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天命裁決者 作者:十二重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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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冬 2009-4-1 20:27:0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1 371970
ioncom 發表於 2009-5-8 13:28
正文 第109章 盛會之秘


  皇甫家族雖然滅亡,但籠罩在張弛心頭的疑雲始終未散。在他看來,皇甫家族的死,絕對不是一樁簡單的謀殺,而是殺人滅口。

  僅僅憑借玄石三人,根本不足以完成這項壯舉。在魚龍島,天罰組織絕對還有高手隱藏在這魚龍島之上。

  玄石那四個傢伙,如真空一般消失,唯一剩下的一條疑似線索,就是那木老頭,只是張弛知道,要抓住這老狐狸的把柄,十分之難。

  不過就此放棄,顯然不是張弛的性格。

  天罰組織的惡名,張弛早在帝山遺窟裡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以木老這頭老狐狸的驚喜,如果真的和天罰組織有勾結,只怕早將自己列為欲除之而後快的死對頭了。

  既然已經架下樑子,自然是不死不休。

  明知道木老頭邀請自己去升龍學院做客沒有什麼好事,但為了揭穿這頭老狐狸的陰謀把戲,必須有冒險的心理準備。

  這天上午,風和日麗,張弛施施然來到升龍學院門口。

  故地重遊,心情卻是和以往大不一樣。這升龍學院,到底藏有多少秘密等著去解開,張弛不清楚,他在等,等公華三兄妹回魚龍島,帶回修竹大師的確定答覆,若朵朵他們得到的卡片真的是邊緣卡片的話,張弛知道,那將是自己對升龍學院進行試探的開始。

  來到木副院長的辦公室,正巧碰到聶滄浪與他那師兄弟阿離並肩而行,看樣子,也是來找木老頭的。

  「歐兄!」聶滄浪眼睛一亮。「我正說告別木老之後,去你那裡送行呢。今天什麼風把你吹到這裡來了?」

  他知道導師和張弛有些恩怨不快,見張弛來找木老。以為他們已經冰釋前嫌,十分高興,愉快地招呼上來。

  他身後那人,正是那日在煙雨樓一同喝酒地阿離,在神殿供職。他對眼下這歐麥嘎閣下,有著一股天然的排斥,只是木然站在一邊。

  「木老上回在我聽竹別院拋下一個裹著糖衣的誘惑,我這心癢難撓,所以過來看看。怎麼。聶小子你今天就走?」

  說笑間,三人都到了門前。

  張弛也不客氣,直接推門進去,大笑道:「木老。別來無恙啊。」

  木老頭見張弛和自己兩個門生一起進來,略有些驚詫,不過笑臉立刻擺出,笑道:「是歐麥嘎閣下啊,我這可是等得有些心慌了,還以為你記仇不來了呢。滄浪,阿離,你們也來啦?」

  聶滄浪恭敬地道:「學生今天起程返回故土,下次來拜見老師,恐怕就得是二年後地事了。」

  木老點了點頭。歎道:「滄浪你也是不巧。這就要回去了。三個月後,魚龍島將會有一場盛會,錯過了誠為可惜。」

  「盛會?」聶滄浪和阿離都是神情一怔。

  「是的。」木老略賣了個關子,沉吟道,「這場盛會的熱鬧程度,只怕比起即將到來的試煉大會,也不會遜色多少。」

  阿離忽然眼睛一亮,問道:「導師,這屆試煉大會。不是說盛逢升龍學院六千年校慶。其規模宏大程度將是千年一次的嗎?」

  木老點頭道:「是的,所以前幾屆的試煉大會熱鬧程度都一般。大陸各方才俊都鉚足了勁,等著這千年難得的一次機會。」

  聶滄浪聽他們提到「試煉大會」,也是來了勁頭,悠然神往地道:「我這心情十分矛盾,一方面希望試煉大會立刻就舉行,另一方面,又擔心自己的修為不夠,不足以在試煉大會上大顯身手。」

  「哈哈,滄浪,你這心情是可以理解地。老頭子我就沒這麼好的機會,我年輕時參加過三四次試煉大會,別說千年一次的級別,百年一次的級別都沒趕上。」木老不無遺憾地道,「這千年試煉大會,是級別最高地那一種。到時五大試煉地會將大部分禁制洞開,任由試煉者自由。不過這麼一來,危險係數也會大大提升。滄浪、阿離,導師給你們的忠告就是,不要貪功冒進,記住適可而止,量力而行。」

  二人默然了片刻,都是默默點頭受教。

  張弛知道木老頭是在賣關子,吊自己的胃口。不過他卻是不急的,有聶滄浪這兩師兄弟在場,自己不發問,他們最後也會發問。

  果然聶滄浪開口了:「導師,您剛才說的盛會,又是什麼?」

  木老瞥了張弛一眼,笑道:「我本是想考考你們的耐心,哪想歐麥嘎閣下畢竟最沉得住氣,老頭子我怎麼賣關子,他似乎也是無動於衷。」

  聶滄浪笑道:「歐兄氣定神閒,淡薄名利,我的耐心跟他一比,那是慚愧的很。下次來魚龍島,一定要到聽竹別院去垂釣,練練歐兄這份耐性。」

  張弛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木老終於道:「其實說起這場盛會,官方也即將公佈消息了。消息一出,相信乾元大陸各方勢力,都會派出最傑出的年輕才俊前來赴回。滄浪、阿離,你們來說說,在魚龍島,誰才是最權威的勢力?」

  聶滄浪笑道:「咱們升龍學院自然算一個,神殿應該也算一個,官方自然是不容質疑地權威,還有冒險者公會……」

  他每說一個,阿離就點一次頭,等聶滄浪說完,他才開口:「師兄你是故意漏掉一個名字地吧?」

  「哪個名字?」聶滄浪反問道。

  「我相信,你上面說的那些名字,終究還是要排在那個名字之下的。那個勢力,已經不僅僅是魚龍島的權威。縱觀整個乾元大陸,恐怕也是為數不多地絕對權威。」阿離雖然是神殿的人,但對於這個地方。他也是不得不仰視。

  「你是說幻月宮麼?」聶滄浪歎道,「這幻月宮一向與世無爭,我想不出有什麼盛會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木老笑道:「滄浪,這回你可就想錯了。這次盛會,恰恰就是跟幻月宮有關係的。幻月宮與升龍學院誰更早在魚龍島立足,連我都不清楚。不過這次盛會,卻是幻月宮和升龍學院共同主辦地。傳說中,幻月宮裡有一個名為長生池的地方,長生池里長有一種叫作勢運蓮花地神物。此物三百年開一次花。每開花一次,就代表著幻月宮將產生新一代傳人……」

  阿離在神殿就職,顯然也聽過這則傳說,不禁吃驚道:「難道那勢運蓮花再度開了?」

  木老搖了搖頭:「非也。這勢運蓮花十六年前已開,幻月宮新一代傳人,早已出世,其年紀應已在十四、五歲左右。只是其人一直在幻月宮修煉,不曾出山而已。這次盛會,正是因為這新一代傳人將要入世修煉,進行第一次生死試煉!」

  生死試煉?

  聶滄浪和阿離都是暗吃一驚,這生死試煉,與一般地試煉卻是不同的,危險程度。遠超過普通試煉地十倍。可以說是步步有危機。秒秒有可能判生死。

  與高風險相比,其試煉出來的成果,自然也是高回報的!

  「那幻月宮新一代傳人,如導師您所說,才十四、五歲,無論她多麼天才,充其量也實力也不可能有多強吧?即使她是真劍雙修,難道還能達到第三品的程度?」阿離不解地問。

  以大劍為例:邊緣者不算品級,自進階開始算起。進階算五品。真劍級別算四名,星弧大劍即為三品。

  大陸上地修煉者。能夠在十四五歲超越進階,進入四品,就算很了不起的天才了,若能達到高階或者圓滿階段的四品,那簡直就是幾百年一遇的天才!

  進入三品?貌似只有那些大陸傳奇人物,才有那份精彩地經歷。

  木老微笑道:「身為幻月宮的傳人,真劍雙修那是不用質疑的。若只是單一的天賦,絕對沒有那個資格成為幻月宮傳人的。至於是不是進入了三品,那確實不好說。歷代幻月宮傳人,能在第一次生死試煉達到三品水準,倒是很少。」

  聶滄浪笑道:「若是沒達到三品,那這場盛會再熱鬧也有限啊。總不會是這傳人一入世,就在整個大陸範圍內招親,然後出現比武大會這種老套的場面吧?」

  木老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都想什麼呢?幻月宮這樣的地方,用得著招親麼?他們也沒必要搞這種名中文。」

  聶滄浪又道:「那總不會是另一種老套路線,這幻月宮的傳人必須是貞潔聖女,不能嫁人的吧?」

  張弛驀地發現,這聶小子貌似沒有他表面看上去那麼一本正經啊,骨子裡流淌的血液還是風流種子呢。

  木老氣呼呼地道:「當然不是了,幻月宮歷代傳人,嫁人地自然不少。只要她們願意,是絕對不會缺少入幕之賓地。不過這場盛會跟這些都沒關係。」

  「導師啊,您就別再賣關子了,我時間有限,馬上就要出發了啊。」聶滄浪痛苦地哀求道。

  「你小子……算了,我本是好意想留住你的。看來你歸心似箭呢。我就長話短說了。那幻月宮傳人將在三個月後開始生死試煉,其試煉地乃是我升龍學院五大試煉地之一的萬獸山!這場試煉非同小可,幻月宮將會邀請天下青年才俊,選出其中四人,作為新一代傳人的試煉護法。若是能從試煉成功突圍的話,這四人將有資格成為新一代傳人的契約戰友。」

  契約戰友?這意味著什麼?聶滄浪和阿離都很清楚,不禁都是砰然心動!

  這個誘惑,不可謂不大。若是誰能和幻月宮新一代傳人結成契約戰友,間接是等於入主幻月宮這樣一個全大陸景仰的修煉聖地,用平步青雲來形容,絕對毫不為過。

  不但能獲得幻月宮的庇護,幻月宮的修煉技法,肯定也是大有機會嘗試!

