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海賊 作者:疙瘩(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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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C5027 2009-3-10 11:06:2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9 615654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7 19:06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0-6-22 13:54 編輯

第三百四十一章 滅殺

這種幾乎是一邊倒的屠殺最終將那個心存幻想的孫和從他的夢中喚醒了過來,他見過狠人,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狠的一大群人,他們簡直就像是一部協作的十分精密的殺人機器一般,不斷的從他們船隻上揮灑著死亡的鞭子,將一群又一群黑巾賊的性命帶到地獄之中。

孫和被眼前這種高效的殺人方式驚呆了,他的臉色開始由初時興奮的紅潤便成了一片死灰。

七條船在他的船隊中似乎根本沒有受到阻擋一般,就像一把鋒利無比的獸爪劃破一塊破布一般的將他的船隊撕裂,在完成這個過程的時候,每條船都像是一柄鋼刀,將它前進途中的所有事物一概破壞掉,結果是許多小一些的漁船便立即粉碎傾覆在了海水之中。

海面上到現在為止,在那幾條對手的船隻後面都留下了無數的小點,這些黑點大多是人在海面上掙扎,還有一些殘破的船板,隨著波浪在海上漂泊,更多的是水面上一團團醒目的紅色,每團紅色都代表著一個生命剛剛在這裡終結。

孫和自問覺得自己不是膽小的人,可這個時候他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腿,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他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他不想這樣,因為他還知道自己就是這裡所有部眾的主心骨,他如果尿了的話,那麼他手下的部眾崩潰的更快,可他沒有辦法,他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這種恐懼。

“二爺!咱們不是他們的對手,還是趕緊退吧,再拼下去,咱們的老本便要拼光了呀!”一個頭目淒淒惶惶的湊到他的身邊提醒他到。

孫和嘴唇顫抖著看著那些正在屠殺自己部下的幾條殺人機器忽然問道:“他們到底是誰?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咱們呢?”

那個頭目吞了口吐沫艱難的說道:“他們是伏波軍,咱們殺了他們的人,搶了他們地船!報應來了!都是報應呀!”

這個頭目的話音還未落地,孫和忽然身形暴起。手中的長劍毫無徵兆的猛刺到了這個頭目胸口,怒聲吼道:“我不相信報應,狗屁的報應,這天下誰厲害誰就說了算,你給我說報應?你是在亂我軍心。你該死,該死!”他有些神經質地歇斯底里起來。

那個說話的頭目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胸口這把透胸而過的長劍。臉上的表情立即僵住了,他試圖伸手拉住孫和的衣襟,艱難的問道:“我說錯了嗎?你為什麼……”

孫和驚懼的望著他的眼睛,忽然用力拔出他胸口的寶劍一腳將他踹倒在甲板上,然後對船上已經驚呆地其他部下叫道:“散開,令所有船隻立即散開,別擠在一起了,趕快退回去。退回去!”

於是手下一些人立即趴在船舷上放聲吼叫,試圖將他的命令傳達下去,可這個時候混亂的場面和落後的通訊方式嚴重的阻礙了他命令的傳達,圈子中間地想逃卻逃不了,圈子外面的還想繼續靠近那些正在揮灑死亡的對手的船隻,沒有什麼命令可以在這種混亂之中有效傳達到各個船隻上去。

徐毅一直坐在船樓上面。低頭觀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自己船隊此次的表現讓他覺得很是知足,他的船隊中各船以及個人之間已經表現出了高度的協調,這種協調帶來地是更高的效率,所有人都很明白自己該做什麼或者需要他們做什麼,即便已經到了這種白熱化的程度,也沒有人表現出一點混亂。

這種表現已經又比年前解決魯老三的時候更勝了一籌,那些手一直都保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將一顆顆裝滿火油的瓷罐點燃並發射出去,弓箭手透過射孔不斷的對下面地船隻揮灑著他們地箭支,鉤槍手們也都手持長柄鉤槍一次又一次的捅出,將那些還掛在船上地黑巾賊們一一捅下海去,而舵手卻冷靜的調整著船舵,選擇下一個目標衝撞過去,而負責船帆的水手根本就不去觀看戰局。而是井然有度的配合著他們的頭領下達的一個又一個命令。拉動帆索調整著船帆,使船隻始終都保持著充分的受風狀態。為船隻提供著動力。

看到這些之後,徐毅知道自己的水師已經開始成熟,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那種亂哄哄的狀態,他們已經可以被稱為海上最強的水軍了,他一邊看一邊輕輕的點頭,表示他的滿意心情。

徐毅始終沒有去干涉苗方的指揮,讓他盡情的發揮他的能力,他守著自己的本分,大事他來決定,具體的事情讓這些手下去負責,這便足夠了。

終於在伏波軍的屠殺下,這些黑巾賊們開始崩潰了,他們現在都意識到,不管他們多麼悍不畏死,他們都已經沒有希望打贏這場戰鬥了,留在這裡,他們最終只有一條路走,那條路的另一端似乎只能通往閻王爺的地宮或者是龍王爺的水晶宮中,總之兩個地方他們都不想去,去了的話,那就再也回不來了!所以他們最終都清醒了過來,這個時候已經不再需要孫和下令或者指揮了,所有船隻紛紛自覺的散開,朝四面用他們可以使出的最快速度逃離而去,而這個時候他們帶來的四五十條船已經損傷接近了一半,而且剩下的這些船上許多也還在冒著火苗,即便戰鬥還遠沒有結束,他們此時也堅信,自己這方已經是血本無歸了。

孫和因為來的時候,他的坐船居中指揮,可走的時候,他便沒有好運走在前面了,而他身後那些小船倒成了第一批轉舵掉頭的船隻,將他們的退路擋在了這裡,孫和跳腳大罵,讓這些人趕緊給他騰出道路,可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候,已經沒有什麼人還在乎他是不是這裡的當家的了,只有趕緊掉頭逃走才是王道,所以這會兒不管孫和如此抖他的王八之氣,都收不到任何效果了。

和著也該他先倒霉,因為從他們一經接戰起。苗方就死死的盯住了他的坐船,而這個時候開拓號也正是苗方的指揮船,所以他一直都盯著孫和地這條船不放,在他的指揮下,開拓號一路衝撞。終於殺到了孫和的這條船附近,既然孫和是這裡的指揮者。那他的坐船肯定就是這次出來地黑巾賊們中最好的船隻,所以苗方也已經圈定了這條船,想讓這條船從此之後便改為伏波軍地姓氏,所以開戰之後,別看伏波軍各船上的手都是火油彈亂飛,可始終都沒有一顆火油彈落在孫和的坐船上面,如果是絕殺的話,恐怕這會兒他的這條船早就被點成了巨大的火把了。當然和他坐船一樣的還有幾條體形稍微大一些的快船,同樣也沒有被手們照顧,落在這些船上地最多的也就是一些箭支罷了。

可不用火油彈照顧他們,不是憐憫他們,而是他們坐下的船隻還有一點點利用的價值,而對於那些沒有被伏波軍看上眼的小船。伏波軍就實在稱不上厚道了,只要他們能用上的東西,幾乎一樣不拉地狠狠的丟向了他們,凡是在伏波軍船隻弩射程之內的所有小船基本上都在冒煙起火,將本來潔淨的天空染上了一片黑色,那些小船著火之後,即便想要退走,可也已經力不從心了。火焰將本來就不大的船上熏烤的到處都是一片熾烈,刷了桐油的船帆經受不住這種火焰的舔舐,終於轟地一聲燃成了一個大號的火炬,那些被燒的鬚髮捲縮的黑巾賊們紛紛無奈的放棄了他們的坐船,跳到了海中,在大海中拼命的呼號求救,可這個時候什麼人還有興趣去管他們呢。所有人都只有一個念頭。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回到岸上才有一線生機。同夥顧不上管他們,伏波軍更沒有興趣在這個時候去搭救他們,幾條伏波軍地戰船乘風破浪,從他們地頭頂碾壓過去,朝著他們看中的下一個目標衝去,海面上留下地是一片哀號和漂浮的屍體。

徹底崩潰的黑巾賊的船隻如同被捅了的馬蜂窩一般,轟然而散,爭相調轉船頭,朝他們來的地方逃竄,可這個時候在他們的來路上忽然又出現了七八條同樣懸掛伏波軍旗幟的快船破浪而來,將他們逃生的退路給嚴密的堵上了,這些便是徐毅一行中一直沒有露面的那些快船,原來他們早已在得知了黑巾賊船隊的消息之後,在海上劃出一條大大的弧線,兜住了他們的退路,現在這些黑巾賊算是知道,伏波軍對他們要採取的是趕盡殺絕的策略,他們其中大部分人搞不明白,他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這支可怕的伏波軍,為何他們要如此凶狠的對待他們,到這個時候,他們忽然很留戀以前在陸上逍遙的日子,幹嘛沒事找事跟那孫成跑到海上當什麼海賊呢?以前在陸上混吃混喝不是也挺好嗎?幹嘛要聽那孫成的蠱惑,來幹這種缺德的買賣呢,還是做良民好呀!這個時候他們似乎都同時得了健忘症,忘掉了他們這些時日做出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反倒覺得自己現在非常無辜,完全忘掉了欠下的總是要還的這個道理。

孫和這個時候已經徹底懵掉了,他和他那些帶來的部眾有著一個同樣的念頭,就是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船沒了可以再搶,人沒了可以再拉,要是自己沒了的話,爹媽再生一個也不是他自己了,於是他狂喊著命令他的手下趕快加速,不管去什麼地方,只要能離開這里便好,可這個時候他似乎覺悟的晚了一點,伏波軍中最大的那條戰船此時衝到了他的船側,隨著一陣弓弦響聲,從那條大船上潑下了一片黑色陰影,數十支掛著疾風的箭羽幾乎同時落在了他的船上,孫和慌忙抬手用寶劍磕飛了兩支箭矢,可他卻發現這些箭支大多數都是朝他而來的,以他的本事能擋開兩支也已經到了極限,接著便感到身體猛然一震,一股巨力傳來,他的身體倒撞了出去,隨之而來的便是胸腹間的一陣劇痛,他躺在船面上艱難的抬頭,可看到的確實兩支雕翎箭已經將他身體貫穿,孫和知道自己這下算是完了,於是從喉嚨中發出了一聲如同獸嚎的不甘慘叫,可就是這聲慘叫他也沒有能全部叫完,一支箭飛來,正中他的咽喉,將他剩下的嚎叫釘在了他的腹中。

當孫和失去最後的意識的時候,大船上飛身躍下了數十條身影,落在了他的船上,如同暴風一般的在他的船上席捲而過,所過之處一片血光飛濺,砍下的殘肢斷臂當空飛舞,一群戰意昂然的人對上一群早已驚慌失措的人的戰鬥是沒有懸念的,也就是半炷香時間,孫和船上的部眾便被這些如狼似虎的人殺了一個乾淨,只留下了兩個他們船艙中的女人,這兩個女人正是他們從陸上村子裡面擄來當他們洩慾的工具,此時終於可以脫離這個無邊的苦海了。

解決掉了孫和的坐船之後,開拓號接回部分跳幫手,立即再次起帆朝下一個目標撲去,這個時候海上那些殘餘的黑巾賊們的船隻已經徹底散開,但還能滿帆逃竄的實在已經沒有幾條了,他們這些船隻豈是伏波軍那些經過多次改造的船隻的對手,既是他們使出吃奶的力氣,也跑不過伏波軍的快船,那些伏波軍的快船一條接著一條的趕上他們,將火油彈、箭支如雨一般的傾瀉到他們船上,很快海面上便只剩下了一些還在熊熊燃燒的船隻殘骸以及那些還在海面上掙扎呼救的黑巾賊們。

因為徐毅說過此戰無需俘虜,所以當所有黑巾賊的船隻都被點燃之後,他們做了最後一次清掃,收攏那些已經被佔據的船隻,然後徹底解決掉那些已經燒的不成模樣的破船,然後集體轉向,朝著陸上方向駛去,身後丟下了那些還在海水中掙扎的黑巾賊們,至於他們的生死,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7 19:07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0-6-22 14:17 編輯

第三百四十二章 夜襲四灶村

經過一場這樣的絞殺戰之後,各船在路上清點各自的傷亡,此戰估計解決掉了黑巾賊的大部,而他們的傷亡卻可以說微乎其微,整個船隊傷不過二十多人,亡也不過寥寥數人,基本多為流矢所傷,讓徐毅感到十分欣慰。

之所以能造成如此懸殊的傷亡比例,伏波軍的船隻武器無疑佔據了很大的功勞,他們此戰大多靠的船力,將對方撞沉了事,即便近戰的時候,他們遠多於對方數倍的弓弩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再有便是這些部眾平日的操練,讓他們配合十分默契,跳幫手在登上對方船隻的時候,留在船上的弓箭手們也沒有忘記對他們進行支援,只要對方船上還有拿著兵器的人,都會成為他們射殺的目標,替自己兄弟們清除掉潛在的威脅,跳幫手做的只是盡情屠殺的工作,所以才會付出如此小的代價。

此戰還第一次檢驗了醫護兵的作用,此次出行,楊慈精選出了三十名精幹的醫護兵,每條船上配上了兩人,這些醫護兵剛才一戰也起到了他們應有的作用,凡是受傷者立即便能得到他們的救護,為他們取出箭頭,清創、止血、縫合,做得很是利索,絲毫沒有慌亂的樣子,他們的表現讓船上的部眾很是放心,知道即便自己受傷,也不會因此流血而死,於是士氣更是高漲了許多,打起來的時候也更是勇猛了許多,這也正是徐毅想要的結果。

此戰說來很快,但當結束的時候,天色還是晚了下來。太陽在天邊緩緩的沉入到海面一下,黑暗籠罩了這片大海,船隊一路疾駛,直奔西面地海岸而去,然後沿著海岸一路北行,直至看到岸上三堆篝火之後。眾船才緩緩落帆,靠向了海岸。

這裡是鹽城以南的一處荒蕪沙灘,附近沒有什麼村落,所以也沒有人看到一支船隊的靠岸。徐毅在錢貴、大牛的陪同下,和苗方一起乘坐舢板來到了沙灘上,一登上沙灘,便看到了蔡興和李波等人笑意盎然的站在沙灘上迎接他的到來,篝火將附近照亮,什麼話都不用說,李波他們便知道自己地船隊已經解決了黑巾賊的船隊。笑著上前對徐毅恭賀。

“對付這樣的蟊賊本來就沒有什麼可意外的東西,你們不要恭喜我,此戰是苗方一手操辦,我不過只是當了一名觀眾罷了!”徐毅笑著將苗方推了出來。

苗方知道徐毅這是在給他臉上貼金,趕緊躬身道謝,連稱不敢當。幾個人笑了一陣後蔡興說道:“這次果真如薛大哥所言,那孫成就在四灶村里面,他佔了一個大戶地宅子,殺光了大戶的家人,在那裡享起了清福,日子過的好不自在,這此出海他派的是他的堂弟孫和帶隊,而他還躲在老窩裡面沒有出來。我們已經摸清楚了他那兒的情況,只待主公收拾完他的船隊過來了!”

徐毅點頭道:“這個我已經知道了,我們在海上抓了一些他地部下,他們已經交代清楚了,孫成此人也是一個胸無大誌之人,我想今天他的清福應該算是享到頭了,只是不知道他在四灶村那裡留了多少人手。他的宅子可是好攻嗎?”

這個問題李波最有發言權。於是點頭道:“這個孫成是個怕死的傢伙,整日呆在家中不肯出來。為了他自己的小命,他在村子四周路口都安置了手下把守,並在村外的小碼頭上留了兩條快船,一旦官府來剿他便可以立即坐船逃到海上,另外他還在村子裡面留下了一些手下,監視村民地動靜,宅子裡面也留了百十來人,都是第一批跟著他的痞子們,很是小心謹慎,不過這些都不足為慮,他現在根本想不到咱們會來找他晦氣,正摟著他的小妾逍遙呢!”

