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無盡相思風 作者:無敵南瓜 (連載中)

carayred 2009-3-1 18:01:2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 47358
carayred 發表於 2009-3-1 18:40
第二十四章 強化訓練
更新時間:2008-11-13 18:44:59 字數:3894

  這一次算是我們第一次真正的交流,有意無意的都從自身到為對方考慮起來。
  他也因為我故意表現出的依賴而更加成熟穩重起來,在外人面前行事說話都比往日更加嚴謹上幾分。只有在我面前的時候才會象個孩子一樣,無拘無束。

  而我一開始學那么多東西,只是為了自保加上有點興趣,后來是為了疼愛我的雙親,為了家族而讓自己努力去適應這個年代,而現在我倒想我是不是應該去多做一些?在這個時代里社會為女人定了下大框架,而婚姻則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東西,任何時代婚姻都不是兩個人的事情,更多的還是家庭、家族、社會,尤其是現在。

  還是老話,既然躲不過,那就正面迎接吧!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理下頭緒,用心的彈起琴來。

  于是從那一天開始我練字、念書、繡花、學禮儀、學樂器樣樣都比平日里要認真許多,就連平日最愛睡懶覺的毛病都改了許多。

  對于我的改變,娘親只是笑著說:“思兒最近心靜了許多,性子更穩妥了。”我笑笑沒回答,只是心里更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第二日風無崖走了,是青州風府大管家親自來接的。想起走的那天風無崖說的話,就會偷笑不止。

  那天他先是把我拉到一邊,細心的囑咐道:“什么事都要量力而行,實在不行就別勉強自己。”正在我倍加感動之時,他又來一句:“最重要的是我不在乎你是個笨蛋!”

  我被他的話震的瞪大眼睛,半天后才仰起頭對他做鬼臉笑道:“你不在乎我在乎,不過就你是不是很聰明我也不在乎,你就是個笨蛋我也不在乎。”

  “……”

  看他吃鱉的表情我才憋住悶笑,換上可憐的表情眨巴著眼睛回道:“我只希望你能夠快樂,答應我回去后也收斂下自己的脾氣,別老和那些先生們頂著,偶爾也哼他們一下,這樣你自己也輕松一些。”

  聽完我的話他才莞爾的笑道:“恩,知道了。”

  看著眾人都是站在遠處看著我們倆,而他還是一副我有很多話還要說的表情,只好催促道:“快走吧,又不是不來了,只是回去后要多保重自己。”

  他先是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幾步又折跑回來,英眉一挑,桃花眼一眨笑說道:“其實思兒不是笨蛋,只是喜歡發呆而已。”說完就甩頭大步走上金碧輝煌的馬車揚長而去。

  留下被桃花陣迷的七葷八素的我,在回房路上被二哥硬是取笑了半天,忍無可忍的我追打了他半日,最后二哥高舉雙手大聲投降告饒。老爹和美人娘看著我倆鬧騰厲害也不斥責,只是相視一笑,連邊上的下人也被快樂感染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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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就是冷府小孫子的“滿月酒”、“百日酒”,百日酒上公布了小孫子的名字——冷富貴,我徹底囧了。不過后來娘親與老爹說起那名時,說不是大富大貴家的孩子是不會取這名的,那是對家底相當自信才會為孩子取這名。我想想也是,窮人家怕孩子養不活,都取個賤名貪個平安,冷府錢多那還有什么好怕的!

  蕭宗塵的定親禮辦的也是隆重異常,由于兩家一直交好,娘親備了極厚的禮送去。那天全家一起去吃酒,老爹回來后則猛夸蕭宗塵當日表現的很好,最近就是在書院里也是規矩了不少,看來定親確實能起到收心作用,說完后還對二哥笑的格外慈祥,加上娘親在邊上笑意濃厚,二哥終于明白過來怎么回事,抖了兩抖,摸著鼻子逃出房門去了。

  天越發冷了,自從下了今冬的第一場雪后,我就很少去書房,基本都是窩在自己房里過日子,每日里除了向雙親晨昏請安外,就是一日三餐也是躲在自己房里用的。

  娘親由于一直記掛著遠在京城的大哥,二哥也因著要天天去書院而不能常陪自己,所以除了吃齋念佛的時間也就泡在我房里解悶。日子久了擔心娘親來回走動傷了身子,只好每日里在請安之后,死賴娘親房里不回,纏著娘親聊天,問琴問棋,娘親也就逐漸把心思全都用在教導我的才藝之上了。

  娘親安下心來后就開始給大哥做冬衣,還允許我跟著打個下手什么的。娘親看我學的用心,就讓綠衣從“彩衣坊”請了位大師傅回來,對店家說是請來給各位主子做新年衣裳的,由于往年全府的新衣也都是在“彩衣坊”訂做的,那店家掌柜的也重視,就派了最好的師傅來到府上。來了后娘親才對那大師傅單獨說出,是想讓他教導府上小姐針線的,教導好了,銀子不是問題。

  那大師傅在檢查了我平日里的繡品后,覺的我既然已經學到這份上了,教起來應該很是簡單,也就點頭同意了。

  于是每日里除了做那幾套新衣裳之外,還會抽出一個時辰為我講解各種料子的知識,講解如何裁剪與各種料子的搭配,還教了我幾種娘親沒有教過的針法。而一直都是跟著我學習的秀蔓與怡卉兩人,因為大師傅的拒絕而不能再跟著我一起學習,讓我有幾分遺憾,忽然意識到這年頭連針線都不肯輕易外傳,怪不得會有那么多家傳之物。

  大師傅某一天看到我的繡圖后大感吃驚,說是從未見過如此的,因前人留下的花樣多以精巧華美煩瑣為多,而我畫的繡圖則簡約而不簡單,即有富貴之相,還透著男兒大方之氣,若是繡到衣裳上,定被城中富家公子喜愛。

  其實我也只是在無聊之時,把平日花園里那些花花草草,寫生出來后再設計成連續圖案,被大師傅一說倒有點難為情起來。

  既然大師傅說了,我就在為大哥做的一件衣裳上,將那些平日里埋在抽屜里的繡樣,嘗試著繡上去。衣裳做好后,大師傅拿著端詳了半天后,才激動的說沒有白收這個徒弟。娘親與綠衣她們拿著那衣服也是說極好,就將那衣裳與先前做好的冬衣,還有大師傅為大哥做的新衣一并打包,派人送往京城大哥處。

  所有新衣做好后,娘親包了一包銀子感謝大師傅教導之恩,那大師傅收下后又向娘親提了請求。說是以后若自己得空了,還希望能夠來府上教導小姐,愿意將自己一生所學傾向授受。娘親聞后一喜,自然痛快的答應下來了,還讓我趕緊給大師傅行禮。

  遠在京城的大哥收到衣裳后,就寫了封信交給送信的人帶回,講述了自己在京城的這段時日的情況。

  自從大哥進京之后,外公與大舅父經常帶著大哥參加各種宴席,認識了許多人。而且因大哥博學多才,翩翩風采更是勝人一籌,因此在新城表哥的引領下,很快打進京城貴公子的生活圈子。不過大哥覺的很多時候太浪費時間了。最近就回稟外公,說自己想安心讀書以應對來年科舉,外公很是贊同,還夸大哥懂事。于是就減少帶大哥外出應酬的次數,還讓新城表哥他們也不要隨意打擾大哥溫書,只在各部大人家中有喜時才帶上大哥出席。寫信前一天,八皇子還為大哥派了一位據說教過當今皇帝陛下的老先生,那老先生先是早年教陛下讀書,后來又教八皇子讀書,退休后就不再教任何人只一心安享晚年。此次因為自己一個小孫子的事情去求八皇子,沒成想就被八皇子給安排到衛府上教導一個黃毛小子。但那老先生見了大哥后也是喜愛,又見了大哥平日里做的幾首詩就更是歡喜,因此安心教導起大哥來。大哥說那老先生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虧為一代名師。

  還有京中衛府每個月都會給自己月錢,一概用物都是與新城表哥同等,因此讓雙親無須牽掛,只管用心教導二弟與小妹即可。

  最后還感謝我,說我做的衣裳外婆與大舅母都是贊賞有加,還讓府中針線房仿照著給府中幾位少爺各做了一套。為此大哥特別激動,說自己小妹就是比別人家的厲害。

  老爹看了大哥的信后連連點頭,美人娘則拿著信來回看了不知多少遍,我則抱著大哥送給我的小箱子翻看著。

  里面有兩個針線包,打開針線包就是一排由粗到細光亮的繡花針,最細的一支要比我平日里用過的針細上許多。另外就是幾樣女孩子戴的頭花,我想面皮薄如紙的大哥怎么會好意思去買那些,想著想著就笑出來。

  娘親問過后也是笑著說想不到,拿起大哥送的紅玉手鐲,帶上后摸索著怔了半天。老爹與二哥兩人則觀摩著兩套文房四寶,聽我與娘親說起這事,才笑著說如何就不能去了,當年自己進京趕考時,還不是去了珠寶胭脂店。

  美人娘看老爹又要說起往事,趕緊打了岔道:“對對,必是知兒去狀元樓吃酒時買的!”說完還瞪了老爹一眼,老爹很無辜的低下頭繼續觀摩起那硯臺來。

  得了大哥報平安的信后,全府里喜慶的氣氛隨著年關的將近越發喜慶起來。

  廚房里也開始做起各種饅頭來,每次做好后,先是挑選出模樣好看,面皮完整沒有任何裂紋的涼好,最后打包放進大木箱子中,鎖好后才放到一間單獨存放年貨的屋子里放好,由于天氣實在夠冷,所以也不怕壞了。剩下那些做壞的就分給一些有頭臉的下人吃,全當是年底改善伙食,所以最近府里好多人吃的都是油光瓦亮的。

  我本來好奇想學著如何做饅頭,但被娘親嚴厲否決,說天還冷著,萬一傷了手就不好了,到了該學的時候自然免不了,還是專心學習別的吧。想想自己已經夠忙的了,也就壓下好奇心,專心于針線和琴棋等才藝上。

  這天午后大雪飛揚,娘親抱著暖手爐躺在塌上,閉目聽我彈新學的曲子。綠衣與紅英則坐在爐子邊上,邊烤火邊聽我彈琴。

  門外有丫頭來報說“彩衣坊”大師傅來訪,娘親皺了下眉道:“今日雪大,也不是思兒學針線的時間,如何就來了?”