  他們地目光當中,游離著一些期盼,綻放出躍躍欲試地光芒。

  不過聶滄浪最終還是哀歎一聲,沮喪地道:「看來家族這次召我回去,真的是很不巧啊!我是不是應該和家族通一通氣,讓他們給我延緩一些時日呢?」

  他有些猶豫不決,不過他也知道,乾元大陸藏龍臥虎,高手如雲。自己雖然在升龍學院求學地時候,名頭不小,但也就是局限於升龍學院而已。

  而聽導師說,幻月宮這次選拔護法的盛會,是面向整個乾元東大陸的。

  想都不用想,東大陸各方勢力,都會派出自己最傑出的傳人,而名額只有四個,競爭之殘酷,簡直用腳指頭都可以想像得出。

  自己真的能在千軍萬馬中脫穎而出嗎?

  他聶滄浪雖然自信,此時此刻心裡頭也是沒有底。

  阿離的想法,與聶滄浪這個做師兄的,差不多一樣。

  兩兄弟都目光殷切地注視著木老,顯然是期待他這個德高望重的導師給予一定的指點和評論。

  「滄浪和阿離,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學生,我對你們的底細還是清楚的。滄浪在大劍系這幾十年來的畢業生中,天賦和修煉水平,可以排在三甲;阿離則是近二十年的真人系畢業生中前十的佼佼者。你們都是不可多得的天才!」木副院長逐一點評著,「如果這次選拔賽只是面向升龍學院的歷屆畢業生,我想你們兩個還是大有機會的。不過考慮到名額只有四個,而面向的廣度又是整個乾元東大陸,你們晉陞前四的希望,可以說並不大。」

  兩人心裡頭一陣失落,雖然明知道導師所說不錯,但幻月宮這三個字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
ioncom 發表於 2009-5-8 13:28
正文 第110章 教訓狂徒


  「老師,不知這新一代傳人對護法有著什麼樣的要求?是真人,還是大劍?這選拔賽,又有什麼選拔規則?」阿離不死心地追問。

  木老無奈地聳了聳肩:「這個問題,即使是院長大人,也是無法回答你們的。因為這是幻月宮的私務,由他們自己決定的。升龍學院只不過是配合宣傳,接納來賓,提供場地,以及負責一些後勤工作而已。」

  「我就覺得十分不解,如果是單個比試的話,根本很難分出強弱的。一名真人和一名大劍在台上正面對抗,肯定是吃虧的!」阿離鬱悶地道。

  聶滄浪安慰道:「阿離,這方面幻月宮肯定有考慮的吧?你想,如果把階位相對應的大劍和真人同時放入一個隱蔽的場所讓他們比試。到最後活著出來的,肯定是真人。」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一股熱切的期望。

  「歐兄,你對此無動於衷嗎?」聶滄浪瞥見張弛木然的表情,好像剛才那一番話,他根本沒有聽進耳朵裡似的。

  「人家選的是青年才俊,我既無才,又不俊,更要命的是長得如此抽像,連具體年齡都無法判斷,這盛會,跟我沒什麼關係啊。」張弛的口氣充滿了慵懶。

  木老笑道:「歐麥嘎閣下總是如此謙虛,老頭子那次在聽竹別院所說之事。其實就是這件盛會。以閣下地傑出才能,我想在前四里頭佔個名額,那是毫無問題的。」

  張弛產生了一絲警惕,這老頭,又在試探自己的實力?

  「怕是要讓木老失望啦!首先,我歐麥嘎實力平庸,最擅長的事就是製作卡片,戰鬥水平有限;第二,我還有其他更為緊要的事情要辦,對於成為護法這樣的事。興趣不是很大。」

  木老頭表情一呆,吃驚道:「歐麥嘎閣下,你竟然真的無動於衷?你知道成為護法意味著什麼嗎?難道你不想終身獲得幻月宮的庇佑?不想獲得入主幻月宮的機會?」

  「想……」張弛笑道。「但我這個人樂天知命。知道什麼叫作福緣厚薄,像我這樣的人,幻月宮只能是個傳說。」

  木老搖頭道:「絕對不會。以我多少年經驗觀察,閣下地實力是絕對有資格問鼎這次選拔賽的。因為你有一個優勢。」

  「什麼優勢?」聶滄浪十分好奇。

  木老歎道:「這個優勢。歐麥嘎閣下自己不點明,我是不方便點破的。滄浪,我只想告訴你,雖然二十三歲就突破了中階真劍,三十不到就有機會碰觸圓滿真劍階位。但對上歐麥嘎閣下,你是半點贏面都沒有地!」聶滄浪知道歐麥嘎閣下身手不凡,但一直都只認為和自己最多旗鼓相當,導師這麼說,他自然相信不是信口雌黃。這一驚吃得就不小了。

  「導師您測試過歐麥嘎閣下地實力嗎?」聶滄浪忍不住問道。

  木老正色道:「你導師我好歹也是一百多歲的老人家了。很多事情,只需要一個細節就能判斷出來。當初皇甫家族父子在卡片系辦公室耀武揚威。被歐麥嘎閣下一人挫敗,讓皇甫笑乖乖奉上十萬金盾作為補償,這份實力,足夠讓老朽我佩服了;再加上核桃匣子斗異化妖獸,以一人之力消滅那凶蠻之物。滄浪,以你的實力,你覺得能做到這些嗎?」

  聶滄浪一臉迷惘,最後慨然歎道:「恐怕學生是力有不及。」

  「阿離你呢?」木老轉而問另一名弟子。

  阿離眼中流露出一絲對張弛地不屑,慢條斯理地道:「魚龍島向來不缺少那種誇張的傳言,誰強誰弱,還得是比試過才知道,學生不願自吹自擂,卻也不想妄自菲薄。」

  木老輕輕在心底歎了口氣,卻是沒說什麼。

  半晌過後,木老地眼神才恢復了原有的期盼之色:「歐麥嘎閣下,作為一名對年輕人充滿期盼的長者,我真的不希望你錯過這樣的好機會。獲得幻月宮垂青這份榮譽所帶來的好處,絕對不是你們年輕人所能想像的。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任何一代幻月宮傳人的契約戰友,最終都成為了名震大陸地絕世強者!」

  絕世強者!

  聶滄浪和阿離此時不僅僅是心動,完全可以說是澎湃。

  他們不明白地是,為什麼老師對歐麥嘎如此期盼!反觀對自己這兩個得意門生,期盼度反而是大大不及。

  張弛從椅子裡悠然站起身來,笑道:「在我看來,沒有哪裡比聽竹別院更愜意的了。各位,我先走一步。」

  木老望著張弛飄然走出地背影,目光中游離著閃爍不定的光芒。

  「滄浪,阿離,你們如果想參加選拔賽,就回去準備一下吧!雖然機會渺茫,但在強者世界,有一分希望,就要付百倍努力去追求。」木老靠坐在椅子上,輕輕閉上眼睛,顯然是下逐客令了。

  「好的,學生一定努力。」

  兩人都鬱悶地走了出來,聶滄浪見到張弛還在前方漫行,忙快步追上去道:「歐兄,這麼好的機會,錯過了實在可惜啊。我聽說幻月宮每代傳人,可都是艷冠群芳的美女。」

  張弛微笑,腳步不停:「我這副模樣,即使是做美女旁邊的綠葉,資格也還是不怎麼夠的。」

  阿離墜在後面,漫步而行,聽到這話,在嘴角里嘀咕了一句:「總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真不知道導師怎麼會把你吹捧得這麼高。」

  聶滄浪也聽到了阿離地嘀咕。不過他們兩師兄弟之間,誰也不比誰尊貴,自然是不便呵斥的,只是笑笑不語。

  張弛卻是忽然站定,目光如電地望著身後的阿離。

  阿離負手而立,氣定神閒,一副不將他放在眼裡的樣子。那樣子分明就是挑釁地表明著他的態度:怎麼?小爺我就是諷刺你,你想打一架不成?小爺我隨時隨地奉陪。

  他確實不介意在升龍學院裡挫一挫這可惡歐麥嘎的風頭。

  張弛啞然失笑:「我怎會跟你一般見識呢?」

  說罷,搖了搖頭,快步地向前走去。

  阿離被他一句話氣得肺都快炸了。敢情這醜鬼還看不起小爺我?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犯了,速度一提,落葉一般飄到張弛跟前。伸手一攔:「且慢!」

  「滾開!」張弛停住腳步。簡單冒出兩個字。

  聶滄浪雖然真心想結交張弛,但還真是沒有親眼目睹過張弛大發神威,眼見阿離攔截張弛。一副找茬的樣子,剛想勸和。卻停住了。

  阿離是他師弟,兩人之間感情也算不錯,只是阿離是神殿之人,聶滄浪自然拉攏不得;而張弛,卻是他一心想拉攏的人。

  借助這個心胸略嫌不廣的師弟,試探一下歐兄的身手,倒是個不錯地主意。

  「歐兄,你要主意了。我這個師弟的脾氣發作,我做師兄的。也是要讓三分地。」聶滄浪一副開玩笑地口氣道。

  張弛冷冷道:「可惜他不是我的師弟!」

  他下定決心。要教訓一下阿離這個狂妄傢伙,也省得他日後總嘀咕個沒完。

  「醜鬼。今天小爺非得給你點教訓!」

  阿離此時也是下決心要給張弛一點顏色看看,好讓導師明白,這個歐麥嘎只不過是欺世盜名,不要總是菲薄自己門徒,抬高別人!

  手裡一張卡片在手,輕輕吟唱著解鎖咒語。

  頃刻,他的手上就罩起了一層很明顯地白霜,這層白霜以無比迅速之勢,快速蔓延,頓時形成一個巨大的水元力之「場」。

  進入四品地實力,都可以建立自己的「場」,這並不希奇。

  如果說這阿離連異人階位都沒達到,那就不敢這麼猖狂了。

  然而他唯一的不幸就是,遇到了張弛這個怪胎對手!

  這是「絕對冰點」,張弛看他的手法和施法效果,就可以判斷出這招的名中文,當初在星雲島,那名圓滿進階真人冰雲,也是用過這一招的,只不過冰雲修為停留在進階水準,無法締造自己的「場」,使用這「絕對冰點」,反而成了他的秘術。

  冰雲的秘術在阿離手上,卻是成了一個簡單地術法!

