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海賊 作者:疙瘩(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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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C5027 2009-3-10 11:06:2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9 615643
Nickice 發表於 2010-6-1 16:20
第四百一十二章 揚帆出發

在王直和林雄到達之後,這裡有忙碌了三天時間,工匠們將從雞籠寨運來的新造火砲和弩等物盡數安裝到了各船之上,連那些承載步軍的座船上都裝上了不少部弩,甚至連貨船上也都安置了一些弩,可以說形成了一支武裝到了牙齒的特大型的船隊。

即便是大宋水師,想要一下集中起這麼多戰船,恐怕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組織起來的,這樣一支船隊,放眼天下,還真就找不出來幾支了。

林雄雖然已經早已熟悉了水戰,可他還是改不了提刀上陣搏殺的習慣,考慮到未來很可能會登陸作戰,而楊再興手下也不過只有千餘名步軍,徐毅於是將各船上的跳幫手盡數劃歸林雄指揮,一旦用時,可以讓跳幫手組成一支臨時的步軍作為楊再興步軍的補充,為此林雄專門召集了各處的跳幫手又在校場和楊再興所統轄的步軍進行了一次配合演練,這麼一比之下,步軍在陸上的戰鬥力便展現了出來,雖然水軍跳幫手們也都是精銳,可當他們整隊之後,對上了楊再興打造的步軍之後,兩方的實力高下立判,水軍跳幫手們的隊伍怎麼看都沒有步軍那麼嚴整肅穆,讓林雄對楊再興帶兵的能力大大的刮目相看了起來,再遇到楊再興,便變得十分客氣,林雄也是直脾氣,本來他也是個馬上之將,對於楊再興這個初出茅廬的小伙子多少有點不那麼服氣,可當他見識過楊再興的本事之後,又和楊再興切磋了一下武技。便徹底地被楊再興所折服了,難怪徐毅會如此重視楊再興、高俊等人,這二人果真是有將才之人,林雄於是對徐毅看人的眼光更加佩服了起來。

在一個晴朗無雲的黃道吉日,徐毅帶著此次出征的部眾集中在了淡水寨外面的空地上面,黑壓壓的數千人云集於此,將整個空地站得水洩不透,外圍則都是從四面八方雲集而來的民眾,遠遠的望著這支雄壯的隊伍。這也是他們第一次看到伏波軍展現出如此規模地實力,已經落戶在這裡的民眾們此時更加歸心了許多,無不為自己能擁有如此一支雄兵而放聲叫好,他們以前只知道伏波軍實力不俗,可沒有想到伏波軍的實力如此雄厚,這下他們算是徹底放心下來了,能有一支這樣的雄兵維護他們的安全,那他們以後還怕什麼呢?於是原本還有點猶豫的一些青壯們便偷偷的暗下決心,打算回頭馬上就去他們的里正那裡報名從軍。也能成為這支雄兵中的一員,好好地分光一下!

當所有人馬聚齊之後。徐毅主持了一次出征祭旗,宰殺了牲畜之後,徐毅端著一個酒碗,對著祭台下面雲集的部眾們大聲道:“諸位兄弟們!今天徐某將要帶著弟兄們南下安南,去拯救咱們地兄弟。我們伏波軍自從建立以來,便奉行犯我者我必殺之,現在安南人居然敢殺我們兄弟,奪我們財物,抓我們親人,我想問一下你們,你們答應嗎? ”

隨著徐毅的這聲問話,下面的那些部眾們於是厲聲大吼到:“不答應!不答應!……”數千人的吼聲匯聚成一股洪流直沖霄漢,久久的在淡水寨上空回蕩,讓所有在場地人們不由立時熱血沸騰了起來。這樣的場景許多人一生可能都沒有機會見到過,於是隨著他們的吼聲,連附近圍觀的那些民眾們都不由跟著一起吼了起來,他們現在已經徹底認同了這個身份,將自己徹底的視為了這裡的一份子。

徐毅望著這些放聲大吼的部眾們,直到他們的吼聲逐漸消退之後,才接著再次大聲吼道:“既然我們不答應,那我們便去拿回我們的東西。讓那些敢於覬覦我們的混賬東西付出百倍於他們所獲地代價吧!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伏波軍的憤怒是什麼樣子的吧!此次出兵是我們伏波軍第一次如此大規模的行動。兩軍陣前,軍令如山。畏戰不前者殺!臨陣脫逃者殺!不尊號令者殺!只要你們敢於用命,那麼此次出征所獲,徐某將絕不會虧待你們!”

隨著徐毅大聲吼出的三殺令,和他對這些部眾的保証,這裡的人們再次沸騰了起來,齊聲吼道:“卑職謹遵主公號令!……”

徐毅聽著下面湧動的吼聲,將手中地酒碗放在嘴邊大口地喝了幾口,然後重重的擲於地上,摔成了碎片,將手猛然一揮,指著碼頭上雲集地船隻叫道:“登船出發!”

然後在高旭等送行之人的恭送下大踏步的走下了祭壇,下面的部眾們立即為他讓出一條通道,所有隨行的部將們魚貫緊跟在徐毅的身後,大踏步的朝碼頭方向走去。

徐毅站在開拓號上望著碼頭上如林一般聳立的船桅,望著碼頭上魚貫登船的部眾們,胸中不由豪氣頓生,對身後站著的李波、林雄、劉老六等人笑道:“不知各位看我們此行,是否能給安南人一個深刻的教訓呢?”

眾人立即躬身說道:“主公放心,我們此行必能救出錢貴、曹先生他們這些兄弟們,這次絕對能讓安南人永世不忘這個教訓!”

當出征的人馬全部登船之後,淡水寨碼頭號角齊鳴,同時響起了數聲號炮,這可是他們新弄出來的儀式,果真是十分雄壯,那些送行的人站在碼頭上面頻頻向船隊揮手告別,祝愿他們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一支總共多達數十條船的大型船隊在一條外形彪悍的大型戰船的帶領下,緩緩起錨,離開了淡水寨碼頭,碼頭上匯聚了寨子和船場數千人在這裡為他們吶喊送行,徐毅站在船頭,望著船上和碼頭上的那些部眾們激動的神色,心情也頗為激蕩不已。

雖然以前他也曾率船隊幹過類似這樣地事情。剿滅魯老三、幹掉曹老四、解決掉黑巾賊孫成等等海戰,可向如此規模的行動對於他來說還是第一次,這次他們面對的將不是一個個體勢力,而是要去真正的對付一個國家,要說沒有一點忐忑的感覺,那估計也不現實。

這次他可以說是精銳盡出,單是戰船他就集中了近三十條,還有貨船二十多條,一行船隊浩浩蕩蕩的駛出了淡水河口。然後集體在開拓號旗艦的率領下,轉舵南方,揚帆駛去。

“主公!我們去打仗,幹嘛帶這麼多空置的貨船過去呀!”大牛一直沒有弄明白這個問題,看著後面跟著的這些空貨船奇怪地對徐毅問道。

徐毅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一年來大牛長的很快,個頭增高了不少了,徐毅不能輕易的再拍他的腦袋了,而且他長的十分壯實。渾身上下都是一身的腱子肉,很是結實。簡直不敢相信大牛今年才剛剛十六歲,簡直可以說是虎背熊腰了,徐毅很喜歡這個小傢伙,於是笑著對他解釋道:“我們這次去可沒有打算空手回來,帶這麼多貨船過去。當然是要裝上咱們需要的東西回來了!這下你該明白了吧!”

四周的眾人都跟著一起大笑了起來,還是這樣感覺來地爽,既然去安南鬧騰,就不能只救出錢貴他們就回來,當然是要好好的搶他們安南人一把了!大牛這下明白了他們為何還要帶這麼多貨船過去了,於是憨憨地撓著腦袋笑了起來。

船隊一路南下,海風吹拂著桅杆上面的黑色骷髏旗獵獵作響,雄壯的船隊沿著流求島西側海岸駛過澎湖列島,這裡已經被王峰的手下基本控制了,為此王峰還和當地的一些住民發生過激烈地沖突。最終還是平復了這裡住民的反抗,所以對於他們來說,走這一路可以說是在自家門前路過,不用擔心任何事情發生,因為即便流求島現在有一些從陸上移民過來的漢人,那麼他們也已經徹底的被孤懸於海外,而失去了通往陸上的跳板,真是讓他們看到這支船隊的話。對於不久之後伏波軍對整個流求島的征服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那個萬大勇此次作為向導。當然也被分配了一條快船,在船隊前面引路。他跑過一趟南洋之後,對於這條航道已經了然於胸,不必擔心船隊會發生偏航。

徐毅站在船頭指著岸邊的那些突出部對隨行的兄弟們豪氣如雲的大聲說到:“你們看到沒有?在那些地方,未來我們要建造大批地燈塔,我們現在還沒有到達這裡,但不代表我們就不來這裡,這次回來,我們將要徹底將整個流求島全部踏上一遍,我們不但要在這里站住腳,而且還要將這裡建成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家園!”

也許是徐毅的話感染了這些人,也許是看到自己能成為這支力量的一份子感到自豪的緣故,眾人紛紛答道:“我等願意跟隨主公成就霸業!”

因為他們初時是沿著流求島海岸南行,所以路上並未遇到什麼船隻,只不過在越過澎湖列島之後,在沿海地帶遇上了幾條正在打漁的漁船,這些漁船上的人顯然就是居住在附近流求島上的一些移民,當他們看到忽然出現在海平面上地這支雄壯地船隊的時候,於是各個驚詫不已,紛紛趕緊起帆規避這支看起來殺氣騰騰地船隊,有的人慌亂的連撒下的漁網乾脆都割斷不要了,一路急惶的朝流求島家的方向駛去,他們在這裡時間也不算短了,可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的船隊從這裡經過,特別是眼尖的看到了伏波軍的骷髏戰旗之後,更是被嚇的不輕,能懸掛這樣恐怖的旗幟的船隊鐵定不是什麼善類,所以他們只能脫兔一般的逃離這裡,只希望別被他們看上了!

看到那些驚惶逃竄的漁船,伏波軍眾們根本沒有興趣去找他們的麻煩,而是繼續保持全速,朝著西南方向駛去。

徐毅一想到還在安南受苦的錢貴他們那些兄弟,就恨不得再快一點到達那裡,看著後面緩慢前進的貨船隊,於是便傳令下去,將船隊一分為二,以開拓號為前導部分快船跟隨開拓號先行南下,到廣州外海會和孔慶西的船隊,其餘船隻盡快趕上,在那裡整編會和之後,再行南下,這樣可以節省一兩天時間。

船隊接到命令之後,按照徐毅的吩咐立即調整,接著以開拓號為首的十幾條快船立即升滿帆,全速脫離的大船隊,前出朝著廣州外海疾行而去,而刁斌作為護航船隊統帶剩餘的船隻在其後面趕路。

如此一來開拓號率領的先導船隊航速立即提高了不少,很快便在側風狀態下靠近了陸上航道,一路朝廣州方向駛去。

即便他們分成了兩支船隊,可依舊威風不減,一進入到航道之中,便遇上了不少過往的船隻,這些船隻顯然也被他們所驚擾,紛紛立即轉向陸上方向對他們進行規避,生怕被他們所劫掠了,只有一些沒有經驗的船老大還傻乎乎的想要靠近他們,看看這支船隊到底是什麼來頭,結果立即便被船隊中的隨行快船驅離,才知道這只船隊絕對不是他們惹得起的主,嚇得是抱頭鼠竄而去。

現在徐毅沒興趣幹什麼摟草打兔子的買賣,他爭取的是時間,所以一路上即便遇上那些滿載貨物的海船,也秋毫無犯,只是一味的趕路不停,讓那些遭遇的船隻驚疑不定,搞不清他們的來頭。

經過三個晝夜的不停趕路,先導船隊終於趕到了廣州外海,並很快遇上了孔慶西在海上派出的引導船隻,將徐毅他們的船隊迎入到了外伶仃島,孔慶西早已在這裡聚齊了他麾下的所有部眾船隻,枕戈待旦的侯在這裡,當看到徐毅大隊船隻趕到這裡的時候,孔慶西帶領鄭廣等人立即前往碼頭迎接他們。

當他們看到進入碼頭的只有十幾條戰船之後,孔慶西不由有點詫異,覺得徐毅此行多少有點託大了一些,怎麼只帶了這麼點船隻就殺奔安南呢?
Nickice 發表於 2010-6-1 16:21
第四百一十三章 骷髏旗飄揚

當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孔慶西立即向徐毅交接了這次他派出的船隻,本來此次他打算陪同徐毅一起前去安南,可最終卻因為鄭廣的請戰,而將這個機會讓給了鄭廣。

以鄭廣所說,他少年時便行走海上,曾多次隨海商下過南洋,對那裡的情況甚為熟悉,而他自從投效了伏波軍之後,一直寸功未立,此次正是他為主公效命之時,在這麼充分的理由下,孔慶西只好答應了他的要求,令他率本部船隻,跟隨徐毅前往安南。

徐毅對於鄭廣的請戰也甚為欣慰,對於這個鄭廣他不算熟悉,可他也知道,此人當是一個堪用之人,算得上是一個能征善戰的行船老手,而且他熟悉南方海域的情況,應該對此行起到相當助力,於是便點頭答應了他的請求,並將他留在了開拓號上,作為自己的參議,讓鄭廣感到頗為受寵若驚。

徐毅船隊到達之後,只是稍事休息,令眾船再次檢查補充了一些物資,並視察了一番此次孔慶西派出的船隻,孔慶西此次也算是傾巢而出,幾乎將他所有的好船盡數派給了徐毅調用,並將他們近期所獲的幾條大型廣船也交給了徐毅,總共調集了十二條大型船隻加入到了南征艦隊,算得上是傾盡所能了,而且這些船隻全部配上了他們最精銳的水手和跳幫手,各個都是海戰的老手,很讓徐毅感到滿意。

看到這些廣船之後,徐毅看出這種船隻多為南方硬木所製,很是結實耐用,船型類似於福船,所以不但可以作為貨船使用。更適於當成戰船,這些船隻舵桿均為鐵力木所製,十分堅韌,難怪會如此有名。果真是南方船匠們所造的精品,現在他的船隊加上了孔慶西所部的船隻之後,力量更是大漲一截,隨行部眾更是覺得信心百倍了許多。

接收了這些船隻之後,眾人稍事休息,並在海上配合演練了一次之後,後續船隊在刁斌的指揮下,便趕到了這裡,這裡的不少新部眾們第一次看到了他們伏波軍地如此雄壯的實力。不由也都大為興奮,各個暗想自己能成為這裡的一份子,應該算是他們的幸運才是,感觸最深地還是鄭廣本人,想當初他和伏波軍做對,幸好戰敗被俘,否則他要是一戰擊潰了孔慶西的船隊的話。恐怕等待他的將是自己這個主公的雷霆報復,萬一那樣的話,恐怕自己會被伏波軍碾成碎片的!想想這個事情他便覺得慶幸不已。

眾船匯集之後,沒有再做任何駐留,便立即再次揚帆啟航。朝著他們的目標駛去。

船隊高揚著骷髏旗,在寬廣的海面上形成了一副千帆競渡地壯觀場面,各船上的水手們各個精神抖擻,奔行於船面上,在他們的船長號令下,不斷的調整著舵帆,配合著船隊的整體行動,一切進行的是那麼的有條不紊,這些都跟長時間他們不斷地加強操訓有著直接的關系,徐毅不時的用他的望遠鏡觀察著自己的船隊。對各船地表現深感滿意,能擁有這樣的船隊,可以說是他數年以來的宏願,現在他終於完成了自己的這個理想,成為了稱雄海上的一支巨大力量,剩下的時間他又該做點什麼呢?也許此次對於安南的征伐,可能是他帶領這支力量像世人展示的起點了吧!

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船上的人不敢有任何鬆懈。無論是楊再興地步軍還是林雄統馭的跳幫手。都沒有因為在航渡之中而休息下來,各船頭領都在爭分奪秒的利用一切時間。來對他們的部下進行操練,使自己的部下保持著旺盛的體力和士氣,這一點連徐毅都覺得實在無話可說。

為了節省時間,徐毅在和眾人商議之後,最終還是選擇穿越瓊州海峽,直接駛入北部灣,抄近路節省時間,盡快趕到大佔海口,這樣做他們很可能會遭遇到駐扎在瓊州和雷州兩地的大宋水師,不過大家沒有在乎這個事情,以他們目前的實力,即便是遇上了宋軍地話,也沒有什麼好擔心地,所以船隊在離開了廣州外海之後,很快便開入到了瓊州海峽。這裡是南北船隻交匯之處,過往船隻非常密集,而這裡也歷來都是海賊出沒的地方,大肆劫掠過往地商船,所以朝廷市舶司對於此處巡視相當嚴格,經常派戰船在此處海面巡弋,果真伏波軍船隊到達瓊州外面的時候,便遇上了數條剛剛出海巡查的水師烏艚戰船,這些船隻也是廣船船型,船隻不大,但十分堅固,可見南方的水師比起北方的水師還是要精乾一些。

隨著前哨船的報警火箭發出,船隊立即進入了臨戰狀態,各船手還有弓箭手們立即持械登上了船舷,不久他們便遇上了這幾條水師船隻,當他們這群高懸骷髏旗的船隊出現在宋軍水師的眼前的時候,那些大宋水軍將士們頓時被這支船隊震驚了,聞訊跑出船艙的水軍統領舉目遠眺,驚呼道:“這隻船隊是何方船隊?為何我等從未見過這麼大的船隊?他們來這里幹什麼?”

這一串白痴到家的問題當然沒有人回答他了,宋軍船隊立即亂做一團,別看他們平時欺負個過往商船還不是什麼問題,可一旦對上了這樣一支船隊這些宋軍立即慌了神,有小校湊過來對這個將官問道:“總制大人,我們是否攔截他們查清他們身份?”

這個總制大人聞聽怒道:“你難道沒有看到我們豈是他們對手?此船隊絕非善類,以我等船隻攔截豈不是以卵擊石?傳我號令,所有船隻轉向返航,通知瓊州知府大人早做準備,以備賊人攻掠!”

