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武當傳人在異界 作者：翔炎 (連載中)

正文 464 舔傷

    一個巨大的圓形凹坑出現在大地上。

    蒼白色的靈魂之火散逸完後，周圍出現了大規模的結冰現像。地上原本鬆弛的雪層變得堅硬起來。張浩一臉脫力的蒼白，衣服上佈滿了因為魔力而疑成的寒霜，但他並不覺得冷，疑結成仙丹之後，寒暑不侵，這點溫度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問題。

    在他的面前，是巴哈姆特巨大的龍首，一把藍色的劍類武器插在對方的頂骨之上，直沒把柄。龐大的靈魂之火像是湧泉一樣從眼洞中流出，落到地面上，變成晶瑩的粉光，再緩緩飛上夜空。

    「混沌神，你又贏了。」虛弱的靈魂之音幾乎微不可聞：「但是你別高興地太早，我還會回來的，這只是我的一個分…………」

    話沒說完，向外湧動的的靈魂之火緩緩減少，然後完全消散在空氣中。

    餘音裊裊，張浩知道對方將自己的和驚寂子弄混了，但這無所謂。他繼承墜星庭，也繼承了張祖師爺留下的內功手記，前人留下來的財富和債，後人享了福，當然也得幫忙還債，這再正常不過了。

    剛才實在是危險，若不是張浩拼盡全力，在巴哈姆特就快掉落到地面的一瞬間，強行的掙脫了對方的束縛，他絕對會死掉。不過同歸於盡的招數向來破綻級大，巴合姆特撞擊在地面後，全身的都散了架，張浩趁對方骨軀重組的時候，用盡餘下的力量，從須介子中拿出藍水劍，插在了暫時不能動彈的巴哈姆特頭顱上。

    這說起來是很簡單的事，但其中的驚險，也只有張浩自己才清楚。

    沒多久，狂野豺狼傭兵團眾人和卡洛兒就趕到了這裡。他們看到深坑之中，到處都是折斷的龍骨，火蜘蛛站在龍骨前，雖然衣物凌亂，但他們卻感覺到一口涼氣和一股欣喜同時湧上心頭。

    為火蜘蛛的實力而心驚，也為自己能死裡逃生而欣喜。

    卡洛兒的眼睛綻放著崇拜和仰慕的光芒，如同夜晚星星一般閃耀。她走上前，想將懷裡吵鬧的元素生命體給張浩抱會，好讓小傢伙安靜下來。西古瑪很盡職地跟在她的後面，即使是這個時候，也沒有離開卡洛兒五步的範圍。

    看著張浩向自己靠過來，藍色的小傢伙安靜下來，並且露出開心的笑容，伸出雙手做出要求抱抱的姿勢。

    剛從卡洛兒懷裡接過小傢伙，張浩還沒將她摟進懷裡，就在這時，異變突生。一直跟在卡洛兒身邊的西古瑪突然出手，鋒利的單手劍直接刺向張浩的心臟。

    這一下子實在是太突然了，張浩的大腦反應得過來，可身體剛才和骨龍作戰，實在是太累了，而且懷中還有個小傢伙，他只能盡力將身體稍稍向右偏了一偏。

    長劍刺中他的左肋骨邊上，沒有造成致命的傷害，但卻帶走了一塊血肉。痛感刺激了張浩的體能，居然憑空生出了不少的力氣，向後疾退幾步;可西古瑪卻沒有那麼容易放過他，舉想重盾就想沖上去。

    這個變故驚呆了兩個當事者以外的所有人，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西古瑪第二次攻擊已經到了張浩的面前。

    劍盾連擊，這是標準的單手劍戰士技巧。第一劍是個虛虛實實的佯攻，如果對方無法閃避，或者架開攻擊，那麼這劍當然會刺中敵人，而一旦敵人選擇格檔武器的攻擊的話，這劍就會詭異地收回去，同時左手上的盾會磕向敵人的腦袋。

    將這個技巧練得精深的人，劍和盾的攻擊看起來是同時出手，應對起來十分麻煩。

    這一次張浩即沒有閃避，也沒有嘗試去格擋對方的攻擊，因為旁邊還有一個卡洛兒，此時她反應過來，立刻拼著魔法反噬的危險，強行瞬發了一個原本需要吟唱咒語的水之護盾，加持在張浩身上。

    單手劍刺在魔法護盾上，劍身似乎彎了一下，然後西古瑪迅速跳開，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卡洛兒，有後悔，但更多的卻是無奈與希冀這種矛盾的神情。

    「西古瑪，你在做什麼！」伊扎洛夫終於反應過來，看到這一幕，他心都快嚇破掉了。

    「我……對不起。」西古瑪臉上出現掙扎的神色，他使勁晃了晃腦袋，似乎是想甩掉什麼東西，但沒到兩秒鐘，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看了看周圍，找到了個空擋，使勁跑了出去。

    「快攔住他。」伊扎洛夫急得大喊。

    西古瑪平時在傭兵團中的人緣相當不錯，眾團員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突然襲擊僱主，但人類總有包庇自己人的習慣，他們有意放水，裝模作樣地攔截了一番，然後找了個空檔，放西古瑪離開。

    這樣的行為當然瞞不過伊扎洛夫，他心中暗暗叫苦，這幫混小子，這種時候了居然還敢包庇自己人，都不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卡洛兒自然也看得出來，她走進自己的護盾裡，和張浩並排站著，陰沉著一張臉，向伊扎洛夫質問道：「難道，你們打算違反魔法契約，想將元素生命體佔為己有？」

    伊扎洛夫使勁擺手：「沒有，絕對沒有，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西古瑪會突然襲擊阿歷克斯閣下。不過我有個想法，可能是亡靈法師暗中搞的鬼。」

    這個推斷確實很有道理。骨龍都出來了，如果說周圍沒有亡靈法師在，那絕對是個笑話。而亡靈法師天生就是玩弄靈魂的行家，控制一個戰士並不是件困難的事情，更何況剛才西古瑪的表情確實有些古怪。

    卡洛兒臉色好了許多，不過對狂野豺狼傭兵團帶有幾分戒備，沒有撤掉水系魔法護盾。

    張浩趁這機會在傷口周圍點了幾下，暫時止了血。只是這種大面積的創傷，如果不盡快包紮治療，時間一長，很容易出問題。

    藍色的小傢伙靜靜地看了張浩衣服中血紅的傷口好一會，突然俯下身子，伸出可愛的小舌頭，輕輕在傷口上舔了起來。

    張浩嚇了一小跳，正要將她的腦袋扶正，卻感覺到傷口處產生一陣暖意，低頭一看，傷口居然長了紅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起來。

465 作客

     看著自己的傷口長出一條條扭曲的肉芽，纏繞在一起，然後緩慢癒合，任張浩見慣了血雨腥風，也有種怪怪的滋味湧上心頭。不過在卡洛兒這個魔法師看來，這是一種特殊的天賦能力，類似於肉體再生，不過比肉體再生更加強大，因為可以治療他人。

     狂野豺狼傭兵團不少人都看到了這一幕，他們很多人心裡都即是羨慕，又是嫉妒。不過他們也明白，人站在什麼樣層次的位置上，就能擁有什麼層次的『玩意』。這個元素生命體在心裡想想可以，如果真要有行動，絕對是有死無生的事情。

     卡洛兒看到小東西居然有這等本事，心裡喜歡得不得了，立刻從張浩的懷裡將她搶過來，在對方光滑的小臉上連連親了幾口，那模樣，簡直就是溺愛自家女兒的慈母。

     只有這一會，張浩的傷勢就完全好了，若不是皮膚上還有一道新生的白痕子，估計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前邊受了傷。

     伊扎洛夫見張浩修似乎並沒有生氣，或者惱怒的情緒在內心下稍安，不過內心上依然還是打著鼓。刺客這種職業，平時行事，異常冷靜，人前人後鮮少表露出真實感情，更何況半神級刺客！雖說火蜘蛛一向有善良的名聲在外流傳，但他再善良他也是個人，是人就會發怒，就可能報復。

     「火蜘蛛閣下，你看我們是不是繼續回城？還有亡靈魔法師在附近，再呆久了，我怕敵人會匯聚出足夠數量的亡靈生物。」伊扎洛夫身段放得很低，這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是自己的團員不對在先，就算是西古瑪被亡靈法師控制了，怎麼說也是狂野豺狼傭兵團的一員。對方如果真追究起來，那後果可就……

     事實上張浩並沒有伊扎洛夫想像中的那麼複雜。他的確會發怒，有時也可能會報復，不過他更懂得什麼叫寬容，既然對方可能被亡靈魔法師控制了，那過錯只在一個人身上，不需要一個傭兵團去承擔。

     看著伊扎洛夫滿頭的白髮，張洛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向卡洛兒說道：「撤掉護盾吧。」