  這說明,阿離地修為確實遠在那冰雲之上。這小子雖然猖狂,也是有他引以為傲的資本。

  只不過,當初冰雲使用這「絕對冰點」時,可是利用了一枚珠子作為秘術道具地,其殺傷度和威懾力,比阿離目前締造的這個,卻是要強上很多。

  當時的張弛,已經不懼怕冰雲的秘術,簡單幾個結煞處理,就佈置好了防禦結界,如今有星辰戰甲在身,這個程度的術法,簡直連撓癢都夠不上。

  如果用反元力卡片去對付他,還顯得丟人呢!

  阿離特意選在了比較空曠的地方動手,饒是如此,術法施展開來,三十米附近的草木,被這冰凍之術凍結,也是立刻凋落。

  聶滄浪知道「決定冰點」的厲害,早已避在了五十米開外,觀察著場中爭持,如果阿離出手過份,他會出言勸阻一下。

  反之,如果歐麥嘎閣下出手太重,他也會從中斡旋。

  不過此刻的歐麥嘎,顯然沒有半分吃窘的樣子。雖然阿離所締結的「場」,已經將歐麥嘎控制在他的絕對領域裡,但兩人的表情,卻是截然相反。

  施術之人,本該氣定神閒才對,但此時的阿離,卻是表情凝重。一副驚訝地模樣,正在不斷在自己的術法上加持元力。

  「場」的控制力越來越重,擴張範圍也不斷延伸,不知不覺,這個「場」已經蔓延到三百米開外,卻是即將波及到了靠左四百多米外的一座宿舍樓。

  那正是真人系的宿舍所在。

  對於自然元力感應最為敏捷的真人們,立刻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一個個相顧駭然。

  「這是強大的水元力變異,冰之場!」

  「沒錯,竟然有人異人級別的高手在這附近施法!」

  「你們看,你小廣場旁邊!那不是阿離師兄嗎?」有人眼尖。立刻看到了爭鬥的發源地。

  「糟了,果然是阿離師兄!他不是畢業很多年了嗎?怎麼會在升龍學院和別人比試呢?」有人不無擔憂地道。

  「是啊,這樣下去。我們這棟樓會被他凍壞掉地。趕緊疏散吧!等他的的場控制到這裡地時候。咱們就走不了啦!」

  「我想阿離師兄應該心裡有數地吧?他不可能看不到這裡有棟樓的!難道他有那麼大膽,把咱們大家都凍死嗎?」

  「聽說阿離師兄在神殿供職,很受神殿高層欣賞!即使把這棟樓破壞掉。我想學院高層也是不會刁難他的吧?可是,他地對手是誰啊?」

  「是啊!對手是誰呢?看上去。阿離師兄更吃力一點呢,對方可是站在那裡,抱手於胸,還沒開始攻擊呢!」

  「切,也許已經被阿離師兄的術法控制住了,阿離師兄接近高階異人地實力,他的場一旦締結,誰逃脫的了啊?」

  「可是,如果是被控制的話。你們見過那麼悠閒的姿勢嗎?」

  毫無疑問。那個敵人的樣子,確實不像是被阿離師兄的「場」所控制。

  阿離此時滿心的驚恐。比任何人都急。

  他已經將常規狀態下的「絕對冰點」加持到七成了!而這該死地歐麥嘎,竟然還是面不改色,甚至連半點不適地感覺都沒有。

  如果繼續催動的話,即使到了十成,就真地能將歐麥嘎控制住嗎?阿離心裡沒有底,但他知道,自己要是施展到十成的話,強大的「絕對冰點」將會籠罩附近千米,將周圍千米的生物盡皆破壞,這個破壞力帶來的後果,卻是阿離所不敢想像的。

  張弛很清晰地捕捉到阿離內心的波動,知道這個傢伙雖然還沒盡全力,但可以說,他即使盡上全力,對自己也是形成不了多大威脅的。

  「阿離閣下,技止此耳?」張弛終於開口,嘴角里牽動著一絲嘲弄和不屑的表情,「這種程度的術法,雖然不能說是進階水準,但也只不過是如此而已。你拿什麼教訓我呢?」

  阿離真是氣得七竅生煙,後悔自己把戰場選在升龍學院,如果不是顧忌破壞之力,他一定會立刻將「絕對冰點」催動到十成的!

  「如果僅僅是這點水平,我不奉陪了啊!」單掌一托,抓出一道青色光芒,將他整只右手點綴的全都是青色光暈。

  只見他輕輕一撒,那層淡色的青芒,飄向右首那幾處盆景,原本被「絕對冰點」凍成冰體的盆景,立刻如同春風化雨似的,滋潤起來。

  那晶瑩的冰晶之體迅速融化,被那青色光暈吸食乾淨,那些盆景,竟是重新煥發出昂然的生機,與四周白茫茫的冰霜形成鮮明對比。

  雖然張弛這招,不是攻擊阿離,但看在阿離眼中,卻是比擊他耳光還有丟人。這間接就是無視他的術法啊!

  「醜鬼,你太狂了,讓你見識一下小爺真正的實力!」阿離此時徹底被激怒,他不但是要催動十成的「絕對冰點」,還要動用他的秘術!

  對於他這名接近高階異人的高手來說,秘術就是禁咒!

  這禁咒所帶來的破壞力,足以將周圍數千里夷為平地,真正的寸草不生!這等禁咒,卻比冰雲當初那秘術的破壞力,起碼要大上十倍!

  「升龍學院的師弟們,如果你們在三千米以內。請立刻撤開!」阿離此時是豁出去了,將神識運起,告遍周圍所有升龍學院地人。

  聶滄浪大吃一驚:「阿離,玩幾下就算了,你要幹嗎啊?」

  阿離目光當中閃過一絲惡毒,冷笑道:「滄浪師兄,我要幹嗎你應該很清楚的,這種事,你還是別過問了。趕緊離開,否則禁咒一開。你自己能否逃脫都是個問題。」

  聶滄浪為之氣結:「你……你知道這是在哪嗎?」

  「升龍學院,我的母校,我如何不知?哈哈!現在。就是將母校學來的本事。盡情演示給師弟們觀賞的時候了!」阿離的口氣中,充滿了冷酷。

  只見他手中一晃,多出了一柄銀色的法杖。

  那法杖一排鑲著七顆寶石。竟都是接近上品的元靈晶石!任何一顆,都比得上冰雲當初施法所用的那顆珠子!

  這阿離的奢侈程度。居然比天罰組織地高手還更過分!

  張弛看到這根法杖,也不禁被它的豪華所折服!

  聶滄浪見到阿離拿出這根法杖,大驚失色,忙道:「歐兄,你趕緊給阿離道個不是,大家握手言和吧!這是三品法器,覺醒者才擁有的聖器啊!」

  阿離狂笑一聲,冷聲道:「道個不是?說得輕巧,這七星法杖一出。絕無輕易回手地道理。滄浪師兄。你倒識貨,知道這是覺醒者才用地聖器啊!不過你阿離師弟我。卻偏偏有這種好運,擁有這件聖器!」

  聶滄浪歎道:「阿離,意氣之爭,何苦糾纏到這種地步?你難道不怕在導師面前無法交代嗎?」

  阿離悠然道:「導師面前,自有神殿高層去交代。我要做的就是不給神殿丟臉!滄浪師兄,再次勸你離開,否則我真的不能保證不傷害到你啊!」

  聶滄浪心裡也很清楚,阿離擁有這等聖器,自己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強抗他地,只是這麼一來,等於是置歐麥嘎於不顧,這等不講義氣之事,他也做不出來。

  他的神情痛苦,十分後悔最早沒有制止他們地衝突!

  「聶小子,你快走吧!這裡沒有你什麼事了,你放心,看在你面子上,我不會把你師弟殺掉的。」張弛知道聶滄浪遲遲不走,肯定是放不下那面子,不想背負臨陣逃脫的惡名。

  聶滄浪一呆,這歐兄腦子並沒有壞,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他……

  仔細打量了一下張弛,卻見他的氣度和表情,絕對不是作偽。剛才阿離催動七八成的「絕對冰點」,聶滄浪自己其實已經在運力抵抗了,可歐麥嘎閣下卻是毫無感覺。

  難道他真的如老師說的那樣強大?

  「滄浪師兄,我最後問你一次,走,還是不走!?」阿離徹底被張弛剛才那句話碰觸到逆鱗了!

  聶滄浪看了看張弛,又看了看暴走中的阿離師弟,知道自己留下來只能是送死而已,只得咬咬牙,歎道:「阿離,今天地事,你最後有個收場地心理準備!」

  說完這句,身子一振,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當中。

  升龍學院真人系所有師弟,聽到警告,都已經撤離了三千米區域。

  「這根法杖不錯,是神殿賜給你地嗎?」張弛絲毫不看阿離那怒氣勃發的表情,反而點評起他的法杖。

  阿離英俊的面孔,此刻卻顯得十分猙獰。

  「這個問題,如果你還活著,再來問吧。」阿離此時已經在心裡將禁咒的咒語念完,手中指訣連掐,法杖猛地高舉。

  天色驀地好像被一副巨大的黑幕遮住,嚴嚴實實。

  張弛立刻感覺到,四周的水元力忽然之間就產生了強烈的波動,這波動與之前所見識過的波動都不一樣。

  他以前所見識過的真人施法,其元力波動都如同煮水一般,慢慢沸騰,有一個由慢到快的,由緩和到劇烈的過程。而眼下,這水元力波動就好似平靜的海面上,忽然刮起一陣颶風,掀起了幾十米高的浪頭!

  阿離地身影。在一層霧色迷離當中,忽然變的飄渺而模糊。

  強大的水元力變異離子,凝結成一根根如同絲線一般冰線,結成一層又一層的冰晶之網,四面八方裹向張弛。

  「冰之魔化奧義----萬物藏伏!」

  這萬物藏伏,乃是冰系法術裡十分強橫的一門禁咒!在他的殺傷範圍之內,可謂真正的寸草不生。

  無數水元力仍然源源不停地自四面八方凝聚而來,經過法杖的牽引和變化,全部凝成強達三十倍的冰元力「場」。

  這個「場」,其威力。其實已經接近於覺醒者所佈置的「域」了!

