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海賊 作者:疙瘩(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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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C5027 2009-3-10 11:06:2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9 615647
Nickice 發表於 2010-6-3 16:28
第四百三十二章 休整

看到徐毅悲痛的神色,楊再興上前一步勸慰道:“主公請節哀!白兄弟死得其所了,此戰我們大獲全勝,已經足以告慰這些戰死的兄弟們的在天之靈了!我等這些人自從追隨主公之後,便早已有戰死沙場的覺悟了,能為主公盡忠,本已是我們這些為將者最好的結局了,還望主公莫要因為此事傷心!”

徐毅點了點頭,轉身望著這些環立在自己身邊的弟兄們,開口說道:“此戰我們嚴重低估了對手的決心,以至於開戰之後我們陷入苦戰之中,全靠諸位拼死奮戰,才得以獲得最終全勝,徐某在此多謝諸位兄弟了!”言罷徐毅對著這些部將們深施一禮,他這一禮也是發自內心的一禮,一切都是那麼自然,沒有一點點做作之感。

諸將無不深為感動,能追隨一個這樣的主公,對於他們這些為將者也是一種幸運,於是紛紛躬身對徐毅說道:“願為主公效命!……”

“大家報一下我們的損失和收獲情況吧!”徐毅揮手讓眾人起身,開始詢問此戰的損失情況,這個事情是他目前最為關心的。

還是王直首先答道:“卑職統馭的七條戰船戰沉一條,戰死弟兄一百七十餘人,另有一些弟兄受傷!其餘船隻多有傷損,不過情況不算太嚴重!行船沒有什麼問題。此戰卑職所率船隻共俘獲敵船六條。俘獲安南士卒四百餘人!”

接著是鄭廣地船上的副手出列答道:“鄭副統領率我等此戰損失兩條戰船,戰死弟兄二百三十餘人,受傷弟兄也有二百餘人,各船均有傷損,兩條船船首開裂,弟兄們正在搶修堵漏。我部共俘獲敵船九條,俘獲敵眾三百餘人!”

而白有亮所部的一個船長出列含淚答道:“我部戰沉兩船,白副統領以下共戰死弟兄二百一十餘人,傷一百七十餘人,船隻各有損傷,正在搶修之中!我部沒有俘獲敵船。只在回程的時候打撈出百餘敵眾!”因為白有亮的戰死,他麾下的這些部眾悲憤之下,根本沒有想過要俘虜敵船或者敵眾,採用了趕盡殺絕地手段,也是最晚趕回來的船隊。

孫海此時代表徐毅出列稟報到:“主公本隊戰沉一船,戰死弟兄一百五十餘人,傷一百七十餘人。共俘獲敵船十二條,敵眾五百餘人! ”

林雄也隨即出列答道:“卑職只率領了兩條船,沒有戰沉,但兩船均有損壞,也正在搶修之中,陣亡弟兄三十二人。傷二十五人!俘獲敵船兩條,敵眾一百二十餘人!”

楊再興出列答道:“卑職因為殿後。所部船隻沒有戰沉,但多有損傷,戰死將士九十餘人,傷百人,俘獲敵船七條,敵眾三百餘人!”楊再興所率都為改裝的貨船,被放在陣列後方,沒有參加最初的苦戰,只是在安南船隊崩潰之後。才加入追擊之戰。故而損失最小,主要負責清理海面。所以得以保全了所有船隻。

聽完眾人的匯報之後,徐毅心中一陣心疼,此戰伏波軍船隊共戰沉船隻四條,傷亡部眾達千人以上,幾乎佔去了他所率兵力的三成,損失可謂是歷次海戰中最為嚴重地一次,不過算一下敵軍損失更大,幾乎所有安南水軍此次盡沒於此,這樣的損失可以說還是可以接受的,於是點頭吩咐到:“此戰之所以能大獲全勝,全靠諸位弟兄們敢於用命,此戰之後我想安南人恐怕短時間再無力量出兵征剿我們船隊,而我們也損失不小,傷員需要救治,船隻需要修復,我們暫時在此地休整數日,然後再議以後的行程,諸位今日辛苦了,現在下去盡快安排弟兄們吃飯休息,你們也都休息去吧!有勞再興你的步軍弟兄們,嚴加看守這些被俘安南兵將,務必不能讓他們再惹出什麼亂子了!大家下去吧!”

眾人於是紛紛抱拳告退,下去安排他們的事情去了,而徐毅吩咐孫海安排他本部的事情之後,帶上了李波等親衛一路跟著鄭廣地部下,朝著他的座船行去。

鄭廣此時正躺在艙中的榻上,面如金紙,臉色十分不好,他的傷口在右胸上面,是被一支利箭貫穿所傷,傷勢十分嚴重,幾乎是當即要了他的性命,幸好當時船上的那個醫護兵處置得當,才保住了他地性命,此時楊慈也正在這裡,為鄭廣進行診治,艙房之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藥味。

以看到徐毅到來,楊慈立即起身相迎,小聲對徐毅說道:“鄭大哥傷勢很重,卑職已經盡力穩住了他地傷勢了,可現在看來,鄭大哥流了太多的血,如果想要救他的話,以卑職所見,可能需要用主公當初救崔岩的方法了!否則的話,我看鄭大哥很難挨過今天晚上了!”

徐毅聞聽上前查看了一下鄭廣的臉色和胸口的傷勢,於是立即挽袖子說道:“我是全能獻血者,一般人都能用我的血,李波去將我座艙裡面的那個小箱子拿來,趕緊救鄭兄弟再說!”

李波一聽臉就綠了,大牛也當場在一邊急眼,更不要說這些日子如影隨形地崔岩了,幾個人當即便叫道:“使不得呀!我們這麼多人,豈能讓主公您再放血救鄭副統領呢?如果人人都讓主公這麼放血救人地話,那主公豈不是放乾了身上的血,也救不了這麼多兄弟嗎?那還要我們這些人又有何用呢?不成,絕對不成,這次要是救鄭統領地話,說什麼也要用我們的血!”

徐毅瞪眼道:“廢話!我的血是萬能獻血者,天知道你們的都是什麼型的血,用你們地萬一和鄭廣的不一樣。豈不是要了鄭廣的性命了嗎?廢話少說,趕快去!”

李波他們這幫親衛說什麼都不答應,正在他們爭執不下的時候,楊慈忽然開口說話了,對徐毅他們說道:“主公你們不要爭執了,你們誰都不用放血。這兒有的是安南俘虜,這是他們作的孽,當然要讓他們血債血償了!”

徐毅瞪了他一眼斥道:“胡鬧!給你說過了,每個人地血都不一定一樣,豈能亂來?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楊慈趕緊躬身說道:“主公放心好了!卑職前段時間在這個方面用倭奴做了許多試驗,現在早已摸清楚主公說的血型的問題了。保証不會出了岔子,主公盡可放心好了,而且卑職也已經托島上的工匠們給我打造了不少這樣的空心針頭,雖然沒有主公地那個針頭精緻,但絕對可以用了,主公還是回去休息好了,這裡有我在。一定不能讓鄭大哥出事的!”

徐毅聞聽大喜,於是趕緊拉著楊慈趕緊問道:“此事當真?你果真有十足的把握?”

楊慈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他不是那種隨便拿人命開玩笑的人,既然說了行,便肯定有把握,徐毅這才放心了下來。他哪兒知道,楊慈為了研究這個東西。可是弄死了不少倭奴,也算是一個醫痴了!

於是徐毅一聲令下,立即有人從戰俘營裡面拉來了一大幫安南人開始按照楊慈的吩咐一一進行劃開了手指進行放血,弄得這些安南人各個心驚膽戰,不知道這些骷髏軍到底想要將他們如何,還以為這些凶神惡煞一般的骷髏軍要將他們活剮了呢,不少人幾乎要被嚇得尿褲子了,後來看到每個人只放了一點血之後,才多少有點安心下來。

可不多時。便有一個安南兵卒被帶上了船。被人綁在了一張長凳上面,捆地跟粽子一般。動彈不得,抬到了一個艙房的病榻旁邊,一群人瞪著眼睛看著他,又看到一個年輕的醫官模樣的人,拿著一根奇怪的東西,按住他的胳膊,又拿棉球擦了一番,然後不由分說便吧一根粗大地針頭插入到了他的血管之中,緩緩開始拉動了活塞,也不知道他要搞什麼東西,總之這個安南人覺得不是什麼好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他很快便明白了對方這是正在抽他地血,於是驚懼的開始奮力掙扎,慘叫了起來。

他的慘叫聲立即引起了圍觀的眾人的怒氣,於是一個粗壯的年輕人上來便弄了一塊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破布一下堵住了這個傢伙的嘴,讓他再也叫不出聲,只能乾瞪著兩眼,驚懼的望著四周圍著他看地這些骷髏軍地人們,不多時,兩眼一翻,居然被活活的嚇暈了過去。楊慈也不管這個傢伙地死活,抽出了一大銅管的鮮血,然後換了一個針頭,插入到鄭廣的血管之中,緩緩的將銅管中的鮮血注入到了鄭廣的血管之中,接著,又換上剛才的那個針頭,再次插入到了這個安南人的血管裡面,繼續抽血,這個傢伙吃疼之後,緩緩醒了過來,結果發現那個年輕人又開始抽他另外一條手臂的血之後,當即又被嚇暈了過去。

看著楊慈熟練的操作著,基本上沒有什麼差錯之後,徐毅這才多少有點放心了一點,有看了看受血之後的鄭廣的臉色開始有了一點血色之後,又看他呼吸開始平穩下來,並沒有出現什麼不良反應之後,徐毅才算是徹底放心了下來。

看到鄭廣傷勢有所穩定,徐毅才離開了鄭廣的座船,臨走對楊慈說道:“你這個傢伙做的不錯,這種救人的方法要應用起來,盡可能多的拯救咱們弟兄的性命,此次你功勞不小,但不要鬆懈,這些天你要辛苦一些,咱們的傷員不少,這樣的輸血救命的方法可以大面積應用了,只要注意一定不要弄錯了血型,應該可以救下不少弟兄的性命!”

楊慈點頭答應了下來,讓徐毅放心,這樣的方法他已經傳授了不少醫護兵,現在已經可以讓他們操作了,徐毅這才轉身朝跳板走去。

當他帶著李波等人正要下船的時候,忽然看到幾個部眾將那個被迫獻血的傢伙抬了出來,一個部眾嘟囔著:“這個膿包膽子也太小了點吧!不就是抽了一點血嗎?居然就這麼嚇死了!我呸!白天的勁頭都去哪兒了?”

徐毅不禁和李波等人對視了一下,有點愕然,接著便看到那幾個部眾,將這個倒霉的傢伙抬起來用力的丟到了海裡面,來了一個就地海葬,成全了大海裡面的魚兒們,徐毅苦笑了一下,搖頭走下了跳板。

雖然經過一天的激戰,徐毅和眾人已經疲頓不堪,可他還是堅持著來到了島上臨時搭建的醫護營,一一探視了集中在這裡進行救治的那些白天奮戰受傷的部眾們。

這些傷員沒想到徐毅這麼晚,還親自來探視他們,檢查他們的傷勢,於是無不感到萬分激動,紛紛掙扎著想起來給徐毅施禮,徐毅板臉將他們喝住,讓他們老實躺下,令他們安心養傷,好早日歸隊,傷員們紛紛請徐毅放心,他們絕對會盡快歸隊,繼續為他效命。

徐毅又看了一下這裡忙碌不停的那些醫護兵們的操作,見到他們現在已經十分注意衛生的問題,用的繃帶等包紮用品也都是經過蒸煮消毒過的紗布之後,這才放心了許多,雖然這裡比起後世的醫療條件還遠遠不夠,可目前他們做到這樣的程度,也已經相當不易了,起碼可以避免許多不必要的感染,能拯救不少弟兄的性命,於是他在和這些醫護兵道了聲辛苦之後,才回轉他的開拓號上休息去了。

開拓號經過一天的激戰之後,可以說也是傷痕累累了,雖然它比普通船隻結實不少,可經過這麼連續的撞擊之後,船首和船側還是有些地方破損開裂,有些漏水了,現在雖然已經到了晚上,船上的部眾們還是挑著風燈,在艙中忙碌不停,隨船工匠們揮汗如雨的進行著搶修,將這些破損之處堵上,然後又對傷損的地方進行加固,船上到處都是叮叮當當的敲打之聲。
Nickice 發表於 2010-6-3 16:33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0-6-24 01:29 編輯

第四百三十三章 示弱

接下來的幾天中,船隊一直停留在這個島上,進行著緊張的休整,經過一場鏖戰之後,這些船隻可以說每條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損,不少船都有點破損進水,需要一段時間進行修復,密集的火箭將船上的船帆燒得到處是洞,也需要進行修補,船上的帆索有些也燒的不成樣子,也需要用備用的替換,這都需要不少時間,而且船隊裡面的傷員也需要一些時間救治,穩定傷勢,所以徐毅沒有急著繼續趕路,而是令船隊在這裡徹底休整一番之後,再行定奪。

雖然這個島離安南國不過三十里左右的距離,可徐毅並不擔心在這裡的安全問題,經過這麼一場空前慘烈的海上對決之後,他相信安南人絕對短時間再也聚集不起如此規模的水師船隊,前來對他們進行征剿,所以他現在可以說是大搖大擺的在這裡放心休息,一點都不用擔心安南人前來報復,這麼做甚至有點明著欺負安南人了一些。

每日他還甚至派出一些船況良好的船隻沒事到附近的安南國沿海的陸上村鎮中劫掠一番,搞來一些活牛活羊或者是活的家禽、新鮮的果蔬等物,運回到小島上給船隊的弟兄們改善生活,讓他們盡快恢復體力,至於那一千多被俘的安南兵卒,徐毅也沒有大肆殺戮他們,這些人都是青壯之人,算得上是好勞力,這次正好可以作為戰利品拉回去充當奴隸,補充流求島上的免費勞工。日子可以說是十分悠閑。

和伏波軍地悠閑相比,安南李朝此時早已是一片大亂了,陳長海所率李朝精銳水師全軍覆沒的,還有陳長海陣亡當場的消息被那些僥幸逃回陸上的水軍部眾很快傳回了升龍王城之中。聽聞這個消息之後地李朝國王當即暈倒在了龍椅之上,將那些李朝大臣們嚇了個半死,經過禦醫好一番救治之後,李朝國王才悠悠轉醒過來。

李朝國王一醒過來,不敢做稍事休息,便立即召集了大臣在大殿議事,望著下面這些大臣們,他心有驚懼的說道:“這個骷髏軍船隊為何如此凶悍?要知道陳將軍此次可是已經調集了我們水師所有的精銳,孤萬萬沒想到以陳將軍的兵力。居然會全軍盡沒在這支骷髏船隊之手,諸位愛卿看此事該如何處置呢?”

聽了國王的話之後,大殿上面的這些朝臣們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出列回答他的問話,國王低頭滿懷期待的望著下面的這些大臣們,可他地目光落在誰的身上,誰便會立即將頭低下去。國王等了半天,愣是沒有一個大臣出列答話,於是臉色更加不好了起來,於是將手在龍椅的扶手上面重重一拍怒道:“此時正是國家危難之時,而你們這些國之重臣,居然各個默不作聲,那我還要你們這些大臣又有何用呢?”

聽聞國王如此一說。下面這些大臣於是不敢再接著做縮頭烏龜,繼續裝孫子了。一個大臣急忙出列說道:“我主息怒!此事實在是事發突然,臣等也沒有料到骷髏軍居然如此凶悍,還請陛下給臣等一點考慮的時間!”

國王冷哼了一聲,這個大臣說的簡直跟沒說一般,放個屁還臭臭人,這話說出來一點用都沒有,於是立即將袖子一擺斥道:“你說你要考慮?那好,你下去接著考慮好了!還有什麼人有奏?”

這個第一個出來接話的大臣立即縮回了列中,一個大臣於是趕緊接著出列說道:“以微臣所見。雖然此次陳將軍全軍盡沒。但臣以為,恐怕此戰對方也一定會損傷不小。自古便有殺敵一萬自損三千之說,即便這些骷髏軍再怎麼厲害,以陳將軍麾下水師部眾們,也絕不會讓對反占到多大便宜的,所以現在微臣料定,那骷髏船隊現在肯定也損失慘重,即便勝利也只能以慘勝告終,假如陛下現在重新調集一批戰船,盡起我朝精銳地話,定能將他們一舉擊潰!”

這個李朝國王聽了他的話之後,眉毛跳了幾下,這個大臣的話似乎很有一點道理,陳長海即便再怎麼不濟,怎麼也算是一員猛將,應該不會這麼便宜的就讓這支骷髏船隊將他麾下所率的水師盡數擊潰的,怎麼也該給對方造成不小的損失,如果是照他這麼所料地話,自己說不定還真是有機會扳回一局,挽回一點顏面也說不定,於是他開始微微的點起了頭。

“陛下不可!微臣今天已經詳細查問過回來報信地信使了,據他聽那些僥幸逃回來的我軍部眾們所說,對方船隻異常巨大,其船隊中戰船高大如樓,桅杆更是高聳入雲,這樣的戰船我朝從未見過,而且對方確實可以駕馭天雷轟擊我們的船隻,這種武器犀利無比,同時他們還有一些我們從未見過的武器,令我們的船隊從一接戰便落於下風,雖然陳將軍麾下部眾悍不畏死的與之鏖戰,但最終還是因為對手這些犀利的武器的緣故,令我方大敗,而對手實際損失並非十分嚴重,並未到傷筋動骨地地步,假如我們再行起兵與之對決地話,唯恐再次被對手所敗,那樣的話,我們豈不是更加難堪了嗎?所以微臣以為,現如今我們不能再起兵前去和他們對決了!還望陛下三思!”兵部尚書聽到那個大臣地話之後,立即出列說道。

李朝國王聽到兵部尚書這麼一說之後,於是立即又沒了主意,於是對他問道:“那依你之見,我們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們在我們沿海肆虐不成,難道我們就這麼被他們羞辱,而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兵部尚書聽到國王這麼一問,於是只好說道:“現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以微臣只見,這些骷髏軍雖然凶悍,但按化州兵馬使李孝文所說,對方其實兵力並不雄厚。我們只要在沿海地帶嚴密布防,不給他們留下機會,他們想要繼續攻掠我朝沿海州縣,恐怕也不容易,而且我們現在水師新敗,戰船已經匱缺,短時間之內,絕無再重新組建一支大規模船隊地可能,所以微臣以為。我們應該調動大批步軍在沿海布防,以此來遏制骷髏船隊登陸襲擾,假如他們還敢大舉登陸襲擾的話,我們可在陸上將其一網打盡!”