     卡洛兒漂亮的臉蛋不太高興：「可是，你現在的實力沒有恢復，萬一他們又……」

      「放心，那只是個意外。」張浩雖說是笑著，可證據卻是斬釘截鐵：「有你在，還有伊扎洛夫閣下在，我不會有事的。」

     伊扎洛夫急忙擺手：「閣下，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千萬不要撤掉護盾，西古瑪的精神力在戰士中算得上是相當不錯的了，即使如此，他也被亡靈魔法師控制了，我不知道自己的傭兵團中是否還有其它人也是這樣，所以……」

     張浩看伊扎洛夫一臉誠懇，不像是因為護盾上的問題受到自尊心方面打擊的樣子，便點頭笑了笑。

     卡洛兒擔心 的看了看張浩：「阿歷克斯，你不要再冥思一段時間回覆體力？」

     「不用了，我走著也能做到。既然附近有亡靈法師，再留在這裡，反而會增加危險。」張浩從卡洛兒懷中抱過藍色的小傢伙，笑道：「大概有二十分鐘以上，我幾乎都不會有什麼點頭力，安全方面，就拜託你了。」

     「沒問題。」卡洛兒笑得很開心，和自己喜歡的人拉手同排行走，似乎連魔力的輸出都變得輕鬆起來。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從山峰往城裡走，除了途中遇到一些其它傭兵團逃難的人外，再也沒有遇到任何的危險。非常平安就回到了城裡那個將骨龍召喚出來的亡靈魔法師，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過一次臉，這讓伊扎洛夫百思不得其解。

     城市很安靜，無論平民官員，幾乎都逃光了。在城市中，他們遇到了剛從雪山上回來的狂蟒之災傭兵團，夫法林遠遠看到他們，居然主動避開了，不過任誰都感覺到了遠遠從他身上傳過來的那縷殺意。

     回到城市中，張浩的仙力已經回覆了大半，太極心法的功效果然不同凡響。他們正想回佣兵工會落腳的時候，遠處黑暗中迎來了一群人，等他們走近了，才發現，領頭的人赫然就是大魔導士梅京。

     「哈哈，火蜘蛛閣下，我就知道你可以安全回來。」

     張浩十分感激這老人家的援手，不過不知為何，他似乎總感覺到這老人家說話的時候透著一股**的老謀深算，可卻偏偏不像是有惡意的樣子。

     此時的梅京沒有再壓抑自己的魔力波動，雖然和骨龍大干了一場之後，身體疲勞，可那種魔導士極的威勢並沒有消掉，除了張浩，卡洛兒還有那個藍色的小傢伙，其它人都覺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見識到梅京的實力，伊扎洛夫知道自己一群人留在這裡也是多餘了，他向張浩說道：「閣下，我們先回佣兵工會，留在雪峰上的同伴還在等待我們的救援。如果有什麼事，可以去傭兵工會找我們。」

     想到那群受傷的人，張浩心裡有也些悵然：「那裡發生了雪崩，他們……另外，可能亡靈魔法師還在雪峰上，你們貿然上去，也許會有危險。要不等到白天再說？畢竟亡靈法師白天可不敢隨便出來行動。」

     「但早去一會，說不定就能多救出一個好孩子。」

      張浩突然說道：「要不，我和你們一起上去吧。反正走到上面的話，我的實力也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

      「不用，不用。你如果和我們一起上去，說不定會更加危險一些。」伊扎洛夫使勁搖頭，說了句大實話。同時心裡也是讚歎，這火蜘蛛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教出來的，居然比我們牧師還要仁愛。

     張浩想了想也對，敵人似乎就是衝著自己來的，他嘆了口氣：「那我只能為你們祝福了。明早我會將任務完成的憑證送到傭兵工會，你們在那裡等我一陣是否可以？」

     「如你所願！」伊扎洛夫留下這麼一句話，就帶著下屬迅速離開了。

     老梅京在一帝從頭看到尾，笑了笑：「火蜘蛛閣下，你也太會為人著想了。既然你這麼大方，而我怎麼說算救了你一次，你打算怎麼報答？」

     看著一臉笑眯眯，卻又有點像老狐狸神態的老人家，張浩稍稍有點發愣：「確實要多謝梅京閣下！嗯，只要我能辦到的事，都沒有問題。」

     「你絕對能辦到，我家的大孫女，長得很漂亮，雖然嫁人了，不過經常回家看我老頭子。」梅京走到張浩旁邊，很親熱的拍著他的肩膀，竊笑道：「你找個時間去我的家族領地上做做客，我介紹她給你認識認識。」

正文 466 詢問

    聽到這話，張浩即使是心靜如水的道家人士，也忍不住眉頭直皺。介紹自家的孫女給我認識，還是個有夫之婦，這老人家到底在想什麼，難道腦袋那方面有些問題？

    也不怪張浩這麼想，地球上還真沒有這種隨便把自家嫁了人的孫女『送』給旁人享用的爺爺。他根本不知道，這老頭子十足是打定了他『混沌神』血統的主意，對於貴族來說，家族的血脈很重要，如果能得到神血的補充，更是天大的榮幸。

    卡洛兒聽到梅京這句話，就不樂意了，當下也不顧對方大魔導士的威嚴，瞪著大眼睛不快地看著前面那個為老不尊的老頭子。她心裡暗想，連跟在他身邊這麼久都沒有做過什麼，憑什麼你一個剛認識的老頭子，就隨便亂介女人給他認識。

    梅京自然看到了卡洛兒的神情眼光，不過他不在意，又不是搶火蜘蛛回去做自家女婿，只是要一些他的『種子』。男人別的不多，就是種子多，借點種子用來生根發芽，為自家培養棵好樹，又不用火蜘蛛抽手幫忙去照顧。一旦成功，大家以後就是一家人，怎麼看，都是個雙贏的買賣。

    再說了，火蜘蛛正牌妻子還沒有表態，你一個沒有破身的『情婦』在這瞪什麼眼睛啊。

    「閣下，看來你身邊沒有服侍的人啊。」見到張浩驚愕的表情，梅京笑了笑，說道：「現在城市裡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旅館中也沒有侍者，不如你到我所在的旅館中休息一夜吧。至少我還有幾個下屬擅長烹飪，做出來的食物還算可口。」

    老梅京身上沒有多少貴族那種追求排場的作派，說話的時候總有一股子的『**』和狡猾透在裡面，這和他年輕時喜歡傭兵冒險有關係，久而久之，就染上了傭兵界的習慣。也因為他年輕時積累了大量的戰鬥經驗，所以才能成為托裡斯中立國最強大的魔導士，和那些用資金以及財力『喂』出來的貴族魔導士大大不同。

    對於梅京的提議，張浩自然感激應允。

    因為旅館的主人跑了，店裡很安靜，幾人進到屋內，留守在此地的雅各布迎了出來，見到張浩後眼睛裡閃過一絲羨慕，然後說道：「火蜘蛛閣下，一直有聽說你的傳聞，見到你，我很榮幸。」

    雅各布一邊自我介紹，一邊讓手下弄了酒菜上來。托裡斯中立國貴族階層有個習慣，當男性貴族一起『議事』的時候，女人不得旁聽，即使是女性貴族，也無法同台。張浩對此不瞭解，卡洛兒卻是很清楚，她自己找了個理由，找著藍色的小東西到一旁給她喂『冰系元素之核』去了。

    稍微用過一些飯菜之後，雅各布看著不遠處坐著的元素生命體，小聲問道：「阿歷克斯閣下，你打算如何處理那個元素生命體？自己使用，還是？」

    「送給一個朋友」

    這句話不但讓雅各布驚訝，就連梅京也抬頭有些遲疑不定地看著他。

    特別是雅各布，他有些無法理解：「閣下幾乎拼了性命，就是為了成全你的朋友？」

    張浩點頭：「她本來就是我朋友拜託我過來尋找的『人』」

    「成為你的朋友，絕對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資格？」雅各布為人相當不錯，但身在貴族這一階層，他深知，要擁有一個真正的朋友非常困難。

    張浩笑了笑，舉了舉手中的果酒杯：「能坐在這裡一起吃飯喝酒，就是朋友的緣份了。」

    「承你吉言。」雅各布張浩撞了撞酒杯，然後笑道：「以後閣下有時間，一定要到我的領地上來做客，我會用最盛大的宴會來招待你。」

    張浩點頭應允。

    雅各布還年輕，在城府和心機方面還很不成熟。但梅京卻不一樣，他在酒桌上是聽得多，說得少。喝酒最容易吐真言，這時候是最容易得到消息的時機。他很敏感地發現了張浩說話時的一個語病，張浩說到藍色元素生命體的時候，用的是『人』，而非『它』，或者表示物體道具的專用詞。

    有時候，一個字就能透露出很多消息。梅京暗自在心裡猜測，火蜘蛛或許不是將這個小東西當成增強實用的魔法物品，而是將對方當成的智慧生物，這裡面，又有什麼樣的內幕？

    聊了一會，因為是凌晨的關係，眾人都有些倦乏，很快各自找房間睡覺去了。卡洛兒隨後也吃了些東西，用火系魔法煮了一桶熱水，美美地泡了個澡。小傢伙此時此時表現出對熱水的恐懼，怎麼也不肯下到熱水裡洗澡。