徐毅笑了起來:“你倒是查的清楚呀!那你說咱們過去多少人幫他搬家呢?”

“人多動靜大,說不定就驚跑了這個傢伙,我想只要帶上五十名精干人手過去便可以了,多了反倒容易打草驚蛇!”李波立即回答到。

徐毅點點頭說道:“我看可以,咱們很少在陸上做這種事情,此事你來負責好了,人手你在船上挑,苗方派船守住四灶村的碼頭,堵住他的海上退路,我看他還能往什麼地方跑,另外蔡興帶上一些弟兄,安排人手把住四灶的幾個路口,此次我們要給他一鍋端,也算是替這裡除掉一害,替咱們那條貨船上的兄弟們報仇了吧!現在是咱們來討債了!”

眾人立即躬身應命,船上那些跳幫手和弓箭手紛紛下到海灘上集合,李波從他們中間挑選出來了五十名手段高強地弟兄,錢貴和大牛也在其中,而蔡興提出一個意見,他再帶領幾十個手下弟兄,直接摸到碼頭上去,將那兩條孫成留下逃命用的快船和碼頭控制住,這樣便可以徹底斷掉他逃到海上的退路,徐毅立即點頭答應了下來,而控制道路的事情便交給了王直負責。

眾人分工完畢之後,立即開始了行動,本來伏波軍的衣服便是青色,很適合晚上的行動,將近三百人的隊伍,在幾個人地帶領下立即沒入到夜色之中,連徐毅都覺得十分興奮,總覺得這種行動頗為類似後世地特種部隊突擊的感覺,於是乾脆也跟著李波一起朝四灶村奔去。

本來眾人是不願意徐毅犯險地,可徐毅連連揮手讓他們不必再勸,自己現在什麼本事他自己知道,對付幾個壯漢以他目前的功力,還不在話下的,而且這麼難得的機會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現在他完全沒有要去殺人的自覺性,只覺得這個事情很是好玩,不想錯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大家也知道徐毅現在的功夫如何,也看出他地去意已決。於是也都不再勸阻,隻請李波要照顧好徐毅的安全,然後便分頭行事去了。

雖然在海上已經打了一仗了,可伏波軍部眾這會兒絲毫沒有感覺到疲憊,各個都一臉的興奮,一聲不吭的跟著各自的領隊一路疾行。很快便來到了四灶村的外圍。

四灶村在這裡算得上是一個比較大地村落了,村子中有數百戶人家,在夜色中如同一頭巨獸般的橫亙在海邊,村子裡面的人們到這個時間。早已紛紛睡下,除了村子中央的那個大宅中還有一些燈火之外,其餘地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那處亮著燈火的地方便是孫成的大宅,這個小子晚上很能折騰,院子裡面的燈火從來不熄,很容易找到!”李波對跟著他的徐毅小聲說道。

徐毅對這個孫成嗤之以鼻,既然想躲在這里安享清福。就該有收斂的自覺性,大半夜搞得他的住處跟火把一樣招眼,即便是官府過來人剿滅他,也不用費力便能很快找到他地老巢,真不知道這個傢伙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了!

以前徐毅和李波閒聊的時候,便給他說起過一些關於特種作戰的事情。李波便很是新奇,覺得他所說的這種戰法應該很是好用,這種奇襲即便在古代戰例中也並不缺乏,往往能收到奇效,所以他很喜歡徐毅所說的這種打法,一直也都在琢磨這種事情,今天其實便是他第一次試用這種戰法。

李波帶著徐毅等五十來個精乾手下,一路走一路交代。將他所想的打法告訴這些人,這些人各個點頭答應,保證按照他所說地去做,錢貴和大牛更是一臉興奮,連連點頭說他的辦法好!

“現在你就是隊長,我也聽你的吩咐,可別忘了給我安排事情做!”徐毅一邊走一邊對李波說道。

“呵呵!您還是跟著我好了。你的任務便是保重自己的安全。這種事情還是讓我們去做吧!您要是傷到了一點,估計回去大家能把我給剁了餵狗!”李波難得給他開了一個玩笑。

“切!我是那麼弱不禁風的主嗎?”徐毅笑道。

當他們接近了村口之後。李波抬手攔住眾人,然後矮下身子對身後四個人交代到:“村口這個屋子裡面有四個人,你們四個過去,不要讓他們出聲,幹掉他們!其餘人跟我到小樹林中,從那裡可以繞過村子的正路,咱們走小路進村,不要出一點聲音,我在前面開路!這里人家養了不少狗!讓它們叫起來的話,就麻煩了!那四個得到命令地弟兄立即答應,抽出了腰間的短刀,立即朝村口的那個屋子摸了過去,而李波帶著徐毅他們一頭鑽到了附近的小樹林中,然後李波一馬當先,讓眾人和他保持數十步的距離,穿過小樹林來到了村子西側,李波示意大家保持距離,然後跟一團棉花一樣的飄了出去,幾乎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眾人在李波進入村子之後,稍等了一下,然後紛紛躡手躡腳的竄進了村子裡面,不多時李波迴轉了過來,對他們小聲笑道:“可以進去了,走地時候記住要捎上這些狗,咱們明天可以燉狗肉吃了!大家小聲一點,跟著我走!”

徐毅帶頭點頭,然後眾人盡力保持著安靜,跟著李波朝村中那出亮著燈地大院奔去。

就在他們接近大院的時候,忽然有兩個傢伙抱著個小酒壇從巷子中轉了過來,兩個人邊走邊扯,議論著村子裡面哪家地姑娘最漂亮,如何能勾引她們等等,一邊走一邊發出淫笑,還說這次孫和出去應該快回來了,估計明天他們又有好酒好肉可以放開吃喝了等等。

李波抬手止住眾人,眾人立即將身子貼到了黑暗中的牆上,看著那兩個傢伙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當他們走近的時候,李波如同閃電一般竄了出去,手中短刀寒光一閃,一個人立即捂著脖子後退了幾步,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他的另一隻手出手如電,一把掐住了另外一個人的咽喉,用力一擰,這個人立即也軟趴趴的倒了下去。而他還有空伸手接住了那個傢伙抱著的酒壇子,沒有讓它掉落在地上發出聲音,前後也就是一眨眼地功夫,兩個傢伙便找閻王爺喝茶去了。

立即有兩個弟兄奔過去將那兩個人的屍體拉到了黑影中掩藏了起來,好像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出現過這兩個人一般,只是地上留下了一灘不怎麼顯眼的血跡。暗夜之中也沒有人能看清那灘血的顏色。

孫成所佔的宅子是個獨立的院落,佔地足有兩畝還多,可見以前這家人地財力,可正是他的富貴。才給他家招來了橫禍,以至於家中老小被殺了個精光,這棟宅子共有三進,孫成和他的女人家小便住在中間的院子之中,而且他地所獲錢財也都堆放在這個院子中,而前後兩個院子都住有他的手下,負責看守前後大門。

李波給大家講了院子中大致的情況。讓眾人集中到了後院的門外等候,他一個人翻身爬上了後院的院牆,接著悄無聲息的滑下了院牆,徐毅等人靠牆貼在後門外面,等候李波從裡面打開院門,不多時他們聽到院門的門洞裡面發出一聲悶哼。接著便聽到有人體落在地上地輕微聲響,一會兒時間,後院的寸許厚的大門便被從裡面悄然打開,徐毅等人立即魚貫竄進了院子,而門洞裡面躺著兩具屍體,顯然剛才已經被李波悄然解決掉了。

“兩側的房子裡面有三十多個孫成的手下,這會兒都睡的跟豬一般,大家分頭進去。千萬小聲一點,別讓他們叫出來,幹掉他們,我們朝里面再走!”李波對眾人吩咐到。

眾人立即分為兩撥,躡手躡腳地摸到兩側廂房裡面,這些傢伙居然連房門都不關,就這麼敞著門將他們迎了進去。屋裡一片鼾聲。果真如李波所說都睡的跟死豬一般。

徐毅負責了一個屋子,讓跟著他的錢貴、大牛等人每張床都站了一個之後。然後斷然揮手,這些手下立即一把摀住床上正在睡覺的那些傢伙的口鼻,手中短刀毫不猶豫的便捅入到他們心口,又用力一絞,這些人還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便登了幾下腿,當場斃命在了他們的床上,只聽到一個傢伙不甘心的臨死又放了一個響屁。

眾人檢查了一下這些人已經死透之後,回到了院子之中,這時摸到其它房間裡面地人也紛紛走了出來,顯然他們也都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只有一個屋子裡面似乎還沒有得手,裡面有人發出掙扎的動靜,李波、徐毅等人立即竄入到了這個房間之中,只見四個手下正捂著兩個赤裸的女子,讓她們不能說話,旁邊倒了兩個傢伙光著身子的屍體,血噴的滿床都是,兩個女子正用驚懼的目光注視著他們,卻被摀住口鼻發不出叫聲。

徐毅馬上明白了原因,這幾個屬下肯定是摸進來地時候,兩個傢伙正摟著這兩個女子睡覺,被他們幹掉了男地,而女的不知道該不該也殺,就這麼僵在了這裡,徐毅立即小聲下令道:“打暈她們,捆上堵住嘴!”

那兩個制住女子地弟兄立即倒轉刀柄,在她們兩個的頭上猛擊了一下,兩個女人便軟倒在了地上,有兩個人抓過床單,蒙住她們的裸體,找來了繩子將她們兩個捆上,又撕了快布堵住了她們的嘴,眾人才離開了這個房間。

“我們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不能有一點婦人之仁,否則的話對我們將會造成不小的損失!”李波小聲在徐毅身邊提醒道。

徐毅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的毛病就是有時候心軟!先不說這個了,咱們快點動手幹掉孫成再說,估計蔡興也該在碼頭動手了!”

李波立即點頭,這個時候已經到了三更時分了,村子裡面再晚一些便會有村民起來開始熬鹽了,時間應該說已經很緊張了。

後院到中間的院子有一個月亮門,可這裡也被孫成裝上了一副又厚又重的木門,想進去不容易,可這也難不倒李波,他居然連後院的梯子都知道在什麼地方,招呼了兩個弟兄過去把梯子搬出來,靠在牆上,然後點出幾個身手利索的準備帶他們翻牆過去。

這個時候他們搬動梯子的動靜似乎驚動了裡面的什麼人。有人罵道:“你們這幫王八羔子半夜不睡,尋死呀你們?是誰在那邊幹嘛呢?”

突如其來地叫罵聲令站在院子所有人吃了一驚,於是立即全都站住,不敢再發出響動了,這個時候一個弟兄很是機靈,咳嗽了一聲。瓮聲瓮氣的操著本地口音回答道:“你管得著嗎?老子願意不睡覺,你怎麼著?我們弄了條狗,正在燉肉,想過來你就過來。吵吵什麼你!”

眾人頓時都捏了一把汗,鬼知道裡面叫喚的是什麼人,別說漏了嘴,那就麻煩了,所有人都輕輕的扯出了腰刀寶劍,做好了準備,有幾個攜帶手弩的弟兄將手弩張開。搭上了一支短弩,做好了硬拼的準備。

“王八蛋!我就知道你們半夜不睡有好事,別他娘地給吃完了,老子也剛好餓了,給我留點!”那個叫罵的人接著罵罵咧咧的說道,聽他的聲音已經到了門口。所有人立即靠在了內院地院牆根上。

徐毅趕緊給這個答話的手下做了一個接著說話的手勢,那個手下於是接口道:“想吃你就快點,沒有多少了!”

一幫人都呲開一口白牙,對這個說話的兄弟亮了一個大拇指。

這時月亮門哪兒呼呼啦啦的有人在裡面拉動門閂,李波趕緊竄到了門口站在了門側,月亮門吱呀一聲從裡面打開,一個傢伙走了出來,嘴裡面還嘟囔著:“媽的!平時有好事老子都想著你們。你們這幫王八蛋吃狗肉居然想不起來叫……嗚!……”

他的話沒有說完,便被李波一把摀住了嘴,拖了出來,錢貴立即帶了幾個人衝入了月亮門,看了一下之後,回來搖頭意思只有這一個傢伙,沒有其他人了。

李波沒有立即殺這個傢伙。而是將鋒利地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微微的劃了一下。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血口,然後壓低嗓音。冰冷的問他道:“不想死就別叫,我問你,今天晚上孫成睡在哪間屋子裡面?我現在鬆手,你要想叫就只管叫吧!你知道不老實的後果!”

那個傢伙篩糠一般地哆嗦著,驚恐的望著眼前黑乎乎一群人,看著他們的刀子在自己面前擺動,忽然感覺到褲襠一熱,居然尿了一褲襠,尿液順著他的腿流了一地,發出一股騷哄哄的味道。

“娘的!這傢伙居然尿褲子了!”錢貴捏著鼻子小聲罵道。

李波用利刃逼住他的咽喉,然後輕輕的鬆開手,作出隨時割斷他脖子地架勢,這個傢伙嘴被放開之後,喃喃的哀求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呀!我說就是了,別殺我,千萬別殺我呀!我還有老母要贍養,你們可千萬別殺我呀!”

“廢話不少,快說孫成睡在哪間屋子裡面?再不說現在就殺了你!”李波陰森的低聲喝問到。

“哎!我說!我們大爺……不是是孫成今晚睡在東廂房裡面,從西邊數第三間,他新收了一個漂亮女人,正熱乎著呢!呃……”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脖子上便一涼,氣管和血管被全部劃開,獻血噴出了老遠,他掙扎著想要扭頭質問下手殺他的人,可很快便沒了這個力量,軟軟的倒了下去,一個弟兄伸手接住他的屍體,沒有讓他摔倒,把他拖到了一邊。

“錢貴帶幾個人到西面最後那間廂房去,裡面住了幾個孫成地手下,大牛帶幾個人朝右走,那裡有幾個人看守著孫成地庫房,其他人逐屋搜索,該殺的就殺了,都小聲一點,別驚動太多人了!”李波對裡面地情況很熟悉,立即對這些人吩咐到。

眾人立即按照他的安排,重新換上短刀,飛快的沒入到了中院裡面,奔向了各自的目標,徐毅跟著李波快速的朝那個人供述出孫成住處的東廂房摸去,院子裡面懸著不少燈籠,雖然掩不住他們的身形,但卻也給他們提供了不少方便,讓他們很快便都找到了各自的地方,因為時間很晚,院子裡面鴉雀無聲,這個孫成居然院子裡面連條狗都沒有養,如果他養狗的話,說不定徐毅他們早就被發現了。

李波和徐毅等人剛走到東廂房,還沒有到孫成所在的哪間屋子門口,徐毅身邊的一扇屋門忽然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睡眼惺忪的小丫頭,提著一個尿桶,一看便是給她主人倒尿桶的,小丫頭迷迷糊糊的跨出房門,打著哈欠,前腳剛邁出屋門便感覺事情似乎不對,剛好看到眼前的徐毅,正要張嘴驚呼,徐毅二話不說一把摀住她的嘴,將她推到門側,手起刀落,短刀立即插到了她的心窩裡面,這個小丫頭立即哆嗦了起來,雙眼驚懼的望著徐毅,到死也沒有明白這個人為何要殺她,但心臟中刀的她很快便軟倒在了門邊!徐毅接住了她手中的尿桶,托著她的屍體,緩緩的將他放在地上。

徐毅心裡面非常難受,他不願殺這個小丫頭,可一旦她驚叫起來的話,恐怕自己這些人便會有麻煩了,孫成能留在這個院子裡面的人肯定都是他的親信,動起手來自己弟兄難保不會喪命,對她心軟,便是對自己弟兄們不負責,他這個時候別無選擇,只能選擇立即殺掉她滅口,如果換作以前的他,肯定下不了這個手,可現在的他在動手的時候沒有一點心慈手軟,這可能是他來到這裡所發生的最大的變化吧!