從望遠鏡中看到這支宋軍船隊調轉船頭,淒惶而退之後,各船上的人們都立即放聲大笑了起來,直至今日。他們終於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快意,伏波軍一直隱忍至今,很少直逆官府之鋒,而今日已經展露。便立即驚退官軍水師,這樣的事情來的是何等爽快,連徐毅都指著那些正在倉皇退往瓊州方向的水師船隊大笑了起來。

船隊航向不改,繼續一路前行,根本沒有搭理那些過往番船及大宋商船,而是直過瓊州海峽,揚帆駛入到了北部灣之中,朝著安南方向直駛而去,讓那些宋軍水師白白擔驚受怕了一番。

此時在大佔海口地會安鎮的一座地牢之中。一個已經虛弱到近乎虛脫的人影在散發著惡臭的地牢中,掙扎了幾下靠著身邊一個人地扶持下,緩緩坐了起來,消瘦的面龐上到處都是污漬,看起來狼狽不堪,他睜開雙眼,無神的望著高處的小小窗口。看到陽光透過這個小窗撒進了昏暗的牢房之中,然後乾咳了幾聲之後,喘著氣對身邊的這個中年人說道:“曹先生都是錢貴無能,不但沒有保得你和船隊安然返回流求島,反倒累得你也在此受罪。都是我無能呀!”

原來被關在這裡的兩個人正是曹憲和錢貴二人,曹憲托起錢貴,低頭看了看他肩膀和腿上的傷口,見到他的傷口早已是潰膿,散發著一股惡臭,也不嫌棄,伸手從旁邊端過來一個破碗,用裡面盛放地一點清水,為錢貴擦拭傷口,將裡面一些蛆蟲沖出來。然後在自己身上撕下一塊還算是能看清顏色的布條,為他把傷口重新包紮起來,然後又給他灌下了一些水勸慰他道:“錢貴你不要這麼說了,再這麼說下去我都要煩了,此事怪不得你,只是我疏忽大意了,以前我來往南洋等地的時候多在此停留,從未遇上這裡的安南人對我們強徵稅金。可這次算是我們倒霉。偏偏碰上了這麼一個剛到此地上任的狗官,你已經盡力了。就不要自責了,何況我們已經脫身了一條船,萬兄弟也是個機靈之人,定能將消息傳回主公那裡,只要我們現在不死,我想主公說不定真會發兵前來救援你我這些弟兄的!現在你什麼都不要說了,堅持一下,我們要熬下去,不能就這麼放棄!你老爹可是對你寄以厚望呀,你這個傢伙可不能就這麼死在這個鬼地方!”

本來還消沉的錢貴聽了他地話之後,目光中彷彿從新恢復了一絲生氣,乾笑了幾下道:“以主公的性子,假若得知我們的消息的話,我敢保証他絕對會立即徵調大批船隻,前來營救我們,我才不會死在這個爛臭的地牢裡面呢!主公說過,讓我們當人要跟蟑螂一般地命硬,那我就學學蟑螂好了,說什麼也不能死在這兒呀!我還要跟著主公去看看他說過的那個什麼美洲和澳國,見見那什麼印第安人和肚皮上有個袋子的什麼大老鼠去!這麼死在這兒豈不是可惜了嗎?”

曹憲看著已經瘦骨嶙峋的錢貴居然還如此樂觀,於是也笑了起來,他就怕錢貴放棄了,那樣的話,恐怕他的傷勢令他很快便撐不下去了,可現在看來,他還是有點多慮了,錢貴沒有他想的那麼消沉,曹憲舉目望著窗口的那縷陽光,掐指算了一下說道:“我們被抓已經一個多月了,算算時間的話,假如主公不能來救,我們還有一個多月的活頭,這里地五月是他們一個什麼鳥節日,據說要殺生祭神,到那時候他們就該送我們上路了,希望主公能趕得上!”

錢貴又咳嗽了幾聲笑道:“曹先生放心,從這裡到流求島來回一趟,恐怕要一個多月時間,主公即便得到消息,也需要時間準備一下,用不了那麼長時間,便會來救咱們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主公該怎麼收拾這些安南王八蛋了!有他們好瞧的了!”

二人就這麼閑聊著,附近幾個牢房中的一些同時被抓的兄弟也湊到了他們這邊,和他們聊了起來,這麼一個多月來,他們就是這麼相互鼓勵著,扶持著,才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牢中撐到了現在,可還是有些人患病或者傷重之下,慢慢的死去,被那些看守們拖了出去,現在他們的人也越來越少了,可大家還是懷著一絲期待。覺得他們的主公不會就這麼放棄他們。

就在他們正在閑聊地時候,外面走進來了兩個安南人,提了一包東西丟到了錢貴地牢房裡面,嘰裡呱啦地說了幾句什麼。然後扭頭走了出去,弄了眾人一頭霧水,曹憲因為來往南洋多次,多少聽懂了一點當地人地語言,當那兩個獄卒離開之後,錢貴立即問他道:“這兩個狗東西說些什麼鳥語?娘的我到現在一句也聽不懂!”

曹憲伸手趕緊拉過了那一包東西,喜道:“弟兄們!我們有救了!他們說我們命好,居然在這裡還有人使錢來給我們送東西吃,我想肯定是主公已經快要到了!大家可要挺住呀!”

說著他揭開了包裹。裡面果真放了不少吃的東西,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可對於他們這些早已餓地飢腸轆轆的人們來說,無疑卻比山珍海味還要好上許多,更可貴的是曹憲居然還在這包東西中發現了一個瓷瓶,打開之後立即傳出一股藥味,原來這居然是一瓶上好的傷藥!這東西可是對錢貴實在太寶貴了。有了它至少可以讓錢貴多撐上一些時日,看來果真是他們的人已經到了會安了!

原本就已經開始有些絕望的這些人們頓時點燃了新的希望,他們這些異鄉人在這裡根本就是舉目無親,能有什麼人來這里花錢探望他們,還給他們送東西呢?那隻能說明是他們自己的人已經到了這裡。眾人立即大喜起來,紛紛伸手從曹憲手中接過了那些餅子之類的食物,大口地吃了起來,他們現在只有一個念頭了,就是要活下去,撐到主公來將他們救出去。

錢貴得意洋洋的啃著餅子笑道:“怎麼樣?我早就說過了吧!主公是絕對不會放棄我們的!大家請好吧!安南小狗們的好日子快要到了!哈哈!哎呀!曹先生輕點!疼……哇……好疼呀!嗚嗚……這是什麼藥呀!怎麼這麼疼呀!”錢貴的話沒有說完,便放聲慘叫了起來。

曹憲用力按住掙扎的錢貴叫道:“好好好!知道疼就好,說明你的傷口還沒有壞死,撐住點,你不想這條膀子和腿就這麼廢了地話。就咬著牙撐住,要不看你出去還怎麼跟著主公混下去!”說著他找來了根木棒,遞到了錢貴的嘴邊。

錢貴張嘴咬住了棍子,曹憲繼續開始朝他的傷口裡面上起了藥,錢貴不時的叼著木棒發出慘哼,周圍的那些兄弟都放下了吃食,圍在柵欄旁給他打氣,最後錢貴翻了翻白眼。身體一軟。居然疼地昏了過去,把曹憲又嚇了個半死。叫了半天才將他喚醒……

大佔海口的碼頭上停靠著眾多來往的船隻,幾個人匆匆忙忙從會安鎮趕回了碼頭,登上了一條不怎麼起眼的快船,來到了艙中對為首的一個中年人說道:“焦大哥!好消息呀!孔統領命我們查找的錢兄弟他們許多人還活著,就關在鎮子裡面安南人的牢房裡面,兄弟們托當地一個久居此地的咱們大宋的商人,打聽到了他們消息!使了點銀子,還給他們送進去一些吃食和傷藥!”

這個被他們稱作焦大哥的人聞聽大喜:“不錯!你們幾個乾地不錯!假如此次能救出他們的話,你們幾個定是首功!鎮子裡面的情況你們打探清楚了嗎?如果可能的話,咱們不妨提前下手,將他們救出來好了!省得這些弟兄們在裡面活受罪!”

一個人答道:“恐怕我們這些人不好下手,安南人這段時間在這裡調集了不少兵馬船隻,據說他們要繼續對佔婆國用兵,鎮子裡面到處都是安南兵,我們這點人進去的話,恐怕是很難攻破他們的官衙,搞不好可能還會連累了這些弟兄們,以屬下所見,我們還是在這裡盯著,待主公的大隊人馬來了之後再動手不遲,這樣做似乎把握更大一點!”

聽他們這麼說,這個被叫做焦大哥的人也只得點頭答應了下來,招手讓人取來了一些銀子交給他們幾個說道:“你們這些天不要離開會安鎮,就住在鎮子裡面,盯住安南人地官衙,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地話,及時回來通知我,這次孔大哥說過了,要我們確保找到這些弟兄,咱們不能出了岔子,你們小心一點行事,能多給裡面的弟兄們送點好吃地就多給他們送一點進去,不要捨不得銀子,我聽孔大哥說過,這個錢兄弟就是咱們獨龍島錢當家的兒子,深得主公器重,萬萬不能讓他出了事情才是!你們去吧!”

幾個手下立即接過了他交給的銀子,告退之後再次返回了岸上,朝著會安鎮走去,而這個姓焦的船長立即又派出了幾個水手,到碼頭上開始了詳細的查看。

安南國海面上數日之後出現了一支獵獵飄蕩著黑色骷髏旗的大型船隊,一路不停的直駛向了安南最南端的大佔海口方向,不過他們故意脫離了沿岸,而是走了靠近深水的地方,避開了繁忙的主航道,所以基本不用擔心有人會發現他們這麼一支船隊的行蹤,即便真的看到他們的話也沒人知道他們的目的所在。
Nickice 發表於 2010-6-1 16:21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0-6-23 20:22 編輯

第四百一十四章 幽魂船隊

當又是一個日落的時候,太陽收起了他灑落在這片海面上的最後一絲餘暉,隱入到西方的地面下之後,黑暗替代了光明,籠罩在了這片大海和陸地之上,只有一輪新月,將她柔和的光線,揮灑在這片看起來美麗而且幽靜的地方。

海水在月光的映襯之下,散發出粼粼波光,一支船隊從外海碾碎了這片平靜緩緩的駛像了閃爍著亮光的海灣,而那些沿岸的燈光處,正是大佔海口為過往船隻指明道路的燈塔,可這個時候卻成為了這塊寧靜的終結者的指引明燈。

徐毅端坐在開拓號大艙正中,艙中燈火通明,將艙中的各處都照耀的通亮,在艙中站立了數十名此次隨行出征的各路首領,全都一副肅然的表情望著端坐上手的徐毅,整個艙中彌漫著一股騰騰的殺氣。

徐毅面前站了一個人,躬身對徐毅說道:“卑職焦顯當日奉孔統領之命,特提前來到此處打探消息,卑職現已查明,錢統領和曹先生等人目前還都安然無恙,就關押在大佔海口的會安鎮安南人官衙之中,卑職已經多次為他們送進去了食物傷藥等物,並查明了此地各種安南人守備佈置!”

徐毅點頭說道:“有勞焦兄弟了,這個事情你做的不錯,當記首功一次,此次回去定要給予嘉勉,你速速將這裡的情況詳細說一下,此事不能耽擱,我們今晚便要動手!”

這個焦顯立即從懷中摸出了一副絹布,雙手呈到了徐毅的案前,大牛伸手接過,展開放在大案上面,徐毅低頭觀看這幅焦顯獻上的地圖,見到上面將整個大佔海口的地形標注的相當清楚,許多地方還特別註明了當地官衙或者是安南兵馬的駐地,還有會安鎮裡面官衙所在以及關押錢貴他們的那出地牢,讓人看得一目了然。再和以前萬大勇所提供的那副地圖相互印証之後,可以看出這個焦顯已經在他們到來之前,在這裡是做足了功夫了,於是大喜贊道:“焦兄弟果真是個能人,此圖對我等此次行動將會大有助益,有勞焦兄弟了!此次救出錢統領他們,你定居首功!來人!給焦顯記下此功,回去之後一併獎賞!”

有人立即應聲記下,徐毅令楊再興、刁斌、王直、鄭廣等人圍攏於案前。讓眾人觀看這張焦顯所獻大佔海口地形圖以及會安鎮地圖,眾人低頭查看,發現這裡其實沒有他們想想的那麼簡單。

大佔海口雖然是個海港,實際上卻地處內河之中,碼頭深入到河道密布的內陸數里之地,根本不似其它海港那樣直接臨海,而會安鎮就在碼頭以北地陸地所建。依附於碼頭成為一座背陸面河的城鎮,如果他們想要攻取會安的話。就必須突入到河道之中,然後從正面碼頭攻入鎮中,這樣一來便大大降低了他們行動的突然性,想想他們如此規模的一支船隊駛入河口,絕不可能不被安南人發現,一旦被安南人所警覺的話,那麼他們再想突襲會安便會遇到很大的麻煩。而且這裡恰好正是安南人正在屯兵之地,按焦顯所說,這裡起碼有數千安南兵馬正在聚集,一旦攻入會安之後,周圍的這些安南兵馬發覺的話,肯定會立即馳援會安,那樣地話,很可能使登陸步軍陷入包圍之中,如不能及時撤回船上的話,可能會陷入苦戰之中。而這裡也匯集了安南不少戰船,正在枕戈待旦的等候出征佔婆國。

原本他覺得以自己帶來的這麼多船隻人手,突襲一個小小的會安鎮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嗎?可沒有想到到了這里之後偏偏遇上了這種情況,要不是自己有先見之明,讓孔慶西提前派人前來這裡打探消息的話,他們如果冒冒失失地攻進去的話,真說不定就會出大麻煩,這個時候來營救錢貴他們。還真是不怎麼巧。使本來看似簡單地問題徹底的復雜了起來。

眾人看過這幅地形圖又聽了那個焦顯的介紹之後,紛紛皺起了眉頭。開始思量如何應對這種局面。

“焦顯,此次你們到達這里之後,可查探出來安南人為何要在這里屯兵了嗎?”徐毅一邊觀看地圖,一邊對一旁侍立的焦顯問道。

“卑職已經查探過了,具當地久居的宋人所講,安南李朝自建國起,便不斷和占婆國以及大宋交兵,很是凶悍,而佔婆國和安南交戰連連失利,本次安南又以佔婆國拒不稱臣為由,準備在南面的廣義一帶大舉徵討佔婆國,所以他們在此駐軍,打算派水師戰船從水路攻擊佔婆國沿海市鎮,牽制佔婆國兵力,目前這裡已經匯集他們水師戰船四十多條,不過他們的戰船比起我們地船隻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至多也就是比我們大宋的小型鳥船相比,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現在估計他們安南人很快便會有所行動了,而他們的步軍正在朝南方調集,這裡只是他們中轉之地,我們現在來的確實不怎麼巧,如果不是遇上了這件事情的話,此地對於我們來說應該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焦顯立即答道。

徐毅沒想到居然碰上了這等麻煩的事情,幸好這麼出兵他們準備充分,否則要是他一時沖動的話,帶來的兵馬少一點地話,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不過現在他們既然來了這裡,就絕對不可能無功而返,不管怎麼說,今晚都必須行動,將錢貴他們救出會安,於是徐毅點頭對刁斌、楊再興等人問道: “大家現在也都看清了地形和局勢,我想聽聽大家有什麼想法,我們今晚該如何行動?”

既然徐毅開口詳詢,眾人於是也就各抒己見,開始討論了起來,王直指著地形圖上的河口位置說道:“卑職以為我們不妨派出兩條船,載上精銳人手,先行控制住河口兩岸,將這裡的安南人一舉解決,先乾掉他們在這裡的眼睛,然後我們再突入到河道之中,直奔碼頭。在碼頭登岸,一舉攻下會安,而我們水軍船隻可以在此控制住碼頭上的安南戰船,令他們即便發現我們攻取會安,也無法調度船隻進行攔截,我們便可保証步軍得手之後,安然撤回船上!”

楊再興立即點頭接著他的話說道:“卑職以為王統領說的極是,此處河口很寬,只要先行拿下河口處的這兩個地方。令他們不能發出警訊,我們便可出其不意地突入河口,直入到碼頭這裡,卑職便可帶兵立即攻上碼頭,沖入到會安鎮中,不過卑職不能帶兵和碼頭這里地安南水軍糾纏,這個事情就需要林兄策應。拖住或者解決掉這些安南水軍,我們一有備攻其不備。此行如果順利地話,當不會出什麼大亂!而且照焦兄弟所說,安南兵馬並沒有駐扎在會安鎮內,他們而是分別駐扎在會安鎮外地這個地方,剛好臨近河道,還有一批更是駐扎在遠離這裡的對岸,而這里通往會安的只有一道浮橋。我們進入河道之後,可以立即控制截斷這條浮橋,這樣的話,即便他們發覺了我們的行動,也無法立即對會安馳援,只能在河岸乾瞪眼,這麼看來,我們其實並沒有冒多大風險,如果順利的話,我們甚至可能一舉幹掉這裡的安南兵馬。讓安南人吃一個天大的悶虧!”

徐毅聽了他們兩人地話之後,心裡面立即感覺有了底,畢竟他對於打仗來說並不精通,但楊再興可是此中的老手,有他的意見,便讓徐毅吃了一個定心丸,於是點頭道:“如此看來,雖然這裡駐守了不少安南兵馬。但其實對我們威脅並不是太大。他們根本不會料到我們會來攻取他們的這裡,所以對於我們來說這便是優勢所在。我們完全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即便人多,也不見得就能占得了便宜!”

林雄這個時候也接口說道:“我看楊兄弟他們說的不錯,別看他們在這裡駐扎了不少兵馬船隻,但他們對於我們來說是一無所知,我們正好可以順便捎帶上收拾了他們的這些兵馬,至於碼頭上的那些安南人楊統領不用擔心,你只管登岸之後直撲會安鎮,這裡就交給林某負責,定要這些安南人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地!”

眾人笑了一陣,此時李波也開口說道:“現在的關鍵就是要在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情況下先控制住河口這裡,我想這件事就交給卑職去做好了,我們不必派過多人手過去,卑職願意領一幫水性好的弟兄,先靠近這裡,然後下水摸上岸去,這樣的話,以我們的身手,絕對能將這裡的安南人解決,保証不會驚動裡面的那些安南人,不知主公可同意嗎?”