    聯想到小傢伙愛吃冰系魔核，卡洛兒將她定義為冰系生物，也沒有再強求。

    晚上睡覺的時候 ，小傢伙不肯和卡洛兒同房，非要和張浩在一起，沒辦法之下，卡洛兒只能帶著幽怨和委屈的表情獨自一人在隔壁睡下了。

    張浩哄了一會好動的小傢伙，等她睡下之後，正想打坐休息，門口卻呼起了輕輕的敲門聲。夜晚敲門也有講究，正常的敲門聲是連續幾下，而一些比較**的見面，則是敲一下，停一下，再敲一下。

    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張浩走過去，輕輕打開門，發現老梅京站在外面。

    張浩作了個請進的姿勢，老梅京點點頭，也不說話，直接進到屋裡，然後迅速張開一個幾乎完全沒有魔力波動的隔音結界，沒有施法時間，完美地一塌糊塗，就連睡在隔壁的大魔法師卡洛兒也沒有感受到這次的魔力波動。

    「這次來，只是有件事情想問問閣下。」

    張浩請梅京坐下，然後道：「請說。」

    「前段時間，我們接到一則消息，說有個平民駕著一輛很奇特的魔法馬車向雪之國的方向旅行。」梅京看了看張浩的表情，再看了看床上熟睡的藍色小東西，繼續說道：「那輛馬車很奇特，據說恆定了三個魔法陣在內。這可是了不得的魔法陣和煉金術的結合，就連我這老頭子也做不到，我們懷疑這是某個貴族世家的新技術，但是不小心被人『偷』了，所以我和雅各布就一路追了下來。」

    張浩立刻明白了，梅京追的就是自己。

    「這種魔法技術如果運用到軍事上，會有什麼樣的效果，我想閣下也應該會明白。」梅京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很奇怪的是，在中途的時候，平民變成了精靈，然後精靈又不見了，變成了閣下。」

    「我想知道，閣下在這其中，究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467選擇

    睡在被窩裡的小傢伙翻了個身，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嘟囔聲。她長得很可愛，除了膚色和常人不太相同之外，並沒有其它怪異的地方。不過魔法師們倒可以從她身上感覺到驚人的冰系魔力壓縮。

    像梅京，他就在一邊詢問張浩的時候，一邊用餘光打量著小東西。並不是他沒有見過世面，而是一種習慣，或者說是本能，魔法師總會被純淨或者龐大的魔力能量源所吸引。

    聽到梅京的詢問，張浩微微笑了笑：「如果說，都是我自己一個人，梅京閣下怎麼看？」

    似乎是猜到了這個答案，梅京並沒有多大的驚訝，他反而很自然地找了椅子坐下，雙手合在胸前：「這麼說來，閣下也擅長幻術魔法？不過你是魔刺客，會一些幻術也並不奇怪。只是……據我所知，閣下原來並不會任何幻術魔法，似乎是去到了精靈森林之後才會了這種能力。」

    梅京是個貴族，還是個老頭。無論貴族還是老頭，都是喜歡胡思亂想的生物，如果二者合一，那更是肚中腸子百千繞。他總能從一點點的蛛絲馬跡聯想到很多東西，雖然有不少是錯誤的推斷，但更多卻是正確的。

    張浩大概猜到了他要講些什麼，笑道：「我確實和精靈族建立了一些聯繫。只是，梅京閣下，你究竟在擔心些什麼」

    「攻擊城牆，帶著一輛擁有珍貴技術的馬車四處跑，還有，為其它人找尋元素生命體。」梅京臉色難得地有些嚴峻：「換作其它一個人，我絕對二話不說，直接把他綁回王都，先查明了情況再作判處，但是閣下你不同，一來你是個傭兵界和平民界的『傳奇』，以及榜樣，我不能這麼做，二來，我也未必能打得過你。」

    梅京略顯老態的眼睛變得精光十足：「所以我想問問閣下，萬一某天我國和精靈族交戰，閣下打算如何自處？」

    「我們托裡斯準備要和精靈族交戰？」張浩皺皺眉頭，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梅京暗中點了點頭，張浩口中那個『我們』讓他很是滿意，當下笑了笑：「這只是一個假設，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敵對的關係，更不會有永恆的友誼，一切都得看利益如何分配，這事沒有人能說得准。閣下，你還沒有告訴我，萬一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打算站在哪一邊？」

    這個問題有些難以回答，想了一會，張浩嘆氣道：「兩不相幫吧，只能這樣了。」

    若是其它人這麼回答，梅京絕對一顆爆炎彈砸過去，不炸死他也得弄殘他，但張浩這麼說，他就沒有什麼意見了。現在他的心裡，已經坐實了『火蜘蛛』是神族後裔的身份，這種血統可不歸某國所屬。各國國王都經常說自己皇室的身份是神賜於的，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扯談。

    火蜘蛛可是正統神族後裔，一旦消息散播之後，他願意待在哪個國家，以後那個國家的王就有底氣，無論什麼時候走出去說【我的王座是神的恩賜】，絕對沒有人笑他，連心裡笑笑都不會。

    什麼叫正統的力量，這就是。

    梅京覺得非常滿意，臨走前他特地留下一句提醒的話：「阿歷克斯閣下，有時間一定要到我的領地上走走，記得啊。我家大孫女即漂亮身材又好。」

    對此，張浩一臉地無話可說。

    …………

    …………

    與此同時，西古瑪也相當鬱悶，以及無奈。他看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襲擊火蜘蛛，再看著卡洛兒眼睛冒出的憤怒火焰，他感覺到自己的心碎成了無數塊，怎麼也拼湊不起來。

    眼前站著一個滿臉黑暗氣息的『戰士』，西古瑪知道，這個人就是控制他身體的亡靈法師。若是以前，遇到死亡法師，他絕對是害怕，或者產生恐懼心理，但此刻，他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哀莫大於心死』說的就是這種情況了。

    被自己喜歡的人討厭，憎恨了，第一次產生戀愛感覺的西古瑪，覺得天都塌了下來。

    「你不怕我？」布森達嘿嘿笑了笑：「有意思，有意思，或許是個好苗子，和我去一個地方吧。」

    被人控制了身體，就算反對也沒有用。西古瑪渾渾噩噩地跟在布森達不知道走了多久，然後在一個漆黑地看不見任何東西的山洞中深處停了下來。

    布森達燃起一個暗青色的魔法光球，然後揮了揮手，解除了心靈控制。直到此時，西古瑪才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立刻感覺到鼻子又酸又疼。先前在漆黑的進洞途中，他不知道撞了多少次山體岩壁。

    青光之下，西古瑪看見地面上有一個巨型的魔法陣，而中間，則堆了一大圈的魔法晶核。

    「亡靈法師閣下，看你的樣子，似乎是不想殺我。」西古瑪感覺此刻自己已經無所畏懼：「那麼，你究竟想把我帶到哪裡去？」

    「紅土大陸，也就是你們人類所說的魔界。」布森達蹲在地上數了數魔核，嘆氣道：「不行，兩個人的話還差幾枚，又得進森林裡去打獵了……你在這裡等等，別想逃跑，我在你身上刻有印記，就算你跑到精靈國度我也能把你拉回來。」

    西古瑪也沒打算跑，他襲擊了火蜘蛛，回去的話只會給傭兵團添麻煩。

    三個多小時後，他們在一個魔法陣中出現。

    西古瑪剛踏出傳送陣，就感覺到火熱的燥氣撲面而來，放眼望去，天空中遍佈著黑色的云層，到處都是如同溪流一樣流動的熔岩河。從寒冷的雪之國驟然來到火熱的世界，西古瑪立刻滿身大汗，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在發生悲鳴。

    布森達給他施放了一個微弱抗熱結果。

    西古瑪立刻感覺全身舒服了許多，下意識地說道：「謝謝。」

    說完後他又想給自己一巴掌，對方挾持自己的身體，害得自己無家可歸，居然去感覺一個該死的亡靈法師。

    布森達看著對方古怪的表情，充滿黑氣的臉上笑了笑：「來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或許你會對我們有新的改觀。」

    西古瑪跟在後面，邊走邊苦著臉：「喂，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我被你害得已經夠慘了，居然操控我去攻擊自己的僱主，也不知道團長他們會不會被火蜘蛛刁難。甚至還被『她』討了，你就放過我吧，要不就殺了我，別再折騰我了。」

    「別苦著一張臉了。」布森達嘿嘿笑了笑：「幾十年以後你可以這麼吹噓【別看我這樣，其實我也是個差點就殺掉了神邸的人啊】。想想吧，這樣的話多風光，多麼吸引美女們的視線。」