李朝國王聽了他的話之後,也覺得說的有理,於是接著問道:“盧尚書說地有理,可孤王實在不甘心。這幫骷髏船隊實在是欺我太甚了一些,我們如果不徹底擊敗他們的話,單單靠著步軍在沿海設防的話,會不會更加助長了他們的氣焰呢?”

“陛下言之有理,雖然盧尚書說的有理,但微臣以為這樣做同樣有所不妥,對方是一支船隊。在海上可以說來去自如,而我們卻不能掌握對手的行動。只是一味的在沿海布防的話,需要動用的兵馬數量將會龐大無比,這麼做勢必會令我們其它邊境兵力空虛,一旦被他國所乘地話,豈不是要令我們更加被動了嗎?所以微臣以為,這麼做也不是一個好辦法!”一個大臣晃著腦袋出列反駁到。

兵部尚書苦著臉說道:“可當今我們實在是難以馬上重新調度一支堪用的船隊,出海和那骷髏船隊進行對決了,如果再不在沿海布防的話,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肆意出沒於我朝沿海。殺我子民。劫我財物不成?”

李朝國王此時覺得頭大如斗,這麼做不行。那樣做也不行,難道就這麼一直爭論下去嗎?總要有個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吧!於是滿臉怒色的說道:“照你們這麼說,我們難道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那個反駁兵部尚書的大臣此時唯唯諾諾地說道:“辦法不是沒有,不過微臣說出來之後,恐怕陛下難以接受,還會遷怒於微臣,微臣實在是不敢說呀!”

李朝國王立即揮手說道:“你有話只管說好了,不管說什麼,我都恕你無罪便是!”

聽到國王作出這個保証之後,這個大臣才躬身說道:“此事微臣以為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畢竟當初骷髏船隊來我大佔海口襲掠是事出有因的,以李孝文回來所說,似乎當初他們的船隻在我們大佔海口被我們當地官員無故扣押,並和他們的部下發生了一些沖突,殺掉了他們一些部下,才招致了他們前來報復,如果他們說的不錯的話,那麼微臣以為,此事最初錯當在我朝才是,而且微臣前兩日微臣審問過一個從大佔海口逃出來的小吏,據那個小吏所言,當初他們確實在大佔海口羈押過數條宋人貨船,並確實是和這些船隻上地宋人起過一些沖突,還抓捕了一批宋人水手,後來在骷髏軍出現的那天晚上,骷髏軍確實第一步便攻入了官衙,將那裡羈押地宋人盡數救了出去,這樣對照李孝文所說的供詞之後,便可以印証了此事!”

李朝國王不耐煩的揮手說道:“不要說這些了,即便是當初我們大佔海口的官吏做了這樣的事情,現在說這個也晚了!我問只想聽你所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這個大臣於是趕緊接著說到:“陛下贖罪!請聽微臣把話說完!微臣的意思是,此次事情是我們有錯在先,才招致那骷髏軍的報復,而現在我們正在和占婆國大戰之際,如果我們將精力全部放在這個骷髏船隊身上的話,必定會牽扯我朝大量兵力,如果我們將大批兵馬調集到沿海設防的話,這樣勢必會令我朝南方空虛下來,難保佔婆國不會趁機大舉對我們用兵,如此一來,我們必將損失更大,而眼下我們已經無力出動大批水師船隻和那骷髏軍對決,而骷髏船隊地戰力也絕不可小視,我們現在其實處境十分尷尬,戰不能戰,防不能防,故此微臣以為必須要選擇有所退讓才行,骷髏軍地身份不過是一群海賊而已,為賊者,求其利,我們不妨派人前去和這支骷髏軍談判,了解一下他們的意圖,假如可能地話,我們不妨作出一些讓步,示其以弱,給予其一些補償,令其離開我們沿海,這樣的話,我們便可解除他們對我朝沿海州縣的威脅,全力對付佔婆國,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他的話剛說完,周圍的一些大臣便立即大怒了起來,紛紛對這個大臣指責了起來,說的無非就是一些我們李朝豈能對一幫海賊俯首退讓之類的話,這樣實在有損國體等等。

李朝國王也同樣聞聽大怒了起來,用力的拍著扶手罵道:“你這混賬東西,我們泱泱一國,豈能對一幫海盜低頭?這讓我們李朝的顏面何存?你……你……我……咳咳……”話沒有說完,便咳嗽了起來,顯然他被這個大臣的話氣得不輕。

這個大臣面色也很不好,趕緊翻身跪倒在地,對國王叩頭說道:“陛下息怒!懇請陛下息怒!微臣這也是為陛下著想呀!宋人有句話說的好,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雖然這麼做確實有損我朝顏面,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呀!如果我們不示敵以弱並作出讓步的話,現如今我們也已經沒有能力剿滅這股大肆在我朝沿海襲掠的骷髏軍了,如果不對他們作出讓步的話,任由他們如此繼續在我國沿海為禍的話,恐怕我們的損失還會更大,如果調集大批兵馬在沿海設防的話,恐怕即便我們有十萬兵馬,也不足以在所有沿海州縣布下足夠的兵力,而這支骷髏軍船隊在海上來去如風,一旦集中力量攻襲我們任意一個地方的話,我們的兵馬都會疲於奔命,窮於應付,這樣做實在是於事無補,更是會令我們喪失已經獲得的對佔婆國的優勢,還望陛下三思呀!”

當他說完這番話之後,周圍的一些大臣也開始低頭思索了起來,這些人也都不是笨蛋,這個帳還是能夠算清楚的,打又打不過人家,南方還有一個世仇佔婆國在虎視眈眈,如果真是大舉在沿海調兵布防的話,鬧不好佔婆國還真可能就大舉來犯,到時候他們李朝就真的要腹背受敵,兩方面都落不到好上了,合計了一番之後,漸漸的有些人便開始同意了他的這個看法,於是開始有人出言附和他,支持起了他的意見。
Nickice 發表於 2010-6-3 16:33
第四百三十四章 報門而入

遠在數千里之外的東京汴梁此時已經進入到了初夏時節,蟬兒在枝頭拼命的鳴叫,但在艮嶽的水殿中卻絲毫感覺不到一點初夏的燥熱,這裡依舊是涼風習習,清涼的泉水從高出淋在大殿上面,飛濺的水花將燥熱隨水流帶去,使大殿之中異常涼爽。

大宋天子趙佶端坐在龍椅之上,心情頗為不錯,自從這個水殿建成之後,他便再也不用受那夏季悶熱之苦了,對於設計這個水殿的匠人他頗為贊賞,著令蔡京重賞這個獻策建造水殿的工匠,然後天氣稍微轉熱之後,便搬到了這里居住,現在連早朝都改在了這裡。

享受著習習涼風,趙佶隨手翻越了幾本奏章之後,對下面的眾臣說道:“今日可還有其它事情需要啟奏的嗎?如果沒有的話,你們跪安吧!”在他看來,現在方臘已滅,北方燕雲等地盡復,他隱然已經完成了先祖的意願,隱隱中自以為堪比開國先皇太祖的功績了,而現在正是大宋的太平盛世,能有什麼事情呢?與其無聊的聽這些大臣們唧唧歪歪,還不如去寫寫畫畫來的清爽一些,於是隨便處理了幾件不疼不癢的事情之後,便準備退朝回轉後殿繼續他的繪畫大業去了。

此時一個大臣出列啟奏到:“微臣有奏!昨日廣南西路送來一封安南李朝的加急國書,言稱我朝一支海賊船隊近日連續在他們李朝沿海大肆行掠,連續攻克他們數處州城,屠殺李朝子民無數,令他們苦不堪言,現責問我朝為何縱容這等匪患,禍殃他國,希望我朝能嚴查此股海賊,斷其根源,以示兩國友好!”

趙佶聞聽微微皺眉道:“安南李朝?他們遭受海賊襲擾,干我朝何事?這倒是奇怪了。什麼海賊能有這麼大的勢力,居然能連續攻克他們李朝沿海州縣?李朝國書可有闡明嗎?”

這個大臣趕緊說道:“李朝國書言稱此股海賊高懸黑色骷髏旗。共有百條之多,賊眾多達數千人,十分凶悍,他們自稱為伏波軍,現在正在安南李朝沿海為禍作亂,希望我朝能給予配合,剿滅這股海賊!以昭示我們兩國兄弟之誼!”

趙佶問題呢之後微微有點吃驚。於是問道:“伏波軍?數千人之眾,戰船百條?什麼時候我們大宋海上出了這麼一股海賊了?為何寡人從未聽說過呢?”

這個大臣也趕緊搖頭道:“確實如此,伏波軍這個名字聽來確實十分陌生,微臣也從未聽說過這支海賊。想必應該是新出現的一股海賊吧!”

朝班之中本來有些心不在焉的趙栩本來很煩這樣的早朝,每天都是這麼一群白痴在為老爹歌功頌德,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可今天聞聽這個消息之後,他的眉毛突突的跳了幾下,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今天在朝堂上會聽到伏波軍的名號,前些時候,他派張虎去查訪伏波軍的底細。現在張虎已經基本上弄清了伏波軍地情況,所有矛頭都指向了那個徐公子。如果沒有差池的話,他認識地那個徐公子應該就是這支自稱伏波軍的海賊頭領,趙栩很是感到欣慰,而且根據張虎所查,這支付波軍實力現在已經相當雄厚,而且行事十分低調,並沒有因為他們勢大而大肆襲擾大宋沿海村鎮,如此行事作風,令他很是有點疑惑。不過以他看來。這個徐公子絕非是那種想要造反之人,可沒有想到。今天居然忽聞他的伏波軍闖到了安南沿海,大肆作亂,這可就有點奇怪了,事不關己,關己則亂,趙栩趕緊豎起了耳朵仔細聽了起來。

趙佶想了一下之後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是先著令沿海諸路先查一下這個伏波軍的來歷再說吧,此事既然安南國有求於我,我們也該去過問一下,此事交給兵部處置好了,如果沒事的話,退朝吧!”

眾臣跪下將趙佶送走,然後紛紛退出了大殿,該忙什麼的忙什麼去了,沒有幾個人對這個事情引起重視,反正這個什麼伏波軍禍害的是安南人,又不是什麼大宋,由他們去好了,安南李朝地這個事情就這麼給擱置了下來。

趙栩回府之後,暗自思量了起來,這個徐公子到底在幹什麼呢?怎麼千里迢迢的跑到了南方去找那安南國的晦氣去了呢?

而安南的升龍王城裡面,經過朝堂上地一番爭論之後,那些反對議和的大臣們因為他們實在拿不出什麼好的對付這個骷髏船隊的辦法,不得不作出了讓步,而李朝國王經過一番諸臣的勸解之後,雖然不情願,也只能接受了這個議和的建議,派出了那個提出議和的大臣作為特使,前去找那個骷髏軍船隊,看看有沒有這個議和的可能。

接受了這個差事地戶部侍郎張孝惴惴不安的帶了一條船,沿淘江順流而下,一路出了海之後,朝著南方地湄島駛去,現在湄島已經被這支可怖的骷髏船隊佔據的消息早已不是什麼祕密了,可安南人現在就是乾瞪眼,卻拿這支伏波軍沒有一點辦法。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之後,在船隊隨行工匠的全力修復之下,船隊中受損的船隻基本上都被修復,只不過看起來多少沒有以前那麼威風了一點,船上的船帆因為這一戰,被補上了不少大補丁,如同丐幫的褲子一般,讓人看了覺得有點忍俊不止,不過這也沒有辦法,想要全部更換船帆的話,在這裡他們沒有這個力量,只能待回去之後再說了,不過即便如此,當骷髏旗升起之後,這些滿布補丁地船隊,似乎給人地感覺更像是一支海盜船隊了一些。

而那些傷員們經過這段時間醫護營的精心救治之後,輕傷者基本上已經恢復,回歸了各船,而一些重傷者也基本上已經穩定了傷情,只不過要想全部恢復地話,恐怕還需一些時日,徐毅於是便派出了兩條船先行將這些傷者送回了流求島令他們安心回去調養,而開始和這些弟兄們商議起了下一步的行動。

“***!這次安南小鬼子讓我們吃了這麼大的虧,我們豈能就這麼輕易放過他們?卑職以為,現在安南人的水師精銳已經被我們幹掉了。現在退回去實在可惜,還不如趁著安南人此時青黃不接。我們就留下再狠狠的敲打他們一下,撈夠了之後,我們再回去如何?”王直恨恨的說道。

“卑職也覺得王統領說的不錯,這次卑職吃了這麼大地虧,說什麼也要找安南人討回來!不能這麼便宜了這幫灰孫子!”鄭廣坐在一旁恨恨的附和王直到,經過一番楊慈精心調治之後,鄭廣身體恢復地很快。現在已經可以行走了,他拒絕了徐毅令他回轉調養的要求,堅持留在了這裡,咬牙切齒的要報復安南人現在沒有什麼人比他更惱安南人了。

“我看也是這樣。趁他病,要他命!現在安南人被我們打的連頭都不敢露了,這安南沿海已經是咱們的天下了,要不趁這個機會好好撈他們一筆的話,豈不是可惜了嗎?”林雄現在早已經迷上了這種呼嘯海上大肆劫掠安南人的生活了,說什麼也不想回去接著幹他那為人護送船隊地生活了,立即抖著他的大鬍子跟著附和到。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不能就這麼便宜了安南小鬼子,要好好的報復一下他們再考慮回去的事情。徐毅點點頭,這次安南人讓他遭受了從來都沒有過地這麼大的損失。他也被安南人給惹惱了,正打算著該怎麼報復一下安南人,現在看到眾將都不願就這麼離開此地回家,於是也就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那以你們所見,我們下一步該對他們什麼地方下手呢?這次我想,既然他們已經拿我們沒有辦法,我們不妨找他們一個痛處下手,使勁的干他們一下,把這些安南人打疼。要不實在難消我們心頭之恨!”徐毅站在海圖前面目光不斷的在海圖上巡視。琢磨著找什麼地方下手比較合適。

眾將也都圍在海圖前面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這個事情,在他們眼中。現在安南沿海州縣簡直如同他們面前的一盤菜一般,只是他們想怎麼吃的問題了,這種態度還真不是一般地囂張,不過他們現在確實有這樣囂張的本錢,誰讓他們一戰之下,便將安南整個最精銳地水師給幹掉了呢正當他們在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外面忽然跑進來一個親衛稟報道:“啟稟主公!我們哨船在外面抓住了一條安南官船,上面的那個安南官員聲稱是他們安南國王派來找您議和的特使,現在他們已經被哨船拖到了島上,請主公定奪!”

徐毅聞聽這個消息,還真是有點感到意外,眾人也為之一愣,這安南人在打什麼主意?居然派個什麼狗屁特使前來找他們議和?

“現在那李朝特使在什麼地方?”徐毅轉身對那個親衛問到。

“回稟主公!安南特使就在碼頭被弟兄們看著,等候主公的召見!”親衛趕緊回答到。

“安南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看乾脆將這個狗屁特使給砍了算了,議和個屁,我看他們肯定是來偷偷打探咱們的消息來了!”鄭廣現在恨安南人恨得咬牙切齒,聞聽安南的當官的來了之後,於是立即恨恨的說道。

徐毅笑了一下勸慰他道:“我知道鄭廣兄弟你現在地感受,不過自古便有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之說,既然他們派人來和我們談判,我們也不能就這麼殺了他們地使臣,否則就該讓人笑話我們是野蠻人了!我們且先聽聽他們葫蘆裡面到底賣的什麼藥再說也好,我估計這李朝國王現在也已經成了黔之驢了!傳安南特使報門而入!我倒是很好奇這個時候他們派來個特使是要和我們談點什麼!”

張孝自從在海上遇上了那條高懸著黑色骷髏旗地船之後,便一直惴惴不安,他很緊張,因為他不知道這些宋人海賊們會如何對待他,當他被這些如狼似虎的宋人帶到船上之後,看著這些用仇視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水手和披甲兵卒之後,他驚異的發現,這些海賊遠沒不像他想想的那樣,在他眼中,這些海賊更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如此海賊,他還真是大開眼界了。

因為他自報是李朝國王派來前來和伏波軍當家的議和的特使。所以這些伏波軍部眾也沒有難為他,將他安置在艙中,令他地座船隨行在後,一路回到了湄島,當船隻停穩之後,被伏波軍士卒請出船艙之後,張孝再次被眼前的景象給徹底驚呆了。如林高聳地船桅排滿了整個海灣,巨大的戰船高大如樓,黑底的刺眼骷髏旗隨風獵獵飄揚,黑衣黑甲的骷髏軍士各個神情肅穆井然有序的在各自忙碌。毫無一點烏合之眾的模樣,無不彰顯著這支骷髏軍的雄壯,遠處地一片船隻他初看過去覺得甚是眼熟,仔細一看才知道是原來是俘獲他們安南的戰船,這些曾經是他們安南人的戰船現在靠在這些骷髏軍的船隻旁邊地時候,給人的感覺卻如同嬰兒一般,現在他終於明白陳長海為什麼會敗的那麼慘了,無論是誰面對如此一支船隊的時候。恐怕都沒有自信能一舉將他們擊潰了。

望著這片雄壯的船隊,張孝更是不敢再有半分輕視。小心翼翼的跟隨著看守他的那些伏波軍士下到了岸上,隨行的座船上地那些武弁水手也立即被伏波軍看押了起來,眾人看著四周的這些景象,無不感到驚悚不已。

那些伏波軍士卒看到一幫安南官兵被帶到島上,於是紛紛向他們望了過來,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和憎惡,更是令張孝感到揪心不已,小心翼翼地盡量不去和四周打量他們的這些骷髏軍士卒們眼神相交,作出一副沉穩的模樣。

“我們主公有令。請特使大人前去大帳參見!”一個身挎腰刀的青衣侍衛快步走到張孝面前。大聲對他說道,臉上同樣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原來前來通傳的人正是崔岩,現在他已經是徐毅親衛小隊長,專司這類事務。

張孝心中哀嘆一聲,作為失敗一方的他們,即便是在這麼一群海賊面前,他這個李朝重臣,也沒有一點尊嚴可言,於是點了點頭,盡量穩定了一下情緒,跟著這個侍衛朝著岸上的那處營寨走去,幾個隨行侍衛於是舉步打算跟著張孝一同前往,可立即被崔岩喝止道:“我們主公有令,令特使一人入賬參見,其餘人等在此恭候,不得隨行!”