徐毅知道李波自從聽自己說過那些有關特種兵行動之後,早已是迷戀上了這個事情,整日沒事就琢磨這些事情,這次抓住了機會,要是不讓他去的話,還真是讓他不高興,於是點頭道:“可以!不過要特別小心才是!”

李波大喜,立即躬身應命,轉身便要離去,結果被徐毅叫住道:“李波等等!此時還不是時候,待我們商定之後,你再去行動不遲!”

李波這才趕緊轉了回來,尷尬地笑著站回到了徐毅身後,他知道自己有點太心急了一點。

經過眾人的一番商議之後,徐毅漸漸的形成了一個整體的作戰計劃,於是將身體一挺,站了起來,眾人看到徐毅起身,於是立即兩廂列隊,聽候他的調遣。

徐毅望著下面站的這些將士們,不禁覺得自己忽然意氣風發了許多,不由露出一副睥睨天下的氣勢,清了清嗓子之後,下令道:“李波聽令!”

“末將在!”李波立即站了出來,一臉興奮狀。

“我命你從親衛及船隊中選出一百身手最好的精通水性的弟兄,在三更時務必拿下河口兩岸的燈塔,不得驚擾內部!”

“末將得令!”李波立即應命轉身出了船艙,挑選他地手下去了。

“刁斌、萬大勇聽令!”

“末將在!”刁斌立即聞聲出列。

“我命你看到燈塔燈光一滅之後,立即率先導船隊由萬大勇配合你,直入河道,帶你部人手,控制住兩岸通往大佔海口碼頭兩側的水道以及遊散船隻,不得讓他們有任何動作,否則將他們不問來路就地格殺!你可明白?”徐毅指著圖上河道兩岸的分叉支流處,對刁斌吩咐到。

刁斌和萬大勇二人立即躬身插手答道:“末將得令!末將明白!”說完轉身集合他的船隊。開始準備去了。

“王直聽令!”

“末將在!”王直立即出列答道。

“我命你帶你本部船隻,並配給你一條砲船,隨刁斌之後立即前出至會安鎮以西,用火砲和弩發霹靂彈,攻擊那裡的安南兵營!令他們大亂!但不得上岸交戰!只要打亂他們,讓他們不得前去支援會安鎮即可,你可明白?”徐毅對他吩咐到。

“末將得令!明白了!我定讓那些安南人嘗嘗咱們雷公炮和霹靂彈的厲害!”王直興奮的接令到,說罷立即轉身帶了他的本部船長離開了大艙開始準備去了“鄭廣聽令!”

鄭廣正在豎著耳朵聽,一聽到叫他地名字。於是立即有樣學樣地跨步站出,大聲答道:“末將在!”

“我命你帶上五條你部船隻,隨同王直一同前出,直至浮橋,在王直動手之前,務必斬斷浮橋,不行就用霹靂雷徹底炸斷它。使南岸之敵不能過河支援會安鎮,截斷浮橋之後。你率船靠近岸邊,用弩及弓箭大量殺傷那些試圖過河的安南兵將,將他們拖在那裡,能殺多少就殺多少!但務必不要登岸同他們近戰!你可明白?”

鄭廣聞聽大喜,敢情這個主公沒有忘掉他呀!而且還將這麼重要地任務交給他來半,看來他在徐毅心目中還是有點分量的,於是立即躬身答道:“末將得令!末將保証不能讓南岸之敵過河半人!”說罷興高采烈的沖出船艙。調集他的人手船隻去了。

“林雄聽令!”

“末將在!”林雄大踏步邁出行列躬身應令。

“我命你集中剩餘船隻的跳幫手,登上後面的貨船,隨同我一起進攻碼頭,務必將碼頭上地安南人盡數剿滅,不能讓他們糾纏住步軍人馬!你可明白?”徐毅吩咐到。

“末將得令!末將這便去準備!”林雄興沖沖的大踏步邁出了船艙。

“楊再興、焦顯聽令!”“末將在!”楊再興早就候著了!大步跨出答道,焦顯也趕緊出列應聲。

“你們隨同我的船隊一起到碼頭,待林雄登岸和碼頭上的那些安南水軍交戰之時,立即由焦顯引領你們步軍人馬,不必帶砲兵,直接殺入會安鎮。不必管其它事情,用最快速度拿下官衙,到牢中救出錢貴他們,派精兵將他們用最快速度送回碼頭,交給我!你率其餘人手放火燒掉這個會安鎮,務必要做到讓此地片瓦不留!對於安南人不論男女,降者帶回,反抗者格殺!你可明白?”徐毅對二人吩咐道。這次他是下了狠心了。既然來了,就要幹的狠一點。這才是他以後要的作風,他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徐毅了,而是要重新做一個殺伐果斷地將軍,否則何談以後縱橫天下呢?

楊再興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和焦顯二人立即答道:“末將得令!主公放心,明天一早,卑職保証會安鎮將不會在這個世上存在便是!”說罷轉身便要離開船艙。

正在楊再興打算離開地時候,一個聲音叫道:“楊大哥且慢!主公!讓我跟楊大哥一起去吧!大牛願意和楊大哥一起去救出錢貴他們!請主公成全大牛吧!”只見大牛從行列中撲了出來,跪倒在徐毅面前叫道,他可是和錢貴的交情最深了,見到楊再興要走,立即便跳了出來對徐毅請命到。

徐毅看了看一臉急切的大牛,於是微笑點頭道:“錢貴有你這個兄弟也算是他的福氣,那我今天便准你和楊統領一同前去營救他便是,但你切記要聽從楊統領調遣,不得擅自妄為,擾亂了他的行動,否則回來我定斬你不饒!”

“大牛明白!嘿嘿!”大牛一臉喜色的爬起來轉身跟著楊再興離開了船艙,下去開始準備去了。

徐毅又掃視了下面還沒有得到命令的這些部下們,將手一揮吩咐道:“其餘人等,跟隨我一同攻擊碼頭,先行解決掉那些安南人地戰船,然後其餘船隻我們視情況而定,凡是宋人船隻,可以放他們一馬,其餘船隻一條不留,降者不殺拖走便是,抵抗者就地格殺勿論,所有貨物盡歸我們所有!你們可明白了嗎?”

船艙中剩下的這些人立即齊聲答道:“末將得令!……”船隊中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一支船隊如同幽魂一般沒有一絲燈火,緩緩的朝著燈塔指引的大佔海口駛去……
Nickice 發表於 2010-6-1 16:22
第四百一十五章 夜襲大佔海口

夜已深,這樣風平浪靜的夜晚正是高枕無憂的好日子,人們當然很早便上來床,做該做的事情去了,只有一些值守的安南兵還在營房四周巡視,但也不時的打著哈欠,這樣的好天氣不能躺下睡覺,還真是個痛苦的事情,一個安南兵靠在寨子門上低頭打起了瞌睡。

明月漸漸的移至中天,漸漸的時間進入到了二更時分,整個大地似乎都安靜了下來,只有幾支夜梟不時的在林中發出一些叫聲,值守燈塔的一些安南衛兵也大部分都貓了起來,只留下了兩個人還在照顧燈塔中的風燈,免得燈塔熄滅,被上峰抓住痛打,海面上一片平靜,雖然月光很不錯,但天地之間能目力所及之處,卻沒有一條船影,於是百無聊賴的值守者也開始打起了哈欠。

卻沒有人發現此時海面上忽然出現了兩條大型的舢板,如同兩支利箭一般的劃破微波蕩漾的水面,朝著大佔海口的河口急速駛來,兩側的槳手運漿如風,整齊劃一,不用人來為他們喊號子,卻一支保持著一個節奏,絲毫不亂,槳葉划水的聲音被海天之間的波濤拍岸之聲自然遮掩,根本沒有人能在這樣的夜晚看到海面上如同幽靈一般疾行的這兩條舢板。

兩條船當駛近了河口之外後,立即分開,朝著兩側急速駛去,並且避開了岸上人目力所及之處,靠上了沙灘。

兩群人身著黑衣黑褲如同狸貓一般的躍出了舢板,踩著細柔的海沙,發出著微微地沙沙聲。俯身急速朝著燈塔方向疾行而去,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有他們背後背負的長刀在月光下微微發出閃爍。

一個安南衛兵忽然尿急起夜,打著哈欠走出了竹樓。來到了一片灌木叢前面,掏出了傢伙放水,正在他抖動著傢伙想要回去的時候。一條強勁有力的胳膊忽然攬住了他地脖子,緊接著一隻手搬住了他的腦袋。接著便是一股巨力傳來,這個安南人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便覺得脖子猛然一疼,發出了一聲咔吧聲,然後眼前便成為了一片黑色,軟軟的滑落了下去,整個過程不過一息時間,一條生命便就此消失。

隨著此人一揮手。草叢中立即湧出數十條精悍地身影,隨著撲向了那些睡著安南人的竹樓,悄無聲息地隱入到了黑暗之中,不多時便聽到竹樓中發出一陣扑哧扑哧的聲音,偶然還會有人在床板上蹬上幾腳,發出幾聲咚咚聲,接著靠近河口附近的這些安南人的竹樓,便再次歸於沉寂。

黑影們一個個又從竹樓中閃身出來,朝著燈塔方向疾行而去,此時空氣中已經開始彌漫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不少竹樓的地板縫隙中開始滴滴答答的朝下面淌出了一些粘稠的液體,匯聚在樓下地沙子中,很快引來了一些蛇蟲的關注,遊蕩了過來。

燈塔上兩個值夜者相互扯淡打發著這種無聊的時間,嘰裡呱啦的話語讓人聽了覺得心煩,聽慣了漢語的人如果聽到了這樣的說話聲音還真是沒有幾個喜歡的,幾條黑影躡手躡腳的來到燈塔下面,駐足聽了一陣上面的聲音。一個人縱身攀上了一根橫欄。如同狸貓一般的攀爬了上去,而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當他翻身出現在燈塔上端地時候,雙臂同時一揮,兩道寒光劃過,燈塔上面的兩個人立即不再繼續嘰裡呱啦的聒噪不停了,讓人的耳根也頓時清淨了不少。

接著河口另外一側也出現了和這邊一樣的情況,一個安南人的無頭屍體,重重的摔倒在了沙地上,接著才從空中落下了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滾落在了沙灘上面,頸項中地污血噴濺出了很遠,那具屍體還在不甘地進行著抽搐,雙臂扭曲成一個奇怪的角度,似乎還想抓點什麼。

河口處地燈塔忽然閃爍了幾下,接著熄滅了一陣,又被點燃了起來,如果不是一直關注著燈塔的情況的話,沒人能注意到燈塔的燈光發生什麼變化。

登上岸的這些人立即散開,朝著裡面搜索而去,所經過的一些住人的房屋竹樓都一個個的摸入進去,然後很快便提著血淋淋的短匕,從裡面走了出來,基本上沒有發出過多的動靜,原本寂靜祥和的夜晚隨著他們的出現,似乎變了一個味道,沙灘上一些小蜥蜴急匆匆的跑過,似乎是感覺到了空氣中彌漫的這種不安。

隨著燈塔的燈光變化之後,海面上忽然駛來了一支船隊,按照燈塔的指引,船隊直接便快速駛入到了河道之中,河道非常寬大,十分方便船隻通行,一些河道交叉匯入到此處,還有一些安南漁民的小船停靠在岸邊,船上的漁民們早已進入到了夢鄉之中,隨著河水的起伏微微的蕩漾著。

這支船隊急速駛入河道之中,沿途一些人員快速的跳上了這些遇到的漁船,接著便聽到漁船中不時傳來一陣慘哼之聲,這些漁民們莫名其妙的便在睡夢之中丟掉了性命,通往海上的河道很快便被這支船隊分頭控制了起來,隨之船隊中的各船佔據了他們需要到達的位置之後,有人便拿著氣死風燈在船桅上晃動起來,接著從外面便浩浩蕩蕩的駛來了更大的一支船隊,沿著河道逆水而上,直朝大佔海口碼頭急速駛去,中間不做任何停留,只是和這些先期到達的船隻交換了一下燈光信號,便疾駛而去。

當先導的船隊駛過密密麻麻停靠著各種貨船的碼頭的時候,並沒有驚動太多的人,只有一些安南戰船上值夜的人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望著這些奇怪的船隻駛過他們地面前,對於這些船隻,他們似乎根本就沒有見過。既不像是貨船,又不像是安南人特有的那種狹長的河船,這些船隻駛過了碼頭,直接朝上游繼續駛去。在遇上頂風逆流的時候,船隻兩側忽然伸出了一些長漿插入到了水中,用力地劃動了起來。繼續加快速度,朝著會安鎮以西駛去。

接著又是一支更大的船隊緊隨其後。直撲向了大佔海口碼頭,此時那幾個剛剛看到船隊經過的安南水軍士卒才意識到了問題似乎不對,因為這些船隻直接便撲向了他們停泊地碼頭方向,直朝他們快速駛來,昏暗的月光之下,看不清楚對方地旗幡,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來勢洶洶,於是幾個看到這個場景的安南水軍慌亂了起來。有人扯著喉嚨放聲大叫了起來,至於他們叫些什麼,也只有安南人能聽懂,大概就是敵襲之類的吧。

可他們剛剛叫了幾聲,有人的叫聲便戛然而止,因為從這些沖來的船隻上騰起了一片烏雲,帶著破空的嘯聲如同蝗蟲一般的灑落在了他們地船上,一些值夜的安南水軍士卒立即便被這些鋒銳的箭矢釘穿在了船上,貫倒在了地面上或者直接撲入了水中。

安南水軍戰船上的大部分士卒都在碼頭上面休息,這樣他們可以睡個好覺。不用擠在狹窄的船上受那水面的起伏蕩漾之苦,所以當這些在船上值夜的士卒被第一輪箭雨射倒的時候,他們的整個船隊基本上便已經成為了空船。

數條船隻快速的靠上了碼頭,從船上為首跳下一個滿臉大鬍子地壯漢,手中擎著一把明晃晃的長柄朴刀,身後跟著便跳下了一批如狼似虎的身穿黑色皮甲的士卒,如同猛虎一般的朝著碼頭上的水軍營寨掩殺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安南水軍營寨站哨的幾名安南士卒驚慌失措,於是他們立即放聲大叫了起來。甚至忘了還要去吹響他們報警地號角。眼看著這些登岸地黑衣黑甲悍兵直朝他們席捲而來,他們甚至被驚得忘了舉起他們手中的刀槍。

一道寒光揮下。鋒利地刀鋒將一個安南人立即劈成了兩片,空中噴灑出了一團血霧,滿臉大鬍子的壯漢將帶血的朴刀在空中一舉,大聲厲吼到:“弟兄們!給我殺光他們!”接著便一馬當先的沖入到了安南水軍營寨之中,一路揮灑著他手中的朴刀,將一條條剛剛從夢中驚醒,鑽出帳子想要查看出了什麼事情的安南水軍士卒的生命席捲而去,他身後的數百名身穿黑色皮甲之人緊隨其後,惡虎一般的跟著他如旋風一般的殺入到了營寨之中,吶喊著殺入到了這些營帳裡面,將裡面那些剛剛爬起來或者還沒有爬起來的安南人紛紛戳倒在地上,或者是手起刀落,將他們的人頭削去,碼頭上頓時亂成了一團。

隨著第一股在碼頭上登岸的船隻停穩之後,隨之第二批大型的貨船便再次靠上了碼頭,巨大的船體將一些小船橫著撞了出去,不待船隻停穩,便從上面伸下了數條寬大的跳板,一群黑盔黑甲士卒,持著三棱長槍或者雪亮的腰刀,從跳板上蜂擁而下,並迅速在碼頭上展開,排成了陣列,數名同樣全身頂盔披甲的軍官模樣的人策馬從跳板上沖了下來,為首之人手握一桿亮銀長槍,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沖到隊伍前面,身後緊跟了一個手握狼牙大棒的少年步將,和一個同樣頂盔掛甲的中年步將,帶著這些黑盔黑甲的士卒們,二話不說,便朝著會安鎮方向猛沖了過去,路上所遇之人盡數被他們裹夾了進去,發出的是一些淒厲的慘叫之聲,隊伍過去之後,地面上只剩下一些血肉模糊的殘肢斷臂,整個人形都幾乎看不出來了。

碼頭上此時已經亂成了一片,到處都是一片喊殺之聲,不過從夢中驚醒的安南人卻很少有人能聽懂這些喊殺之聲,只能慌亂的四處奔逃,試圖躲避這些虎狼之師的砍殺,再隨後而來的便是從後續到達的那些巨大戰船上騰起的一團團冒火的火球,重重的砸在了這些安南戰船上面,在安南人的船隊中騰起了一團團烈焰,頓時碼頭上停靠的那數十條安南人的船隻便立即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船上那些還沒有死地安南人根本弄不清楚來的是什麼人,便被燒得哭爹喊娘。紛紛爭先跳出到了河水之中,巨大的火焰沖天而起,將整個碼頭照的是通亮,半邊天空都被映紅。

碼頭上安南水軍們幾乎沒有進行什麼有效地抵抗。便立即土崩瓦解,大部分橫屍於營房之中,做了糊塗鬼找閻王爺報到去了。剩餘的一些安南人拼命逃出營房,找到一些兵器準備抵抗突如其來的襲擊。可他們地反抗微弱的幾乎不值一提,便立即被蜂擁而來地這些頭頂古怪頭盔,身穿黑色皮甲的兵士們斬殺在了當場,碼頭上的空氣中立即充滿了血腥氣味,隨著大火的彌漫,更是夾雜了一股刺鼻的濃煙,熏得幾乎令人感到窒息。

整個碼頭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猛烈襲擊搞得亂成一片,那些駐泊在碼頭的各國商船上的水手們也被驚醒。紛紛跑出了船艙,朝著出事地地方舉目望去,當看到碼頭一側的安南水軍船隊被燒成一片火海,在火光照耀之下,無數人影在碼頭上湧動,到處都是安南人瀕死時發出了淒厲慘呼之聲,人們才知道這裡已經成為了一處戰場,他們很不幸的選擇了一個錯誤的時間來到了這個地方,於是有些船隻急急忙忙的開始升帆,打算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可在碼頭這麼密集的船隻之中,他們想要起錨駛離這裡,又是何等困難的事情呀!於是不少貨船不但沒有能駛離碼頭,卻已經在這裡撞成了一團。

會安鎮離碼頭很近,但這裡亂起來的時候,會安鎮中的安南守備軍巡夜士卒已經聽到了這邊發出的慘叫之聲,更是看到了這邊開始騰起地一團團烈焰,可卻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有人立即跑去通報他們的頭目。有人慌忙去試圖關閉鎮子的大門,可這個時候忽然看到從碼頭方向黑壓壓的湧來了一隊兵馬。為首之人縱馬搖槍,如同利箭一般的沖到了大門之處,二話不說對著大門便是猛然發力,重重的用槍桿掃到了大門之上,將幾名正在試圖關門的安南門卒震的直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此時他們才意識到敵方已將殺到了這裡,於是驚呼了起來,馬上之將槍桿一橫,揮手便掃飛了兩名試圖撲上來抵擋他地安南門卒,空中飄起一片血雨。

隨著他身後飛奔而來的那些黑甲悍卒們立即如同洪流一般地湧入到了城門之中,這十幾名守門的安南門卒甚至連泡泡都來不及冒一個,便立即被他們席捲而過,便成了一堆無法辨認的屍體,散落在了會安鎮大門前面。

隨著這支悍兵沖入到鎮中之後,終於鎮子裡面的那些安南兵卒們也開始反應了過來,紛紛湧出了營房,開始試圖攔截他們,可在為首數人的猛攻之下,這些安南兵卒們發現對方的凶悍程度遠超過了他們的預料,特別是一個年輕步將,手中一條狼牙大棒掄開之後,簡直無人能在他的大棒之下走上一個回合,大棒掄開之後,方圓一丈之內幾乎無人立足,那些安南兵卒們粘住就死,碰上便亡,端是厲害非常,而那個馬上將軍更是犀利,手中大槍掄開之後,簡直如同雨點一般,撒向四方,讓安南兵卒根本無法招架,大槍所過之處更是屍體橫飛,無人能及!

