(穿越)無盡相思風 作者:無敵南瓜 (連載中)

carayred 2009-3-1 18:01:2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 47352
carayred 發表於 2009-3-1 18:37
第十四章 修身養體
更新時間:2008-11-1 17:36:47 字數:2943

  興許是下雨讓娘親的心病解了,因此今日顯得格外有精神,先是吩咐下人去給書院里的老爺、少爺送去雨傘后,又讓廚房送來一桶洗澡水,要親自幫我洗,我難為情的道:“娘,外頭這么大的雨,女兒一會回房去,還不是會再濕一次,女兒這就回房去洗吧”。
  娘親笑著說:“無妨,思兒也是大孩子了,今個正好借這機會讓娘親仔細看看”。

  沒注意娘親話里的意思,只看到她眼里的一陣神傷,急忙道:“好,好~女兒這就洗,不過還是讓秀蔓她們幫我洗吧,娘親坐一邊休息就好。”

  旁邊綠衣也幫我勸慰娘親道:“夫人身子剛好點,不能勞累著,讓綠衣來幫小姐洗吧,夫人您就坐邊上仔細看著就行了。”

  看娘親也沒反對綠衣的話,我終于聽到“仔細”這個詞了,一身雞皮疙瘩又暴起。我的天啊,當著這么多人洗澡,還讓娘親仔細看著,什么意思啊。算了,怕娘親傷心,我就當自己在大眾浴池洗澡得了,雖然旁邊的人是穿衣服,不過我無視我無視。

  秀蔓和怡卉兩人看娘親點頭后,就上前迅速幫我將衣服脫光的精光,我以最快速度爬進放滿香料的澡桶里,溫熱的水氣將我本就有點臉紅的小臉薰的更是紅上幾分,只想快點洗完躲回自己房里去,因此也不等別人幫手,自己就迅速洗將起來。

  綠衣笑著上前邊幫我擦拭后背邊打趣道:“小姐害羞了呢,呵呵……”惹的邊上幾人偷笑不已,我恨啊,誰叫我是史無前例的乖巧女兒,就是忍不下心駁了娘親的心意,55555……

  中途幾次我都說洗好了洗好了,綠衣還是將我摁到水里,將我洗的雪白雪白,又仔細為我洗好已經過腰的長發,才用大毛巾將我抱出浴桶。

  完全擦拭好后,就將大毛巾撤走,眼看著沒人有幫我穿衣服的意思,我急的就準備爬下床去拿自己衣服。

  娘親笑著走上前來,雙手扶住我的手臂,上下打量著我,還不時的摸摸我的腿,掐掐我的肩,看我慢慢放松下來后,才讓我原地轉個圈。

  一切程序都那么象前世的身體檢查,看娘親滿意的點點頭,綠衣的話讓我滿頭黑線:“夫人這下放心了,小姐天生麗質,腿修長腰圓細,皮膚光凝細滑,背挺腰直,連這頭發也如小姐當年一樣,墨黑如鏡,光潔著呢!”果然是身體檢查啊。

  娘親滿意的點點頭對綠衣道:“不過還是要多加注意,思兒也快變大姑娘了,萬一因為害羞馱了背就不好了,綠衣這幾日你就幫我看照著些,過幾日我身子大好后,就親自看著。”看我疑惑的模樣,才笑著接過秀蔓捧上的衣服,一件件為我穿上,穿戴完畢后又為我仔細的梳理起長發時才道:“從今個起,思兒晚上休息時就不要再用枕頭了,睡時盡量平躺”。

  “娘,這是為什么啊?”忽然想到自己還一馬平川的胸前,就難為情的想抽自己一耳光。

  “呵呵,反正都是為了你好,等你再大些就都知道了。”又轉頭對秀蔓與怡卉道:“你們兩個晚上守夜之時,也別痛惜小姐,回去時就將小姐的枕頭撤了吧。晚些我還會再叮囑豆蔻的。”看娘親也沒準備和我商量的意思,只好保持沉默以示抗議,暗自揣測晚上要拿什么才能替代清涼的瓷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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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老爹他們回府時,雖有送去的大型雨傘遮蔽,但也沒能避免被傾盆大雨襲擊,一個個全都是如同從水里撈出來一般,狼狽不堪。不過能看出所有人的心情都比前段時間輕松了許多。

  回府后,大哥與二哥看娘親也是精神好上許多,才放心的回各自房中,用比往日充足的水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才又聚到娘親房中請安,喝著廚房剛送來的熱湯以去寒氣。

  老爹又將常寬管家叫來,仔細詢問了府中的安排。得知前些日子各處因為得了命令,都已是提前做好了清理工作,因此今天只稍微將排水溝清理下即可無慮。城東宅子處因住的人多,所以下午又多排了兩個人去清理過了,不會發生堵塞水道的事情。老爹夸常管家想事周到,又讓人傳話去廚房說是直接將晚飯送到主房中,這樣就免了我們還得冒雨到花廳中去用餐。

  稍后廚房的人用牛皮蒙著幾個食盒,將晚飯抬到爹娘房中來,全家人心情愉悅的用過了晚餐,又是聊了好一陣子,看娘親有點精力只支的樣子,我才拉起兩位哥哥的手,告辭出了房門。

  外面的瓢潑大雨真是讓人頭疼,站在回廊上還能被雨水打到,看我一副為難的表情,大哥一把抱起我,將自己蓑衣蒙到我頭上將我全身包裹嚴實后,就讓二哥自己先回房,便抱著我,向我住的“相思閣”沖去。

  豆蔻聽到眾人大呼小叫的一路跑來,早就站在房前等候,看大哥抱著一件奇怪的大蓑衣跑過來,后面又跟著秀蔓兩個小丫頭,猜想里面應該是我,就伸手將我接到自己手里,放到地上后才將頭上蓑衣取掉,謝過大少爺將小姐送回來。

  我看大哥全身上下全部濕透的狼狽模樣,笑著讓豆蔻趕快回房拿趕毛巾出來,大哥說不用了,就又冒雨往自己院子跑去。

  剩下我們幾人嘻嘻哈哈的回到屋中,并讓身邊兩個小水鬼趕快換下濕衣服。

  當天晚上這兩個小壞蛋早早就把我的瓷枕給取走,我平躺在床上極度不習慣,又被外面的大雨吵的更是睡不著,看時間還早就爬起來練字。

  秀蔓說小姐別難受,以后她與怡卉也陪著我不睡枕頭,我看著面前已經比往日圓潤許多的小臉蛋,笑著說:“不用了,我習慣幾日自然就好,你們還是照常吧,不必跟著我受這份罪了。”

  這時綠衣敲門進來,手里拿著一副窄窄的木板。看我還在練字,就笑著勸我早些歇息,我問她手里拿的什么?她也只說一會小姐就知道了。

  我擔心她回去和娘親又說什么,讓娘親白白擔心,就乖巧爬上床躺下。就見綠衣走過來將手里的木板放到我腿邊,將我雙腿并攏之后又用繩子捆好,我奇怪的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綠衣笑笑說:“這是夫人的意思,是怕小姐正在長身體的時候,萬一腿型長的不周正就不好了。”聽到是娘親的意思,我只好滿頭黑線的瞪著綠衣,綠衣將木板綁好后,才笑著說:“小姐如果晚上覺的難受,就忍耐一下,這也是許多大家小姐必須經過的,夫人小時候也吃過這苦頭”有安慰了我一會后才轉身離去,又囑咐守夜的秀蔓說早晨將夾板拆下后放好,晚上小姐入睡之時再行綁好,秀蔓滿臉好奇的送綠衣出門。

  暈了,難道我腿型不好嗎?還要受這些苦,難道不是只有天生羅圈腿才會有這種待遇嗎?想著美人娘親一心都只為了我好,定然不會加害于我,只好梳理一下情緒,保持姿勢睡了過去。

  雙腿不能動,加上腦袋下面又沒了枕頭,真是難受的要死。早早起床喊秀蔓為我拆開夾板,在房里來回活動著麻木的腿腳時,就有娘親房里的丫頭來報說:“老爺與夫人說雨大路滑,小姐這幾日就不用過去請安了,每日飯菜也會有廚房的人送過來。”

  既然不用去請安,為了避免被雨淋到,就只好整天窩在自己房里練子,繡花,日子也不難打發。

  雨已經連續下了三日也不見小,聽說外面的河水都漲的老高,幸虧前些日子官衙帶頭清理了河道,要不還不知道會不會水淹山州城呢,不過如果雨還這么下下去,就真的得讓大家頭疼了。
carayred 發表於 2009-3-1 18:37
第十五章 花園驚呼
更新時間:2008-11-2 17:33:00 字數:3587

  由于這場雨下的實在太大,老爹只好放了書院學子幾日假,與哥哥們留在家中,大家都是不放心娘親身體,所有人整天在爹娘房中消磨時間。放松的心情,歡快的氣氛讓娘親身子迅速好起來,雖然還得再吃幾日藥,不過已經可以如平時一樣聊天談笑了。
  這日用過午餐后,老爹與哥哥們談起看書心得,老爹還讓兩位哥哥多學學我,說我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真是難得。在邊上接受娘親指導繡花的我暗自摸了把汗,汗顏!

  不久常管家來報說,后院幾顆棗樹經過這兩日雨水浸泡,果子厚重,樹根輕浮,眼見著都已經東倒西歪了。程師傅已經帶人冒雨將幾棵固定好了,而結棗最多的那棵臨近一間廂房,已經歪倒在房頂上了,說是問下能不能砍下一些枝子,然后將樹拉直。

  老爹問了情況嚴不嚴重,聽說是剛剛才歪倒的,幾個小廝正用繩子拉著呢,但果子多樹重,一直拉不直。老爹點頭說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讓人把多余的枝子砍掉好了,但砍枝子的時候要小心,雨下的大樹肯定滑,千萬別傷了人。

  常寬管家領命下去后,二哥就不停的朝我使眼色,我抿嘴笑了笑,就和娘親說:“我與二哥出去一會,馬上回來。”

  娘親說雨還這么大,仔細別濕了衣裙。我點頭應了,就與二哥一起出了房門。門外二哥高興的拉起我說:“小妹,你真是哥哥肚里的蛔蟲,哥哥想什么你都能知道。”

  我被那個“蛔蟲”給惡心到了,努力“呸”了二哥一口。

  二哥也不介意,拉起我的手,兩人尋著聲音找到常寬管家他們,原來這里是一個空著的院落,平日里沒人居住,院子里幾顆棗樹往年都是稀稀拉拉結那么幾顆,今年不知道為什么結的特別多。

  就見那程師傅渾身濕透的趴在樹上,用斧子不停的砍著一根樹枝,地上幾個小廝還用力的用繩子拉著歪倒的棗樹。

  二哥拉著站在走廊下焦急的喊道:“師傅,您沒事吧”。

  那程師傅聞聽二哥關心的話,摸了把臉上的雨水,轉頭冽嘴對二哥笑道:“二少爺回房去吧,這里不安全。”

  這句話引起邊上督工的常管家注意,連忙跑到廊子上,小聲對我們說道:“哎吆……我的少爺、小姐喂,您們趕快回房去吧,這里危險著呢,沒見那樹隨時可能都倒掉啊。”

  二哥氣憤的對常管家吼道:“既然危險,為何不將樹直接砍掉算了,還讓我師傅冒險上樹。”

  常管家平日里因為人不錯,在府里自來被尊敬,如今守著眾人被二哥一吼,也是有點不自然,半天才回道:“少爺責怪的是,不過如果直接將樹砍倒,那樹下的一間房就會保不住了。只有砍下一些樹枝減輕負擔,才好讓人把樹拉直。”看二哥擔心的看著樹上的程師傅,又解釋道:“程師傅練過武,身手比別人要靈活許多,而且這也是程師傅自己的意思,少爺安心帶小姐回房吧,如果淋濕衣裳生了病,就是小老兒的不是了。”

  看二哥還是想說什么,為避免尷尬,我只好掐掐二哥的手心,勸道:“二哥,不要說了,程師傅現在可不能分心。”見二哥也沒繼續說下去,才笑著問常管家:“寬伯,往年也沒見結這么多棗,今年怎么就結了這么多啊”。

  常管家躬腰笑著說:“小姐您問的好,這棗樹和別的樹可不一樣,雨水多的年份倒也沒什么,反而是雨水少的年份里它結的果子就會特別多。”

  “寬伯懂的可真多!”

