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真龍現跡 第七十一章 車上論醫
聽到老神醫提出見鬼的要求,林進笑了笑,道:「老先生還是不要見的好,雖說鬼比較怕人,但鬼的陰氣對人體也是有影響的,您老年紀大了,陽氣太弱,還是不宜接觸這一類的事物。」
「這樣啊!可惜,可惜。」張錦陽聞言搖了搖頭,顯然對不能見到鬼失望得很。
「那我呢?師父,張爺爺不能見,那讓我看看吧!」杜青青見林進不讓張錦陽看,連忙回過頭,對著林進嚷了起來。
杜青青這一回頭,汽車的行駛頓時變得不穩定起來,讓林進感到一陣不舒服,忙道:「你這麼大膽,見過的鬼還少啊?這個女鬼你又不是沒見過,專心開你的車,小心別撞到路邊上去了!」
「哦!」杜青青回過頭來一看,果然見到方向斜了不少,連忙用方向盤擺正了方向,不敢再分心。過了一會,林進見張錦陽仍在那裡喃喃自語鬼魂的事,忽然想起還不知道他要去的地方,連忙向他問道:「對了,老先生您要去哪裡?」被林進這一叫,張錦陽這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呵呵,讓小兄弟見笑了,這件事對老夫的震撼太大,一時想投入進去了。既然小兄弟醫治那女娃的手法跟醫術無關,老夫也不便多問。小姑娘,這樣,如果順路的話,有勞你把車開往去市中醫院去吧!」「嗯!好的,張爺爺您坐穩。」
杜青青點了點頭,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拿起手機撥起丁月的手機號碼來,「喂!丁丁嗎?我要先送張神醫去中醫院,你們去盛都大酒店等我們,一會就到。嗯!嗯!就這樣,88。」掛了電話,待杜青青行駛到下一個十字路口時,只見她把方向盤一轉,林進只感一陣輕微的眩暈感傳來,汽車頓時拐入了另外一條道路。
見汽車恢復平穩,林進看著從窗外一閃而過的各種建築,感到有些不舒服,便跟張錦陽說起話來:「老先生,聽說您是從國外回來,是嗎?」
張錦陽聽了林進的話,長歎一聲道:「嗯!是啊,這幾年我一直跟我徒弟住在英國,可
是前幾天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不行了,人說落葉歸根,落葉歸根,所以就回來嘍。
我這把老骨頭,還是要埋在咱們中國的土地上才能安心那。」
聽他提起死亡,林進是修道的,感觸比起普通人來自然要深了不少,不過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寬慰他道:「呵呵,生老病死,是人都要經歷的。不過,我看老先生的身體可是健康得很啊,至少還能享十多年的福啊!」
說到這,他忽然想起張錦陽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見過,微微回憶了下,他想起是去年在一張舊報紙上看到過,於是連忙問道:「對了,我曾經在中醫報曾看到過一篇關於『望聞問切』的論文,作者的名字跟您老一樣,不知道跟您老是同一個人嗎?」
「哦?小兄弟你也看過我那篇文章?」見他居然知道自己幾年前發表的那篇論文,張錦陽不由感到一陣好奇。「嗯,是啊,前幾年我身上老出些毛病,但是一般的醫生又治不好,所以就常常翻些醫學上的東西,有幸見到了您的文章,您那篇論文裡面提到的關於臉色和五臟的關係,可真是太精闢了,按照您老的看病方法,要是學精通的話,簡直比西醫的很多高科技儀器都毫不遜色啊!」林進由衷地讚歎地道。
對於中醫,林進一向是抱以崇敬的心理,是以毫不吝嗇地表達了他的稱讚。哪知,聽他說起西醫,張錦陽的臉上卻流露出一種叫做憤慨的情緒來,「哼哼,那又有什麼用,再實用,也比不上人家儀器那麼一照。西醫,西醫,我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眼看著中醫被西醫替代,真不是滋味啊!」「尤其是這些年來,中國人一個個的都只知道往西醫院跑,有的人,甚至一生下來連中藥是什麼味都沒聞過。