那些安南侍衛聽了隨行通譯的解釋之後,於是立即爭辯道:“我們是特使大人地侍衛,豈能不一同前往?你們這麼做也太過無禮了!”

那個崔岩於是立即將眼睛一瞪喝罵道:“這裡現在是我們地地盤,規矩自然由我們來定,你們這些混賬東西難道還想做反不成?還不給我退下,否則修怪我們對你們不客氣!”崔岩話音剛落,四周立即響起了一片刀劍出鞘的聲音,接著一群伏波軍弓箭手立即搭箭瞄準了這些安南人,作出了隨時放箭將他們射殺當場地架勢,一點情面也沒有給他們留。

張孝和這些隨行武弁們立即臉色大變,紛紛按住了腰間的刀柄,緊張的對四周張望著,假如現在動起手來的話,那他們這些人絕對連一息時間都活不過去,便會立即被射成刺猬,看到這樣的場景張孝趕緊說道:“這位將軍千萬莫要動怒,既然貴方主公有命,那我便獨自跟你去好了!我們本是前來議和,這些侍衛不過是擔心我的安危而已,還請將軍莫要計較便是!你們聽了,我前去參見伏波軍大頭領,你們在此等候我便是,不得鬧事,違令者斬!”他一邊對前來接他的崔岩解釋著一邊趕緊對自己的這些侍衛們吩咐到。

岸上的營寨不算太大,但作為識兵的張孝來說,馬上便看出了這裡的營寨設置的十分嚴整,絕非一般人所設,能紮下這樣營寨的人絕對是一個能將,而這裡身穿奇怪黑色盔甲的士卒更是令他感到驚詫不已,只見這些兵卒們挺胸疊肚肅然挺立在營門前面,各個面無一點表情,彷彿鋼澆鐵鑄一般,散發著一種渾然天成的悍然殺氣,這樣的殺氣絕非是一般軍卒可以模仿出來的,只有那些經過多次血火徵戰的真正士卒才可能擁有這樣凜冽的殺氣,張孝望著這些虎視眈眈注視著他的伏波軍士卒,於是更加不敢輕看這支海賊了,這樣一支軍隊,即使放在任何地方,也堪稱一支精兵,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這支軍隊居然只是一支海賊,於是趕緊垂下眼簾,跟著那個侍衛朝著營寨裡面走去。

“我們主公有令,令安南特使報門而入!”當看到大帳之後,前方引路的崔岩大聲對張孝吩咐到。
Nickice 發表於 2010-6-3 16:35
第四百三十五章 秀才遇流氓

聞聽這個侍衛軍官如此吩咐,張孝臉色不禁有些通紅了起來,報門而入對於他這個堂堂一國使臣來說,無疑是一種羞辱,可更令他難堪的是對方壓根不是什麼敵國軍隊,而是一支海賊而已,卻可以如此羞辱於他,不禁讓他忽然心生一種強烈的悲哀感覺,有些羞憤欲死,可他一想到自己身負的使命之後,於是只能強壓下心頭的這股羞憤之感,挺胸高呼到:“李朝戶部侍郎張孝前來求見伏波軍統領!”

這時從大帳中傳來一聲叫喊:“我主有令,請李朝特使入賬參見!”

張孝於是抱拳抬腿朝著大帳之中走了進去,大帳內肅然侍立了十幾名挺胸疊肚的伏波軍將領,各個高揚著頭顱望著報門而入的這個李朝特使,各個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讓張孝不禁感到有些膽顫心驚,無形中氣勢又弱了幾分下來。

張孝抬頭望去,只見到大帳中一張大幾後端坐著一個年輕宋人將軍,此人年紀大約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眉似飛劍、目若朗星,巍然端坐於帥案之後,正在舉目朝他望來,張孝再次感到吃驚不小,在他想來,能控制如此一支力量的海賊頭領起碼也要是一個相當年紀的人才行,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可怖的骷髏軍的頭領居然年紀如此之輕,錯愕之間,不禁有些愣神。

“安南來使好生無禮,見到我們主公還不參拜?”跟著張孝進來的崔岩看到他發愣,於是立即出聲喝道。

“崔岩不得對特使大人無禮!還不給我退下?”端坐在帥案之後的徐毅於是立即對崔岩斥道。

崔岩趕緊躬身抱拳道了聲罪,然後退至了一旁,瞪眼望著這個張孝。

張孝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於是趕緊抱拳對著徐毅說道:“李朝特使張孝,見過頭領大人!”張孝是個文人,一口漢語說的倒是字正腔圓。沒有一點讓人聽著別扭的感覺。

徐毅臉上沒有一點笑意,而是上下打量了這個張孝幾眼之後,冷聲問道:“張大人免禮,你我兩軍正在交戰之際,不知張大人忽然前來我處又有何事?難道是前來刺探我軍軍情不成?”

張孝看這個骷髏軍頭領一點也不客氣,再抬頭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他背後高懸的那副安南沿海地圖。不由心裡面一緊,暗想看來這次自己來地還真是及時呀,這些骷髏軍看來還真是打算在這裡就此盤踞下去了,要不怎麼連他們安南的地圖都懸掛在這裡,如此一來,他們安南國豈不是將永無寧日了嗎?而對方能擁有如此詳細的一副安南地圖,看來早已是做足了功夫,這是要和他們打算長久做對下去了。

想到這裡。張孝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問題了。趕緊再次躬身說道:“頭領大人莫要誤會,此次張某前來,乃是奉了我王之命,特地前來和貴軍議和,絕無前來刺探貴軍軍情之意!”

徐毅的臉色依然不改,接著繼續問道:“議和?我這倒是奇怪了,我們現在正在交戰之中,你們李朝不是聲稱要將我們一網成擒,搏皮拆骨、挫骨揚灰才能解你們心頭之恨嗎?怎麼好端端的卻忽然偃旗息鼓,跑來和我們議和了呢?這豈不是天大地笑話嗎?”

張孝立即被羞臊的老練通紅。尷尬的解釋到:“頭領大人莫要說笑了,想來我們本來無怨無仇。現在鬧到這樣的地步,一定是有所誤會才是,我王乃一代賢主,歷來不愛善起刀兵,而漢人也自古便有上天有好生之德一說,而我王也不願於貴軍結下仇怨,所以特派我前來和貴軍商議如何才能與貴軍消除誤會,自此雙方罷兵結為友好!故而我王派我特意前來想要了解一下事情的起因,如果可能的話。我們還是消除誤會好了!”

徐毅聽他這麼說之後。冷冷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看來張大人還真是讀過不少漢人之書呀!難道張大人忘了這句話還有下面一句,也有毀生只惡嗎?哦!我忘了!原來安南以前叫交趾。本來就是我們漢人之地,你知道這些也不奇怪!哼哼!對於我們來說,你們這些安南人不過是一幫叛臣罷了!”徐毅的話立即讓下面的這些伏波軍將領們忍俊不止,紛紛笑了起來。

徐毅地這番話更是令這個張孝感到難堪,他身為讀書人,當然知道安南以前地歷史了,這個骷髏軍首領說的並沒有錯,如果照著他所說的話,他們這些安南人還真是只能算是叛臣!畢竟李朝立國也不過只有百多年的時間,張孝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頭領大人此話差矣,想你們宋人向來以天朝上邦自居,可卻忘了我安南立國之前便早已不歸宋人所轄,何來叛臣之說呢?我想我們不要在這個事情上再做糾纏好了!但不知此次貴軍悍然侵入我朝境內,起因何在呢?”他忽然想起來此行的目的,於是趕緊轉變話頭,將話題扯到了正事上面。

徐毅也不再這個問題上和他糾纏了,於是怒聲說道:“既然你問到了這個事情,那我也不妨再給你說一遍好了!本來我們在大宋海上,與你們本無瓜葛,但你們安南人好生無恥,居然覬覦我軍貨船財物,膽敢擅自無禮扣押我們路過你們大佔海口的貨船,殺我弟兄,抓我兄弟,如此欺辱我伏波軍,我們豈能任由你們欺負?所以此事你們李朝應該負完全責任,我們之所以這麼對待你們,完全是你們咎由自取!”

徐毅罵得好生痛快,張孝這才算是徹底明白了自己國家到底怎麼得罪了這個伏波軍,原來都是大佔海口那裡的官員沒事找事,居然招惹了這麼一群不能招惹的凶人,心中早已將大佔海口地那幫官員罵了個狗血噴頭,恨不得將這些東西立即給拉出來鞭屍一番才解氣,他們貪圖一點小便宜,居然給安南國造成了這麼大的損失,真是再死一千次都不解恨!可還是趕緊說道:“原來如此!看來此事確實是我們地不對在先。不過這些大佔海口的官員已經被貴軍當時便誅殺在了大佔海口,而貴軍已經將我國大佔海口付之一炬,也該消氣了才是,可貴軍卻依舊連續攻襲我們沿海州縣,並將化州城也付之一炬,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一些呢?”

徐毅聽他這麼一問。於是立即說道:“張大人此話差矣,你恐怕忘了我們的身份了,我們可不是什麼善人,伏波軍自從建立起,便奉行睚眥必報,你們不仁休怪我們不義!這不是我們地錯!”

張孝這才又想起來對方的身份,對方可是海賊,絕對不能用常理來衡量他們做事的方式的。於是只能壓下心頭的火氣。繼續陪著笑臉說道:“那是那是!不過以目前來說,貴軍已經給我國造成了非常大的損失了,而且貴軍還擄去我過大量財物乃至子民,時至今日,又擊殺我軍眾多兵將,也該消氣了,而貴軍也因此有不少部眾付出了性命,如果我們雙方繼續這麼打下去地話,恐怕貴軍將士會有更大損失,為了貴軍將士著想。頭領大人何不就此退回貴軍地駐地,我們雙方就此罷兵如何?”

徐毅真的笑了起來。不但他笑了起來,連著下面地這些部將們也都跟著笑了起來,徐毅哈哈大笑到:“張大人還真是個可笑之人呀!現在你們被我們打的落花流水、潰不成軍了,卻想起來讓我們退兵了,早點你們幹什麼去了?調動了這麼一支水師,前來找我們會戰,等打敗了之後,卻想起來罷兵修好,我呸!天底下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嗎?難道我們那些在此戰中喪生的弟兄們就白死了不成。難道我們那些受傷的弟兄們就這麼白白受傷了不成?”

張孝心裡面這個憋屈呀!心道你這個海賊頭子還真是會算賬呀。你地弟兄有傷亡,難道我們就沒有嗎?以前地不說。單是這次我們便損失了上萬水師精銳,你手下的將士的命是命,我們安南將士的命就不是命了嗎?這帳能這麼算嗎?可他又不敢這麼駁斥徐毅所說的,只好趕緊接口說道:“我想這裡面還是有誤會的,先前我們確實不清楚貴軍為何襲擊我們,故此才會派兵出來徵討貴軍,現在我們已經清楚了事情的起因,對於我們李朝來說,也不願意繼續讓雙方將士白白流血了!所以以張某看來,雙方還是握手言和算了!也不用再繼續大動干戈,以至於將事態發展下去了!不知頭領大人意下如何呢?”

徐毅冷笑著望著這個張大人,說道:“難道張大人以為事情真的就可以這麼算了嗎?那張大人不妨問一下我這些將領們答應不答應吧!哼哼!”

“不答應!你們李朝國主想的倒美,打不過我們了便想就此作罷,要是你們打得過我們的話,我們恐怕早就成了這片大海地孤魂野鬼了!現在想讓我們伏波軍罷兵退走,你們想都別想,老子今天就跟你們耗上了,不把你們打得俯首稱臣,老子就死在你們安南這裡!”鄭廣第一個便不干了,開口罵道。

接著其它諸將也紛紛怒罵了起來,將這個張孝罵得是臉上青一陣紫一陣,好不容易等到這些伏波軍將領們罵夠了之後,才面紅耳赤的說道:“此話差矣,此話差矣!我王之所以派張某前來此地,不過是實在不想讓雙方將士繼續流血下去,枉自喪命,才會如此令我前來希望雙方罷兵,難道以我們安南一國之力,還真就怕你們不成?”

“說地好!說的好!”徐毅抬手攔住了下面這些正要開罵的弟兄們之後,拍著手說道:“原來李朝國主還真是個菩薩心腸呀!那今天我不妨告訴你好了,我徐某可沒有你們國王那份善心,我們不怕什麼流血,我們天生就是刀口上舔血,吃的就是掉腦袋的這碗飯,既然你們不怕我們,那你現在就回去,讓你們國王立即調集你們的兵馬船隻,我們接著繼續打好了,只要你們有本事將我們剿滅在這裡,我們認命了就是。想讓我們就這麼退兵,我勸你莫要再說了,今天我不殺你,也是看在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的面子上,給你留一條性命,如果你想靠著你那三寸不爛之舌。遊說我們就此退兵的話,你還是省省力氣吧!你現在可以走了,我不難為你,但請你回去告訴你們國主一聲,從此我們伏波軍還真就和你們安南人耗上了,什麼時候你們將我們剿滅,什麼時候這個事情到頭,假如你們沒有這個本事的話。就等著我們去找你們地晦氣好了!來人。給我將他趕出去!”

崔岩帶著幾個侍衛立即出來,便要將張孝趕出大帳,張孝這下可真就急眼了,於是趕緊抬手叫道:“且慢!且慢!大頭領聽在下一言,且慢動手!”

徐毅抬手攔住了崔岩他們,冷著臉說道:“有什麼話趕緊說,我沒閑工夫給你在這裡磨牙!”

張孝這個窩囊呀,於是只好抱拳低頭說道:“既然如此,那張某也想聽聽大頭領您到底想要怎麼樣才肯離開我們安南沿海,就此罷手呢?大頭領不妨開出一個條件。萬事總有一個商量不是?”

徐毅這才暗笑了起來,說了半天等地就是他這句話。現在看來安南人真是沒轍了,要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這麼巴巴地上門來找自己商量這個事情了!於是這才揮手讓崔岩他們退下,微微對張孝點了點頭說道:“看來說了半天,張大人這句話才真正說的正題上面,作為敵對雙方,你們自當有戰敗方的自覺性,這個世上歷來都是強者說了算,你又何必剛才繞了這麼大一個***呢?你現在這麼說。我可以理解你這句話的意思是你們願意給我們以賠償。來換取我們退兵嗎?”

這話也說地太直白了一些,簡直是一點情面都不給他們安南國留。張孝幾乎要羞臊的找個地縫鑽進入算了,恨不得動手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好好的教訓一下自己,幹嘛沒事討了個這樣的差事,來這裡受一幫異國的海賊的侮辱,可事已至此,他也沒法再爭取什麼面子了,誰讓他們現在確實已經沒辦法對付這支骷髏軍船隊了,於是只得咬牙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大頭領這麼說了,那也就當是這個意思吧!”

徐毅這才微笑了起來,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倒是真要好好考慮一下貴國的這個意見了,來人!給張大人弄張椅子,坐下說話好了!”

有親衛給張孝搬來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帥案前面,張孝現在站的還真是有點兩腿發軟,倒不是累地緣故,而是被氣地實在兩腿發抖,看到椅子搬過來之後,咬牙道了聲謝,便坐了下來。

徐毅看著氣得面色鐵青的這個安南特使張大人,摸著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的合計了起來:“這個事情還真是不好說呀!這次我們伏波軍為了前來營救我們的兄弟,可是耗費巨大,調集了這麼多弟兄、船隻、物資,消耗之大絕非一個小數目,而且你們當初搶了我們好幾船貨物,可都是我們辛辛苦苦在南洋跑了一年,才買回來的貴重之物,除了這個不說,你們還殺了我們上百個水手弟兄,這些弟兄也不能白死,還有你們抓了我們那麼多兄弟,嚴刑拷打,讓我們那麼多兄弟受了那麼多罪,這罪也不能白受,這次你們又派大軍前來打我們,讓我們損失頗重,令我們傷亡兄弟兩千餘人,折損船隻更是數十條之多,這個帳還真是不好算呀!怎麼說呢?我還真是有些頭疼呀!”

此時的徐毅馬上就從一個將軍的角色轉換成了一個奸商的模樣,簡直就成了正在合計著怎麼敲詐他人的流氓一般,掰著指頭在那裡裝模作樣地開始合計了起來,聽著他嘟嘟囔囔的算著伏波軍地各項開支和損失,那個張孝幾乎要被氣暈過去了,天下有這麼算賬的嗎,這個骷髏軍頭領怎麼看怎麼像是個市井無賴,哪兒還有一點統帥的樣子呀!