徐毅身後一個手下立即閃身進入到房間裡面,接著便聽到裡面短刀刺入肉中的聲音,發出了一聲輕不可聞的“噗”的聲音,徐毅知道裡面不管是什麼人,都已經被解決掉了。

“對不起!”徐毅用非常低的聲音對躺在地上雙眼尤在圓睜的那個小丫頭說到,伸手合上了她的雙眼,然後站了起來。

李波對他默默的點了點頭,眼神中滿是嘉許的神色,接著轉身朝第三間廂房走去,徐毅在小丫頭的胸口抽出了短刀,頭也不回的跟著李波快步走去。

孫成所在的廂房門被在裡面插上了,李波用短刀的刀尖插入到門縫裡面,輕輕的撥弄著,當聽到微微的一聲咔噠聲之後,屋門便被他悄然撥開,李波推門閃身進入了屋子之中,徐毅緊隨其後,也進了屋子,屋子裡面還點著一個燈籠,靠著北牆有一張大床,床上的帳子都沒有放,藉著燈光一眼便看到上面睡了一男兩女,一個傢伙睡在中間,兩臂各摟著一個年輕女子,此時還在鼾聲如雷,絲毫沒有覺察到已經有人闖入到他的屋子之中,此人胸口長了一撮胸毛,體格很是健壯,一看便是一個練武之人。

李波正要手起劍落,將這個傢伙釘死在床上,徐毅伸手攔住了他……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8 16:08
第三百四十三章 犯我必殺

中院裡面的清除行動進展的也很順利,很快眾人便將這個院子裡面的該殺之人全部解決在了床上,孫成還是大意了,他沒有想到有人能越過前後兩進院落,毫無聲息的進到了他的院子裡面,所以他這個院子基本沒有留什麼值夜的手下,只有前後門各留了一個傢伙值夜,但後門那個被殺掉了,前面這個居然坐在板凳上靠著門口的牆睡的呼呼嚕嚕,完全不知道院子裡面已經進了人。

當然這個偷懶的傢伙最終也被找到,並在睡夢中送他上了路,到這個時候,中院裡面算是只剩下了孫成一個活著的男人了。

此時的孫成已經被李波敲暈了過去,和他身邊兩個女人都被捆了起來,徐毅曾經問過李波,他可會點穴,最終得到的答復是沒有聽說過這種功夫,徐毅才知道武俠小說的作者都是純粹的胡扯,世上根本就沒有點穴這種功夫嘛!所謂的點穴還沒有直接敲暈來的快捷,於是這個孫成挨了一下重擊之後,便又迷糊了過去。

留下了大牛看守昏迷的孫成之後,李波等人開了通往前院的大門,幾十個人立即撲到前院之中,又是一陣屠殺,將前院留守的那幾十個孫成的手下全部解決了個乾淨,自此院子裡面的行動宣告全部結束,只是在最後的時候,把守前門的兩個傢伙才發現了他們,可這個時候為時已晚,他們即便大喊大叫也找不來幫手了,於是立即被蜂擁而上的伏波軍眾人當場分屍,砍了個一塌糊塗。

碼頭方向這個時候也亂了起來。一片喊殺之聲,不過時間也不長久,很快喊殺聲便平復了下來,不用問也知道,蔡興帶人已經解決了碼頭上的那些黑巾賊們,整個四灶村恐怕只剩下了那些村口留守的一些孫成地手下了。

經過搜查之後。李波他們在中院裡面搜出了數十名頗有一些姿色的女子,經過訊問之後,得知這些女人全都是孫成這一年多來在沿海地帶搶來的女人,留在院子裡面專供他和他手下淫辱狎玩使用。而打開他的錢倉之後,裡面堆積的金銀珠寶,連看慣了大場面的徐毅也感到咂舌,光裝銀子地大箱子,屋子裡面便堆放了十幾口之多,而且還有不少珠寶首飾之類的東西,上面甚至有的還帶著乾枯的血漬。不用想也知道,是孫成他們從死人身上捋下來地,可見這個傢伙一年多來,殺了多少人才積攢下如此多的財物,說他雙手沾滿了老百姓的血一點也不為過。

看完這些東西之後,徐毅好受了一些。剛才不得已殺掉那個小丫環的鬱悶減輕了許多,來做這個事情,他看來是來對了,如果不除掉這個傢伙的話,還不知道這個孫成以後還會禍害多少老百姓呢,而這個小丫鬟的死,也只能說是為了除害而付出的一點代價吧!

最後徐毅還到那個小丫頭出來地房間裡面看了一眼,裡面床上躺了一個死透的老頭。他猜能住在這裡,並有小丫頭侍寢的老頭估計應該是那孫成的老爹,否則也不會住在中院裡面,還和那孫成所住的房間離的這麼近,對於老頭地被殺徐毅一點歉疚感都沒有,誰讓他養活了一個這麼有出息的兒子呢?而且還享受他兒子給他安排的性福生活,他便該死!

被冷水潑醒的孫成迷迷糊糊的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睜眼便看到了坐在他眼前的徐毅。和站在屋子四周的李波等人,孫成猛然清醒過來。奮力一掙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家捆成了粽子。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偷襲於我?”清醒過來的孫成立即瞪著他地牛眼大吼了起來,他還不知道自己院子裡面的人已經被殺光了,試圖用他的吼叫聲招來手下解救他。

徐毅冷笑了一聲道:“你省省力氣吧,你那些手下這會兒都在閻王爺哪兒報到呢!這會兒你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了!”

孫成聽完他的話,再聽聽院子裡面一點回音都沒有,便知道此人說的不錯,他的手下應該是已經全部完蛋了,於是臉色更是大變,驚聲又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對我孫某下如此狠手?”

徐毅把身體前傾,臉離這個孫成近了一點冷笑道:“我們是什麼人?你想知道嗎?那我告訴你好了,我們是你的債主,今天找你來討債了!”

孫成盯著徐毅地臉怒道:“我不認識你,也不認識你手下這些人,我怎麼會欠你債了?”

徐毅頓時一臉怒色地罵道:“你還真是個不長記性的混蛋東西呀!你做過什麼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嗎?你欠地債還少嗎?看看你那些金銀珠寶,看看你院子裡面那些女人,你敢說你不欠債嗎?我們難道討債還能討錯了人不成?”

孫成明白了一點,於是頓時垮了下來,哭喪著臉道:“這位大爺,我孫成確實做了不少壞事,可我實在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得罪過您呀!您即使要殺我,也總要讓我明白自己為什麼死的吧!”

徐毅坐直了身體又冷笑道:“既然剛才沒有一刀將你砍了,便是想讓你做個明白鬼,我問你,你們前段時間可是搶了一條裝滿了精鐵的貨船嗎?船上的那些人呢?我說到這裡,你該想出來我們是什麼人了吧!”

孫成於是立即想到了眼前這個人指的什麼事情了,那次劫船可是他親自帶人去的,而且船上的那些水手抵抗的十分激烈,並且威脅他說什麼伏波軍一定會找他報復的,他那時候根本不相信那些人的話,以為那些人不過是在糊弄他,想嚇他罷了,沒想到那些人說的果真不假,他們背後確實有一股勢力撐著他們。而且眼前這些人顯然就是他們所說的伏波軍的人,這下他算是明白了過來,知道今天地事情恐怕是不能善了,可還是抱著一絲幻想,趕緊叫道:“我知道了,原來你們就是伏波軍的人。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你們伏波軍原來有這麼多好漢,當初冒犯了你們,是我的不對!要不這樣吧。我已經將你們那船貨給賣了,現在我錢庫裡面還有不少銀兩,你們只管取去,權當我給諸位賠罪好了,俗話說不知者不罪,我以前確實沒有聽過你們的名號,要是知道的話。絕對不會動你們的貨地,是在下不對,還望這位大爺多多原諒呀!”

“我呸!你想的倒美,你搶了我的船,賣了我的貨,殺了我地人。賠點錢給我們便算了嗎?告訴你,想都別想,老實告訴你,老子做的也跟你一樣的買賣,可老子卻從不做你那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之所以把你留到現在不殺,就是想要讓你死個明白,盜亦有道。是你自己壞了規矩,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徐毅吐他了一臉的吐沫罵道。

這個孫成一看徐毅不肯饒過他,於是趕緊大叫到:“不要殺我,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前做的過分了一些,要不這樣,你們殺了我也只不過是出出氣而已。對你們沒有更多的好處。要是你們放過我地性命的話,我手下還有一兩千弟兄。幾十條船,我願意帶著我那些弟兄投效於你就是,你看這樣如何?”為了活命這個傢伙算是把所有的本錢都給拿了出來,想要用他的這些手下換一條他的性命。

徐毅聽完之後呵呵的笑了起來:“你這個主意倒是不錯,我想想看,你是說你手下那些人手還有船隻以後都跟著我們伏波軍做事,對不對?”

孫成一聽趕緊點頭:“對對對!如果大爺不嫌棄地話,我孫某以後願當你們伏波軍的馬前卒,聽您的號令便是!”

徐毅更加笑的燦爛了起來,連著旁邊的李波他們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把這個孫成笑的心裡面發毛,徐毅才又說道:“剛才只顧找你討債,忘了告訴你了,你剛剛開出的這個條件似乎已經過氣了,因為我們昨天在海上剛好碰上了一幫自稱是黑巾賊的傢伙,好像有四十來條船地樣子,不過我們實在看不上他們,於是乾脆就把他們全部給解決了,現在我想那些人應該已經被海裡面的鯊魚給吃完了吧!”

徐毅這句話對孫成來說無疑跟晴天霹靂一般,他當場被驚呆了,嘴巴大張半天才叫道:“不可能!你們難道是神仙不成?我兄弟昨天可是帶了大半人手出去,他們幾十條船我不信你們能吃得下去!你騙我,你在騙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徐毅將身子靠在椅子背上,伸展了一下腰,然後看著地上跪著的孫成,看著他歇斯底里的狂叫,等他吼的沒勁了之後,才有說道:“你愛信不信,你兄弟叫孫和吧,我已經被我們亂箭射死了,隔壁那個是不是你老爹?很不幸他也被我手下弟兄給殺了,還有你是不是有幾十條破船?很不幸也被我們燒光了,你碼頭上不是還有兩條用來隨時逃命的船嗎?很好,這兩條船不錯,我們也收下了!你還有什麼?不妨說出來看看能不能換你的狗命!”

孫成聽完他地話之後,立即相信了他所說地話,一聽連他老爹都被殺了,這個傢伙終於瘋了,忽然暴起身形朝徐毅撲了過來,口中大叫到: “老子和你拼了!你們欺人太……啊!”

這麼多人在這裡,豈容他到徐毅身前,他剛剛跳起來,李波等人便同時出手,幾柄刀劍同時插入到了他的身體之中,然後迅疾地拔了出來,這個孫成頓時被捅成了篩子,渾身上下鮮血直噴,身體軟軟的跪倒在了徐毅面前,雙眼依舊不甘的瞪著徐毅,像是要把徐毅吞掉一般。

徐毅胸中一陣鬆散,他剛才本來想要悄然殺掉這個孫成便算了,可就因為他不得已殺死了那個小丫頭,讓他覺得良心很不好受,這才留下了這個孫成的性命,告訴他所有的事情,然後親眼看著他徹底絕望,才算是出了胸中這口鬱悶之氣,他低頭看著死不甘心的孫成,淡淡的嘆了口氣說道:“天理昭昭、疏而不漏,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所做的事情已經夠你死上一萬次了,別這麼看著我,這是你自己為自己找的!”

聽完徐毅的話之後,孫成一頭栽倒在地,身體又抽搐了幾下之後,流乾了血歸於了沉寂。

此時村中已經大亂了起來,碼頭上的喊殺聲早已驚動了村子裡面的村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村民們紛紛起床趴在門縫上朝外面張望,可沒有幾個人敢輕易走出屋門,他們都知道住在村中大宅中的那個人是做什麼的,也猜著遲早有一天會有官府的人來剿滅他們的,可村民們沒有想到居然來的這麼快,於是都趴在門縫或者窗子上朝外面張望,生怕一出去反倒被人誤殺了,即便是被官府抓到,扣上一個通匪的帽子,他們也洗不干淨,所以外面不管怎麼亂,村里面也沒有幾個人出現,只有那些孫成留在村子里外的殘部驚慌失措的拿著刀槍在村子裡面亂竄,有人朝碼頭跑去,也有人乾脆撒丫子就朝村子外面跑,因為他們搞不清楚,到底攻擊碼頭的是些什麼人,於是一下他們便徹底亂套了,有的頭目招呼人到村口把守,有的頭目招呼人要去支援碼頭的弟兄,還有人乾脆朝孫成的大宅跑,要來通風報信,總之這會兒村子裡面亂了套。

李波他們大開前門,放那些前來報信的人進來,結果是進來一個殺一個,不多時便殺掉了十幾個人,其中最後跑過來的那位居然認識李波,指著李波結結巴巴的叫道:“你怎麼在這裡?”話音剛落,便被側邊捅過來的一柄長槍扎了一個對穿,撲倒在了李波的身前,到死也沒有弄明白李波為什麼在他們老大的院子裡面。

蔡興收拾完了碼頭上的那兩條船上的黑巾賊們之後,留下人手看住了船,接著便帶人殺向了大宅方向,迎頭撞上了一幫正在朝碼頭方向跑的傢伙,於是先亂箭齊發,接著便揮刀猛砍,不多會兒便清除掉了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趕到了大宅之中。

天亮的時候村子裡面早已沒有了一點動靜,有些膽大的村民這才戰戰兢兢的從家中走出,小心翼翼的來到了那出大宅外面,抬頭便看到了大宅子的門口掛了一具渾身是血的屍體,赫然便是這裡的大頭領,而且他的身上還掛著一個布條,上面用鮮血寫了一些字,有識字的人開口讀到:“此匪首孫成,犯我伏波軍,特前來誅殺之,為民除此一害,望見之報官!”

這個時候有人叫罵道:“是他娘的誰殺了我家的狗?我家的大黃惹到誰了?”這可能是對伏波軍善舉的一種回報吧!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8 16:09
第三百四十四章 北上養馬島

伏波軍的船隊天不亮便浩浩蕩盪離開了四灶村,駛向了遠海,船上的所有人都是興高采烈一臉興奮,這是他們今年來打的第一仗,也是最痛快的一仗,所有人都覺得在徐毅面前露足了臉,覺得自己沒有給伏波軍丟人。

而徐毅同樣很是高興,這種抄人老窩的感覺真是不錯,一天時間,便將那孫成一年所獲全部收歸己有,為伏波軍以後的發展平添了不少財力,丟了一船的貨物,可得回來的卻超過了那一船貨物價值的幾十倍還多,這種買賣如果能多做幾次的話,以後還會發愁銀子不夠花的嗎?

但同時他也為那個他親手所殺的小丫環感到歉疚,臨走的時候,他命人將小丫環的屍體抬出那個宅子,在外面找到了一個荒僻的地方安葬掉了,沒人記得這個小丫頭叫什麼名字,甚至沒有人知道世上曾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她的死不會有人為她感到心痛,而小丫環臨死那種驚懼、疑惑、不解、哀求……那種複雜的目光卻深深的烙在了徐毅的心裡,給他這次大獲全勝的喜悅蒙上了一絲陰影,這是他第一次殺親手殺死一個無辜之人,如果他沒有一點感覺的話,那他便不是徐毅了!

當船隊中所有人都以為可以打道回府的時候,船隊卻意外的得到開拓號上發來的命令,繼續向北航行,於是大家都有些感到迷惑了起來。該報地仇已經報過了。該殺地孫成也已經殺過了,繼續向北?還去做什麼呢?