去年,我甚至還聽說一個研究了一輩子中醫的什麼教授說中醫是騙人的,是迷信,中醫治好人不過是病人的心理作用。我呸!像中國現在這種情況,中醫又怎能不一天天沒落呢?」「可是在外國,中醫又是什麼待遇?我在英國,那些醫學博士,教授一個個地請我去給他們上課,給他們做指導,研究中醫;在美國,別人紅紅火火地辦起了《世界中醫報》;而在我們自己人擯棄中醫的同時,外國人卻已經申請了一萬多項中醫專利。中醫,已經在我們這代人手上沒落了啊。」
說到這裡,老人神色不由一陣黯然,就連顎下飄逸的長鬚看上去也沒那麼神氣了。聽了老人的這番話,林進和正在開車的杜青青都不由一陣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車廂裡頓時籠罩了一片沉悶的空氣。
回過神來,見他們都是一副陰沉著的臉色,張錦陽馬上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影響到他們了,頓時感到一陣過意不去,連忙道:「對了,剛才林小兄弟你說你前幾年身上出毛病,究竟是什麼病啊?我看你臉色,現在應該沒問題了吧?」「呵呵,沒什麼,只是以前修道練功時真氣經常走岔而已。沒辦法,現在的醫生都治不了這個,我只好自己摸索著治了。我是久病成良醫啊!通過這幾年來幾乎每星期都要被真氣走岔一兩次的經歷,到現在,我對於經脈也算瞭解得差不多了。
另外,我在其他方面的醫學也涉獵了一點,只不過沒有對經脈瞭解得這麼透罷了!」林進摸了摸鼻子,收起了剛才的情緒。「哦?」聽到他說對經脈瞭解得十分透徹,張錦陽更顯驚訝了。經脈學說,向來可是中醫裡面最神秘最摸不透的一種學問啊!尤其是現代,大多數中醫生也只懂得按照先人畫的圖去尋找穴位和經脈罷了。
就連自己,也不過是比一般的中醫多瞭解些經脈和人體疾病的影響而已,想不到這年輕人居然聲稱自己對經脈瞭解得差不多了,而且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他虛構的,這可不得不讓他不吃驚了。正想問他關於經脈的事,林進卻先向他道:「對了,老先生回來有什麼打算嗎?想過振興中醫沒?憑您老人家在醫學界的威望,振臂一呼的話,應該有不少人響應吧?」聽他這樣一說,張錦陽要問他經脈的思維立時被打斷了,不由苦笑起來:「振興中醫?我也想啊!但是談何容易,別的國家研究中醫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而我們呢?現在的年輕人都視中醫為最沒前途的工作,國家又沒有幾個錢撥下來,難哪!這次回來,我就打算訪幾個老友,然後回柏溪老家養老算了。
呵呵,也不知道那個李至興是從哪裡知道我要回來的消息,居然能趕到機場把我接來。不過也多虧了他,否則就認識不到小兄弟你了啊!哈哈!」說到這裡,張錦陽大笑了起來,不過林進卻分明聽到老人笑聲中的苦澀。
「對了,林小兄弟,我看你也不是個刻薄之人,既然治李至興的女兒對你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卻為何要收他那麼多錢呢?」大笑過後,因為林進神奇的道法和他在經脈方面的造詣,張錦陽不知不覺中對他變得非常有好感了,不但連「老夫」的自稱改成了「我」,而且連他離開李至興家後的第二大疑惑也毫不避諱地問了出來。「哈哈!」聽到這個問題,林進也笑了起來:「我也搞不清我是不是刻薄,總之,他沒把我放在眼裡,我也就沒把他放在眼裡了。就像一位有名作家說的『惡我者為惡,善我者為善』,讓我不爽時,我又哪裡管他是什麼人!跟他要錢的時候,我只是看他不爽,所以就說了那句話,至於要了多少錢,我倒沒有在意了。
說起來,我這輩子還真沒見過一千萬這麼多的錢呢!」「哈哈,林小兄弟還真是位妙人啊!」聽他說完這個不是理由的理由,張錦陽也不覺得他狂妄,反倒覺得他十分合自己的脾性,不由也隨之著笑了起來。不過,林進隨後說的一句話,卻讓他愣在了當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