  不但具有冰凍能力,更有束縛和肅殺之力。

  其強大地等離子冰元力,一旦滲透進入肌膚。立刻能將人的筋骨和血管凝凍住。將人的血液循環控制,活活凍死!

  而那一層一層地冰網,其束縛之力。絕對可以將一名星弧大劍給生生綁縛。

  阿離地臉上,出現了一絲得意的微笑。禁咒到了此刻,已經接近施法的尾端,而那強大地冰網,已經將歐麥嘎所在的區域,凍出了一個長寬達二十米地冰盒子。這一層一層的元力加持,恐怕早將那狂妄的傢伙動成渣了。

  「去幽冥世界懺悔你的狂妄無知吧!」阿離目光堅毅,將法杖一橫,引了一個法訣,只是最後一記!

  「冰棺破碎!」法杖所引之地。那巨大的冰盒子被法力牽動。如同被神器生生轟碎一般,轟然炸開。冰屑四濺!

  先冰凍,再碎裂,這等禁咒下若能保持不死,那就不是人類了!

  阿離很自信,這可惡的歐麥嘎,終於是死了,沒有辜負別人所托。

  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這傢伙如果不是托大,早點逃竄的話,我這禁咒未必能裹住他啊!可惜他自找死路,居然站在那裡讓我施法。難道以為我的禁咒和普通的術法是一個級別地麼?哈哈!」

  「得意地早了點吧?」他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傳來了一聲冷笑。

  這聲冷笑,如同來自地獄的陰風一樣,讓阿離這樣地大高手,也是忍不住全身一個激靈。像他這樣嫻熟掌握冰元力的高階異人,自然不會因為使用禁咒而被凍感冒。

  他是被這聲音中所含著的冷意刺激出來的自然反應。

  驀地回頭,白茫茫的冰川世界,鬼影都沒有一個,他所締造的禁咒之域還存在,但這聲音,卻是哪裡傳來的呢?

  「身手不錯啊!」聲音,又似乎從他的前面傳來。

  等他再轉身時,後腦勺忽然一陣疼痛,不知被何物擊中,低頭看的時候,卻是一顆樹上結的果子,被冰元力凍成石頭一般,砸在腦袋上,卻是生疼。

  阿離這一驚著實不小!

  這可是自己締結的絕對領域啊,對方居然還能輕鬆投擲出攻擊物!

  換句話說,就是無視他所佈置的元力領域!

  一般情況下,絕對領域一旦布成,那是屬於個人操控的絕對空間。敵人在這個空間內,是不可能運用得起元力法則的。

  可是對方這一擲,分明是運用了風元力法則!

  這怎麼可能?阿離徹底的呆了。

  如果對方真的強大到無視自己的絕對領域,那剛才一擲之力,完全可以砸穿自己腦袋的,想到這裡,他脊背上忽然產生一股涼颼颼的寒意。

  這還是第一次,他覺得自己的命運不在自己的主宰範圍內!

  這聲音,真的是歐麥嘎所發的嗎?還是另有強者在捉弄自己?

  下一刻,他有了答案,因為他的視線當中,歐麥嘎閣下一臉微笑地出現了。那神情愉悅的樣子,分明就像剛剛從哪個風月場所買春回來,而不是經歷了一場冰元力的禁咒風暴。

  「阿離閣下!」張弛悠然問道,「現在,你體會到自己的弱小了吧?」

  阿離開始冒冷汗,他確定自己沒有眼花,眼前這人果然是歐麥嘎,他竟然真地沒死。而且看上去絲毫沒有受傷的樣子。

  這傢伙,難道真的是惡魔化身嗎?自己明明看到禁咒施法時,將歐麥嘎裹在核心區域裡的,那冰棺破碎之力,難道還不足以將他殺死?

  「萬物藏伏……」張弛咀嚼著這四個字,心裡不得不承認,這個禁咒十分厲害,若不是自己有星辰戰甲護身,又及時使用遁法從地下遁開,被那冰盒子裹住的話。即使不死,也要脫層皮。

  張弛倒不是妄自菲薄,如果給他充分的時間。讓他在四周結好真煞。然後開始加持元力,他確實能締結出這個程度的術法出來。事實上,他確實也用過這招。在那個霧色迷濛的早晨,將皇甫克帶領的百人部隊滅得一個不剩。

  可是這阿離。文質彬彬,居然也能結成這種程度的禁咒,雖然是利用了法杖,但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勁敵。如果現在他身邊有幾個初階星弧大劍級別地守護大劍的話,其戰鬥力,肯定會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也就是可以說,這阿離的修為,甚至有可能更在天草之上!

  不過現在。阿離地表演結束。是時候給他一點教訓了。張弛身形急馳,伸出五指。迎面朝阿離地面門抓去。這一下,竟是不帶任何術法施為的手段。

  阿離待要移動躲過,卻不曾提防,這張弛的速度比他想像中地快多了。

  一隻手已經搭到他的法杖,嘿聲笑道:「這麼好地東西,給我耍耍吧!」

  正要使力去奪,忽然感覺到背後一股凌厲的掌風襲至。

  這一掌,卻是讓張弛也大感吃驚。他明明沒有感覺到週身有人,這一掌卻是從哪襲擊而來的?這偷襲自己的人,竟難道還在千米之外?

  雖然穿了星辰戰甲,但硬接這一掌,他覺得代價太大。

  只得反手一掌回擊,身形急起,竄到阿離身後,想將那阿離作為擋箭牌。

  卻不想,他竄到身後,背後卻又是一道快似奔雷的劍芒,直襲而來!

  這一劍,更比剛才那一掌更加霸道,不得已,只得再閃一次,避開這一劍。

  連讓兩下,卻是沒有讓對方知難而退,只因那阿離還在他的控制區域當中,接近高階異人的實力,竟是毫無反抗,被張弛牽引著鼻子走。

  第三道偷襲,居然來自地底,若不是張弛反應快速,這地底冒上來的一劍,幾乎讓他驚慌失措。

  剛才連讓兩讓,已經到了張弛的心理底線,再讓第三下,那是不可能地。

  騰空而起,抽出斬天刀,叫道:「鼠輩,我就跟你比比誰地劍技了得!」

  居中而下,驚天一刀自虛空中下劈!

  轟!兩層巨大的攻擊波在虛空中碰撞,頓時將阿離所佈置地水元力空間給生生撕裂,無數冰屑四處亂飛,落起了滿天冰雨。

  堅硬的地面,也被這一劈之勢,洞開了一條長長的裂痕!那名從地底偷襲的高手,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弛挺刀佇立,凝神細察,他知道環視在自己身旁,至少有三名高手!而且這三名高手,很可能早就埋伏在這附近。

  「我先拉這小子墊背先!」張弛忽然怒吼一聲,斬天刀捲出一道巨大的攻擊波紋,捲成一圈,向阿離的方位裹去。

  「風刃漩渦!」虛空中有人驚喝一聲。

  早有一道身影,以無比迅速的速度,拉著阿離,急向西南方位逃跑。躲避著風刃漩渦的追襲。

  張弛冷笑道:「逃得了嗎?」

  刷刷兩記,又是兩道風刃漩渦捲出,這一次,他更是在風刃漩渦上加持了二十倍風元力和二十倍金元力,殺傷力之大,足夠將這二人斬成肉屑!

  「向北!」虛空中又有一道身影喝道,緊跟著,一道巨大的水元力波浪席捲而來,迎向張弛擊出的這兩道風刃漩渦。轟!

  巨大的震盪波四散而開,這一記碰撞,更是毀壞力驚人,五百米之人,所有大樹盡皆倒下,一排排的宿舍樓,在這震盪波的波及下,一層層地跨塌下來。

  這經過升龍學院加持過堅硬度的宿舍樓,竟是如同豆腐塊一樣被這波動給震得塌了。

  張弛倒是一驚,雖然這是二十倍加持,可是這震盪波碰撞的威力,顯然還不足以讓這宿舍樓成排成排地倒塌吧?

  眼前這情形,簡直就像是有人故意在摧毀這宿舍樓啊!
ioncom 發表於 2009-5-16 22:49
正文 第111章 威鎮魚龍島


  感受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張弛的腦子裡忽然產生出一個不好的念頭,對方的用意,立刻被他清晰地捕捉到。

  這是在誘惑自己跟他硬碰硬,藉故摧毀著宿舍樓,然後把破壞的罪名強加到自己身上啊。間接是讓自己和升龍學院樹敵。很歹毒的計謀,很無恥的勾當。

  好不陰險的意圖,張弛想明白了這一點,拄刀不再攻擊,淡然掃了周圍一圈,開口說道:「三位閣下,你們和升龍學院有仇,也不用這般用心險惡。要破壞升龍學院的宿舍樓,何必借我之手?」

  四周悄然無聲,包括阿離在內,所有的對手,都似乎從虛空中消失了一般。

  張弛卻是絲毫不敢大意,他知道暗中有三名勁敵,肯定都在虎視眈眈著,只要自己稍微一鬆懈,對方就有可能趁機偷襲。

  便是這樣一明一暗對峙了很久,張弛終於察覺到危機解除,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一戰真是好沒來由,連對手是誰都沒搞清楚,卻是將升龍學院搞得如此狼籍。

  果然,麻煩就來了,四面八方的高手竄了出來,將張弛所在地包圍起來。張弛掃視四周,發現剛才的戰場,已經被毀成了廢墟,這個罪名,只怕自己是坐實了。

  「歐麥嘎閣下,你這是幹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木副院長出現了,他的辦公室裡剛才打鬥的地方明明也就是幾百米。戰鬥了那麼久,他沒有任何動靜,這時候戰鬥結束,他卻是及時出現了。

  「我被鼠輩偷襲了,參與其中的還有你的高徒阿離!」張弛絲毫不客氣。雖然此刻升龍學院的高手已經將他圍成一團,但他卻是沒有半分懼色。他腦子轉得飛快,在思忖著這一件事從頭到尾地線索。他覺得這是一個事先謀劃好的陰謀。