  聽我夸獎,常管家連忙謙虛道:“哪里,小姐過獎了,小老兒這也是聽別人說的”。

  看著滿地的落棗,還有砍下來的枝子上沉甸甸的大棗,心疼的問道:“這些棗子就這么扔掉了多可惜啊!”

  常管家也是惋惜的點點頭道:“這些棗現在還澀,吃不了,只好拿去扔掉了,要是再過些日子成熟以后,那可是又紅又甜的沙棗啊,如果拿出去賣掉也是一個不錯的進項啊”。

  我了然的道:“那不如把這些棗子給摘下來,用水煮好,待過幾日出了日頭,仔細曬好,也可送給貧苦人家充當吃食,寬伯認為這樣可行嗎?”。

  常管家聽了話后笑著點了點頭道:“小姐宅心仁厚,小老兒這就去讓人將棗子送于廚房處理妥當,小姐您還是快快與二少爺回房去吧。”

  看我與常管家相處愉快,二哥也為自己剛才的唐突難為情,就向常管家拱手道:“如此就勞寬伯多加費心,我這就帶小妹回房去了。”

  回房后,向娘親提及了剛才的事情,娘親也是笑著摸了摸我的頭道:“多行善,必有后福,咱們常府自來就是以行善為訓,憶兒與思兒如此做為當真是極好的。”

  老爹也是滿意的拍拍二哥的肩道:“憶兒現如今也是懂事了,為父甚是欣慰。”隨又與娘親說:“經過這一旱一澇折騰,必有很多人家遭災,我們能力有限,為夫準備將今年府中佃戶們的租糧免了,不知夫人認為如何。”

  娘親素來信佛,自然不會反對,還贊老爹想的周到。聽到這個爹娘做出這個決定,我想這個消息肯定會讓那些佃戶多少有了一點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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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虧雨下到第三日中午就變小了許多,城里河道已經快要超負荷的時候,瓢潑大雨才轉為微微細雨,緩解了眾人緊張的情緒,人群開始陸續開始上街道,查看受災情況。

  聽說城內還好,城外許多草房都被大雨沖倒,殘活下來的莊稼又都被大水給淹沒了,很多農夫只有摸水下地,將僅剩下來的莊稼收割回家,雖然災情嚴重,但幸虧還可以再種一季糧食,因此全城的人情緒也不怎么悲觀,所有人都是鼓足勁頭,準備等水下去后,就開始種植這一季莊稼。

  天放晴后,常管家就將老爹的決定通知了那些佃戶們知曉,佃戶們都是感動莫明,都拖家帶口的來府上磕頭謝恩,娘親聽他們說了村里受災的情況,就讓常管家送于他們每家幾斤糧食,對于家中房屋倒塌的人又額外給了幾吊銅錢,感動的那些人直說娘親是菩薩轉世,惹的全家人苦笑不得。

  這次整個北方都在受災范圍內,朝廷雖然接受了“大旱之后,必有大澇”的說法,卻也是將信將疑,并沒有來得及通知過多的城市抗澇之事,所以很多地方都是損失慘重。遠些的地方,只有山州與青州因提前做了防范,受災都不重。別的地方就沒這么幸運了,很多地方都是河道堵塞,河水漫溢出河道,沖倒沿途的房屋,甚至連許多城里人家都是進了水,損失慘重。

  不過畢竟太平了那么多年,錢糧略有充足,能讓各地的官員有條件去實施著救災措施。至于那些什么道士和尚的,沒了人們的祈禱,也都安分的回到各自的寺廟去念經吃齋去了。

  淅瀝瀝的小雨又下了幾日,終于出個日頭,天氣也干燥了起來,人們也是完全放了心來,本來干枯的天氣因為這場大雨的洗禮,萬物也復蘇起來,到處透著生機勃勃的勁。

  而我也習慣了每晚不用枕頭,綁著夾板睡覺的日子,只是每天早起之時還是會有點麻木的感覺而已。

  想起娘親昨晚與我說過的話就心有戚戚然,古人竟然也知道“沒有丑女人,只有懶女人”與“女為悅己者容”這些至理名言啊。

  原來昨天晚上剛準備躺下時,娘親就帶著綠衣到我屋里來突擊檢查,看我自覺的綁著夾板后才微笑對我說:“思兒不要怨娘親狠心,女兒家光有個好性情是不夠的,還得有副好樣貌與好身子,將來嫁了人才會招夫君疼愛。你這輩子是注定得嫁給無崖做他媳婦的,他又是那么個尊貴的身份,難免會有些爭寵捻醋的破事,娘親也是怕你以后受委屈,所以這么狠心的對你,這些以后你大了自然就都清楚了的。”

  看我了然的點點頭,才萬般心疼的摸著我的腿道:“會不會綁的太緊,勒的難受?”

  我笑著搖了搖頭,其實因為我的腿型本就長的好,自然不用綁的太過緊實,只是松松的綁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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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天氣好了,人也好了,生活也上軌道了。

  被風雨摧殘過的后花園被收拾的渙然一心,就選在陽光獨好,夕陽西下的時段,帶上秀蔓與怡卉到花園亭子里納涼,三人下著學了沒幾日的圍棋。

  因為都是初學者,所以半瓶子水亂晃蕩,誰也不怕誰笑話,也沒學別人下棋時那樣薰香茗茶的。

  我自大的讓她們兩人執黑子,我執白子,下了半天也是個旗鼓相當。

  被兩人唧唧喳喳的吵鬧分了心,幾步走下來,讓我這個初學者越發招架的艱難起來,看她們兩個笑的詭異,就不服氣的專注研究起來,想著老爹說的一些下棋應該注意事項。

  低頭仔細注視著棋盤,靜心思考著要如何對付那兩個鬼丫頭,不過實在是難為我這個只對規則明白,對如何拆招卻是糊涂的偽蘿莉了。

  猶豫著要下在哪兒才好時,一片陰影壓在了我的頭上,然后就聽對面兩個小丫頭一聲驚呼。
carayred 發表於 2009-3-1 18:38
第十六章 就愛擺臉
更新時間:2008-11-3 17:47:29 字數:3677

  還沒來得及抬頭,腦門上就是一疼,這下不用猜我就知道肯定是風無崖那只豬了,只有那只豬這么喜歡敲我腦門。前些年因為他年紀小,敲起來沒感覺也就不去多管他,越發養成了他這臭毛病,也不想想他現在也算是個半大不小的小子了,這么敲下來還真是夠讓我齜牙咧嘴的。
  揉了揉有點生疼的腦門,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見面就是一腦門,也不知道你這一下子敲下來有多疼。”哼哼~好歹我現在也是一閨秀了,你就不能憐香惜玉一下,真是個不識情趣的家伙。

  十二歲的他,現如今長的比同齡人高出許多,一張臉更是妖媚的禍國殃民。尤其今天還穿一件純白色鑲紫邊的長袍,紫邊領口,紫色緊小袖口,簡約而奢侈的衣裝配著烏黑漆亮的眉眼更是精神上幾分,頭發用紫玉扣子加一根紫玉簪子綰的一絲不落,漂亮的臉蛋耀的人眼生疼。

  看著他現在的模樣,就懷疑他這幾年是不是別的心思都不用,光用來長他這張漂亮的臉蛋了。就見他隨便瞄了一眼邊上跪地請安的兩個小丫頭,揮了揮手漫不經心道:“免了,繼續下你們的棋吧。”轉而看著我,俊朗的臉上換上一個壞笑道:“看你下的這手臭棋就來氣,將本少爺的臉面都丟完了。”

  我怒!我才學了幾天啊,就給你丟臉……況且就你那張臉,再怎么丟也比別人好看幾分好吧,也不接他話顧自轉身對著棋盤,他看我一臉氣鼓鼓的表情,不厚道的徑自坐到我身邊。

  半天手中的棋子也落不下去,又不想讓這么個小鬼笑話,就準備隨便下個地方算完,仿佛知道我的心意般,他迅速握住我準備落子的手急道:“笨蛋,下那里你死定了。”

  說完握著我的手下到一白子邊上,我一看原來還真是我錯了,郁悶之心更盛。

  他這一攪局,對面兩個小丫頭不干了,怡卉先是跳起來道:“表少爺幫著小姐對付我們兩個做奴婢的,奴婢們如何是對手,看來這棋啊,下不下也沒什么了,小姐!您是贏定了。”邊上本來還在認真思考的秀蔓聽了小丫頭的話,也是跟著用力點頭表示贊同。

  風無崖也不害臊,哈哈大笑起來,氣的怡卉直嚷嚷:“小姐您看,小姐您看。”

  想他也不是個謙讓的主,就好聲問道:“今個什么風把你吹來了,不過年不過節的怎么就忽然來了?”

  他眉毛一挑道:“是京城的風把我吹來的,父親大人讓我過來說聲,好讓姨丈與姨娘放心,估計京城的信使差不多也快到這里了。”聽他帶來京城的消息,我驚喜的急忙問道:“京城可還平安?”

  他笑著點了點頭。這一笑頓時燦爛如花,晃的邊上兩個小丫頭又是一陣驚呼,我也是倒抽一口氣,心道:“生了這么張妖媚的臉,卻平白長了那么些壞脾氣,讓人是氣也氣不來,有火都沒處發去”。

  看我愣在原地發呆,死人馬上壞笑著拉起我的手道:“我剛給姨娘請了安,姨娘已經讓人去請姨丈去了,估摸著也該回來,我們一起過去吧”

  天啊,我想這人絕對知道自己的魅力,剛才肯定是故意把所有人弄呆的。拉著我向前走時還不忘提醒仍在發呆的兩個小丫頭道:“我帶你們小姐去請安,你們兩個把這里收拾一完就回房去吧,不用跟過來了。”

  對他現在做事已經考慮周到,暗自欣慰了一把,隨后兩人便手拉手朝前院行去,經過一處假山時,某人停下步伐,轉身黑臉瞪著我道:“你記的衛新杰這個人嗎?”

  我疑惑的看看他道:“衛新杰?是大舅父家的新杰表哥嗎?怎么了?”

  聽完我的話他臉色更是黑上幾分,語帶揶揄道:“真不知道你是聰明還是笨,說你聰明,平時讓你做個詩你推托半天也做不出來,現在下個棋連自己身邊的小丫頭都下不過;說你笨,你四歲時見過沒幾面的人還能記的這么清楚。”

  難道要我告訴你,我的小正太我是穿越人啊,想想都囧。嘿嘿的干笑兩聲應付道:“人生在世,難得聰明,更是難得糊涂嘛。”看他更加糾結的樣子,就知道他那霸道毛病又犯了,趕緊笑著補充道:“你怎么忽然說起這個人來?你不說我都沒想過!”

  看我并沒有表現出多高興的模樣,他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下來道:“你道我為什么今個會來,還不是京城的新城表哥與衛新杰都來了,名義上是給兩位姑母請安的,其實是來詳細報告京中情況的。想起那年在京城時他總喜歡找你玩,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嘿嘿,記的當時年紀小,你愛擺臉,我愛笑”說完看某人當場又擺起了臉色,才笑著改口道:“錯了,錯了,是記的當時年紀小,你愛談天,我愛笑”。

  “嘿嘿……叫你取笑于我”也不顧及遠處還有家丁在整理花木,就拿出他這幾年早已用慣的殺手锏“撓癢大法”,被他撓笑的我是渾身顫抖,最后只好拼命告饒道:“無崖哥哥,饒了相思吧!相思再也不敢了。”

  他卻越發笑的放肆,無奈笑的快要岔氣的我只好用出防狼三招,盡量壓低聲音喊道:“風無崖……”,趁他一愣之際,忙用腳后跟用力踩上他的腳尖,才得以逃出魔爪,看他抱著腳尖蹦來蹦去氣急敗壞的模樣,我咯咯的笑個半死。

  正好有幾個端著果盤的丫頭從邊上經過,才救了我的小命,兩人都是咳嗽著迅速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換下嬉鬧的表情,穩重有加的朝娘親房中行去。

  一路上都是我在小聲的抱怨他讓我失了禮儀,萬一被人看到多不好,就只換來某人的竊笑。

  對于他這幾年的變化我已經徹底無語了,從一個冷酷寡言的小正太變為專會欺負我的小惡魔,看來我的養成計劃還真是失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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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正房前就聽到美人娘正笑說道:“城兒與杰兒這會子來姑母這里,可得好生住些日子,也讓我這做姑母的好生看看你們!”接著就聽到大表哥他們笑說:“這次來祖母確實曾經囑咐說,可陪兩位姑母多住些日子”。

  門外小丫頭看我和風無崖來了,就報說:“小姐和表少爺到了。”話音剛落,就見綠衣迎了出來,笑著將我們兩人領進屋。

  屋里娘親端坐軟塌之上,手則握著坐在自己身邊的衛新杰雙手,大表哥正端坐在桌邊喝茶。

  四年未見,兩人也都有了明顯的變化,已經在御林軍中任職的大表哥,比印象中更加成熟穩重了幾分。而衛新杰還是身著錦繡蟒袍,頭頂金冠,眉目比先前變化不大,只是身量明顯撥高許多。

  娘親看我們走進來,笑著對兩位表哥道:“這是你們相思妹妹,上次進京時也帶去的,不知道你們還有印象沒?那時她還小著呢。”又轉身對我與風無崖招招手,拉著我的手道:“思兒,這是你大舅父家的新城表哥與新杰表哥,你可還記的?”