  門外丫頭回說大師傅帶了很多禮品來的,想是有事情求府上的。娘親點點頭讓人把大師傅帶進院來
carayred 發表於 2009-3-1 18:41
第二十五章 百年老店(補更)
更新時間:2008-11-15 7:58:50 字數:3466

  由于雪下的實在大,大師傅在大門處又侯了半天,因此走到院中時,已如雪人般。來到走廊上后就將披風摘下,輕輕抖掉披風上沾著的厚雪,交給身邊等候的小丫頭手中。順手摘下大氈帽,踱了踱腳底下的雪花,才帶著一個身穿狐皮裘衣,約莫十四五歲模樣的少年,跟著小丫頭進了外間。
  娘親讓紅英陪著我留在內間,自己則帶著綠衣從內間迎了出去,笑著請大師傅入座,又讓人趕緊去沏了兩杯熱茶來。

  兩人先是起身謝過,才各自端起滾燙的熱茶飲了一小口。娘親見兩人臉色稍微緩和過來后,就笑問道:“今個雪下的厲害,大師傅若有事盡管派人來知會一聲就是,何苦自己跑這一趟,您老若是累著凍著什么的,我家思兒可就沒地去找您這么好的女紅師傅去了。”

  大師傅聞后連忙擺手道:“哪里,哪里……老朽冒雪打擾夫人,實在情非得已,還望夫人見涼!在這里略備了一些薄禮,還請笑納。”將幾個用紅緞子包扎的禮盒輕輕放置于桌上后,隨手指了指身邊已經脫去狐皮裘衣,指著黑色繡銀紋錦服的少年一下說道:“這是老朽的小孫子翔兒,因擔憂老朽雪天出行,故而跟隨而來。”。

  娘親先是端詳了那少年幾眼,見那少年上前行了大禮后,才夸大師傅好福氣,小孫子長的端是周正,氣派不凡。又看了看堆滿桌面的禮品后才忙推辭道:“大師傅這是做什么,難得您老能看中我們思兒的女紅,平日里也都盡心教導,我們感謝還來不及,怎么還敢收您老的大禮呢,還是快快收回去吧。”

  “多謝夫人贊譽,今日小老兒冒昧前來,就已經打算豁出臉面去了。只求夫人能念在小老兒用心教導府中小姐的情分上,幫小老兒一個大忙。”說完當場撩起袍擺跪到娘親面前。

  娘親趕緊起身向邊上綠衣使個眼色,接過命令的綠衣,急忙上前雙手攙扶起大師傅道:“天冷這地可涼著呢,您老可得仔細著您這身子骨。”那少年更是滿臉愧色的上前扶住大師傅。

  娘親在邊上看了就開口道:“是呀,大師傅您有什么話就盡管說,能幫的咱們自然會幫,即使幫不上的話,也盡可幫著出個主意什么的。快起來喝茶,坐著說話……”

  待綠衣與那少年攙扶著大師傅入座以后,大師傅望了望身邊少年才長嘆一聲道:“這話說來也長,其實也不是老朽己身之事。不怕夫人您笑話,咱們“彩衣坊”打幾個月前老東家突然沒了后,府中幾房夫人就鬧將著非要分家,可憐少東家剛從外地回來,人生地不熟的鎮不住場面,最后只得請了公人來清點分家。誰知道最后帳冊查下來,若大個宋府竟然已經沒有多余銀兩,甚至還虧空上許多。少東家無奈,只好變賣掉一些家產填補虧空,又將家產盡數分給幾位夫人,才將人打發出去。”

  大師傅說到這里時,娘親輕輕一笑道:“這事我也聽聞過一些風聲,卻不知最終結果竟是這樣,看來你們這少東家也是個善人。只是這與大師傅今日所求之事有什么關聯嗎?”

  “這關聯還得從長說起,夫人應該也知道,我們那少東家是老東家晚年得來的,平日里是極度寵愛,但卻苦于從小就是個多病多災的,老東家怕萬一養不活斷了宋家香脈,就將少爺送到外地撫養,直到今年少爺滿了十四歲才將其領回,誰知道剛回來老東家就沒了。少東家因是府中八姨太所出,他娘雖然因生了少東家在府中得老東家敬重,但也遭了另外幾房夫人的嫉,吃了不少苦頭。大夫人下了分家命令后,少東家既一時無法接任東家一職,又為了能讓他親娘過的舒心點,只好同意下來。最終只分得了幾家商鋪,加上其他幾房分去的店鋪聯合起來擠兌少東家,于是彩衣坊已經是沒有可動資金,無法正常運用下去了。”頓了一下后又道:“老休跟了老東家二十年,也是看著少東家長大的,看少東家整日茶飯不思,就報與少東家后來求夫人您了。”

  娘親聽到這里,想了一會才又對大師傅笑道:“大師傅怕不是開玩笑的吧,那彩衣坊幾代經營下來,也算的上是百年老字號了,怎么還會到了這步田地?”

  見娘親一副不信的表情,大師傅急忙道:“絕對不是老朽玩笑之語,小老兒我也是將近七十歲的人了,怎會開此玩笑。彩衣坊雖是百年老字號,但經此一劫之后,本就元氣大傷,加上少東家又用所有分得的財產換取那百年匾額與幾家老店。因此更是雪上加霜,若沒有外人之力,怕幾家老店也要關門了。少東家因剛回山州,識人有限,小老兒也是護主心切,沒了法子才來求府上,看看貴府能不能幫咱們彩衣坊渡過這一劫”。

  與紅英端坐內間的我聽到這里就是一機靈,萬萬沒想到十四歲少年竟然有如此遠見,實在讓我大吃一驚,若真是如此還當真是難能可貴。

  “哎……大師傅也是性情中人,難為您老若大年紀,還肯為你們少東家雪天奔波。不過我們府中財力有限,請幾個師傅回家雖說不難,但要想幫到象彩衣坊這樣的百年老店,怕還是困難的。”娘親理了理鬢角后半天才回道,說完怕大師傅尷尬,還笑著讓茶水丫頭趕快添水。

  聽娘親婉轉回絕,我有點失望,覺的若錯過此機會的話,實在可惜。于是就悄悄和紅英說了幾句話,讓她去告訴娘親知曉。紅英聽后就掀起門簾走了出去,在娘親耳邊輕語一番,娘親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遂又笑著對大師傅道:“大師傅也別為難,只是不知道這數目大概有多少,您老說出來也讓我們參詳一番。若是數目不大,就是為了思兒我們也會幫上一把的。”

  大師傅先前因為娘親話里的拒絕而心生灰意,失望之中又忽然聽娘親話題一轉問起銀兩數目,驚喜交加的回道:“這……是這樣的,少東家現在名下還有六家成衣店、兩家布店,因織造坊一家都沒分到,所以還得再行購買。因此總共加起來約需白銀五萬兩,但由于數目實在太大,就是先有幾千兩頂起一兩家店也是好的。我家少東家先前也說過,若是能夠入股子的話最好,若是借貸的話,就按比平日高一分的利來算,到來年年底時肯定全部歸還。”

  我在內間聞后一頭冷汗,這什么少東家,難道是天才商人?十四歲就敢說出如此狂言,此人不是膽大妄為,就是異想天開了。也不想想五萬兩白銀,什么概念?按照我家的情況應該是沒轍了。想到這里我無力的坐回座位中,拿起琴譜無聊的翻動起來。

  屋外娘親聽后也是一驚,沉默老半天后才笑道:“這數目實在是驚人,我們府上本來就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又加上今年的天災,府中免了佃戶們的租子,所以實在是幫不上大師傅的忙了。”

  見娘親直接拒絕掉,大師傅一激動,不顧黑衣少年的拉扯起身就跪,然后老淚縱橫哀戚道:“夫人就幫幫我家少東家吧,他年少有為,若如此一蹶不振實在可惜。我替我家少東家給夫人您磕頭了。”

  說完就撲地磕起頭來,弄的娘親是進退不得,邊上綠衣與另外幾個小丫頭連忙過來攙扶,卻如何也拉不起那大師傅。

  我在屋內聽大師傅哭的撕心裂肺,又想起往日大師傅真是用心教導于我,心里不覺難過了幾分。忍不住走出內間,上前攙扶起大師傅道:“大師傅,您何必如此委屈自己。若是您一心想幫的少東家看您如此,恐怕也于心難忍,還是快些起來吧。”

  大師傅見我出面,又轉向我磕起頭來,哭道:“小姐您聰慧過人,小小年紀就學得一手好繡藝,又生得一副菩薩心腸,您就發發慈悲幫幫我家少東家吧。”

  看著比外公還要大上幾歲的大師傅如此做為,心里更是難過起來,忍不住也跟著掉起了眼淚。但傷心之余也知道大師傅只是急糊涂了,才分不清狀況的亂求起人來,于是我連忙也跪下回道:“大師傅您是思兒師傅,思兒不敢忘卻,但凡家里可以幫的上忙,思兒定當勸爹娘拿出些許銀兩出來。但大師傅此次所提數目實在驚人,我家實在無能為力呀。您老還是回去稟了你們少東家,再行他途吧,天無絕人之路,肯定還有其他方法的。”

  大師傅哭了一會后,稍微冷靜下來才滿臉慚愧的對娘親打躬作揖道:“老朽實在失態,對不住夫人與小姐了!”

  娘親此時也沒有多余的表情,只道大師傅也是忠厚之心,護主心切罷了。然后就讓綠衣送客,綠衣攙扶著大師傅走到門前,為大師傅披上披風,帶上氈帽后才引著大師傅向大門外行去。

  我還突自看著大師傅的背影發呆,沒察覺大師傅身邊的黑衣少年回頭看了我好幾回。

  “你平日里學的規矩都到哪兒去了?”被娘親疾言厲色的語氣驚醒過來,回頭看著美人娘面帶厲色的嬌美面龐,我不由的顫抖了一下。
carayred 發表於 2009-3-1 18:41
第二十六章 原來如此
更新時間:2008-11-15 19:21:24 字數:2358

  “娘……大師傅哭的傷心,思兒也是看他一大把年紀還要如此,才沒忍住。”知道自己肯定哪兒惹了娘親生氣,只好憋著小嘴弱弱的回道。
  “跟我到內屋來,你們都別跟進來……”娘親先是對著我說完,又轉頭對屋里的幾個丫頭怒聲道。

  “是……”幾個小丫頭都是低著頭恭聲回道。

  我也是垂頭喪氣的跟著娘親進了內間,娘親坐到軟塌上后就一直盯著我看,看的我極度不自在,于是頭低的更厲害起來。

  半天后才聽娘親嘆口氣道:“往日里你都是個懂事的,怎么今個就犯起糊涂了?恩?你大師傅就罷了,外面還有個男客你就自己跑出來了,這成合體統?往日你都只是與你兩個哥哥或是表哥們相處也就罷了。今個倒也提醒了我,不過念在你是初犯就饒了你這次,若是以后再敢如此,娘親我就……我就……”

  看娘親真的生氣了,只好上前抱著娘親的胳膊撒嬌道:“娘……思兒知道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為思兒氣壞了自個身子。”

  看我即委屈又擔憂的告饒著,娘親良久才嘆了口氣道:“娘今個也是氣你大師傅,所以拿你出了氣。”看我面露疑惑才又道:“只不過就是一個匠戶,因著教了你幾天女紅,就敢提出如此大膽的要求,當真是不知道自己個的身份了。若不是他的手藝在全城都能排上號的,我當時就將人打發了。”

  說完又替我打理了一下衣裙道:“你個傻孩子,你給他跪什么?這山州城里還沒幾個能讓你下跪的主呢!”

  “思兒只是覺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大師傅那么大年紀還跪著,我一時糊涂,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罷了。”說完低下頭揪起自己的手絹來。

  娘親聽完也是一笑,然后才道:“把頭抬起來,記住什么時候都得抬著頭,你是千金小姐,得有一股子傲氣。”

  聽娘親說完我起身抿嘴一笑,把頭抬起站好后,擺了個藐視的眼神問道:“是不是這樣?”娘親撲哧一笑道:“太過了,什么事但凡都求個自然,留了痕跡就是做作了,得養成天生自帶的那種才好。”

  看娘親氣消了,我也是心情一松跟著娘親笑起來。屋外的丫頭先是聽娘親訓斥我,后又聽里面傳出陣陣笑聲,才各自安下心來。

  綠衣掀簾進來,笑說大師傅已經走了,他送來的禮要如何處置。娘親讓拿進來看是何物,待拆開禮盒之后才發現里面全是一件件精美的服飾,顯然是按照我們全家的尺寸做的。按照大師傅講解的面料知識,我可以斷定這些料子都是彩衣坊最上乘的料子,顏色搭配也是極為協調。

  綠衣驚訝的道:“天啊,這大師傅還真是舍得,這些衣服在彩衣坊中都是標高價賣的,他一個大師傅怎么就敢拿出來呢?”