  「阿離偷襲你?」木老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阿離在神殿供職,一向最守規矩,怎麼可能在升龍學院的地盤裡攻擊你呢?」

  木老的話也是無懈可擊,看上去圓滿的很。

  「哈哈哈,剛才他以精神力告之周圍的學員撤退,木老不會渾然不覺吧?」張弛的口氣中,充滿了諷刺之意。很顯然,他是在隱射木老裝傻。

  「我確實不知。剛才我進入冥想狀態了。」冥想狀態下的人,確實對外界的變化毫無知覺的,這老狐狸,三兩句話就把自己撇清了,而且讓張弛找不到辯駁地言語。

  「那剛才暗中偷襲我的三個人。木老肯定也一無所知吧?」張弛極盡揶揄地問道,「你老人家,掐點總是很準時的。」

  老狐狸嘿嘿一笑:「三個人偷襲你?這真是從哪說起?我從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你連續發了兩個風刃漩渦,對準宿舍樓狂轟濫炸,這是人人都看到地事,歐麥嘎閣下,你真不該把我升龍學院當成練功的場所!」

  「醜鬼。快點自裁謝罪吧!」遠處那些錯落在各方的高手,紛紛喝罵道。

  張弛不怒反笑:「升龍學院好大名頭。原來也是這般血口噴人。聶滄浪聶小子,如果你還在附近,給我滾出來吧!到底是誰啟釁在先,你應該最清楚地!」

  他運足真氣,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直傳遍了整個升龍學院的角落,聲波迴盪在空氣之中,結合著風元力的波動,如同浪頭一般。一浪接一浪地捲入每個人的耳膜。

  那些圍著他的高手。倒不是升龍學院地高層或者說是守護升龍學院的高手,而是來自升龍學院最傑出地那批學員。

  被張弛這一陣聲波捲入耳膜。一個個都是神情大變,心裡都是閃過一個念頭:這醜鬼什麼階位的高手,怎麼聲音這麼霸道,如同吞天噬地一般,擋也擋不住似的。難道竟是進入了二品的高手?

  二品的高手,那就是皓月大劍和深淵者級別的高手,在乾元大陸,絕對是頂級強者式的存在!

  木老的臉色也是不禁微微一變,似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煽動這批學員圍攻張弛,便在此時,整個升龍學院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木秋雨,趕緊疏離這批學員,讓這名年輕人離開!」

  這聲音一起,那些圍著張弛地學員倒是沒什麼反應。木老卻是神情劇變。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聲音會在這個時候響起。

  但是他比誰都清楚,這個聲音對於升龍學院任何一名高層來說,都是金科玉律,包括院長在內,都不得有任何疑義。

  絲毫沒有猶豫,輕咳了兩聲,高聲道:「各位同學,這件事恐怕是件誤會,大家散開,讓歐麥嘎閣下離開吧。要相信學院高層,一定會調查清楚這件惡性襲擊案件,給大家一個交代地!」

  那些學員剛才被張弛氣勢所懾,加上木老這麼一說,雖然都是個個疑惑不解,但還是乖乖放行。

  張弛冷笑,收了斬天刀,飄然離去。

  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是懂地,雖然他不知道這個蒼老的聲音來自何方,但能讓木老狐狸如此言聽計從,定然來頭不小。只怕是升龍學院背後那些超級元老高手吧?

  木副院長目睹著張弛遠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一股狠毒的暴戾肅殺之氣斂去,更多出了幾分不解和迷惑,思忖著:這位大人,他怎麼會在這時候突然傳出命令,讓我放這歐麥嘎走呢?難道這歐麥嘎的來歷,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複雜?木老的心念急轉,卻是理不出一個頭緒出來,只是充滿了疑慮,內心深處隱隱有著一股不安。

  目睹著一片廢墟似的戰場,那些趕熱鬧的學員雖然退去,卻是個個臉上無光。被一個校外人士大鬧一場之後,卻讓對方從容離去,這份恥辱,身為學院的尖子學員,他們倍覺得沒面子。升龍學院的金字招牌這回可真地被人狠狠砸了一記。

  等這批人散了之後,那阿離卻是不知從哪裡走了出來,快步向木副院長的辦公室走去。

  「阿離,進來吧!」木副院長的聲音從裡邊響起。

  阿離推門而進,慚愧地道:「導師,阿離無能。竟然沒能完成導師的囑托。那歐……歐麥嘎,實力竟是如此強大。連我的禁咒萬物藏伏都無法將他消滅。導師,這個人,到底哪裡得罪您了?」

  阿離的表情上。寫滿了不解。看得出來,他對木副院長的委託很上心,也正因為此。沒能完成這個托付,他更加無地自容。

  「阿離,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吧!以後你就安心在神殿就職,不要參與到是是非非當中。萬一在戰鬥的場合遇到這個人,切記要迴避他。」木副院長的口氣。充滿了嚴肅的告誡「學生明白了!不過如果學生地守護大劍同時在場的話,四人一體,相信是可以消滅掉他的!」阿離雖然覺得自己的禁咒不能消滅歐麥嘎,但如果契約戰友都在地話,局面肯定大不一樣。

  木副院長知道這個學生心高氣傲,要他服一個輸太難了。

  「阿離,剛才暗中出招救你的三個人,每一個都比你的契約守護大劍厲害。連他們都無法保證一定能消滅歐麥嘎……」他總不能當面打擊自己學生地自尊心,只是委婉地提了一下。

  阿離默然不語。也不問救他的那三名高手是誰,他對這恥辱一戰,除了憤恨之外。更多是深深的無奈。面對歐麥嘎這樣的一個對手,他深深感受到了一股無力之感。

  「導師。滄浪師兄目擊過我們衝突的經過啊?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處理?」阿離忽然想起聶滄浪,不禁問道。

  木副院長流露出一絲苦笑:「滄浪這小子也是被歐麥嘎灌了迷魂湯,對他很是推崇,想要打消他這個念頭很難。不過我不會讓他多嘴多舌地。」

  阿離眼中也閃過一絲厭惡,抱怨道:「這是在魚龍島,他有時候確實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導師,如果滄浪師兄真的壞了你地事,就讓我教訓教訓他吧。」

  木副院長搖了搖頭:「不,滄浪這小子你不能動,他還很有利用價值。我就讓他和歐麥嘎走近一些,至少可以利用一下這層關係。好了,阿離,你先回去吧,這段時間,不要多在外面走動。」

  阿離只得點頭答應,轉頭離開。

  卻說張弛回到竹莊,公華未明三兄弟早就圍了上來,顯然他們已經聽到了升龍學院大戰的八卦消息。

  「師叔,聽說升龍學院發生一起惡戰,是你……」

  張弛笑道:「只是一個狂妄小子的挑釁而已,那小子還沒達到高階異人,卻擁有一件三品聖器。施展了一個威力不錯的禁咒,可惜這種東西對師叔我來說根本就是毛毛雨。倒是後來有三個隱秘的高手,一直不肯露面,倒是值得提防。」

  「三品聖器?」公華未明大吃一驚,「一名中階異人,居然擁有聖器?」

  這聖器,必須是達到三品以上的武器,才能掛上一個「聖」字開頭。

  「是的,那是一柄法杖,鑲嵌有七隻元靈晶石,藉以調動水元力。威力倒著實厲害。未明,你們遇到了千萬要小心,必須搶先攻擊。」張弛叮囑道。

  三人都是點頭受教,遇到擁有聖器的對手,除了搶攻之外,沒有別的好辦法。總不能坐等對方施法,使用出超強禁咒吧?

  「未明,這四大賭莊經營起來,是不是比在升龍學院當什麼狗屁導師要有趣多了?」張弛換過了輕鬆話題。

  「那是有成就感多了,只是肩頭上地膽子,也越發重了。」公華未明老實回答。

  支離光笑道:「大哥,以你地身手,肩頭上多挑點擔子那是再正常不過了。當那卡片系導師。誰知道你是哪號人物噢?」

  公華未明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事,忙道:「師叔,你還記得咱們在超品軒貸款的事麼?我想現在雖然期限未到,但還是提早把錢還給他們是正經。以超品軒地人品,五顆極品元靈晶石放在他們那,我這心裡頭,總是覺得不塌實。」

  「嗯,左右我也沒什麼事,咱們一起去吧。」

  超品軒地老闆。最近一直在忐忑不安中度過,魚龍島是從來不缺八卦的,他們自然也聽說了公華未明接手皇甫家族四大賭莊的事。聯想起貸款一事,他們這才明白。所謂抵押貸款,真的只是利用了他們超品軒一把而已。

  叔侄四人來到超品軒,門面上依舊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生意十分紅火。

  見他們四個人進來,也沒有夥計招呼上來。

  張弛嗅覺靈敏,立刻從這裡頭聞出一絲不愉快的味道。一把抓住一名經過身旁的夥計:「這位小哥,西樓雲老闆呢?」

  「西樓老闆?這位爺。您問的那都是老黃歷啦!西樓雲,因為不善經營。導致本店虧損連連,已經被解雇很多天了。」那夥計回答完了,特意掃了張弛等人幾眼,快步走了。

  「解雇了?」張弛與公華未明三兄弟對望一眼。

  公華未明第一個喊不可能,怒道:「這西樓雲如此精細之人,最會算計,最生意那是再精明不過的人!怎麼可能會連連虧損,甚至被解雇?」

  支離光笑道:「怕是利令智昏,攜帶著咱們的寶貝逃跑了吧?」

  張弛思忖了片刻。冷笑道:「這件事。跟西樓雲已經沒什麼關係了。西樓雲金蟬脫殼,只是一個幌子。一個借口。你們稍安勿躁,咱們看看超品軒接下去這齣戲打算怎麼演!」

  拉過一條椅子居中一座,笑道:「你們三個開動一下腦筋,誰有辦法將這裡的幕後老闆第一時間請出來?」

  青澤虎忙道:「我去找找。」

  支離光笑道:「找什麼找,用最直接地辦法。」

  說完,身形一閃,就已經飆射到門外,將那天印了個大手印的石雕單手一托,竟然朝店面裡頭走了進來。

  「轟!」一聲巨響,那石彫落在大廳居中的位置,發出一陣巨響。在店內的各個櫃檯前挑貨地顧客,見到此情形,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紛紛離開。

  「還沒離開的朋友請配合一下,現在開始清場!」支離光的作風十分霸道,單看他那凶神惡煞地樣子,別人就先怕了三分。

  張弛很欣賞地看著這一切,笑道:「老四這辦法不錯,不過一般場合下,不建議常用。」

  支離光笑道:「這種辦法,當然只對惡徒混蛋才使用。如果對方客客氣氣的,我老四也不是蠻橫不講道理的人!」

  那幾個夥計將對方如此霸道,都是嚇得不輕,知道這四個惡客只怕是來者不善,都紛紛退了開,早有人去通知負責人。

  支離光一手扛劍,一屁股坐在石雕上面,如同一尊邪神似的,瞪著門口,即便有些顧客想,見到這般景象,也都立刻打了退中文鼓。

  旁邊那些卡片店頓時生意大增,有些好事的,早已探著腦袋在門口張望著。一個個都是幸災樂禍,這超品軒平時仗著勢力龐大,幾乎做著壟斷地生意,鬧得很不愉快,周邊這些店生意著實大受影響。

  此時見有惡客登門鬧事,如何不暗中稱快?