  剛想點頭就瞄到邊上的冷臉風無崖,趕緊輕輕的搖搖頭表示自己已經不記的了,微笑著上前向兩兩位表哥行了個禮道:“相思給新城表哥請安,給新杰表哥請安”。

  大表哥笑著夸說幾年不見長高了許多,身子看起來也比以前康健了,京里祖母知曉后必然高興。衛新杰果然是自來熟,起身仔細端詳了我半天才對美人娘笑道:“我對這妹妹印象可是好的緊呢,幾年不見出落的越發好看起來,自來就以為新嘉妹妹已經是好看的了,今個見了這妹妹才知道還有更好看的。記的上次姑母帶妹妹進京時,新杰就覺的與這妹妹有緣分,此次見了這感覺越發強了”。

  這話剛一說完,身邊的風無崖就偷偷用腳踹了我一下,我則急忙裝臉紅般模樣,低下頭乖巧的站后一步,將手藏進袖中用力掐回去,看某人疼的想齜牙咧嘴又不得不忍耐的模樣,才算心滿意足。

  娘親這幾年也已經習慣我們兩人的打打鬧鬧,咳嗽一聲以提醒兩個小家伙注意后,邊笑著對衛新杰道:“呵呵……自是有緣,要不怎么就做了表兄妹呢!這丫頭啊~幾年來就長個子去了,倒生了幾分小家子氣起來,越發見不得生人,這不眼見就害羞起來了。”

  衛新杰連忙說了一通什么女兒家是水做的,什么害羞也是正常,我是越聽越覺肉麻,邊上風無崖也是不自覺的撮了撮自己胳膊。

  幾人又說了會家常話,門外小丫頭才來報說:“老爺與少爺們回來了,剛到前廳,稍后即到”。

  屋內一眾人便站立起身,靜侯老爹和哥哥們的身影。

  片刻后就見老爹帶著兩位哥哥步伐沉穩的走了進來,見幾個子侄都要行大禮,就上前攙扶起來說自己家里就免了這些俗禮吧,千萬別生分了。

  風無崖等人還是強行向老爹行了禮,幾位表兄弟們之間又行了見面禮之后才各自安坐,綠衣為眾人換了一遍茶水后,才將屋里伺候的小丫頭們帶將下去,自己也退到門外靜侯起來。

  老爹先是問了京中老人們的身體可好,又問了幾句府中情況,得知一切安好之后才放下心來。最后才問京中可有信件,大表哥回說:“自幾年前府中得了姑父信后,祖父就越發養身起來,父親也是謹慎許多,祖父說這次牽連太大,所以就讓我們兩兄弟以向兩位姑母請安為由,將消息親自來報于姑丈。”

  老爹欣慰的摸了摸這幾年蓄才起來的美胡須,點點頭說如此甚好。

  就聽大表哥將近來京中發生之事娓娓道來,眾人都是聽的聚精會神,好一陣后才唏噓不已。
carayred 發表於 2009-3-1 18:38
第十七章 麒麟荷包
更新時間:2008-11-4 18:56:54 字數:3312

  原來當青州信使在將信送抵京城之后,京城衛府起先也是將信將疑,但最終還是選擇兩位女婿提議的“兵行詭道”之說,便連夜派人將此事告之八皇子,讓八皇子再自行決定。
  八皇子當時正與府中幕僚商議未果,為不能護佑妻兒平安而自責不已之時,忽聞岳丈府里傳來的信息,聽完之后雖覺過于兇險,但也不失為一根救命稻草,那夜的八皇子府中所有幕僚都在半夜被挖起來繼續討論。

  旋即第二日在朝堂上就有大臣提出“大旱之后,必有大澇”之說后,卻被二皇派給力壓下去,無奈阻擋祭祀大禮的繼續。

  八月二十七日祭祀當天,所有禮儀具已準備妥當,身為八皇子妃的大表姐被請上祭祀臺高座,臺下五百童男童女也已排隊站好,只可惜這些孩子都還不知道自己的悲慘命運,一臉天真無邪的好奇之色,完全不知自家父母為何哭聲震天,連負責維護秩序的御林軍將士也是聞聲黯然。

  就在皇帝陛下行完祭天大禮,二皇子請來的“善念”法師準備行禮之時,八皇子獨自一人身穿喪服,手捧高祖瑞宗靈位沖入祭壇,站到廣場中央高喊:“北方大地正遭受百年難遇的干旱困饒,爾等不思如何救民,卻在此大行禍國殃民之事,實在愧對高祖皇帝開國之訓,今日若要行那喪心之事,就誓必從高祖靈位與本皇子身上踏將過去。”說完高舉瑞宗靈位靜默站立。

  這一舉動讓全體在場人員嘩然,連當今陛下也是目瞪口呆,忙命人去宗廟探察靈位之事,回說確實是八皇子入宗廟請出了高祖牌位。

  當今陛下無奈,只好跪地拜見高祖,下面群臣見皇帝都跪了,只好跟著惶恐萬分的行叩首大禮。一番大禮行完,皇帝陛下盛怒,怒斥八皇子竟然敢私請高祖皇靈,簡直就是褻瀆祖宗,八皇子只站中央不動絲毫。

  二皇子派中的大臣馬上站出來指責八皇子犯下褻瀆之罪,理當嚴懲;又有二皇派大臣跳出來說祭祀吉時將到,請求陛下速速下令祭祀繼續,若錯過吉時,恐天神將罪,到時候后悔就來不及了。一邊八皇子派則呼拉拉跪地一片,請求陛下收回成命,放過那些無辜孩童,君、臣、民齊心協力以抗天災。

  當今陛下沉默半天不發一語,場下鴉雀無聲,只見陛下看看身邊焦急之色溢于言表的二皇子,又看看一臉決絕站立廣場中央的八皇子,再看看另一邊幾個神色惶恐的皇子,最終將目光鎖定在八皇子身上久久不肯離開。

  就在那些中立派們紛紛猜測皇帝到如何處理這位膽大包天的皇子之時,只見當今陛下忽然仰天大笑不止,大笑之后直指八皇子道“吾家江山有后,何懼天災,朕乃天之親授,天下群臣黎民隨朕共抗天災,何來懼怕之說”。

  眾人自然立刻知道當今陛下的決定,隨齊聲高呼“陛下英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當即皇帝陛下就宣布將五百孩童立刻放行回家,每人賞黃金百兩,以示補償。又命二皇子趙恒卓剝奪一切官職回府思過,沒有圣命不得出府,罰抄千遍祖訓,然后將自己心得寫成折子遞上。最后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在震耳欲聾的高喊聲中,親自攜朝臣命官將高祖皇位送回宗廟,再之后對八皇子犯大不敬一事只字未提,更是禁止朝堂之上討論此事。

  二皇子派的瞬間倒塌與八皇子派的勝利,讓整個朝廷仿佛被地雷炸過般的寂靜,六部官員皆小心謹慎起來,不說他話,只管齊心協力籌措賑災銀兩,調集糧草。

  幾路昭告使更是快馬加鞭向各地頒發圣旨,要求安撫民心,準備災后救急措施。

  一時內整個朝堂之上一派繁忙,而八皇子則被皇帝陛下留宿皇宮數日,直至天降大雨之時,才被放行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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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日瓢潑大雨終停之后,當今陛下即頒昭命八皇子代天巡視,以安黎民。

  京中衛府喜得良訊之后,就立刻派了新城與新杰兩位表哥以請安為名,來到青州與山州將之詳細報說,并轉達八皇子非常想拜見父親一面的要求。

  聽新城表哥說的活靈活現,我們聽的也是驚心動魄,真是成則王,敗則寇一點也不假,也多虧八皇子本身有著無比的勇氣與魄力,加上對大表姐的一片憐憫之心,才會行此險招。

  我也想不到當年拜壽之時的溫溫儒雅少年郎,幾年時間內竟會有如此大的變化,人果然還是不經事不成材,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會體會到他們的驚心之處吧。

  老爹聽完也是一陣感慨,很滿意事情的結果,半天后才喃喃自語道:“當今陛下果然一如當年般英明,看來我所猜果然不錯。”對大表哥說到的與八皇子見面一事倒笑笑道:“既來之則安之”。

  娘親則更關心大表姐的安慰,新城表哥笑說:“妹妹當日確實因為擔心過度,動了胎氣,所幸幾位御醫盡心護衛,經過精心護養之后,離京之時已無大礙。”

  美人娘長噓一口氣,雙手合十道:“啊彌陀佛,老天保佑,佛祖保佑啊!希望寧兒可以一具得男,生個大胖小子,也讓八皇子開心開心,南無……”

  老爹看娘親在那里念起佛來才笑著說:“好了,這是當今陛下英明,八皇子果斷,才得以求仁得仁,你呀也總算可以放下心來了,不用再日日垂淚到天亮了。”又轉身對大表哥說道:“你們兩兄弟可得在姑父這里多住些日子,就當陪陪你們姑母,以慰她思親之苦。”見大表哥他們起身說是才笑著對風無崖道:“你小子是住慣了的,姨丈也就不和你客氣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但是若再欺負我家寶貝閨女,姨丈可就不客氣了哦”。

  說的風無崖摸腦門嘿嘿直笑,全場人看他那副“我冤枉啊”的模樣,也都笑了起來。

  這時下人來報說客房已經收拾妥當,幾位表少爺的行李也都整理好了。老爹隨起身讓兩位表哥好好休息,其它事情等晚飯之時再說不遲,說完就朝書房行去,娘親則帶著哥哥們一起將兩位表哥送去客房。

  看風無崖老神自在的坐那里不動,就上前勸道:“一路勞頓,快回房去休息吧,順便看看下人給你收拾的合不合心意,如果太累,我就讓娘親派人將晚飯送你院子去。”

  他聞言笑笑道:“我不累,那些東西也都是用慣了的,沒什么合不合心意的。只是上次你欠我的東西還沒給我呢,我這就跟著你去拿來。”我心里暗翻一個白眼,什么人啊!只不過隨口說說還真給記住了。

  兩人手拉著手回到“相思閣”,豆蔻打水伺候他洗了手臉,我則進內間從柜子里取出所謂欠他的東西。也只不過就是上次他來時,我正給哥哥繡好一塊手帕,他看了就別扭著非要一塊,我說前次不是給你繡了一塊嗎?他只摸摸頭也不接話,只說必須給他繡一快。

  看我捧著一個小盒子走出來,某人就眉開眼笑的撲了上來,一把奪走我手中的小木盒。打開一看里面放著一個淡蘭色上繡五色麒麟的荷包,就驚喜的問:“不是說繡手帕嗎?怎么繡了荷包?這是你第一次做荷包吧?”