  我也奇怪起來,想起那少年與眾不同的氣質,才恍然道:“自然不是大師傅能拿的,他今天帶的那叫翔兒的少年,不會就是彩衣坊的少東家吧?”

  娘親聽了后也是點點頭道:“八成就是他了,先前我也聽別人提起過,那彩衣坊老東家有個金貴兒子叫宋天翔,怕就是這個翔兒了。思兒不說我倒沒想起來。”說完就捧起我的臉端詳著笑道:“呵呵……還是我家思兒聰明!只是不知他今個這么做是什么目的?”

  我笑道:“還能什么目的?聽大師傅說的,他也是孝順重義之人。大師傅一把年紀還幫他雪天奔波,他如果還能在府中安坐的話,倒被人看不起了。怕不是擔心大師傅一人外出,所以陪同前來。又怕露了身份不好說話才這樣做的。”

  看娘親點點頭表示認可,才又小心翼翼提道:“娘,咱們真的不能幫大師傅他們的忙嗎?”

  娘親對綠衣笑道:“雪下的大了,你去安排下人給老爺他們送蓑衣,順便讓廚房多備些姜湯好驅寒。”見綠衣應聲出去后,才看著我道:“其實家里那些銀子還是可以拿出的,只是他們說的數太大,加上咱家從來沒做過生意,對他們的底細知道的也不詳,所以娘親才回絕了的。”

  看我楞住才笑道:“咱家世代名門,祖上留下產業也多,平日里都是只花流動的銀兩,大部分銀兩都是固定不動的。而且祖上有規制,就是每年子孫必須拿出固定銀兩放入公中,所以五萬兩銀子咱家還是能拿出手的。”

  “那為什么前幾年會說家中不富裕呢?”想起為此我還黑了風無崖一把就汗!

  “呵呵……前幾年只所以那樣,是因為每年都拿不出固定的銀兩放入公中,每年收如的銀子跟支出的都是剛好平起,因此得節儉些。”

  “……”無語啊,果然不能小瞧了這些世代名門,財富都是幾代人累計起來的,并不是那些爆發戶能比擬的。

  “娘……有件事思兒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哦?有什么事說給娘親聽聽,看我家思兒又有什么鬼主意了”。說完還象小時候一樣,笑著用鼻子頂了頂我的鼻子。

  “呃……既然咱有能力拿出那筆銀子,為什么不參股,這樣家中還多出一項進項不是嗎。”這樣其不是既幫了大師傅,又可以為家里得利,兩不耽誤啊。

  娘親聽了我的話卻笑說:“先不說能不能賺銀子,就說他們少東家才十四歲,如何能讓人信的過?加上聽他們說另外幾房現在都在打壓他,就更難了。”

  我點點頭后才猛然想起先前的那些話,才向娘親回道:“他雖然只有十四歲,但從他全力留住百年匾額就可以看出,他并非池中之物。”

  “哦?思兒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百年匾額在他手上,這樣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是彩衣坊最名符其實的主子,其他人就都得重立門戶從頭開始,只有他可以承萌祖蔭。店里的老人譬如大師傅這些人自然就都跟著他走,只要他有銀子在手,賺錢就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娘親聽了也是點點,梢后才笑著搖了搖頭道:“你說他非池中物,我看你比他懂的還多,還分析的頭頭是道。算了我也不清楚這些,晚上你爹爹回來后咱們再商量一下吧。”
carayred 發表於 2009-3-1 18:42
第二十七章 術業有攻
更新時間:2008-11-16 16:53:49 字數:3956

  晚上老爹回府后,先是與二哥換上干松衣裳,又喝了兩碗熱姜湯后,才坐到火爐邊問我今日可否有安心練字練琴?我笑著回說道:“自然是好好練過了,也不看看是誰家的閨女?”。
  老爹笑著點點頭,又問娘親今日府中事情。娘親就將今日大師傅來訪之事細細說了一遍,還將我分析的那些話也說給了老爹。老爹聽后也說可行,只是若真要參股的話,不能將咱府上放到明面上,畢竟我們不曾經過商,還是要尊重行家的。

  二哥聽后也插話問道:“那到時候分成怎么分?難道不怕他們騙咱們嗎?”

  老爹瞪大眼睛看著二哥,又看看娘親才笑道:“憶兒在這事上倒還機靈,不過經商受重信譽,尤其若要一起合作的話,就更要保君子坦蕩蕩之風,絲毫耍不得奸,若是存了那些心思必定長久不了。若要合作的話,夫人就找時間約他們少東家見個面,我倒要看看能被我思兒夸做非池中物的少年是何模樣。”

  二哥聽完后點了點頭,半晌后才小心說道:“只是聽娘親說起,對方也不過與兒子年齡相仿,就已然是少東家了,既然咱們要參股的話。不如……讓兒子也去見識見識!”

  娘親笑著說:“憶兒說的什么傻話,你現在光是書院就已經是夠忙了,如何還能去做那些個事。到時候打發個帳房先生過去對對帳即可。”

  二哥聽了娘親的話,跳起來就抱著娘親胳膊道:“娘……雖然父親大人訓說經商受重信譽,尤其若要一起合作的話,就更要保君子坦蕩蕩之風,但先小人后君子未嘗不可呀,有個自家人在里面看顧著不是強上很多嗎?”

  老爹聽了二哥的話,拿起邊上一枚果子就扔向二哥,笑罵道:“那你學業要如何?書院不去了?別說的自己多為家里著想一樣,還不是想著去玩?你大哥到京城參加科舉,你娘就夠操心的了,你就安心給我讀書吧!”

  看二哥哀戚的表情,又向我投來求救的眼神,我無奈的坐到老爹身邊道:“嘿嘿……其實二哥做武將尚可,想做書生嘛則是差強人意。還不如讓二哥去了那邊跟著長些見識,吃了苦頭才會知道爹娘其實都是為他好。也讓二哥改改好高務遠的臭毛病。”邊上二哥越聽越不是味,最后“三級跳”跳到我身邊,揪著我耳邊垂下的小辮子道:“哪有妹妹這樣說哥哥的?再說你高大威猛、玉樹臨風,人見人愛的二哥怎么就變成你說的那么差了?”

  二哥雖然語氣兇巴巴,但其實手下根本就沒舍得用力,但我卻假裝皺眉裝疼道:“爹,娘,您們看二哥啦……”

  老爹心疼的看著我緊皺的小臉,才怒氣沖天的道:“你個臭小子,我讓你欺負我的寶貝閨女。”說完就給了二哥腦門一巴掌,打的二哥又是用“三級跳”跳回娘親身邊大喊道:“娘,爹總是偏心小妹,你看……”說完還嗚嗚假哭起來。

  惹的娘親好生笑了半天才摸摸二哥的頭道:“不害臊,這么大了就會欺負妹妹,若被你大哥知曉了,還不又得訓你個半日。”

  聽了娘親的話二哥才伸伸舌頭,拍拍胸口一副我很怕怕的表情對老爹道:“爹……怎么樣嘛,兒子頂多就是一天書院一天彩衣坊”看老爹搖搖頭才道:“那兩天書院,一天彩衣坊?”看老爹還繼續搖頭才下了狠心道:“三天書院,一天彩衣坊!”

  老爹看二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才笑著起身道:“五天書院,一天彩衣坊。而且去了不能隨意拋頭露面,不同意就免了。”

  “同意,同意……”

  看二哥開心的模樣,老爹對著還尤自擔心的娘親笑笑道:“你也別擔心了,孩子嘛,總得摔打摔打才能長大。既然都贊成這事,那為夫明個就帶憶兒先去那彩衣坊瞧瞧去,看看他們到底壞到如何地步了。”

  ————————————————————————————————————

  第二日午后下了一天一夜的雪總算停了,下人都忙著出來打掃自己負責區域的落雪,趕著在凍實之前把雪清理干凈,老爹則帶著二哥穿著厚實的大衣踏雪去了彩衣坊。

  我與娘親正在屋里下棋,綠衣安排好外面的事情后,掀起門簾進來看了一會。看我被娘親吃掉一大片棋子,就笑著說:“今個難得太陽大好,院子里梅花開的也格外好,夫人何不帶了小姐到院子里賞梅奏琴,也是一雅呢!”

  娘親看了看仍低頭思考的我后,才輕輕打發秀蔓回房為我拿琴送到后花亭子去,又小聲讓綠衣先安排人去收拾一番。

  綠衣笑著應了,披上披風帶上風帽后才走了出去。娘親看我還想的認真,就笑道:“好了,今個棋也下了半天了,咱娘倆也到院子里去走動走動,瞧這時候,你綠姨應該也都收拾妥當了。”

  我意興闌珊的點點頭準備起身,娘親拿起邊上紅英遞上的披風,為我披好包裹嚴實后才笑道:“這棋啊,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學好的,思兒無須如此傷神,只不過是些玩的玩意罷了。娘親啊也是與你爹爹下了十多年,方有如今之力。”

  聽娘親如此說才放下心事,笑著將手塞進娘親手里,跟著娘親到了后花園,一路上梅花俏枝頭,在點點白雪裝飾下,更顯晶瑩剔透。

  花園小山上的亭子此時早已有人收拾妥當,先是將四周垂簾放下,暖炕也亦燒好,里面還鋪起了長毛氈子,放上了炕桌,進入后完全感覺不到一絲涼意。

  看著炕桌上擺放好了風無崖譴人送來的玉琴,會心的笑了笑。半跪坐下后才從幾盤點心中拿起一小快慢慢品嘗,看著邊上薰香爐里絲絲霧氣升起,心鏡如同一湖春水,寧靜無為。

  娘親抱著暖手爐靠在一邊,笑說方才看完梅景后,現在想聽那“梅花三弄”的曲子了,既然我前幾日剛學過,如今就彈來聽聽吧。我應聲理理思緒開始輕拂古箏,一聲兩聲,緩慢而低沉的音節將人帶入更是寧靜無為的世界。

  琴音落下,邊上娘親還閉目微笑,亭外卻響起陣陣掌聲,娘親驚醒過來問是何人,綠衣回說是老爺帶了昨日那少年在外頭聽了好一陣子了。

  娘親忙起身迎了老爹與那少年進來,那少年進亭后就對娘親行叩首大禮,并口稱:“兒子宋天翔給干娘請安……”

  娘親急忙將其攙起問這是何來之說。老爹說當受的此拜,因為他已經收這孩子做了自己干兒子,特此帶他來向娘親行禮的。娘親釋然,仔細打量了一陣后也是覺的歡喜,問了好些話后,才喊我上前向兄長行禮。我只好上前行禮道:“相思,向兄長請安”,那宋天翔也是拱手鞠躬回禮道:“妹妹有禮了!”

  老爹拍拍手笑道:“好了,以后都是自家人了,不用這么多禮節,來……都坐下說話吧。”我只好空出地方走到娘親身邊跪坐下,老爹帶著宋天翔則坐到炕桌對面,見眾人入座后,老爹才說:“夫人方才的那一曲梅花三弄彈的當真是極合意境。”

  美人娘笑說方才并不是自己在彈琴,而是思兒。老爹與宋天翔都是一驚,驚訝之后老爹笑的眉眼彎彎,宋天翔拱手道:“小妹如此年紀就已是琴藝不俗,又聞大師傅講小妹女紅精湛,為兄當真是佩服之極。”夸的我是心花怒放,被人認可總是一件開心的事,璇又覺的笑的太過才含蓄弱聲回道:“兄長謬贊,小妹受之有愧。”

  宋天翔笑著道:“為兄說的可都是實情,今日來此首要向干娘請安外,還有一事想求小妹幫忙呢。”我與娘親疑惑的對望一下后,娘親先開口問道:“思兒能有什么事可以幫的上你們忙的?”