雖然大家滿腹狐疑,可沒有人去議論或者提出質疑,因為長久以來,伏波軍就一直在給他們灌輸,服從是軍人的天職,既然上面有令,那麼所有人只有堅決的執行。不管你願意不願意,聽從安排就是了。

船隊出海之後,立即在開拓號的領隊下,浩浩蕩蕩的朝著北方繼續行駛而去,好在各船上的物資淡水都十分充足,不虞有斷炊的危險。

其實這次出來之前,徐毅便已經做好了這方面的安排,淮南東路外海在宋時還沒有形成後世那種海岸,此時黃河還未改道奪淮入海。所以宋時地海岸要靠西許多,而且這裡的外海島嶼很少,也是那個孫成沒有出海佔據島嶼為霸的主要原因。因為淮南東路外海基本沒有像樣的島嶼可供他選擇,所以他才只好在陸上找了一個地方窩藏起來,但給徐毅也造成了不少的麻煩,他們船隊過於招搖,不能擅自靠岸進行物資補充,所以在離開獨龍島的時候,各船便備足了物資,防止路上出現物資短缺的情況。

知道他此行目的的人只有開拓號上地寥寥數人。不提前通知各船,他的目的便是要檢驗一下自己部下地這種服從的意識,看看他們這些部下是否能服從調配,現在看來伏波軍的部眾已經形成了這種服從的習慣,看著後面跟來的船隊,沒有見到一條船主動詢問此番北上的目的,徐毅算是徹底放心了下來。

“主公。咱們是不是該給弟兄們說一下此行的目地了?”苗方躬身對徐毅請示到。

“嗯!命令船隊減速。召集各船船長到開拓號上來議事吧!”徐毅點頭答應了下來。

隨著旗語將他的指令發出,整個船隊立即放緩了行駛的速度。各船紛紛放下舢板,載著各船的船長來到了開拓號旁邊,眾船長集中在了開拓號的大艙之中。

“諸位一定很奇怪我們為何沒有迴轉獨龍島吧!現在我便告訴大家此行的目的,我們這趟出來地目地不單單是那個孫成,他不過是我們首要解決的一個問題,我們此行還有一個重要地目的,便是要將我們的勢力再次朝北方推進,既然我們已經控制了兩浙路海域,還有福建路一部分海域,那麼我們為什麼不能在朝北方前進一些呢?”徐毅終於說出了他此行的又一個目的。

艙中的那些各船船長紛紛露出了驚喜的神色,但沒有人馬上提問,都興高采烈的望著徐毅,等著聽他的下文。

徐毅單單看到他們的表情,便知道他們的想法了,於是笑道:“我知道你們都不是安分的人,你們中間許多都是去年便提升為船長,但卻一直閒在獨龍島整日操練不停,卻又無事可做,我也早就知道你們想同其它那些身在各處的弟兄們一樣,能有打拼的機會,而且你們等的時間也都不短了,這次你們有了這個機會,可以一展你們的拳腳,為咱們伏波軍打出一片新的田地了,這次出來,其實我早在數月之前,便已經開始考慮這個事情了,京東路外海我們的同行近來很是熱鬧,現在該咱們去插上一腳,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伏波軍的厲害了,但具體能做到何種程度,那就要看苗方和諸位的能力了,我這次只帶你們到那裡,便要迴轉獨龍島去,剩下的就看你們的了!你們可有信心嗎?”

艙中諸人立即起身,齊刷刷的躬身叫道:“請主公放心,我等定不辜負主公厚望!”這些人都是二三十歲的年紀,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怕的不是出來做事,怕的而是沒事可做,現在徐毅終於給他們這個機會了,這些人怎麼能不高興呢?

“大家先不要高興太早,這邊的情況不比咱們南方,此地對於我們來說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我想初時連補給都很艱難,甚至很危險,而且這裡各種海賊勢力交錯,你們可能隨時都要面臨被他人攻擊的危險,一點也不能鬆懈,只有在這里站住了腳跟,你們以後的日子才會好過一些,還有,這裡雖然商船沒有南方多,但在山東膠州、密州歷來便是南北海商雲集之地,南海船舶和藩人船舶多來此地卸貨,然後再轉運至遼國,所以這邊如果做好的話,便能牢牢控制住北人和大宋的海上通道,地勢甚為險要,所以請諸位不要有一點輕視之心,萬萬不能墜了咱們伏波軍的名聲才是!”徐毅接著提醒他們到,萬事光有勇氣不見得就能做好,更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才行。

艙中諸人這個時候才從剛才的興奮中清醒了過來,於是趕緊又躬身說不敢。

徐毅讓眾人落座,然後詳細給他們說起了這邊的情況,現在因為山東各地流民眾多,北方邊界又不安穩,金人、宋人、遼人恩怨交錯,海上也不太平,光能叫出名字的海賊勢力便多達十多個,還不算那些小股海賊和平時靠捕魚為生,時不時遇上海船還要撈上一筆的漁民,其勢力複雜,遠超過了南方沿海地帶,而陸上也是烽煙四起,流寇眾多,加上這邊堪用的海島實在沒有多少,想要在這便站住腳跟,恐怕是十分困難,徐毅再次提醒他們要做好準備。

眾人紛紛點頭應是,於是大大的收起了起初的輕視的心情。

“你們中間可有山東沿海之人嗎?”徐毅忽然對這些手下的船長們問道。

“屬下劉進早年便生於牟平!後來得罪了我們那裡一個大戶,不得已才逃到了兩浙這邊,後來便歸於主公手下了!”一個船長趕緊起身站了起來。

“牟平?你說的牟平在什麼地方?”徐毅一時沒有想起來這個牟平所在。

“回主公的話,牟平在登州以東,歸登州管轄,也是臨海的地方!”這個劉進趕緊回道。

徐毅終於想起了這個牟平,於是笑道:“我對這邊的情況不甚熟悉,讓你們見笑了,劉進既然是山東人,我想你一定對這邊的情況很是熟悉了,我想听一下,假如我們在北方打下我們的勢力,你認為我們當選擇什麼地方落腳呢?”

劉進立即答道:“屬下以為如果我們想要在這便落腳的話,膠州一帶並不合適,這裡常駐有大批朝廷水師,而且陸上屯兵也甚多,附近也沒有太大的島嶼適合我們屯駐,如果想要控制南北海上通道的話,當選在我們老家以外的海島為好,牟平外便有一個養馬島,自秦朝起,便被秦皇設為皇家養馬場,此島面積不小,而且島前海面寬闊,風平浪靜,島後礁石嶙峋,十分險要,一旦佔據之後,便可據島而守,另外這裡離陸上並不太遠,朝西還有沙門島,那邊更是適合屯守,沙門島有大小島嶼數十個,其中不少島嶼都可以供我們屯駐,很是不錯,而且此地正好扼守渤海海口,地勢甚為險要,我們如果前往北方屯駐的話,當以這一帶為目標,擇一島或數島佔據!”

艙中這些人大多都是南方人,對這裡的情況不熟悉,聽完了劉進的話後,眾人紛紛點頭,覺得劉進說的應該不錯。

徐毅也笑了起來:“劉進果真對那裡熟悉呀!我看你一定是想家了,想要讓咱們到你們家門口駐屯,這下你回家就方便許多了!”

艙中眾人立即笑了起來,劉進摸了摸後腦勺憨笑了一陣後老實回答到:“要說出來好多年了,確實有點想家了,這次要是能回去一趟也好,那邊我少時朋友不少,只要我去招呼一下,定能招來不少朋友投效主公!”

徐毅當即拍板定案道:“既然劉進想家了,我們這趟就直奔牟平先去看看養馬島如何再說好了!”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8 16:10
第三百四十五章 自由遊獵

徐毅躺在船艙之中閉目假寐,可腦子卻一直並不平靜,他在整理這段時間自己的所作所為,隨著自己擁有的力量越來越大,他現在的雄心或者說是野心也越來越大,從他第一次接觸餘家的時候,他便開始動起了北上的念頭,而那時他因為註意力都放在了南方流求島上,而無暇過多考慮這個事情,於是便一直拖了下來,直到林雄告訴他山東外海面上的混亂局面之後,他才開始認真考慮這個問題。

既然自己能派出水貓和方書遠出至倭國和高麗沿海活動,為何不能也將北方的海域納入他伏波軍可以任意出入的海域呢?

只要控制住渤海灣,就等於扼住了北方出海的要道,同時也為他們以後採辦大批北方貨物提供了方便,甚至於一旦金人南侵的時候,他也可以多少為漢人做點什麼,與其讓這麼多海賊亂哄哄的在這邊各行其是,何不趁此亂世,整合這些力量為己所用呢?對於這個問題,徐毅可以說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作出的決定,這也是他為何在迎春剛剛生下孩子之後,便立即帶隊出海北上的一個重要原因,在出行之前他也和苗方錢老本等人進行了溝通,並得到了他們的一致支持。

他之所以越來越關注北方的局勢,原因十分簡單,歷史上如果說中華文明最為璀璨的朝代是哪個的話,徐毅以為既不是漢朝,也不是唐朝,而應該算是宋朝,雖然宋朝皇帝中武功天下的皇帝很少,但宋朝卻無疑是歷朝歷代中社會制度最為寬鬆的一個時代,而且宋朝也是中國歷史上最為富庶的一個時代。中國歷史上科技文化最為發達的一個時代,而這一切都因為宋朝覆滅之後戛然而止,泱泱中華文明也從宋代之後便開始沒落。

中國人創造了那麼多偉大的東西,可也就是一二百年地時間裡,在北方游牧民族的鐵蹄下。在他們的屠刀下,多少中國人創造的先進技術就此失傳、沒落,中國便開始淪為科技落後的一個大國。甚至連好地刀劍到了明朝之後都打造不出來了,而一個小小的倭國,不過一二百年之後便可以大肆到中國沿海肆意燒殺劫掠,中國士兵的刀槍居然還扛不住倭刀地鋒利堅韌。

中國人發明了火藥,卻在宋代之後除了對內的戰爭之外,基本上再也無所作為,以至於讓她的學生學去之後,成為西方列強拿來肆意欺辱中國人的工具。發明了大砲的中國人卻不得不去向他的學生重新學習造炮,花大筆的黃金白銀去向他們購買,最終還是在他們的堅船利炮之下,落了一個喪權辱國地下場。

中國的航海技術更是在世界歷史上長期的獨步天下,無人能出其左右,天朝上邦的大宋海船堪稱世界之最,甚至一直影響到了後世的明朝,並在明朝達到了一個曇花一現的巔峰,從那個時候,中國的海船便再也無所作為。讓西方的蕞爾小國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航海家。發現了美洲、澳洲,並以此聚斂了大批的財富,最終成為了這個地球地主宰,而中國在宋代之後,便無人再注重海洋,以至於大片華夏子孫用生命和鮮血換來地海域成為別人任意吞噬的肥肉,連後世那些窮的當褲子的小國都乾蹦出來搶占中國的海島。瓜分中國的海域。這些事情,作為一個炎黃子孫。沒有人想起來不感到憋屈的,作為海員出身地徐毅經常行走於大海之上,更是感受頗深。

假如大宋朝沒有滅亡地話,真不知道以大宋的許多開明製度,推動著中國地歷史發展,後世又是一個什麼模樣,如果能有一個假如的話,沒人可以料到中國人在這種環境下能給世界再帶來一些什麼驚喜。

以前徐毅只能回首無奈的觀看歷史,可現在他突然回到了這個歷史節點之中,並有幸沒有餓死在這個時代,還誤打誤撞的成為了一股龐大海上勢力的老大,這便讓他動起了撥動一下歷史車輪方向的念頭。

其實從剛剛到這個時代開始,徐毅便在有意無意的避免和大宋發生衝突,有意無意的避開和朝廷的衝突,他並非真的怕朝廷的水軍,偌大的海上,以目前的航海能力科技水平,他們只要不狂妄到在沿海和朝廷水師對決,以他們的能力,只要小心一點,即使給朝廷水師三個腦袋,也不一定抓得住他們的毫毛,他之所以這麼做,還是因為他不願意在同根同祖的宋人身上再捅上一刀,這中想法開始的時候並非是刻意而為,現在他回想一下自己派出水貓,千里迢迢的跑去禍害倭國,其實許多事情上都是潛意識作祟,甚至是出於一種內心深處的本能,他更是利用了手下這些人的民族自豪感,才讓他們冒著生命危險,遠涉到倭國、高麗那邊去打拼。

徐毅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斷的回憶自從到了這里之後作出的每一項決定,不斷的剖析自己的思想脈絡,想給自己以後的發展給出一個清晰的定位,他甚至想過揭竿而起推翻了趙氏王朝,取而代之來親自掌握華夏的發展,可馬上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現在造反無疑等於是在給金人幫忙,搞不好他坐不了天下,反倒讓沒有能完全吞併中華大地的完顏家族盡了全功,把蒙古人做的事情提前給做了,那他徐毅可就成了炎黃子孫千夫所指、萬世唾罵罪人了,徐毅躺在床上用力搖頭,將這個該死的念頭丟到大海裡面,翻了一下身子,接著想起了其它事情。

賈錢自從歸附於他之後,曾經多次和他密談過關於製衡手下的問題,作為一個文人,賈錢首先為徐毅考慮的便是如何控製手下,保持他們對伏波軍的忠誠,因為他們一旦外放出去之後,如何控制他們。便是他必須考慮的事情了。

對於賈錢的這個善意地提醒,徐毅表示感謝,但他卻告訴賈錢,他們之所以能到今天這一個地步,伏波軍靠的不是製約部下的發展。而是靠的是充分的信任,才能如此短地時間內,成為縱橫海上的一股龐大勢力。如果他們將精力消耗在這種相互猜忌,相互掣肘的事情上,那麼估計他們現在還都守在獨龍島,沒錢了去搶條貨船,有錢了大魚大肉地吃喝了,所以讓賈錢不必再提此事,他自有分寸便是。

可徐毅這會兒又捫心自問,他真是對手下這些人就那麼信任嗎?不居高位。不知道高位的苦惱,其實這種事情也曾經困擾過他許久,他一直以來,也都在有意無意的通過一些手段來製衡他們,採用輪訓制度,便是他所採用的一個重要手段,通過對新增人手的輪訓,讓他們只知道效忠自己,而不是只認識他們的頭領,然後通過輪訓再將這些信人打亂。分配到各處。防止的就是他們結黨抱團,而且他還經常從各處抽調人手,說是補充給其他地方,可實際上還是悄然的打亂固定地編制,讓大部分人不會長時間留在一個頭領的手下做事,這一招算得上是一個釜底抽薪的辦法,不張揚但很有效。

再有就是所有人在外放的時候。他們都將家眷留在了獨龍島上。所以即便他們有心獨立出去,也要為他們的家人考慮考慮。說好聽一些,他們的家眷留在獨龍島是為了讓他們安心在外做事,可說白了還是一些人質,用來製衡他們罷了,在這一點上徐毅不覺得自己卑鄙,放到任何人身上,都會這麼做的。

還有一個重要之處,便是他徐毅一直牢牢掌握著工匠們,他從來都沒有小看過這些工匠們的作用,雖然他將部下外放出去,可他們所有的兵器都是統一由獨龍島總部負責調配的,特別是現在被他們視為無堅不摧地弩,更是被徐毅牢牢掌握在手中,沒有他地手諭,任何人都別想輕易從秦鬍子那裡弄走一部弩,或者是從楊老西那裡搞走一兩火藥,抓住了這個,便等於抓住了所有分船隊的命脈,他們即便想要獨立出去,也要考慮一下在沒有了這些東西之後,再對上徐毅的船隊,他們還有沒有抵抗的能力。

所以徐毅才敢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是他早就鋪墊好的事情,不過從來沒有對人說起過罷了,慢慢的徐毅迷糊了起來,進入到了夢鄉之中。因為還有大把的事情需要徐毅去關注,所以這次北上徐毅只打算稍作停留便迴轉獨龍島,船隊沿途基本不做停留,日夜兼程地一路北上,即便如此,以目前這種速度,往返一趟也要月餘時間,徐毅總是感覺時間緊迫,不敢浪費一點時間。