  我看著他驚喜的模樣外加一連串的問題,才笑著指了指胸前的麒麟佩道:“這麒麟佩每天摘下來放著怕招灰,以前那個用的舊了,既然學做荷包,就繡了一個。想想你也有一塊同樣的麒麟佩就順便給你也繡了一個,愛要不要,不要還回來。”說完就上去拿他手中的荷包,他卻跳起來,揚起手道:“誰說不要了,我的麒麟佩也沒地方放呢!還是思兒對我最好。”

  “呸……什么沒地方放,府上那么多繡娘會不給你繡,就只會貧嘴是了!也不怕人家笑話。”說完看了一眼邊上正捂嘴偷笑的兩個小丫頭,他趕緊瞪著人家不放,氣勢威嚴的將兩個小丫頭嚇跑出去后,才將荷包仔細收起來。

  晚上用餐時大家又聊了一會,才知道外公讓新城表哥他們此次回京之時,一定要將大哥帶回京城,說科舉將近,應該先到京城多走動一些才好。

  大哥聽了很是高興,老爹笑了笑沒說什么,娘親則未雨綢繆起來,開始打算給大哥帶些什么才好。二哥一臉羨慕的表情,說干脆自己做大哥書童也進京去吧,被老爹照腦門上一巴掌給打的住嘴。

  第二日老爹應新城表哥他們請求,帶著他們參觀書院去了,我則在家里與娘親學習樂譜,過幾日再學習如何彈琴。

  午后下人來報說對門冷府冷夫人求見,娘親詫異過后,連忙起身出門迎接這位并不怎么往來的近鄰。
carayred 發表於 2009-3-1 18:38
第十八章 省油的燈
更新時間:2008-11-7 8:45:11 字數:3093

  冷夫人這次來拜訪其實是來報喜的。
  她嫡親女兒冷清幽自從那年硬闖冷府之后,冷老爺在我家老爹的勸說之下,最終摸下面子認回了這個女兒,經過半年的來往,發覺那鄉下女婿確實是即憨厚又老實,人也不迂腐,對兩老更是真心孝順,這讓一直無子的冷老爺心慰不已。又見這女婿無父無母孤兒一個,就干脆請我家老爹主持舉行了過繼儀式,算是將這個女婿改成“進門女婿”了。

  本來通過這件事,我們兩家長輩便多有來往,但娘親見他家另外幾個女兒鬧的厲害,讓鄰里都是笑話不已,怕被帶累,就盡量減少與其來往。

  冷夫人也知道自家的事在外面傳的厲害,有多少人都是等著看自家笑話的,我家爹娘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再麻煩下去恐連這點面子也給毀了,因此就自動減少了過府拜訪的次數。

  美人娘如今剛得了京城平安的消息,精神和心情都是好的不得了,所以拉著冷夫人的手,兩人一路說說笑笑的走了進來。我則早已經從軟踏上下來,規矩的站在桌邊向剛進來的冷夫人行了禮,冷夫人見到我就笑著和娘親說府里小姐越長越俊了,還沒見過咱山州城里哪家小姐有這么好看的呢。美人娘笑笑說:“那是姐姐抬舉她了,別家小姐哪里那么容易見到的,比她俊俏的定是有的。”

  我被冷夫人盯著瞧的有點不自然,娘親看了就讓我繼續用心看樂譜子,我得了娘親意思自然樂意十分的端坐到桌邊,繼續看起我的樂譜,順便偷聽一下她們的談話,滋當樂趣。

  就見娘親先讓綠衣將冷夫人送來的掛面與喜蛋放好,又讓紅英為冷夫人上了一杯清茶,入座后才笑著問:“難得清幽那丫頭如今得了個大胖子小子,冷老爺這回得高興壞了吧?”

  原來是冷清幽生兒子了,怪不得今天見冷夫人,全然沒了以前的憔悴之色,甚至還滿臉紅光的。在這生個兒子比什么都重要的時代里,其實這樣是最好的結果了,更何況她老公既然做了上門女婿,生的孩子肯定得跟著冷家姓,這樣冷府上幾個庶出的女兒就沒理由再鬧了。畢竟她們那些婆家可不能讓她們生個兒子跟娘家姓,所以這個娃娃來的太及時了,至少會讓冷府得享久違的安靜了。

  冷夫人聽了娘親的話,咯咯的笑著道:“是啊,我都多久沒見我家老爺那么高興了,抱著小孫子就是不舍得放,那嘴啊,都笑到耳朵后去了!”似是想到了什么,緩了一下才道:“能有今天,這還多虧了你們兩夫妻給出的主意,要不我們老兩口哪能享到這個樂趣呢?,還真是謝謝妹妹了!要不清幽那丫頭還不知道會被怎么著呢,想想我都后怕,我怎么就生了這么個膽大包天的女兒呢!”

  看冷夫人眼眶已經有點發紅,娘親急急安慰道:“姐姐說多了,其實我們也沒做什么。清幽那丫頭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性子雖說活潑了點,但她對你們的孝敬之心我們也都是知道的。如今她自己也做了娘,自然就更能體會做爹娘的不易,性子必然會收斂起來的,你們啊,就等著享福吧,呵呵……”

  兩人又絮絮叨叨說了半天話,才見冷夫人吞吐說了出了自己的請求。

  原來這里的風俗是生了孩子要辦三日酒,還有滿月酒,最后才是百日酒,一大串酒宴辦下來,做為大戶人家卻沒個體面人撐場子,到時候怕又變成山州一笑話了。但鑒于冷府的名聲,很多帖子發出去,人家都推脫有事不能來,冷夫人實在沒法子,才摸下面子來求娘親的,希望老爹與娘親那天能過去坐坐,不需要帶什么禮品,只是吃兩杯水酒就好了。

  娘親聽完也是有點為難,雖然說遠親不如近鄰,但對門的這家麻煩實在是比別家多那么幾倍,幫的了一次,難道還要次次都幫,所以也在心里暗暗憂郁要怎么回復才不會駁了人家面子。想了一會才面帶惋惜道:“不是妹妹不肯去,只是這兩日京城的兩個侄子和青州的外甥都來了,我這做姑母姨母的怎能不多照看他們呢,我家老爺這幾日里也正為書院的事脫不開身,姐姐你看這如何是好?”

  冷夫人可能是這兩天閉門羹吃多了,比往日里都要機靈上幾分,見娘親這樣回說,就連忙讓身邊丫頭遞上一個紅木匣子,打開里面赫然是一支碧綠通透的玉簪,還有半盒子指甲蓋大小的珍珠,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冷夫人拿起那支玉簪對娘親道:“我曾聽妹妹提過這支簪子,你們兩口子尋找多年都未找到,恰好我家老爺前段日子出門得了這么一支,妹妹看看可還稱心?”

  娘親見了那簪子先是一喜,然后又趕緊推托道:“姐姐這是做什么,無功不受祿,這么貴重的禮品我們可是受不得的。”

  冷夫人又趕緊將玉簪放進木匣子中,推到娘親面前道:“你就收下吧,這也是姐姐的一點心意,你們兩夫妻幫了我們那么多忙,我們一直過意不去,所以我家老爺聽我說了簪子的事,就托人尋了這個簪子來表示感謝的,妹妹不收下莫不是也和別人一樣看不起我們。”

  我坐邊上聽的是一頭黑線,娘親也是沒辦法了,就將簪子收下,將珍珠還給冷夫人道:“那這簪子我就收下了,這樣就已經夠貴重的了,珍珠姐姐還是帶回去吧。”

  冷夫人也不虧為商人家出身,聽了連忙說送出門的禮哪有收回的,幾顆珠子就當給府上少爺小姐玩的,不必介意。

  娘親實在推托不得就只好將那匣子放在中間冷處理,冷夫人見娘親沒再說什么,就笑著提議道:“既然妹妹家中有客,那天就讓客人也一道過去熱鬧一下。還有不是說遠近不如近鄰嗎,妹妹家書院現在名氣大的多少人都求著將孩子送上門,學子既然多了,那原來的地方也就不夠用了,我家老爺也說愿意拿出錢幫忙買地擴建什么的,和我說我一個婦道人家又不懂,所以還得他們這些當家的去談才好,只是我家老爺等小孫子過完滿月就得出遠門了,妹妹你看是不是讓他們提前見一見。”

  娘親聽了也是頗為心動,想著自家書院隨著名聲的逐漸散播,現在已經是人滿為患了。但買地與擴建這些都是需要很大的一筆銀子,家里因為前幾年的虧空并不富裕,雖說這幾年收入都有豐裕,但如果全部拿去用掉還是不妥當。如果冷府真肯入股子的話,倒也是一個法子,畢竟冷府錢多是眾所周知的,既然平時小氣的冷老爺肯吐這么一次血的話,我們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就這樣美人娘答應下那日一定會去吃酒的,還備注上說,到時候我家老爹可能坐的時間會短點,畢竟明年春天就要舉行科舉了,許多學子現在都在忙著溫習功課,我家老爹要為這些學子們準備評語與總結,優秀的學子還得寫上一封推薦信什么的。

  冷夫人見目的達成,反正那天只要到場吃了酒就是有了面子,所以就笑著起身說時間不早了,府中還有很多事情得安排一下,這就告辭了。

  ※※※※※※※※※※※※※※※※※※※※※※※※※※※※※※※※※※※※※

  送走又哭又笑又送禮的冷夫人,娘親回到房內就拿著簪子發起呆來。我好奇的推推娘親道:“娘……這簪子可有什么緣故,你和爹爹要找那么多年?”

  娘親摸了摸我的頭將我摟進懷里道:“這簪子可不一般,娘親與你爹當年機緣巧合下,各自得了這么一只簪子,而你爹后來想要將這簪子送給你奶奶拜雙壽用,卻苦于雙壽就得送雙禮,所以就四處探聽,后來知曉了娘親也有這么一只,就托人向娘親重金購買,娘親自然不肯將貼身之物出售,但又好奇什么人非得買這支簪子,就偷偷出府去瞧上一瞧,誰知道……”

  看娘親滿面紅悱欲言又止的模樣,我偷笑幾下趕緊說道:“哦?我知道了,娘親去了后才發現原來是赫赫有名的山州俏狀元,而且這俏狀元長的端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材是吧?然后……”我故意托了個尾音揶揄美人娘。

  娘親臉色更是紅潤起來,擰了擰我的鼻子板起臉道:“人小鬼大,你知道什么?這些話你從哪兒學來的!”
carayred 發表於 2009-3-1 18:38
第十九章 相思藏拙
更新時間:2008-11-8 18:49:49 字數:3364

  我暗自嚇了一跳以為娘親責怪我口出胡言,只好摸摸鼻子撒嬌道:“我沒和誰學啦,只是有好多人都告訴我了我這件事情。”
  “胡說,這些事情別人怎會知曉?”

  “嘿嘿……上次咱們進京時,先是那些夫人們對爹爹當年的風采大加贊賞,后來咱們全家出門游覽之時,爹爹與娘親在珠寶店里尋這簪子時,那店家還說過,兩支簪子是被一位狀元郎與一位官家小姐買去了,那肯定就是爹爹與娘親啊,自然是機緣巧合了~~~~”

  娘親看我還要繼續說下去,就抱緊我道:“胡說八道,小小年紀就哪兒來的那么多花花腸子!”低頭端詳了我一會后,才有點哀傷的對我說:“思兒,你聰明乖巧懂事都是好的,你如此年紀就可以從幾句話里猜出事情真相,娘親也是高興。但誰叫你生了個女兒身呢?雖說大家閨秀都得知書達禮,但那也是擺擺樣子,爭個臉面而已。真的聰明了反倒不討喜了,所以你得學會藏拙,懂嗎?”

  看我疑惑的樣子才笑道:“有些話娘親本不該和你說,但你和無崖從小就訂了親的,和別人家的姑娘又不一樣。你們兩個從小就這么相處著,感情好無話可說也是難免的。但如果你不知道藏拙的話,就會讓無崖感覺到有種負擔。現在他還小倒也沒什么,誰知道以后會不會心里存上些什么想法。”嘆了口氣后又道:“女兒家太過聰明就得收斂著點,這和做人也一樣,大智若愚,大愚若智,都是這個道理。男人啊,有時候你就得哼著啊騙著的,才會讓他更加心疼你!”

  看我了然的點點頭又笑道:“思兒以前做的很好,雖說無崖性子剛烈,脾氣上來了誰的帳也不會買,但卻一直對你很好,你的話他也能聽進去,娘親看著就高興。不過你也要注意分寸,你五歲的時候就用無崖的身份來傳播咱家的背景,那時候娘親與你爹爹都覺的那也是解決書院困難的法子,也當你是無意的,所以就沒詳加追問。前段日子,你又提出了大旱之后,必有大澇之說,爹爹與娘親都很高興有你這么個聰明的女兒,但如果傳出去,就不知道對你是好還是壞,所以你爹爹就把這事給捂了下來,又與你姨丈叮囑過不要與別人說起此事,就是怕引起什么人的注意,惹上是非。思兒,你可知道爹爹與娘親的苦心?有時候平安與幸福也是需要自己去經營的。娘親只希望我的思兒可以平安長大,與無崖你們兩人能夠幸福就可以了。”

  聽了娘親的話我自慚不已,其實這些我都有想到過,自己也害怕惹上什么事情,破壞掉這難得的平靜與幸福生活,所以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活著。但兩次都是在迫不得以的情況下才會做了出頭鳥,自己想既然做了就無所謂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卻不想讓雙親如此擔憂牽掛,心里難過極了。只好抱著娘親輕輕的道:“娘……思兒知道了,思兒以后不會讓爹爹與娘親再如此費心勞神了。”

  娘親用手絹輕輕擦拭了下眼角,才笑道:“好了,咱娘兩也是自己嚇唬自己,我家思兒聰明也是福氣,這次不就解了個大難題嗎?連京城那么多能人也沒我家思兒厲害呢!”