  原來老爹去了彩衣坊后,見到了身為少東家的宋天翔,又見他年幼聰慧,行事更是條理分明,對目前的商情說的頭頭是道。就生了愛才之心,遂在兩人談完正事后,將其收為義子。

  后在說起如何擺脫彩衣坊當前的尷尬景況時,宋天翔回說彩衣坊之所以處境尷尬,先是因其本身所有銷售制造本就是自給自足。在分家之時,雖然勉強得了幾家老店,但因織造坊一家沒分到,桑田也是一畝沒有分到,于是就等于斷了起先的一切貨源,加上貨源人為提高,其他幾家成衣店又有意降價,才讓若大的彩衣坊處境困難。

  現在老爹同意參股,貨源問題就可以解決了,因先前已經談好兩家織造坊,只要銀子一到就可以將其買下。最后就是所有人商量下得出結論,本來的彩衣坊現在已經分成幾家所有,旗下的老師傅都是原來的,因此做工手藝都是同樣的,若不想在價格上降價,只有在衣裳上下功夫,不過大家卻苦于多年習慣使然,根本想不到新法子。后來還是大師傅拿出幾張從我這討走的繡圖,給幾位在場的老師傅看,幾位老師傅看過后如獲至寶,皆說若從繡紋上下手,即保重了質量,又有了獨家特色。

  所以才有了今日有求之說。聽完宋天翔的話后,娘親看看老爹又看看我,才笑道:“思兒年幼,如何能堪當如此大的重任。”

  老爹興許之前已經知曉,因此并不驚訝,對宋天翔示意讓他繼續說下去,就聽宋天翔又說道:“術業有專攻,小妹的繡紋能讓幾位老師傅夸贊,必定有過人之處。咱們是想讓小妹先繪幾副繡紋,讓幾位老師傅在制衣時有所參考。如果到時候賣的好,彩衣坊也會對小妹有所補償的。”

  看娘親還猶豫,我在一邊興奮難奈,畢竟在這個年代女孩子能有自己的事做,體現自己價值很是難得,更何況此事根本不用我出面,自然不會有什么閑話傳出去,只需安排妥當即可。

  商量一會后,加上老爹也認為此事沒什么不可的,才最終定了下來。只是叮囑說繡紋一事,只可有大師傅與宋天翔二人知曉,不可外傳。

  最終雙方簽定的契約上是,我家老爹以五萬兩銀子購得彩衣坊所有店鋪的三成分子,宋天翔自己占五成,另外兩成則是由所有的老師傅加起來買走。而我這個為全部店鋪定期提供繡紋的小姑娘,很榮幸分得了一成干股,欣喜之余卻感慨,命運還真是捉弄人,前世的平面設計師竟然跑到這里做了什么繡紋設計師傅,哈哈。
carayred 發表於 2009-3-1 18:42
第二十八章 老鼠磨牙
更新時間:2008-11-17 18:06:42 字數:3822

  大年初二那天,老爹將宋天翔介紹給族人,稟明已經將其收為義子。幾位老先生可能不太滿意老爹收一個商人之子為義子,好生吹了幾回胡子。
  我家老爹全當沒看見,對自己的做法堅持到底。只是當天讓娘親準備了最上等的菜肴,還特意拿出府中珍藏多年的好酒,族中幾位老先生因我家雖在族內,但實在是即將出五服,不太好多加管束,又見宋天翔禮道十足,幾杯下肚后也就當沒發生過了。

  初三風無崖到我家出門時,族內老人對他也是熟悉的,就用了各種由頭生生讓他喝了個大醉,以示客貴。

  對于風無崖喝醉后總喜歡躥到我房里睡覺的事,秀蔓她們則已經見怪不怪,早早就是鋪好了床褥等候。果不其然,午時末酒席撤了后,就見他東倒西歪的在貼身侍衛扶持下來到相思閣,在院門前將那侍衛一腳蹬開,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走進屋子,摸到床邊爬上床抱起被子大睡起來,那模樣讓我們幾個笑了個好半天。

  豆蔻讓秀蔓她們小心伺候他脫了靴襪,又讓人去廚房拿來醒酒湯,放在外間小火爐上細細熬著,備著風無崖一醒來就可以飲用。見沒什么事了,我才帶著秀蔓她們來到娘親房中,見老爹也是爛醉,娘親等人都是忙著照料醉態十足的老爹,三人只好又朝書房中行去。

  路上撞見來陪客的宋天翔,一人坐在亭中獨坐出神。因現在已經有了兄妹名分,所以也不用特別避諱。大方地上前行了個見面禮,回過神來的宋天翔先是云淡風輕的笑了笑,然后瞇眼看了看我,才笑道:“原來是小妹,為兄還沒好生謝過小妹那天幫忙的情義呢!這個就權當為兄的謝禮吧。”說完從懷里掏出一方類似印鑒的東西,我拿起看了才曉的這是“彩衣坊”東家之印。于是急忙將之歸還,有些惱怒,用了比往日要高些的聲音回道:“我可沒幫我過兄長什么忙,那些可都是兄長憑己身之力得父親賞識。相思本以為兄長是穩重之人,現何以將此重要之物隨意送人?豈不辜負了父親寄于您的厚望。”

  手放在印鑒上來回摸索的宋天翔聽了也不惱,反而很陽光的微笑起來,笑了好陣子才笑中有淚道:“我宋天翔何德何能,本來只想奉養父母好生度日,卻在分家之時心腸被傷了個爛透,一路走來只是一口氣支撐著。如今義父義母對我親厚有加,二哥更是真誠相待,小妹年幼卻也是懂事乖巧,而我卻已是傷痕累累,是幸還是不幸?”

  看著面前帶著幾分醉意的少年,笑中有悲的臉上帶著實在不應有的滄桑,讓人不由心生不忍,看來這段日子著實讓他吃盡了苦頭。定是一個人到處碰壁,識盡人間百態。加上被自己原本該是互相扶持的家人處處打壓,那是怎樣的無奈與傷心?

  吸下鼻子,抿嘴笑了笑道:“人生不如意本就十有八九,兄長如今已吃過了酸甜苦辣這道人生湯中的酸苦辣,那后面其不就是只有甜蜜?所以兄長實不應悲苦難抑,而應該是高興。以后你不再是一個人,而是有咱這一大家子人了。”

  聽完我的話,宋天翔直直看著我一眨不眨,目光中泛著看不清的精光,半天后才笑起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語氣柔和的道:“我比二哥小幾天,小妹以后就叫我三哥吧。”

  “恩……三哥”世間還有什么更能打動人心的,是那真誠的笑容與暖意吧。

  “恩!”一瞬間亭子也因那真心的笑容而熠熠生輝起來。

  此時有小丫頭來報說:“小姐,姑爺醒了,派人四處尋小姐呢。”

  聽完回報我仰天一望,心中一嘆,只好笑著讓她快些回去,只說我馬上就過去。然后對宋天翔抱歉地道:“今個一家子全都是醉了,三哥也回房喝碗醒酒湯醒醒酒,休息一番,千萬別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萬事現在都有家里人幫襯著呢。”看他笑著點點頭,就把秀蔓留下讓她照料仔細了,自己則帶著怡卉往相思閣行去。

  回了房見風無崖正睡的香甜,才疑惑的看看豆蔻她們,豆蔻笑著說:“也不知姑爺中間怎么就醒了,還起身到處找小姐,待奴婢派人去尋了,姑爺又倒頭就睡起來了。方才姑爺讓奴婢去他房里拿什么盒子,奴婢這就去看看。”

  點頭看著豆蔻走出去,怡卉也到外面照看那醒酒湯去了。一個人想想也是好笑,笑了一會才坐到床邊看熟睡中的風無崖。與宋天翔八面玲瓏不同的是,他身上總有著一股子傲氣,一股子倔強,即使受傷了也不會與別人說起,一切都只在我一人眼前肆無忌憚的表露出來,讓人看了也是格外的心疼。

  拿起邊上溫熱的毛巾,輕輕為他擦拭額頭的薄汗,秀氣無瑕的小臉因為不適而轉頭避開。看他好看的眉頭皺的實在厲害,不自覺的就將毛巾放到臉上試了下溫度,微微的涼意卻也驚醒我正在做什么,趕緊放下毛巾起身走向外間尋怡卉。

  剛起步手卻被暮然抓住,轉頭一看卻是不知何時醒過來的風無崖。詫異的看著他還睡眼朦朧的模樣,上前問道:“怎么醒了?再睡一會吧,我去外間看看給你熱著的醒酒湯。”

  話音剛落,猛然被拖進一個鏗鏘有力的懷里。被他大力的擁抱勒的生疼,只好掙扎起來,越掙扎被抱的卻更緊起來。

  認命的停止掙扎,默默的不出一聲,只聞著那隱約被酒味覆蓋住的薄荷青草味,想著他又是因為什么事犯起混來,看他剛才難受的模樣怕不是做了什么噩夢吧。

  時間在沉默中緩緩流過,許久后才聽他語氣中難抑悲傷的說道:“娘親前日里吐了好多的血,那血染紅了我的袍子。思兒,我好怕,怕娘親就這樣去了,留下我自己一個人。”

  我顧不得禮儀,張大嘴瞪大眼抬起頭看著皺眉不解的風無崖,心內被這個消息撞擊的生疼,半天后才結巴的問道:“怎么會這樣,姨娘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怎么會這樣?”

  “都是那女人搞的鬼,前段時間無若得了風寒,娘親日夜照料,本就勞累異常,但看她慢慢好轉,娘親因著高興連身子也好了許多。卻不知那女人在父親面前說了什么,當晚父親就硬是將無若抱走。無若自生下就跟著娘親,從未見過她親娘,到了那里就總是哭鬧,當夜大夫就說情況不好,娘親聞后當場就吐了血。”聽他說完才知道又是那六姨太的事,想她也著實可憐,自那年生下女兒后,硬是連一面都沒見到就直接被老太太派人抱走。女人最重要的東西被搶走,任誰也承受不了,所以她這幾年也一直為這事鬧著,因有老太太壓著所以才一直不敢鬧的太厲害。看來這次是借著無若生病之事,躥道著姨丈將無若抱回自己身邊,不過難道老太太不管這事?

  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風無崖嘆口氣道:“能不管嗎?奶奶先是派人將無若抱到自己房里,又讓人把那女人看起來,不準她出院門一步。可娘親的身子終歸是壞了,父親這兩天倒是都陪在娘親身邊,不過卻也不見有起色。思兒……以后我們也會象爹娘那樣嗎?為什么爹娘就不能象姨丈與姨娘這樣呢?”

  還有什么為什么?還不是女人多是非多的,哪個女人愿意和別人分享自己丈夫。覺的這時候實在是給他打個預防針的好機會,想了想才回道:“那可不是我能改變的,那得看你以后如何做了。若你象姨丈那樣,我們就是萬劫不復!若真有你想娶別的女人的那一日,你就以七出之條里的嫉為由休了我如何?”