因為徐毅急著趕路,而且他們也有意招搖過市,所以伏波軍船隊沒有故意避人耳目,而是沿著海岸地航道一路北行,讓路上碰到他們的船隻驚惶躲避,一路上很是拉風,船隊行駛四天之後,終於到達了膠州灣外海,這里海面上地船舶也開始多了起來。

膠州是長江以北的最重要的港口,這裡也是宋朝在北方唯一設立市舶司的重鎮,又臨近密州歸密州所轄,設密州板橋鎮市舶司,成為北方唯一開放的口岸,管理內外航務和中外商人的海上貿易,抽取進出港口的貿易關稅,所以此地也是南北商賈雲集之處,海上的貨船來往不絕,十分受到朝廷重視。

真是因為這裡是南北貨船必經之地,所以歷來也是各股海賊喜歡出沒的地方,當伏波軍船隊接近膠州灣的時候,看著那麼多過往的船隻,各船上的船長紛紛食指大動起來,放著這麼多肥羊不撈上一筆,實在是有些對不起他們來這兒一趟,於是各船船長紛紛進言,懇請徐毅下令幹上一票,而徐毅從望遠鏡裡面也看到了不少藩國的船隻,於是笑著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徐毅傳令各船可以散開,進行一次遊獵,時間限制為兩天,然後便立即北上在成山會和,任何人不得耽擱,於是得令之後的各船立即落下了伏波軍的大旗,船隊哄然散開,各自選擇了一個方向揚帆而去。

“這幫傢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不敢看見海面上有貨船出現,一看見這麼多貨船便管不住自己了,不撈上一筆,就覺得對不起自己,主公你看,那條船就是劉進的坐船,這小子這兩天一聽說要回他們老家看看,便興奮的睡不著覺,居然把咱們的骷髏旗都給升起來了,哈哈!”看著船隊解散開始自由遊獵之後,苗方也興致勃勃的跟著徐毅爬到了船樓頂上,看著他手下的各船散開,對徐毅笑著說道。

徐毅拿著他的望遠鏡觀看了一下,手下這些傢伙果真還都是沒有忘了他們的本分,剛剛散開不久,便紛紛升起了黑色的骷髏旗,朝著海上沖去,也跟著笑了起來:“其實咱們現在算是亦盜亦商,根子上咱們還是沒有脫開海賊的身份,不過也怪不得他們,憋了這麼久,不著急干點事情才怪,我們畢竟大部分財力還是來源於此,如果單靠咱們的五花肉做的那些肥皂賣錢的話,估計咱們這麼多人早就餓掉大牙了!不過我也提前給你說好,你帶隊在這裡行劫也好,做買賣也罷,千萬記住咱們的規矩,對宋人的船隻要留以情面才行,要是遇上金人遼人的貨船,或者是番邦的貨船的話,我允許你做的大一點,但也要注意不要流於和普通的海賊那樣,不知收斂才是!”

苗方立即點頭答應,表示決不會出錯,接著又一臉興奮的對徐毅問道:“咱們這麼好的一條船,要是放著不干點什麼的話,是不是有些浪費了?要不咱們也找個倒霉的傢伙做上一票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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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高麗使團

徐毅扭頭看看一臉期待的苗方,和李波他們一起笑了起來,徐毅故意揶揄他道:“你小子剛才還在說他們呢,我看咱們這裡面最著急幹上一票的應該是你吧!你剛才好像說他們什麼狗什麼的,是不是你也要和他們同流合污呢?”

站在船樓頂上的幾個人紛紛放聲大笑了起來,苗方尷尬的笑道:“我這不是看著他們有活干著急嘛!嘿嘿!”

徐毅這才答應他道:“好了,不逗你了,你現在算是咱們艦隊的統制,我不干涉你好了,今天我把開拓號借給你,你想怎麼幹,就怎麼干好了!”

苗方立即興奮的答應,對著下面的傳令兵叫道:“升骷髏旗!咱們也別落後了呀!”

開拓號上的船員們於是立即哄然叫好,很快有人便從艙中捧出來了他們獨龍島特有的黑色骷髏旗,掛上正中的主桅上,冉冉的升了起來,開拓號在苗方的指揮下,轉舵駛向了外海的航道。

船隊解散之後,膠州灣外海便立即熱鬧了起來,十幾條懸掛著奇怪的黑色骷髏旗的大船如狼似虎奔行於寬闊的海面上,紛紛尋找著自己的目標,將本來還算是平靜的海面上攪成了一鍋粥,那些從膠州灣剛剛出來或者正要進入的貨船遠遠看到他們的船隻之後,便立即驚慌失措了起來,紛紛奮力起帆,試圖逃脫被他們追上的命運,可他們滿載貨物的船隻,又豈是伏波軍這些經過改造地船隻的對手。只要被盯上地,基本沒有能順利逃脫的。

伏波軍這些船隻在船上地水手們熟練的操作下。如同惡狼闖入羊群了一般,紛紛眇上了自己中意的貨船。奮力追逐了下去,兩天時間說來很短,不加勁幹的話,弄不好連口湯都喝不上。所以這些船上地部眾們各個如同打了一針興奮劑一般,操船在海面上四處游弋。專挑那些大船下手。

因為已經有例在先。這次他們各船解散遊獵基本沒有什麼制約,即便連那些掛了官府旗號的貨船,他們也照樣下手,越是官船,上面地貨物越是值錢,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所以沒人會給他們再留情面,於是連平時他們不怎麼招惹地官船也成了他們的獵物。

因為船隊散開。原來掠獲孫成黑巾賊們的那幾條快船因為人手不足。便沒有參加這場遊獵,而是接到了徐毅的指令。按照原來的計劃繼續朝成山方向前行,讓船上的那些部眾感到鬱悶不已。

而開拓號也立即加入到了行劫的行列之中,在海面上開始尋找他們的目標起來,這個時候徐毅地興致也被他們調動了起來,於是摘下胸前地望遠鏡交給了苗方對他說道:“你用這個試試,可以看的更遠一些苗方還是第一次用徐毅地這個東西,恭敬的接過來之後,放在眼前對遠處一望,於是大聲的嘖嘖稱奇起來:“主公的這個東西還真是神奇呀!居然把那麼小的東西放在這裡面變的這麼大了!方便!實在是太方便了! ”

第一次見到他望遠鏡的人都是這個反應,李波是看過,於是在一邊笑了起來,而徐毅也早已習慣了他們的大驚小怪,於是說道:“這次回去之後,我準備製造一批這種東西給你們,回頭你回去的時候便能用上自己的了!”

苗方捨不得把望遠鏡放下來,一邊拿著張望,一邊向徐毅道謝,忽然他叫了起來:“高麗人的船!我看見高麗人的船了!”

徐毅聞聽趕緊將望遠鏡從他手中搶過來,舉目觀看,果真在遠處的海面上有一條大船正在朝膠州灣方向駛來,這條大船船型還有船帆上的標誌顯然不是宋人船隻,而一眼便能看出它是高麗貨船。

在這裡遇上高麗人的船隻一點也不奇怪,雖然高麗人和遼人和解,宣布斷絕同大宋的聯盟,但實質上的交往並未中斷,從官方到民間的往來也沒有因此中斷過,這個時候的高麗人和宋人表面上還是相處的相當不錯,為高麗人和大宋來往北方只能停靠膠州灣,其它地方是不許他們船隻停靠的,所以在這裡碰上高麗船隻也屬正常。不過徐毅他們卻知道當前這個高麗國王是何等陰險的一位,居然派出朴銀劍以叛將的身份到大宋沿海作亂,討宋人的便宜,其心實在可誅,要不是意外發現了這裡面的陰謀的話,真要被歷史給糊弄了。

徐毅將望遠鏡丟給苗方,淡淡的說了一句:“你看著辦吧!”

雖然沒有名言,但苗方還是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立即傳令道:“轉舵東北,今天就拿它開齋了!”

船上的弟兄們立即一陣歡呼,水手們也馬上調帆轉舵,很快便對準了高麗船來的方向駛去。

此時的高麗船隻還沒有註意到他們,這便是有沒有望遠鏡的優劣之處,還是依舊按照原來的航向緩緩的朝膠州灣方向行駛。

也就是不到一炷香時間,雙方便接近到了目力所及之處,那條高麗海船上的人顯然也看到了氣勢洶洶朝他們衝過來的開拓號,也意識到了來著不善,於是立即慌亂了起來,並且調轉船頭改為順風行駛,試圖和開拓號脫離開。

可開拓號豈是他們想甩就能甩掉的?這可是目前為止大宋最快的海船,滿帆之後足以超過一般貨船兩三倍的速度,在同樣順風的狀態下,用它追那條高麗船簡直就是小菜一碟,所以即便那條高麗船此時想逃,也早已晚了,沒有用多長時間,那條高麗船便被開拓號便追了個頭尾相接。

“跑呀?怎麼不跑了?來人!告訴他們立即停船,否則我們便要將他們都給剁了餵魚!”苗方不改他的匪氣對船樓下面的水手們叫道。

於是船上的大嗓門的傢伙開始拿著銅皮砸出來的喇叭對著那條高麗船叫嚷了起來,威逼他們立即停船,這個時候忽然高麗船開始落下了船帆,眾人視之大喜,看來高麗棒子們還是很識趣的嘛!起碼知道他們再跑也跑不過開拓號了。

開拓號也開始落帆,緩緩和這條高麗船並齊,雙方船隻上的人都能清楚的看到對面的人臉,高麗船上船側站滿了手持弓箭刀槍的水手,看架勢和普通的貨船很不一樣,一般貨船上可沒有這麼多帶兵器的人,於是徐毅他們開始猜測起這條高麗船的身份了。

難不成他們是高麗使團的船隻?很有這個可能,因為這條船船型很大,足有五千石以上的載重量,而且桅杆上還懸掛著黃色的旗幟,一般金黃色旗幡只有皇室才能使用,高麗人在於製度上是模仿漢人所設,所以很有可能這便是一條高麗使團的船隻,徐毅他們都在考慮這個問題。

“我們是高麗國前往你們大宋朝貢的使團,你們不要再靠過來了!”對方船隻上有人操著漢語對這邊喊道。

果真是高麗使團的船隻,這下事情似乎有些麻煩,一旦劫了它國使團的船隻,很可能引起兩國交兵,這下苗方有些為難了,於是轉頭望向了徐毅,似乎想要徵求徐毅的意見。

徐毅猶豫了一下,現在如果繼續對他們行劫的話,除非將對方全部斬殺一個不留,才可能避免外人知道,而現在這裡正是船隻來往稠密的地方,依靠他們的戰力解決對方沒有問題,但想要一時半會兒全部解決掉對方的話,肯定有一定的難度,而且他們此行是想到北方立足,一旦此事引起朝廷的重視的話,再來一次大規模的清掃的話,他們弄不好就沒發在這邊站住腳跟了,不過再反過來一想,自己是不是太小心謹慎了一些了?以前他們獨龍島羽翼未豐,整天怕著怕那的,現在他們可以說已經是尖牙利齒了,即便碰上水師戰船又能如何?想要一支鐵血之軍,絕對不是靠著躲就能練就的,何況這條船是高麗使團的船隻,上面肯定會裝不少值錢的東西,放過他們對不起自己,做海盜要有做海盜的自覺性,要是現在退縮,豈不是涼了這些弟兄們的心了嗎?

徐毅略微思考了一下,將手一揮道:“別管他們是不是什麼高麗使團,既然咱們看上了,算他們倒霉,做了它!”

徐毅的這種氣勢頓時令船上的弟兄們為之一振,以前他們多少都對徐毅定的規矩有些不滿,不過從來沒有人說過罷了,總覺得自己這個主公什麼地方都好,但就是有時候多少膽小了一些,可今天一看大家終於沒話說了,這可是高麗使團的船隻,比起搶劫官船還要厲害,可徐毅居然同意了讓他們動手收拾了他們,看來以前主公的那種謹慎態度已經大大的改變了,這才爽快嘛!於是眾人立即再次握緊了手中的傢伙,手們也立即將石彈裝上了弩,作出了隨時準備動手的架勢。

這次苗方沒有讓那個大嗓門的水手開口,而是親自跨到船舷,對著那條近在咫尺的高麗船隻大吼到:“我們不管你們是不是高麗使團,現在命你們立即放下兵器投降,否則我們馬上要了你們的命!我數三聲,如果你們還不放下兵器的話,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所有人準備!一……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9 16:15
第三百四十七章 禍水西引

開拓號上的眾人立即紛紛將手中的弓弩還有船上的弩砲對準了對方船上的那些高麗兵卒,只待苗方數出第三聲,對方還不放下兵器,他們便要立即放箭攻擊,而對方船上的那些人顯然也很緊張,許多人也抬起了手中的弓,開弓作出隨時還擊的架勢,眼看這場衝突已經不可避免,苗方緩緩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便要叫出“三”字,然後便要落下手開始攻擊。

就在這劍拔弩張隨時便要亂箭齊發之際,對面船上忽然走出一個身穿高麗武官衣服的人,站在船側大聲對開拓號上的人們叫道:“且慢動手!且慢動手!我乃你們軍師的朋友!千萬不要傷了和氣!”

開拓號上的眾人已經開始緩緩的扳下弩砲還有弩箭上的機括,弓箭手也開始將弓拉滿只待發射了,沒想到對面船上忽然蹦出這麼一位自稱認識他們軍師的傢伙,於是都立即鬧了一腦門子的霧水,不知道這個傢伙又是哪位,怎麼可能認識自己軍師呢?要知道伏波軍並無軍師一說,以前他們的軍師是徐毅,現在早就是他們的大當家和主公了,這個傢伙又是哪個大瓣蒜呢?

可他們不認識這個人,卻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認識這個高麗武將,徐毅這個時候也已經看到了此人,於是趕忙下令道:“住手!且慢動手!這個人我認識!”

苗方也趕緊叫道:“都住手!這個人確實是我們主公的朋友!”

船上的人都有些洩氣,忙活了半天碰上這麼一條船,眼看是肥肉馬上就要痛痛快快地干上一場了。卻突然出了這麼一個岔子,現在卻不能下口了。著實讓人有些悶氣,

可這是他們主公親自下的命令。船上地水手們不敢違抗,於是紛紛收起了手中的兵器,而高麗船隻上地那些手持刀槍的水手們也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因為開拓號給他們帶來了太大的震撼。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武裝到牙齒地海盜船,即便連他們高麗最精銳的水師地戰船也恐怕不是這條海盜船地對手。而且對方船隻高大。船舷兩側的護牆將對方的人員防護的嚴嚴實實,只開了無數的箭孔,自己這便即使放箭,也不見得能傷到對方多少人,而對方船上的這些箭孔中露出的弓弩數量之多,讓他們各個都有些膽戰心驚,恐怕一旦動手起來,他們第一輪發射。便能將自己船上的人射成刺猬了。雖然他們都是精挑細選出來地高麗精兵,可不代表他們心中就沒有一點害怕地感覺。現在看到海盜船賣給他們了一個面子,暫時收回了那些弓弩,於是多少有些放心了下來。

不過他們這些高麗人也感到疑惑,他們這次出來的人基本上都懂一些漢語,能聽懂雙方說地話,對方一看便是嘯聚海上的大宋的海賊船,自己的將軍怎麼會認識他們呢?而且還自稱是他們這夥人的軍師的朋友呢?

開拓號上的人們便有些奇怪了,對方自稱認識自己的頭領,他一個高麗使團的人怎麼可能認識自己的頭領呢?而徐毅走到船樓的船舷邊大聲笑道:“徐某在此,有請樸將軍過船一敘!”

果真高麗船的船舷處站的那個人還真算是徐毅的一個朋友,此人正是以前打過交代的那個高麗人朴銀劍,此時朴銀劍一身戎裝,正滿臉驚詫的站在船舷處對徐毅抱拳對徐毅叫道:“沒想到徐軍師真在這裡呀!樸某這廂有禮了!”