  看娘親更為擔憂的表情,卻為了怕傷害我而強自充笑的樣子,我只好暗自摸把汗拼命撒嬌道:“那怎么是思兒的功勞呢?那是爹爹與姨丈的功勞呀!娘,思兒不管這些,思兒想學琴呢!思兒也想和娘一樣能彈出一手好琴呢!”

  “呵呵……你呀,也就這時候才象個孩子,等你可以識譜了娘親就教你彈,以我家思兒的悟性彈起琴來,肯定比娘親要好聽上許多呢,娘親就盼著那么一天。”美人娘說完就抱著我輕輕晃動著,眼光望著窗外的風景久久不能回神,就好象多年以后看著端坐在院中亭內輕彈古琴的我一樣。

  正當我們娘倆各自沉浸在想入非非中時,綠衣來說蕭府派人送了喜帖來,說是蕭府大少爺將在下個月定親。

  娘親聽完綠衣的回報很是吃了一驚,拿起帖子看了才知道,原來還真有此事。對方還是城里高門大戶沈家,而與蕭宗塵定親的乃是沈家三小姐沈若楹,據說沈家小姐長得是眉清目秀,性子也隨和穩重,自從兩個姐姐嫁人以后,就一直幫著自家雙親打理府中事物,將府中一切都安排的井然有序。不過這沈家小姐還有一年才能及笄,誰成想竟然這么快雙方就定了親事。半晌娘親才打趣的與綠衣說道:“這宗塵比相知還小一歲,莫不是他又闖了什么禍事,家里急著找個人管束于他?要不怎么就這么快給定了親呢?”

  綠衣捂著嘴笑了一會才道:“夫人還真是有先見之明,我前些日子聽蕭夫人身邊的丫頭說起過這事,說蕭大少爺成天自詡風流倜儻無人可比,平生最愛就是能夠食進天下美食,賞遍天下美人美景。近一年里幾乎都是泡在那些勾欄院里賞起了美人,讓蕭老爺給打了幾會后也不見改,還回嘴說自己又沒做出格的事,那是風流而不下流沒人能明白的。這可把蕭老爺給氣壞了,興許就是這樣,蕭家才會急著給他定下這門親事,好讓他穩住心思,以便日后能考取個功名什么的。”綠衣看我在邊上聽的專注,才打了自己嘴巴一下道:“看我這嘴,這種事情守著小姐就給說出來了,真是該打。”

  娘親聽完后先是皺著眉頭想著什么,聽聞綠衣最后的那些話才笑著道:“思兒聰慧,這些事她能分明白好壞,多聽一些對她以后有好處。”綠衣急忙說夫人說的是,又聽娘親嘆了口氣接著道:“這宗塵平日里只見他性格爽朗,怎么就做出如此些事呢?不過宗塵自幼就與知兒交好,孰不知知兒有沒有與他學了這些脾性,往那些個地方去過?”

  綠衣聽娘親問起這話,想了想才安慰道:“那倒不會,先不說大少爺素來行事穩重,品行端正,就是銀錢方面平日里也不與老爺和夫人多要一分,少爺就是有那心也沒那銀錢不是?”

  娘親聽了綠衣的話后也沒見有多大喜色,又道:“就怕他那幾個要好的請他去就麻煩了,這事也提醒我知兒不小了,他現在既然沒成親的心思。你看是不是要給他弄個通房丫頭什么的,以免他年少輕狂到外面學了那些富家少爺的壞毛病,到時候就怕野了心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綠衣走到我身邊,隨手為我整理著衣服回道:“也是,象咱們這種人家的少爺,哪有象大少爺這樣,身邊連一個丫鬟也沒的。還不都是有通房大丫頭與幾個丫鬟伺候著,就是當年老爺不也是有……”看娘親瞪了一眼才趕緊轉道:“呵呵……咱府里我看著剛好有幾個合適的,長相也清秀,斷不至于委屈了大少爺。只是奴婢多嘴說一句……就怕那些個丫頭如果進了少爺房,有了依仗變輕狂起來!”

  娘親抿嘴嗤笑道:“如果到時候真如你說的那樣,直接攆出去就是了。你這兩日就把府里合適的丫頭報給我,我再仔細挑選就是了。如果知兒看的上就收進房,如果看不上就等知兒進京后,留在屋里看房即可。”

  綠衣道了聲是,就接著娘親的話,談起該給今天來報喜的兩家送什么禮才好,兩人商量的漫不經心,我卻在一邊心潮澎湃。

  一直在我心里“通房丫頭”只在小說里看到過,這詞對我來說是即熟悉又很遙遠,沒想到猛然一下就要發生在我身邊了。不知道大哥這個溫溫儒雅,翩翩風采過人的少年郎會如何對待此事,是會拒絕還是欣然接受?不過通房丫頭這個對于男人來說吃了不用負責的活,是多大的誘惑啊,我想任何男人都拒絕不了這種誘惑吧?轉念一想,既然連大哥都會有通房丫頭,那身為大金龜的風無崖,幾年后必然也會有通房丫頭!想到這里我一頭黑線,要我和別人分一個男人,那是不可能的。別的或許我不會計較會妥協,但這事卻是關系到我的底線,21世紀那二十多年生活不是白過的,受過的教育更是讓我絕對不可能接受這種可笑的事情。一夫多妻的家庭恩怨是非多如牛毛,前世父母的恩愛與今世爹娘的白首不相離更讓我知道,想要過平淡舒心的日子,就要完全杜絕這種可能。

  既然在這里我挑選不了男人,注定這輩子都要與風無崖糾纏在一起,那我就要好好想想,如何把他調教成21世紀的標準好男人。想到這里我不僅嘲笑自己,哪有象自己這樣即當媽又當老婆還得當表妹的女人啊。

  不過他的身世與他的長相隨便挑出一樣,都可以預知他以后的桃花運會泛濫成災,而我又要如何來阻擋呢?擋得了一個擋得了十個百個嗎?心思一時百轉千回,糾結成結,不知如何是好。

  被這事一擾,也無心看什么樂譜了,就只悶頭想著自己心事。回房以后也不象往日那樣與秀蔓她們聊天談笑,故自坐在桌邊手托下巴發著呆,就連秀蔓迎風無崖進了屋里我也沒回過神來。
carayred 發表於 2009-3-1 18:39
第二十章 類似愛情
更新時間:2008-11-9 10:27:53 字數:3242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終于打下一個“教育要趁早”的主意后,眼睛忽然被一雙溫暖的手蒙住,便故意笑道:“怡卉……別鬧了!”。
  話音剛落,就聽怡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一聽就是悶笑著發出的聲音回道:“奴婢,今個可沒搗亂,小姐這下您可是猜錯了哦!呵呵……”。

  還沒來得及再說別的話,就聽秀蔓也是悶笑著辯解道:“奴婢現正整理著柜子呢,小姐可別猜到奴婢身上哦!”。

  聞著淡淡的青草薰香味,又聽兩個小丫頭都急著辯解,加上“天天”老早嗷嗚著躲門而去,我就不自覺微笑起來,用手去輕掰遮在眼上的手道:“無崖哥哥別鬧了,就知道是你,別人可不會這么鬧騰。”。

  放下的手被反握進一雙精致如玉的手里,熱度直接傳遞到心里,似乎漏掉一拍,想掙扎出來卻被握的更緊。沒辦法只好嬌慎地瞪著他的小桃花臉道:“又犯什么混?還不放手!”。

  本來緊握著的手更是用力的纂著不肯放,同時某人臉上還笑的象是開了花似的,俊美無濤的樣子讓我一時心思恍惚起來,幸虧我受這張臉荼毒太多,免疫系統已經夠強悍,很快便回過神來,使勁將自己的手掙出來,轉身背對他,順手拿起繡花繃子低著頭隨意的把弄著。邊上兩個小丫頭以為兩個人又要鬧,就自發閃人說是要去和豆蔻學做針線去了。

  他隨意揮手打發兩個小丫頭下去后,就拖過圓凳坐到我身邊,用手指輕輕掃著我長長的眼睫毛,并寵膩的看著我說道:“芙蓉如面柳如眉,這話其實用在你身上才最合適,你怎么就給用到別人身上去了呢!”。

  眼睫毛被掃的癢癢難忍,忍不住擋開他的手,眨巴了一下眼睛嬌慎道:“往日里也沒見混到這地步,今個怎么就一直混起來,我可聽不懂你說什么?”

  他訕訕笑道:“剛看了你發呆的樣子,忽然就想起那年你在京城說的話,怎么就變成犯混了!那可是你形容大表姐的話哦,現在都快被用來形容美人的典范了。小呆子快說,剛才又發什么呆呢?”。

  他的話又提醒了我正發愁的問題,只好勉強笑著回道:“沒什么!別問了!”

  他看我不復方才的歡喜神情,又聽我話語中難掩的落寞,于是臉色擔憂道:“今個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或是身體哪兒不舒服?”

  看他是真的要急了,只好強打精神甜甜地笑了一下,安慰他道:“別傻了,我在家里好好的,你可別多心。”。

  雖然我自認為笑的夠甜蜜,但他看了我笑容后,好看眉毛都糾結起來,沉聲道:“不對,今個你定是遇見什么事才會這樣的,平時都是開開心心的,即使發呆也是笑瞇瞇的,今個看你發呆忽然感覺你離我好遠,遠到我似乎再也抓不住你的手了,我不要有這種被拋棄的感覺。思兒,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說,雖然現在我還沒成長到什么都可以解決的時候,但至少我們可以為彼此分擔一下不是嗎?這還是你和我說的,我不會忘記我說過我一直都會疼你的,我也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聽著他的話我心里難受極了,這么小的孩子就能說出這些話,而我卻不能開口向他訴說我心里最大的痛苦與擔憂,憋在心里又難受的要死,真的好想哭。忽然怨恨起來,為什么我要穿越到這個男尊女卑的地方,為什么不是穿到21世紀,即使別人會當我是原始人的23世紀也好啊,那樣我也不用為維護我最大的原則而糾結了,更不用在這么年幼的身體時就要思考這些問題。心里實在憋屈的難受,不知什么時候淚水已經滑落下來,直到他用手指輕輕挑掉我流下的每一顆淚,就仿佛多年前我為他挑掉淚水的情景一樣,只是兩人的位置換了一下。

  他看我低頭垂淚無語,好看的眉毛糾結的更是厲害起來,半天后才說:“以前你和我說過,傷心的時候就多想開心的事情,多想愛護自己的人,這樣就會開心起來,怎么論到自個時就別扭起來了?難道你那話就只是敷衍我的?”。

  聽他這樣說了,只好抬起頭吸吸鼻子決絕般對他道:“是人家今天聽娘親提出說要給大哥找通房丫頭,又聽說通房丫頭就跟媳婦一樣,就想以后你必然也是會有通房丫頭的,心里不知為何就難受的厲害。”說完就很沒臉的爬在桌子上嗚嗚哭泣起來,哭聲細小而壓抑,偶爾還十分沒品的吸下鼻子。

  聽我終于說出心里話,某人先是滿臉驚喜,后就哈哈大笑起來,看我懊惱的抬起頭來怒視他后才稍微收斂幾分,但還是強自忍了半天才恢復平日的神色道:“你就為這別扭了半天?”看我乖巧的點了點頭,又眨巴著淚水瀲瀲的大眼睛無辜的望著他,才刮了刮我的鼻子道:“小笨蛋!我沒告訴你是以為你小,說了你也不懂!既然你問到了,那我就發發善心告訴你好了……”看我嘴巴一抿,一滴眼淚又從眼里滾落下來才急著道:“我風無崖只會娶我最喜歡的女孩子做我媳婦,就只一個,別的女人都滾蛋。”

  回味著剛才仿如誓言般的話,心里沒有竊喜是假的。

  不過還是氣他和我玩文字游戲,小P孩,既然你要賣官子,那我就繼續演給你看。

  想完抿嘴一笑,挑眉擺個自認為最能打動人的神情道:“那以后如果你最喜歡你的通房丫頭,你是不是就是娶她了?那相思就不用嫁無崖哥哥了是吧!”