  剛打完預防針還沒看效果,就被猛的抱進懷里,撞的小鼻子是一陣生疼,鼻子酸酸中聽風無崖急急的道:“不會的,我不會讓你走我娘的老路,我的思兒天生就該被保護被寵愛的。”

  聽了他信誓旦旦的話,為自己竟然利用大姨娘生病的機會給他打預防針而汗顏,遂微笑著摸開他緊皺的眉頭,寬慰道:“放心吧,姨娘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何況現在姨丈不是一直都陪著姨娘嗎?過段時間姨娘定然會好起來。你要堅強,要在姨娘面前表現的高高興興,那樣姨娘看了也會寬心的。”

  “恩……我知道該怎么做的,只是剛才做了噩夢,太緊張罷了”說完美若桃花的容顏上浮起兩朵桃花,紅了兩人的臉。

  看他心情似乎比剛才好了點,才悶聲道:“好了,快點放開我吧,讓別人看了我閨譽全沒了,到時候就是想嫁你也嫁不成了。”

  聽出我好心提醒他的話里沒什么好氣,他竟然撲哧一聲笑出來道:“你這么個小不點哪兒來那么多事,若真有那一天,我就不做什么小公爺了,天大地大,總會有地方讓我們可以過活吧。”

  我也跟著撲哧的笑出來,狠狠擰了他的腰一下道:“當真是不要臉,說那些混話。”怕他又說出什么混話,才急忙出聲喊道:“怡卉……你家表少爺醒了,將醒酒湯端進來吧。”

  門外怡卉聽后急忙應了聲:“是……”遂聽到外間響起碗碟碰撞聲,某人才狠狠瞪了我一眼,將我放開,急急躺回床上,來回挪了挪枕頭找個舒服的位置端正躺好。

  我偷笑著撩了簾子來到外間,聽著身后響起的陣陣磨牙聲,不由笑的更是開心起來。

  怡卉看我笑的開心,好奇的問道:“小姐可有什么好事?說出來也讓奴婢開心一下嘛!”

  我眨巴下眼睛,聲音略微提高的對怡卉笑道:“方才我房間里有只老鼠磨牙磨的厲害,覺的老鼠也會磨牙當真是件新鮮事,所以才笑的。”

  聽的小丫頭嚇了一跳,當場“啊”一聲叫出來。里間風無崖則狂咳嗽起來,半天后才高聲怒喊:“醒酒湯……”

  捧著碗走進去的怡卉還突自嘟囔著:“小姐又亂嚇唬人了,房里有老鼠?我怎么從未見到過?”
carayred 發表於 2009-3-1 18:42
第二十九章 開頭大吉
更新時間:2008-11-18 17:48:45 字數:3533

  當夜去向爹娘請安之時,看屋子里沒什么外人在,只有綠衣一個人在忙著泡茶,就猶豫著小聲將大姨娘的事情告訴了娘親。娘親知曉姨娘現在的狀況后,十分氣氛的當場摔了杯子。
  老爹問了原由后,就把聞聲進來收拾殘杯的丫頭打發下去,勸慰娘親道:“無崖他爹定也是知道錯了,不是說這幾日都是安生陪著大姐嗎?”娘親還不解恨,咬牙道:“姐姐身子不好也不來說下,至少要咱們有個數,難道說真要我那姐姐死了才罷休不成,那小妖精也是欺人太甚。”

  老爹知道大姨娘素來與娘親親厚,所以聽了才忍不住這樣激動,就好聲好氣的說:“大過年的說什么死不死的這些混話,青州府定是為了臉面,不想讓咱們知道那些事情,才沒派人來說的,不是說已經將那小妾看起來了嗎?咱們就當不知道這么回事,等出了年你就帶思兒去青州親自看看,寬慰下大姐,讓她自己也多想開一些。”

  娘親壓抑住自己因生氣而顫抖的手,半天后才嘆口氣道:“哎!也只有如此了。以前見那小妖精覺的她也是個聰明人,如今怎么就那么想不開。無若跟了姐姐,以后就是嫁人也能挑個好人家,若是跟著她還指不定會如何呢?更何況她如此做為,其不是遭了無崖好大的嫉恨!以后等無崖承了爵位,哪還能有她安生日子過。大姐夫這次也真是糊涂!”

  聽了娘親的話,我家老爹也不說話,半天后才笑問娘親道:“大姐夫也是夾在中間難為,這么多年一直咬牙不松口,這次興許是無若那丫頭病的厲害,看著心疼才一時糊涂了吧。”又看了看娘親,反問道:“夫人,若是有人將思兒從你身邊抱走,你會若何?”

  “我……”看娘親無言以對,老爹才搖搖頭道:“人都有自己最重要的人或事,當被人奪走后,再聰明的人也會變糊涂起來。”

  看氣氛有些壓抑,才笑著上前抱著老爹的胳膊道:“那爹爹最重要的東西是什么呀?”

  老爹哈哈笑起來,用手指點了點我額頭道:“爹爹最寶貝的東西就是我家思兒呢!”說完還朝我眨了眨眼睛,我看的卻是大嘆“天沒天理,人沒人性”,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能放電把自己女兒電到,真真是祖上遺傳基因強悍啊。忽然又想起雖然我家老爹風流惆悵,英俊無比,但幸運的是對一家人體貼入微,當真是佛祖保佑。遂換上了大大的笑臉回老爹道:“思兒最寶貝的東西是爹爹……還有娘親,還有大哥與二哥。”

  娘親與老爹被我的小馬屁拍的不停點頭,笑的是甜蜜蜜,屋里的不快氣氛遂被清除干凈。之后爹娘兩人討論起第二日要給大姨娘捎帶什么補品之類的話,我也就沒仔細聽,出門帶著秀蔓兩人漫無目的的走了一陣子,才回房休息。

  第二日爹娘將家中珍藏的一株千年老參交給風無崖,讓他拿回去交給大姨娘,并囑咐好多話說:“無崖,回去只管好生照顧你娘親,千萬別惹她傷心難過,就說姨娘過段時間就帶思兒去青州看望她,讓她萬事都看寬點。”

  素日在外人面前沒什么表情的風無崖,拿著千年老參抿嘴笑道:“無崖代娘親謝過姨丈與姨娘,無崖在青州翹首期盼姨娘與思兒表妹早日到來,無崖……在這里給您行禮了。”說完就端正的行過大禮,惹的娘親扶起來后將他好生一頓數落。

  看著風無崖跨上寶馬,帶著自己帶來的十幾個護衛奔馳離去后,娘親摸著我的頭出神了半日,直到二哥叫了好幾聲后才拉著我的手返回內院。

  —————————————————————————————————

  出了正月,老爹就忙著調集銀錢往“彩衣坊“去,娘親則忙著準備我們去青州一行。本來一出正月娘親就想去的,但老爹勸說那樣太過露痕跡,會讓親家面子難看,那樣兩家都會不自在,娘親聽后也覺自己過于急噪,思之再三后只好拖延了行程。

  “彩衣坊”因為有了金錢上的支持,早在年前就已收購下了兩家規模中等的織造坊,將宋天翔挽留下來的老人們悉數派遣過去,在年前就已經開始運作起來了,年后更是又請了不少織工,產出的布匹已經開始拿到店里出售了。

  收購織造坊時,同時還零星收購了一百多畝的桑地。我家老爹知道這些地還不夠養兩家織造坊后,就在佃戶們來府中拜年時,說動了一部分佃戶在來年開春時種桑養蠶。那些佃戶因年前我家免了他們的租子,早就不知如何報答,聽老爹說起后竟有多半數人家同意開春后就開始種桑養蠶。

  老爹感激之余,卻認為那樣太傷耕,萬一有什么意外,斷了大家的生路,就建議每家拿出一半地,如果效果好的話,來年再行擴展。如此桑田便湊足三百畝左右,只需在今年預先收購一部分蠶絲,待以后時間寬余再稍微收購一些現成的桑地,如此來年的“彩衣坊”就完全可以自給自足了。

  期間宋天翔的經商天分被充分發揮出來,年前僅用半個月時間就將所有瑣碎事情整理好,讓織造坊在織布時比平日多加一根沙線。在年后一出年試營業時,大力推薦這種布,僅僅一個月時間,不緊老客戶開始回頭,就連附近鄉鎮上的大戶人家也開始攀比起來,皆愿到“彩衣坊“購衣。

  這讓彩衣坊先前分出去的幾家店吃了大憋,想要生產出同樣的布匹,但卻苦于時間不足,加上一些有手藝的老人,早早都被宋天翔與大師傅以家主之名請走,若再用以前壓低價格的辦法,自己已經吃不消了。要時間沒時間,要技術沒技術,因此只能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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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彩衣坊暫時穩定下來,書院學子也比往年又有增加,娘親才帶著我與二哥去了一趟青州府,見到大姨娘已經略有起色,才放下心來。

  兩人見面就在房里說了好長時間話,不知娘親如何勸慰的大姨娘,反正大姨娘氣色是一日比一日里好起來。

  我怕吵了大姨娘靜心修養,只在晨昏請安時盡量說幾句笑話,逗大姨娘笑上一會,平時盡量就不再過多的去打擾。

  只不過有一次請安時,大姨娘聽娘親說我剛學了新曲子,就提出讓我彈上一曲解悶,待看到我用的琴是古玉琴后就突自笑了半天,我則是被臊的無地自容。

  住了半月左右時間,我與風無崖也沒見過幾次面,他現在不單每日里要花很多時間用在學習上,還要跟著姨丈開始學著處理一些政務上的事情,應酬一些人情世故。

  我們走的前一晚他才偷了閑,跑到我房里說了半天話。不知他從哪兒知道我每日里都逗的大姨娘開懷半日,就笑道:“小思兒越發成了開心果了,人見人愛了呢!”。被我白了幾眼才訕訕笑著指點起我的棋藝,直到后來他房里的小廝來報說老爺請少爺去說話,才難舍的離去。

  大姨丈可能也因為愧疚,我們在的這段時日里都是盡量抽時間陪著大姨娘。而綠衣從紅衣那里打聽回來的消息是,姨丈自從大姨娘吐血后,就再也沒去過那六姨太的小院子,這讓娘親很是滿意了一把。還有一個是大姨娘陪嫁過來的老人,偷偷告訴綠衣說,是老太太發了狠話,若那六姨太再惹什么事端,就直接將人攆出去,竟然敢鼓動自家男人違逆不孝,簡直就是天理難容。還說現在府里人都是盼著她能惹出點事來,畢竟那么多房的姨太太都等著看笑話呢。不過那六姨太自從被禁步后,就再也不鬧了,甚至連平日里兩個貼身丫頭也不出院子一步。

  我想興許是她受了這次的打擊徹底死心了吧,正所謂哀莫大于心死。自己親生女兒根本就不認識她,費盡心思搶回來,竟然日里夢里都喊情敵做娘親,在自己身邊只哭鬧不停還因此害了大病,心疼與悲憤糾纏,加上本來對自己疼愛的丈夫在關鍵時刻只顧著大房太太,根本不在乎自己所受的委屈,才會有如此反常的行為吧。

  這些實在都是我無力去改變的,同情她但不代表會去幫她,畢竟我們與她雖然是明面上有著那么一點親戚關系,但實際上其實是那種仇大苦深的關系。

  我也終于見到被大家疼愛的風無若,果然是遺傳了她娘親容貌上的優良基因,生的很是嬌美可愛,粉嫩粉嫩的,成日里笑的咯咯響。每次見面都是逗的老太太開心不已,可能從小跟著大姨娘過的原因,見了大姨娘總是纏著大姨娘抱抱,看的出大姨娘也是真心疼愛她,每次見面都是溫柔十足。姨丈見了就更是慚愧,覺的無端冤枉了大姨娘,于是連派人偷偷去瞧六姨太的人也叫了回來。

  娘親看了后總算放下心來,帶著我們回了山州,幾個月后京城接連傳來的消息,讓全家因此越發歡喜起來。
carayred 發表於 2009-3-1 18:43
第三十章 三喜臨門
更新時間:2008-11-19 18:19:17 字數:3405