伏波軍諸將幾乎要被徐毅這幅尊榮當場給搞得笑噴出來了,可看到這裡還有一位安南特使,他們說什麼也不能這麼笑出來,於是只好紛紛拼命的憋住笑,臉上的肌肉亂抖,表情痛苦到了極點,最後林雄第一個受不了這個折磨,於是躬身告罪道:“卑職忽然有些不太舒服,請主公允許末將暫時告退!”

徐毅當然知道林雄想做什麼了,於是揮手道:“你去吧,是不是中午吃壞肚子了?這個安南的食物還真是成問題,我們以後再吃東西可是要注意一些了!”

林雄立即告罪,然後轉身退了出去,一出大帳便撒丫子朝遠處狂奔而去,一直跑到一個大帳裡面聽不到他聲音的地方,才捧著肚子狂笑了起來,把旁邊經過的一隊兵卒給嚇了一跳,結果他還沒有笑完,就看到楊再興等人也跟著跑了出來,幾個人一見面就湊在一起狂笑了起來。

“咱們主公怎麼能這樣呢?我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主公還如此搞笑呢?主公作起來怪的時候,我看比市井混混還要混混呀!哈哈!我估計那個安南李朝地特使這會兒肯定已經快要氣瘋了!哈哈!”楊再興捧著笑疼了地肚子說道……
Nickice 發表於 2010-6-3 16:38
第四百三十六章 獅口大開

看著那李朝特使張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徐毅不禁暗笑了一回,雖然他嘴上在胡說著什麼算賬的事情,可他心中卻一直都在琢磨這個李朝的來意,沒有徹底弄清楚這點之前,他是不會馬上開口的!

李朝之所以會急著和自己議和,可以肯定他們現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則的話,安南人受了這麼大的損失的話,絕對不應該善罷甘休的,那他們的苦衷是什麼呢?

佔婆國!對肯定是佔婆國的緣故,上次襲擊大佔海口的時候,他們便擊潰了安南駐扎在這裡的軍隊,那時候便從焦顯那裡聽說安南正準備出兵南征佔婆國,而李朝從立國開始便一直都在和占婆國徵戰不休,一直都在不停的蠶食佔婆國的地盤,這次恐怕又是想去修理佔婆國,沒想到還沒有動手,卻先被自己帶兵給收拾了,佔婆國肯定也聽聞了消息,如果換成自己的話,鐵定會趁著這個機會,狠狠的咬上安南一口的,漸漸的徐毅便理清了這個問題,心裡面於是嘿嘿的冷笑了起來!

“既然李朝國主意欲休兵罷戰,那徐某也非窮兵黷武之輩,如果你加國主真的有誠意的話,就該賠償我方損失才是,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只要你們安南國能賠償我們足夠的損失的話,我也不想讓手下的弟兄們在這個地方流血!”徐毅晃著腦袋對面色鐵青的張孝說道張孝這時候早已經是聽徐毅的話聽得手腳發涼,四肢亂顫,幾乎要當場中風倒地了!聽到徐毅的話之後,於是問道:“不知道徐當家想要我朝賠償貴方多少才算是滿意呢?假如合理的話,本官當回去請奏我王陛下。但一定要合理才行!”張孝剛才聽了徐毅地話之後,早就聽出了他敲竹槓的味道,於是特意在說到合理兩字的時候,加重了語氣。

“當然!我這個人最講理,當然是要合理了!今天天色已經晚了,張大人這幾天從升龍趕過來,肯定也已經累了,就先休息好了,這裡我可以保証你的安全!”徐毅笑著對他說道。

張孝一看他似乎沒有接著談下去的意思,於是趕忙說道:“本官不累。徐當家有什麼條件還是趕緊說出來吧!”

“不急不急!這個事情我不是很著急,我和我的弟兄們先商量商量好了!張大人還是先下去休息吧!來人!給張大人安排一個住處,請他休息!”徐毅揮手說道。

張孝這個鬱悶呀!心道你不著急我著急呀!我在離開升龍城的時候,便已經得到消息。說佔婆國那邊已經得到了消息,開始大批調兵到兩國邊境,試圖趁著這個機會。奪回他們的失地,而現在因為這幫海賊的緣故,安南無力大批調兵到兩國邊境迎擊佔婆國,如果不盡快解決這個問題的話,那麼一旦佔婆國大舉起兵地話。安南便會陷入到兩面作戰,腹背受敵的狀態。以他們目前的國力,是絕對討不得什麼便宜的,鬧不好以前好不容易從佔人手中搶來地大片領土,就可能會被佔人再次奪回去,那他們李朝前幾代人所做的努力便全都等於是付之東流了,可他又不敢輕易表現出他的急切,以防被這個刁滑地海賊頭子看出來他們的情急,來一個漫天要價,於是只得無奈的對徐毅施禮後。悻悻的離開了這個大帳。

徐毅望著張孝的背影。忍不住冷笑了幾聲,然後吩咐道:“傳楊再興、林雄……入賬議事!”

雖然徐毅給張孝安排休息地地方很不錯。但是張孝一晚上都沒有眨眼,再舒服的地方也是在海賊窩裡面,而且讓他氣悶地是這個島還是他們安南人的地盤,現在卻被一幫異族海賊佔去,而且還如此大大方方,好像這裡本來就是他們的地盤一般,住在營寨裡面的張孝聽著外面不時傳來的那些骷髏軍巡哨隊伍的腳步聲和他們的問話聲,不禁更是對這個骷髏軍刮目相看了幾分,這樣嚴密的守備,即便是他們安南人的精兵,也不見得就能達到這個骷髏軍地程度,這個寨子設置地十分妥當,防守的十分嚴密,假如想從這裡逃走地話,還真是比登天還難!這支骷髏軍根本就不像是一般的海賊那樣是一幫只知劫掠的烏合之眾,儼然就是一支精銳的軍隊,難怪他們會如此強悍!這個骷髏軍的頭領到底會提出什麼條件呢?張孝越想越覺得惴惴不安,以至於一夜都沒有合眼,到了天亮的時候,便早早的起床,來到了帳子外面。

自認為已經起來很早的張孝剛剛走出大帳,便聽到營寨的校場中一片喊殺之聲,讓他猛然一驚,起初還以為這裡遭到了什麼人的攻擊了,再仔細一聽才明白,原來是這裡的骷髏軍已經開始早晨的操練,雄壯的喊殺聲響徹雲霄,兵器交擊的聲音連成一片,軍官們的口令聲、鼓勵聲、斥責聲更是夾雜其中,張孝聞聽於是舉步朝著校場方向走去,可馬上便有幾名伏波軍兵卒攔住了他的去路。

“張大人不可在我們營中擅自走動,我們必須要保証你的安全!請張大人回帳子裡面!”兵士冷冷的勸阻他到。

張孝於是只得遠遠的朝著校場方向望了一眼,無奈的回了他的寢帳,他現在更加確定,骷髏軍絕非一般海賊,絕對是一支久經戰陣的精兵,於是他開始對骷髏軍的身份開始懷疑起來,難道這個骷髏軍是大宋軍隊不成,要不然為何會有如此戰力呢?可是他又覺得有些不對頭,這里人們相互之間稱謂不對頭,和宋軍同僚之間的稱謂完全不一樣,還有就是這裡的兵卒穿戴的盔甲和宋軍更是大相徑庭,刀槍的形制也和宋軍有著很大的不同,令他實在不能確定這支骷髏軍地身份。

張孝這麼一等就是兩天,除了幾名骷髏軍兵卒之外,再也沒有人來過問他。彷彿將他遺忘了一般,張孝險些沒有急死,於是天天讓看押他的兵卒們給他通傳,希望馬上見上他們的徐大頭領一下,結果這些兵卒只是敷衍他說他們主公現在很忙,讓他耐心等候就可以了,張孝急了一嘴水泡,也沒有一點辦法,要知道現在他們安南局勢十分緊張,骷髏軍拖得起。他們安南可拖不起呀!可人家不著急見他,他也只能乾等著,張孝兩天時間茶飯不思,整整瘦了一圈。

聽了侍衛們的報告之後。徐毅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就是要讓張孝著急,他越是急。對自己越是有利,看看時間也可以了,於是他才傳令,將張孝帶到他的大帳之中。

“什麼?你們這些條件也太苛刻了一些了吧!”張孝聽完了徐毅的要求之後,立即便如同被人踹了一腳一般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徐毅臉色一沉道:“我提的這些條件應該說已經是對你們很客氣了。而且也已經考慮到你們的實際情況,如果你們不答應的話。當然可以,我們接著打就是了,假如你們有本事滅了我們地話,盡管來好了,我們不妨再打一場,看看到底是誰厲害,這些條件你們盡管可以不答應,我們可以自己去取,直到我們滿意為止如何?”

張孝手腳哆嗦著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說道:“如此條件我們國主一定不會答應的!你們想都不要想。不要以為你們打贏了幾仗就忘乎所以。我們李朝絕不會輕易屈服於你們這些海賊的!”

他地話音剛剛落地,一旁的眾多侍衛還有戰將們紛紛對他怒目而視。有人噌的便拔出了雪亮地腰刀怒道:“你這混賬東西,說誰是海賊?你不想活了嗎?”

張孝挺身一副慷慨赴義狀凌然說道:“你們在我們李朝沿海大肆燒殺劫掠、無惡不作,難道不是海賊所為嗎?”

“我呸!你們安南人算是什麼東西?我們是賊?那你們更是賊!想當初你們攻占我們大宋廣南西路的時候,不一樣也是燒殺劫掠無惡不作嗎?這些是我們宋人還給你們的,當初你們在邕州屠殺我們大宋軍民不下十幾萬人,你們難道就不是賊人了嗎?既然你覺得你們國主不會答應我們的條件,那好!此事便不用再談下去了,我可以告訴你,不殺夠十萬你們安南人我們絕不會退走,你們有什麼本事就使出來好了!”徐毅一口吐沫吐了下去,險些吐到了張孝的臉上。張孝面紅耳赤地怒道:“你們即便再厲害,也不過區區數千人之多,居然敢口出狂言,說要殺我們安娜十萬人,難道你們真覺得我們李朝就那麼好欺負的嗎?”

徐毅雙眼盯著張孝,過了一會兒冷笑了起來:“你說地不錯!哼哼!我們是只有數千人,確實不多!可你們拿我們有辦法嗎?我們可能殺不了你們十萬人,可我想佔婆人肯定有這個力量!他們一定很樂意來殺你們安南人的!現在你們精銳水師已經盡數被我擊潰,說不好聽一點,你們現在的沿海是老子說了算!假如你們不答應我的條件的話,無妨!我可以去找佔婆國王去要,我想他們一定很願意替你們出這些東西的,我倒要看看你們安南人有多少兵馬,我就不信你們能將整個沿海都給排滿不成?”

張孝聞聽徐毅的話之後,臉色頓時大變,原來因為氣氛而通紅的面頰頓時變得蒼白了起來,他真是被徐毅的話給嚇到了,他們安南人現在最大地敵人是佔婆人,假如這股悍匪真地去銅佔婆人勾結起來的話,那他們安南人還真是麻煩了!照他所說他們確實力量不夠,但他們地船隊卻可以任意來往海上,假如骷髏軍用他們的船隊護送一批佔婆人到安南任何一個地方登陸的話,那他們安南便根本無法預料他們將會在什麼地方登陸,即便他們的兵馬再多,也不可能在這麼長的沿海地段設防,一旦大批佔婆人被運到他們內地沿海的話,那就等於在他們安南人的肚子上捅上一刀,到時候他們還真是不一定就能討得一點便宜,想到這裡張孝真的被眼前這個骷髏軍頭子的話給嚇住了。半天沒有說話,腦子裡面急速地分析著可能出現的情況。

“來人!既然張大人不答應我們的條件,我們也不必在這里和他磨牙了,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我們不難為他,將他送走好了!傳我將令,從今天起,我要讓安南沿海再也看不到安南人的任何船隻,即便是舢板也不行!”徐毅對著下面站的諸將大聲喝令到。

諸將立即轟然插手應命,幾個侍衛在崔岩的帶領下立即朝著張孝走來。準備將他逐出大帳,這個時候徐毅接著對張孝說道:“張大人,你回去告訴你們國王,我們伏波軍和你們安南人這個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這次不是你們死,便是我們亡!你們盡管派兵來剿滅我們好了!老子等著你們!我們後會有期了!”話音一落徐毅便站起身似乎打算離開大帳。

張孝這個時候再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問題了,假如他這麼離開之後。那以後就再也別想有機會和這支骷髏軍談判了,如果事情按照這個姓徐的頭領所說的話,那他們安南人真的就麻煩大了,於是趕緊叫道:“且慢!大頭領且慢!”

徐毅站住腳步,轉身望著張孝冷冷地問道:“事已至此。你還有何話可說?我們現在是敵我雙方,我今天不殺你已經是很客氣了。難道你還不知足嗎?”

張孝望著徐毅陰冷的眼神,心裡面不由哆嗦了一下,趕緊說道:“張某多謝大頭領的寬厚了,此事還望大頭領莫要著急,剛才只是張某一時激憤,才出言冒犯了大頭領你們,還望大頭領多多包涵,張某剛才確實被大頭領所提的條件給嚇住了,我們李朝畢竟不比大宋。大頭領張口便開出五十萬兩白銀地賠償。我們即便傾盡全國之力,也萬難湊齊這樣多的銀兩。還有大頭領所提出的令我們送你們五百頭戰象,這個條件我們也實在無法滿足,我們李朝現在戰像不過也只是數百頭之多,這個數目可以說將我朝所有戰象全部都收攏起來,也達不到大頭領所說,至於大頭領要求地我們割讓兩處海港,這實在是有損我朝顏面,假如我答應的話,恐怕回去立即便會被我們國王千刀萬剮凌遲處死了!還望大頭領能退讓一些,讓下官回去之後,也能給我們國王商議才是呀!”張孝這下真是服軟了,雖然心裡面在吐血,可還是不得不告饒到。

徐毅看著張孝已經服軟,於是再次坐在了帥案後面,望著張孝說道:“張大人此話差矣,想當初你們大肆侵入我們大宋國境之時,沿途所過之處到處燒殺劫掠,所獲金銀豈止是五十萬兩之多,我提出的這個條件其實一點也不過分,五十萬兩白銀已經是很少了,恐怕和你們當年從我們宋人那裡所獲之物相比,還不足一成,更何況史書早有記載,交趾多寶,這個數字對於你們來說應該是九牛一毛而已,你就不必替你們國王哭窮了!既然張大人說你們戰象數量有限,那我也就不難為你們了,戰象數量可以商量用戰馬來替代,這個事情倒也可以商量,至於我提出的割讓兩處海港供我們使用一事,假如你覺得有損你們安南人的顏面地話,我們不妨商量一下租借給我們好了,這樣對你們來說也算是顧全了你們李朝的顏面,而且這個事情對於你們來說也不算壞事,你們根本不善於經營海港,還不如交給我們來替你們打理,這樣對你們來說也有好處,省地你們的那些貪官再鬧出什麼強買強賣的事情,惹得過往船隻不敢靠岸停泊,和你們交易,如果你們不想鬧得事情無法收拾的話,那你只管回去告訴你們國王我們的要求,同意與否悉聽尊便,我們也不著急,反正你們不願意給,總是有人願意給我們,而且我們自己去找你們拿也可以,今天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張大人也該啟程回去了!我給你們半個月時間考慮,半個月之後如果你們不同意我們的要求的話,那我們自然會自己找你們去的!張大人請了!”徐毅說罷一甩手便丟下張孝大步走出了大帳。

張孝還想繼續商量此事,可徐毅早已不見了蹤影,崔岩帶了幾個侍衛,對他作出了請地姿勢,張孝哀嘆了一聲之後,面如死灰地走出了大帳,被崔岩押送到了碼頭上,登上了他來時帶的那條船上,又令一條快船將他們送離了湄島。

張孝望著留在身後地這支龐大雄壯的骷髏軍船隊,不由再次哀嘆了一聲,他們李朝雖然自認為兵強馬壯,可他們卻沒有這麼大的戰船,現在他們算是真正體驗到了強大水軍的力量了!

“張大人!卑職有一事稟報!”一個留在船上的武弁湊到張孝身邊小聲對他說到。

“有什麼事情?”張孝心不在焉的說道。
Nickice 發表於 2010-6-3 16:39
第四百三十七章 暴亂

張孝心不在焉的隨口對這個對他說話的武弁問道:“有什麼事情?”

“前兩日大人被骷髏軍賊人們帶走之後,卑職等便被留在碼頭,可前日傍晚時分,卑職等人忽然看到了兩條佔婆國的船隻出現在了碼頭上,上面似乎下來了一些佔婆人,被他們帶到了島上,直到昨天下午,這些佔婆人才離開了此地,臨走的時候,還看了一番我們,本來卑職想要去打探一下消息,可因為卑職等人被骷髏軍看守的甚為嚴密,那些骷髏軍部卒們也口風甚言,我們無法查實具體情況,還望大人恕罪!”這個武弁答道。

張孝聞聽立即大驚,於是急道:“你們可是看清楚了真是佔婆人嗎?”

那個武弁點頭道:“佔婆人乃我們世仇,以卑職眼力絕對不會看錯,雖然我們離的很遠,但卑職絕對不會看錯!”這個時候張孝隨行的幾個侍衛也紛紛點頭,表示確實沒錯。

張孝真的被嚇壞了,他沒有想到這個骷髏軍姓徐的頭領還真不是在威脅他們,而是早已和占婆人勾搭上了,所以才會有恃無恐的對他們如此獅口大開,如果他們兩方真的勾結在一起的話,那安南豈不危矣?

“加快船速!我要盡快趕回升龍城面奏我王!快!”張孝急躁的傳令到。

而這個時候湄島軍營的大帳中,諸將也正在和徐毅說著同樣的事情,鄭廣出列抱拳問道:“主公給安南人留下半個月時間讓他們考慮我們提出的條件,那這半個月中,我們可是就這麼乾等在這裡嗎?”