隨著他們的猛攻,安南兵將本來就是倉促應戰,沒有一點章法,而且許多人根本連盔甲都沒有穿上,比起這些黑甲怪軍,他們簡直如同兒戲一般,不但如此,黑甲軍配合甚為有度,遇上他們密集隊形,便立即駐足弓弩連發,一陣箭雨過後,安南兵卒便立即會倒地一片,接著這些黑甲軍便立即挺槍揮刀直撲過去,往往只是一個沖擊,安南人組成的防線便立即崩潰,只能節節敗退,被擠壓著朝鎮中退卻,街道上到處丟棄的都是他們安南士卒的屍體,黑甲軍所過之處,無不血流成河,慘不忍睹,一個個點燃的火把被接二連三的投向了那些竹木建造的房屋中,頓時便燃起了熊熊大火,裡面居住的平民們哭嚎著湧出房子,試圖弄清楚突如其來的襲擊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有的人剛剛衣冠不整的跑到街上,迎頭便被揮舞的利刃砍倒在了地上,連他們到底是死在什麼人手中都沒有弄清楚。

黑甲軍旋風一邊的在鎮中的街道掠過,在為首的幾名凶悍將士帶領下一刻沒有停留,直接殺向了鎮中的那個安南官衙,而這裡的安南人至此還沒有弄清楚他們的身份和目的,只有一些定居於此地的漢人聽清楚了這些悍卒們的喊殺之聲,於是頓時疑惑了起來,為何宋人會忽然不遠千里殺到這裡,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可惜這會兒沒有人能說清楚,只能驚恐萬狀的蜷縮在他們的竹樓之中,祈求上蒼能為他們免去這次突如其來的災難。
Nickice 發表於 2010-6-1 16:23
第四百一十六章 雷神之怒

徐毅站在開拓號船首,舉著他胸前的望遠鏡不停的朝四周觀看,對於目前的進展他異常滿意,從行動開始,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船隊進入碼頭,到現在為止,水師跳幫手們已經在林雄的帶領下徹底的解決了碼頭上的所有安南水軍,具體殺了多少人沒有人清楚,但從火光照耀下的鏡頭中,他可以清楚的看到碼頭上那遍地的安南兵士的屍體,橫七豎八的丟棄的到處都是,安南人在碼頭附近設置的營寨此時也燃起了熊熊火焰,更不用說安南人那些所謂的戰船,早已被燒得劈啪作響,灼熱的空氣甚至連這麼遠的距離上,裸露皮膚都能感覺到那強烈的熱度。

隨著林雄登陸的楊再興早已一刻不停的率軍殺入到了鎮子之中,而聽聲音便知道他們進展的也異常順利,鎮子中傳來的那些淒厲的慘呼聲同樣響徹了夜空,鎮子中被點燃的房屋接連朝鎮中蔓延,從火焰沖起的位置便可以看出他們的進展速度有多麼迅速,對於這樣的進展,徐毅總算是徹底放心了下來,放下望遠鏡傳令到:“傳令命林雄立即控制碼頭上所有停靠的船隻,不得有誤!傳令本部船隊跟隨我繼續朝上游行駛,我們去解決那些鎮西的安南兵馬!”

傳令兵立即答應一聲,飛奔了下去,不多時開拓號船隻再次移動了起來,朝著上游寬闊的河道駛去。

林雄渾身上下都是鮮血,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他自己的,不過看他衣服生龍活虎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受傷的模樣,他招牌式的大鬍子上甚至還掛著一些血肉,此時的他幾乎像是個剛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殺神一般的猙獰恐怖,當他舞動朴刀將眼前最後一個敵人劈開之後,伸手抹了一把滿是鮮血地大臉,轉頭對跟隨在他身後的那些水軍弟兄們叫道:“主公有令。立即控制所有碼頭的船隻,反抗者格殺勿論!弟兄們走!”叫罷提溜著他那把滴血的大刀大踏步的朝著碼頭沖了回來,身後跟著一群和他一樣渾身浴血殺氣騰騰的勁卒。

而碼頭上的那些駐泊的各國商船本來就亂做一團,看到這些如狼似虎的悍卒們朝他們奔來地時候更是驚慌失措起來,本來就已經亂的不可開交的船隻,更是擠在一起,動彈不得,而他們後面此時已經有一些船隻逼了上來,這次不少人在沖天的火光下。看到了他們船上高高飄揚地黑色骷髏旗,終於有人想起來了他們的身份,因為這裡有不少宋人船隻,以前在大宋的時候。便聽人說起過,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在這裡碰上傳說中的骷髏旗海盜,於是一些大宋船隻多少安心了一點,因為據說這些懸掛黑色骷髏旗的船隻一般對宋人船隻會手下容情,起碼不會將他們一網打盡。於是一些宋人便主動地再次拋錨,聽天由命等候發落了。

碼頭和會安鎮的沖天火光和淒厲的慘叫聲在寂靜的夜空中傳出了很遠很遠,這樣的動靜不可能不引起附近駐防的那些安南兵馬的注意,得到了值哨的士卒通稟之後,一些安南將領急沖出營寨,舉目朝大佔海口碼頭和鎮子中眺望,沒有人能弄清楚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於是他們立即擂鼓點兵,開始整隊準備前往鎮子和碼頭方向查看。卻沒有註意到離他們兵營不遠的河道中忽然駛過來一支奇怪地船隊,緩緩的靠近了岸邊,正當這些安南兵馬慌亂的整隊即將出發的時候,河中的一條船隻忽然連續發出了一片轟鳴之聲,這條船在夜色中似乎變成了一支噴火的怪物,猛然吐出了數條火舌,接著便聽到空氣被撕裂的聲音,安南人被突如其來的景象嚇了一條,紛紛注目朝河面上望去,可還沒有等他們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幾顆不知名的東西便呼嘯著落在了他們地人群之中,碰上的人立即便殘肢斷臂、骨骸內臟連帶著血肉騰飛了起來,可這些鐵球隨著落地便再次彈起,繼續朝前飛行,接著便貫穿了一隊人,所過之處頓時露出了數條血肉通道。

安南士卒被眼前發生的一切頓時驚呆了,他們不知道這是什麼武器,更沒有見過如此厲害的玩意兒。甚至他們弄不清能將人撕碎的這種東西是什麼。只是一瞬間呆望著身邊中彈的這些弟兄的殘肢斷臂,其中有人不知道歹命還是好命。只是斷了一條腿,躺在地上抱著斷肢淒厲的慘嚎,鮮血從傷口中噴濺地老遠。

此時剛剛整出地隊形,還沒有離開他們的營寨,便被這輪突如其來地打擊搞成了一片混亂,這些安南兵們如同無頭蒼蠅一般,開始在營寨裡面亂竄了起來,沒有人清楚剛才他們挨了什麼東西,所有人都只想趕緊躲起來,別再被這個恐怖的玩意兒給來一下子,軍官揮著手試圖重新將他們召集起來,現在他可以確定的是這里肯定是遭到了敵方的襲擊,他必須要盡快將這些部下,帶到鎮子裡面和對方進行作戰,至於來的敵人是誰,這會兒他沒有功夫去弄清楚,至於河面上那些船隻上打來的東西,他更是不明白,但他知道,如果還留在這裡的話,恐怕那種恐怖的會噴火的東西還會再落在他們人群中。

不待他們明白過來,接著從河面上的船隊中再次飛出了一群黑點,不過這次他們沒有看到噴火,也沒有聽到轟鳴,只聽見了一陣咚咚的如同敲鼓一般的聲音,接著便看到滿天落下了一片黑乎乎的東西,重重的砸在了他們的人群之中,有一些倒霉的傢伙立即被砸的筋斷骨折,不過這次落下來的東西似乎沒有剛才第一輪那些東西來的震撼,畢竟沒有出現血肉橫飛的場景,可有人還是眼尖,發現落下的這些東西居然還在冒煙,接著便聽到了一陣連天的巨響聲,接著狂暴而且灼熱的氣浪將這些抱頭鼠竄的安南兵士掀了起來,四散的碎片將人體切割成碎塊,然後拋灑開,即便沒有給炸爛的。附近一些人也被飛濺地那些碎片當場要去了半條性命,整個軍營中頓時成了人間地獄一般,哭爹喊娘的聲音和這些爆炸的聲音此起彼伏,交織在一起,安南人的營寨頓時被籠罩在了一片硝煙之中,驚恐萬狀的安南人此時再也沒有人想著去支援什麼碼頭、鎮子了,現在他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緊逃離這個人間地獄,躲到一個永遠不用被如此虐殺的地方去。至於到底是誰在屠殺他們,他們現在都沒興趣去了解了。

安南人的兵營如同被捅翻了的蜂窩一般,還活著能跑的紛紛丟下了手中地兵器,如同一群無頭蒼蠅一般的從營地裡面四散奔逃了出去。無論他們的將領如何收攏,也沒有人再去聽他們的指揮了。

錢貴這些天有了外面偷送進牢房地傷藥的醫治下,傷口多少已經開始有點恢復起來,人也多少有了一點精神,加上這些天吃的多少好了一點。身體也恢復了一些,起碼可以自己坐起來了,這些天雖然大家都不怎麼說這個事情,可所有人都在暗中掰著指頭算日子,反倒有一點度日如年的感覺,說實在的!在他們接到外面遞進來地東西之前,說的那些話,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畢竟這裡離家太遠了!可當他們得到了外面的消息之後。這種希望頓時被徹底點燃了起來,關在地牢中的所有人都暗中在積攢力量,就等著這麼一天的到來。

徐毅沒有辜負他們,在經過了這麼漫長的等待之後,在這個夜晚,他們忽然聽到了鎮子中傳來的沖天喊殺之聲,還有淒厲的慘叫哭嚎之聲,這裡的所有人都立即意識到,他們等待地時刻終於到來了,錢貴掙扎著坐了起來。曹憲趕忙伸手相攙,將他從地上拖起來,隔壁的幾個部眾相互支撐著,用力將一個身材矮小一些的弟兄托到高處的那個小窗戶上,趴在上面朝外面用力觀看,從外面傳來的喊殺聲越來越清晰,以至於後來他們可以聽清楚這些嘈雜的人聲中那些他們可以聽懂的叫喊,他們才終於放心了下來。因為這個時候能殺入到鎮中的人。除了他們伏波軍外,還有什麼人呢?

有的人激動的流下了眼淚。有地人乾脆就嚎哭了起來,來了!終於來了!

安南獄卒們早已被外面的聲音所驚動,一些獄卒們膽戰心驚的跑出去查探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很快便跑了回來,對著他們的同夥嘰裡呱啦的一通亂叫,接著所有獄卒都湧了出去,地牢中立即成了無人看守,於是這些被關在這裡的人們開始瘋狂的撞擊牢門,試圖撞開牢房沖出去,可這裡的牢門都是小腿粗細地原木建造出來地,而他們現在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關押之後,哪兒有力氣撞開這道牢門呢?雖然努力了一番,可最終他們還是頹然坐了下來。

正在他們翹首企盼地時候,上面的牢門發出了一聲巨響,接著便有一個安南獄卒倒飛了下來,重重的摔在了地牢的過道上面,再看他的半邊腦袋已經被不知什麼兵器砸的稀爛,腦漿從他的爛腦瓜裡面噴濺出來,紅的白的混在在了一起,沒有斷氣的獄卒篩糠一般的抽搐著,眼看是已經活不成了。

“錢貴!錢大哥!你在這裡嗎?”一個大嗓門還沒有沖入到地牢中,便運足了力氣放聲大叫了起來。

這個聲音落在錢貴的耳朵裡面簡直如同天籟之音一般動聽,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除了大牛有這麼大的嗓門外,還真是找不到幾個這樣的大嗓門了,錢貴於是點著腳尖,在曹憲的扶持下,單腿支撐住身體,趴在牢門上大叫到:“大牛!我在這兒呢!……”

一個黑盔黑甲,渾身浴血的健壯身影大踏步沖入到了地牢之中,帶進來了一股血腥的味道,此人手中擎著一把沾滿了血肉的狼牙大棒,沖進來之後便用力的朝四處的牢房之中打量,瘋了一般的扒著柵欄叫道:“錢大哥!你在哪兒呀!”地牢裡面很暗,猛的從外面進來的人根本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難怪他沖下來之後,居然還差點被剛才倒下的這個安南獄卒絆了一下。

錢貴立即叫道:“大牛!我在這兒呀!”

這下大牛才循著聲音找到了錢貴地牢房,二話不說掄開了他的精鋼狼牙大棒,一下猛砸,便將牢門上的那個鐵鎖生生砸爛。一腳踹去,便將牢門踹開,沖入了牢房。

錢貴往前一撲,撞入到了大牛的懷中,被大牛一把抱住哭道:“錢大哥!你受苦了!嗚嗚……”

錢貴抱著大牛,眼淚也隨著噴湧而出,他不知道這會兒自己是什麼心情,可以說歡喜的成分更多一些吧,抱著大牛哽咽道:“大牛……別哭!快點把其他弟兄的牢門都給砸了。咱們去找那些安南狗們的晦氣去!媽的!這些混賬可把我們給害慘了!”

這個時候外面又沖入進來了幾個和大牛穿的差不多地兵士,進來之後立即揮刀猛砍牢門上的鎖鏈,幾刀下去,便將鐵鏈斬斷。將牢房中關押的這些弟兄們盡數放了出來,一些人身體很是虛弱,幾乎已經不能行走,於是這些人便攙扶著他們,走出了牢房。

大牛二話不說。反身便將錢貴背負在了背上,拎著他血淋淋的狼牙棒怒吼一聲:“咱們走!”說著便甩開了大步,一馬當先沖了上去,後面那些弟兄們立即跟著他湧了上去,再次回到了地面上。

所有被關在這里地人一出牢房,立即都深呼吸了一口氣,這種清新的空氣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久違了,彷彿是突然又從地獄回到了人間一般,所有人都覺得身體為之猛然一鬆。這時候才看清楚鎮子中早已是一片火海,四處都是那些黑甲軍晃動的人影和那些四散奔逃的安南人的身影,黑甲軍大肆追殺著那些安南人,或是用槍,或是用刀,將這些安南人一個個地放翻在地上,踏著他們的屍體,繼續朝下一個目標殺去,人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任何憐憫可言了。即便是那些十六七歲的少年,此時也便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一般。

大牛背著錢貴,一手攙扶著曹憲,在一些黑甲軍的維護下沖出了安南人的官衙,來到了街上,此時一匹快馬沖了過來,馬上一個持槍將軍勒馬站住,掃視了一下大牛他們。對大牛背上的錢貴點了點頭大聲說道:“錢兄弟受苦了!大牛先帶錢兄弟他們先回碼頭。主公還在等著你們,這裡我來處理便是!你們先行一步好了!”

“多謝楊大哥!救命之恩錢貴必當後報!”錢貴已經認出了楊再興。於是對騎在馬上的他拱了拱手。

“不必多言,只要你沒事就好!你們先走,我來給你們斷後!”楊再興揮手到。

大牛也不多言,背著錢貴立即朝著鎮外大踏步的奔了出去,一隊黑甲軍護衛在他們這些人地身邊,有人將那些行走不便的弟兄也背負了起來,一群人快速的反身殺出了鎮子,朝著碼頭方向奔去。

碼頭上此時也是混亂一片,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鮮血,被點燃的營房、竹樓、船隻將這裡照耀的通明,許多黑甲兵卒正在這裡收攏那些船隻,場面異常的混亂,不過看情況這裡已經沒有了什麼抵抗,一個魁梧的人影看到大牛他們這群人之後,立即迎了上來,一見到錢貴,便笑了起來:“錢貴!你這個傢伙果真沒死!哈哈!好呀!這下主公便可以放心了!”