  三月三里好風光,京城快馬傳來大表姐新寧喜添貴子的消息,這消息讓娘親一時內悲喜交加,悲的是當年大表姐差點就保不住這個孩子,喜的是佛祖保佑,總算是安穩生了下來,而且還是一個據說很健康的大胖小子。
  于是娘親不自覺放松了對我的監督,整日里不是忙著準備送往京城的賀禮,就是忙著接待一些城內消息靈通的大戶人家的恭賀。在打了十幾大箱的禮品后,“彩衣坊”又送來了幾十套嬰兒衣服,全是店里幾個大師傅親自制作的,不但衣料采用了最好的,就是款式、手工也是一流的。娘親謝過大師傅們的苦心之后,又從“彩衣坊”送來的百多匹衣料中選了十六匹適合娃娃用的,又另挑選了十六匹適合大表姐穿著的衣料,還有十六匹是送給八皇子的,反正最后加起來整整湊足了十六車的東西送往京城,與當年去京城拜壽時相仿。

  娘親在這頭忙,二哥也因跟著宋天翔學習生意上的事,不怎么沾家,老爹那頭因有幾個沾親帶故的學子初來書院,需要親自出面安排他們的事情,因此家里倒變成我一個人最是清閑了。

  彩衣坊經過幾個月試營業,已經初步走上軌道,而先前我設計的繡紋卻出奇不意的受到歡迎,這與我起先預估的可能要很長時間才會被接受有很大出入,不過還是佛祖保佑吧。加上先前京城莫名其妙流行起類似的繡紋,又讓彩衣坊在京城的店鋪更是火了一把,幾度出現將要斷貨的情況,幸虧三哥宋天翔事先做了一些準備才沒弄的手忙腳亂。現在好些出門的貴公子們不再是以前著那繁復復雜的花樣,而是以簡潔大氣為美。尤其是彩衣坊老師傅們配合著新繡紋,又重新設計了幾款服裝,讓凡是打著彩衣坊出品的服裝變的無比金貴起來。

  大師傅他們還建議讓我多設計幾款繡紋,但宋天翔卻說如果一開始就推出太多,那以人們的欣賞習慣很快就會厭煩起來,而且還會造成貨多價賤的情況,這對以后的發展一點利處都沒有,因此駁回大師傅的建議。

  我知道后心里也是狂點頭,覺的不管什么事情什么東西都要慢慢來,畢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嘛,加上服裝這東西都是按季度來的,一下子推出那么多,那下一季度自己的臺階就很難再向上跳了,關鍵是我也沒那么多時間去顧及這些,也沒那么厲害的腦子啊。

  因為三哥宋天翔的反對,讓我可以每日里除了練字、練琴、做女紅之外,還可以抽時間到花園子里閑逛一會,畫畫這畫畫那的,只到了月底輕松交給“彩衣坊”兩三張繡紋即可。

  日子悠閑的度到五月,天氣已經是暖洋洋的了,人也都開始犯起春困來。

  這日里娘親正抱著我在房里午睡,朦朧中就聽見外面放起震天響的花鞭聲,娘親與我驚醒過來,見平日里都穩重有加的綠衣與紅英兩人,竟然是跑步進來的,娘親大驚問:“發生了何事?”。

  綠衣激動的喘了半天也說不上話來,只不停的說:“大少爺……大少爺……”娘親一聽都要急哭了,厲聲喝問道:“知兒?到底知兒發生什么事情了?還不快說……”

  倒是邊上紅英見綠衣還是激動的說不話,才替她回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是衙門來賞話說,大少爺在京城中了頭名狀元郎,大管家高興,所以在門前開始放花鞭了。”

  娘親聽了后放下心思長舒了一口氣,半天后才反應過來驚喜道:“你方才說什么?知兒中了頭名狀元?這……這可是當真!”說到后來語調都變的哆嗦起來。我見綠衣與紅英兩人把頭點如同撥浪鼓一般,看娘親還是反應不過的模樣,只好笑道:“肯定是真的了,要不綠姨與紅姨她們怎會如此莽撞,就是寬伯也不會這樣隨意放花鞭的。娘,您還是快些更衣吧,怕不是前面已經熱鬧大半天了!”

  娘親聽了我的話后才急忙理理自己頭發,點著頭不停的說對對對,穩下情緒后讓綠衣她們快些拿出正服伺候著穿好,才帶著一眾人等向正門行去。

  來到正門時,花鞭已然放完,只看幾位衙役模樣的人在寬伯招待下,正端坐在門庭處的長凳之上。見娘親穿著隆重出的門來,知道是府上主子到了,皆起身叩拜,邊恭喜邊將燙金帖子雙手遞上。

  娘親手拿帖子的手硬是顫了半天,待激動的打開念完之后,才眼含淚光的讓寬伯趕緊打賞,寬伯親自端了一個由紅絲綢覆蓋銀兩的盤子上前,交給為首的衙役,那衙役端起來顛了顛,知道數量多的嚇人,趕緊上前恭喜著笑道:“咱們這一批人,其實是快馬加鞭趕來報喜的,過兩天還有天家賞賜會隨后而來,到時候狀元郎本人也會親自回府的,還請夫人多加準備”。說完還十分興奮的道:“咱大齊開國二百年,府上貴公子可是我朝最年輕的狀元呢,夫人當真是有福之人啊,聽說當今陛下在給眾位高中的學子們殿試之時,當場夸獎貴公子乃天生“大魁天下”之才呢!”

  娘親聽那衙役說的生動,笑的越發歡快起來,遂又說了好些感謝的話后,才讓寬伯又取來一盤銀子送給這幾位。我分明看到其中一位衙役還朝說話那人翹了翹大拇指,看來這些人都是報喜的老手了,知道什么話能討到更多的賞錢。

  娘親讓人去為幾位官爺趕緊安排吃食。那幾位聽后忙解釋說,本城還有一位叫莫離的學子高中本界探花,他們還要趕著去那莫府報喜呢,這就不再打擾了。

  娘親聽到竟是書院中的莫離中了探花,也替他歡喜半天,趕緊讓寬伯安排人帶幾位衙役去了莫府。

  原來這莫離也是“白蕩海“書院的學子,是老爹這幾年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往年也參加過兩次科舉,不過卻因某些原因而屢次失意,老爹愛才之心路人皆知,于是就在年后寫了親筆信將他推薦給自己京中老友,此次中了探花還真是大大的驚喜呢。

  旁邊圍滿看熱鬧的人都知道是常府家大少爺中了頭名狀元,因此街坊鄰居都是親自前來恭喜,對面冷府和孫府還包了大紅包送過來,族中幾位老先生得了信后,也是趕緊親自前來恭賀。

  恭賀的人離去之后,冷靜下來的娘親總算想起了我家老爹,問寬伯可有派人去通報過,寬伯回說:“先前就派人去請了,但書院里的人回報說,老爺今天剛好與院中幾位老先生上山踏青去了,要等傍晚才會回府。”

  娘親了然,吩咐廚房今天晚上多做好吃的,府里的所有丫鬟婆子小廝通通有賞。又讓人去書院再打聲招呼說見到老爺就馬上請老爺回府,又派人去“彩衣坊”請二哥與三哥宋天翔兩人趕緊回府,最后還派人去給莫府送了個紅包。處理完了才坐在那里發起呆來,一會笑一會哭的,我自己也是激動個半死,畢竟一不小心竟然成了狀元郎的妹妹,還是大齊朝以來最年輕的狀元郎的親妹,天啊,這跟做夢實在沒多少區別的感覺。見娘親那模樣自然也能體會到娘親此時如夢般的心境,不去打擾,只安靜端坐一邊笑著端詳起娘親來。

  幾年時間跟本沒在娘親臉上留下什么痕跡,精美的容貌更添加了幾分富貴,雍容優雅或許就是娘親這樣的了。

  娘親回過神來看我一直看著她笑,才嘆氣道:“娘親沒白疼你哥這一場,這會子真是給咱家爭了天大的光了。當年你爹十八歲高中狀元,如今你哥十七歲就中狀元,咱家祖上真不知道是燒了什么香了,改天我得好好去謝菩薩去。”

  我眨巴下眼睛笑道:“是啊,不但爭了大光,還讓娘親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羨慕了呢,娘您從前是狀元夫人,如今又是狀元娘親了,真正的英雄母親啊……”娘親聽完笑的更是開心起來,笑完了輕罵道:“小嘴天天跟抹了蜜一樣,不知道到底是隨了誰才這般鬼靈精?”。

  我眨巴下眼睛道:“當然是隨爹了,看娘您每次生氣時,爹爹不是幾句話就能把您哼開心嗎?”惹的美人娘嬌怒不已。

  稍后二哥三哥回府,早已從下人口中知曉此事,回來自然又是一頓說笑。傍晚我家老爹興沖沖奔回府內,得知大哥高中頭名狀元,高徒莫離則中了探花后,也是激動半天,連素日里溫溫而雅的氣派的都扔到垃圾堆里去了,硬是哈哈大笑了個夠。

  三日后其他學子的成績也陸續傳來,此次“白蕩海”書院共有三十幾名考生參加今年科舉,竟然一舉將三甲拿來兩甲不說,還有其中十多位也位列其后的名次中,這下“白蕩海”書院一躍成為大齊最耀眼的書院了。

  兩日過去,又一個喜訊從天而降,只是這次大家卻不能準確知道是福是禍罷了。
bluecelery 發表於 2013-5-17 12:19
第三十一章 名門狀元

次春闈科舉中,山州城不但出了一名狀元郎,還出了郎,這可是史無前例的光榮啊。所有人都開始夸獎起山州城的風水來,能養出這么多才子。被喜悅感染,于是家家戶戶皆在門前掛起了過年才會掛起的紅燈籠,整個山州城沉浸在一片喜悅的海洋中。
這一日大清早,薄霧還未散去,人潮就已涌動,早早將若大的城門圍的是水泄不通,就連山州城主也攜帶一眾官員站到了人群前方,翹首以盼。

莫府與我們全家皆穿正裝被請到了最前面,與城主大人同列,我如同別人一樣,都是懷揣著即緊張又喜悅的心情,等著看大哥打馬歸來時的濯濯風采。

剛過辰時不久,太陽初射大地之時,就聽遠處傳來陣陣鑼鼓聲,然后就是浩浩蕩蕩的儀仗隊伍行入人們的視野。

我只一眼就看到身系大紅花朵,身穿大紅狀元袍服的大哥,騎著一匹高大的白馬,走在儀仗隊伍的最前面。陽光下的少年不在是以前害羞呢喃的大男孩,而是如今這好一個春風得意、少年得志的狀元郎,精神奕奕加上英俊帥氣的面龐,讓人好不羨慕。身邊的老爹與娘親也是滿臉驕傲的看著大哥,坦然接受所有人投來的艷羨目光。旁邊莫離五十多歲的老母卻在看到兒子那一刻,泣不成聲,在家人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向前走著。

隨著兩撥人群的越發接近,大哥與莫離見了家人后,也是激動難忍,袍擺一甩。極度瀟灑的跳躍下馬,疾步朝我們行來。

行到眼前時方才見到城主大人也在,就立時拜將下去,卻被城主大人一把攙住道:“兩位高才,不必如此,此次你們能為我山州城帶來如此榮耀。本城主代家鄉父老們在此謝過了。你們還是先見過家中雙親吧,人生最是養恩重啊。”

大哥與莫離聽完后抿嘴笑笑,繼續行禮拜過之后,才轉身來到我家老爹面前。兩人一個口稱“父親大人”,一個口稱“恩師大人”都是納頭就拜,老爹一時激動,眉毛挑個不停,竭力不讓自己眼中滾動的淚水滑落下來,半天后才顫聲道:“好好……正所謂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如今你們也都算是真正有出息了,好。當真是好啊!”最后一個好字叫地格外響亮透徹,旁邊圍觀人群也吼出了震天響的“好”字。

拜完老爹后,莫離才辭別老爹,向他自己老母方向走去。在向自己母親鄭重磕了三個頭后,老人放開攙扶自己的家人后。一把將兒子摟進懷里,先是極度壓抑的微微低泣到最后終于放聲大哭起來,在場諸人也因為這對母子的喜極而泣感動。場面一時沉默起來。直到不知何人高聲喊道:“莫老夫人,今個可是您公子的大好日子啊,應該高興才是,咱們山州百姓在這里給您老道喜了……”,一時人群都跟著喊道:“給狀元朗、探花朗大人道喜了……”,看莫老夫人笑中有淚地模樣,場面隨即歡快起來。

大哥本來被一家人和眾多官員圍著說個不停,待人群激動起來后,才攜那莫離向眾多父來鄉親們拱手鞠躬謝禮。

人群被兩位才子一敬,立時爆發出大聲的喝彩聲,聲如夏雷滾滾而起。

喝彩聲逐漸平息下來后,大家才見到一位身穿明黃馬甲的大人,含笑站立在原處一直看著大家。那人見眾人慢慢恢復情緒后,才穩步上前,從一個金盤里拿出一道昭文。

那不是圣旨嗎?一切賞賜不是在京中就已該賞賜好了嗎?怎么還會在這里出現圣旨。轉身看看周邊人們疑惑的表情,看來可不是我一個人想到這些。

又聽那人一聲高喊:“哪位是常江流常大人啊?圣旨到了,快接圣旨吧……在場諸人跪!”