  看我破涕為笑還帶著揶揄的神情,當即惹得他滿臉是有怒又急的神情,不自覺的提高音量回道:“你還真笨到家了,小爺我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不懂!以后不會有通房丫頭,不會有其他女人,小爺我認定的事沒人能改變!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看我捂嘴偷笑不已,才發現自己上當了,馬上橫眉撲過來用他的“撓癢大法”直接伺候,我卻是老早就有準備,哪能讓他老得逞,早已經閃的遠遠的繼續偷笑,他氣的小臉都紅了。看我要向房門方向移動就直接跑到房門口站好,得意洋洋的笑道:“看你往哪兒跑,今個不罰你這個鬼靈精,小爺我名字倒著寫!”

  看他實在認了真,只好弱弱地告饒道:“無崖哥哥,饒了相思這回吧,相思再也不敢了,最多我給你再繡一塊帕子可好。”看他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才繼續道:“那就兩塊?三塊?四塊?五塊?六塊……55555555那就十塊!”

  終于在我從一說到十快時,小P孩才輕輕的點了點頭,我則長噓一口氣,放心的坐到窗邊的軟踏上。

  咳……在此我重正勸解大家,千萬別以為小孩子就是好糊弄的,如果不信后果自負!因為他之后的行為,還真讓我為他剛才貌似表白的那些話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見我放松的坐下以后,他也不動聲色也坐到我身邊,拉住我的手后就嘿嘿的邪笑起來,我一見那表情當場就悔青了腸子。

  結果就是我被撓的笑沒了力氣,還得付出十塊繡帕的代價。不過可以得到他內心真正的想法,這些對我來說都可算是小CASE了。正在兩個人在軟蹋上鬧的厲害時,豆蔻在門外報說:“京城表少爺來看小姐了。”

  風無崖終于停了他的“撓癢大法”,我也是端坐好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兩人起身準備起身迎接表哥們。

  簾子掀起后才發現只有新杰表哥一個人笑意盈盈的走了進來,見我們兩人都是行禮,就笑道:“什么事情這么好笑,老遠就聽到你們兩個的笑聲了。”

  經他一提我才想起剛才鬧的實在厲害,于是小臉一紅的回道:“讓新杰表哥見笑了,鬧的過了頭,實在有失禮儀了。”

  聽我這么說,又見我粉嫩嫩的小臉上因為臊的慌而紅通通的,兩只眼睛也因為剛才的哭泣而象小兔子一樣紅紅的,就笑著問是不是無崖欺負我了?
carayred 發表於 2009-3-1 18:39
第二十一章 金秋時節(加更4K!)
更新時間:2008-11-9 19:46:13 字數:4367

  我可不想讓剛才的事情給任何人知道,就急忙打哈哈回道:“不是不是,絕對不是!”背后行過禮又復坐回軟蹋的風無崖,看起來特滿意我這答案,一張小桃花臉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看風無崖笑的得意,新杰表哥不自覺的皺了下眉,端起表哥的架子語氣柔和的對風無崖道:“咱們這些做哥哥的,平日里就該讓著妹妹些,尤其相思妹妹如此乖巧,咱們更應該護著,哪能讓她受上絲毫委屈呢!”他的話讓我完全忽視了風無崖,很有認同感的用力點頭,點完頭才想起身邊還有風無崖這個混小子。

  也不知道今天吹的什么風,風無崖竟然一點也不生氣,還笑的一臉燦爛。若是按照以往我如果不和他站同一陣線的話,某人老早就開始發飆了。就見這小子聽了新杰表哥的話后也是用力的點點頭,一張小桃花臉笑的滿室生輝,便點頭便笑著回道:“是啊,新杰表哥說的好,說的對!無崖受教了!”說完還不忘眉毛一挑送我一個媚眼,看的我郁悶要死,心里大喊就一小P孩就這么悶騷,我免疫我免疫。

  新杰表哥看他態度良好,也就不在說下去了。

  我看氣氛有點問題,就笑著問他們今天去書院感覺如何?新杰表哥笑著說聞名不如見面,今天親眼見了才知道姑丈家的書院竟有如此規模,而且書院里氣氛融洽,環境清幽很適合學子們讀書,只是里面房舍有些緊張,如果可以將旁邊地塊買下擴建一番,應該會更好。

  聽他說完我想他也不過才十三四的年紀,就能把書院的優缺點看地如此分明,果然是古代的孩子早熟啊!不過我已經被更早熟的風小正太馴化慣了,所以也吃驚不到哪兒去。就轉移話題道:“相思還從未去過書院呢,也不知道表哥說的是對還是錯,那些事自是有爹爹管著,表哥何不將這些說與爹爹聽聽,興許還能幫上爹爹的忙呢!”。看他點了點頭,就又問道:“那你們今天可有遇見什么有趣的事情?”

  因為風無崖已經去過無數次書院了,所以我這話自然是對著新杰表哥問的,本來也只是為了找個話題,沒想到還真有趣事發生。

  就見新杰表哥笑笑說:“我們去時剛好遇見一位學子在收紅包呢,說是自個馬上就要定親了,大家怎么也得恭喜一下,還說在他即將告別瀟灑生活,安心讀書考取功名之前,要請大家去山州城最有名的十二房吃酒。本來這也沒什么,只是他剛說完就被一位老先生給揪著耳朵拎走了,大家當時都是捧腹大笑,那人也鬧了個大紅臉。”

  我聽了就知道新杰表哥說的那學子必然是蕭宗塵,聽他的那些話好象也是因為自己要定親了,想在收斂性情認真讀書可以考取個功名之前,與這般朋友再聚會一下,就相當于21世紀男人婚前最后一次的單身聚會吧,原來這娃娃不光性子灑脫,連意識也這么超前,還真不簡單哦。只是山州城最有名的十二房是什么地方?

  對于我不知道的事情,習慣性的眨巴下眼睛裝可愛的問道:“那十二房是山州最有名的酒家嗎?我怎么沒聽說過!”剛問完就被斜靠在軟踏桌對面的風無崖,從桌下蹬了我一腳,被蹬的我恍然大悟,不過堅決不能立刻表示自己明白了,只好繼續眨巴眼睛裝純潔裝懵懂!惹的風無崖猛翻幾個白眼后悶聲道:“這些你不需要知道,那種爛地方專門出妖精的!”。

  看他眼中帶著恨色,我猛然記起有過幾面之緣的風家六姨太,也是出自那地方,所以連忙裝做很聽話的樣子點頭表示,做出個你既然說我不需要知道,那我就不絕對不想知道的樣子。逗的小家伙眉毛一挑,立刻回我一個你果然很乖應該表揚的表情給我。

  我被兩熱鬧之間這種默契的小動作逗的暗自大笑,對面風無崖也是抿嘴摸鼻子悶笑。

  新杰表哥雖然不知道我們兩個人之間為什么怪怪的,但也從風無崖的話里知曉了那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三人齊齊將這話題就此揭過。

  又說笑了一會別的事情,才在丫鬟的催促下,起身前往花廳用晚餐。

  ※※※※※※※※※※※※※※※※※※※※※※※※※※※※※※※※※※※

  兩日后,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全家穿戴一新前去赴冷府小孫子的三日宴,冷老爺在得知了三位表哥的身份后,還專門重新下了帖子邀請他們三人當日赴宴。

  冷府果然不愧為大富之家,只是個三日宴就整整擺了三十多桌宴席,當日里是賓客盈門,喜氣洋洋,光花鞭就放了一刻鐘的時間,引的整條街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燃放完花鞭之后,冷府又抬出一筐子綁著紅線的銅錢,大撒祈福雨,惹的人群是一陣騷亂。

  不過雖然當日宴請的客人很多,但除了冷府那個八品知縣的二女婿外,基本都是商賈之流。難得有爹爹這個功名在身,又是儒家學派代表人物參加,因此我家老爹便被奉為上上之賓,眾人都很是恭敬的上前敬酒,這讓冷老爺子很是滿足了一把虛榮心。大哥與新城、新杰表哥也因為老爹的緣故被請上首席,三人具是一派名門公子風范,因此大獲諸多來客喜愛,都紛紛上前沒話找話說,一派熱鬧氣象,冷老爺也是暗自慶幸今天能有老爹與眾位哥哥的壓場,讓宴席平添了那么幾分儒雅之氣。

  宴席結束后的第二天就到府中來拜訪,與我家老爹協議簽定了一份契約,承諾為書院一次性出錢出地,重新修繕校舍,而冷老爺則被聘請為書院的“名譽教授”,掛了個名譽頭銜,條件基本合乎我們全家提前商量的結果。我也為我腹黑的提出“名譽教授”這個詞而慚愧,因為這樣冷老爺其實只是得了點名譽上的光而已,不過這正是他家現在緊缺的,所以按照我的猜想肯定會答應的,而結果也是冷老爺沒怎么猶豫的就答應下來了。

  前院熱鬧非凡,后院也沒空閑下來。因為年紀小而被請入后院的風無崖,此時卻是無比凄慘。就見他被一群小蘿莉唧唧喳喳的圍在中間問東問西,有那些大膽的小蘿莉還上前拉拉他衣服,這些都讓風無崖憋了一肚子火。起初我還擔心他突然發起飆來摸了主人家的面子,不過看來這幾年他的性子果然有進步,加上家族禮儀的訓練,讓他雖然已經處于爆發的邊緣,卻也是強自忍著,偶爾還能露出個變形的笑臉,就這樣也引的小蘿莉們小小歡呼一把。就見他端坐在那里不停的甩出“殺人眼神”,“嗖嗖”的膘向那些看著我發呆的小少爺們,可惜那些個只能算是娃娃的小正太都是目不轉睛,根本無暇理他也看不到他那要殺人的眼神。

  我則隨同娘親端坐不動,只垂目不語,若有夫人問起我平日生活時,也是有娘親代為回答,我只需要抬起頭微笑著點下頭就可以了,最多的時候就是說聲“是”、“是的”。娘親很滿意我的表現,對其他夫人的贊美也是欣然接受。看圍著風無崖的那些小蘿莉也沒了先前的厭煩之色,只是看他實在被糾纏的想要打人了,臉色也變的鐵青起來,才讓他去前院看看自家姑丈有否吃太多的酒。得了命令的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后,在我回他一個無辜的眼神之后,終于氣鼓鼓的快速消失在后院,直到宴席都結束時也沒見他回來過。

  回到自家以后,我欠他的繡帕就從十塊變成二十快,外加一個銀錢包與一個香囊!我又想起了好久都沒想起的那句話:天沒天理,人沒人性啊!難道他不知道光這些我就得繡到他下次來山州的時候嗎?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一場秋雨一場冷,天也變的蕭瑟起來。

  金秋十月,樹上落葉時,娘親與綠衣兩人精心挑選了兩個丫頭,送進大哥的房內。

  我知道這兩人一個是廚娘翠娘的女兒小鳳,今年十六歲,長相在府里也是數一的,她原先是在這條街上的孫府做工的,因主家對待下人不怎么好,她娘才求了美人娘將人接到府中。美人娘先是將她安排到廚房中幫工,看她人即本分又能干,就在簽了賣身契后將她調到茶水間伺候,專門負責為客人上茶。不過因她平日里比較膽小怕見生人,管事婆子就讓她負責擦拭茶具這些小事,因此極少到正房來。另一個則是果盤間的丫頭叫單齋魚,她娘是府上的粗使婆子,現正于書院宿舍中負責清掃工作。小丫頭今年剛滿十五歲,長相沒有小鳳漂亮,但也是清秀可人,性子稍微有點活潑,不過倒也可人。用娘親的話說就是有待觀察。

  兩人進房后就改名一個叫秀枝,一個叫秀葉,從此兩人就不用再管其他事情,只管盡心伺候大少爺就是了。

  后來我才知道,這兩丫鬟送進大哥房內,在沒圓房前,家人都可以將他們贖出去另嫁人的。但這些自然都不會挑明的,其實連這次實際上是為大少爺挑通房大丫頭都沒說明,只用了少爺房內少人伺候的由頭。但可能兩個丫頭家的老人都是心里明白,因此有點沾沾自喜起來。在府里說了幾句張狂話,傳到美人娘耳朵里,都被重重罰了兩回才老實起來。