錢貴這才看到來者居然是林雄,不禁有些心中感慨萬分,看來徐毅這次為了他可算是傾盡了全力,連林雄都被調來了,心中的感激自然不用多言,用力的對林雄點了點頭。

“林大哥!主公的船呢?”大牛張望著碼頭,可沒有找到徐毅地開拓號,於是對林雄問道。

“主公的船朝上游去了,我已經被你們備好了一條船,你們先上船,馬上便能見到主公了!”林雄一指靠在碼頭上的一條快船對他們說道。

大牛於是謝過了他之後,背著錢貴帶著這些被救出的弟兄們朝著這條船奔去,而林雄則反身回轉了碼頭,繼續指揮著水軍部眾們收攏起那些貨船來。

鄭廣帶著數條船隻一路逆流而上,直駛到那條橫亙在寬闊河面上的浮橋前,此時遠處碼頭方向早已是火光沖天,連這裡都被照亮了起來,南岸上駐守的安南兵營也開始亮起了不少燈球火把,並開始湧出兵營,朝著浮橋方向蜿蜒而來。

鄭廣看過了這條浮橋之後,根本沒有令船隻停船,而是下令再加快速度,指揮著船隊直接沖撞到了那條浮橋上面,他們的大船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重重地撞在浮橋之上,本來就很單薄地浮橋豈能承受住如此重的撞擊,於是立即便被這幾條船撞成了幾段,飄散到了河面之上,於是馬上便斷掉了兩岸之間地聯繫。
Nickice 發表於 2010-6-1 16:23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0-6-23 20:40 編輯

第四百一十七章 片瓦不留

當駐守在南岸的那批安南兵馬發現大佔海口被襲之後,此處的行營兵馬統領立即召集了兩千部眾,飛速的朝浮橋方向趕來,他們不清楚這裡到底遭到了什麼人的突襲,不過在他們想來,此處離佔婆國最近,而且以兩國目前的關系來說,除了佔婆國會前來襲擊以外,他們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什麼敵人的存在了。

他們的反應速度不可謂不快,這次出征,他們算得上是安南國最精銳兵馬了,此次他們受國王之命,要去取下佔婆國的廣義等地,為此他們已經準備了多時了,可沒有想到他們還未出兵,卻被人先給偷襲了,大佔海口是安南李朝新佔不久的地盤,也是交趾以來最為重要的港口,如果此地丟失的話,那他們這些兵將回去鐵定要被國王砍下腦袋,所以當形影兵馬統領睡夢中一聽到大佔海口遇襲的消息之後,不敢做絲毫猶豫,立即盡起他麾下的三千兵甲朝著浮橋方向趕來,以期能通過浮橋,盡快救援大佔海口。

可當他們舉著燈球火把趕到河邊的時候,忽聞河對面一陣轟鳴之聲,隱約在空中還傳來了眾多人的慘呼之聲,他們此時看到河對岸的兵營忽然騰起一陣陣閃光,接著便看到對面兵營裡面燃起了大火,安南兵馬統領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在攻擊他們的同僚,可此時他也顧不得去查問了,催動坐騎,帶著他的兵馬急速的沖到了河邊,但到了這里之後他和所有部眾卻立即傻眼了。原來橫亙在這里地浮橋早已斷成數截,而寬闊的河面上更是橫著數條高大的船隻,在河對岸遠遠傳來的火光之中,他們看到了這些船上飄蕩的黑色骷髏旗。

這是什麼地方地船隻?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他們要做什麼?一連串地問題浮現在了這些安南人的腦海之中,可惜此時沒有人會給他們解答。總之他們知道。截斷這條浮橋的肯定就是這些高懸猙獰骷髏旗的船隻,假如他們想要繼續馳援對岸大佔海口的話,那麼這些便是他們的敵人。

“弓箭手準備!斥候立即沿河尋找渡河船隻!”安南兵馬統領立即下令到。

於是他的兵馬隨著他的指揮,開始在浮橋渡口整隊,弓箭手前出列於陣前,開始搭箭準備攻擊河道中地這些船隻。

此時從下游再次逆流駛上來了數條巨大的船隻,夜色火光掩映之下,這些船隻的輪廓看起來是那麼的猙獰可怖。這些船隻一到,便立即在河道中和先期到達的這些船隻在列成了縱隊,和岸上的這些安南兵馬隔水相望形成了對峙。

徐毅站在船首朝河岸上觀看,當見到這裡匯集的成群的安南兵馬之後,冷笑了起來:“傳令各船,火砲裝填散彈,近岸轟擊!弩裝石質霹靂轟天雷,讓這些土包子們見識一下咱們的厲害吧!”

安南兵馬統領覺得這場仗沒法打,自己在岸上,對方卻來自水上。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用弓箭攻擊對方,可他們騎兵倉促,連火箭都沒有準備,靠著他手中地弓箭手那些弓弩,能給這些巨大的船隻造成點什麼傷害呢?雙方陣仗未開,安南人這邊便已經是士氣大落,而且對面兵營的沖天大火,更是令他們感到惴惴不安,可是即便這樣,他們還是不能不打。因為他們不能放棄大佔海口這個要地。

“目標河中船隻!弓箭手準備!”隨著安南軍官們的吼叫聲,那些安南弓箭手們紛紛揚起了手中的弓箭,朝著河中漸漸靠近河邊的這些不明身份的船隻開始瞄準了起來。

看著整齊排佈在沿岸的這些安南兵們,伏波軍船隊中所有人都笑了起來,這簡直就是活靶子嘛!於是那些早已裝填好火砲的砲手們立即將手中的火把放在了火門上面,緊接著各船地火砲幾乎同時發出了轟鳴,夜色中的船隻同時噴射出了數道火焰,船隻和水面同時劇烈的震動了起來。

安南人還未等到對方船隻進入到他們的弓箭射程之中。便看到了這種他們從未見過的異象。不知道河中的船隻為何會突然噴火,可他們馬上便知道了接著到來的是什麼東西。一陣由無數鐵砂匯聚成的暴雨立即橫掃了整個河岸,將這裡排布地安南士卒如同割稻子一般地大批割倒在了河堤上面,疾飛的鐵粒貫穿了他們地身軀,將他們的生命立即收割,鮮血隨即噴濺出來,染紅了河堤,包裹那個安南兵馬統領在內,眾多安南兵馬在第一輪的砲擊中,便失去了他們的生命,永遠的倒在了這片美麗的土地之上,至死也沒有弄清對手到底是誰,而殺死他們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也是徐毅第一次真正見識到自己一手打造出來的火砲的威力,望著河邊那些撲倒在地的安南人和慌亂奔逃的安南兵將們,他的胸中頓時升起了一陣快意,無知安南小兒,居然敢犯我伏波軍,這下你們該嘗到雷霆報復的厲害了吧!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他再去調配,火砲手立即開始重新裝填,而早已準備好的弩手們也開始了他們的首輪發射,將一顆顆石質霹靂轟天雷撒向了岸上,落入到了那些正在慌亂四散的安南兵馬之中,此時的南岸上也成了一片人間地獄,隆隆的爆炸聲響徹了雲霄,震得附近山林中的鳥獸四處奔逃,這支安南精銳在承受瞭如此一番恐怖的痛擊之後,戰將喪命之下,頓時失去了統馭,徹底的亂作了一團,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假如再不逃走的話,他們便會和那些袍澤一樣,被這些轟鳴的東西炸成碎塊,一時間兵敗如山倒,三千安南軍隊丟下了千多具殘缺不全的屍體之後。作鳥獸散,紛紛驚惶失措地遁入到了附近的山林之中,落荒向遠方逃去,再也沒有人想要回到這個讓他們終身難忘的血肉沙場,結果是沒有多長時間。浮橋南岸活著的安南兵馬便逃了個幹幹淨淨。

整個襲擊過程顯得異常順利。大舉上岸的各處人馬可以說根本沒有遭遇到什麼像樣地抵抗,便徹底控制住了整個大佔海口,無論是碼頭還是鎮子,都只在經過了短暫地抵抗之後,便很快被伏波軍所控制,剩下的只是各處部眾在進行最後的搜剿,楊再興更是整頓了步軍之後,揮軍殺出鎮子。直奔西面的那處安南兵營,這裡早已是一片狼藉,只有一些早已被嚇破了膽子的安南兵士還在四處奔逃躲藏,當伏波步軍掃過的時候,這些安南人幾乎沒有作出什麼抵抗便立即跪地投降,放下了他們的兵器,前提是假如他們還拿的有地話,因為在他們挨了一頓轟擊之後,大多數人早已丟掉了自己的兵器,成了赤手空拳了。

當曙光再次光臨這片曾經美麗的土地的時候。這個曾經是南洋通道上的明珠早已不復往日的那種秀色,在清晨的微風中到處是滾滾的濃煙,本該清新的空氣中卻彌漫著嗆鼻的煙塵和血腥地味道。

擊潰了南岸的那支安南步軍之後,開拓號和其它船隻回轉到了大佔海口碼頭,緩緩的靠在了碼頭上面,眾人在晨曦之中,從跳板下到了碼頭上,雖然眾人昨晚都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可當他們看到碼頭上的慘象之後,還是不由得為之動容。

碼頭上到處都布滿了屍體。從服飾上看,既有安南兵卒,也有大批普通民眾,這些屍體橫七豎八的交錯疊加在一起,鮮血早已凝固聲了一塊塊的血窪,讓人踩上去的時候有一種粘腳的感覺。

低頭看去,原本清澈透亮的河水此時也渾濁不堪,飄蕩著絲絲血紅。水面上也到處都漂浮著一些屍體。碼頭東側的那些安南戰船殘骸還在冒煙燃燒,滾滾濃煙彌漫在整個碼頭上空。而安南水軍兵營更是早已被燒成了一片焦土,傳來一陣陣屍體燒焦地難聞氣味。

徐毅望著眼前的慘象,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他一手造成的景象,不由覺得有一種要嘔吐的感覺,他不是沒有殺過人,但像這樣殺戮,對於他和所有伏波軍弟兄們來說,還是平生第一次,沒人清楚昨晚他們殺了多少人,只知道碼頭這裡已經沒有活著的安南人存在了。

徐毅巡視著整個碼頭,忽然看到大牛攙著一個形容枯槁、瘦骨嶙峋的人一瘸一拐的朝著他走來,定睛仔細觀看之後,才好不容易從此人面龐上認出了他,於是趕緊疾走幾步,硬住了他,一把將他抱住,輕輕的拍打著他地脊背說道:“兄弟!你受苦了!大哥來晚了!”

錢貴終於忍不住俯在他地肩膀上哭了起來:“不晚……錢貴知道主公不會不管錢貴的……嗚嗚……”

跟隨徐毅上岸地眾人看著錢貴的慘狀,剛剛心中升起的那一點內疚之感頓時一掃而空,他們幾乎認不出來這個瘦骨嶙峋的人便是以前那個總是活蹦亂跳,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的錢貴,半年不見的他此時居然被安南人折磨成了這等模樣,於是再也沒有人對他們昨晚所做的事情感到一絲的歉疚,紛紛圍攏了上來安慰起了錢貴。

這時另外一個人從大牛身後走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徐毅面前,帶著哭腔叫道:“卑職曹憲參見主公,曹某無能,沒有完成主公所託,一事大意還損失了這麼多弟兄的性命!請主公責罰!”

徐毅松開了錢貴,讓大牛攙扶住他,低頭打量了一下地上跪著的曹憲,趕忙伸手將他攙起,急忙安撫他道:“曹先生此話何講呀!此事於你無關,只怪安南小兒的貪婪,只是讓你們受苦了!”

眾人看著這些被解救出來的弟兄們,各個面色蒼白,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惡臭,便知道他們這些日子在這裡受了多大的苦,不由得更是心中大怒,恨不得再去好好殺戮一番,好替這些兄弟們出出胸中的惡氣。徐毅安撫了一番錢貴他們之後,看到他們雖然十分虛弱,但起碼目前看性命已經無憂,總算是放心了下來,對大牛吩咐道:“趕緊把錢貴他們送上開拓號。交給楊慈細心調治。我要他們回家的時候必須恢復成以前地模樣,快去!”

大牛得令之後,立即帶著錢貴他們登上了開拓號交給了隨船來的楊慈調治不提。

當日上三竿的時候,各部主將都已開始回轉到了碼頭,紛紛前來向徐毅復命,接下來的事情便是收拾殘局了。

通過楊再興派出的斥候稟報,大佔海口附近經過一夜清剿之後,附近基本已經沒有了什麼敵手。碼頭上所有安南水軍部眾全軍覆沒,鎮子中地所有安南兵馬也已經被徹底清剿,鎮西駐守地安南兵馬早已潰散,而南岸的那支安南兵馬也被一通炮轟之後,早已散的不知所蹤,可以說整個大佔海口一帶現在已經盡數落於伏波軍之手。

徐毅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事情居然會進行的如此順利,本來他還預料在這裡可能會遇上安南人的有力抵抗,卻沒成想只是一夜之間,他便徹底控制了這裡,順利的讓人有些不敢相信。可再轉念一想,也就立即釋然了。

他們跨越大海,千里奔襲此地,安南人根本就不可能預知此事,而且他們是在深夜才開始行動,完全打破了常規,睡夢中的安南人打死也想不到這場厄運的到來,另外從他們開始行動起,便控制住了所有地主動,一動手便無聲拿下了河口地帶。船隊駛入河口根本沒有讓安南人有任何警覺,直到他們攻上碼頭,安南人還沒有弄清楚他們的來意,加上他們強悍的武器,這樣的仗如果再打的不順的話,那他們這麼長時間做的準備豈不是都白費了嗎?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徐毅便覺得一切都心安理得了起來。

做海盜還是這麼來的痛快,以前對自己中國人捨不得下狠手。可來了這里之後。再畏畏縮縮那就實在對不起他們海盜這個偉大的職業了,徐毅收起了心中最後一絲憐憫。抬頭對剛剛趕過來的林雄問道:“碼頭上地貨船可已經全部控制住了嗎?這裡昨晚總共駐泊了多少各國船隻你可已經查清?”

林雄剛剛洗了一把臉,身上的衣甲都沒有更換,上面遍布了乾枯的血跡,聞聽徐毅問到此事,立即抱拳答道:“回稟主公,卑職已經控制住了所有駐泊在碼頭的船隻,這裡昨晚總共駐泊各處貨船七十餘條,經過卑職徹查之後,其中我們宋人船隻總共三十二條,安南人貨船十七條,其餘都是一些藩人船隻,現已全部控制住了!請主公示下!”

徐毅點點頭笑道:“既然我們來了這裡,便不能空手回去吧,我們看在同為宋人的面子上,還是按我們的老規矩來,對於宋船可以令其繳納三成財物之後,便可放其離開此地,安南人的貨船全部收歸我們所有,至於其它藩人船隻,只能怪他們命不好,偏偏要在這個時候來這裡駐泊,令他們卸下所有貨物,立即離開此地,拒不配合者,你只管看著辦好了!另外查詢一下,我們那幾條被安南人查沒的船隻貨物,看看我們的猛火油現在被他們安南人弄到了什麼地方,一旦查到的話,盡快裝船運走,這東西我們不能給他們留下!”

林雄馬上點頭答應,然後轉身按照徐毅地吩咐開始了他的行動。

午時此次出征的所有頭領全部會齊到了碼頭,楊再興也趕回了碼頭向徐毅復命,徐毅於是立即開始安排起了下一步的行動。

只見徐毅滿面春風的笑道:“諸位昨晚幹的漂亮,沒有想到我們如此順利的拿下了這個大佔海口,本以為可能還會有一場惡戰,可沒想到你們居然如此厲害,這麼快的各自拿下了他們地目標!此戰定當銘記於我們伏波軍戰史,諸位可都是功不可沒呀!現在我們已經達到了我們地目的,今晚天黑之前,我們也就該啟程了!”

聽到徐毅這麼快便決定離開這裡,眾人頗有一點意猶未盡地感覺,王直忽然出列說道:“主公!我們昨夜至今弟兄們已經相當困乏,剛在這里站住腳,便立即退去,是不是走的太急了一些,何不讓弟兄們在此駐留兩日,休整一下再走呢?”

徐毅立即搖頭道:“王直此言差異,我們雖然順利拿下了這個大佔海口,但原因大家清楚,我們是因為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才一舉成功,而本地按焦顯所說,正是安南和佔婆國開戰的安南兵馬屯駐之地,正處兩國交兵夾縫之中,此地對於陸上來說,易攻難守,安南兵馬昨晚損失慘重,此時消息定然已經傳回安南國內,以安南人對此地的重視,他們絕不可能按兵不動,假如不出所料的話,他們得到消息之後,必定會大舉興兵來討,所以我們不易在此地久留,我也知道弟兄們昨晚鏖戰一夜,早已困頓,但此地絕非久留之地,我們也沒有必要在此盤亙,去和安南人硬拼,現在我們該做的是立即帶上我們該拿的東西,退至海上,然後再行休整!現在諸位請速去準備,帶上此地所有值錢的東西,將所有男女俘虜裝上船去,務必要在入夜之前完成,楊再興聽令!”

楊再興聽到徐毅叫他,於是立即出列答道:“末將在!”

“我命你立即將這裡鎮中所有財物轉運至船上,鎮子中所有男女盡數驅至碼頭裝船,入夜之後,放火燒掉鎮子所有房屋,務必做到令此地片瓦不留!”徐毅咬牙切齒的說道。
Nickice 發表於 2010-6-1 16:24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0-6-23 20:46 編輯

第四百一十八章 意外所獲

楊再興聽到徐毅的命令之後,猶豫了一下,他自從跟隨徐毅到了伏波軍之後,從來沒有違背過徐毅的指示,在他的心目中,徐毅是一個心懷憐憫之人,可今天他看到的徐毅顯然和他印像中的那個徐毅有所不同,他沒有想到徐毅為了錢貴的事情,居然要將這裡夷為平地,作為一個軍人來說,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掉所有阻擋在他面前的敵人,可如果讓他對這裡那些無辜平民舉起屠刀的話,楊再興怎麼覺得都違背自己的良知,他不知道徐毅為何到了這裡忽然跟換了一個人一般,變得如此狠辣,但他實在不想成為毀滅這裡的劊子手,於是猶豫了一下之後然露難色說道:“卑職有一言想對主公說!不知當講不當講!”

眾人都望向了楊再興,徐毅看著楊再興為難的神色,馬上便看出了他內心的想法,楊再興到底還是一個正直之人,顯然對於他下達的這個命令有所不願,於是點頭說道:“再興有話之說好了!我們兄弟沒有什麼說不了的話!”

楊再興咬了咬牙說道:“卑職以為我們已經救出了錢兄弟他們,並且已經達到了報復的目的,昨晚我們已經屠戮了不少安南軍民,既然我們已經達到目的,又何必加罪於這些普通百姓呢?雖然我們是海賊,但這些安南民眾並無大錯,卑職懇請主公能收回成命,放過這些平民一馬!”

徐毅向下面望去,看到不光楊再興這麼說,其他人中也有人顯然露出了不忍的神色,便知道今天自己的所為顯然超出了他們的認知,自己剛才所下達的命令其實等於是下令屠城,對於這樣的命令,他還是第一次下達。難免會讓下面的這些兄弟感到有些心寒,於是低頭沉吟了一下之後,抬頭對楊再興說道:“再興是認為我如此所為過分了嗎?”