徐毅笑著答道:“咱們當然不能就這麼閑著了!他們商量他們的,我們干我們的,要是不打疼他們的話,他們是不會輕易答應我們的條件的,放心好了!我們閑不住的!”

這個時候楊再興出列問道:“如果安南人答應了我們地條件的話,那佔婆人那裡。我們該怎麼辦?”

徐毅對楊再興說道:“佔婆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現在看到我們把安南人打疼了,便跑來想摘桃子,我們當然不能忙活半天之後倒是便宜了他們,只要安南人同意我們的條件,我們不妨再給安南人幫個忙好了!我們已經無意中幫了佔婆人很大忙了,佔婆人居然還想讓我們當他們的槍使喚,一點血都不肯出,真是不知道好歹的東西,收拾完了安南人之後。咱們也順便教訓一下佔婆人好了!”

“主公的意思是我們暫時不回流求島,還留在這裡嗎?”楊再興趕緊問道。

徐毅點頭道:“現在事情鬧得越來越大,我們已經不是剛來的時候只是想教訓一下安南人這麼簡單了,既然出來了,我們不妨就多撈一些便宜再回去。你們看如何呢?”眾人立即點頭,這段時間他們在這裡已經休整的差不多了,兵將的體力都已經恢復到了巔峰狀態,先期連續行船奔襲的疲頓也早已消失。他們才不願意這麼輕易回去呢!還是在這裡搶劫來地過癮一些!

“既然主公已經決定要繼續收拾安南小鬼子,那這次我們對他們什麼地方下手呢?”林雄摩拳擦掌的問道。

徐毅起身拿著根小木棍來到地圖前面。開口說道:“讓我看現在安南人一定不會輕易就範,要想讓他們答應我們的條件的話,就必須要打疼他們。現在佔婆人已經開始動手了,安南人必須要抽調大批兵馬到南方去和占婆人交戰,他們不可能騰出大批人手嚴防海岸,我們不妨趁他病要他命,這次再給他們來一個狠的!前些日子我們派出地斥候已經回來了,現在安南人正在調動兵馬朝南方邊界集結,沿海的一些州縣現在已經空虛下來,如此一來就方便了我們動手了,我們現在不妨配合一下佔婆人。打疼安南再說。大家看這裡,愛州離此地不遠。這次我們就對安南的愛州下手好了!”

眾人圍過來看了一下地圖,愛州在湄島北面,行船過去不過一天就到,確實下手比較方便,現在他們打了化州之後,胃口都變得大了許多,那些小的村鎮已經不能讓他們放在眼裡面了,於是紛紛點頭,同意徐毅地意見。

“我們這次不但要打愛州,其它地方也別讓安南人消停了!王直聽令!”徐毅拿著他的指揮棒忽然叫道。

王直立即興奮地出列答道:“末將在!”

“我命你帶上你麾下船隊,立即沿著安南沿海一路北上,沿途要不斷襲擾安南沿岸,要一直打到紅河口,控制住這裡的河口,沿途不要給安南人客氣,只要是安南人的船隻就別放過,要先將安南人地註意力吸引開,為我們在愛州的行動打下埋伏,讓他們以為我們已經開始北上,放鬆這裡的警惕!而你到了紅河口一帶後,你不必登岸同他們交戰,只要控制住河口,不讓他們的船隻出來就行,如果遭遇安南人大規模的水師的話,你不要和他們硬拼,拖著他們打,上次我們硬拼吃虧不小,現在我們要接受教訓,利用我們的船速和火砲、弩的優勢,拖著他們打,逐一擊破他們,我們弟兄的命比他們精貴得多,不能再損失了!知道了嗎?”徐毅對王直吩咐到。

王直立即抱拳道:“末將明白了,末將謹遵主公吩咐,絕不和他們硬拼,保証不會出差錯,否則王直甘願領受軍法!”

徐毅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已經前些日子通知了流求島高旭和高俊二人,盡快派出援軍前來這裡,估計這兩日也該到了,只要他們一到,我們便立即出兵對愛州下手,諸位現在就開始立即準備去吧!”

眾人立即躬身應命,退出大帳各自開始緊張準備去了,而王直立即帶了他麾下地船隊,離開了湄島,一路揚帆朝著北方駛去。

而留在這裡的人們也開始緊張備戰起來,湄島上一片忙碌之色。那些被俘地安南人也被調動起來,為他們的出征做起了準備,不斷的被勒令搬運各種物資,砍伐島上樹木加固船隻。

這樣的舉動讓這些被俘的安南戰俘也緊張了起來,看著骷髏軍上下忙碌一片,他們都嗅到了一絲大戰前的味道,心中都明白恐怕骷髏軍又要有大地行動了,這次恐怕他們安南人不知道什麼地方又要倒霉了!心中一邊惴惴不安,一邊憤懣不已起來。

丁佩這些日子幾乎要瘋掉了,作為一個水師校尉。他算是這裡戰俘中官階最高的一個人了,這次的仗他打得實在憋屈,連骷髏軍的邊都沒有摸到,他的座船便被突如其來的火油罐砸的成了一片火海,手下部眾被燒死眾多。不得已之下,他只得跳海逃生,最後被骷髏軍撈起,成了這裡的一個俘虜。整日吃著豬狗一般的飯食,還要不斷的為這些該死地賊人們幹活。他現在連死的心都有了,每每想到那些整日朝夕相處的部眾活活被燒死的情景,丁佩便憤恨不已。可他也只能無言的被骷髏軍兵卒看押著不停地勞作,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到頭呀!現在看來,等待他們的命運遲早也是被拉走,成為骷髏軍的奴隸,如果這樣地話,還不如死掉來的干脆一些!而這兩日看來,骷髏軍又要對他們安南人下手了!丁佩暗暗地拿定了主意。

“與其這樣被拉去當家奴,還不如拼死反擊一下,奪了他們的船。說不定還能有一條生路!現在骷髏軍顯然又要對我們不知道什麼地方下手了。我們現在不動手的話,恐怕就沒有機會了!士可殺不可辱。我們甚為安南子民,當為安南盡忠才是,你們說怎麼樣?”趁著看守他們地伏波軍士不注意的時候,丁佩小聲對聚攏到他身邊的幾個安南軍官說道。

幾個安南軍官相互瞧了一下之後,於是紛紛點頭,丁佩令一個人去把風,然後低頭湊到幾個人面前小聲嘀咕了起來,幾個人邊聽邊點頭稱是,然後幾個人分開,散到了戰俘人群之中,分頭行事去了,……

當夜色再次籠罩這個小島的時候,忙碌了一天的人們歸營紛紛安息去了,小島再次歸於了平靜,只有一些巡哨伏波軍小隊井然有序的緩步巡弋在島上各處,戰俘營裡也安靜了下來,這些戰俘都被看押在一些臨時搭建起來的窩棚裡面,四處都是他們自己動手築起的圍欄,營地四周是高高的箭樓,一些伏波軍兵士在這里居高臨下地負責看押他們。

這些窩棚裡面看似平靜,裡面卻早已忙成了一團,不少安南戰俘紛紛拿出了悄然隱藏起來地木棒,有的木棒前端被削尖如同標槍一般鋒銳,一些人乾脆就從窩棚地牆上拆下根木棍權充武器,緊張的趴在窩棚牆壁的縫隙上,朝著外面打量,握著木棍的手心都在出汗,他們在等待,等著骷髏軍大部分都進入夢鄉,雖然有的安南人反對,可在一些狂熱的同僚的逼迫下,不得不也加入了進來,做好了造反的準備。

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窩棚裡面忽然開始有人大聲的呻吟起來,接著許多人都跟著一起呻吟了起來,一個安南戰俘跌跌撞撞的走出窩棚,箭樓上的伏波軍立即發現了他,將弓箭瞄準了他喝問到:“下面的混賬東西,三更半夜為何不睡?出來做什麼,難道想死不成?”

這個安南人操著生硬的漢語說道:“上面的軍爺不要放箭,我們好多弟兄今天似乎吃到了不干淨的東西,這個時候都肚子突然疼了起來,好多人已經頂不住了,求大爺們趕緊看看吧,這麼下去恐怕會死人的!”

上面箭樓上的伏波軍兵卒冷笑道:“吃壞肚子?誰讓你們各個都跟惡狗一般,逮住什麼吃什麼,吃死了活該,趕緊給我滾進去,否則老子就放箭了! ”

這個安南人咕咚一下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叫道:“不是我們喜歡逮住什麼吃什麼呀!而是我們實在吃不飽,才會亂吃東西的,求求大爺救命呀!我們現在肚子疼的實在要命呀!”

這個時候,裡面有安南人嘰裡呱啦的叫嚷起來,外面的這個傢伙驚慌的叫道:“救命呀大爺們,裡面已經有人不行了!快點救命呀!”

這時箭樓上的這幾個伏波軍兵卒相互看了幾眼,又聽到下面窩棚裡面那些不斷發出的大聲呻吟聲,於是一個兵卒爬下箭樓,前去稟報他們的都頭去了。

這個負責看押戰俘的步軍都頭聞聽了之後,皺眉想了一下,於是帶了幾個弟兄,又找來了一個醫護兵,然後進了戰俘營,朝著呻吟聲最大的那個棚屋走去。

那個跪在地上的安南人趕緊連連稱謝,請他們趕緊進入看一下,這個都頭聽著裡面大聲的呻吟聲叫嚷聲,也不疑有他,便帶了幾個弟兄進到了棚屋之中,這個時候忽然聽到裡面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忽然一個伏波軍兵卒嘶聲叫道:“安南狗賊要造反……”可他的話還沒有喊完,便聽到一聲悶響,他的叫聲便戛然而止。

隨著他的叫聲,一兩千戰俘便蜂擁出了他們的棚屋,各個手握著木棒等物,嗷嗷怪叫著沖出了棚屋,朝著大門湧去,箭樓上的那些守衛被眼前發生的事情頓時驚呆了,楞了一下神之後,又馬上反應了過來,於是立即開弓放箭,朝著下面的這些湧出棚屋的戰俘們射了下去,一個兵卒立即奮力敲響了警鐘,寂靜的深夜,這陣急促的警鐘聲立即傳遍的小島。

一個安南戰俘揮舞著從剛才那個伏波軍都頭身上奪來的戰刀,大聲叫道:“安南弟兄們不要怕呀!我們趕快沖到碼頭上去,只要奪了他們的船,咱們就還有活的希望呀!跟我殺呀!”說罷一馬當先的沖到了寨門處,揮手劈翻了一個沖上來阻止他們的伏波軍兵卒,接著便和守在門口的幾個伏波軍兵卒廝殺了起來。
Nickice 發表於 2010-6-3 16:40
第四百三十八章 盡屠

雖然箭樓上的看守不停的朝著下面放箭,可以說是箭無虛發,他們的箭支對於手無寸鐵的這些戰俘來說,簡直是箭箭奪命,可怎奈他們人手有限,下面的戰俘實在太多,射下的箭雖然不少,可卻有點杯水車薪的感覺,這些湧出棚屋的安南戰俘實在太多,如同洪流一般的沖向了大門。

看守大門的只有幾名伏波軍兵卒,雖然他們悍不畏死的拼命進行攔截,連續砍殺了不少暴亂的安南戰俘,可還是最終被這股洪流淹沒在其中,大門瞬間便失守,被戰俘們沖破殺向了碼頭。

一隊巡邏小隊最先反應過來,十名伏波軍兵卒在他們的什長帶領下,立即在路上排成橫隊,擎起了手中的長槍,對準了發出吼叫的來路,可他們這道薄弱的防線面對上千安南戰俘亡命的沖擊的時候,實在無能為力,只堅持了幾息之後,殺死了一些沖上來的戰俘之後,便立即也被捲了進去,瘋狂的戰俘們用他們手中簡陋的木棒,拼命的砸在他們這些攔路的伏波軍兵卒身上,活活將他們打死,然後奪了他們的兵器,再次朝著碼頭方向湧去,事情發展到了這種地步,所有戰俘都知道,如果今天不能奪下幾條骷髏軍的戰船的話,他們鐵定就要全部死在這裡。

求生的慾望將他們刺激的瘋狂了起來,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他們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唯一的活路便是沖到碼頭立即奪船,此時活的渴望已經成為他們全部的動力,原本這些日子溫順如綿羊一般的這些戰俘徹底瘋狂了,各個爭先恐後的朝著碼頭方向狂奔,身後戰俘營箭樓上的警鐘聲還在急促地敲響著。

島上兵營中許多人都被這陣急促地警鐘聲從夢中驚醒,許多人沒有弄明白突如其來的警鐘聲來自何處。於是紛紛急忙披上衣服。抓起了武器沖出了營帳,楊再興本來也已經休息了,可他聽到這陣急促的警鐘聲之後,一骨碌便爬了起來,二話不說立即蹬上了靴子,也顧不得披上甲冑,便一把抓起他的大槍健步如飛的沖出了他的帳子,站在帳子外面側耳一聽,臉色頓時大變,看到手下許多部眾都已經驚醒沖出帳子。便立即放聲大吼到:“擊鼓列隊!戰俘暴動了!拿上你們的兵器,立即跟我前去阻攔他們!”

此時跟隨他的親兵立即飛身跑開,不多時營中便響起了一陣激昂的戰鼓之聲,步軍部眾們立即顯現出了他們平時的操練成果,這樣地夜間緊急集合他們已經操練多了,所以聽到擊鼓之聲後。並沒有慌亂,而是按照他們平時的操練,立即開始紛紛抓起武器,朝著他們預定的地點集中。在各都的都頭們的口令下很快便集合成一列列方陣,跟著早已上馬的楊再興朝著營寨外面沖了出去。

徐毅也被這陣急促地警鐘聲從夢中驚醒,一個鯉魚打挺便立即蹦了起來。習慣性的伸手在床頭抓起了斷狼寶刀,隨手披上了件勁裝沖出了他的寢帳,這時李波、大牛、崔岩等人早已帶著親衛,將他的大帳嚴密地保護了起來,這個時候大營中的戰鼓已經響起,看到徐毅之後,李波立即稟報道:“主公稍安!警鐘聲是從戰俘營那裡傳來的,可能是戰俘們暴亂了,楊統領已經開始整隊出發前往鎮壓去了!”

徐毅側耳聽了一下外面嘈雜地吼叫聲之後。立即大怒道:“傳令楊再興。命他務必要將這些該死的安南人給我攔在碼頭外面,所有參與暴亂的戰俘一個不留給我殺光。天亮之前如果還有一個參與暴亂的戰俘活著的話,我唯他是問!”

崔岩立即答應了一聲,大踏步的沖入了夜色之中,追趕已經動身出發的楊再興傳令去了。

丁佩聽著骷髏軍兵營裡面的戰鼓聲響起,不由心中大急,他沒有想到骷髏軍的反應速度如此迅速,這麼快便開始擊鼓召集兵馬,而現在他們離碼頭還有不短地距離,如果等對方兵馬召集起來地話,他們這些手無寸鐵的戰俘們對上了凶悍地骷髏軍兵將,那就徹底完蛋了,於是一邊撒腿急奔,一邊揮舞著手中的戰刀放聲大叫到:“弟兄們快點沖呀!晚了的話咱們就沒有機會了!”

其實不用他叫,這些安南戰俘們也都已經聽到了遠處兵營發出的戰鼓之聲,各個都一臉驚惶之色,都知道假如對方兵將如果堵住了他們的去路的話,那他們這場暴動便算是徹底完蛋了,於是也不用丁佩再鼓動什麼,這些戰俘們早已將吃奶的力氣都用了出來,撒開了兩腿,飛似的朝著碼頭方向急趕而去。

可無論他們再怎麼努力的拼命奔跑,可還是晚了一步,當他們快要到達碼頭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一支整裝的兵馬,排列著整齊的方陣,靜靜的橫在他們面前,燈球火把之下,他們手中的兵器閃爍著點點寒光。

為首一員年輕戰將面沉如水,冷冷的望著他們,於是這些急奔之中的戰俘頓時心中一陣惡寒,紛紛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腳步,連以丁佩為首的幾個挑頭者也紛紛停住了腳步。

丁佩絕望的看著眼前這支橫亙在他們和碼頭之間的兵馬,知道今天他們的努力已經徹底失敗,他沒有想到骷髏軍反應速度居然這麼快,他們深夜起事,就是想趁著他們熟睡的時候,一時反應不過來,然後一鼓作氣沖上碼頭,奪取幾條船出海,可他顯然還是低估了骷髏軍的能力,對方快速的反應遠遠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還是在他們到達碼頭之前,便截住了他們,看著身後這些衣衫襤褸的戰俘,在看看對面衣甲鮮明的骷髏軍兵將,他心中一陣悲哀。

作為起事的首惡,他情知自己絕對難逃一死,於是深呼氣了一口氣,然後大踏步的走出了人群,拎著血跡未乾的戰刀來到了兩軍陣前(假如他身後的這些戰俘還算是一支軍隊地話)。大聲對著對面為首地那個端坐在馬上的骷髏軍將領放聲叫道:“我乃安南水軍校尉丁佩。今天的事情乃我挑唆,丁某不求你們寬恕,只求一戰,能像男人一般的死在這裡!”

楊再興冷冷的逼視著眼前的這個安南人,聽著身後的一個懂安南話的通譯將這個人的話翻譯過來,手中大槍緩緩抬起,用槍尖指著眼前這個安南人冷聲說道:“你該死!你們所有人都該死!既然你要求一戰,我便如你所願,成全了你好了!”

通譯立即大聲用安南話對丁佩翻譯了過去,丁佩的臉色頓時蒼白了起來。此時他忽然有些後悔了起來,如果不是他地鼓動的話,他身後這些安南兵將雖然活得不會順心,但也不至於一定要死,可現在他後悔也已經太晚了,他緩緩舉起了手中的戰刀。對著對面這個骷髏軍將領說道:“此事因我一人而起,罪在我一人身上,還望將軍放過我後面的這些弟兄們!”