  安排大哥的事情后,府里也就沒什么大事了,一家人并沒有因為家里多了三個小客人而改變什么,依然各自安穩的過著日子。只是每日里書房就多出了風無崖與衛新杰這兩個小少年,而新城表哥則熱忠于與二哥跟著程師傅過招練架子,不易樂乎。

  娘親最近就忙著給大哥打包行李,整整打了四馬車箱子行李。還從府里選了一戶姓林的壯年夫妻,讓他們兩口子,還有大哥的兩個書童志滿與志寶兩人,這段日子只管好好學規矩,免的過段時間跟著少爺進京丟了府里臉面。

  我偷偷觀察大哥的神色倒象是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似的,依然每天晨起請安,白天去書院。只是晚上在書房里待的時間越發長了起來。

  十月中旬,山州城防衛猛然加強起來。官府衙役巡邏力度比平日里要多出幾倍,入夜之后若還是有人敢在街上行走,就直接捕入大獄關起來再說,就連平日里的那些零星乞丐也都被官府收留,每天好吃好喝的供養起來,條件就是每天免費清掃大街,保持街道的整潔,成為大齊國偉大而有特色的環衛工人。

  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我家也變成了全城的香餑餑,每天都被山州的大小官員給擠破門,甚至連山州城主亦來拜訪了老爹一次。老爹感覺太過張揚,就干脆讓娘親將所有人都擋回去,自己躲到書院里去享清凈去了。

  那些官員見老爹多不在府中,就干脆讓自家夫人前來拜訪,于是我家每天又被各自的女眷將門擠破。有的貴夫人甚至還帶著自家未出閣的閨女上門拜訪,那意思隱隱透著結親的意思,弄的娘親是苦笑不得,又不好直接拒絕,只好輕描淡寫的轉移話題,實在推托不了的就說:“自家兒子這段時日要上京城,準備來年的科舉事宜,怕給他分了心,所以想要談婚就等科舉完畢后再張羅也不遲。”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倒也讓那些貴夫人無話可說。

  娘親每天忙著接待這些本地貴夫人,綠衣負責查點她們帶來的禮物,順便為其準備回禮。這期間我就被娘親安排到綠衣的身邊,跟著她學習一些安排送禮與回禮的事物,偶爾還得陪同娘親與那些女眷見見面。

  所有這些不正常事情的發生,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代天巡視”的八皇子一行即將抵達山州城了。
carayred 發表於 2009-3-1 18:39
第二十二章 貴客臨門
更新時間:2008-11-11 14:18:01 字數:3342

  這一天廚房丑時就開始起火,丑時過半,娘親房里小丫鬟就來與豆蔻說:“夫人吩咐,小姐該起床準備了!”。
  豆蔻大概未時就已經來到我房間,悄悄將秀蔓與怡卉叫醒,兩人梳洗之后就安靜的端坐在外間。待見上房中的丫頭過來提醒之后,就拿了燭臺走進里間將我叫醒。

  這時廚房的兩個粗實婆子將洗澡水抬進房后,恭敬的退下。豆蔻則在浴桶里撒上幾種香花,我披著個毯子睡眼朦朧的被秀蔓扶進梳洗間,被豆蔻抱起來放進熱騰騰的水里,洗了個香噴噴的香花浴。在用了一碗清粥之后,就被伺候著穿上里里外外不知道多少層的大紅正服,長發也被梳理的整齊亮潔,還在耳后插上了平時從來沒帶過一次的三頭金簪,施粉擦脂后,在額頭中央為我點上了紅紅的梅花烙,又輕抿一下唇紙,最后將那麒麟玉佩帶好后才算大功告成。

  豆蔻為我裝扮完之后又細細打量一會,才感慨的道:“小姐現如今是越發好看了,再也不是多年前那個在府里四處搗亂的小主子了。”聽著豆蔻的感嘆,看著銅鏡中影著盛裝華服端坐著的小身影,一種恍惚涌上心頭。已經將近五年了,時間過的可真快,不知道自己還能享受多少這樣美好的時光,更不知道豆蔻嘴里那頑皮的小主子,是否也如我一般被天神眷顧。

  豆蔻說完看我抿下嘴沒說話,才又推了推邊上發呆的怡卉,笑罵道:“發什么呆呢!現天還黑著,外面涼著呢,還不將昨天燙好的披風拿過來。這點眼色都沒有,小姐平日里都白疼你們了。”

  被推醒的怡卉伸伸小粉舌,眨下眼睛笑道:“奴婢是看小姐今天這么漂亮,比別人家的新娘子還漂亮,看著看著就呆了!”

  豆蔻看看也是一臉呆相的秀蔓才撲哧一笑道:“好了,別耍嘴皮子了,小姐還得趕著去夫人房里請安呢!一會再派人來請就是我們的不是了。”

  披上大紅滾金邊的披風后,才帶著秀蔓與怡卉朝爹娘房中走去。豆蔻將我們送到“相思閣”院子門口處,目送我們沒入黑夜后,才轉身回了房。

  幾位哥哥早已聚集在爹娘房中竊竊私語說著什么話,我看著眾人都是盛裝打扮,連平日里素愛穿白衣的風無崖都是一身大紅正裝,對比到自己的裝扮就不算太過突兀了,才稍微放下心來。

  看我走進房中后,所有人目光集中到我身上,有驚訝、有開心、有心慰。

  看大家都對著我發呆不語,沒辦法只好微笑著,上前向眾人一一行禮。半天后,盛裝打扮的娘親才拉過我的手,心慰的打量著我道:“思兒如此穿著正好,大方又得體,這梅花烙畫的也是美極了。”

  老爹也是心慰的摸著自己的胡子,點頭道:“吾家有女初長成啊!”

  聽了雙親的話,我低下頭輕笑不語,任憑娘親拿出一副小金豆為我配上。

  爹娘看看時間差不多剛好卯時三刻,就帶著我們全部移入前廳端坐入位,老爹端坐正位,娘親帶著我與兩位哥哥端坐右側,三位表哥則端坐左側。

  入座后,所有人只是垂目不語,若大的前廳竟是鴉雀無聲。垂目的我只感覺一道熟悉的目光一直盯著我不放,于是偷偷回望過去,就見風無崖眨幾下眼睛后又抿嘴一笑,笑的我一慌又怕被大家發現,只好趕緊抵下頭。

  一直端坐到巳時,門外才傳來騷動,常寬管家一路小跑著進來說:“八皇子一行馬上就到了。”

  老爹趕緊帶著大家向前門迎去,已經端坐將近兩個時辰讓我腿都完全麻木了。起身跟在娘親身后走了幾步,就覺的一拐差點跌倒,幸虧一雙手及時扶住了我,抬頭一看竟然是新杰表哥,只好投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輕點一下頭后繼續跟上娘親的步伐。

  這條街上早已被衙門禁嚴,平日里熱鬧的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所有人站好后,就見遠遠的一隊人走來,皇家御用的明黃色被太陽照射的耀眼生輝。

  打頭的是十八位騎白色御馬的御林軍,后面跟著一架八匹馬拉乘的金碧輝煌的馬車,車后又跟著八位看似是太監樣子的人,太監身后又是十八位騎白色御馬的御林軍。

  馬車在門前停下,就見有太監上前放好下車凳,掀起車簾,又有一位老太監小步上前雙手攙扶著終于露面的“八皇子”。

  多年不見,曾經的溫和少年雖然還是那么溫文而雅,但眼神中卻隱約透著幾絲精明,全身更是散發出一種不威卻讓人震撼的感覺,可能這就是所謂的皇家天威吧。

  老爹與娘親一臉激動神情,帶著我們集體跪下磕頭行禮,八皇子卻絲毫沒有皇子做派,上前一手扶住老爹,一手扶住娘親,笑道:“恒林此次是以侄女婿的身份來拜訪的,姑丈與姑母不需行此大禮,該是恒林向兩位請安才是。”和氣話語讓在場諸人都是心神一松,我家雙親大人自然不會讓八皇子向自己請安,來回寒暄一番之后,一行人才急忙返入府內。

  全部人進入大廳之后,我們所有才一一上前行禮,新城表哥他們自然與之熟悉,倒也沒說什么客氣話,只是笑問了幾句來山州的路上可還平安,又問了問幾時回京的話。

  倒是在大哥與二哥上前行禮時,那八皇子顯的格外親厚,向老爹問了幾句大哥平日里功課如何。待知曉大哥將參加明年的科舉后,笑的更加開心起來,還讓隨身太監給了大哥一套御用文房四寶,說是希望大哥可以金榜提名。

  在我與風無崖上前行禮時,那八皇子卻無語端詳了我們半天,在我懷疑是不是有什么問題時,才聽上頭發出幾聲悶笑,才聽道:“無崖近來可好?我道是今日你如何這般乖巧,原來是在你未來媳婦面前賣乖了。”

  又是幾聲悶笑讓我頭大了半天,才想起風無崖每年都會隨姨丈進京向皇帝請安,自然也就與八皇子交好,開這幾句玩笑也不過是拉近彼此關系罷了。偷瞄了邊上的風無崖一眼,那小子竟然臉上還泛著絲絲紅暈,一看就是給人說中心事心虛的表現,就聽他輕咳一聲,語帶不滿的回道:“八哥別開小弟玩笑了,沒看小弟這還跪著呢!”

  八皇子也不生氣,又笑道:“平日里被你父親罰跪幾時辰都沒見你皺下眉,今個怎么就這么急了?我看是心疼你媳婦跪著吧!”這話不光聽的邊上風無崖咳嗽加劇,就連我家雙親與在場諸人都是咳嗽起來,我則是早已經將頭低的不能再低。

  八皇子見氣氛和諧輕松起來,才笑著說快些起來吧,然后讓隨身太監搬了兩個小矮凳,讓我們兩人上前坐到自己身邊。

  坐下后的我心里長噓一口氣,才又聽到那八皇子對著我家老爹贊道:“素聞姑丈博學多采,姑母家教嚴格,膝下三子更是年少聰慧,今日一見果然不差。”看老爹與美人娘急忙起身客氣,才笑道:“相知賢弟年方十六,即將入京赴試,切不說中與不中,就是這等氣魄也叫人羨慕。相憶與相思皆年幼,卻也是臨威不亂,一派大家風范。這些可都是姑丈與姑母的功勞!”說的我家雙親是眉開眼笑,滿臉心慰的看著我們三兄妹。

  又說了一會閑話,才揮手將眾侍衛及隨身太監打發下去,只留下先前的那位老太監一人伺候,見閑雜人等都退下后,八皇子才收起笑容起身躬手彎腰行禮道:“前些日姑丈快馬送良策,解恒林于危難之中,恒林自是感激不盡……特此向兩位長輩行禮以示謝意!”