    「你在開玩笑嗎？」西古瑪突然反應過來：「等等，你說什麼？火蜘蛛是神邸？」

468一簇火花

    看著西古瑪一臉吃驚到像是掉到了糞坑裡的古怪表情，布森達很是滿意地笑了起來，他一邊走，一邊示意小戰士跟上，同時解釋道：「確切地說，火蜘蛛暫時還不算神邸，他現在只是『重生』了，還沒有凝聚出神格，不過那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除非他再『死』一次。」

    「那火蜘蛛是什麼神邸的再次重生？」西古瑪問道。他聽出來了，火蜘蛛原來『死』過一次。在他想來，神是無所不能的象徵，會『死』掉的神，就算現在重生了，那他以前絕對厲害不到那去，頂多就是神待，神僕之類的下等神吧。

    布森達答道：「混沌神。」

    「沒聽說過。」西古瑪一幅果然是下等神邸的表情。

    「人類的記憶力果然不行啊。」布森達嘆著氣：「你們明明也曾經歷過那次大戰，雖然文明還沒有完全形成，不過我記得似乎已經擁有了文字。」

    魔界的溫度熱得嚇人，雖然有抗熱魔法結界在，但西古瑪依然還是全身冒汗。他脫掉頭盔，抹去臉上的一把濕汗：「混沌神很有名嗎，為什麼我沒有聽過？」

    「最強主神，你說有不有名。」布森笑了笑：「只是你們人類不記得了而已。」

    「既然是最強主神，那他怎麼會死？」

    布森達嘆了口氣：「唉，這事以後再和你說吧。現在我們要快些趕路，否則超過時間，王城一旦關閉城門，我們就要在野外露宿了。」

    兩人加快了速度。不得不說，西古瑪的神經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非常堅韌。他現在考慮的不是布森達要到他到哪裡去，會讓他做什麼，會不會殺他;而是一直在想，為什麼混沌神是最強主神，居然『死』掉了。

    三個小時後，他們達到了王城的入口。西古瑪立刻被這座氣熱驚人的巨大城市給驚呆了。高聳的城牆，還有來來往往的『魔界惡魔』人群，無不昭示著此地的繁華以及威嚴。

    巨大的熔岩河上，架著一座寬達六米，長有三十多米的黑岩橋，形形色色的惡魔在上面處進進出出，他們看到了布森達和西古瑪，只是隨便望了一眼，便習以為常地移開目光，繼續自己的行程。

    走在橋上，西古瑪看著周圍一個個強大到隨便可以用一隻手指就捏死自己的惡魔們，居然沒有任何害怕的神色，反而是很好奇地看來看去。反正他對自己的未來也沒有指望了，死豬不怕開水燙，他現在唯一好奇的就是，這個亡靈魔法師花費大力氣把自己帶到魔界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正當他看得起勁的時候，門口突然安靜下來。進出的惡魔們讓到了道路的兩旁。悲悲慼戚的聲音從城中傳來，就在他愣神的時候，布森達拉了拉他的袖子，拖著西古瑪和其它惡魔們一起站到路旁靜靜待著。

    沒多會，一男一女兩個黑髮黑眼的『人類』走了出來，女人的懷中，似乎抱著剛一歲左右的孩子。

    魔界皇族西古瑪雖然年輕，沒有經歷過人魔大戰，但至少也聽過關於魔界的傳聞。

    他本以為附近的惡魔是因為對方的身份才給他們讓路，但過了會，他發現情況有些古怪。那一男一女走到了橋沿的旁邊，女人哭哭啼啼了好一會，將懷中的嬰兒放出橋外，只是沒到一秒鐘，她又將嬰兒使勁抱擾在懷裡，埋頭放聲大哭，直至無力坐在地面上。

    而她旁邊的男人，抬頭望天，沒有任何神情，但只要懂點人情事故的人，都清楚，這個男人只是不想讓眼淚掉下來而已。

    「貴族的私生子，要處理掉嗎？」似乎是想起了吟遊詩人口中關於貴族種種的齷齪事，西古瑪輕輕哼了一聲。

    他用的是大陸通用語，好在沒有多少惡魔能聽得懂。一旁的布森達輕輕拍了拍西古瑪的肩膀，用很嚴峻的表情向對方搖了搖頭。

    布森達一路上對西古瑪都算頗加照顧，和言和色。除了控制他的身體去刺殺火蜘蛛這事有些不地道。因此，西古瑪內心上倒是覺得這個亡靈法師一點都可怕，反而有點像是老好人的感覺，此時見到他嚴峻的表情，倒也明白自己說錯話了。

    過了一段時間，女人哭得嗓子都啞了，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一旁的男人對女人施放了個昏睡魔法，然後從她的懷中將小孩子抱了過來。

    男人溫柔地撫摸著小孩子的臉，好一會之後，他的雙手顫抖地舉出了橋外。

    毫無知覺地小孩子連同他那張白色的裹單輕飄飄地落向熔岩河，變成萬年奔騰不休紅色河流上一簇小小的火花。

    男人抱起地上的女人，大步走向城中。在經過西古瑪面前的時候，他看到了黑髮男子的雙唇咬得很緊，但依然看得見嘴唇在顫抖，最重要的是，男人的臉上有兩道淚痕。

    直到男人抱著女人進到城中好一陣子時間之後，道路上的行人才重新流動起來，不過聲音似乎都壓抑了許多。

    西古瑪小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那麼小的孩子，他們也狠得下心腸？」

    「自己的孩子，誰忍心這樣做。」布森達重重地嘆了口氣：「但是沒辦法，那孩子沒得救了。黑血症，也稱眾神的懲罰，是我們皇族最大的痛苦之源，算了，我們先進城吧，以後再和你詳細解說這事。」

    在經過城門的時候，其中一個雙翼惡魔守衛看到布森達，咦了一聲：「這種波動感覺，沒錯，是布森達閣下，你居然回來了，我想公主殿下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他看了看西古瑪，笑道：「這個是你新收的學生？看來起並不適合修煉亡靈系魔法啊。」

    「這可不是我的學生…………」布森達和守衛聊了一會，然後才進到城中。

    一路上，很多惡魔都主動和布森達打招呼，而後者也非常愉快地回應，並且和他們交談。

    西古瑪覺得很驚訝。亡靈法師在大陸上一向是人人喊打的角色，但沒想到在魔界中，居然如此受歡迎，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事情。驚訝過後，西古瑪便注意起魔界的建築物來。

    王城的建築風格是一種粗獷和精美的揉和體，遠遠看過去，似乎是一座很簡單的建築，但只有走近了，才會看到上面刻著並不是明顯，卻如同藝術品一樣的壁畫和雕紋。

    走著走著，布森達突然停了下來，西古瑪向前一看，一座大型的宅邸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門口上方掛著一個石牌，是魔界的文字，他不認識。但門口站著四個強大的四翼有角惡魔作為守衛，光憑這一點，他就知道眼前這種建築物絕對不一般，至少住在裡面的人不一般。

469蒼白之主

    坐在房中的石椅上，西古瑪感覺渾身有些不對勁。布森達自稱有事要離開一會，甩甩手就跑了，留下他一個人和裡面的兩個陌生人相處。

    這兩人一男一女，男的全身上下都抱著白白布條，躺在一張鋪有毛皮的長椅上，像極了某種邪惡祭祀中製作出來的乾屍造型，只有一雙漆黑的眼睛露在外邊。女人則是黑髮黑眼，體態豐盈，容貌秀麗。從模樣上來看，應該是魔界皇族一分子，但西古瑪卻覺得不像，應該是由種擬人生物。他的感知力很驚人，直覺很強，頗有點偽預言的味道。

    女人的手中有一碗濃湯，一看就是在照顧男人。

    「你是第一次到我們紅土大陸來吧？」全身纏著白布條的男子聲音相當有磁性，雖然通用語不是標準，但聽起來也有一種獨特的美感：「先自我介紹一下，本人叫薩達姆，嗯，一個殘廢，這邊的漂亮女士是我的同伴，安雅。」

    「你說什麼？」黑髮女人很不滿地地將湯鑰戳入男人的嘴中。

    薩達姆將湯水嚥入，重新介紹道：「好吧，這是我的未婚妻，安雅。」

    黑髮女子這才滿意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什物，站起身，優雅地向西古瑪欠了欠身，道：「奴名安雅，薩達姆的未婚妻。他的身體不便，不能起身，對此我代為道歉。」

    西古瑪打小就是個傭兵。粗魯，下流，沒有知識等等修飾詞都是他們的寫照。一向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他可曾見過如此的『文雅』仗陣，一時間手忙腳亂，面紅耳赤，好一會才按傭兵團的傳統禮儀回了一禮，再作了一番自我介紹。

    「西古瑪閣下。」薩達姆一雙漆黑的眼睛有些好奇地問道：「據我所知，布森達閣下很少從故土帶人類回來，難道你是他的學生？看你的穿著，應該是個戰士，但你的感知力似乎不錯，適合成為破魔者，可是布森達閣下只是一個亡靈法師。」