  腳步聲從後面響起,張弛知道,能說話的主兒來了。

  「四位……」來人是名年近六十地胖子,身材異常高大,一看那步伐,就知道是名修煉者,他身後跟著四五個人,顯然也非易與之輩。

  張弛打斷了他的話,睥睨了兩眼,問道:「你是超品軒的老闆麼?」

  「不才正是,不知小店哪裡得罪了貴人,卻是來這麼一個下馬威?」那胖子,口氣並不沖,說話速度慢條斯理。一看就知道很難纏。

  「我只問你,你說話能不能代表超品軒!」

  「代表超品軒,胖子我還不敢這麼狂妄,不過大事小事,我這肥厚的肩膀,也是能承擔一些的。四位貴客到底哪裡看小店不順眼,請指出。如果是小店服務不周到,胖子我給你們磕頭認錯。」

  「磕頭是不必了!其實我們來意是很友善的。前些日子從貴店借了筆小錢,現在趕來歸還,沒想到卻遭到如此冷遇。一時義憤。老闆你多擔待。」支離光悠然道,「人家說討債的是孫子,欠錢地是大爺。像我們這樣友善的大爺,主動登門還錢。為什麼卻沒人接待呢?」

  「那是小店招呼不周,胖子先給四位道聲不是!不過胖子我接手本店以來,似乎沒有過任何借貸歷史。小店做地是卡片生意。而不是錢莊業務。幾位是不是登錯了門呢?」胖子一臉不解地道。

  「噢?」張弛知道,這超品軒,果然是打算賴帳了,卻是不慌不忙,將那張契約往桌上一攤。「那麼這張借據契約,老闆你來看看。畫得可是你超品軒地認記,該不會也是假的吧?」

  那胖子也是一本正經地拿起來看了幾眼,大驚失色道:「這……這認記,倒是有幾分像本店地,只是這手法,明顯有作假的痕跡。四位爺,你們這可就是被人騙啦?抵押了五顆極品元靈晶石?我的天吶!」

  張弛盯著胖子那張活靈活現的臉,拍著大腿笑了起來。這死胖子的演技可真夠漂亮地,不去演員也該去混個政府官員當當嘛。

  「閣下。胖子有什麼讓您如此好笑的地方嗎?」胖子一臉不解地問道。

  「嗯。你讓我好笑的地方太多了。」張弛恢復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我一直都聽說過欠債的人賴帳不還,沒想到現在居然有借債地人矢口否認。看來這世道果然是變了。好吧,不還也好,其實那五顆極品元靈晶石,也只是表面光鮮而已,其內在精華,早已經被我提取掉了。本是以次充好想借點錢救救急,如今良心發現來還錢的。既然你們不要,那這張單子我就當著你的面撕掉了?以後咱們兩清?」

  張弛悠然地口氣,讓那胖子也是微微有些變色。瞪著張弛上下打量,顯然是在觀察他的話是真是假。如果事實真的如對方所說,精華已經被提取掉,那超品軒否認掉這五千萬金盾債務,可真是賠本到家了。

  可是如果對方只是虛晃一槍,試探自己呢?

  他陷入了為難,這種事情,他覺得自己真是不敢做主。

  「這……我……胖子我接手前,有一些業務我還沒有完全吃透!要不四位貴客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再去瞭解一下?」胖子權衡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先穩住對方再說。

  張弛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敢情你這是消遣本大爺?到底這帳還算不算?本大爺可沒多少時間陪你在這閒耗著!」

  胖子臉上的肥肉微微一顫,便想發作,但終究是忍住了:「若真有這筆帳,誰也賴不了;如果沒有這筆帳,我們也不背這黑鍋。四位,登門是客,請裡邊坐,這大廳,還是讓給小店繼續營業吧?」

  支離光怒了:「你知道這位大人一分鐘值多少錢嗎?陪你在這嚇磨唧已經很給面子了,你還討價還價,這店是不想開了是吧?」

  那胖子身後的一人卻是忍不住了:「好猖狂!讓我先掂量掂量你有沒有這個狂地本錢!」

  身子急起,單掌朝支離光面門襲了過來。支離光也不抬頭,單拳舉起,迎了上去。

  砰!支離光身子略晃下,那人卻是連退十幾步,靠在櫃檯上,後面幾排貨櫃連鎖反應似的倒了下去,乒乒乓乓摔成一團。

  那人掙扎著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如同喝醉了酒似地,臉色蒼白如紙。

  從胖子到其他幾個人,見同伴一招被擊得吐血,臉色都是大變。他們對自己同伴的實力,是很清楚的,那可是圓滿真劍的實力!

  這坐在石雕上的傢伙。曾在石雕上印過一個掌印,根據超品軒內部推測,此人大概是初階星弧大劍地水準。

  一名圓滿真劍,雖然不如初階星弧大劍,但也不至於敗得這麼乾脆徹底吧?

  他們又哪知道,支離光身上穿著星辰戰甲,實戰之力至少相當於中階星弧大劍,他剛才那一拳,也只不過用了半數之力而已。

  如果全力而為的話,估計這個傢伙早就筋骨俱斷而死了。

  「這就是不自量力的下場!」支離光冷冷道。「誰還想領教,一起上也行。我剛才只不過用了一半的力道而已。」

  胖子身後幾名高手,都是滿臉怒色,欲待抽出傢伙拚命。卻被那受傷地同伴攔住,目光堅定地對同伴搖頭,示意他們不要衝動。

  他身為當事人最清楚。剛才對方確實沒有盡全力,否則自己哪還站得起來?

  張弛口氣悠然:「老四,你終究是口硬心軟地!」

  他忽然從椅子裡站了起來,對那胖子道:「我知道你不是超品軒的第一當家,跟你說也是多廢話而已。今天就到這裡為止!我把話留在這裡。做生意靠地是信用,如果超品軒見利忘義。把信用丟掉的話,你們這店離關門倒閉也就不遠了。我們今晚在竹莊等候,如果超品軒不想交還那五顆極品元靈晶石的話。下次就不僅僅是一個人受傷這麼簡單了。」

  那胖子還沒說什麼,張弛就帶領三個師侄撤了。

  張弛腳步剛走到門口,忽然停住,又折了回來,走在那石雕旁,在石雕上撫摩了幾下,笑道:「這只石雕。似乎還經過了大地元力加持啊。手工還不錯呢。可惜啊可惜,呵呵。就勞煩你們自己搬回去了。」

  說罷,帶著三名師侄飄然而走。

  那胖子似乎還沒從驚懼中回過神來,呆站了良久,見到門口人影晃動,都是那些看熱鬧幸災樂禍地人,這才反應過來,怒吼道:「你們幾個,都呆站著做什麼?還不把這笨重傢伙搬出去?擺在這裡搞展覽麼?」

  他目光一瞪,門口那些看熱鬧的人都忍不住笑,識趣地走開了。這超品軒,被惡客欺侮上門,實力不如不敢發火,但他們這些看熱鬧的,可不敢過分囂張,不然被超品軒老羞成怒之下搞一把,也夠他們喝一壺。

  那幾名高手被胖子這麼一喝,都面上無光,其中兩名最為年輕的傢伙,都是初階真劍水準,兩人準備合力將這石雕抬出去。

  「一二三,起!」兩人合力往上發力。

  轟!

  只聽到乒乓幾聲響,兩人都是翻倒在地,跌出十幾米遠,一手石屑粉末,表情茫然而無措,真是目瞪口呆。

  那笨重地石雕,竟然如同發霉的土塊一樣,裂成一塊塊的細碎。偌大地石雕,竟瞬間土崩瓦解,爛在一地。

  那倆傢伙原本對這石雕的重要有個數,因此用了很大力量起抬它,哪想這石雕會如此不經捏,轟然崩塌?使出那麼大的力,盡數作用在自己身上,自然將自己摔出老遠。

  像他們這樣的高手,摔得如此狼狽,也算難得!

  那一臉的難以置信,如同見鬼似地表情,要多晦氣就有多晦氣。

  胖子肥碩的臉上,每一塊肉都在顫抖,這一幕對他地衝擊力實在他大了。他當然不會認為自己這兩名實力最差的手下能把這石雕給抬爛了。

  毫無疑問,這是對方做了手腳,在給超品軒示威呢!