通譯趕緊將他的話翻譯給楊再興,楊再興冷笑著舉起手中大槍說道:“你勝過我手中的這條槍。所有人便可以免死!”

通譯再次將他地話翻給了丁佩,丁佩知道自己多說無益,於是深吸一口氣握緊了刀柄叫道:“來吧!”

楊再興兩腿一夾馬腹。戰馬立即縱身朝著對面的這個人沖了過去,楊再興槍尖朝下倒拖著亮銀大槍,身體前傾,將身體和戰馬奔跑的節奏調整為一體,如同利箭一般的朝著丁佩直沖了過去。

望著急速朝自己沖來地這名骷髏軍戰將,丁佩雙眼瞳孔猛然收緊,身體前傾,也大喝一聲拔腿朝著楊再興猛沖了過去……

只是一個回合,當楊再興勒住戰馬的時候。丁佩的屍體重重地從空中摔落在地上。胸口赫然出現了一個碗口大的窟窿,鮮血從創口中噴湧而出。雙腿無力的抖動了幾下之後,便徹底歸於沉寂,這時一把戰刀才從空中當啷一聲落在地上。

昏暗的夜色中沒有人看到楊再興如何出槍挑飛了丁佩,但所有安南人都被楊再興的迅猛狠辣驚呆了,立馬兩軍陣前的楊再興此時在他們眼中如同殺神一般,威風凜凜令人不敢直視,不知道是那個安南人首先丟下了手中的木棒,慢慢的跪倒在地發出了哀求聲,接著有人便跟著跪了下來,丟掉了手中的木棒或者兵器,小聲地發出了啜泣之聲,於是越來越多地戰俘開始丟掉傢伙跪倒在了地上,現在他們已經徹底後悔了,他們現在再也不想什麼自由了,只想留下這條性命,他們不願和地上躺著的那個丁佩一樣成為一具死屍,活著已經成為他們最大地奢望了。

但還是有幾個一些安南人沒有跪下求饒,憤恨的望著自己身邊跪倒的這些袍澤,怒聲叫罵著他們,試圖鼓動他們起來和對面這些骷髏軍決一死戰,可無論他們怎麼叫罵,這些已經失去信心的安南戰俘卻早已毫無鬥志,只是一味的磕頭求饒不已,讓這些不肯放下武器的安南人一點辦法也沒有,最後這些人將一腔怒火全部轉移到了對面的這支骷髏軍身上,在幾個軍官的帶領下,發出一聲怒吼,然後舉起他們手中的木棒或者是奪來的兵器,朝著楊再興他們吼叫著沖殺了過去。

楊再興眼神中閃過了一絲不忍,舉起了手中的長槍,然後用力揮下吼道:“放箭……”

夜空中頓時響起了一片嗡聲,匯集起來發出了一陣轟鳴,夜色中出現了一片黑影,然後如同冰雹一般的落在了這些安南戰俘之中,黑色的箭羽瞬間落在安南戰俘身上,騰起一片血霧,無論是奔跑著的安南人還是跪倒的那些安南人都被瞬間落下的這陣箭雨命中,然後發出了一片悲鳴之聲……

當天光放亮之後,島上早已沒有了喊殺之聲,只剩下一些傷者在晨曦之中無助的哀鳴,在通往碼頭的道路上,密密麻麻的散佈著一千多具戰俘的屍體,流出的血早已將地面浸濕,發出一陣陣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一些黑甲伏波軍兵卒在屍體之中搜索著還沒有斷氣地傷者。然後用他們手中地三棱長槍奮力戳下。尚未斷氣的傷者再次噴出一股血泉,然後便徹底歸於沉寂,一些步軍列隊在島上進行搜索,將一個個趁著夜色躲藏起來的安南戰俘如同兔子一般的趕出來,再將他們一個個的殺掉,沒有一絲的憐憫和同情,直至將島上參與叛亂的所有安南人全部殺光為止。

接著伏波軍兵將將整個戰俘營包圍起來,開始清點這裡的殘餘戰俘,這裡還留下了數百名沒有敢殘餘暴亂的安南降兵和擄來的平民,驚恐萬狀地望著圍攏上來的這些骷髏軍兵將。早已被嚇得魂不附體,聚攏在一起跪倒了一片,不停的磕頭求饒起來。

徐毅帶著部將們來到這些人的面前,冷冷的望著他們說道:“很好!你們沒有參加昨晚的暴亂很好!你們不用死,只要聽我們地話,你們便可以活著。這次只是一個教訓,如果以後再有人敢作亂的話,你們全部都要死!聽到了嗎?”

通譯立即將徐毅的話大聲翻譯給了這些安南人,當得知他們不用死之後。許多人不禁都哭了起來,慶幸他們昨晚一時膽怯,沒敢跟著沖出戰俘營的應命決斷。

徐毅鄙夷地望了一下這些早已被嚇破膽的安南人之後。轉身離開了戰俘營,而楊再興帶著部下驅趕著這些安南人來到昨晚屠殺現場,讓他們這些活著的人開始收殮滿地地屍體,然後將這些屍體拖到一處斷崖上面,盡數拋到了下面波濤洶湧的大海之中,連挖坑埋他們都省去了,免得因為這麼多屍體在島上發臭,再引起什麼瘟疫。

清理這些屍體用了整整一天時間,這些剩餘的降卒和安南平民早已被震懾住了。雖然他們望著昨天還一起幹活的同袍們的屍體。卻不敢露出絲毫的怒意,各個都是一臉的悲哀。默默無語的按照伏波軍的要求將他們一個個地拖走,然後從斷崖上拋下大海餵魚,最終幾個人終於承受不住這樣恐懼地壓力,徹底瘋掉了,一個人瘋狂的叫喊著從斷崖上面猛然跳入到了下面滿是漂浮著屍體地大海之中,而另外有人傻笑著朝看押他們的伏波軍兵卒走去,在被喝止之後,一支長槍立即捅入到他的胸膛之中,掠走了他的生命,其餘的那些降卒和平民更是被嚇得面無人色,紛紛跪下求饒起來……

楊再興單膝跪在徐毅帥案後面請罪道:“昨晚之事都是末將疏忽大意,一時不察險些釀成大禍,請主公責罰!”

徐毅從帥案後面轉出來,伸手托起楊再興道:“再興不必內疚,這樣的事情我們都沒有料到,此事雖然你有錯在先,但也不能都怪你,而且你們步軍昨晚反應及時,沒有讓這些安南戰俘釀成大禍,已經足以以功抵罪了,此事功過相抵,就此作罷算了,只是以後要特別注意俘虜的動態便是,現在可已經查清昨晚我們的損失了嗎?”

楊再興一臉慚愧的答道:“卑職已經查過了,昨晚俘虜兵亂,我們總共損失了三十七名弟兄!這些弟兄都是因為末將的疏忽而死,還請主公一定要責罰才是!以嚴明軍紀!再興有錯,不能因此逃避責罰!”楊再興堅持到

徐毅無聲的嘆息了一下,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罰你自領二十軍棍,但我們現在大戰將至,這二十軍棍暫且記下,待此戰結束之後,再行懲處,以後你要特別注意就是了!還有這些弟兄表現很好,你待我收斂他們遺體,就地焚化,將他們的屍骨帶回去安葬!”

眾人聞之一片肅然,楊再興的操守令他們無不欽佩不已,紛紛暗自挑起了大拇指,暗道一聲真漢子呀!

楊再興躬身應是,然後轉身出去安排此事去了,這事外面碼頭上忽然傳來了一陣號角之聲,很快有一個傳令兵急速的跑進了大帳裡面,大聲啟稟道:“啟稟主公,外面海上駛來一支船隊,是我們的船隊,現在已經快要到了島外,請主公明示!”

徐毅聞聽大喜,立即笑道:“我們的援軍就要到了!弟兄們跟我去碼頭看看,這次到底是誰過來了!”

眾將聞聽之後紛紛大喜,跟著徐毅快步朝碼頭趕去,徐毅登上開拓號傳令起錨出航迎接,他可是等著這支船隊有段時間了,當開拓號駛出港灣之後,迎面眾人看到一支船隊,高高飄揚著他們特有的黑色骷髏旗正在一條哨船的引領下,朝著湄島駛來,當他們看到為首的那條戰船之後,眾人不禁都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徐毅更是放聲大笑了起來。
Nickice 發表於 2010-6-3 16:42
第四百三十九章 無措

隨著這支船隊的接近,眾人更是看的真切,這支船隊根本不用懷疑他們的身份了,因為為首的那條戰船實在是在這個世上找不出第二條來,因為這條船正是他們離開淡水寨的時候,宮振帶著工匠們正在船場趕造的那條萬石戰船,此時正作為頭船,乘風破浪,朝著這里疾駛而來。

開拓號和這支船隊會合之後,徐毅立即在萬石大船的船首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於是驚喜的指著那條萬石戰船叫道:“你們看!錢貴這個小子居然又回來了!”

對面萬石戰船上錢貴也已經看到了徐毅他們,於是遙遙對徐毅不住擺手,臉上是一臉興奮之色。

當船隊停靠在島上的時候,這裡又是一片歡騰之聲,他們這些人離開流求島已經幾個月時間了,終於又見到了家鄉的人,人們當然高興了,於是這裡的部眾們紛紛用力對著新來的那些兄弟們揮手致意,表示對他們的歡迎。

錢貴一下船便直撲到徐毅身前,躬身拜倒在徐毅面前叫道:“主公!錢貴前來向您報到了!”

徐毅伸手拉起了錢貴,上下打量著他,見他現在臉色不錯,又摸了一把他的肩膀,裡面沒有繃帶,便知道他傷勢已經恢復了,於是笑著問道:“你小子身體現在怎麼樣了?怎麼不多休息一下,這麼急著便又跑出來了?”錢貴賊笑了一下答道:“多謝主公掛念。我地身體回去之後在楊神醫的照料下沒多久便好了起來,不過喝藥可真把我給苦壞了!現在我的身體比以前還好!請主公放心好了,這次聽說主公這裡要人。我便立即過來了,這次我要親自好好報復一下這該死地安南人,這麼大一場海戰居然讓我錯過,實在遺憾呀!”

徐毅知道這次海戰的消息已經被上次運送回去的傷員傳回了流求島,現在估計他們伏波軍應該都知道這場海戰了,於是笑道:“放心吧小子,來了這裡有你打的仗!”

這個時候隨同錢貴來的那些船長也紛紛下船,來到徐毅面前對他見禮,徐毅看到這些船長基本上都是孫海的水師輪訓隊的部下,於是點頭算是對他們還禮。這次錢貴總共帶來了十五條船,除了那條萬石戰船之外,還有四條杭州和揚州新送到獨龍島的江北海船,已經配齊了船員,一同趕赴到了這裡,另外十條船都是裝的貨物和新丁,這些新丁都是近期高俊和水師輪訓隊新操練出來的新丁。既有水師地,也有不少是步軍的。

而這次錢貴押運來的貨物正是徐毅亟待補充的火藥和轟天雷等物,還有不少吃的穿的東西,同時隨船運來的還有不少已經製作好地船帆等物。有了這些新兵和物資的補充之後,他們現在又恢復了兵精糧足的狀態,眾人更是信心大振起來。

徐毅先吩咐孫海和楊再興接收新來的這些新丁。將這些人補充到船隊裡面,也大幅充實了步軍地兵力,然後帶著眾人登上了這條他早就期盼著的萬石大船!

這條船停靠在岸邊之後,和旁邊的這些船隻相比起來看著足足大出了一倍,更加高大雄偉了很多,雖然同為江北海船地船型,但是這條船又做了一些改進,船頭上也如同開拓號那樣,裝上了用來沖撞的鐵犁。要是被它撞上。即便是開拓號恐怕也承受不住,更別說一般的船隻了!整條船裝了五根桅杆。巨大的船帆給它提供了充足的動力,即便只升起一部分船帆,也要比一般海船快出不少,整條船按照徐毅當初的設想佈局也進行了一定的改動,船首兩側更加外飄,減少了甲板上浪的情況,更適於在風浪大的海域行駛,而且這條船地火砲被分部在兩層甲板上面,平時炮門關閉,用地時候才打開推出火砲,和後世西方的帆船炮艦很是相似,有一種不怒自威地感覺。

“宮振在我來的時候,讓我將這條船送來交給主公您,他說這條船基本上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進行過改動過了,船上共裝上了新近造出來的雷公炮六十門,最上面甲板上還裝了十部弩!放眼天下,這條船基本上可以說無敵了!嘿嘿!”錢貴陪著徐毅跟獻寶一般的對眾人說道。

聽完他的話,眾人除了徐毅以外各個流了一地口水,楊再興更是一臉的羨慕,小聲嘟囔道:“六十門!老天,我們整個步軍才二十門了!這不是讓我眼饞嗎?”

他的話立即被林雄聽到了,於是湊過來小聲對他說道:“我說楊兄弟,你知足吧!我可是到現在還沒有一門呢!”

徐毅下到二層船艙裡面,看著這裡擺放整齊的兩排銅炮和寬敞的空間,非常滿意的點著頭,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戰船,只要有幾條這樣的戰船,這個世上的大海便可以由他任意來往了!兩層炮艙各有三十門火砲,這樣一來每側便有三十門火砲,同時開火的時候,將會異常兇猛,如果用來同時轟擊一條敵船的話,恐怕一輪炮擊就能將對方轟成碎片,還不說上面甲板上的那些弩,用來轟擊陸地上的小鎮之類的目標的話,幾輪炮擊便能將個小鎮給轟個七零八落,這樣的武力放在這個時代,還真是不可能有出其左右者。

“主公!我已經安全將這條船送到這裡,也算是完成了一個任務了!請主公接收此船!”錢貴雙腿一併,大聲對徐毅說道。

徐毅點點頭笑道:“好吧!我接受!”

他的話剛一落地,孫海便跳了出來叫道:“主公!那開拓號怎麼辦呀?”

看著他淌口水地樣子。徐毅笑道:“開拓號是我的副船,就先交給你指揮好了!”

孫海臉上立即笑開了花,結果是立即招致了鄭廣等人的一直鄙視。暗怪自己下手晚了一些。

徐毅巡視了整條船之後,對這條船簡直滿意到了極點,可以說一切都是按照他地要求來做的,宮振可以說在這條船上傾盡了心血,將他所有能考慮到了問題都考慮到了,對於這個時代可以應用的最好的工藝他也都已經用上了,整條船不但結實,而且沒有一點奢華的裝飾,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加固這條船上面。 ..

“主公!宮師傅在我來的時候說這條船還沒有命名,讓我見到您之後。請您來給這條船取名!”錢貴跟著徐毅說道。

徐毅站在高大的船樓上面,朝外面大海望去,指著大海對身後的這些人說道:“我們將來要靠著我們的船隊縱橫四海,向世人昭示我們漢人地強大,這條船就叫縱橫號如何?”

看著徐毅一副睥睨天下的豪氣,眾人自然是大聲叫好,就這樣。這條船被正式命名為縱橫號。

而同錢貴一起來的那四條江北海船的船長此時也紛紛請徐毅為他們的戰船取名,徐毅看了一下這幾條同樣做工精良的戰船,於是以此將這四條船命名為“奮進號”“果敢號”“超勇號”“霹靂號”,結果是讓這幾位新到的船長好一陣高

徐毅偷偷地汗了一把。現在他的伏波軍具體有多少戰船連他自己都已經搞不清楚了,許多船都是各自船上的那些船長或者是部眾自己取名的,他這個大當家還真是有點不合格。

當錢貴地船隊到達之後。島上又是一陣忙碌,將這些新到的新丁都編入到各船和步軍的各都之中,然後將新運來地貨物分發給各船,大大補充了他們近來急劇消耗的物資,而開拓號上原來徐毅的那些船員也都集體轉到了徐毅的新座駕縱橫號上面,讓不少部眾又大大的眼紅了一把,這麼忙碌了兩天之後,許多船隻更換上了全新的船帆,做好了一切準備。船隊便在縱橫號的帶領下。鳴響了號角,在陣陣戰鼓聲中。起錨揚帆駛向了大海。

由於哨船的驅逐,附近海面上根本早已看不到安南人的船隻了,船隊可以說如同行駛在自己地內海一般,在安南沿海暢行無阻,在南風地催動下,這條數十條船組成的艦隊浩浩蕩蕩地朝著他們既定的目標快速駛去。

而此時的升龍城王城大殿上面早已是亂成了一團,張孝跪伏在殿中,戰戰兢兢的將徐毅提出的諸多條件一一陳述給了李朝國王,可還不等他的話說完,李朝國王便早已按耐不住心頭的怒火,拍著龍案怒吼了起來:“不可能!這不可能!讓這幫該死的骷髏軍做夢去吧!別說我們現在一下拿不出五十萬兩白銀,即便我們出得起,孤王也絕不會答應他們的要求的!他們不過是一幫海賊而已,居然敢如此蔑視本王,如此一來,將置我朝顏面於何地?我要盡起我國戰船精兵,和這幫海賊決一死戰,他們不過區區數千人的賊兵,能把我朝如何?諸位愛卿那位願意領兵出戰?”