楊再興微微一愣,趕緊躬身答道:“卑職不敢!”

徐毅微微嘆息了一聲說道:“再興不必遮擋什麼,我明白你地意思。你雖不說,但我也能看出你不願對這些安南民眾輕下毒手,這個我不怪你,但我今日想要告訴你的是,安南人不仁不義,我這麼做是他們應得的報應,交趾歷來為我漢人所有。本為我大漢臣民,可自從安南人自立為國之後,他們卻絲毫沒有想到過我們本是同根之源,立國之後便立即大肆蠶食我們漢人土地,大肆殺戮我們漢人百姓,放下此次他們殺我們弟兄,奪我們船貨一事不提,單說數十年前神宗年間。諸位可還記得數十年前的熙寧之戰,安南人攻破我們邕州,大肆屠戮我大宋子民,甚至連僧侶都不曾放過,盡殺我宋人十萬餘眾,裹夾我多少宋人財物回轉,我今日所為,不過是要給安南人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一下我們宋人絕非他們想像的那麼懦弱無能。雖然我們孤懸海外,自成一體,但我們卻始終還都是漢人,對於這些早已忘祖地族群,我們大可不必給予同情,自古兩國交兵,容不得一點仁慈,現在是他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不管今日你願意與否,過了今日之後。這裡都必須成為一片焦土,這是我們給安南人的一個教訓,也是我們替漢人還給安南人的一個教訓,假如你不願做此事的話,我不怪你,我可以讓其他弟兄來代你完成如何?”徐毅說完之後,雙眼逼視著楊再興。等著他的反應。

楊再興聽過了徐毅這番話之後。忽然覺得十分慚愧,他出生於北方。對於南方安南人的所作所為可以說知之甚少,更是很少聽說過那場數十年前地熙寧之戰,原來安南人居然還曾經如此對待過大宋百姓,難怪徐毅到了這裡會對這些安南人如此毫不容情,敢情其中還有一層這樣的原因呀!楊再興跟徐毅相處時間久了之後,早已發現徐毅性格中有很深的民族意識,從以前他對倭人的態度上便能看出來一些眉目,於是趕緊躬身答道:“卑職慚愧!卑職知錯了!主公放心,日落之後,卑職定要將這裡夷為平地便是!卑職告退了!”楊再興話音一落,便大踏步退出了大帳。

“王直、鄭廣聽令!”徐毅看著楊再興離去之後,立即點到了他們二人的名字。

“末將在!”王直、鄭廣立即站了出來。

“你們二人立即率本部弟兄,沿河搜索,務必在天黑之前,清理昨晚戰場,特別要注意收回未爆炸的霹靂轟天雷,不能將這個東西留給安南人,另外將附近可以帶走的所有東西裝運上船,我們不給他們留下半點東西!你們去吧!”徐毅對他們吩咐到,昨晚他已經發現一些霹靂轟天雷發出之後,出現有未爆的現象,所以他才會特意安排了這個事情,這種先進玩意兒還是晚點讓別人知道地好,加點小心總是沒有大錯。

二人立即得令,轉身出了大帳忙活去了,光是收拾戰場,就夠他們兩個忙上一陣了。

“其餘兄弟下去立即派出船上的弟兄,協助步軍及林雄他們轉運物資,船隊日落之後便要起錨,不得有誤!”徐毅揮手對剩餘的這些部眾說道。

眾人躬身轟然應命,紛紛告退出了大帳,各自忙碌去了,徐毅也起身帶著李波出了臨時安置的這個大帳,回到了碼頭上面。

“昨晚你在河口乾的很漂亮,起碼讓我們減少了不少損失,我們直到開始攻擊碼頭的時候,這裡的安南人還沒有搞清楚我們的來意,這次你可是立功不小呀!”徐毅一邊走一邊對李波笑道。 “這都是主公以前給卑職傳授的經驗所致,卑職不敢居功,卑職現在發現這樣地方法對於大規模行動頗有助益,看來我確實很適合幹這個事情!”李波很謙虛的答道。

“我看你天生就是乾這種事情的材料,這次回去之後,你不妨在我們軍中找出一批善於此道的弟兄,集中起來進行操練。以後專門從事類似的事情,假如我們擁有一支這樣地軍隊的話,那將對我們以後的行事起到很大的幫助!這樣的一支精悍人手,我們可以稱之為特種部隊!專門從事一些特殊地行動,你可有這個興趣嗎?”徐毅通過此次李波所做的事情。想起來很久之前便琢磨的一個事情,對李波提及了起來。

李波聞聽大喜,趕緊應了下來,現在他簡直要愛死這種行動了,照著徐毅所說,他天生就是應該幹這個事情,現在徐毅終於給他這個發揮的空間。那以後他便可以帶上一幫人專門從事這樣的事情了!特種部隊?這個名字還真是不錯!

隨著各部的行動,眾人都按照徐毅的要求開始了忙碌,林雄指揮著碼頭上地那些水軍部眾們,逐條貨船進行甄選,那些碼頭上地宋人船隻在按照伏波軍要求,交出了三成貨物之後,紛紛離開了碼頭,帶著內心的恐懼和慶幸。急急忙忙地駛出了大佔海口,朝著南北方向揚帆而去,而那些安南人的貨船則全部沒收,更換上了伏波軍水手,而那些安南人則被串成一串,羈押到了一條船上,還有就是那些藩人貨船,雖然他們不願,可面對著這些凶悍的伏波軍眾。他們只能為了腦袋而選擇了配合,起碼這些海盜們沒有連他們的船也一起奪去,只是要他們卸下貨物,放他們離開,對於這樣的處置,他們也只能無奈地老老實實服從了!要是反抗的話,他們很清楚自己會是什麼下場,碼頭上躺的那些屍體告訴他們,這些懸掛黑色骷髏旗的奇怪軍隊,是絕對不會收下容情的。

很快林雄便派人找到了徐毅。告訴徐毅說曹憲、錢貴當初被安南人扣押的船隻已經被找到,那些猛火油就在碼頭以北的一個倉庫中存放,安南人不清楚這些東西的用途,暫時沒有動,這下徐毅算是高興了,不管怎麼說,好歹這次出來算是功德圓滿。該拿回來的都拿回來了!

碼頭上立即忙作一團。大批地貨物被卸下,然後轉運上了伏波軍隨行前來的那些大型方艄貨船上面。接著從鎮子裡面便有大批安南人被繩索以二十人為一隊,捆綁在一起押到了碼頭上面,然後在這裡被看押起來,後面還有很多安南人被不斷的押赴到碼頭,集中了起來。

這些安南人睜著眼睛,驚恐萬狀的望著附近黑盔黑甲看守著他們的兵卒,還有來來往往不斷運送各種貨物的那些黑衣兵卒,到現在也沒有弄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麼身份,只知道昨晚一夜之間,這裡他們安南軍隊便被這些突如其來的軍隊擊潰,強佔了這裡,並將這裡所有人都驅趕到碼頭上,卻不知等待他們的命運是什麼,於是許多人哭了起來,頓時碼頭上愁云密布,哭聲震天讓人看了不由多少有點感覺難受,可這會兒根本沒有人關心他們的感覺,所有人都不停的奔走,將這裡能裝船地所有值錢東西都大批裝運上船。

大佔海口既然是往來通商必經之地,這裡自然不比一般地方,相對要富裕許多,隨著伏波軍部眾的搜索,大批物資源源不斷的運到碼頭,整個碼頭上都是一片繁忙之色,沒人說得清楚到底他們掠獲了多少財物,但起碼他們知道,這是他們伏波軍自成立以來的第一次如此大的收獲,雖然大家已經很是疲憊了,但士氣卻異常高漲,人們如同螞蟻一般的將這裡的貨物一點點地蠶食,隨著他們地努力,原本堆積如山的貨物在日落之前被裝上了船隻,原本空載而來地貨船,頓時吃水加深了不少,連那些戰船上都被裝上了不少貨物,此行單在大佔海口一處,便收獲如此之豐,可以說大大出乎了眾人的意料之外,伏波軍上下望著滿載的船隻,無不眉開眼笑了起來,徐毅本人更是胸懷大暢,看來當海盜還真是夠爽,那麼下一步他們該做些什麼呢?徐毅於是暗自合計了起來。

隨著太陽的西下,碼頭上也開始空蕩了起來,不管是從貨船上卸載下來的貨物,還是從碼頭和鎮子中搜羅來的財物,都已經基本上裝上了船隻,到上游清理戰場的王直和鄭廣的船隻也開始回轉了碼頭,鄭廣還給徐毅帶來了一批意外的禮物,讓徐毅又大為驚喜了一番。

原來鄭廣在清理戰場的時候,從附近收攏來了數十匹戰馬,而且還抓到了一頭全副武裝的戰象,不過戰象的主人早已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了,只剩下這頭大象漫無目的的在林邊啃著草葉,鄭廣是個有見識的人,立即認出了這個東西,於是招呼人乾脆將這頭戰像也給弄到了船上,一同運了回來。

徐毅聽說了之後,忍不住也前去看了一下,在鄭廣的座船上果真裝了一頭身高兩米多的大象,不過此時卻顯得焦灼不安,顯然在被拉上船的時候受到了一些驚嚇,這頭戰象渾身上下純白沒有一點雜色,很是健壯,一副象牙雪白修長,一看便不是普通的戰象,象背上的的鞍座十分華麗奢侈,鑲金嵌銀,只是不知道是何人的坐騎,現在倒是便宜了他了,戰象這種東西不是中原地區可以見到的玩意兒,而對於南方蠻苗之地來說,卻如同戰馬一般常見,所以徐毅看了一下之後,也沒有放在心裡,交代了鄭廣好生看管這頭戰象,這次不妨順道運回去,也好讓家裡面的弟兄們看看新鮮。

隨著夜色的降臨,各處的裝船工作也開始接近了尾聲,楊再興統轄的步軍在天黑之前清空了整個鎮子,然後開始井然有序的撤回到了碼頭上,隨著碼頭上的號角響起,在伏波軍披甲之士的威逼下,那些被繩索串成串的安南人不得不起身,哭嚎著離開了這片曾經屬於他們的土地,登上了幾條專門留給他們的船隻,被關在了艙中。
Nickice 發表於 2010-6-1 16:25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0-6-23 20:57 編輯

第四百一十九章 練兵之旅

浩大的船隊在開拓號的帶領下,集體高懸起了燈球,隨著低沉的號角聲,緩緩的開始收起了船錨,碼頭上的鎮子中忽然騰起了一片烈焰,夜色被火光映的通紅,一群最後撤離的伏波軍部眾在火光掩映下,迅速的奔出了鎮子,趕上了正在起錨的船隊,登上了戰船,伏波軍船隊緩緩開始移動了起來,朝著大佔海口的外海駛去,在他們的身後只留下了一片焦土,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所有人都站在船上回頭看向這個曾經繁華的海港,但在這個時候,此地卻已經再也不復往日的那種繁華。

當船隊一直駛出海口很遠的時候,依然還能看到背後天空中的那片血紅,濃煙即使夜色也遮擋不住。

當陽光再次光臨大佔海口這個曾經繁忙之地的時候,一些躲入山林中的安南人稀稀落落的從林中鑽出,回到了這裡,可落在他們眼中的景象把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不敢相信,只是一天的時間,曾經的鎮子和碼頭便成為了歷史,殘垣斷壁、焦黑的竹樓成為了這裡唯一的標志,四下散落的屍體向人們昭示著這裡的沒落,這些安南人慢慢的走近還在冒煙的鎮子,可除了幾隻已經沒有了家的狗在這里四處遊蕩之外,他們連一個活人都沒有看到,鎮子中的官衙更是便成了一片焦土。

遠處的官道上隆隆奔來了一隊安南兵馬,顯然他們已經急趕了一夜的路,兵卒的衣甲早已被夜露打濕,為首的將領依舊不停的催動他這些勞頓不堪的部卒們繼續趕路,直到他們看到大佔海口碼頭為止,才列陣朝著殘破不堪的鎮子逼來,可當他們進入到鎮子之後,卻發現這裡早已是賊去屋空了,鎮子早已被燒成了廢墟,別說是敵人了。這裡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看到,於是這支安南兵馬再次整隊沖到了碼頭。可這裡留給他們的同樣是一片廢墟、滿地的屍體,還有一些擱淺在碼頭邊上,已經被燒成了殘骸的破船。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這裡既找不到敵人,甚至連他們安南人也找不到幾個,為首將領下令散開搜索,於是這支趕來救援地兵馬立即散開開始搜索起來,當他們踏著滿地的瓦礫在這裡查探過一遍之後,幾個潰散地安南兵卒被帶到了這個將領面前。安南將領滿面怒色的叱問他們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的統領又在何處?”

幾個被找來地安南潰兵泣不成聲的跪倒在他的面前哭道:“全完了!大佔海口全完了!一支懸掛著黑色骷髏旗的大船隊前晚突然襲擊了這裡,將這裡的所有人都殺了!……”

這個安南將領聞聽之後幾乎不敢相信,急問他們道:“你們說什麼?什麼黑色骷髏旗?難道這裡不是被佔婆國的船隊襲擊的嗎?”

一個安南潰兵帶著驚懼地神色趕緊說道:“不是!他們絕對不是佔婆國地人,這些人應該是宋人,我聽到了他們的叫喊聲,沒錯,就是宋人!我以前聽過宋人說話,絕對不會錯的!”

“胡說!宋人怎麼可能千里奔襲。來到大佔海口?要知道這裡離大宋有多遠你們知道嗎?”這個安南將軍幾乎要被這些潰兵給氣糊塗了,大聲的斥責他們到。

一個潰兵趴在地上叫道:“大人息怒!我們沒有胡說呀!襲擊這裡的人確實是宋人呀!他們一共來了上百條戰船,宋人的船隻高大如樓,除了他們的船隊外,還有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船隻呢?這些人一上岸二話不說便開始殺人,我們駐守在鎮外,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他們不知道什麼東西給攻擊了,我們地陳副將當場被他們打來的東西炸死了!他們不知道用了什麼東西。如同霹靂一般的落在我們的兵營裡面。將我們好多弟兄都給炸死了!他們一定不是人!他們能統馭天雷殺人!我們根本就沒法反抗!”這個兵卒說著說著便崩潰了,臉上滿臉都是驚恐的神色。連帶著旁邊那幾個潰兵也都再次想起了前天晚上他們遭遇的那場襲擊,紛紛對這個趕來的安南將軍點頭,証明此人說的不假。

這下這個安南將領徹底被他們搞糊塗了,有心想要繼續斥罵他們,可看他們地神色絕對不似作假,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能駕馭天雷來攻擊敵人地事情,可看著他們這些潰兵各個一臉的篤定,又不由開始有些將信將疑起來,於是揮手讓人將這些已經崩潰地潰兵帶下,立即帶了一支騎兵,沖出了鎮子,朝鎮外原來的兵營奔去。

當他帶著兵馬沖入兵營之中後,頓時再次被驚呆了,如果說鎮子和碼頭是人間地獄的話,這里便可以稱為修羅沙場,兵營裡面房倒屋摧,到處都是安南兵將的屍體和他們的殘肢斷臂,作為常年徵戰的將領來說,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地面上到處都是坑窪,到處都是碎石破片,他可以說見過的戰場沒有一百,至少也有五十了,可這樣的場面,對於他來說還是第一次見到。

檢查過這些死去的將士的屍體之後,他開始有些相信那些潰卒們的話了,因為這樣的傷口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些死人身上留下的傷口既不是刀傷也不是槍傷,更不是什麼箭矢可以造成的傷害,有些死人身上甚至還鑲嵌著碎石片,更有人七竅流血看似是被震死的一般,更奇怪的是查遍這里之後,他們愣是沒有發現一具敵軍的屍體,顯然敵方根本就沒有在這里和他們的兵馬進行過什麼戰鬥,這裡可以說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對於這樣的情況他也無法解釋了,只能相信這些潰卒所言,襲擊這裡的人能操控天雷擊殺敵軍,以想到這樣的一支船隊,他便開始有些不寒而栗了起來。

他百思不得其解,大宋戰船為何要千里奔襲他們安南的大佔海口呢?而大宋的船隊為何要懸掛黑色骷髏旗呢?這些問題他一時得不到答案,又不知道該如何去尋找答案,這個將領鬱悶的要死,自己的地盤上,被人襲擊屠滅了整個大佔海口。可他居然連敵人是誰都沒有能弄清楚,目前他只知道襲擊這裡的是一支懸掛著黑色骷髏旗的船隊。船隊中都是宋人,除此之外,他再沒有更多的信息了。這裡所發生地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當他派出地兵士劃著從附近搜羅來的小船來到了對岸之後,在這裡堤岸上再次看到了同樣的景象,堤岸上遍布著滿身是血地安南兵將的屍體,足足不下千具以上,於是這些安南人徹底被嚇住了,檢查過這些袍澤弟兄的屍體之後,他們發現這些人的死因和北岸兵營的那些袍澤的死因很是近似。不過南岸這邊的弟兄們許多人身上都有許多小孔。有好事者挖開了傷口之後,從裡面取出了小指大小地鐵粒,於是他們更是糊塗了起來,什麼力量能將這些鐵粒打入到他們袍澤地身體之中,要去了他們的性命呢?他們真是想不出什麼東西能將自己這些袍澤集體屠殺在這裡,這到底是什麼呀!前來支援大佔海口的這些安南兵將們真的被嚇到了。

在經過了查找之後,他們在遍地屍體之中終於找到了此地兵馬統領李英亮的屍體,可憐這位征南將軍此次出兵。 還未見到佔婆國的兵馬,卻稀里糊塗的枉死在了這裡,見到了他的屍體之後,安南人更是大驚失色,要知道這位李英亮可是安南前朝重臣李常傑李柱國地親侄子,他戰死在此地,那可是天大的事情,前來支援的安南將領於是再也不敢耽擱。立即修書一封將發生在這裡的事情闡明。拍出信使快馬揚鞭,八百里急報遠在升龍(河內)的國主得知。至於怎麼解釋此事,他自己都不很清楚,只能含混的說宋人一支懸掛黑色骷髏旗的船隊不知何故,忽然突襲了安南大佔海口,擊潰了屯駐此地的安南征南大軍,並擊殺了駐守此地地征南將軍李英亮。

而此時安南地海上伏波軍的浩大船隊早已駛出了百里之外,並重新編隊,形成了一支比他們剛來地時候還要龐大一些的編隊浩浩蕩蕩的沿著安南沿海,一路朝北方駛去,船隊中的伏波軍眾無不喜氣洋洋,一臉的興奮之色,全然不管安南人的頭疼。

經過****多的休整之後,伏波軍將士們早已疲勞盡去,再次恢復了他們的活力,望著滿船堆積的各種物資,無人不笑口大開,而徐毅也在船隊休整之後,將這些重要部將們都招到了他的開拓號上,設宴款待這些勞苦功高的功臣們,雖然此時還是行軍之中,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遠航之後,徐毅也沒有過多的堅持原則,適當的讓大家放鬆一下對於未來的行程只有好處沒有什麼壞處。

對於此次大佔海口之戰,所有人對於所獲之物的豐盛都感到滿足,唯獨徐毅沒有在這個事情上進行表態,只是笑著看推杯換盞的那些弟兄們在大艙之中笑鬧,連錢貴都忍不住讓大牛攙扶著他來到了大艙之中,前來頻頻為這些弟兄們敬酒。

不過因為此時還在安南人的海上,雖然慶功,但眾人還是十分克制,只是淺酌而已,沒有人放開大喝,眾人多議論的還是前晚那一戰的過程,林雄意猶未盡的笑道:“我可已經是好多年沒有這麼痛快過了,這次跟著主公可算是好好的出來過了過癮!這次出來,我發現咱們這兩年弟兄們的手段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好多跟著我殺上碼頭的弟兄們砍起人,比我還要狠!不服不行呀!”