    所謂的破魔者，是專門針對魔法師的戰士職業分支，這種職業只有魔界和精靈族有少量人數存在。要成為破魔者，不但要擁有強健的身體，精湛的魔法技巧，以及強大的感知力，以便於在魔法師施放的一瞬間就知道對方的魔法種類，從而採取針對性的魔法反制技巧。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把我帶來這裡。」

    西古瑪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然後很無奈地說道：「其實我已經做成必死的準備了，但他似乎沒有殺掉我的打算。」

    聽到西古瑪講述的故事，安雅皺了皺眉頭：「奇怪，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一絲熟悉感。似乎我們也遇到了類似的情況。」

    薩達姆的眼睛迷惑起來，隨後一亮：「劍，那把劍，安雅，你被精靈龍騎士擊敗的時候，他用的也是一把白色的劍，對吧。」

    安雅點了點頭：「對。」

    薩達姆再問西古瑪：「火蜘蛛那劍特殊的劍，是什麼顏色？」

    「白色劍身，黑色的劍柄。」西古瑪努力回憶著：「質地很奇怪，似乎很脆軟的樣子。嗯，還有劍身上有幾個古怪的孔印。」

    對上了薩達姆和安雅互相看了一眼，驚訝的表情在他們臉上浮現。嗯，薩達姆的臉都被白布條綁了起來，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一切。

    難道那個精靈龍騎士會是火蜘蛛，混沌神的繼承者？薩達姆覺得頭痛起來。

    沒過多久，布森達回來了，他還帶回來了一個黑髮黑眼的女人。

    只是，而森達此刻的模樣大變，西古瑪見到他，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一個白色的骷髏套在一件黑色的魔法長袍中，兩點青藍色的靈魂之火在眼洞裡燃燒。

    「怎麼，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完全沒有聲調起伏的古怪靈魂之聲響起，但其中的揶揄之意卻是很明顯：「你這人也太容易忘記朋友了吧。」

    「混蛋亡靈法師？」西古瑪不太確定地問道。

    「喂喂，我可是有名字的好不好」骷髏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他走動的時候會發出骨頭摩擦的卡卡聲，很是刺耳：「布森達，我的常用名。真名不能告訴你，這可是亡靈魔法師的禁忌，你懂的。」

    西古瑪點了點頭，他遲疑了一會，問道：「你換了具身體？剛才那個身體呢？」

    「哦，扔到戰俘營裡去了。」

    西古瑪有些吃驚：「戰俘？被你靈魂附身控制的人還沒有死？」

    「誰告訴你會死人的？」骷髏眼中的靈魂之火顫抖了一下，似乎在『發笑』：「你們人類就愛把亡靈法師的危險誇大無數倍。事實上，我們亡靈法師不愛殺人，只是愛擺弄屍體，不過有時候，附身讀取到一些人讓噁心的記憶，我們不介意把那人的靈魂抹掉，免得噁心到自己。」

    就在這兩人說話的空檔，隨著布森達一起來的黑髮女子坐到了安雅的旁邊，和她低聲攀談起來。她用的是魔界語，西古瑪聽不懂，但卻覺得聲音非常好聽，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此時他才發現，這個新進來的魔族女子漂亮得驚人，居然和卡洛兒差不多。

    事實上，這個女子要比卡洛兒還要漂亮不少，只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西古瑪的心裡無形中把卡洛兒的容貌撥高了幾分。

    見到西古瑪的視線轉移了，布森達繼續說道：「我替你介紹一下，這個女士就是我們王族最美麗的花朵，卡嘉莉公主殿下。」

    公主？西古瑪豁得站了起來，心撲通撲通亂跳，他見過最大的官員就是城守官。現在坐在他面前的，居然是魔界的公主，這其中的差距，可不是一丁半點，會驚訝失措，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要緊張。」卡嘉莉溫和地微笑起來：「你既然都不怕布森達，為什麼聽到我的身份反而會害怕？」

    西古瑪有些不妙的預感，吞了吞口水，問道：「這混蛋亡靈魔法師的身份很厲害？」

    卡嘉莉捂嘴輕笑：「蒼白之主我記得你們人類也是這麼稱呼他。」

    西古瑪立刻張大了嘴。在每次人魔大戰中，總會有這個名詞出現，它代表了絕對的死亡與毀滅，可以說，蒼白之主完全是與魔王同級的『傳奇大BOSS'。數十次人魔大戰下來，死在他手裡的英雄人物，沒有一千也有數百。

470重生龍軀

    魔族是邪惡的，魔族是凶戾的，魔族殺人不眨眼，魔族會把不睡覺的小孩子抓走，吃掉他們的心肝。西古瑪從小受到這樣的教育長大，所以在他一直以來的印像中，魔族只是一張凶神惡煞的臉譜化角色。

    但來到紅土大陸之後，他發現有各式各樣的魔族，也會哭，也會笑，也會為自己的後代夭折感到悲痛萬分;還有一些魔族長得非常漂亮。

    不管怎麼說，西古瑪還是無法把布森達和傳說中的蒼白之主聯繫起來。兩人同行了幾個小時，一路上，西古瑪會時不時暗中諷刺一下對方，但布森達每次都是樂呵呵就笑過去了，完全是一幅好老人的模樣，這樣的傢伙，會是傳說中的蒼白之主？

    說實話，西古瑪心裡不太相信

    見他一幅怪異的表情，卡嘉莉也只是笑了笑，沒有在意。布森達以亡靈之身服侍了皇室三千多年，即是皇室僕人，也是他們的魔法啟蒙老師。這是一種很複雜關係，但很牢固，對卡嘉莉而言，布森達更像是一個親近溫和的長輩，而非僕人。

    一個清純的魅魔端上了幾杯果酒，每人面前一杯，不過因為薩達姆正在重傷狀態，而布森達又是骨頭架子，只能看不能喝。

    西古瑪坐回到椅子上，有些驚訝地看著魅魔。在傳說中，魅魔是一種**的魔界生物，但是現在看來，那只是一個謊言。這個魅魔一眼看上去，絕對是那種未經人事的小姑娘。而且似乎發覺了西古瑪火辣的目光，她顯得有些侷促，將幾杯果酒擺放好後，迅速退了下去。

    西古瑪一直表現地很鎮定，這是他的感知力有關，因為他並沒有從這幾個人身上感覺到任何的敵意或者惡意。

    因為不習慣紅土大陸的高溫，西古瑪出了很多汗，現在渴得要命。拿起桌上了杯子輕輕喝了一口，隨即微微皺起眉頭。這果汁太淡了，就像是喝得只剩下果渣的果汁杯，再放入滿杯的白開水搖勻，水有點點果味，但淡得慌的那種感覺。

    「這已經是我們王族才能享受的待遇了。」卡嘉莉笑了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前不久，有一個名叫崔斯特的精靈來到這裡，他喝到果酒的時候，也和同樣的表情。」

    西古瑪現在渴得要命，再加上他是傭兵，吃苦已經是一種習慣，很多任務的時候，有水喝就不錯了。他一口氣將淡果汁喝完，問道：「公主，蒼白之主閣下，還有旁邊這兩位，想必也不是什麼普通的人物。」西古瑪此刻也冷靜了下來，雙手抱胸造成椅背上，傭兵不怕死的光棍精神表露無遺：「你們同時接見我這個一無是處，像比比兔一樣渺小的傭兵，究竟想做些什麼，我不覺得我有什麼價值可以讓你們勞師動眾一起出來。」

    「你比崔斯特鎮定多了。」卡嘉莉輕輕笑了笑：「這也是一種能力，無需妄自菲薄。」

    「我把你帶回來，是想讓你成為破魔者。算是當時控制你身體的補償吧。」布森達笑了笑：「公主見你，是因為她有些事情想詢問你。」

    「這可真是榮幸，不過我一個傭兵，可沒有什麼見識。」西古瑪話雖這麼說，但心裡其實還是有些美滋滋的。傭兵界追求無非是金錢和美色，他也脫不了俗。他是很喜歡卡洛兒，但偶爾欣賞一下其它美麗的雌性生物，感受一下被美女關注的快意，也是一種無可厚非的雄性本能。

    卡嘉莉放下杯子，說道：「其實最近我一直在收集火蜘蛛，也就是阿歷克斯的情報。」

    說到張浩，西古瑪神色有些不對頭。這也難怪，任誰喜歡的女人被別人奪走了芳心，也會這種表情。

    卡嘉莉很微妙地發覺到了西古瑪的異樣，她小心措詞問道：「西古瑪閣下，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西古瑪強顏一笑：「沒有什麼，公主殿下請問吧。」

    「我只是想知道，閣下對火蜘蛛的看法，以及，你所知道的一些關於他的小秘聞之類的消息，或者傳聞。」

    又是衝著火蜘蛛來的，那傢伙就有這麼大的魅力？卡洛兒就不說了，畢竟經常見面，日久生情也不奇怪，但這魔界公主可沒見過火蜘蛛，兩方還算是敵人。只是單單聽過火蜘蛛的事蹟就愛上他了？西古瑪覺得很不公平;什麼好事都讓火蜘蛛佔了，神邸也太偏愛那個混蛋了吧。不過似乎那傢伙就是個神邸。