接著高麗船放下了一個舢板,朴銀劍順繩梯下到舢板之中劃到了開拓號旁邊,並攀上了開拓號拋下的繩梯,登上了開拓號。

“徐軍師好久不見了,近來可是安好?”朴銀劍的漢語說的越來越好了,難怪他會成為使團中的一員。

徐毅也抱拳笑道:“確實我們已經好久不見了,樸將軍近來可是發福不少呀!”

兩個人相互恭維了一陣之後,徐毅將朴銀劍讓入到了船艙之中落座,有手下人給他們送來了茶水。

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兩方,這會兒居然又坐到了一起,這個世上很多事情還真是讓人想不明白,但這條開拓號上還是有一些人認識朴銀劍的,而且其中有人正是以前朴銀劍的手下,此時看到一身高麗官服的他出現在自己面前,心裡面說不出什麼滋味,乾脆有人就躲到了一邊,不願和朴銀劍見面,省的雙方看到以後感到尷尬。

還真是世事難料,人生怎麼可能有這麼多交匯點呢?這麼大的大海上,他們又相距千里,居然能在這裡碰上,讓徐毅和朴銀劍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不知道樸將軍此次前來大宋,是有何貴干呢?”徐毅笑著對朴銀劍說道,他說不上來對朴銀劍有什麼好感,當初放他一條生路不過是看上了他坐下的那些戰船,想要據為己有,才放過了他們這幫高麗人,如果不是這個原因的話,估計朴銀劍早就成了他們獨龍島的刀下亡魂了,今天看到朴銀劍他只是覺得有些意外罷了,沒有多少可激動的,於是開口問起了朴銀劍此行的目的。

朴銀劍自從登船之後,便一直到處打量徐毅的這條開拓號,眼神中充滿著羨慕之色,他是個海上行船的高手,剛才見到開拓號的時候,他便對身邊的人說他們絕對逃脫不了,而且已經被他言中,只是他多少有些感到意外,這種船型他以前在大宋沿海從來沒有見過,肯定是近來剛剛出現的一個船型,以他的目光一看便明白了此船的好處,說不眼饞那肯定是胡說,所以他對這條船很是好奇,聽到徐毅的問話之後,朴銀劍趕緊回答到:“我們這次過來主要目的是要採辦一些貨物。為我們地太后籌辦一些賀壽的禮品,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碰上了徐軍師您地船隻。實在是讓我感到意外呀!沒想到徐軍師你們現在居然如此厲害,已經開始遠涉到了此地。看來獨龍島這兩年在你的打理下發展定是非常厲害了吧!”

徐毅微微一笑道:“樸將軍說笑了,我再怎麼厲害,也不過還是一個海賊地頭領罷了,而看樸將軍這身穿戴。我們怎麼也比不上您樸將軍呀!想必樸將軍回去之後定是得到了你們國主的重用了吧!”

朴銀劍微微有些臉紅,當初被徐毅趕回高麗那件事情可以說是他一生的恥辱。回去之後遭到了他們國王的訓斥。閒置了一年多才在他地樸家的暗中運動下,重新啟用了他,這個事情是他不願觸碰地一個傷疤,聽徐毅這麼一說,朴銀劍頗有點尷尬,笑道:“哪裡哪裡!徐軍師說笑了,我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小地偏將,充其量現在只是算個跟班的罷了。遠沒有以前自在。當初徐軍師的大恩樸某從未相忘,很想有機會能再見上徐軍師一面。沒想到居然會在這種地方和你會面,我還一直以為有機會在高麗見到你呢!”

徐毅對於能見到這個老熟人也沒有太多不快,於是笑道:“我現在可是個大忙人,高麗雖好,但我實在沒有時間去!”

“是呀!今天當我看到你們的黑色骷髏旗的時候,我便知道現在的獨龍島早已今非昔比了,當初我就看出來,你絕非池中之物,馳騁大海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罷了,我對您的這條坐船很感興趣,以前我怎麼沒有見過這樣地船型呢?而且這條船實在快地驚人,但不知出於何人之手呢?”朴銀劍終於把話頭扯到了開拓號上。

“這個嘛,不瞞你說,此船乃我們獨龍島自己建造的船型,天下只有我們這一家,絕無分號了!”對於自己這種江北船型,徐毅還是非常自豪地,也沒有瞞這個朴銀劍。

“哦?獨龍島居然有這樣的大匠,實在出乎我的意料呀!但不知徐軍師你們可願出售這種戰船嗎?如果徐軍師願意割愛的話,我願意出多少銀子都行!”朴銀劍一臉的期待對徐毅說道,他居然打起了徐毅坐船的主意。

徐毅用力的鄙視了他一下,這個傢伙小算盤倒是打的挺精,出大價錢買我一條船回去,然後召集你們高麗的船匠仿製,別說你給我出銀子了,即便現在你給我一座金山我也不會賣給你!於是搖頭道:“恐怕徐某要讓樸將軍失望了,這種船我們現在自己還不夠用,哪兒有空餘的可以轉賣呀!何況你知道我們靠什麼吃飯的,離開了這樣的好船,我們豈不要喝西北風了嗎?”

聽徐毅不願意賣給他這種船,朴銀劍頗為失望,於是大大的惋惜了一番,也知道以徐毅的性子,即使自己再說他也不會賣給自己這種海船的,於是只好將話頭轉到了另一件事情上:“樸某今天特意過來見徐軍師您,其實還有一事相求!”

“樸將軍有話儘管說好了!”徐毅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說道。

“近期我聽聞我們高麗沿海突然出現了一批凶悍的海賊,據說大多都為宋人,在高麗沿海大肆劫掠海上的貨船,並不時襲擊沿岸村莊,擄掠大批人口,鬧得我們高麗沿海的百姓惶惶不可終日,而且我還聽聞,這些海賊船上也都懸掛了和你們相同的這種骷髏旗,不知道他們可也是徐軍師的部下嗎?”朴銀劍盯著徐毅的眼睛問道。

徐毅根本就沒什麼好遮掩的,微微一笑道:“我想應該是吧,既然樸將軍能到我們大宋沿海辦事,那我們又為何不能到你們高麗逛逛呢?這種事情你來問應該不太合適吧!”

朴銀劍立即像是被扇了一個耳光一般,面紅耳赤了起來,憋了半天才說道:“當初的事情確實是我們不對,其實我也早就知道那些人是誰,一直想前往獨龍島再次向徐軍師道歉,只是因為軍務在身,卻不能成行,不過樸某還是想請徐軍師看在當日我們的情分上。能對我們網開一面,多少手下容情一點。那些百姓不應該死呀!”

徐毅望著滿臉尷尬的朴銀劍反問道:“那我也想問問,當初你們在這裡做地事情。難道我們大宋的人就該死了嗎?我想當初死於你們之手地宋人也不在少數吧!你我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但咱們都是同樣地人,總不希望自己的刀上沾滿的是自己國人的血吧,萬事有因才有果。怪不得我們!而且此事應該沒有什麼好商量地!”

從個人感情上來說,徐毅並不討厭這個朴銀劍。甚至是還有一些好感。但徐毅不能原諒的是他們高麗國主地陰險,一方面和大宋你來我往套近乎,一方面卻搞小動作,佔大宋地便宜,這種下作的事情是徐毅絕對不能原諒的,何況在中國歷史上,中土和高麗兩國也從來不缺乏戰爭,高麗人對中原土地的覬覦也從來都沒有停止過。中土王朝強大的時候。他們跟乖兒子一般,只要稍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們便想在遼東使勁的咬上一口,沒少在遼東一帶鬧事,遠的不說,隋朝時代高麗王出兵進擊遼西,隋煬帝震怒之下便數次東征高麗,落得了一個亡國的下場,接著唐朝兩國又是打得不可開交,後來遼國建立之後,高麗便臣服於遼國,現在居然還乾起來這種偷雞摸狗地事情,徐毅想想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再想想後世日本滅了朝鮮,而朝鮮人大批加入到日軍之中,進擊中國,殺起中國人比日本人還狠,在後來有沒事就跟中國人搶老祖宗,徐毅還真對他們高麗人喜歡不起來,所以才會讓方書進占高麗沿海島嶼,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所以他一聽朴銀劍說這個事情,回絕地十分堅決。

朴銀劍和徐毅接觸過一段時間,知道此人雖然身為海賊頭領,但卻可以說是一個標準的愛國之士,也知道自己今天是勸不下徐毅了,只好尷尬地起身對徐毅施禮到:“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說什麼了,樸某知道這都是因我而起,怪不得徐軍師什麼,不過我現在是水軍將領,說不定什麼時候會再遇上貴島的弟兄,到時候只能沙場上見高下了!”

徐毅笑道:“樸將軍不必客氣,你我各為其主,雖然我不服朝廷管制,但也好歹也是宋人,假如他日我們再次在海上碰面的話,樸將軍只管拿出你的手段好了!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好了!放下此事不論,我還是當樸兄是個朋友!不過我也提醒樸兄一個事情,我們即便再為禍你們沿海,卻不見得就是你們高麗的敵人,樸兄也是一個很有眼光的人,應該意識到你們西北發生的事情,將會對你們高麗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其實你們最大的敵人很快應該是新近崛起的金國,大遼和貴國的恩怨你我心知肚明,你們高麗以前吃過不少遼國的虧,這個你比我清楚,可現在遼國岌岌可危,一旦遼國覆滅,恐怕你們就要直面金人的鐵蹄了,遼人兵馬的厲害,你們知道,可金人的厲害,恐怕你們還沒有嚐過吧,你還記得我以前給你分析的事情嗎?我勸樸兄不要把目光放在我們身上,還是多為你們高麗以後打算一下吧!”

徐毅的話讓本來打算離開的朴銀劍又坐了下來,金遼的戰爭他一直都在關注,而且當初他離開黃魚島之前的時候,在徐毅船上和他閒聊的時候徐毅便對他做過許多關於這方面的分析,所以他對徐毅的眼光非常敬佩,兩年多時間過去了,現在遼國果真如同徐毅當初所料,被金人打的落花流水,金人的凶悍便可見一斑了,而遼國和高麗是締結有盟約的,一旦遼國滅亡,恐怕金人還真不見得就放過他們高麗,說不定真是會挾著滅遼的餘威,一舉將他們高麗給吞掉也很有可能。

這下朴銀劍再也不想著去找徐毅的手下一決高下了,而且他也實在沒有信心能打敗徐毅的部下,當初獨龍島船隻上那些火油彈讓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就是弄不明白獨龍島船隻上用的什麼東西,能將火油罐子丟的那麼遠,而且還打的那麼準,回到高麗之後,他考慮了很長時間,要找了不少人打聽這種可怕兵器,到現在也沒有弄清楚獨龍島發射火油彈到底用的什麼東西,所以現在他即便真是找到了襲擾高麗沿海的那些獨龍島船隊,恐怕最終還是討不到什麼好,鬧不好還是會大敗而歸,那時候他要是再想在高麗立足恐怕就難了!

而現在遼人已經岌岌可危,金人兵馬早已到了高麗邊境,如果真是當金人徹底滅了遼國的話,恐怕他們高麗國真是沒有好日子過了,想到這裡,朴銀劍趕緊抱拳說道:“徐軍師的話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呀!我這次回去便要立即禀報我們國主,盡快整備兵馬,嚴防金人犯境,今日遇上徐軍師,乃我之大幸呀!今日樸某不便久留,我們這次出使宋國,不能做太長停留,而且我在徐軍師船上停留太久,難免會被同僚多想,就此別過,還望徐軍師能看在樸某面上,放我們使團一馬,樸某感激不盡,願奉上五百兩銀子,作為您這次的補償,請徐軍師高抬貴手!”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9 16:16
第三百四十八章 窺測

徐毅一聽他再也不提自己的船隊襲擾高麗沿海的事情,而且話既然說到了這個份上,所以也就賣給他一個面子,笑道:“今日能見到樸兄其實我也十分高興,有你在船上,我豈能繼續搶你們的使團船隻呢?不過咱們也有規矩,那我也不客氣了!有勞樸兄了!我也有一些禮物要送給樸兄,只是不知道你們見過沒有,此乃我們獨龍島所產之物,很是奇妙!來人!到艙中為樸將軍取肥皂香皂各一箱送過來!”

於是李波立即派一個親隨到艙中取了香皂肥皂各一小箱給朴銀劍送了過來,徐毅現在除了是海盜頭子以外,還算得上是個奸商,他早就想把自己的這種特產賣到其它國度了,今天碰上朴銀劍剛好,他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朴銀劍乃高麗國上層人士,只要經他的手將這些東西散到高麗,恐怕那裡的市場也絕對不小,到時候直接通過他在高麗國銷售這兩樣東西,恐怕獲利比賣給李家還要多出不少,所以才會這麼大方的送他兩箱。

朴銀劍看到這兩箱東西之後,立即驚詫的問道:“原來這個東西便是獨龍島所產呀!不瞞徐軍師你講,我以前便知道此物的妙處了,上次有到大宋行商的人給我帶回去一塊,我試用了一下甚為神奇,這次我們過來所要採辦的貨物中便有此物,沒想到居然是你們獨龍島所產,意外,實在意外呀!”

徐毅一聽這下好辦了,自己這個東西居然直接打入到了高麗王宮裡面,那以後恐怕高麗馬上便能風行起來,看來李家在於經商上果真有一套,居然這麼快便把肥皂香皂賣到了高麗去了,那這回的事情便好辦許多了,於是笑著對朴銀劍問道:“樸兄家族想必一定在高麗國內很有威望。但不知你們家族可有什么生意沒有?”

朴銀劍奇怪的望著徐毅,不知道他忽然問這個問題幹嘛,但還是老實回答到:“我們家族在高麗國確實有些產業,要不恐怕我上次落荒回去,當即便被我們國主給斬了,哪兒還能留我在軍中做事呀!至於我們家族的生意嘛,也確實有一些。而且還很寬。徐軍師不是想要讓我們家以後代你銷售這個東西吧!”

“果真聰明,放下國事不講,以你我的交情這種發財的事情我豈能再找別人呢?要知道這種東西在大宋可是十分緊俏的呀,就是不知道樸兄有沒有這個念頭呢?”徐毅的笑容有些賊。望著朴銀劍說道。

雖然朴銀劍是武將,但他們樸家之所以在高麗有那麼大地影響力是和他們家族的財力分不開關係的。這點經濟眼光他還是有的。聽徐毅這麼一說,立即將什麼獨龍島襲擾高麗沿岸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趕緊說道:“當然願意了!這等好事豈能不做呢?多謝徐軍師的美意,樸某感激不盡! ”

李波在一旁看得直搖頭,自己主公實在太賊了,剛才說起兩國恩怨還振振有辭,這會兒便拉著朴銀劍做起買賣來了,讓人的腦筋有些跟不上他地思路。聽著朴銀劍一口一個徐軍師。他實在忍不住開口說道:“樸將軍以後不能再叫我們主公為軍師了,現在我們已經改稱伏波軍。而我們上下都奉他為主,這件事樸將軍還不知道吧!”

朴銀劍聽了大奇,獨龍島在他離開黃魚島地時候可是靳老虎為大當家,而現在李波這麼一說,顯然靳老虎已經讓位給了徐毅,他不清楚靳老虎到底為何會讓位給徐毅,到底是徐毅奪權還是靳老虎自己讓位呢?可這種事情他又不好問,於是只好趕緊給徐毅道喜。

兩個人又寒暄了一陣之後,徐毅和朴銀劍便達成了在高麗銷售獨龍島所產香皂和肥皂的事情,這次徐毅給他的定價高出李家不少,藉口便是來往運費過高,同時他又和朴銀劍達成了一項其它的生意,讓朴銀劍又是高興了一陣,才告辭離開了開拓號,迴轉了他們使團地船上。

不管朴銀劍回船怎麼和同僚說這件事情,但他很快便又讓人給開拓號送來了約定的五百兩銀子,然後才在船舷處對徐毅拱手告辭,帶著高麗船隻繼續朝膠州灣方向駛去,他們那些高麗人這才大大地鬆了口氣,今天算是保住了性命,不必擔心小命丟在異國他鄉了。

目送走了那條高麗使團地大船之後,苗方惋惜的望著那條高麗使團的大船說道:“如果不是朴銀劍在這條船上,咱們恐怕又能收穫不小呀!這只肥羊可真是不小,跑了可惜呀!”