旁邊的劉老六笑道:“林大哥還是老脾氣,那麼喊打喊殺的樣子,前晚我可是看到你殺人的樣子了!簡直跟個殺神降世一般,連我都要被你嚇住了!”眾人立即一片哄笑之聲,這時林雄又開口說道:“我還是服氣楊統領的步軍,拿下鎮子簡直跟玩兒一般輕松,可惜這次回去我還要到杭州去,否則的話,我真想在楊統領手下討個差事!我就喜歡這麼掄大刀片子,還是這麼來的過癮!”

大牛這個時候跟著他說道:“就是!你們是沒見前天晚上楊大哥那個威風呀!那些安南人想要關門,結果楊大哥大槍一掃,這幫傢伙便都飛了出去,在鎮子裡面我們遇上了不少安南兵,愣是一個人都沾不上楊大哥的邊!”

眾人都知道楊再興的功夫。 ****自然少不了要恭維一番他,可楊再興不以為意的說道:“其實這次我們勝之不武。對付一幫驚慌失措的安南人,要是再拿不下他們的鎮子的話,我們豈不是丟人丟到家了嗎?說實在地。我到現在還在可惜沒有能好好會一會那些安南兵馬,結果便被王統領你們亂炮給轟散了,實在有些不過癮呀!”

聽完了楊再興的話之後眾人不禁為之絕倒,剛才一個林雄叫著不過癮,這會連楊再興也這麼說,要知道他們在大佔海口這一戰,殺地安南人恐怕不下數千人還多。這些傢伙居然還吵吵著說不過癮。看來伏波軍裡面的好戰分子還真不是一個兩個那麼多呀!

王直也跟著搖頭晃腦的感慨了起來:“我這下算是知道咱們主公弄出來地這些東西的厲害了!那麼多安南人被我們幾條船一通猛揍,居然當即就潰散掉了!這些東西可真是好東西呀!我還是第一次用這東西殺人呢!震的我到現在還有點耳鳴!”

“可惜這次我們是奇襲,沒有幾乎讓安南人見識見識我們步軍的火砲,更沒有讓我們用上那些一窩蜂,否則的話,那些安南人就更不知道是怎麼死的了!”楊再興頗為遺憾的說道,這次他帶兵動手,全都是靠得刀槍弓弩等物。根本就沒有機會讓他展示一下步軍火砲地厲害!這才是他最遺憾地原因之一。

聽著眾人的說笑聲,徐毅終於也開口說道:“其實我們的好戰分子越多越好!我們大宋從立國起漢人就沒少被人欺負,要是漢人都如同再興和林雄這樣彪悍的話,那放眼天下,還有什麼人敢這麼欺負咱們漢人呀!這次我們在大佔海口一戰確實討了巧,讓安南人吃了一個大虧,你們也不用著急,雖然現在我們已經啟程北返。但我也沒有打算就這麼放過安南小鬼們!”

眾人一聽徐毅這麼說。便立即又來了精神,於是紛紛問道:“不知主公將如何安排?”

徐毅於是藉著這個機會。對眾人說道:“我們來這裡總共行船上千里之多,如果只是救下了錢貴他們便這麼回去的話,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我們一次練兵的機會了嗎?安南人不值得同情,我早就說過,這次要做的大一些,我們一路北返途中,不妨拿安南人好好操練一下我們的水步兩軍,同時讓大家徹底熟悉一下新地戰法,我們現在裝備的東西許多都是以前從沒有過的東西,我們只有通過實戰才能找出最好的使用方法,所以說你們這些好戰分子不用著急,這一路回去有的是你們打的仗!我們要徹底將安南人打疼,打得他們以後想起來我們宋人便感到膽寒!打得他們主動去找我們漢人修好!你們有多少本事,這一路上盡管使出來好了!”

聽完徐毅的話之後,這幫傢伙立即轟然起身,原來他們還覺得這次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很不過癮,這下他們可就沒有什麼好遺憾地了!徐毅話中地含義很明顯,那就是要帶著他們一路打回去,那這次他們各個都算是有得玩兒了!

經過一番商議之後,考慮到錢貴的身體原因,還有這次從大佔海口掠來地眾多物資隨行總不是很方便,於是徐毅便安排錢貴曹憲等人,帶上一這裡數十條滿載的貨船先行回轉流求島,雖然錢貴有些不情願,但也知道徐毅這是對他的關心,而且這麼一幫裝滿各種貨物和奴隸的貨船,跟著徐毅總不是個辦法,於是只好點頭答應了下來,徐毅又將林雄此次帶來的幾條鏢局的快船派給錢貴,作為貨船隊的護航船,萬大勇陪同錢貴返回流求島,這樣便將這支浩大的船隊一分為二,成為了兩支船隊。

在經過一番整編之後,船隊在海上分開,錢貴戀戀不捨的帶領著貨船隊拜別了徐毅先行回轉流求島而去,而徐毅重新規整了剩餘的船隻,在海上集結了起來,開始了他們這次安南武裝大遊行的練兵之旅,再次調整了航向,朝著安南沿海再次撲去。
Nickice 發表於 2010-6-1 16:25
第四百二十章 劍指化州

化州位於安南南部,和大佔海口距離不遠,此處臨近大海,離海邊不過十多里路,為安南李朝南部重鎮,近年來李朝對佔婆國用兵,多從此地出征,可這兩天化州城早已亂成了一團,大佔海口一夜之間被不明來路的船隊攻占,潰散的征南兵馬當夜便逃至了此地,化州兵馬使李孝文得知此事之後,大驚失色,立即興兵前往大佔海口救援。

可當他派出的部隊趕到大佔海口之後,卻發現那裡早已被夷為平地,原本集結在大佔海口的安南水軍盡數被滅,步軍更是潰不成軍,連前朝重臣李常傑的親侄子李英亮也在大佔海口被殺,這樣的消息傳來之後,身在化州的李孝文徹底慌了神。

從他派出的副將傳回的消息說襲擊大佔海口的敵軍已經退走,但大佔海口已被這股敵軍夷為平地,當地百姓幾乎盡數被席捲而走,對於這樣的結果,李孝文如果不吃驚的話那是不可能的,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作為安南國南部手握重兵的一方大員,李孝文知道自己在此事上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事情已經發生,他總是要做點什麼才對吧!

作為一個統兵之人,李孝文也深知勝敗乃兵家常事,不怕被人揍,但讓他鬱悶到死的是,被人揍了之後居然不知道是被誰給揍了!而且他連對手還擊的機會都沒有,這才是讓他感到最為鬱悶的事情,大怒之下的李孝文於是他一邊將消息火速報往國都升龍,一邊派出大批快船從化州出海,在海上查尋這支敢於襲擊他們安南國的船隊,想要給自己多少挽回一點面子。於是自大佔海口以外的沿海,開始出現了大批安南人地快船在沿海一帶大肆搜索了起來。

當錢貴率領貨船先行離開一天之後,徐毅帶領著剩餘的這數十條船隻再次出現在了海岸附近,船隊經過重新整編之後,更加精悍了許多,剩餘的這些船隻全部都是武裝船隻,上面的伏波軍們各個都是精神抖擻。一副急切求戰的模樣!

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們的船隊便已經遇上了三條安南水軍地快船,不過因為伏波軍前哨船上裝備瞭望遠鏡地關系,前哨船靠著自身靈活快速的優勢,硬是將這三條安南人的快船盡數俘獲了回來。

通過審訊過這三條安南水軍快船上的那些安南人之後,徐毅已經知道了這個化州兵馬節度使李孝文在找他們的消息。

徐毅抬頭看著艙壁上掛著的那副由焦顯所繪的海圖,對艙中眾人笑道:“看來這次我們把安南人給徹底打疼了,現在這些安南人已經開始滿大海的搜尋我們了,你們說說咱們該怎麼辦?”

聽了徐毅地話之後。王直立即說道:“我們害怕他們這些鳥人嗎?要我說他們不來則罷,來一個咱們殺一個。來一對我們殺一雙。我倒要看看他們安南人有多大的本事! ”

“怕他們個鳥!要我說咱們乾脆再靠近海邊一些,只要海邊有安南村鎮,咱們乾脆就挨個收拾好了,他們即便找到我們又能把我們怎麼樣?”鄭廣也開口說道

“對!咱們乾脆就沿著海邊大搖大擺地走,他們不是找我們嗎?讓他們看著我們怎麼收拾他們好了!”林雄抖著他滿臉地鬍子笑道。

開拓號上的眾人絲毫沒有因為安南人四處搜索他們船隊而感到半分的緊張,大家一臉輕鬆的議論著此事。

徐毅看著自己這些部下輕鬆的表情,也跟著笑了起來:“你們這些傢伙現在是已經完全不把安南人當做回事了!好歹人家也是個國家,你們難道就不能多少有一點敬畏之情嗎?”徐毅調侃他們到。

眾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等他們笑了一陣之後。徐毅拿著一根小木棍回到了懸掛著的地圖前面。清了一下嗓子,眾人便知道他要說話了。於是艙中立即便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既然大家一點都不怕這些安南人,那我想我們便大方一點好了,我們不用去沿途襲擾那些小漁村之類的地方,畢竟我們不能在這裡耽擱太久,所以我決定乾脆給他們安南人來一個痛快的!他們那個化州兵馬節度使不是找我們嗎?那我們乾脆就自己送上門去!也省地他們在海上跑來跑去地找咱們了!兵不練不能成精兵,這次我們不妨看看我們的本事到底有多大好了!我們此次直接攻打化州,讓他們地那個什麼李孝文李大人見識一下咱們的厲害!”徐毅說完之後,手中的木棍重重的點在了地圖上的化州位置。

“末將願聽主公調遣!”船艙之中眾將立即轟然應命到。

“刁斌聽令!”徐毅大聲點到了他們兩個的名字。

刁斌即出列應聲,徐毅指著地圖上化州以南的一個海邊的地方對他們吩咐到:“我命你帶上六條船,外加三百跳幫手立即靠近海邊,前去襲擊這裡的四合鎮碼頭,將那裡徹底攪亂起來,將安南人驚動,把他們打疼!讓他們知道你們便是襲擊大佔海口的那支船隊!”

刁斌立即躬身接令,徐毅又對他交代道:“這個地方照焦顯所說,應該是他們化州附近的一個漁港,多停駐一些當地漁船,也是附近海域的避風港,你到了這里之後,要盡數燒毀他們的漁船,然後攻占四合鎮,等到安南兵馬趕去之前,要撤出此地,不可和他們戀戰,只要在海上不斷對前去攻擊你們的那些安南兵進行襲擾即可,你們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刁斌點頭道:“卑職明白了!主公是讓我們打這個四合鎮,將化州兵馬調出化州,讓我在四合鎮一帶拖住他們!”

徐毅點頭道:“不錯!我正是此意!你只要明白就好!”

刁斌立即轉身出艙,帶上刁斌麾下的六條戰船和三百跳幫手,立即離開了船隊。轉向朝海邊駛去。

“鄭廣聽令!”徐毅接著叫道。

鄭廣立即出列應聲道:“末將在!”

“我給你五條快船,前出到香江口附近,務必在後天之前,將香江口外面的那些游弋的安南哨船全部幹掉,盡量不要驚動過多的安南人,你可明白?”徐毅對他吩咐到。

鄭廣立即點頭道:“卑職明白!主公放心好了!明天上午卑職絕對保証香江口外面沒有一條安南人地船隻便是!”

“李波聽令!”徐毅又點到了李波的名字。

“末將在!”李波立即興高采烈的出列答道。

“你和焦顯一起,今晚潛入到香江口內。將這裡沿河兩岸的那些安南駐軍的情況盡量查清楚。明天晚上務必要趕回這裡,將情況稟告我得知!要多注意安全! ”徐毅對他吩咐到。

李波和焦顯得令後立即帶上了焦顯的那條船離開了船隊,朝著化州方向駛去。

安排過這些事情之後,徐毅對楊再興和林雄吩咐道:“後天一早,我們將要去會會那些安南人,你們二人要做好準備,照那些安南俘虜所說,化州城中兵馬因為調往大佔海口的緣故。現在堪用地已經不多了,如果刁斌在四合鎮乾地漂亮的話。估計還能調走他們不少兵馬。這樣算來,化州城基本上便成為了一座空城了,堪用的兵馬絕對不會超過三千人左右,以我們目前的兵力來說,即便在陸上對上他們,也不見得就怕他們,所以我想這是檢驗一下咱們步軍戰力的極佳機會,我們在這裡不妨和安南人來一次正面的對決,此戰我想以再興的步軍為主。林雄你帶上水軍跳幫手作為再興的副手。明日在河口登陸,從陸上進攻化州。而我從水上控制住河口一帶,如果能逆流而上地話,我會帶船從水上進攻化州,你們要提前做好準備!”

楊再興和林雄聞聽大喜過望,於是趕緊點頭答應了下來,下去開始了準備。

當安排過這些事情之後,整個船隊再次興奮了起來,伏波軍部眾們不分上下,紛紛開始收拾自己的兵器甲冑,開始做起了準備,戰前地時間總是讓人感到微微有些緊張,但這並不意味著是害怕,而是人類很自然地一種反應,各船的頭目也開始整頓起了各自的部下,並在船上進行最後的操練,總之船隊中彌漫著一種強烈的求戰慾望,徐毅在船首看了一下各船的情況,感覺到很是滿意,於是一聲令下,船隊開始緩緩的朝著化州方向駛去,船隊前方數條哨船散開,前出到船隊前方十里左右嚴防突然出現的安南人的船隻,以防他們地行蹤被提前發現。

正當伏波軍船隊緊張準備地時候,化州城中的李孝文卻對此毫無所知,依舊在催促那些水軍部將們,盡快找到攻擊大佔海口地那支宋人船隊,這次終於沒有讓他失望,下午時分一匹快馬沖入到了化州城中,急速的趕到了化州官府之中。

“什麼?你說四合鎮碼頭出現了一支懸掛黑色骷髏旗的船隊,正在攻擊四合鎮?”早已焦頭爛額的李孝文聞聽了這個前來報信的人的話之後,騰身站了起來,急切的問道。

這個前來報信的士卒立即帶著驚懼的語調答道:“正是!卑職來的時候,那些悍匪已經放火點燃了四合鎮碼頭的眾多漁船,我們的漁民死傷無數!而且他們已經開始靠岸,開始攻打四合鎮了!四合鎮沒有駐軍,只有一些鄉勇在進行抵抗,還望大人盡快出兵救援,否則晚了的話,四合鎮就完了!求求大人了!”

聽完這個從四合鎮跑來求援的小吏的話之後,李孝文怒不可遏的怒罵了起來:“這些賊人簡直是欺人太甚了!襲擊了我們的大佔海口還不甘心,居然連漁港也不放過!來人!傳丁副將前來見我!”

很快一個副將便快步走入了大廳之中:“卑職丁少中參見李大人!不知李大人有何吩咐?”

李孝文看到這個丁副將到來之後,立即下令到:“我給你兩千兵馬,你立即帶兵前往四合鎮碼頭,務必要將正在那裡肆虐的賊人給我一網成擒!不得有誤!”

這個丁副將趕緊接令,然後帶了這個從四合鎮逃出來的那個小吏。趕往化州城外的兵營中點齊了兩千兵馬,立即朝著南部海邊的四合鎮趕去。

可當他們趕到四合鎮地時候,這裡早已是火光沖天,哭聲四起,而將這裡搞得一團糟的那些賊人們卻早已駕船駛出了碼頭,在港外對他們這些遲來的安南兵馬大肆吐著口水,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這個丁副將幾乎當場要被氣暈過去。他也搞不清楚這幫人到底什麼來頭。為何要襲擾他們安南,可現在的情況是這幫人放火燒了他們的碼頭鎮子,又在此地掠走了不少女人,還如此囂張的對待他們,根本就不把他們放在眼裡,於是站在碼頭上面,對著那幾條船破口大罵了起來。

刁斌看到這些安南人氣急敗壞地站在碼頭上面對他們這些船隻破口大罵,於是嘴角露出了一絲奸笑。然後他揮手傳令到:“傳令各船手準備,裝填石質霹靂雷。火砲裝填散彈。這幫王八蛋還真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死!前幾天咱們沒能趕上過過癮,那今天咱們就讓他們見識見識咱們地厲害吧!嘿嘿!”

隨著他的命令,他座船上的那幾門火砲的砲手立即準備了起來,他們動作嫻熟的將舷側的幾門火砲裝填完畢,而其他船上的那些手們也早已裝好了弩,隨著刁斌的指令,他們地船隊居然又緩緩的朝岸邊靠攏了過來。

那個正在岸上跳腳罵得歡地丁副將忽然看到海面上那幾條船不但沒有立即離開,反倒開始緩緩地朝碼頭方向靠近,於是大喜過望的叫道:“那些賊人回來了!弓箭手準備!讓他們嘗嘗咱們的厲害!”