    「我還是從頭開始說吧。」西古瑪很無聊地嘆了口氣。男人的最大的悲哀之一，就是在一個美女面前，講述情敵的英勇事蹟。

    西古瑪有意將講述的內容縮減，但從狂野豺狼傭兵團接下火蜘蛛的任務，一直到他刺殺火蜘蛛不成，被布森達帶到紅土大陸來，至少還是花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卡嘉莉聽完後，思考了一會，向旁邊的『人形布條』問道：「薩達姆，我記得你和安雅女士也是被一柄白色的劍形神器給擊敗的吧。」

    薩達姆說道：「我們也是剛才聽到西古瑪閣下的講述才發現了這個異常。」

    「等等。」卡嘉莉從隨手攜帶的小型空間道具中取出一本發黃的古書，輕輕翻了一陣子，然後到一幅圖，放在安雅面前，問道：「是不是這把劍？」

    「沒錯。」安雅肯定地點了點頭。

    「西古瑪閣下，你也看一下。」

    看著古書上的畫圖，西古瑪認真瞄了一會，點頭說道：「沒錯，一模一樣。」

    混沌神劍傳說中只有混沌神可以使用，這下子兩者的關聯立刻變得很明顯了。

    「原來那個精靈龍騎士就是火蜘蛛，未來的混沌神。」安雅苦笑道：「怪不得那個銀族的小女孩那麼厲害，居然和神族簽訂了龍騎士條約。」

    薩達姆深深地感嘆道：「我被一名神邸揍成了這幅模樣，究竟是應該感到榮幸，還是應該感覺到惶恐？」

    「看來火蜘蛛已經將精靈族納入掌控之中了。」卡嘉莉皺起眉頭：「還有龍族與他簽訂了騎士誓言，看來龍族遲早也會成為他的力量。我們想重返故士，希望是越來越渺茫了。」

    一直安靜坐在一旁的布森達突然插了進來，說道：「公主，其實也未必。剛才在去見你的路上，我接到了老師的靈魂傳迅。下一次重返故鄉之戰，他決定站在我們王族這一邊。」

    卡嘉莉聞大喜：「真的？巴哈姆特大人他一直不願意捲入下界戰爭，為什麼突然間做了這個決定？」

    布森達笑了笑：「因為仇恨。他對混沌神的恨，足以讓他改變任何立場。不過他也提出了一個條件，希望一會公主能轉告給主人。」

    「布森達，你應該直呼哥哥的名字，不必叫他主人，你可是我們兩人的老師。」卡喜莉有些不滿。

    布森達的靈魂之火抖動了一下：「這是我的誓言，不會改變。」

    「好吧，什麼條件。」卡嘉莉深知自己的老師平時很溫和，但涉及到原則方面的問題是，則會變得相當強硬：「我立刻進王宮轉告哥哥。」

    布森達說道：「老師希望得到大量的高級魔獸晶核，大約在十五噸左右。以及高級魔獸的血肉獻祭。約七百頭。這些物資，老師打算用來重生神軀，混沌神的能力對亡靈生物似乎有相當強的克製作用，以亡靈形態去對付火蜘蛛，即使對方現在很弱小，也完全沒有勝算。」

    安雅輕輕說道：「如果巴哈姆特大人重生神軀，站在王族一方。那麼，我們黑龍族全體成員也會加入下一次的戰鬥，不需要任何的報酬。」

    龍王巴哈姆持，加上黑龍全族，得到如此強大的戰力，那點小小的物資付出算什麼。卡嘉莉站了起來：「我現在立刻就回王宮，薩達姆，麻煩你和安雅招待一下西古瑪閣下。」

    看著公主行色匆匆的離開，西古瑪從對方優美的背影中收回視線。

    旁邊的薩達姆見狀笑道：「怎麼，看上我們的公主了？不過西古瑪閣下，我還是勸你打消這念頭吧。」

    西古瑪感覺到自尊心受挫，聞言不悅反問道：「我沒有這打算。你這是在諷刺我只是個傭兵，還是個人類俘虜，所以沒有資格？」

    「沒沒沒。不好意思，我這人不太會說話。」薩達姆發覺自己的話刺中了對方的敏感點，連連道歉：「我的意思是說，公主這人外表很溫和，但內心很驕傲，她只喜歡才華和實力都勝過自己的人。你也知道我們王族生命很漫長，別看公主這個模樣，她其實已經一百八十六歲了。她從二十六歲開始讀書，頭腦裡的知識量快可以與活了幾千年的布森達閣下比肩。」

    原來是這個意思。西古瑪自嘲了笑了笑，他只是一個人類，人類是所有智慧生物中最沒有特色的種族。這並不是其它種族對人類的評價，而人類自身與其它種族接觸後，得出來的結論。

    「你不必這麼失望。」布森達轉動了一下自己的骨顱，頸間的骨頭摩擦發出卡卡卡的聲音：「如果你成為破魔者，以你的感知力天份，以及人類可怕的學習能力，在六十年內完全可以達到弒法獵手的層次，那時候，你可以活到兩百歲，如果再進一步，甚至可以活到一千歲。那時候，你應該有資格追求公主殿下。」

    「真的？」西古瑪聞言驚喜地瞪大了眼睛。

    這並不是他對卡嘉莉起了心思，而是作為一名傭兵，追逐強大實力的本能在作怪。

    布森達點頭：「我沒有必要騙你。但是，一旦你接受我們的訓練，你就必須成為我們的一份子。當然，我們也不會讓你去對付原來的同伴，更不會讓你與人類為敵。你只要幫忙建設和保護王族就可以了。」

471與我何干

    等到第二天，張浩從打坐中醒來，直覺得神精氣爽。小傢伙早就醒了很久一段時間，在床上爬來爬去，見到什麼東西都湊上去嗅上幾嗅，有些東西還偶爾咬上幾口，似乎是想品嚐那東西的味道。

    她的感覺很靈敏，張浩一睜開眼睛，她就發現了，然後歡呼著撲到張浩懷中，要求抱抱。

    打開房門，張浩抱著小東西下了樓，發現下方多了幾個陌生人，從服飾上看，應該是這間旅店的店主，以及侍者。

    那群人雖然跑了，但還是沒有跑遠。雪之國夜晚的溫度極冷，他們睡不著覺，也不敢睡，因為在冰天雪地的野外沒有保暖措施就睡著的話，往往就再也醒不過來。一大群人在夜晚一邊逃跑，一邊時不時回頭看自己的家園，然後就看見了骨龍被人幹掉的過程，許多膽子肥的人便一橫心跑了回來，其中就包括這家店的主人。

    梅京和雅各布已經在下面喝著暖暖的肉湯，見到張浩，便笑著招呼他一起用餐。

    沒多久，打扮好的卡洛兒也走了下來，她直接從張浩的懷中搶過元素生命體，笑眯眯地塞了幾顆冰系魔核入小傢伙的嘴巴裡面，然後繼續用溫柔地聲音誘惑小東西：「乖，叫媽媽好不好？」

    這可算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梅京很是『**』地向笑張浩笑了笑，那意思彷彿是在說【行啊，火蜘蛛，沒破身的情婦都對你這麼上心】。

    只是，張浩並不算得上是『路人』，也沒有往這方面想。他是隱約覺得卡洛兒可能對自己略有好感，但至於讓小東西喊她媽媽，應該是出於女性本能在作怪，畢竟小東西很可愛。

    要是艾西見到她，肯定也會很喜歡。張浩一邊想著，一邊同時向對面的老頭魔法師問道：「梅京閣下，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

    「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我們自然是會自己的領地上繼續逍遙自在了。」

    張浩繼續問道：「是原路返回嗎？」

    梅京正在蠶食一塊肥碩的肉塊，一時回不了話，旁邊的雅各布立刻幫他答道：「是的，阿歷克斯閣下，你又有什麼打算。」

    「我打算回去接我的妻子，畢竟把她一個人留在後邊已經有好幾天了。接到她後，我們打算去沙漠之國轉一圈，辦些私事。」

    「那去接你妻子的路上，我們一起同行吧，剛好同路。」梅京輕輕地拍了拍桌子：「你那輛魔法馬車的恆定魔法陣，我想見識一下，不知道阿歷克斯閣下是否介意。」

    「當然不會。」

    眾人吃完早餐後，張浩讓他們稍等一下，便一個人去了傭兵工會。很簡單就找到了狂野豺狼傭兵團的人。伊扎洛夫還在雪峰上尋找自己的團員，張浩便將一封信交到了在場負責人的手上，讓他們自己去布路鎮將信交給麗絲兒，之後的事情都由她來處理。

    之後，張浩私人友情贊助了數枚金幣當作任務的禮金，也算是給那些受傷傭兵的醫療費。張浩這個貴族窮得很，再加上平時也不太注重錢財這方面的事情，數枚金幣對他來說已經很多了，當然對於狂野豺狼傭兵團來說，也是一筆不少的酬金。