隨著聲音落下后,隨即在場所有人都是呼啦啦地跪倒,我家老爹也大步走上前去甩袍跪下,欽差大人環視一圈保持沉默的眾人,滿意點點頭后,才瞇著笑眼看看我家老爹,彎腰小聲說道:“常大人無須擔憂,是好事啊!呵呵……”沒等老爹反應過來,就直起身正了一下自己的臉色,高聲念道

天承運,皇帝昭曰,崇正二十年頭名狀元,翰林學士系名門望族,才華高矚,忠心為君,孝心可嘉……育子有功……創一門雙狀元之舉……今特命其官復原職以為國孝力,與新科狀元共完我大齊大小翰林之美談,不可推延,擇日進京。欽此!”

聽欽差念完之后,老爹高呼:“叩謝吾皇陛下隆恩!吾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之后,雙手接下圣旨。我先是滿心為老爹與哥哥歡喜,畢竟如此榮耀不是很多人可以得到的,只是我又有點好奇為什么老爹辭官這么多年,還會如此容易被起復,難道真的只是簡單的,為完大齊一個父子分為大小翰林之美談嗎?

偷偷觀察老爹幾眼,卻驚見我家老爹已是滿頭冷汗,連手捧圣旨地雙手都略有顫抖,不祥的預感一下襲上心頭。

還沒等老爹起身,又有兩位身穿黃馬甲類似御林軍模樣地兩人,抬上一快被大紅絲綢覆蓋的匾狀物。那欽差大人上前笑著對老爹恭喜道:“本官先在這里恭喜常大人了,陛下親筆御書了一副匾額賜給大人,這可是咱們這些做臣子的莫大榮幸啊,還請大人您親自接收吧。”

隨即引領老爹走上匾前,春天的風兒微微吹動著老爹身上那飄逸的白袍,我家老爹一時竟仿如嫡仙般,只見我家老爹換上一副淡然模樣抿嘴一笑,大步走上前一把高高掀起那紅綢,紅綢剎那間如楊柳般被風吹揚起來,眾人皆是驚呼出口。

原來那華麗地巨大匾額之上龍飛鳳舞的書寫著下知”,下還直書當今陛下的親筆留名。

一時全場驚呆,有唏噓、有感嘆、更多地是羨慕。山州城主最快上前恭喜起來,一時間全場又是炸開了鍋,聲聲恭喜之語掩蓋了我所有的不安。

稍后所有人都跟隨著高抬匾額之人走向常府,邊上路人皆是高呼萬歲,頑童們則跟著儀仗隊伍后面一路蹦蹦跳跳,還高唱著“一門雙狀元名門天下知”。

回府之后又是一番祭祀、跪拜之后,山州城主才將欽差大人、我家老爹、大哥與二哥、還有莫離請去了城主府。

坐在人群散去的大廳之上,娘親歡喜的吩咐管家寬伯一些打賞事宜,又吩咐廚房趕快準備大宴席,晚上也可宴請來賀喜的人。

我忐忑的心情越發忐忑起來,或許是第六感作樂,總覺的這份榮耀來的太大、太快,尤其想到我家老爹滿頭的冷汗,更是緊張起來。不忍心打擊娘親的歡喜,只好一個人默默回到房中,拿起繡花針繡了一會子花后,卻有好幾下都扎在了手上,只好放下繡花針,含著微疼的手指呆坐起來。

晚上前院擺起了大酒席,我也不知道來了多少人,總之吵鬧叫好之聲竟然都已經傳到后院來,酒席一直到很晚很晚才散去。

紛紛擾擾的一切過去之后,第二日府中小廝們都早早起身開始打掃院子,收拾前一天晚上留下的殘局。

我在一夜翻覆之后,信步渡到書房想找本書看看,壓下自己煩躁的情緒。走到書房門前時,就聽大哥正在于老爹說著什么,半天后才聽到老爹一聲長長的嘆息,穿越門窗而出。

我心中一揪,走上前推門而入,見老爹端坐正位之上,大哥則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

見大哥一副剛被訓斥完的模樣,老爹也是極其嚴肅的模樣,只好上前抱著老爹胳膊輕聲道:“爹爹,發生何事了?大哥現如今可是堂堂狀元郎呢,若被外人看到現在這副模樣,可不好哦!”

老爹聽我說完,也未開懷起來,只是咳嗽一聲對大哥道:“回房準備去吧,一會還得去族中祭拜,之后就到書院中去拜見你往日里的先生們吧。”

大哥應聲行禮退下,怕我擔心,就在轉身前偷偷對我眨了下眼睛,以示自己無事。
bluecelery 發表於 2013-5-17 12:25
再進京城事 第一章 宮中宣召

哥走后,我看著老爹猶未開懷的容顏笑問:“爹爹為心?”
老爹抿緊嘴無語的盯著我,沉默半晌才忽然問道:“思兒,你可歡喜爹爹進京為官?”

看著老爹嚴肅的表情,一時不知要如何回答,只能搖搖頭。看老爹英眉一挑才小心回道:“思兒,其實只望全家如同現在這般開開心心就好,可是誰都知道天子之命不可違,想必爹爹也是為此而煩惱吧。”

老爹聽后總算笑了出來,又摸摸我的頭才惋惜道:“呵呵……我家思兒如此聰慧,只可惜生的是女兒身呢?”

“這話女兒可不依,正因為思兒是女兒家,雙親與哥哥們才對思兒如此呵護有加,思兒可歡喜的很呢!爹爹不必為此煩惱,若天要下雨咱們撐傘不就是了?”說完歪著頭眨眼笑著。

爹爹微微一笑輕扣桌面幾下恍然道:“思兒說的對,天若下雨咱們就撐傘。既然京城之水深不可測,為父又如何能放心讓你大哥一人獨過!為了你們兄妹縱使是刀山火海,為父也會走過去的。

“爹爹……”老爹的話讓我一時語塞,真切體會到天下只有不是的兒女,沒有不是的父母之說。

“好了,咱們去前廳看看吧,一會還得去祭祖呢。”

“恩……”

稍后全家人分乘馬車到來到族中宗祠,所有族人俱已在氣勢宏偉的祠堂外排隊等候。全家人下車后,老爹與族長說了一會話,才有禮儀高喊祭祀開始。

在聲聲鞭炮聲中,宗祠大門終于緩緩開啟。族長一人獨自入內,三拜九叩抵達眾多牌位之前,先是對著祖宗牌位念上一大段祭語,而后才轉身對著祠堂外所有族人高喊:“常氏第二十代子孫常江流進……第二十一代子孫常相知進……”。

美人娘親自上前幫老爹與大哥仔細整理了衣袍后,才拉著我退到一邊等候。看著老爹與大哥跨過高高的門檻進入祠堂,同樣行三拜九叩之禮走到供奉之前。在族長的主持下行完大禮。然后就是頭發花白地老族長語氣凝重的,對跪在祖宗牌位前的老爹與大哥說道:“賢侄與賢孫此次為吾一門添彩,實乃吾常門之大幸也,常門乃山州百年名門。雖說祖上也曾多有任官者,但也未曾獲陛下御書親賜之殊榮。萬望兩位進京后能切記祖上之遺訓,忠心為國,侍奉君上,萬般皆為吾門之興為念,為吾門福蔭為念。切不可因己之失而累滿門。可都記住了!”

老爹與大哥兩人皆是再行三叩首,同時口稱:“第二十代不孝子孫常江流、第二十一代不孝子孫常相知謹記宗上之訓育。”

祭祀結束。族人在恭喜之后慢慢散去。我在登上馬車前轉頭望著那莊嚴黝黑的祠堂大門,頓時覺的這輝煌壯觀而又神秘的大宗祠無比壓抑起來,“這”是我終身不能進入地地方,“這”是這個時代對女性最歧視的地方,據說我家美人娘也只有在大婚之時才進入過一次。

有一句話說的好:總有一天我要打破那堵墻。可那墻又在哪兒呢?

第二日。青州大姨娘快馬送來賀禮。

第四日,荊州二姨娘快馬送來賀禮。

第六日,姚州四姨娘快馬送來賀禮。

這幾日欽差曾與我家老爹在書房見過一面。兩人深談良久。之后大哥與莫離隨欽差大人返回京城。

老爹忙著安排書院及彩衣坊事務,先是請蕭宗塵的父親接任書院院長一職,后又請書院幾位老先生與之共同主持大局,關于彩衣坊方面則讓三哥宋天翔若有事情就與管家寬伯商議,實在有緊要之事再送信請示京中。

娘親則開始打包行李,挑選跟隨前往京中地下人,由於綠衣與管家寬伯兩人都是爹娘最信任的人,兩人又是夫妻不好長期分離,所以此次就全部留下守護祖宅。而進京的丫鬟只帶著紅英等幾個大丫頭與另外四個小丫頭。老爹以前身邊只有一個鵬哥伺候倒也夠用,但現在是進京為官,就明顯不夠,所以娘親又從府里挑選了另外兩個機靈的小廝準備著。還有大哥進京趕考之時,娘親將秀蔓的哥哥志滿從二哥身邊調走,只好又挑了一個小廝跟著二哥。

二哥自然不在乎誰跟著自己,只趁爹娘都無暇管教于他之時,整日里忙著與一班好友道別,不是吃酒就是嘻鬧,有一次喝醉被我撞到時,二哥求饒不止,惹地我一頓捧腹。

我除了每日里看書練字之外,就是偶爾看豆蔻她們整理東西,見她們幾乎想把所有東西都打包的架勢,才笑說只把我平日里最喜歡地幾本書和琴棋帶上即可,衣服整理些能穿的,那些小了舊了的就放著好了。

怡卉抱著一個香木匣子過來問我這個要不要帶著,我一看那是盛放這幾年風無崖來信的匣子,就怒瞪了小丫頭一眼。看小丫頭做鬼臉跑開後,才笑著把匣子拿過來打開,裡面整齊放著這幾年他所有的來信,隨手抽出一封信字里行間都是句句真情,看著就讓人暖心。跟豆蔻要來一個深藍色包袱,仔細將匣子包裹起來,放進盛冬衣地箱子中,想想不妥當又拿衣服蓋嚴實后才安心起來。

六月中旬天氣已經微熱,一大早爹娘將府中眾人召集起來訓過話後,又交待了管家寬伯與綠姨半天,才出的府門。

門前聚集了很多來送行的人,有族人、有書院地先生與學子們,還有諸多鄉鄰,將整條胡同都圍滿起來。但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最後全家還是在所有人的矚目中踏上馬車,離開了生活多年的家園,朝未知的京城出發。