於是他帶來的這些安南兵馬中的弓箭手立即持弓上前。做好了隨時發射的準備。藤牌手們也抬起了手中的藤牌,做好了迎戰的準備。這些安南兵們也都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卯足了勁要給海上這些不知什麼來歷地人一個好看,好好出出他們胸中地這股怒氣。

可是事情很快便超出了他們的認知,海面上為首地那條船上忽然噴出了數團烈焰,接著便傳來了一陣巨大的轟鳴之聲,再接著岸上前排的那些安南兵將們許多人身上同時騰起了一片血霧,接著前排的這些人便如同被被一把無形的鐮刀割倒了一般,一下倒下了一大片……

三百步之外的火砲發射散彈,簡直就跟掃帚一般,砲口中噴出的鐵砂當飛到岸邊的時候,早已散開成了一片,一炮過去,便能掃倒一大片毫無防備的安南兵卒,將他們打的跟馬蜂窩一般,變成了篩子。

刁斌站在船上看著炮聲響過之後,岸上那些安南兵卒們如同被割倒一般,大感滿意的笑道:“好東西!真是好東西呀!裝填!繼續裝填散彈,各船弩立即發射!”

於是他麾下的各船又是一陣咚咚之聲,接著便將一堆冒煙的東西丟到了岸上那些安南兵陣之中……

當刁斌再次揚帆駛離四合鎮碼頭的時候,這裡的那些安南兵早已是潰不成軍,在岸上四散奔逃了起來,而碼頭上卻留下了一大批安南兵馬的屍體,殷紅的鮮血匯聚成小溪,緩緩淌入了海水之中,對於這個結果刁斌簡直是滿意到家了,也讓他從新對這種雷公炮和霹靂轟天雷的威力進行了一次認識。

本來徐毅給刁斌的指令是讓他拖住這些從化州出來的兵馬既可,可刁斌卻將襲擾戰打成了一場擊潰戰,生生用他船上的火砲還有弩,將這支兵馬打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而那帶兵前來的丁副將此時也躺在一副臨時紮成的擔架上,被棲棲遑遑的部下抬著一路急奔,朝著化州方向狼狽退去,眼看他的甲冑中還在不停的朝外面冒血,只是不知道這個丁副將還能不能撐到化州城了。

入夜時分,這支殘軍退回了化州城,見到了侯在這裡的李孝文,李孝文看到奄奄一息的丁副將之後,不由更是大驚失色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是如何敗了回來的?難道對方比你們的人還多不成?”

一個吊著膀子的偏將這才將他們所敗的原因告訴了李孝文,將李孝文生生驚出了一身冷汗,原來大佔海口的潰兵並非是在杜撰他們的敗績,而是這個世上真的有一種他們從未見識過的武器,被這些宋人所控制,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以後這仗該怎麼打呀!本來他還氣急敗壞的想要找到這個攻擊他們安南的宋人船隊,可這會兒他忽然產生出了一種懼意,不知道該如何辦是好了!
Nickice 發表於 2010-6-2 16:20
第四百二十一章 登陸河口

派出的援兵在四合鎮被不知名的海盜船隊擊潰,對於化州的李孝文來說無疑是一擊當頭棒喝,他對於這幫不知來歷的海盜的戰力開始了重新的審視,再也不敢小覷於他們了,一想到對方手中那種噴火轟鳴的武器,他便覺得惴惴不安,如果真是找到了這支海盜船隊的話,他還真沒有自信能擊潰他們了。

收攏了潰散回來的殘兵敗將之後,李孝文再次派出水軍船隻出海,無論怎麼說,也要盡快找到對方,這才是他贖罪的機會,很快他便得到了一連串的消息,沿海地帶警訊不斷,擊潰他的援軍的那支船隊不但沒有遠遁逃離此地,反倒開始在化州沿海大肆劫掠了起來,一日之間,居然連續襲擊了數個海邊的村寨,掠去了大批財物平民,李孝文終於坐不住了。

“來人!傳化州水師制置使速來見我!”李孝文怒不可遏的下令到,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再任由這幫海盜如此猖獗下去的話,那他這個化州兵馬使也就不用再乾下去了,他必須要做點什麼才行。

一支三十多條船組成的安南水軍的船隊滿載著安南水軍兵將,揚帆駛出了香江口,來到了海上,調整了航向之後,立即朝著南方海域駛去,這已經是目前化州當地能動用的所有的戰船了,可李孝文看著這支船隊,卻絲毫沒有一點勝算可言,按照潰兵所述,敵軍戰船各個高大如樓,起碼都是有千石以上的大型戰船組成。而他的這些所為戰船,卻每條至多也只能裝載三四十個兵士,放在對手地大船面前。最多算是一條舢板而已,可他實在沒有辦法了。難道就這麼任由敵方在化州一帶隨便劫掠嗎?他只能祈求老天能幫他了。

當這支安南船隊剛剛駛出河口不久,他們便在海面上遇上了一支正在靠近香江口的船隊,晴朗的天氣之下,雙方很快都看到了對方。而那些船上獵獵飄蕩地黑色骷髏旗,在陽光下顯得是那麼的紮眼,讓人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就是他們!黑色骷髏旗!各船快快準備!”安南化州水軍將領站在船首指著對面迎面而來地那幾條船隻立即叫道,於是安南船隊裡面立即鼓聲大作起來。

這幾條船正是伏波軍的船隻。負責統領這些船的正是鄭廣。他正按照徐毅吩咐,帶著這些船隻在這一帶海上游弋,清理那些在海上搜尋他們船隊的安南人地哨船,不到一天時間中,他們已經幹掉了三條安南人的船隻,這會兒正在朝香江口一帶航行,沒想到居然在這裡撞上了安南水軍的船隊,鄭廣還真是頗有點驚喜,於是趕緊拿起了他的單筒望遠鏡觀察了起來。

“各船收攏!排列成楔形陣列。我們用鑿穿戰朮將他們分開!各船做好沖撞準備!弩、弓箭手準備。跳幫手準備!”鄭廣舉著望遠鏡很快便下達了一連串地命令,對於對付這些體形小於他們不少地安南船隊。鄭廣有著充分的信心,別看安南船隊的船隻數量不少,可他還真就不把這些單桅蚱蜢海船放在眼裡面。

五條快船立即在他的指揮下收攏了起來,形成了一個以他的座船為首的楔形戰陣,升滿了船帆,加快了速度朝著對面的安南船隊駛去,弩手紛紛將他們的弩備好,在上面擺上了一個火油彈,並將引火的棉線點燃了起來,弓箭手也都站在了船舷箭孔之處,在他們地弓弩上搭上了引火火箭。

波濤蕩漾地大海上,兩支船隊迅速的靠近,雙方地兵將都開始覺得緊張了起來,當雙方都能看清楚對方船上敵人的面孔的時候,安南人開始驚惶了起來,因為他們看到對方的船隻正在繼續高速朝他們沖過來,絲毫沒有一點要躲避的樣子,雙方的船隻本來就形制懸殊,他們的船比起這些懸掛骷髏旗的船隻要小上不少,假如這麼迎頭相撞的話,他們肯定會船翻人亡的,於是不待他們的主將下令,安南船隊居中的一些船隻便開始轉舵,作出了規避的動作。

“弩放!”鄭廣用力的揮下了胳膊,這次他出來只有他的座船上裝的有幾門火砲,這個角度發揮不出威力,只能先用弩來實行第一輪的打擊了,不過只要他們沖入到對方的船隊之中,到時候便是雷公炮發威的時候了。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幾條船上立即飛出了一群黑點,直接砸向了安南人的船隊之中,安南人紛紛仰頭看向了天空,望著那些黑點迅速的在他們視線中變大,然後便重重的落在了他們的一些船上,隨即發出一聲悶響,接著便碎片亂飛,騰起了一團烈焰,倒霉的安南兵卒立即便被燒成了一團火球,發出著淒厲的慘叫聲,瘋狂的沖向了船舷跳入到了大海之中,淹死也比活活燒死強,這恐怕是著火的人的一致想法了,安南人的船隊立即一片大亂,。

鄭廣冷靜的望著第一輪弩打擊的效果,微微點了點頭,對這次發射的火油彈的命中率表示他的滿意,現在這種弩攻擊已經成為他們所有船隻的必修課,也是他們伏波軍目前的標準戰法之一,各船上的部眾都演練的十分熟練了,弩手們更是將他們手中的弩玩兒的溜熟,雖然現在伏波軍已經開始逐步裝配了火砲,可這種弩放眼現在的大海上,還依舊是一種犀利的武器,一點也沒有過時。

只是一輪發射,鄭廣的船隊便將安南蚱蜢船隊打了個措手不及,點著了他們五六條蚱蜢戰船,而此時雙方船隊卻已經接近到了弓箭可及之處了,安南水軍將領灰頭土臉的一面命令部卒滅火,一邊拔出腰刀指向氣勢洶洶殺奔他們而來的那幾條敵船大叫到:“放箭!快放箭!”

雙方弓箭手立即開始搭弓放箭。海面上立即上演了一場對射地好戲,對於這樣的戰法,在這個時代的水戰中算是最為常見地戰法了。雙方用的都是一樣地火箭,就是想要將對方船隻點燃。天空中冒煙著火的箭支你來我往,頓時殺了個熱鬧非凡,可因為伏波軍船隻的船舷都裝有護板的原因,安南水軍弓箭手隨極盡所能。可依然無法給伏波軍船上地那些部眾們造成過多的傷害,反倒因為伏波軍船隻高大的緣故,船隊的弓箭手自上而下地弓箭對安南水軍士卒倒是造成了不少地傷害,雙方一開始對射。安南人便再次落入了下風。

緊接著雙方的船隊便重重的撞到了一起。而伏波軍的船隻靠著他們船隻的優勢,立即又撞翻了幾條躲避不及的安南小戰船,船上的那些安南兵卒立即狂叫著跌入到了波濤洶湧的大海之中,可這個時候雙方已經是紅了眼睛,哪兒還有人會去管他們這些落水的人呀!船隻交錯之間,兩方瘋狂地朝對方船上放箭,幾條安南人地船隻在他們的將領地指揮下迅速的靠近伏波軍的船隻,開始準備跳幫近戰,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對於這一點他們的將領十分清楚。於是帶著船隊悍不畏死的圍攏了上來。

鄭廣冷笑了一聲,對船樓下的弟兄們大聲叫道:“該讓他們見識見識咱們的雷公炮的厲害了!弟兄們給我狠狠的打!幹掉他們!”

那些安南水軍快速的操船靠近敵人的船隻。許多兵卒站到了船舷上,做好了跳幫的準備,可這個時候對手的船上忽然發出了一陣轟鳴,站在船舷的那些安南水軍頓時被狂掃而來的鐵砂掃倒了一片,紛紛跌入到了海中或者船上,……

接戰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安南水軍的船隊便被打了一個落花流水,不是安南人不勇敢,而是他們的敵人的戰法太古怪,太多他們聞所未聞的武器讓他們無從還手,讓他們驚恐不已,讓他們措手不及,從剛剛接戰便被壓著揍,剛才一陣轟鳴之中,帶船試圖跳幫的安南水軍將領又被不知名的武器射殺當場,安南人的船隊立即亂成了一團,原本還能統一行動的船隊立即變成了一盤散沙,各自為戰了起來。

鄭廣這個痛快呀!當一輪炮擊之後,對方立即陷入了混亂,正好讓他可以逐一收拾這些安南人的船隻,一顆顆火油彈被準確的發射出去,一條條安南人的船隻被點成巨大的火把,海面上到處都是喊殺之聲,到處都是淒厲的慘叫之聲,直至這些安南水軍徹底崩潰,紛紛開始轉舵朝香江口逃去。

望著紛紛逃走的安南水軍船隻,鄭廣一聲令下,率著船隊立即揚帆追去,至於那些在海上燒成一團的安南戰船,這會兒更是沒有人願意管他們了!鄭廣就這麼一路帶船追殺了下去,一支追到了香江口,才轉舵返航,將三十多條安南水軍戰船,愣是燒掉了七成還多,逃回河口的戰船隻剩下五六條,此戰又以伏波軍船隊完勝告一段落。

入夜時分李孝文得到了這個消息,頓時跌坐在了他的大椅之上……

徐毅聞聽了鄭廣的稟報之後,多少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來是拍鄭廣清除那些安南人的哨船,可沒有想到鄭廣會碰上安南人的船隊,居然還硬碰硬的和對方打了一仗,將對方船隊險些全部幹掉,這便超出了他的計劃之外,讓鄭廣下去休息之後不久,李波和焦顯也趕回了船隊。

聽完了李波焦顯的匯報之後,徐毅於是徹底笑了起來:“看來這個化州兵馬使李孝文已經成了黔之驢了!派出兩路兵馬全都被咱們給解決了,如此一來,化州豈不是已經成為了空城了嗎?原本我還擔心進入河道之中,我們大船行船不便,擔心遭到他們水軍小船的襲擾,可麼想到這個李將軍居然如此配合的將他的水軍也派出來,提前讓我們解決掉,真是讓我們心想事成呀!”

李波也笑了起來,指著今日他們所繪制的化州附近的地形圖說道:“我想這個化州兵馬使現在肯定十分恐慌,他現在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之後。手中堪用地兵馬早已沒有多少了,而化州城城牆並不高大,對於我們來說取下它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我們只要控制了河口一帶之後,從這裡登陸。到化州城不過十五里左右的距離,我今天摸上岸,在這裡走了一趟,從這裡到化州城地勢平坦。沒有太多的阻礙,而化州城這個方向基本沒有什麼軍隊進行防守,而且此地以西多山,即便我們拿下了化州。他們安南人想要很快前來救援。恐怕也不容易,主公看我們該怎麼做呢?”

徐毅低頭又看了一番他們拿回來地這副地圖,立即下定了決心,對李波說道:“傳令各部,明日清晨我們立即攻入河口,在河口內靠岸,取下化州!”

李波馬上點頭答應,轉身出去傳令去了。

清晨的香江口一片寧靜地風光,千頃清波。海沙光潔細軟。陽光照耀下的大海波光淋漓,天地間一片祥和。一望無際的綠色長廊,大海長天一色,椰岸銀帶瑩潔,將這裡裝扮成人間的天堂之地,遠方地海面上緩緩駛來一支數十條巨大海船組成的船隊,浩浩蕩蕩的朝著香江口駛來。

岸上幾個正在縫補漁網的漁民舉目遠眺,望著這支奇怪地船隊緩緩駛近,晨曦之中,陽光將這支船隊籠罩在一片光暈之中,直到他們看清楚了船隊那烏雲地船帆和船桅上面的那些迎風獵獵招展的旗幟之後,他們才立即驚惶了起來,因為這些船隻上的那些旗幟代表了死亡,猙獰的黑色骷髏旗昭示了他們的身份,這些漁民們立即丟下了那些沙灘上的舢板還有漁網,朝著他們的漁村狂奔而去,一路驚慌失措的叫道:“骷髏船隊來了!骷髏船隊來了!”

船隊一刻不停地魚貫駛入了香江口中,船首劃破波光粼粼地水面,如同巨獸一般碾碎了這裡的平靜,戰艦上地披甲之士肅然挺立,手中兵器在陽光之下散發著森然寒意,河口附近的安南人驚亂奔逃,卻不知這支船隊的來意如何。

船隊進入河道之後,一些快船立即四散控制了整個河道,毫不留情的清理掉了阻礙他們前進的那些漁船,牢牢的控制住了整個河口,隨即方頭平地的大型貨船緊隨其後,緩緩的停靠在了河道北岸,隨即一條條寬厚的跳板被放置在了船舷之側,一隊隊黑甲之士井然有序在眾多軍官的指揮下登上了河岸。

這些黑甲兵卒在河岸上迅速被匯聚成一個個方陣,然後在為首的軍官統帶之下,在河岸上開始列陣。

接著從寬大的跳板上面開始緩緩的推下一些閃著青幽幽光澤的車輛,在河岸上匯集了起來,隨即一些騾馬也被趕下了大船,被套在這些車輛上面,在馭手的駕馭下形成了一個陣列排在了這些陣列之中。

隨著越來越多的船隻靠岸,船上的披甲之士紛紛湧下這些碩大的船隻,在岸上被整頓成一個個方陣,一批又一批的匯入到了這個陣列之中,最終形成了一支兩千兵馬組成的戰陣,如同洪流一般匯集在了一起,整個登陸的過程沒有發生任何混亂和抵抗,河岸上的那些安南人早已聞風而逃,沒有給他們造成任何襲擾。

徐毅在李波等人的隨護下也登上了河岸,數名盔甲齊全的將領快步奔到了徐毅面前,為首一個提著亮銀長槍的黑甲將軍出列對他抱拳叫道: “伏波步軍整隊完畢,請主公校閱!”

徐毅望著眼前這支森然挺立的軍隊,不由胸中頗為感慨萬分,上前幾步來到陣列前面,對著他們大聲喊道:“伏波軍弟兄們聽了,今日將是你們向世人展示我們伏波軍威名的時候,在你們的西面,是安南人的化州城,那裡有珠寶!那裡有金銀,那裡有女人!去了就是你們的!我要你們去搶光他們,讓安南人從此永遠記住我們伏波軍的威名!”有的時候幹喊口號是沒用的,徐毅現在更喜歡用這種赤裸裸的誘惑來鼓動他的這些兵卒,連他自己都發現自己越來越有了海盜的自覺性了。

雖然徐毅的話中沒有什麼豪言壯語,可卻說出了這些人的心聲,他們這次出來就是為了報復,這次出來就是為了讓世人知道他們伏波軍的厲害,聽到了徐毅的鼓動之後,在場的這些兵卒們立即吼道:“願為主公效力!殺光他們!”

“楊再興、林雄聽令!”徐毅此時熱血沸騰的大聲呼道。

“末將在!”楊再興和林雄立即站出答道。

“我命你們日落之前攻下化州城,你們可否做到?”徐毅大聲的對他們問道。

“末將遵命,日落之前卑職必將拿下化州城!”二人立即大聲回答道。

徐毅滿意的點了點頭,將手一揮道:“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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