聽到他們國王瘋狂的怒吼聲之後,下面的這些李朝大臣們各個噤若寒蟬,半晌沒有一個大臣出列接他的話茬,這些人都不是傻子,前面陳長海的下場他們可都是記憶猶新,陳長海上次可是已經盡起他們李朝的水師精銳,集中了他們最好的戰船二百多條,精銳水師兵將過萬人之多,可去對上了這幫骷髏軍船隊,不照樣被打了一個全軍盡沒了嗎?連陳長海自己都戰死當場,落了一個連屍體都找不到的下場,現在他們可以調用的水師戰船早已沒有當時陳長海的時候多了,更別說精銳水師兵將了,現在領命去再和那幫骷髏軍船隊對決,可以說純粹是在找死,他們不是膽小,而是這麼做等於是白白的將羊送入到虎口之中,根本就是肉包子打狗的買賣,做起來實在不划算,所以任憑上面國王暴跳如雷,也沒有一個武將出列來領取他地這個命令。

李朝國王怒吼了一陣之後。發現下面根本沒有人出來接的他的這個茬,於是更加出離地憤怒起來,指著下面這幫文臣武將們破口大罵了起來:“你們這些東西拿著俸祿。卻不思為國效力,我要你們這些大臣又有何用?你們……你們……”話沒有說完,又險些背過去氣去,嚇得那些內侍們又是好一陣子手忙腳亂的給他撫胸搥背,好一陣子才緩過來氣。

下面的這些大臣面面相覷,好一陣子才有人出列說道:“啟奏陛下,請陛下息怒,還是以身體為重,此事微臣以為還是應該從長計議才是!此時我們實在已經沒有能力派出水師船隊和這幫悍匪進行對決了!還請陛下三思呀!”

恢復了一點的國王有氣無力的靠在龍椅上面,望著下面跪著的張孝還有出來說話的大臣。多少也冷靜了下來一些,於是怒哼一聲道:“現在不去和他們對決,難道就這麼看著他們在我們沿海大肆燒殺劫掠不成?我們以一國之力,難道就拿他們這股海賊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這時張孝小心翼翼的說道:“啟奏陛下,雖然我們是以一國之力對抗這股海賊,可我們現在實在是陷入兩難之地,微臣這次前往湄島。親眼目睹了這幫海賊的實力,他們擁有數十條大型戰船,海賊巨艦銜尾而接,其勢宏大。而我朝陳將軍和其一戰之後,我朝精銳水軍盡沒,現在實在是無力在海上與其對決。更加上他們擁有雷霆般的武器,令我朝水師無力抗拒,如若再派水師前往剿滅,無疑是在以卵擊石,只會讓我朝官兵徒然送命,更會激怒這些悍匪,令其變本加厲地對我們沿海州縣進行襲擾,如此一來反倒是得不償失呀!

還有,現在佔婆國陳兵於我朝邊界。開始蠢蠢欲動。意圖奪回他們以前的失地,我朝大批精銳都開始調往南疆和占人對峙。此時如果再大舉對骷髏軍用兵的話,實在是力有不逮,一旦再次戰敗的話,恐怕更會動搖軍心,使我朝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對我朝和占人的戰事更是不利!

還有,現在我們精銳水師已經盡失,沿海一帶海防如同虛設,以骷髏軍船隊的實力來說,他們在我朝沿海可以說是來去自如,令我們防不勝防,而微臣這才還見到他們擁有一支精銳步軍,器甲犀利,軍容整肅,絕非是一般賊眾可比,甚為強悍無匹,更可怕地是現在佔人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事情,開始派出使臣前去和他們聯絡,微臣此行的部下已經見到佔人船隻到了湄島,一旦佔人和這骷髏軍勾結起來的話,以骷髏軍地船隊,護送大批佔人在我朝沿海任意一地登陸的話,都將令我們遭受到重大損失,而我們由於無力抵禦骷髏軍船隊,根本無法及時察覺他們的動向,一旦大批佔人侵入我們內地地話,恐怕我朝損失更大!

故以微臣只見,我朝現在萬不可再大舉對骷髏軍船隊用兵,還望陛下三思呀! ”

聽完張孝的話之後,大殿上所有人都為之震驚不已,一個骷髏軍就已經夠讓他們頭疼了,現在佔人居然又和他們攪和在一起,如果真的照張孝所說的話,骷髏軍船隊真的護送大批佔人兵馬在他們沿海擇地攻擊他們內地的話,那對於他們安南人來說那可真就成了一場災難了!

他們李朝自立國之初,便一直和占人徵戰不休,不知道殺了多少佔人,蠶食掉了大量佔人領地,如果一旦讓佔人攻入他們內地的話,那佔人恐怕要比這些骷髏軍更要殘忍百倍,他們可是自己的世仇,對自己這些安南人絕不會心慈手軟,一旦措不及防之下,他們李朝戰敗的可能極大,到時候亡國滅種也不是危言聳聽,這個李朝國王和下面地這些大臣想到這些不由都打了一個冷戰,不由得開始不寒而栗起來。

李朝國王楞了一陣之後,急切地問道:“張愛卿你此次前往湄島,可真是見到了佔人船隻到了那里和骷髏軍開始接觸了嗎?”

張孝於是趕緊點頭:“微臣絕不敢危言聳聽,我朝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想必佔人也絕不會一無所知,以他們佔人地狡猾,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這樣的事情,微臣豈敢胡說呢?”

李朝國王這下真是被嚇到了,他好歹也不是個昏君,對於可能發生的情況當然也能預料到,張孝剛才一說,他便立即意識到了此事其中蘊含的巨大危機,如果此事成為事實的話,那他的李朝天下恐怕真會因為這幫骷髏軍的緣故,被佔人滅國也說不定,於是這下他不再發火了,而是手足無措的坐在龍椅上面,開始緊張的思考了起來。

“陛下!如果照張大人所說的話,我們現在萬萬不可再激怒這幫骷髏軍了,這幫骷髏軍終究是一幫賊人,不過是圖利而已,假如我們不能滿足他們的要求的話,難保他們不會和占人勾結在一起,而佔人如果為了他們的利益的話,滿足了這幫骷髏軍的要求的話,一旦他們勾結起來,利用船隻從海上攻擊我朝的話,那我朝就真的危險了呀!望陛下萬萬三思呀!”一個老臣顫顫巍巍的走出來跪倒對國王懇請到。

李朝國王這會兒一個頭三個大,望著下面這些大臣一臉的驚惶之色,半晌才自言自語的說道:“難道我們真的要答應這幫賊人的條件不成?”
Nickice 發表於 2010-6-3 16:44
第四百四十章 炮火急襲

當升龍城王宮大殿上面還在為是否答應伏波軍的要求而爭論不休的時候,沿海告急的奏報卻如同雪片一般的飛向了升龍城,呈交在了李朝國王的大案上面。

這些告急的奏報異口同聲的聲稱遭到了骷髏軍船隊的襲擊,請國王盡快調兵前往他們那裡協防,望著這些急報,國王怒不可遏的猛拍桌子罵道:“這些賊人實在欺我太甚了,難道他們就如此不把我們李朝放在眼裡嗎?我們現在還沒有超過他們給的期限,他們便開始又大肆襲擾我朝沿海,難道就真的以為我們不敢拿他們怎麼樣嗎?”

此時一名武將出列說道:“啟奏陛下,剛才微臣聽了一下各地送來的告急文書之後,發現骷髏軍船隊似乎正在朝著北方移動,如此以來,微臣擔心他們會不會攻擊我們紅河口一帶,如果他們控制了紅河口的話,便截斷了我朝王都出海的必經之路,假如他們再沿河逆流而上的話,甚至可能危及王城!請陛下定奪!”

李朝國王被這個武將的話立即嚇了一跳,照他這麼說還真是有這個可能,紅河水面寬闊,航道水深可以供大船通航,假如這幫海賊真的要是逆流而上的話,那就真的可能會危及他的王城了,以他們現在所有的那種恐怖的神祕武器,一旦用天雷攻擊他的王城的話,那他不就倒霉了嗎?

想到這裡,他再也不敢猶豫,立即下旨道:“傳旨各地立即派兵前往紅河口一帶集結,務必要防止骷髏軍控制紅河口,黎愛卿你立即帶兩千升龍城的禁軍前往河口,沿途所有船隻都聽從你的調遣,你不必出海和骷髏軍船隊對決,只要牢牢防守住河口一帶即可。萬萬不可讓骷髏船隊攻入河口,逆流而上才行!”

這個性黎的武將立即躬身領命,只要不讓他出海和骷髏軍打海戰,那他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在陸上他還是有把握能控制住河口的,於是他接旨之後,立即下去提兵出城,沿途收羅著各色船隻,朝著紅河口方向而去。

王直忠實的執行了徐毅交給他的使命,帶著他地船隊沿途不停的襲擊那些靠近沿海的村鎮。往往是劫掠一番立即退走,讓安南人搞不清楚他的實力,現在安南沿海州縣早已被骷髏船隊嚇成了驚弓之鳥,一聽說境內的村鎮遭到骷髏軍船隊的襲擊之後,立即便發出告急文書,讓信使快馬加鞭送到升龍王城之中求援,他們都害怕被骷髏軍也來一次屠城,只希望能多調來一些兵馬。協助他們防守城池才好,結果沒有幾天傳來的聖旨卻將他們地界的兵馬大批調往了紅河口一帶,讓他們本來就已經捉襟見肘的防禦力量更加薄弱了許多,讓這些州縣的官員們叫苦不迭,只能臨時在當地徵召一些民壯,組成一些鄉團,來協助他們巡防沿海,至於有用沒用,就另說了。

就在安南兵馬雲集紅河口地時候,徐毅的船隊也緩緩接近了愛州城外的海面。由於先期王直船隊的清洗,海面上基本上一條安南船隻都看不到,只有個別時候遠遠的出現一些宋人商船,但一見到高懸骷髏旗的這支船隊,便驚慌失措的立即掉頭逃開根本沒有人有膽量靠近打探一下,所以他們便一路暢行無阻、大搖大擺的來到了愛州外海,愛州城也是一座依海而建地古城。距離海邊不過三里左右,當伏波軍船隊出現在這里海面上的時候,很快便被這裡巡守的安南兵卒發現,急報到了城中官府之中,愛州知府聞聽之後,立即大驚失色,他原本接到的消息是骷髏軍船隊已經北上,他還以為可以躲過骷髏軍的襲擊,為此還大肆慶祝了一番。可沒有想到骷髏軍船隊這麼快便又出現在了他的愛州城外。驚慌失措的他趕忙找來了當地駐軍的將領商議如何是好,可這個總制大人聞聽之後。也被嚇了一個面無人色,手忙腳亂了起來。

不戰而降的話他們這些官員都是死罪,甚至會被誅滅三族,無奈之下愛州知府和這個總制大人只能立即召集城中所有兵馬,關閉了四門將城內所有會動的青壯集中在了一起,打開了庫房,將其中存放地兵刃發放給他們,並驅趕他們登上城頭協防,幸好他們動手及時,否則的話,不待他們召集人手,城中的百姓便早就跑光了!當他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還是沒有忘記派出快馬,立即出城朝昇龍城送信,希望能得到升龍王城派兵救援。

他們不敢奢望一舉擊潰這支傳說中恐怖的骷髏軍,只希望能通過他們地抵抗,讓這支骷髏軍知難而退,至少也挺到援軍到來才是,至於城外的那些村鎮,現在他們早已顧不得了,保住城池也就知足了,何況他們的兵力在接到聖旨之後,又被調走一部分,現在城中守軍不過千人,他們連出城迎戰地力量都沒有了。

當這支骷髏軍船隊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時候,守城的這些官兵還有民壯看著如同烏雲一般密佈在海面上的這些船帆,還有為首的那條雄偉的巨船,才知道為何他們的精銳水師會被這支骷髏軍一舉殲滅了,於是更加驚慌了起來,如果不是一些軍官的壓制的話,估計這些被趕來協助防守地民壯早就一哄而散,跑個精光了,即便如此,這些從未經過陣仗地民眾各個都嚇得面無人色,拿著兵器趴在城頭上面瑟瑟發抖,如同瘟雞一般,天知道靠著這幫被嚇破膽子的民眾能不能防守住骷髏軍地攻擊。

徐毅和諸將都舉著望遠鏡朝愛州城觀望,安南的城池比起大宋的城池來說實在算不上是座州城,甚至連大宋的縣城都比不上,至多也就算是個鎮子罷了,對於他們這些看慣了大宋巨城的宋人來說,這樣的城池實在小的可憐,不過再怎麼來說,這個愛州也是這裡的州城,拿下它。將會給安南人一個巨大的心理打擊,所以他們並不輕視這座城池,紛紛仔細觀望城上的動靜。

“主公!楊統領船隻上發來旗語,請命立即登陸開始前往攻城!”崔岩在一旁對徐毅稟報到。

徐毅點了點頭傳令道:“令步軍開始靠岸登陸,所有裝備火砲地船隻呈縱隊排列在海邊!其它船隻負責外圍警戒,傳令林雄組織水軍跳幫手開始登陸,隨同步軍一起前往愛州準備攻城!”

船隊中那些裝載步軍的方艄大船立即駛向了岸邊,寬大的跳板被搭在了岸上,船上的那些頂盔披甲的步軍將士魚貫從船上下到了陸地上面,並在他們的都頭們的口令中迅速的集結起來。組成了一列列方陣,開始在海邊聚集。

而裝有火砲的船隻則按照徐毅的吩咐,開始調整舵帆,逐漸在海邊排列成一列縱隊,其它船隻立即放下舢板,將船上地那些跳幫手裝載著轉運到岸上,也在林雄的帶領下,開始列隊。排在了步軍後面,接著其它船隻便散開在外圍海面形成了防禦陣型,將整個登陸場的海域牢牢控制了起來。

“傳令各船火砲開始裝填,實心彈準備,調整砲口,目標愛州城,遠射準備!”徐毅目測了一下距離,愛州城正好在他船隻火砲的覆蓋之內,正好可以用船上眾多的火砲,先期對愛州進行轟擊。對步軍攻城提前進行火力準備。

崔岩立即令旗手將徐毅的命令傳達了下去,於是各船的砲手立即忙碌了起來,紛紛快速的將火砲裝填完畢,揚起了砲口對準了遠處地愛州城,做好了發射的準備。

李波和錢貴、大牛等人躍躍欲試的對徐毅請命道:“主公!這裡應該用不上我等了。還請主公讓我們也登岸,加入步軍一起攻城去吧!卑職現在也手癢的難受!嘿嘿!”

徐毅看了一下李波和大牛他們這些親衛,見他們各個一臉興奮的樣子。不想拂了他們的心意,於是點頭答應道:“你們要多加小心,一切聽楊統領的調度,萬不可擅自行動,幹擾了楊統領的指揮,否則的話,回來看我不軍法處置你們!”

李波立即帶頭抱拳答應道:“主公放心,李波也是當過兵的人,知道其中利害。絕不會擅自行動!多謝主公成全!”

然後立即帶了數十名親衛放下了船上地舢板。興沖沖的奮力搖漿,劃向了岸邊。不多時便融入到了岸上已經列隊完畢的步軍戰陣之中,徐毅在望遠鏡中看到楊再興將他們編入到了他自己的親兵隊之中,然後長槍一揮,指向了愛州城,步軍和水軍跳幫手組成的隊列立即開始朝愛州城進發而去。

徐毅將望遠鏡再次轉到愛州城頭,看到那裡不少官兵甚至還夾雜了不少身穿平民服飾地安南人在城牆上面奔走不停,不住的搬運著各種防禦器械,準備著滾木石,還有人架起鐵鍋燒起了熱油,看來這幫人是準備要死扛到底了,於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對身邊的崔岩下令道:“傳令各船準備,讓他們再次嘗嘗咱們地雷霆之怒吧!火砲預備!放!”

隨著他一聲令下,縱橫號首先猛烈的震動了起來,數十道怒火在一息之間猛烈的同時迸發出來,在舷側的水面上掀起了一片波瀾,緊接著排成一列縱隊的砲艦紛紛開始發火,巨大的轟鳴聲立即籠罩了這片天地。

眼尖的安南人忽然看到遠處海面上那些骷髏軍船隻猛烈的迸發出一片火光,於是便急忙拉著身邊的人一起觀看,可還不待他們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便聽到一陣呼嘯地聲音,接著一片彈丸便傾瀉到了城頭和城中,城中挨了彈丸地房舍頓時牆倒屋塌,這些彈丸砸在城牆上面更是打得這裡磚瓦亂飛,正在忙碌備戰的那些安南人這個時候才聽到從海面上傳來地隆隆轟鳴之聲,城頭上面這些毫無防備的安南官兵、平民立即被這輪炮擊打得血肉橫飛雞飛狗跳,搞不清楚狀況的安南人這才明白傳聞不是假的,這些骷髏軍真的能操縱天雷,要不怎麼會發出這樣的雷鳴之聲呢?於是本來就士氣不高的這些安南人更加慌亂了起來,這樣的打擊讓他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防禦,只是如同一群受驚地兔子一般,在城頭上四散奔逃起來,連那些軍官也驚慌失措了起來。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樣的局面了。

望著愛州城騰起的一片煙塵,船隊中那些觀看集群炮擊的水手們頓時一片歡呼之聲,那些有望遠鏡的頭領們於是紛紛舉起他們的單筒望遠鏡觀察起第一輪炮擊的情況來。

這輪炮擊說實在的,給愛州城造成的損失並不大,以目前他們的距離還有火砲地精度來說,在這個距離上並不能保証火砲都準確命中目標,有的砲彈乾脆還沒有飛到城中便落在了城外,於是各船上的船長立即大呼著重新裝彈,砲手們不待他們船長吩咐,便已經開始快速的擦拭砲膛。重新裝填火藥、彈丸,並迅速的將火砲沿著軌道推回了原位,再次進行瞄準,做好了再次發射的準備。

徐毅觀望了一下城頭上慌亂的安南人的情況之後,對於這樣地炮擊結果並不滿意,於是再次揮手大喝道:“繼續給我打!把城頭上面的那些狗崽子們給我趕下城牆去!”