  老爹眼見著即將成為太子的八皇子向自己行此大禮,惶急道:“八皇子身高位貴不必如此,快些起身吧,休要折煞老夫!”。旁邊美人娘也是心疼的道:“只要寧兒過的好,我們做什么都是應當的!八皇子不必委屈了自己。”

  八皇子見兩位長輩都是面露難色,也不好再說下去,只是又說了些關于新寧表姐的話,說是一切平安,自己出京前還讓自己轉達對兩位長輩的問侯。最后則拐彎提出此次大哥進京,自己定會多加照顧,而老爹只需安心打理書院,按照現在書院的名氣,有待一日必定展翅。

  話說的隱晦,但傳達給老爹信息已是足夠了。

  午時有太監于門外稟告說皇子該起程了。雙親挽留對方說待用過午餐離去才好,但被婉言拒絕,一行人只好將八皇子送出府門,又是一番磕頭行禮后,才目送隊伍離街而去。

  一大清早就開始折騰,早讓我又餓又累,精神不濟的用過午餐之后,就趕緊回房小憩起來。

  隔了兩天八皇子又派太監來報說,明日即將起程趕赴青州,所有人都不必再前往送行,爹娘得了信后,在其離開之時便不再前去送行。

  風無崖也不急著回青州,說是等大表哥他們起程后再回不遲。爹娘只好安排人送信回青州,向姨丈與姨娘報個平安。
carayred 發表於 2009-3-1 18:40
第二十三章 游子遠行(4K哦!!)
更新時間:2008-11-12 17:31:27 字數:4621

  終于熬過識譜的日子,今天是我彈琴的第一天哦!對于能接觸到新事物,我也是開心不已,偷偷趁人不查之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放松下心神,轉身卻看見娘親對著我抿嘴笑,我臉紅一下趕緊低下頭將手扶好琴,按照娘親的教導耐心的彈奏。對于初學者來說,彈出來的琴完全可以用魔音來形容,我也不例外。一陣之后所有人都找了由頭離房而去,我自己也是汗顏了一把。

  就在我自己都已經放棄的時候,外面響起陣陣琴簫合奏聲,隨風悠揚此起彼伏煞是好聽。坐在琴邊看著窗外風景如畫,聽悠揚樂聲,也算是一種享受,可惜我自己還彈不出來。

  走出房門才發現原來是風無崖在吹簫,衛新杰在彈琴,兩人一簫一琴倒也融洽。我忽然想起笑傲江湖里一正一邪琴簫合奏,只是不知道這兩人孰正孰邪罷了。

  抿嘴笑笑上前坐好,輕輕撥弄著亭中玉熏爐,亭中氣氛美妙輕松。兩人奏完后各自收好樂器相視一笑,都為了即將的離別而沉默無語。

  半天后新杰表哥才笑著說自己需回房看看,準備明天起程的行李了,我和風無崖起身相送。看著離去的背影我忍不住淚水漣漣,看的風無崖是眉頭大皺,醋味十足的道:“每次我走時,可沒見你這般模樣。”

  聽著酸酸的話語,我破涕為笑道:“我只是忽然想起大哥也要離開而傷心罷了,大哥也不過才十六,就要獨自遠赴京城,今年過年也不能回府……到時候府中肯定冷清許多”。

  說著說著就開始怨恨起那些多事的山州官員來,他們并沒有因為八皇子的離去,而減少對我們家的拜訪,反而越發的多了起來。尤其是大哥的親事更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娘親又問了幾次大哥的意見,回答都是先立業,后成家。

  雙親無法,只好一邊應付著上門的官員及他們的內眷,另一方面則安排大哥他們抓緊時間上路。

  對于大哥的離去,我有著難以言明的不舍,不舍那個總是笑著對我說:“不要怕,有大哥在呢”的少年郎;不舍那個被我壓麻腿后亂跳一通的少年郎;不舍得那個下雨天為我遮風避雨的少年郎;于是就整天將自己鎖在房內,繡手帕,繡香囊,繡銀錢袋,或許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為大哥做的事情了。幾天熬下來兩只眼睛都變的紅通通的,當我把繡好的小玩意都交給大哥時,大哥心疼的看著我半天,才哽咽的笑說:“小妹辛苦了,大哥來年回時定給你帶最好玩的。”

  相對于我的離愁,美人娘更是有過而無不及,不僅天天親自下廚為大哥洗手做羹湯,更是有時間就幫大哥做衣服鞋襪,從頭到腳都不知道做了幾身,只知后來大哥的行李又莫名其妙多出了幾箱。

  “放心吧,相知表哥走了,還有相憶表哥陪著你,就是我也會常過來看你的,別難過了。”看我突自玩弄著他手上的玉蕭,才笑著拿起那玉蕭道:“這蕭乃千年寒玉所制,聲音古樸純凈最是難的,本為那年學蕭之時父親所贈,同贈還有一把玉琴,不過我不喜彈琴獨愛蕭聲,回青州后我就讓人將那琴送來,你一定要跟著姨娘好生學琴,學好了我們琴蕭合奏。”

  “那么貴重的琴給我可是浪費了,沒聽我的琴聲嚇跑了多少人!虧你和新杰表哥可以聽的下去。”聽我還有幾分自知之明,某人才嘿嘿笑起來,看我生氣瞪眼才收起笑道:“你剛開始寫字,剛開始繡花,剛開始學畫的樣子我都記的,一開始時你不是什么都不會,現在做的卻不比別人差,什么事只要你認準了就會做的比人好,這些我都知道。這琴嘛,送你就是等你學會的時候再彈,到時候可要彈出最美的琴聲給我聽。”

  是啊,琴聲七分靠技術,三分靠琴體,想象著有把好琴可以免我幾分辛苦,便神思向往起來。風無崖見我聽著聽著又走神了,才笑著起身右手拿蕭,左手拉起我的右手道:“別呆了,咱去你大哥房中坐會去,別等你大哥走了后你再哭鼻子,走吧……”

  “恩!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你說的對,我們去找二哥一起去與大哥好好玩一場,這樣大哥走了我們也會少難過幾分。”聽了我的話,風無崖停身轉頭望著我,半天后才咳笑幾聲道:“又聰明了一會,剛那句子是你做的?我可沒在書上看到過這話!”

  我尷尬的笑笑回道:“是心意到了,不自覺就說出口的,也就支離破碎的那么一句話罷了,你別較真了!咱們走吧!”說完還暗自對著不知道是哪位本尊,默默說三聲對不起。

  “恩……詩詞本就由景而發,由心而生,你能明白這些倒著難得。”說完兩人到二哥房中叫了他一起來到大哥院中,房中兩個丫頭正在忙著將大哥貼身用物放入一個小藤箱中,見我們都進來急忙行禮,回說大少爺被老爺剛派人喚走。

  三人于是端坐到小廳上專心等候大哥,二哥也是無聊看看我又看看風無崖,眼睛一轉對著天花板干笑起來。我被二哥笑的不自然起來,用力抽出不知什么時候又被風無崖緊握著的小手,裝作去拿茶杯。

  心里卻也驚醒的想到,在這個禮教嚴格的年代,前幾年兩人因為年紀小又定了親,一些小小動作就被人忽視掉。但現在兩人年紀也大了起來,以后都應該注意了,別以后真的被人拿來當話題說就后悔都晚了。

  稍后大哥回來見我們都在,也是一喜,就讓秀枝與秀葉去拿了一壺酒來,與風無崖等三人對飲起來,還不時的做幾句詩以附風雅,論到我做詩時我卻為難了半天,實在不知要做什么詩才能應了眼前的離愁,只好念出一首孟郊的《游子吟》。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大哥聽完后小聲念道:“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念了幾遍后才眼含熱淚,哽咽道:“小妹有心,此詩極貼大哥心意,大哥此次遠行,其不就是慈母手中線……大哥走后,二弟與小妹可要替大哥好生侍奉雙親,這樣大哥也可安心遠行。”說完又默念著那首千古頌唱的名句。

  看大哥被我一首詩弄的悲傷難抑,才暗自怪自己應該裝傻逗大家樂呵樂呵,怎么就一時昏了說出這詩,幸虧美人娘不在眼前,若被她聽去還不要哭昏過去。心里默念三聲佛祖保佑,就上前用手絹為大哥輕輕擦拭眼淚道:“大哥不必難過,好男兒當志在四方,只愿大哥此行,可以金榜提名,讓雙親解憂增歡。”

  大哥看著我笑意嫣然,也是嘴角一抿莞爾道:“小妹用心良苦,大哥就拿此詩做為勵志詩如何?多謝小妹贈詩以勵志。”說的我臉一紅,為自己隨意盜竊別人詩詞而慚愧,遂決定日后更要安心念書,總有一天我要做出自己的詩。

  隨后大哥又說了些二哥當用功念書,莫辜負雙親期望的話,平日里多照顧小妹,不要只顧著持槍耍棒的。二哥也因即將與朝夕相處的大哥分離,而反常的沒有頂嘴,只一個勁的點頭答應。

  風無崖見我們三兄妹都有哭意,只好打起哈哈道該去前廳用餐了。

  一行人到花廳中拜見了慈祥的雙親,又用了一頓比往日都要豐盛的晚餐,一頓飯吃下來真真是笑有時,哭有時的。

  第二日大清早大哥就與新城表哥他們上路了,帶著小書童志滿與志寶,還有林家夫婦。本來娘親還想安排大丫頭秀枝也跟去的,但被大哥堅決拒絕了。

  一行人加上新城與新杰表哥所帶的護衛,竟然也是浩浩蕩蕩一長隊,娘親笑著攙起跪地叩首的大哥,又笑著囑咐了好些話才送走大哥,沒有想象中抱頭痛哭的場面,反而在場諸人都是笑意盈盈,尤其來為大哥送行的幾位學子,更是打鬧取笑,讓離別氣氛變的輕松起來。

  只有秀蔓因要與從小相依為命的哥哥,短暫分離而難受不已,邊上素來與她要好的怡卉只有小聲勸慰著,我也上前握了握她的手,讓怡卉帶她回房好好休息去。

  回到房中后看到娘親痛哭出聲,才知道一切都只是為了讓對方放心才偽裝出來的,說不定現在大哥也正傷心難過著呢。老爹看著娘親哭的厲害,只好笑著上前道:“夫人該是慶幸吾兒年少志高,如何卻是做這般痛哭之狀,其不是讓無崖他們笑話不是!”。

  說的娘親難為情起來,只好收起哭聲,勉強笑道:“是妾身失態了,只是知兒初此遠行,妾身實在不知要如何是好。”

  看房中雙親含情脈脈的模樣,我小聲喚了風無崖與二哥離開。

  午后老爹帶著二哥去了書院,留下我與娘親還有風無崖。

  娘親教我練了一會琴后,就說身子不適由紅英扶回自己房去了,邊上看書的風無崖走過來聽我彈了一會,才彎下腰手把手教我彈起琴來,半天后我才笑著問:“不是說不愛彈琴嗎?怎么就又給我當起夫子來了?”

  聽的他訕訕一笑道:“放心吧,雖然不喜,但家中師傅教的嚴格,自然也是得彈的,我這個全才做你夫子則是綽綽有余。”聽他說的輕松,但我也知道他做為家中嫡子的艱難。相比較我而言,我雖然也有許多東西要學,但到現在為止基本全是娘親親自教導,雖然嚴格但偶爾也可以偷懶。

  不比他那些師傅都知道他是嫡子,要求必然嚴厲上幾分,加上他自己又是好強的性子,必定是喜歡與不喜歡的都咬牙學下來。

  想起風無崖以前經常紅腫的小手,就知道他學那么多東西有多難。不由看著他那精致如玉,修長的手道:“學那么多東西必然辛苦吧?以前見你手心總是紅腫,是不是被先生責罰的?”

  扶琴的手停住,不可察的攥了一下手,然后悶悶地回道:“恩……那時候什么也要學,每天沒有一點自己的時間,更別說有人陪了,只有娘親偶兒會來探望于我,不過也是探察我功課的好壞。若是學不好,就讓先生打手心教訓,每次感覺自己精疲力盡,去向娘親請安時,又總見她垂淚無語,我就什么也說不口。”隨意撥弄出幾個低沉的音聲后又道:“那時候我不知道要如何與人相處,每個人都怕我不敢接近我,只有你見了我總喜歡拼命拉著我,不管我發火還是打人都不放手,其實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與人相處!”

  我默默聽著他說也不回話,怕打斷他的回憶,難得有這么個機會,可以讓這個從小看似富貴卻又吃了無數苦頭的小人兒,能完全傾訴出自己的心聲。只見他隨手彈出幾個歡快明亮的樂符后,才啞然笑道:“后來知道你落水生病,娘親讓我來看你,我當時想有什么好看的。誰知道來了后卻發現你竟然不認識我了,完全忘記了,看我就象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當時我感覺很害怕。不過后來你象是忽然長大了一般,不是那個只知道胡鬧惹我討厭的娃娃了。從那時起,你不會象別人那樣怕我躲我,只會笑著和我撒嬌,哭著和我生氣,笑著和我說我讓我抬頭看看周圍有多少關心我的人,讓我感覺自己終于和正常人一樣,有了笑容有了眼淚有了……感情!思兒,其實八歲那年我就知道,你以后會成為我的新娘,所以我要陪著你長大,陪你寫字,陪你下棋,陪你彈琴……我要你的記憶里全是我!”一個孤獨的孩子,一個高高在上定國府的嫡子,他的領域感一定比的孩子要高出很多,從小養成的習慣就是我的東西任何人都不能碰,不能分享。

  聽了他的話不忍心再逗他,于是乖巧的點點頭,笑著仰起頭望著他的眼睛道:“那現在就教思兒彈琴吧!”我想要彈出最優美的曲子給我愛的人聽,給周圍人帶來歡樂,扶平所有人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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