  「九……九叔?怎……怎麼辦?」一名結巴的漢子問道。

  胖子盯著那一地石屑,默然不語。

  那群修煉者中唯一那名真人俯地撿了些石屑在手,看了片刻,表情更是駭然。

  「翠西,看出什麼名中文?」胖子終於緩過神來,問道。

  「這石雕,絕對不是那名大劍毀壞掉的!」那名真人喃喃道,「這手法,絕對不是大劍用真力震壞,而是出自真人的手筆。」

  「真人?」那胖子狐疑不解,「誰是真人?除了那名大劍坐在石雕上。根本沒有人動過那石雕啊?」

  「九叔,你莫非忘了那醜漢子?」那名真人歎道,「剛才他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不是在石雕上撫摩了幾下麼?還說了幾句不陰不陽的言語……」

  胖子忍不住又是一個寒戰,眼中流露出恐懼之色:「就那麼撫摩幾下,怎麼可能做得上手腳?」

  那名真人感慨道:「真人界的手段,變化莫測。除了那幾下之外,我實看不出還有誰有機會在石雕上做手腳。九叔,咱們地對頭可不簡單吶!」

  胖子的臉上。閃過一絲狠辣:「這件事,已經不是我能罩得住了,我得去請教三當家了。對方毀掉這石雕,分明就是示威。以三當家地脾氣,他是不可能忍受得下去地?」

  那名真人剛想說什麼,胖子作了個手勢制止住:「你不用說什麼了。呆會兒見到三當家,由我來說,你不必插嘴,知道麼?」

  那名默然片刻,最後還是妥協地點了點頭。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插嘴,九叔勢必添油加醋。屆時定然會再生是非。說實話,以他這名中階真人的直覺,他認為對方,尤其是那醜漢子,是超品軒惹不起地對頭。

  雖然極品元靈晶石誘惑很大,但貪念,總要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如果因為貪念而忘乎所以,後果怎麼樣。實是難以預料……

  一間雅苑裡頭。胖子恭敬地站立在跟前,三名衣著華貴的傢伙。居中坐著。

  這三人,才是超品軒的真正幕後當家,其中一人,正是當初和張弛他們簽定貸款契約的人。

  「老三,你是見過那幾個傢伙地,你說說,觀感如何?」其中那名黃袍人,身份最尊,正是超品軒幕後大當家,他問的正是那名和張弛他們簽定契約的人。

  「大哥,當初談這筆業務的時候,對方主要和我談地還是公華未明那老比比鼠。至於那個醜漢子,他只在最後說了幾句場面話。若要說到觀感,我也談不上有多少。當時我的心思,就只撲在那五顆極品元靈晶石上面了。」三當家一五一十地將當初的事講了一遍。

  「公華未明?」那大當家皺眉道,「近幾個月來,魚龍島上最讓人吃驚地莫過於公華未明這個名字了吧?這頭老比比鼠,不動聲色間,居然將皇甫家族的四大賭莊都給弄了過去。這份手段,可是讓無數權威專家都大跌眼鏡啊。」

  「哼,公華未明……公華未明這頭老比比鼠,我最瞭解他,怯懦膽小,是個任人欺凌的膽小鬼。大當家,依我看,公華未明應該是受人操控的一枚棋子而已!」說話的人,卻是曾經和公華未明稱兄道弟地西樓雲。

  「你西樓雲聰明一世,也是糊塗一時。」大當家淡淡道,「你這個人精於算計,做生意確是一把好手,但正是因為太懂算計,事事利字當先,考慮事前難免不能周全。你怎麼知道,那公華未明之前的形象,不是故意表露在別人面前地?如果他真的是人們說的那頭老比比鼠,即使借他十個膽,也是不敢和權勢熏天的皇甫家族作對的。」

  西樓雲被大當家訓斥,卻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那胖子忽然道:「大當家,經屬下分析,對方所依仗的,應該是那名醜漢子和那名囂張的大劍,這兩人應是一個組合!」

  「醜漢子?」大當家歎道,「你們的消息真是太不靈通了,這段時間名震魚龍島的歐麥嘎閣下,居然被你們形容為醜漢子。如果你們知道這歐麥嘎最近都幹了些什麼事地話,恐怕就不會這麼糊塗了。」

  那三當家吃驚道:「大哥,難道江湖八卦這歐麥嘎消滅異化妖獸,大鬧升龍學院地事,都是真的?」

  大當家口氣凝重地道:「不但如此,最新情報說,在他大鬧升龍學院之後,那木副院長親自在場,也是不敢攔他。你們說,像這樣地人物,是你我惹得起的嗎?」

  那三當家開始冒冷汗了,私吞這五顆元靈晶石的主意,是他出的。若不是大哥及時趕回來的話,這可真就闖大禍了!

  他原本是打算將西樓雲打發到別處分店去,然後將這件事徹底撇清,如果對方非得對證,就堅持說是西樓雲勾結其他人,騙簽了這份契約,與超品軒無關。

  為此,他還給了西樓雲大筆好處封口。

  看來,自己這個主意是打錯了!

  那胖子,更是額頭冒汗,他剛才一番巧舌如簧,極盡渲染,本是要將對方說得十分不堪,好煽動三位當家去找回場子,哪想到大當家的心裡頭,早就有一副打好的算盤。

  大當家的眼色凌厲,瞪向胖子:「老九,你身為門店老闆,這件事處理不善,也是有責任的。這也不怪你。不過你事後煽陰風,點鬼火,卻是不該。若不是我調查得清楚,得罪了這歐麥嘎,我超品軒雖然不至於怕他,麻煩也是肯定少不了的。你別忘了,皇甫家族是怎麼倒下的!不是因為他們不夠強,而是他們不識時務,恃強自傲,最終引去了這麼樁大禍事!」

  那胖子全身一陣哆嗦,心中罵了自己幾百句「蠢豬」。

  大當家長身而起,對二、三兩位當家道:「那歐麥嘎既然留下今晚這個期限,說不得,我得親自走一趟了。老三,你就留在家裡好好反省一下吧!做生意,有抱負有野心是好事,但一定要學會審時度勢,明白嗎?」

  三當家無語低頭,心裡卻是暗恨不已。這一次鬧得灰頭土臉,真的有些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的味道。
ioncom 發表於 2009-5-16 22:49
正文 第112章 素素變異


  因為師叔在竹莊隱居的緣故,這竹莊在公華未明手裡頭,卻成了四大賭莊裡頭的領銜,為根據地所在。

  當晚竹莊來了兩名客人,正是超品軒的大當家和二當家。

  此時張弛已在聽竹別院,自然是由公華未明負責接待。

  「公華先生,我這是特意謝罪來了。」大當家口氣謙恭,「也怪我御下不嚴,心生貪念,差點得罪了貴客。這五顆極品元靈晶石,我已經帶來了。」

  公華未明瞄了一眼那盒子,用神識感受了一下,五顆極品元靈晶石倒是貨真價實,完璧歸趙了。

  「這位當家雖然面生,想必應是超品軒最說得上話的人。既然大當家親自登門,歸還元靈晶石,那五千萬金盾,自當立刻奉還。此前種種誤會,就此一把抹去。」公華未明深知和氣生財的道理。

  等了片刻,青澤虎提錢到來,交給了公華未明。

  「這是五千萬借貸款,另外一百萬算是利息,請當家的驗明。」

  那大當家隨意掃了一眼,笑道:「公華先生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我聽屬下說,公華先生以前曾與我超品軒常有來往,冒昧問一句,不知公華先生有無興趣繼續此前的合作關係?」

  「合作關係?具體怎麼說?」公華未明問道「我素知公華先生是制卡大師,也知道你們手頭上有不少元靈晶石。如今你四大賭莊這個平台夠大,而我超品軒招牌亦不小。若能強強聯手,想必這魚龍島之大,能與我等競爭的,絕對寥寥。」

  這大當家,歸還極品元靈晶石固然是不想樹立強敵,但更深層次的用意,卻是拉攏四大賭莊,拉攏公華未明。

  公華未明笑道:「若是雙贏的事。我四大賭莊當然不會錯過。這件事,容我思考幾天。如有意向。一定登門拜訪。」

  那大當家知道一時三刻說服不動對方,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這一回,他原本也沒想過當即說服公華未明。

  「好的,好的。那我今日就不多打攪,先告辭了。」大當家站了起來,四處掃了一眼,忽然問道。「貴莊有一位貴人,最近風頭十分勁,不知此時身在何處,小弟久仰多日了。不知有沒有這個機會拜見?」

  公華未明自然知道這大當家想見的是誰,卻是不敢在這時候去打攪師叔清修,當下婉言拒絕:「這位貴客此時正在別院靜修,未明也不敢前去打擾。大當家若是有心結交,來日方長。」

  大當家笑了笑,露出些遺憾的神色,告辭走了。

  送走客人之後,公華未明帶著兩個兄弟。向聽竹別院走去。這超品軒忽然一改前態,不但歸還五顆極品元靈晶石。居然還如此主動示好,屬於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啊。

  張弛聽了公華未明的敘說,臉色卻是平常如常,只是笑了笑,淡然道:「這五顆極品元靈晶石,未明你也用它們不上,我先收回。」

  公華未明自然沒想過要私吞,連忙遞上。不過他還是不解超品軒地態度。不死心地問道:「師叔,你說超品軒態度驟變。難道不覺得有些突然麼?」

  張弛微笑道:「絲毫不突然,一切盡在掌握。超品軒的幕後當家,肯定是不想多樹強敵地。他這主動尋求合作,更加印證這一點。其實無非是圖咱們的元靈晶石和制卡手藝。這件事,未明你可以考慮一下。反正和超品軒搞好表面關係,也沒有什麼壞處。」

  公華未明點頭應承,自言自語地道:「我一直聽說超品軒的幕後當家,心狠手辣。這回咱們損他面皮,他們真的能這麼心平氣和接受?」

  張弛知道如果自己不透露點風聲,這位死心眼的師侄今晚肯定要為這個問題失眠,當下只得道:「其實原因很簡單,在你們出門後,我折了回去,在那石雕上面做了些手腳而已。」「什麼手腳?」公華未明三兄弟都很驚詫,他們回想起來,師叔確實走到門口時折回了一下,在那石雕上摸了幾把,難道那幾下手腳,能讓超品軒幕後老闆屈服?

  這王霸之氣,未免有些虛無吧?