崔岩立即大聲的將他的命令傳達下去,於是船隊中的火砲立即便開始再次怒吼了起來,實心炮彈呼嘯著如同冰雹一般落向了愛州城。這次經過校準之後的砲擊,精度明顯有了提高,不少彈丸都轟擊到了城牆上面,一部分落在了城中,打得城中的那些安南人哀號一片,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打擊的安南人紛紛抱頭鼠竄起來,整個愛州城一片大亂,而城牆上的那些官兵更是大亂了起來,被炮彈命中的倒霉孩子更是當場殘肢斷臂四散橫飛,慘不忍睹。

一個安南兵跌坐在地上。猛然發現自己地身上掛了一條人的腸子,渾身沾滿了身邊一個弟兄的血肉,當場就被嚇瘋了,立即哭嚎著,跌跌撞撞的爬向了通往城牆的樓梯。故咕嚕嚕地滾了下去,慘烈的哭嚎聲傳出了老遠,還有一些被磚瓦碎片擊中的倒霉鬼渾身浴血地躺在城牆上面。發出更加奇慘的嚎叫,整個城頭早已亂成了一片,無論那些安南軍官如何鎮撫,也無法控制這些已經被嚇壞了的部下還有臨時拼湊起來的民壯了,甚至連一些軍官也驚恐萬狀的開始找地方躲藏起來,城牆上本來就混亂的局面更是開始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這樣的砲擊對於伏波軍來說實在是過癮到家了,經過兩輪齊射之後,徐毅也不再繼續命令齊射了,而是傳令各船放開了使勁的開炮。直到將這些城牆上的安南人徹底打蒙為止。整片海面上彌漫著一股濃烈地硝煙味道,數十門火砲輪番發火。將一顆又一顆地彈丸砸向遠處的愛州城,肆意地揮灑著他們對安南人的憤怒,這樣的砲擊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第一次見識,即便上次在化州,也沒有見過如此猛烈的砲擊,沒事的水手趴在船舷上一邊觀看愛州城的慘象,一邊大聲為那些砲手叫好鼓勁,這樣的砲擊完全是一邊倒的打法,只有他們欺負對手的份,卻不用擔心對手會對他們有任何傷害,讓人有點感覺他們在欺負人一般,可這樣的感覺確實不錯,連徐毅都弄來了一張椅子坐在船樓上面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主公!下面的砲手兄弟說火砲已經太熱了,不能再裝藥了!”崔岩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對徐毅說道。

“傳令各船調轉船頭,用另外一側的火砲繼續給我打,打到這幫安南人在城牆上看不見為止!”徐毅繼續下令到。

於是這些裝備雷公炮的船隻立即調整舵帆調轉了船頭,將另外一側船舷對準了愛州城,使用這邊的火砲再次開始對愛州城開始了猛轟,現在他們經過補充之後,彈藥十分充足,完全不必考慮節省的問題,只是一個勁的裝填開炮,不少砲手乾脆脫光了上身,光著膀子乾了起來,這樣過癮的機會實在不好找,他們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

楊再興率領步軍水軍的混成兵馬一路朝著愛州城開進,所有兵將都興奮的望著一片煙塵的愛州城,大聲的為船隊的砲手們叫好,絲毫沒有一點緊張的感覺,這個時候他們都知道,馬上開始的攻城將會因為這場猛烈的砲擊,讓他們輕松不少,隊伍中洋溢著一片輕鬆的氣氛。

拖曳著炮車的騾馬隊乾脆走到了隊伍前面,轟轟隆隆的朝著愛州急趕,步軍的弟兄們徒步扛著他們的兵器快步跟在砲隊後面跑步前進,在路上揚起一片塵土。
Nickice 發表於 2010-6-4 16:26
第四百四十一章 意外所獲

本來就不怎麼堅固的愛州城牆不斷的遭受著彈丸的打擊,發出著陣陣顫抖,每顆彈丸落在城牆上面都會留下一個臉盆大小的深坑,將上面的磚石剝落下來一片,城頭上此時已經沒有幾個安南官兵還在堅守了,剩下的只有那些受傷的安南人無人救護,躺在城牆上發出著他們的悲鳴之聲,所有人都逃下了城牆,驚恐萬狀的看著城中不時落下的彈丸,將一棟棟房屋摧毀,聽著城頭上面那些受傷的同僚們無助的哀鳴,感受著彈丸落在城牆上面不時發出了陣陣抖動,那個總制大人更是臉色蒼白,握著戰刀的手不時的發出著顫抖。

他自問不是膽小之人,可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付眼前的局面,這樣的打擊讓我感到一陣陣的心寒和無力,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看清對手的臉,就已經被打得如此狼狽,此時的他早已不再對防守住城池保有任何的希望了,這支骷髏軍的可怕超出了他的想像,他現在知道為何骷髏軍能輕松攻下化州城,並將他們的精銳水師一舉殲滅了,這不是他能抗拒的一種力量,他現在能做的只是在城牆下面瑟瑟發抖,他是人,不是神,他也會害怕,所以他不怪那些四散奔逃的部下們,只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等候著命運對他的裁決。

當看到楊再興率領著步軍抵達愛州城外之後,為了防止誤傷,徐毅揮手傳令停止了炮擊,喧鬧的海面終於安靜了下來,不少人都用力的揉著被炮聲震疼的耳朵,努力朝著愛州城方向觀望著,他們現在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剩下的事情就要看楊再興和林雄他們了。

楊再興站在愛州城外望著空空如也地城頭和被炮彈轟得坑坑窪窪的城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這樣的仗他還是第一次打,攻城方到了城下之後,居然看不到守衛,這樣的場景要多怪異有多怪異,連他身邊的李波他們都有些感到好笑。覺得有力沒處使的感覺。

整個愛州城地城牆上只剩下一些殘破地旗幡在風中獵獵發抖。整個城牆上居然一個人影都沒有,於是楊再興略微考慮了一下之後,決定還採用攻取化州的老辦法,不採用攀爬城牆的方法,還是直接轟開城門。帶兵沖殺進去。

二十門青銅火砲被一字排開,砲手們立即構築了陣地,將砲口對準了城門。然後開始了裝填,這個時候城牆上才開始零零散散的出現了一些安南官兵的腦袋,在城垛那裡伸頭伸腦地朝城外觀望。當看到外面黑壓壓的骷髏軍方陣,這些安南兵將立即又驚慌了起來,城牆上響起了一片奔走疾呼的聲音,雖然聽不懂他們嚷嚷什麼東西,可也能猜出他們現在開始招呼人上城抵禦了。望著城牆上面稀稀落落出現地安南官兵,楊再興都覺得沒興趣搭理他們,於是請林雄過來,對他低頭耳語了一番,林雄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知道楊再興這是在照顧他們水軍弟兄。於是點頭答應了下來,一聲令下。帶著水軍弟兄前出到城牆下面,跳幫手立即舉起了藤牌,護住了後面的弓箭手們,而城上的那些剛露頭地安南官兵一見到下面逼近的這些骷髏軍,於是慌忙開始朝下面開弓放箭起來,不過這麼稀疏的箭矢,對於早已做好準備的伏波軍部眾們來說基本上構不成什麼威脅。

隨著進入到射程之內後,林雄舉起朴刀,一聲令下,於是水師弓箭手立即開始了反擊,箭矢如同雨點一般飛向了城牆上面,和這些稀疏的安南官兵開始對射了起來,伏波軍機弩精良,發射雖然速度不快,但十分精準,一輪對射過去,集中在城門附近的一些安南官兵便更是稀少了許多,剛剛被召集起來的少量安南官兵頓時又被射殺了不少,這樣一來,城門上面基本形成了一片空白地帶。

愛州城兵馬總制捂著肩膀,跌坐在地上,鮮血從指頭縫中間湧出,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外面這些骷髏軍比他想想的更難對付,他剛剛召集起來地這點人手,調動地這點士氣,頃刻之間便再次被他們打散,到了這個時候,他早已徹底絕望了,伸手招來了一個趴在附近不敢抬頭的部下,吩咐道:“你速去通稟知府大人,請他立即開放西面城門,先行撤出城去,讓城裡面地百姓走吧!我們已經頂不住了!”

這個兵卒含著眼淚望著肩膀上插著箭矢的總制問道:“那大人您怎麼辦呀?要不也一起撤走吧!”

總制苦笑一下說道:“我即便現在逃走,作為逃將也難逃一死,還是留在這裡為咱們李朝盡忠好了,你速速去通稟知府大人,快走……”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地,城外忽然再次響起了一陣轟鳴之聲,他們這些還活著的安南官兵立即感到腳下一陣猛烈的顫抖,一些人甚至被震得當場摔倒在地,這些殘餘的安南官兵更是滿臉的懼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接著膽大的人伸頭望了一下外面,頓時失聲叫道:“骷髏軍又用天雷轟擊咱們的城門了!”

接著城內的一些官兵驚呼了起來:“城門破了!城門被骷髏軍轟破了!……”本來就亂成一團的城內在這陣轟鳴聲中更加混亂了許多。

總制抓起了一把戰刀,掙扎著爬起來,跌跌撞撞的沖下了城樓,一邊奔走一邊高喊道:“是安南男人的跟我去堵住城門!咱們不能被這幫賊人看扁了呀!跟我沖呀……”

楊再興看著轟然倒塌的愛州城門,將手中的大槍再次舉起指著城門方向怒吼一聲:“弟兄們跟我沖!”話音未落,他便再次一馬當先的朝著依然塵煙彌漫的城門縱馬殺了過去,而錢貴更是面目猙獰的舞動著他的戰刀,緊隨在楊再興的背後,朝著城門方向殺了過去,身後地步軍立即齊聲怒吼一聲。然後紛紛在各自都頭的率領下,跟著楊再興、錢貴等人奮力狂奔,朝著洞開的城門直殺了過去。

愛州兵馬總制伸手猛然拔去了肩膀上的那支箭矢,挺直了腰身,緩緩舉起了手中的戰刀,他的身後稀稀落落匯聚起了百十名官兵,一個個露出絕望的目光。紛紛舉起了手中地兵器。望著從城外如同洪流一般湧入到城門地骷髏軍兵馬,然後在總制的一聲絕望的厲吼聲中,一起朝城門湧了過去,兩股人流在城門內重重的撞在了一起,響起了一片喊殺之聲。城門洞中立即騰起了一片血霧,也就是幾息之中,楊再興便揮舞著滴血的長槍沖入了城中。

而此時愛州城另外三個城門也被打開。早已是驚慌失措地愛州軍民如同開閘的洪水一般湧出了愛州城,不少人當即被洪水一般的人流擠倒在地,不待他們慘叫幾聲。便被踩成了一灘肉泥,這樣混亂地場面沒有任何人可以控制,連愛州知府大人如果不是在手下的武弁護衛下,也險些被這些奔逃的百姓撞倒,成為這些肉泥中地一團。

楊再興率軍一攻入到城中,便立即吩咐手下兵將分頭沖向了其它幾個城門,自己帶上了親兵和李波、大牛等徐毅的親衛隊呼嘯著沖向了城中的安南官府,當他們殺到這裡的時候,這裡早已是人去屋空。到處都是一片狼藉。楊再興命手下封鎖了這里之後,抓了幾個安南人。問清了這裡的情況之後,又立即馬不停蹄的沖向了城南方向的糧庫,他們基本上沒有遇上任何有效的抵抗,便殺入了糧倉之中,而防守這裡的安南官兵此時早已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只留下了大批糧草,白白便宜了伏波軍。

徐毅看著楊再興率軍殺入愛州城內之後,於是笑道:“今天這一仗打得實在順利,沒有想到安南人如此不堪一擊,傳令放下舢板,我們也進城去看看這裡有什麼好東西吧!”

他地輕松立即引來了不少部下地一片笑聲,一條舢板載著徐毅以及崔岩等貼身侍衛被繩索緩緩放入海中,然後在親衛的搖漿下,迅速靠到了岸邊,徐毅帶人登岸朝著愛州城行去。

當徐毅進入愛州城地時候,這裡早已結束了戰鬥,四門也被楊再興的步軍牢牢控制住了,林雄正帶著水師弟兄們在城中大肆搜索殘餘的安南官兵,並逐門逐戶的闖入到民眾家中搜索財物,然後集中運到官衙這裡,統一進行轉運。

李波、錢貴、大牛等人過足了殺敵的癮之後,也早早的來到城門處等候徐毅,一見到徐毅,便上前施禮,滿臉的喜色。

徐毅看到城門內的道路兩邊陳列的眾多安南人的屍體,又看到錢貴滿山是血,知道在這里肯定有一場激戰,於是急忙詢問了錢貴的情況,擔心這個傢伙不要命之下再受傷了。

而錢貴嘿嘿一笑,抹了一把臉上的污血,看起來更加猙獰了一些,笑道:“主公放心好了,咱吃了一次安南人的虧了,說什麼都不能再吃一次他們的虧了,這些血都是安南小鬼子的血,我沒一點事!多謝主公關心!”

徐毅這才放心了許多,又詢問了一下情況,知道自己人在這裡傷亡不大之後,才放心了許多,接著在他們的護衛下,朝著官衙方向走去。

愛州歷來是交趾溝通南北的一個要地,這里相比一些其它安南城池要富裕一些,所以經過伏波軍部眾的一番搜羅之後,大批值錢的東西被運到了官衙的大院之中,堆積起來,徐毅到的時候,這裡已經堆放了大批財物,看得人有些眼花繚亂,徐毅隨便看了一下,便進入到了大廳之中,心道這個安南還真是多寶之地,小小一個愛州城便如此多的財物,看來打這裡還真是打對了地方,這下可真夠讓安南李朝的國王肉疼一番了!

徐毅還未坐穩,楊再興便興沖沖的沖了進來,一見到徐毅便立即抱拳稟報道:“主公!這次咱們可算是發財了……”

徐毅看著頂盔披甲、威風凜凜的楊再興,心裡面真是愛死了這員猛將,對自己當初能拐來這麼一員虎將感到由衷的欣慰,於是笑著說道:“再興如此興奮。那肯定是發現好東西了,這趟攻陷愛州城,再興又是首功一件,你多有辛苦了呀!”

楊再興趕緊擺手道:“主公對再興的知遇之恩,再興沒齒難忘,主公萬莫對再興客氣,這次我們攻占了這里之後。再興意外的發現愛州居然是安南人地屯糧之處。剛才我們在城南拿下了他們的糧倉,才發現這里居然囤積瞭如此之多的糧草,而且我們抓到的俘虜告訴末將說,這些糧草都是供應他們和占婆人交戰軍隊的糧草,沒想到我們今天居然把他們的軍糧給端掉了!這可真是個意外驚喜呀!”

徐毅聞聽也是大喜過望。立即起身道:“那快帶我去看看!”

於是楊再興帶著徐毅出了官衙,朝著城南方向一路行去,陸上看到不少伏波軍部眾正將大批抄沒的財物。依然源源不斷地朝官衙方向轉運,見到徐毅一行之後,這些地兵將們紛紛對徐毅躬身施禮。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當他們到達了這個佔地巨大的糧倉之後,徐毅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裡果真如楊再興所說,囤積了大批糧秣,各種糧草堆積如山,而且還在一個庫房中發現了大批兵器,敢情這個愛州果真是安南的屯糧之處,這些安南人真是腦子進水了,這麼重要的第一個地方。居然只放了這麼點兵馬看守。而且這還是在他們大肆襲擾安南沿海地情況下發生的事情,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主公!咱們是不是將這些糧食全部裝船運走呢?”楊再興在一旁問道。

徐毅望著眼前堆積如山的糧食。第一個念頭便是將它們都運回流求島,這些糧食足夠十幾萬人吃上兩年時間了,可又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目前地船隊恐怕來回運上幾趟也不一定將這些糧食給運完,何況還要轉運不少貴重之物,這麼遠運送糧食回去的話,實在有些不划算,於是搖頭說道:“恐怕不行,以我們目前的運力,恐怕一個月時間也運不完這些糧食,而安南人絕對不會給我們足夠地時間來轉運這些糧食!”

錢貴望著這些糧倉,惡狠狠的說道:“既然運不走的話,那我們乾脆就一把火把這些糧食給他燒掉好了,連個米粒也不給安南人留下,餓死這幫混蛋們!”

徐毅點點頭笑道:“這下恐怕安南李朝國王真要哭了!他們現在正在和占婆人在南方對峙,正需要調集大批糧草供他們軍隊使用,如果咱們這麼幹的話,那就等於給安南人來了一個釜底抽薪,這下就有他們好看了!哈哈!”

周圍的這些部眾們立即跟著他一起大笑了起來,錢貴風風火火的嚷道:“那我現在就去準備火油等物,這麼多糧食燒的話,恐怕也要燒上一段時間了!嘿嘿!”

看著錢貴正在跑開的背影,徐毅不知為何忽然心中猛然跳了幾下,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立即叫道:“錢貴且慢,你去將林雄還有鄭廣等人給我立即找來,說我有要事找他們商議!”

錢貴楞了一下,但還是馬上答應了一聲,牽了一匹馬,上馬狂奔了出去。

楊再興立即命人在糧庫這裡找了一處大屋子,清理了一下,請徐毅到屋中等候,看著徐毅低頭沉思的樣子,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麼好主意,周圍地李波他們早知道徐毅這種習慣,也都退到一旁,不打擾他地思考,在大房子四周撒下了一道警戒線,嚴密的將這裡看護了起來,現在畢竟是在安南人地城中,保不定什麼地方會藏有個把安南官兵,萬一出點差錯的話,他們可承受不起。

徐毅閉目沉思了一陣,一個大膽的計劃漸漸的在腦海中形成了起來,等了一陣之後,林雄他們這些關鍵的眾將紛紛趕了過來。

而此時的李朝國都升龍城的大殿上也是忙成了一片,跪在大殿上的小吏身體顫抖著不敢抬頭,而李朝國王則拿著那封愛州知府親筆所寫的告急文書,手已經抖成了篩糠一般,現在的他已經出離的憤怒了,以至於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表示他的憤怒了。

三天兩頭飛來的告急文書已經令他開始有些麻木了,每天大殿上面議事都脫不開這個骷髏軍,天天這麼折騰,任誰都會覺得疲勞了,可今天他不得不又一次面對這個問題,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出了多麼大的紕漏,傻乎乎的按照骷髏軍的調遣,居然將看守愛州重地的兵馬調到了紅河口,上了骷髏軍的大當,當他接到這封告急奏章的時候,他已經知道愛州城恐怕已經失守了,那封告急文書被他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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