一路行來雖然隊伍龐大,行李巨多,但每每皆住驛站,有憑信在手,驛站官員都是細致安排,加上天氣沒有上次進京之時那么惡劣,所以只行了十二日就進入了京城范圍。

大舅父早早得了信,帶著衛府中成年男丁與大哥迎出城來,幾年不見,自是好好熱鬧了一番。待大家互相行過禮道過親后,老爹才拒絕了大舅父提出的,在宮中分得府宅之前暫住衛府的建議,回說律例既然規定進京官員需先入驛站,自己也不可違制,一切皆按定制來的好。

大舅父見老爹心意已決,不好再勸說下去,只又委婉提道:“驛站簡樸,妹夫若簡行倒也無防,只恐眾多女眷不能忍其清苦。”聽大舅父之言我才偷笑,想想定是外婆掛念女兒,才會惹大舅父如此難為。

見老爹聞大舅父之言後,同意女眷先行到衛府小住,美人娘笑回道:“大哥無須記掛,出嫁從夫,夫君在哪兒小妹自然也在哪兒,還請大哥回去稟告雙親,明日咱們就會前去請安。”

大舅父聽娘親這樣說再無他法,遂將我們帶入京中驛館,待那驛官驗過憑證之後,才吩咐館中之人幫我們安排住處、卸載行李、喂養馬匹,自己則跟著大舅父到一邊說起話來。見我們都是旅途勞累,無心再聊,大舅父這才告辭回府。

晚上眾人吃過晚飯都是早早躺下歇息,爹娘與大哥又單獨聊了很長時間後,看時辰已晚才讓大哥早些返回自己住處。

第二日一大清早,我就被娘親叫起床開始梳洗,穿戴整齊后好去衛府請安。在我與娘親坐上馬車,老爹與二哥跨上馬準備出發之時,猛聽一個尖銳的聲音高喊道:“常大人留步……”

老爹及時勒住坐騎,轉身朝喊聲望去,見有一太監打扮的人手抱佛塵小步跑來,急忙跳下馬來與之見禮,禮後那公公才氣喘吁吁道:“常大人,幸虧小的來的及時,陛下宣您即時進宮覲見呢。”

老爹聞言從袖袍中取出一錠銀兩塞給那公公笑道:“公公您辛苦,可否知曉宮中因何事召本官前往?”那公公收了銀子先是嘿嘿一笑,才低聲說道:“天家之心可不是我們這些做奴才能妄測的,不過想必是好事罷了,誰叫大人您有個出息兒子呢。”

兩人是在馬車邊上對話,因此我與娘親在車內聽的分明,猜想著自古皇帝女兒喜歡嫁狀元,難道陛下當真要給我家大哥指婚不成?轉頭看看娘親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斂目垂首,也不好說什么。

老爹掀起車簾與娘親低語幾句,無非是囑咐去衛府的路上小心些,到了後,代自己向兩老請安的一些話罷了,隨後自己便帶著鵬哥跟隨那公公向皇宮方向駛去。

看老爹他們走遠後,娘親喊了聲“起車吧”,馬車才緩緩朝衛府行去。

路上想著久未見面的外婆等諸位長輩,還有那總喜歡賭氣找岔的新茹表姐與可愛的新嘉表妹,如今都已不知道是何等模樣了,期盼之心油然而生。
bluecelery 發表於 2013-5-17 12:26
第二章 相見時歡

然清冷整潔的街道,依然威武佇立的石獅,依然隨風籠。一路上娘親都在與我說若我家老爹上任后,也會在這條街上得到分府的事,到時候我就不會如在山州時那樣孤單了,會有舅父家的女孩們做伴。聽了娘親的話,想來自己到這個世界以后也只有金朵朵一個算是朋友而已,可她終歸又進了宮,如今不知是否安好,是否依然同從前一樣看見天天只會想到燉肉,想到這些美好的回憶我不覺心頭一暖。
離衛府還有一段距離時,遠遠就望到已有許多人等候在門前,娘親也不再與我說話,只一心望著前方發起呆來。

下車前我一瞥間有些恍惚,猶記得當年衛府對門掛著“穆府”字樣,如今卻已換成“葉府”,不知道是我記錯還是看錯,不過這些也只是一過眼的事。

二哥自己先行跳下馬,跑步來到車前扶下娘親,秀蔓她們也急忙上前將我扶下。我抬眼稍微觀望一下門前的眾人,見并沒有長輩在場,讓我緊張的心里很是一松。

門前諸人行完禮后,就有體面婆子上前引領我們進入府內,剩余之人皆開始幫忙牽馬車和卸載禮品。

在進了二道門后才見外婆攜幾位舅母等候著,娘親急忙帶著我與二哥上前行禮。

興許是知道以后常家會在京城久居,所以沒有出現上次見面時那樣痛哭的場面,但場面仍是讓人感到些許難受。

在得知老爹被召入宮后,也就不說過多的客氣話。行完禮后,娘親與二哥就攙扶著外婆向屋內行去。大舅母拉著我的手緊隨其后,二舅母與三舅母則在后面慢慢行走。

小聲詢問大舅母,如何不見新杰表哥和幾位姐姐妹妹,大舅母笑說如今新杰表哥做了十三皇子趙恒羽地侍讀,每日里都要很晚才回府,而兩位妹妹則去參加一個賞花宴去了。晚點定能趕回來見上一面的,我垂目笑著點點頭。

天已入夏,房內所有門窗都是敞開著,這讓屋里空氣和光線都比上次來時好了很多。進屋后外婆先拉著娘親坐到鋪著竹席的軟塌上,又讓所有人都坐下說話。

大舅母拉著我入坐,我看二舅母與三舅母都還沒入座就稍微推托一下,請大舅母先入座后,又對另兩位舅母行禮,見她們入座以后才行到對面二哥下首處座下。

剛坐下就聽外婆笑道:“總算是給盼回來了。

再也不用再牽腸掛肚的讓人傷心了。”

娘親笑笑說:“能常見母親并承歡膝下,女兒也高興著呢。先前總累娘親與嫂嫂弟妹們牽掛,都是我的不是。”

聽了娘親說完,外婆笑的更是開心起來,指著娘親對幾位舅母笑道:“你們都看看,三丫頭地嘴越發甜了。說的我老太婆心里暖暖的。呵呵……所以說你們幾個呀,平日里也都別光顧著寶貝自己家的那些兒子,對女兒也上點心。女兒可是娘親地貼身小棉祅呢!”三位舅母深有同感的都稱:“母親說的是,女兒確實比兒子要貼心一些”。

又說笑了一會,外婆才看向靜坐一邊的我與二哥,招呼我們上前后,拉著我們的手好生端詳著,看的我與二哥皆是難為情起來。

外婆轉頭對娘親說道:“我看你家老二竟不比老大差到哪兒去,說不定以后也能拿個狀元當當。”

娘親看二哥裝了半天斯文已經有點要崩潰地模樣,才笑道:“他呀與他哥哥穩重內斂的性子不一樣,性子皮地厲害,整天見就是喜歡舞槍弄棒的,若不是還懂的幾分分寸,還不知道我們要操多少心呢。”看二哥臊的臉紅起來,才笑道:“咱們也不指望他能拿什么狀元,只望他能早日定下性子,娶房媳婦,讓我這做娘的能早點抱上孫子就行了。”

大舅母則點頭道:“妹妹說地是,咱這些做娘的還能指望兒子如何,只要他們懂事平安就成。”

二舅母聽大舅母說完則白眼一翻道:“大嫂子和三姐姐說的

對,不過若兒子們真不爭氣地話,怕就說不出這樣的說是吧?三弟妹……”問的三舅母是一愣,只好輕笑道:“二嫂子可是問我?光顧著看小相思那俊俏模樣去了,沒怎么聽清楚,還請二嫂子再說一遍。”嗆的二舅母臉色一白,用力甩了甩手絹道:“沒聽清就算了,好話不說二遍”。

外婆全當沒聽到,拉著我指給大舅母道:“這丫頭片子,上次見面時就被眾人夸獎說模樣生的好,現如今出落的更是俊俏起來,還當真便宜無崖那混小子了。”

大舅母抿嘴微笑道:“母親這話可媳婦可不贊成,依媳婦看呀,無崖與相思還真是般配,一個少年早慧,一個俊俏端莊,讓旁人看著都羨慕不已。羨慕的媳婦都想回娘家瞅瞅有什么好姑娘沒,若有的話就給咱們新杰許上一個,不過媳婦娘家怕還找不出長相這樣出眾的姑娘呢!干脆母親您做主,從幾位妹妹家隨便挑上那么一位可好?”被大舅母一頓話說的我是難為情死,不過還是暗自佩服起大舅母來,這話基本把外婆關心的人都捧了一遍,又熱了氛圍。

所有人都是笑了起來,外婆笑的尤其開心,笑了半天后才指著大舅母道:“你和三丫頭的嘴怎么都這么能說會道的,當心若把我老太婆笑壞了,到時候你們可得親自伺候著。

娘親不依道:“母親……”

大舅母倒一把拉著娘親嬌哼道:“母親可別嚇壞我這嫡親妹子,她剛回京可不知道您老得了仙丹返老還童了呢!”

外婆又是大笑幾聲質問道:“你倒是給我說清楚,我一個不出門的老太婆從哪兒弄來仙丹,還有我這三丫頭什么時候成了你嫡親妹子了。”

大舅母聽外婆說完,索性一把抱著娘親道:“三妹可是媳婦看著長大的,又是親自送上嫁車,自然比我那親妹妹還要親上幾分。還有我這美貌妹妹難道不是母親您的仙丹嗎?”

說的外婆又是笑了半天,最后才道:“我老婆子可不同你爭辯,素來你就是個口巧心靈的伶俐人兒”看娘親與大舅母偷笑著說起了悄悄話,才笑著讓我坐到她身邊,我見軟塌上全是長輩坐著,就推說自己站著就好,外婆笑著一把將我摟進懷里,好生看了半天才道:“和你娘親小時候還真象,只是你娘親小時候才沒你這么懂規矩,當時她可是府里最皮的一個呢。”

我依偎在外婆懷里抱著外婆軟軟的身子輕聲道:“娘親也說我性子過于沉悶,讓我改呢!外婆若是喜歡,思兒就改過”。

外婆笑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爹素來就是個穩重人,興許你就是遂了你爹的穩重性子,倒也不用強求。我看這樣挺好,只是你今日里算是客人,外婆讓你坐哪都成,別人也說不得閑話去,以后再行那些規矩也不遲。”聽外婆的話,才知道自己的小動作終是不能瞞過旁人,便難為情的點點頭。抬眼瞥見我家美人娘看著我露出些許贊賞之意,遂定下心來,與外婆好生說起話來,稟明了這幾年所學。

午時剛過外公與舅父們回府,下人們開始忙著伺候更衣梳洗,廚房的人也忙著開始布桌上菜。

娘親見我家老爹與大哥尚無音信,焦急不已的問過外公方才知道,陛下今日早早就下了朝,臨走時還宣我家大哥同去御花園,算那時辰正好是我家老爹被召去見駕之時。許是聊的高興留了飯,無需擔心。

飯后娘親帶著我與二哥到外公房中閑聊,見大舅父也在,行過禮后才問外公,是否知曉宮中因何事如此急著召我家老爹進宮,外公笑說:“這些還都是沒定下的,你也別和你娘她們說起。為父聽八皇子那面傳來的消息是,陛下與皇后都看中了知兒,有意將十公主指給咱們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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