    等到回旅店，發現梅京整個人鑽到輕車底下，也不顧身下的雪泥，興致勃勃地仰趟著觀摩麗絲兒在車底留下的恆定魔法陣，看到細緻的地方，大聲叫好，弄來路人偶爾來往的行人都是一幅驚訝的表情。

    直到一個多小時後，梅京才帶著意猶未盡的表情從下面爬了出來，身上的魔法袍一片污糟。眾人準備開始上路，梅京坐在張浩的馬車裡，又開始研究車頂上的恆定魔法陣，他此刻覺得這一次出門實在太值得了。不但和火蜘蛛這個神裔拉上了關係，而且還看到了如此精妙的魔法陣，從手筆風格上來看，應該是古魔法王國傳承下來的知識。

    「這魔法馬車，應該是你的精靈情人的作品吧。」梅京嘖嘖有聲：「精靈族的魔法底蘊果然還是比我們人類強多了，光這一幅魔法陣的路線基板，就足夠讓我鑽研一年左右了，可惜我身上沒有魔法陣刻印基板。」

    「是的。」張浩笑了笑，很乾脆地承認麗絲兒是自己的情人。

    旁邊正在逗弄藍色小東西的卡洛兒聞言雙眼一亮，他有情人？聽到這句話，她不知道想到什麼念頭，嘴角拉開了一個略顯得狡猾的笑顏弧角。

    …………

    …………

    看著下方的某輛馬車離開了這座城市，狂蟒之災的夫法林站在城牆上，冷笑不已。

    沒多久他旁邊走過來一個人，說道：「團長，我們查到了，那個老頭子是托裡斯中立國最強大魔導士梅京，他年輕的時候也是我們傭兵界的一個傳奇人物。」

    「梅京」夫法林皺了皺眉頭：「我聽說他。有他在，我們不好下手，梅京可不像火蜘蛛那麼善良，得罪他，我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開他的追殺。」

    那人繼續說道：「團長，我們還打探到另一個消息。他們落腳的旅店主人說，火蜘蛛是回去接自己的妻子，接下來，他們會去沙漠之國，而梅京大魔導士則是直接返回托裡斯。至於那個元素生命體，梅京似乎沒有得到它的意思。」

    夫法林眼睛中喜色一閃而過：「你確認那個店主沒有說謊？」

    「他不敢。」

    太好了夫法林興奮地直接拳掌重重相擊了一下。在聽到魔法師是梅京的時候，他差不多已經死心了。一個刺客加一個大魔導，就算人再多，也不頂用。但是如果只有火蜘蛛一個人，那事情就會好辦許多。

    「黑暗深淵藥劑到手了沒有？」夫法林小聲地問道。

    「拿到了，吉恩正在調配。」

    夫法林滿意地點了點頭：「沒有大魔導士在，他就不能使用魔法檢測食物的毒性，火蜘蛛，你別讓我找到機會，哼。」

    那人遲疑了一下，說道：「團長，這事有些奇怪，我們才剛剛暗中發佈收購黑暗深淵藥劑的消息，就有人主動上來出售，而且是半價出售，我懷疑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夫法林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這很正常，現在很多人知道我們與火蜘蛛不合，特別是那些躲在下界的生物，這個大陸到處都有他們的眼線，火蜘蛛在矮人聚集地重創了他們的先鋒部隊，他們恨不得火蜘蛛死掉。」

    「團長既然知道他們是魔族的間諜，為什麼還要從他們手上收購黑暗深淵藥劑。」

    夫法林冷冷地盯著他：「大陸的安危與我何干」

472名字

    大概花了半天的時間回到卡洛兒所屬的城市。

    在城門外，梅京等人和張浩道別：「阿歷克斯閣下，記住了，有時間一定要來我的領地作客。來之前最好先送一個貼子過來，寫明到訪日期，這樣我才能準備最好的儀式迎接你。」說到這，他壓低了聲音：「我的大孫女真的很不錯，雖然模樣要比閣下的正妻差些，但體形很好，我敢擔保，你絕對不會失望的。」

    張浩聽到這話，鬱悶到牙齒都酸完了，呵呵笑了幾聲應付過去。

    等目送梅京消失在道路遠處之後，張浩驅動馬車往城裡走，卡洛兒抱著小傢伙坐在後邊，一手挑開車簾，調笑問道：「阿歷克斯，你會去嗎？」

    女魔法師笑意嫣然，至於她問出這話帶有什麼目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張浩一向很少猜測人心，特別是女人心。對於武人來說，他們更加注重用行動表達自己的意思，而非言語上的互相猜測。

    「按理說應該去，梅京閣下救了我一命，這人情得還。」張浩苦著臉：「不過我還真怕梅京閣下介紹他的大孫女給我認識，我是平民，可不明白貴族間有什麼奇怪的風俗或者規定之類的玩意。」

    看著張浩略顯得無奈和苦惱的臉，卡洛兒心裡又是好笑又是生氣。你這麼有魅力幹嘛，弄得別人看到你，直想把自家女兒孫女全塞給你。

    她也不想想，自己也是其中一隊，那有資格說別人。

    馬車很快回到魔法塔外，似乎是一早就收到了消息，艾莉西婭和卡卡羅特已經在外面等著了，等到馬車停下，艾莉西婭直接衝了上來，撲入到張浩的懷裡。

    小東西看見艾莉西婭，眼睛一亮，掙紮著從卡洛兒的懷中下來，跑到艾西的身旁，嗅來嗅去。

    似乎是感覺到身邊有東西亂晃，艾莉西婭從自家男人的懷中抬起頭，看到身邊動來動去的小東西之後，眼睛似乎陡然間就冒出了星星。她扭頭驚訝地問道：「浩，她是？」

    「就是絲特芬妮想讓我找的孩子。」張浩聳了聳肩：「很可愛是吧，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她。」

    「喜歡，很可愛，好想養一隻。」

    艾莉西婭連連點頭，伸手就想撫摸小傢伙的小臉，每想到卻被小家雙手一把抓住，放在鼻子前，使勁嗅了嗅，然後，她眼睛裡的光芒漸漸微弱下來。

    爬上張浩的膝頭，小傢伙將一張失落的臉埋入張浩的懷中：「大大…………芒芒。」

    「她是想媽媽了。」卡洛兒輕輕嘆道。和這小傢伙相當了一晚上一白天，她已經能從對方的表情和動作上大概猜出小傢伙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艾莉西婭一聽，母愛感立刻氾濫起來，她從張浩的懷中抱起小傢伙：「我來做你的媽媽好不好？」

    小傢伙只是稍稍掙紮了一下，便任由艾莉西婭抱著，沒有反抗。

    對此，卡洛兒相當不滿，在一旁使勁努了怒小嘴。她清楚地記得，自己第一次抱著小傢伙的時候，她掙扎地有多厲害，後來靠著冰系魔核的『行賄』，才勉強讓小傢伙接受了自己。而現在艾莉西婭居然輕而易舉就讓小傢伙認同了，這讓她情何以堪。

    小壞蛋，居然背叛我。卡洛兒覺得心裡酸酸的難受。

    「主人，歡迎回來，我準備了豐盛的佳餚為你們洗塵。」

    卡卡羅特很是開心地說道。卡洛兒見到他（她）發自內心的喜悅，心裡那一點點的難受立刻煙消云散，她笑了起來，說道：「你讓下屬再去準備幾桶熱水，一會我們阿歷克斯閣下進餐之後，都要洗漱一番。」

    卡卡羅特吃了一驚，小聲反問：「一起……洗？」

    卡洛兒臉色立刻紅了：「白痴，當然是分開。」

    哦卡卡羅特嘆了口氣，一邊往塔裡走，一邊使勁搖頭嘆氣，那模樣，彷彿是自己丟了一大筆錢似的遺憾。

    隨後，眾人進了魔法塔中。餐桌上的佳餚至少有一半是艾莉西婭所做，張浩一嘗味道就知道了。卡洛兒一邊吃著美食，一邊看著正在逗小傢伙開心的艾莉西婭，心中難得起了個念頭：【我是不是也要學習一下廚藝了】

    眾所周知，魔法師相當於貴族，貴族是不需要學習廚藝的，因為那是低賤下人的工作。讓一個女魔法師學習廚藝為別人下廚，就如同讓一個正統的貴族去打掃下人房間一樣，是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

    到了晚上，張浩睡在床的左邊，右邊是艾莉西婭，中間是藍色的小東西。

    可能是因為心情不太好的關係，小傢伙難得沒在床上打鬧，而是很快就扯著張浩的衣服睡覺了。

    別人都說小別勝新婚，然則孩子是蜜月殺手。有這小東西在，兩人想做些親熱的的事情也是不可能了。況且艾莉西婭此時明顯沒有這個興致，她現在正輕輕撫摸著小傢伙嫩滑的臉蛋，聲音輕柔地唱著異界的搖籃曲，臉上的母性光輝讓人幾乎無法直視。