徐毅搖頭笑道:“也沒有什麼好後悔的,既然對方是高麗使團,我想他們船上肯定也都是一些精悍兵士,我們只要還想要他們的東西,就少不了要強登他們的船隻,動起手來少不了損失一些弟兄,拋下他以前所做之事,按說此人還算是可交的一個朋友,算咱們給他一個順水人情好了,何況此人很是識趣,知道賊不走空的規矩,臨走還給咱們送了五百兩銀子,算是不讓咱們白追他們一趟,這樣地收穫已經算是不錯了!我看你也別再遺憾了,兩天時間可是一晃就過,再不抓緊一些,恐怕咱們開拓號就成了笑話了!”

苗方立即又急了起來,於是趕緊下令轉向,朝東北方向繼續駛去,要是兩天時間他指揮者開拓號沒有斬獲地話,那他這個分船隊統制的臉可就丟大了,這種臉可丟不起,還是抓緊時間幹活好了!

開拓號仗著船速快地優勢,很快進入到了膠州灣至北方的航道,這條航道是膠州灣通往登州、遼國、金國以及通往高麗還有倭國的必經之路,所以過往船隻也甚為不少,他們剛剛駛入航道不久,便又碰上了一條倭人的船隻,這下大大的滿足了開拓號上所有人的願望。

這條倭人貨船滿載了貨物,正慢吞吞的朝膠州灣方向行駛,打算到那裡卸貨,沒想到卻被徐毅他們的船給碰了。船上的那些倭人居然要錢不要命,咋咋呼呼地抄傢伙試圖抵抗,結果被開拓號上的一輪箭雨射過去,便大部分都成了刺猬,倒在了船上,剩下的那些倭人躲在船艙中不敢露頭,開拓號立即將倭船鉤住。跳幫手縱身躍到了他們船上。也不管他們求饒不求饒,掄開刀槍一通砍殺,將這些剩下的倭人宰殺了一個乾淨,開始檢查起了貨船上的貨物。

經過一番檢查之後。徐毅他們笑了起來,日本多銀之說果真不假。他們這一年多來便沒少用銅錢在日本換取白銀。賺了不少差價,而這條船上的倭人顯然也看到了此中的商機,居然在船上裝載了數千兩銀子,看來他們也打算用這些銀子到大宋換取銅錢,回去賺錢呀!難怪剛才明知不是開拓號地對手,還作出一副死拼地架勢,原來為的就是這些銀子呀!不過這次又便宜了他們了,運氣不錯。實在是不錯!放走了高麗肥羊。抓了一隻倭國肥羊,徐毅雖然作出一副不怎麼在乎的樣子。可心裡面早就笑翻了。

可讓他們不理解的是倭人既然是想要拿銀子換宋錢,他們地船上居然還裝了相當多的銅錠,這就有些讓人費解了,幹嘛他們不把銅鑄成銅錢直接使用不就得了?一船上既裝銀子又裝銅錠,真想不通倭人地行為,還有這條船上還裝了不少硫磺以及製作精美地日本長刀,都是他們用得著的東西,徐毅這下想不笑都難了,倭人實在太可人了,大老遠跑來他們想要什麼就送什麼,真想給他們說聲謝謝,不過現在已經不可能了,這些倭人都已經便成了屍體,被伏波軍士卒丟到了海裡面去了。

有這一船貨墊底,這下苗方不著急了,看看天色已經晚了,於是便指揮開拓號拖了這條倭人船隻朝岸邊駛去。

因為天亮後他們打算再乾兩筆買賣,所以晚上不再趕路,可在海裡面無法駐泊,於是苗方和徐毅商議之後,打算在海邊找一個地方休息一夜,然後天亮再說啟程,最後他們在天黑前終於他們找到了一個小島。

繞島一周之後,他們發現此島上北邊水比較深,適於船舶停靠,而且島上有一座漁村,在夜色中閃爍著點點火光,整個島上十分安靜,於是苗方指揮著開拓號,拖了那條倭人貨船駛入到了岸邊,這樣一來,即便晚上海上起了風浪,他們也不用擔心了。

船一停穩,苗方便立即放下舢板讓幾名手下到岸上查看,而徐毅也很想到這個島上看看,坐了幾天船,人們也都想好好上岸休息一下,於是徐毅讓苗方安排人手在兩條船上職守,一部分人陪著他登上了小島。

他們停靠的位置離漁村有一段距離,不想驚擾了這裡的漁民,所以當他們靠岸的時候,漁民們也沒有發現他們,只等到他們派出的人到了漁村,漁民們才知道有人登島了,不多時派出的部眾回來對剛剛登岸的徐毅禀報說這個島叫田橫島,一聽說這裡是田橫島,一直跟著徐毅地蔡興馬上來了興致,於是便給徐毅講起了這個田橫島地來歷。

田橫島要說應該歸即墨所轄,這里之所以叫田橫島,還是因為它的一個傳說而起,相傳秦末漢初,群雄並起,逐鹿中原,劉邦手下大將韓信帶兵攻打齊國,齊王田廣被殺,齊相田橫率五百將士退踞此島。劉邦稱帝后,遣使詔田橫降,橫不從,於赴洛陽途中自刎。島上五百將士聞此噩耗,集體揮刀殉節。世人驚感田橫五百將士之忠烈,遂命名此島為田橫島。

沒想到他們跑了一天,居然跑到了這麼一個地方,要不是天色已晚,徐毅還真想去打聽一下到底這裡有沒有那五百將士地墓塚,也好祭拜一下這些忠烈之士,不過現在看大家也都累了,於是他們便在靠近海邊的松林邊架上了篝火,弄來了吃的就地燒烤了起來。

因為今天收穫相當不錯的緣故,徐毅特許大家喝上一些酒慶祝一下,海上潮濕,常年呆在海上,難保不得風濕,所以伏波軍各船上都備有酒水,供大家少量飲用,用來驅除風寒,所以伏波軍軍規裡面沒有對飲酒過於限制,但也要求不能喝多才行。

吃喝完畢之後,眾人興高采烈的回到了船上,勞累了一天之後,加上喝了一些酒,大家也都感到有些疲憊了,於是紛紛給徐毅道了安,各自回艙睡覺去了,而徐毅也脫衣躺下想了一陣事情之後,帶著一些酒意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待船上漸漸安靜下來之後,沒有人看到在島的一端,一條小漁船悄然無聲的駛離了小島,沒入到了黑暗之中。

過了大概兩三個時辰之後,也大概就是丑時之後,海面上悄然駛來了十幾條漁船,並在遠離開拓號駐泊的地方靠上了田橫島,從船上下來了一群漁民打扮的人,但這些人各個都持有刀劍,為首的一位面色黝黑長了一臉跟刺猬一般的絡腮鬍子,小聲對帶路的那個漁夫問道:“你可看清楚了嗎?”

帶路的那個漁夫趕緊點頭:“肖老大放心,我這眼睛好著呢,來了兩條大船,怎麼看都不像是咱們宋人的船,一條是貨船應該裝了不少貨,另外一條看起來有些像是戰船,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不過看樣子不像是官船,上面的人靠岸之後,到岸上熱鬧了一陣,便都回船上了,我看他們大概有二百來人的樣子,這會兒早就睡著了,我看他們上船之後,才趕緊去通知你們的!”

這個被稱作肖老大的絡腮鬍子遠遠的望瞭望開拓號停泊的方向,點點頭對這個人說道:“做的不錯,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以後再有船晚上停到這兒的話,你再去通知我們,保證虧待不了你!”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9 16:17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0-6-22 14:51 編輯

第三百四十九章 深夜遇襲

絡腮鬍子招手讓跟來的那一百多號人都壓低身子,任何人不許說話,然後帶著一群人鑽入松林,朝著開拓號駐泊的地方摸了過去,最後他們一直摸到了開拓號旁邊的一個小土丘後面才一起趴下,緩緩的爬上了小土丘。

絡腮鬍子等人都在土丘後面露出了半個腦袋,當藉著月光看清楚了開拓號全貌之後,這些傢伙立即被威猛的開拓號給驚呆了,他們經常出沒於海上,沒少碰上朝廷水師的戰船,可這條船果真跟那個漁民所說的一樣,是一種他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戰船,雖然現在天色還有點暗,可依然遮擋不住這條船森然的殺氣,懂行的他們看完了開拓號之後,口水立即流了一地。

“厲害!這他娘的是什麼人的戰船呀!怎麼老子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戰船呢?”絡腮鬍子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身邊的人,壓低了嗓音小聲說道。

身邊的那些人也紛紛搖頭表示從來沒有見過,這時那個報信的漁民指著開拓號對絡腮鬍子說道:“肖老大,這次我看這些人有些紮手,不知道咱們啃不啃得動他們呢?”

絡腮鬍子一直朝開拓號上張望,看到鴉雀無聲的開拓號靜靜的停在離岸邊不遠的水面上,用力的吞了一口唾沫,然後從土丘上滑了下來,招呼他帶來的人圍攏在他的身邊,一臉狠辣的神色,壓低聲音對他們說道:“我說弟兄們。這條傢伙可是咱們一輩子都不一定能碰上地厲害玩意兒,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了!咱們要是把這條船弄到手,那以後這邊的海上咱們還不是能橫著走了嗎?就算是碰上官府的船,咱們還怕他們個鳥!我想今兒個咱們乾脆做票大的。搶了這兩條船,以後大家就都可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了!你們說敢不敢?”

那些他地手下這個時候也都是眼中閃爍著興奮的目光,他們也都不是傻子,早就看出了這條船的厲害。知道要是弄到了這條船的話,以後他們就真是能照著他們肖老大說的那樣,在海上橫著走路了!雖然他們也都知道。這條船上地人不一定是好惹的主,可此時他們已經被這種巨大的誘惑力給迷暈了,於是紛紛點頭小聲說道:“幹!幹他娘地!有了這條船的話,以後咱們再也不用這麼小打小鬧,幹些偷雞摸狗的小事了!”

絡腮鬍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又交代到:“我他媽的先說好,一會兒動起手來,你們他娘的可不能臨陣尿褲子。誰要是不想幹,現在就他娘的給老子滾蛋,要是乾的話,就都給我手狠一點,他們人多,咱們要先趁著他們睡覺地功夫弄死一批,要不等他們醒了的話,咱們肯定討不到什麼便宜,別偷雞不成。反倒讓雞給啄了眼睛!”

眾人紛紛點頭,臉上帶著一種狂熱的神色,各個都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恨不得現在就殺上那條船,將上面的人一股腦幹掉,然後佔了這條船好好的威風一下。

“既然你們都想幹,那我告訴你們。一會都從那邊下水。不能發出一點聲音,看到沒有。這條船下的錨,游過去之後,順著錨鏈小心爬上去,我打頭先上,你們幾個身手好的跟著我,上去之後儘量不要出聲,把船上值守的人弄死,咱們再摸到艙裡面,把船上地人都給做了,可要記住,千萬別他娘的弄出來太大的動靜!……”這個絡腮鬍子給這幫人分派了一番。

不多時一幫脫的只剩了褲子的人趴在地上,緩緩的從土丘後面爬了出去,像一群蠕蟲一般一直朝海邊爬去,海浪拍打著海邊的礁石,發出著嘩嘩地聲音,完全將他們發出地聲音給遮擋住了,這幫人一直爬到了岸邊,從朝著開拓號船尾的一塊大石頭後面下到了海水里面,每個人都把刀子叼在嘴裡面,緩緩地游向了開拓號。

這些人不愧是天天在海上討生活的人,各個都有一身好水性,全部都用的踩水的方法游動,絲毫沒有發出一點擊水的聲音,如同一幫幽靈一般的游向了,露在水面上的腦袋在夜色中更像是一些漂浮在水面上的爛木頭之類的東西。

晚上開拓號上照例留有一些值夜的人員,他們的工作便是監視附近的動靜,防止被人偷襲,今天晚上也不例外,幾個值夜的水手們不時的在船上游盪,不過他們多數時間都將注意力放在了海面上,田橫島離陸上不遠,只要有船隻過來,他們老遠便能看到船上的燈火,根本沒有人留意田橫島上的動靜。

這也難怪,剛才絡腮鬍子這幫人駕船過來的時候,是從島了另一端登岸的,而且他們過來的時候壓根就沒有在船上點什麼燈光,完全就是靠著他們對這一帶海面的熟悉和月光摸過來的,所以他們登島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能在那麼遠的地方看到他們,而且開拓號駐泊的時候,已經派人去島上查看過了,島上的漁村只有幾十戶漁家,老老少少的一百多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威脅,而且他們的弟兄過去的時候,那些漁民表現的相當熱情,還招呼他們吃飯,表現的很是友好,所以沒人會認為這些漁民會來襲擊他們,所以值夜的人們多將注意力放在了海上,才沒有留意到有一群黑乎乎的東西正朝著他們的船隻飄過來。

絡腮鬍子的一幫人悄無聲息的一直游到了開拓號旁邊,絡腮鬍子沒有派人去那條倭人貨船那裡,而是將所有人手都集中在了開拓號上面,一旦靠上了開拓號之後,他們便不再擔心會被上面值夜的人看到了,因為他們已經進入到了這些值夜的人地視覺死角。所有絡腮鬍子的人紛紛鬆了一口氣。

他們稍事喘息了一下,然後絡腮鬍子伸手指了指船頭的錨鏈位置,帶著人又朝船首方向遊了過去,直到他們抓住了粗大的鐵鍊之後。絡腮鬍子指了指他身後地幾個人,然後第一個抓住錨鏈慢慢的朝開拓號上爬了上去。

這些人彷彿就像是從海中爬出來的一幫幽靈,或者更像一群水鬼,就這樣在海浪的拍打下,他們粘在粗大的鐵鍊上面慢慢地爬上了開拓號的船首。並藉著船上的一些東西隱藏了起來。

值夜地一個水手在船上走累了,而且也感到有些困乏了,於是便隨便的靠在了船首的船舷上面。捂著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無聊的又看了一下遠處的海面那裡出了一片黑沉沉之外,依舊什麼東西也沒有出現,他於是便走到起錨的絞盤邊坐了下來,可他剛剛坐下之後,脖子便被一條異常有力的胳膊死死地勒住,他的第一個念頭是哪個混蛋半夜還給老子開玩笑,於是想要伸手去扒開勒住他脖子的那條胳膊。胳膊很涼,上面還散發著海水淡淡的鹹腥的味道,這個水手心中打了一個寒戰,什麼人半夜身上還帶這海水呢?糟糕,有人摸到船上了,他想要奮力掙扎叫喊,可後心忽然猛的一疼,接著便覺得渾身的力氣隨之消失,眼前的東西也變得昏暗了起來。身體軟軟的滑落了下去。

絡腮鬍子將他地身體托住緩緩的放倒在船板上面,從那個水手的後心上抽出了短刀,血水滴落在船板上發出微不可聞的響聲。

幾條黑影瞅准船上另外幾個水手沒有註意到這邊的情況,壓低了身子,借助著船上那些桅杆還有船帆的掩護,立即從船首位置散到了船上各處,黑暗中他們的眼睛各自盯住了一個離他們最近地水手。

一個走到中桅地水手忽然被黑影中伸出的臂膀一把攬了進去。接著便發出了輕微地一聲“噗”的聲音。然後便再也沒有了任何響聲,只有黑影中的船板上淌出一股黑紅色的粘稠液體。

船上的水手們一個接著一個的在悄無聲息中被拖入到黑影之中。基本上沒有發出什麼響動,這些絡腮鬍子的人各個身手敏捷,下手十分狠辣,在他們殺死這些水手的時候,根本沒有一絲憐憫,個個都是一刀斃命,很快便解決掉了船中前部所有活動的水手,只剩下了留在高高的船樓上面的那個水手還在手扶船舷朝四周海上觀望,絲毫沒有註意到下面船甲板上發生的事情,僅從這一點上,便能看出他們以前沒有少做過類似的事情,算得上是一幫熟手了,天知道這麼死在他們手中的人有少了!