    「浩，我們給她起個名字吧。」

    在知道小東西沒有名字之後，艾莉西婭就起了這個念頭。

    卡洛兒也說過類似的話，張浩只得聳聳肩說道：「這是絲特芬妮要找的孩子，起名字的權利還是應該由她來決定吧，我覺得，她應該和這小傢伙有很密切的關係。」

    「也是啊。」艾莉西婭很是遺憾地嘆了口氣。

    有時候，巧合這種東西很常見，所以有些人非常喜歡把常見的巧合當成是命運的安排。

    兩人正談到絲特芬妮的時候，張浩感覺到須介子中有奇異的震動，連忙將藍不水劍從裡面拿出來，和往常一樣的藍色光芒中，絲特芬妮美麗到不沾染世俗之風的的俏臉出現在魔法映像之中。

    「浩，你做到了，謝謝了。」絲特芬妮一眼就『看』見了床上的小傢伙，她略顯得蒼白的臉上帶著如釋重負的表情：「我現在的魔力不多，長話短說。等這孩子醒來之後，你把藍水劍給它吃掉，這是她成長的最後一步。」

    「吃掉？」張浩有些驚異。

    「是的。」就在這短短幾句話的時候，絲特芬妮的臉色似乎又蒼白了些：「實在抱歉，以後我會做一把更好的劍送給你。當作謝禮。還有，希望你能撫養她，只到我去找你為止。」

    張浩愣了了下：「你決定要出來了？」

    絲特芬妮的魔法映像產生了一絲扭曲的波動：「是的，我的病就快可以痊癒。現在是關鍵時刻。」

    看到魔法映像就快要消失的模樣，張浩急忙問道：「那這孩子應該叫什麼名字？」

    「由你來決定，你有這個資格。」說完這話後，絲特芬妮的魔法通訊徹底消失。

    「浩，我們可以給這孩子起名字了吧。」艾莉西婭在一旁從頭看到尾，心情此時終於出來，她興奮地喊道：「我們可以撫養這個可愛的孩子，對不對？」

473雪莉露

    第二天一早，小傢伙就醒了過來，在床上爬來爬去。張浩正在打坐，聽到旁邊的動靜就收功睜開眼。小傢伙像是心有靈犀一樣地就撲了過去，開心地喊著：「大大，大大。」

    聽到有聲音，艾莉西婭揉著眼睛也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有些低血壓，醒來的時候，總會有點腦袋不清醒，她傻乎乎地呆看了張浩懷中的小傢伙好一會，然後啊了一聲，把小傢伙搶到自己懷中，用臉使勁地蹭著對方的小臉：「好可愛啊，你以後就是我的女兒了。」

    成為張浩的女人後，艾莉西婭一直表現地很溫柔穩重，努力在作一個大英雄的好妻子，也只有這時候，才能偶爾還能看到她屬於『女孩』的一面。

    小傢伙雖然不肯叫『芒芒』，但她明顯不討厭艾莉西婭，相反還很喜歡。被抱在懷裡，她咯咯咯地笑得很開心。

    想起昨晚絲特芬妮交待的事情，張浩下了床，從須介子中拿出藍水劍。

    這把藍汪汪的利器才甫一拿出來，小傢伙就感覺到了，她咬著手指頭，眼饞地看著藍水劍，連嘴裡流出了口水。

    「給你了。」張浩把劍放在小傢伙的面前。

    小東西從艾莉西婭的懷中掙脫出來，接過藍水劍抱在懷裡。這劍和她更個人差不多高，一個小小的可愛**，抱著一把長長的劍，那模樣，別有一番特別的美感。

    伸出舌頭舔了了舔藍水劍，小傢伙笑得更開心了，然後，她張開嘴，一口咬了下去。

    『啊』

    這不是小傢伙的叫聲，是艾莉西婭的驚叫聲。一個小小的女孩子，一口咬下長劍的劍尖，還嚼得津津有味，對大部分人而言，這樣的場面都很古怪。

    張浩卻是見怪不怪了，冰系魔核的堅硬程度不亞於鐵製武器，但小傢伙一樣嚼得津津有味。這把藍水劍的質地還要軟上一樣，只是上面的特殊魔法效果比較實用而已。

    小傢伙幾口把劍吞進肚子裡，然後美美地打了個飽嗝。

    接著，白色的冰氣從她的身上開始散發，所過之處的東西全部結上一層冰霜。看來是藍水劍的作用在她身上起了效果。

    此時艾莉西婭身上只穿著睡衣，張浩怕她凍著了，便摟過來，抱在懷裡，正要傳點內氣給她暖暖身子，卻看見小傢伙散發出來的那層冰氣從自己身邊掠過，不但不感覺到冷，還而還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起先，他覺得可能是自己的仙氣起了作用，自動將寒冷排了出去，但是沒到一秒，他發現自己懷中的艾莉西婭也是同樣一幅驚訝的表情。

    這小傢伙的弄出來的冰系魔力不冷

    沒多久間，整間房子便全佈滿的一層白霜。張浩用手在霜層上摸了摸，看起來很『扎手』霜面，摸上去居然像是棉花糖一般柔軟的感覺，溫度還很適宜。

    這層冰氣從房間裡洩露出去，沒多久，卡洛兒就闖了進來。

    作為一名准牌的大魔法師，卡洛兒可不像張浩那麼『無知』，她只用了一『眼』就感覺出來了：「水神在上，這是……冰系魔力始源。」

    魔力始源。這個詞是現在魔法界的說法，如果換作是一萬年前的魔法王國的稱呼，就是元素意識。每個一元素分子都有自己的意識，普通的魔法師只能調動調動元素分子來發揮他們的基本作用，但頂尖的魔法師可以將自己的意識傳達給元素分子，讓他們區別喜惡。

    比如說，一個能溝通元素意識的頂尖魔法師，扔一個火海術在地上，然後跑去睡覺，在他不在場的情況下，再讓兩個人同時走進火海中，一個是他喜歡的人，一個是他厭惡的人。那麼，他喜歡的那個人，絕對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但那個他厭惡的人絕對會受傷，受傷程度會視厭惡的程度而定。

    所以在魔法王國時期，頂尖的魔法師絕對不會有誤傷自己人這種說法，群毆的時候，完全是一片大範圍魔法砸下去，毫無顧忌。做魔法實驗的時候，既使元素失控，也很少會受到傷害，原因就在此。

    所以在一萬前年，眾神蟻海戰術群毆驚寂子，不怕出現誤傷也是如此。魔法王國大部分的高等精靈是死在因為魔法造成的地形改變上，高山崩塌，海水狂瀾。當然還有一部分是死在驚寂子的陣法之下。

    傳說兩百年前的魔法皇帝巴勒也掌握火系魔力始源，但是這只是傳說，事情的真假現在可能只有精靈女皇知道。

    「她怎麼突然……會這種東西了。」卡洛兒驚訝地語無倫次，魔力始源對於魔法師來說，有著特殊非凡的意義，就如同是仙人追尋的天道。她心情激動之下，用『東西』一詞來形容自己心目中的理想也不自知。

    張浩把事情的原因詳細說了一遍，當然隱瞞了絲特芬妮的出現。

    「你把藍水劍給她吃下去了？」卡洛兒吃驚的看著張浩，那眼神分明就是一種【你居然把金幣當成黃銅片扔到下水道裡去了】的感覺：「這也太浪費了吧，那可是神器，水神聖劍啊。」

    張浩在這種眼神下，只得聳聳肩。一把劍而已嘛，就算絲特芬妮說，小傢伙要吃白玉仙劍，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將仙劍遞出去。

    看著張浩毫不在意的表情，卡洛兒覺得他們兩人之間的價值觀差異實在是太大了，扶額呻吟道：「不一定要用水神聖劍作食物啊，用冰系魔核也行，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弄到，沒有錢我幫你補上，慢慢吃，總能讓她進化的啊。」

    「我們怎麼說也是朋友，你有什麼難處和我說一聲都不願意嗎？」

    面對卡洛兒略帶幽怨的質問，張浩無言以對。

    他懷中的艾莉西婭很是可愛嘟起了小嘴，眼睛稍稍轉了轉，突然微笑說道：「你們看，孩子的樣子變了。」

    艾莉西婭難得吃了次小醋，還學會了轉移話題，可能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的關係吧，她的臉蛋有種粉紅的暈色，實在是太可愛了。

    可能是進化成完全體太累了的關係，小傢伙趴在床上睡著了。她藍色的皮膚在慢慢變淡，幾十秒鐘之後皮膚變成了白雪一般的色質，先前散發的冰氣已經消失，但房中的霜層卻沒有融化的跡象。

    此時小傢伙和普通的人類少女一般無二。

    艾莉西婭過去將睡著的小傢伙抱在懷中，輕輕吻了幾下她的臉蛋，然後帶著一種詢問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男人：「浩，我想給她起個名字，雪莉露，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