這個時候從靠近船樓樓梯的黑影中走出一個人,穿的也是伏波軍專門為水手們製作的衣服,抬腿朝船樓上走去,一隻手背在身後,從背後望去,還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船樓上面的那個水手看到了他之後,沒有多注意他,只是笑道:“是不是又覺得無聊了?你這個傢伙就是話多,不找我聊聊你就不安生,上來吧!我給你說說咱們主公以前的事情!”說完之後,他又趴在了船舷上面,絲毫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這個正在朝船樓上登的人沒有說話,只是支吾了一聲,很快便登上了船樓,來到了這個水手的身後。

“你小子啞巴了嗎?怎麼話突然少了?我說你……嗚……”這個水手正要扭頭給上來的這個人閒聊,可他的話忽然被打斷了。

那個人死死的摀住了他的口鼻,接著便將手中的短刀深深的插入到了前胸之中,這個水手身體劇烈的抽搐了幾下之後,眼中充滿了疑惑和不甘的神色,身體軟了下去。

這個人放倒了這個水手之後,起身觀看了一下船上其它地方,確定已經沒有值夜的人之後,對著船首方向用力揮了揮手,船首處竄出一條光膀子的黑影,竄到了錨鏈的地方對下面招手,於是海水中剩下的那些人開始魚貫攀上了鐵鍊,朝著開拓號上奮力爬了上來。

一百多人不可能很快都登上船面,在上來了二三十個人的時候,那個絡腮鬍子便對他們招手,帶著先登上船的這些人朝著船艙快步跑了過去。

這些人握著刀劍,在絡腮鬍子的指揮下,分別守住了幾個出入艙室的入口,各個眼神中閃爍著野獸一般的亮光,這種眼神像極了藏於草叢中正盯著一群毫無察覺的一群羊的狼一般,凶狠中帶著興奮。

船艙中十分安靜,不時的在下面傳來幾聲呼嚕的聲音,開拓號上可以住人的艙室不少,其中單間就有十幾個,考慮的便是安置一些重要的人物,所以這些艙室全部集中在船樓之上,這裡的船艙都有窗戶,住進去不會感到氣悶,這次出來,徐毅和苗方、蔡興等人都住在這種地方,而水手們都集中住在下面的統艙之中,全都是上下舖,相對條件沒有上面的好,但在這個時代,能每人有一個床位,已經相當不錯了,其它船上許多人連床位還沒有呢,要么輪流睡覺,要么就臨時搭床板睡覺,條件遠不能和後世的船上的條件相比,可沒有人會在乎這個,都是吃苦出身的他們,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所以即便在充滿腳臭的船艙裡面,人們照樣睡的很香。

這次從獨龍島出來,他們一路上沒有得到過太多的休息,又剛剛和孫成的黑巾賊乾了一仗,便立即朝北方駛來,說不辛苦那是屁話,今天白天做掉了倭人的那條船之後,大家都很是高興,晚上徐毅又特准大家在島上燒烤了一番,喝了一些酒,現在的水手們都睡的十分沉,整條船上只有一些人不住的在扯著風箱一般的呼嚕聲和幾隻老鼠在黑暗中跑來跑去的聲音,再也沒有其它的動靜了。

絡腮鬍子靠著通往船樓通道的入口處仔細的聽著裡面的動靜,漸漸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再次握緊了手中從水手身上取得的那把腰刀,扭過去頭,對他的那些手下們點了點頭,然後帶頭朝船樓的過道裡面摸了進去。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9 16:17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0-6-22 15:00 編輯

第三百五十章 警鐘

這幫人正在魚貫朝著船艙中摸入的時候,船樓上面的那具水手的屍體忽然動了一下,接著他的手指開始蜷縮了起來,如果有人在他身邊的話,看到這種情況肯定會被嚇個半死,以為是詐屍了,可是那個殺他的傢伙這個時候也下到了船板上面,船樓上只剩下了這個水手,沒有人能看到這個場景。

這個水手艱難的睜開了眼睛,望著佈滿繁星的夜空,努力張了張嘴,卻只發出了幾聲微弱而且乾澀的聲音,他想要喊叫為船上的弟兄和主公報警,可胸口中的那一刀顯然破壞了他的肺葉,叫聲沒有發出來,嘴裡面又冒出了不少鮮血。

他努力了兩下之後,知道叫是叫不出來了,於是艱難的翻動身體,用手指摳著船板,用盡了他所剩的全部力氣,朝著船樓上面的那個銅鐘爬了過去,他很著急,可他卻爬不快,因為大量的失血讓他全身無力,他只能拼盡力氣緩慢的蠕動,時間在這一刻似乎忽然凝滯,他雖然心急如焚,頭還感到不住的眩暈,可他還是努力的使自己保持清醒,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再暈過去的話,恐怕開拓號上的人就要和他一樣遭殃了,他很內疚,值夜的時候船上卻摸上來了敵人,而他卻沒有發現,還讓那個人大大方方的登上了船樓,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刀,他知道如果再不能報警的話,恐怕主公和船上的人可能都要死在這些兇徒的手中了,他不敢昏過去,他一邊摳著船板拼命的朝前爬行,一邊在心裡面大喊不要暈,現在千萬不能暈,你死了的話,船上所有人都可能死!他就在這種時暈時醒的狀態下沒有一刻停止的朝那個銅鐘爬過去,身後留下了一條寬寬的血路……

絡腮鬍子帶著人摸入了船樓之中,藉著通道中的燈籠地光線揮手讓身後的人各自摸到一個艙門旁邊。當他們即將就位的時候,絡腮鬍子再次露出了一絲獰笑,他彷彿已經看到自己帶著弟兄們駕著這條猛船在海上耀武揚威的場景,能住在船樓艙房裡面的人肯定是船上能做主地人,只要幹掉了他們。就不難解決下面的那些船夫兵卒們,群龍無首狀態下的那些人即便發覺遇襲,但他們地頭領只要一死。他們便不難對付了,這個道理什麼人都明白,所以絡腮鬍子認為他們已經離成功只差一步之遙了。

當他們正要伸手去推艙門的時候,忽然船上猛然響起了一陣刺耳而且急促的鐘聲。這陣鐘聲如同一把利刃一般,撕裂了本來沉靜的夜空。傳遍了開拓號地各處。在寂靜的深夜中這陣突如其來地鐘聲將所有正在酣睡地人都從夢中驚醒,所有人一個激靈便爬了起來,按照他們平時訓練出來的本能,所有人都立即摸住了身邊的兵器,彈身從床上躍了起來。

“敵襲!快點上甲板!快!”幾個統艙中的頭目立即大聲的叫道,所有人立即朝通向甲板的艙口湧去。

徐毅正睡的昏昏沉沉,也同樣被突如其來的鐘聲從夢中驚醒,他甚至沒有那些手下地人反應靈敏。躺在床上還楞了一下。這麼半夜怎麼忽然船上地警鐘響了起來了?他腦子中閃過了一個疑問,這才伸手去牆上摸他的那把隨身地寶刀。

李波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他在警鐘響起的時候,便已經從夢中醒了過來,正在聽船上的動靜,覺得有些不太對頭,靈敏的聽覺和触覺讓他覺察到船上似乎有許多人正在走動,而且自己的艙外便似乎有人,他有些奇怪,這麼半夜的時間,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在船上走動呢?當鐘聲響起的時候他第一個躍了起來,因為他已經意識到船上那些走動的人不是自己人了,震驚之中他一把抽出了寶劍對剛剛迷糊過來的錢貴叫道:“快點拿刀,保護主公!咱們船上來了敵人啦!”話音一落他便立即衝到了艙門處要伸手拉開艙門。

這個時候各個船艙中的人都已經醒了過來,紛紛抓向了自己的隨身刀劍,而這陣警鐘聲同樣嚇了絡腮鬍子那些人了一大跳,讓他們同樣楞了一陣,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突然就響起了鐘聲呢?但絡腮鬍子畢竟是他們的老大,肯定有他的過人之處,馬上便意識到他們已經被發現了,再偷偷摸摸下去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了,於是手中的腰刀一震厲聲對他的手下吼道:“快點衝進去殺光他們,混蛋還在楞什麼?”說著抬腿一腳便踹開了他面前的那扇艙門,揮刀便朝里面衝去。

徐毅聽到外面的那聲厲吼的時候也終於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顧不得穿鞋便一把抽出了寶刀,騰身跳了起來朝艙門撲去,他現在的身手已經相當不錯了,只是剛剛起床太猛,身體各處還有些不怎麼協調活順,這個時候艙門也被人在外面一腳踹開,有一條黑影從外面直撲了進來。

徐毅連想都沒有想,揮刀便猛然朝那個黑影砍了過去,這個時候敢踹開他的艙門闖進來的絕對不是自己人,殺了再說。

絡腮鬍子很有眼光,他盯住的這個艙房是所有艙房中最大的一個,也是條件最好的一個,假如這條船上身份最高的人選擇的話,一定會選擇這個船艙,別人是不會佔住這個船艙的,所以他一摸入船樓,便立即盯住了這個船艙,吼叫過後,一馬當先的踹開了屋門衝了進去。

他所有事情都算對了,可這次他踹開房門衝到艙中這件事情卻顯然算錯了,他首先沒有想到這個船艙中的人能這麼快的反應過來,其次他忘掉了通道中剛才掛的燈籠,通道中光線強,而艙中還沒有點燈,艙房中的光線顯然比外面要暗許多,他這麼急著一頭撞進去,反倒被黑暗的艙房弄了個兩眼一抹黑,一時間什麼東西都看不見了,而他背朝艙門,外面通道的光線將他的身形暴露無餘。還沒有等他適應黑暗,便覺得一道冷風撲面而來,一種森寒的感覺讓他渾身立即驚起一身雞皮疙瘩,知道艙中的人肯定已經拿住了傢伙朝他砍了過來,可他又看不到對方兵器的來勢。於是只能驚惶中奮力舉刀招架,試圖擋住這一傢伙,現在他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犯地錯誤。心中暗罵一聲媽的壞事。

只聽一聲刀劍相撞的脆鳴之聲,絡腮鬍子一陣慶幸,總算是擋住了對方這一記猛砍,這下小命估計保住了。既然這裡光線昏暗,他不能適應。於是他將手中的刀猛的一劃。試圖逼退對方,趕緊退出艙房再說,這麼打實在對他不利,可他只顧高興了,卻沒有發現他地刀突然輕了一些,還是用力揮手劃了出去。

剛才徐毅這一刀也是含怒而發,自己的寶貝坐船居然讓不知什麼來路的人給摸了上來,而且剛才警鐘響起之前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還讓人家一直摸到了自己門口。再晚一點,恐怕連自己怎麼死地都不知道。這麼死掉實在是冤枉大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龐大勢力圈就不是白白送人了嗎?這讓他如何不怒呢?於是這個衝入他艙中的黑影剛一進入房間,他便用盡了吃奶的力氣,猛劈了過去,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舉刀擋住了他這麼迅猛地一刀,不過也不能說他這一刀毫無建樹,他手中的可是雷通一手打造出來地寶刀,豈是一般地刀所能相比的!所以即便對方擋住了他的這一刀,可他還是看到對方的刀立即斷成了兩截,可見剛才他含怒而發的這一刀力氣有多大了,他看到對手恍然不知的依然拿著那把剩了半截的刀橫劃一刀,試圖逼退他之後,身體不退反進,剛才崩開的刀已經來不及再次用力揮出,可他地腿可沒有閒著,他地親親好老婆可是腿功見長的一個好師傅,所以他這個老公徒弟腿功也一樣練地相當不錯,於是立即上前便一步一個橫腿掃了過去。

絡腮鬍子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如此急的一刀不但沒有把對手逼退,反倒側邊掛風飛來一物,此時他也多少適應了一點昏暗的光線,看到來的東西大概是對方的一條腿,可他此時刀勢已經用老,再想躲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轉動胯骨,盡量使自己捱的這麼一腿受傷輕上一點,於是徐毅的這一腿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胯上,將他碩大的身軀居然踢的飛了出去,接著重重的撞在了牆上,接著滾倒在了地上。

這個絡腮鬍子功夫顯然沒有徐毅的紮實,但是經驗卻十分豐富,身體剛剛落地,便知道大勢不好,對手遠比他想想的強悍,一個照面便將自己踢了個大跟頭,接下來恐怕對手的刀就要落下來了,於是身體一落地之後絲毫不敢耽擱,就地藉著落地的勢頭直朝外面滾去,口中大叫到:“點子紮手!快來人救我!”

徐毅一腳踢翻了這個人之後,正想上前再補上一刀,結果了他的時候,門口又衝進來了一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徐毅只好暫時放過了那個被他踹倒的人,舉刀和這個人廝殺到了一起。

船上立時喊殺聲響成了一片,原本還在偷偷摸摸朝船上爬的那些傢伙一見事情敗露,於是也都不再遮遮掩掩的了,一邊順著錨鏈飛速的朝上面爬一邊嗷嗷叫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人不少。

李波一個健步衝到門口的時候,外面通道上的那些傢伙們也有樣學樣紛紛一腳踹開各自守住的艙門,挺著刀子衝入了船艙,也該他們倒霉,好的不學,壞的學的地道,一進艙房中便各個變成了睜眼瞎,李波不等那個傢伙衝入艙房手中的長劍便閃電一般的遞了出去,那個人只衝入了上半身,後腳跟還在門外的時候,胸口便被李波捅了一個對穿,接著又被李波飛起一腳,直接踹到了門外,胸口上留了一個透明窟窿,噴著鮮血蜷縮在了地上。

一擊得手的李波毫不猶豫的衝了出去,和他住在一個艙中的錢貴這個時候也已經抓到了隨身的腰刀,跟著李波衝了出來,這時候各個艙中都已經叮叮噹當的打做了一團,看來艙中的這些頭領警覺性也都不低,第一時間內便都清醒了過來,並起身和衝進船艙中的敵手幹了起來。

統艙的樓梯口也已經亂成了一團,得到警訊的伏波軍眾各自拿起了刀槍,都各個衣冠不整的赤腳沖向了樓梯,正好在樓梯上撞上了那些正要摸入艙中的匪徒們,而且統艙裡面一般燈火不滅,留有一個照明用的小燈籠,雙方都能看清對方,一接觸便立即廝殺在了一起,樓梯上馬上呈現出膠著的狀態,因為樓梯可以施展的空間不大,雖然伏波軍眾人數遠超對手,但實際可以對敵的卻只有那麼一人,根本佔不到什麼便宜,而且他們由下而上攻,加上剛剛從夢中驚醒,看到居然敵手已經攻入他們下層艙室,士氣有些低落,幾個照面之後,不但沒有衝出船艙,反倒連連被對方殺傷了數人,傷亡者立即滾下樓梯,更讓下面的人難以前進了。

光腳踩在沾上了鮮血的木板上,立即跟踩到了油上一般,滑不留足,想要衝上樓梯的人接連又摔倒了幾個人,這個時候場面異常的混亂,不知道是誰忽然叫到:“弓箭手那弓弩給我射死他們!掩護弟兄們衝出去再說!”

清醒過來的幾個弓箭手立即從他們床邊摘下弓弩,找到了箭支之後,站在可以看到對方的遠處大叫道:“弟兄們低頭!”

伏波軍部眾立即彎腰低頭,幾支箭羽立即離弦而去,正在樓梯上試圖衝下來的幾個匪眾被他們這麼近的距離下的發射當場釘死,連躲避或者格擋的機會都沒有,便帶著箭支滾下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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