  「也沒什麼,只是在上面施了幾個手印,種下了幾個術法。將加持在上面的大地元力破解掉,並毀壞掉石雕的內部結構,讓它變得像豆腐那樣脆弱而已。」

  這種真煞之力,其實對於張弛來說,並不是多麼難辦到地一件事。只是手法之巧,出手之隱秘,讓其他人看不出半點名望。

  公華未明三兄弟果然驚呆了,師叔竟然真的是在那個時候動的手腳?公華未明是高階異人,知道手印術法締結之難。他自問,即使讓他光明正大地施法,也得一刻鐘時間,才能做到破除石雕的元力加持,破壞其內部紋理結構。

  師叔居然在舉手投足間完成,而且還如此隱蔽!

  這年紀輕輕地師叔,到底藏有多少讓人吃驚的秘密啊?

  公華未明三兄弟正吃驚時,忽然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張弛眉頭一皺,這匆忙的腳步聲,赫然是朵朵的。朵朵這名真人,素來穩重,即使是生死之戰,也不會如此驚惶的。

  此時腳步如此之急促,一定有大事發生。「歐……歐麥嘎!」朵朵快步走了進來,見到公華未明等人也在,微一頷首,聲音急切地道,「歐麥嘎,素素小姐體內的毒性發作,整個人已經失控,你快去看看吧!」

  素素小姐雖然從天草的魔掌裡再度獲救,但她體內地「逆血粉」之毒,卻是始終未解,這段日子更是發作得厲害,不但滿頭青絲變成了藍色,連體內分泌的唾液也各種體液,也都有變成藍色地傾向。

  幾個人匆忙來到聽竹別院的後捨,那片清幽的紫竹林裡。傳來了一陣陣淒厲的叫喊,那聲音無比尖銳。如同正在地獄遭受酷刑責罰的怨鬼,又似滿腔冤屈無處宣洩地冤魂。

  一身白衣的素素,此刻如同癲狂一般,在竹林深處暴走,淡淡地月影射入竹林之中,映在她那張完全扭曲的臉部上,已經完全分不清五官地位置。滿頭藍色地頭髮根根倒長。雙指也不知在何時,長出了奇長的爪牙。十指地關節根根暴突,無比猙獰。

  見得張弛等人出現,素素如同著魔了一般。忽然身形快如鬼魅,一道白光亮起,十指箕張,嘴巴忽然一張,竟瞬間變為血盆大口,快速無比地長出巨大的獠牙,向張弛這個方位撲擊過來。

  支離光和青澤虎作為大劍,本能地抽出劍來。

  張弛連忙擋住他們。呵斥道:「你們都給我退開!不許傷她!」

  公華未明忽然想到了什麼似地:「師叔,這是人型異化啊!比異化妖獸還要惡毒三分。一旦完全異化,戰鬥力可比十頭異化妖獸!」

  張弛冷哼道:「你們都給我退下!這是命令!」

  公華未明本還想勸說些什麼,但見師叔怒目圓睜,哪還敢多說什麼?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師叔如此大發雷霆,連忙拽了拽支離光和青澤虎。

  又向朵朵等人打了個手勢。

  壯壯和阿南都心領神會地撤退了,可朵朵,卻是沒聽見一般,扶在一顆紫竹旁,倔強地道:「我不走。」

  「都得走!」張弛目光如電。射向朵朵。

  這種嚴厲的目光。卻是朵朵也從未見過,心下一驚。不敢逆拂,只得咬牙不捨而走。

  素素十指上的獠牙,忽然又加長兩倍,朝張弛的喉嚨刺來!

  咻!張弛地身形,如同暗夜裡的一顆流星,倏地拔地而起,躲過這凌厲一刺。在他眼中,素素小姐一直是那弱小、可憐的女孩子,任何時候都沒有和惡魔聯繫在一起。

  此時雖然見素素形貌和性情都是大變,卻依然沒有任何敵視。

  斬天刀在手,卻是無論如何,砍不下去這一刀。素素那無助、淒哀的眼神,在他腦子裡無數次地閃過;素素那完美無暇的輪廓,那聖潔無比的形象,也是一次次浮現。

  他下不了手!

  嗖!素素的左手又穿刺過來,帶起凌厲的指風!

  喀喇喇!成片地紫竹被這鋼槍一般凌厲的指勁穿破,成排成排地倒下。

  張弛在亂竹林中,如同一隻夜鶯,來回穿梭。

  素素小姐地出手速度,實在太快了。以至於他根本無法靠近她,在她身上施個術。看來未明所言不虛,這素素小姐,難道真的是毒性發作,已經接近完全異化了?

  這出手速度,真的比那異化妖獸要快上太多了。

  「叮!」十指交叉,一個內刺的動作!

  張弛無奈,只得以刀背一隔!那指上的獠牙,與斬天刀的刀背碰狀,擦出火花無數,居然半根未損。

  也就是說,以斬天刀的威力,其刀背竟無法磕斷素素手上的一根獠牙。

  張弛的躲閃和反抗,更加激怒了素素,張嘴淒嘯一聲,竹林頂上地葉子如同被一道沖天地氣流揭開,嘩啦啦一片,如同被刀削劍砍一樣整齊,全部從枝桿上落下,紛紛揚揚,如同下了一場竹葉雨。

  竹葉落盡,只剩光禿禿的一桿桿竹身,此時月在中天,銀白色地月光射在素素白色的綢緞上,竟在上面形成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這層光暈詭異無比,銀白色的帶著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分明就像那惡魔的氣息。張弛忽然想起當初在星雲島上,消滅斯樓時獲得的那張銀色魔弓,其顏色和氣息,與此時竟如此接近!

  張弛心知不妙,這銀色月光,竟成了催動素素異化的兇手!

  果然,素素身上那層銀光,忽然四下散開,素素的背上,平空生出一對羽翼。素素的臉部。此刻已經完全找不到半分清麗動人的容顏,而是一張極度扭曲和異化的惡魔嘴臉。一排排牙齒在月色的照耀下,分外猙獰!

  她的眼中,竟然滴下了兩排液體,藍色,晶瑩而璀璨,一滴滴地落在了草地上。此時的素素,全身急劇地抽搐著。喉嚨發出汩汩地怪異聲音,竟似在啼哭一般,這情形,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素素。回頭是岸,回頭是岸!」張弛心裡默默念叨著,他知道,此刻的素素異化發作,自己說什麼都不會有用地,她的心智已經不受自己操控。

  「嗷!」素素喉嚨裡發出的聲音,終於化作一聲刺破長空的尖嘯!

  更快兇猛,更為快捷的素素。終於出現在張弛面前。十指連動,橫削豎劈。竟是比先前更有章法,更有針對性。更為重要的是,破壞力和殺傷力,也比剛才要強上許多倍!

  整片紫竹林在指光穿梭中,竹屑橫飛,一桿桿高大的竹子,一截截被削斷。形成一簇一簇梅花樁一般地竹刺,宛如一柄柄鋼刀倒插在地上。

  張弛此時也是略微有些著急,如果他願意傷害素素。斬天刀出手。絕對可以將素素斬於刀下的,可是如此一來。這段功果就等於前功盡棄。

  快速移動,不住地給自己加持風元力。

  素素的殺傷範圍十分之大,根本不容張弛停下。張弛欲待結煞,也是不能。

  好在素素此時尚未完全異化成功,急攻一陣,沒有湊效,速度方面終於是漸漸慢了一些,張弛趁機在竹林中急轉三個圈,順手在四個方位布下了四道「大地生根」真煞,除了如此這般,他實在想不出辦法控制住暴走中的素素。

  終於,四個方位地真煞都締結成功,快速掏出一張三十倍大地元力加持的卡片,卡片在張弛的手中,快速變化,形成一道土黃色的光暈。

  張弛手訣連動,將那層黃芒朝素素的全身撒去。

  黃芒如同一隻巨網,罩在素素身上。強大的大地元力立刻與張弛適才結下的四個真煞形成溝通。

  呼!

  大地生根之煞!素素的腳步每挪一步,都似被那土黃色地光芒拽住,異常艱難。

  張弛知道,自己的術法在素素身上產生效應,開始發作。

  素素卻是異常倔強,雖然被這大地元力控得死死,卻仍然不肯甘休,全力地掙扎著,似要衝破這大地元力地包圍。月色下,咬牙切齒的素素,倍顯得恐怖猙獰,上肢的獠牙在大地元力的控制下,硬生生拽成了歪曲的形狀。

  三十倍的大地元力此時已經全部產生效應,任素素凶悍異常,也是無法衝破分毫,動彈不得,困在原地氣喘吁吁。

  張弛單膝跪地,拄著戰刀,額頭兀自冒著大汗。

  剛才這一戰,雖然不算凶險,但卻是比以前任何一戰都費力,都辛苦。

  此前任何一戰,目的都很明確,那就是打跨敵人,殺伐決斷,不用顧慮什麼。但這次,面對的卻是毫無徵兆就異化的素素小姐,張弛只為制敵,不求殺傷,自然更為費心費力。

  若不是素素地能量和速度下降,恐怕還沒這麼容易將她制住,只怕還得再費一些周折。

  整片竹林,此時已經是滿目創痍,除了還有一些殘留地竹葉在飄舞之外,四周靜悄悄一片,只有素素的喘息聲,由粗到細,由緊到慢,終於悄不可聞。

  張弛再次抬頭時,素素小姐地異化形狀已經漸漸消失,除了那一頭的藍發顯得十分不協調外,四肢的牙齒的獠牙已經斂去,素素的臉型,又一次回到了那明艷不可方物的樣子。

  在大地元力的包圍下,素素的身軀顯得那般柔弱,與先前那個狂暴的異化妖魔,有著天壤之別。

  若不是張弛親身經歷,他實難相信,剛才那凶悍的異化妖魔,竟是素素小姐所變。

  至此,他對天罰組織的痛恨,也無形中加深一分!

  聽到林中惡戰聲歇,四下悄靜。公華未明等人才小心翼翼地從遠處探頭過來,見到周宣拄刀坐地。都是驚疑不定,壓著腳步朝這邊走過來,生怕驚動張弛似的。

  「你們都過來吧……」張弛也不抬頭,淡淡說道。

  公華未明聽張弛出聲,都是一喜,當下抬起腳步,跑了過來。

  大家都圍了上來。站在旁邊,目瞪口呆地盯著場中那昏迷中的素素。

  「師叔,怎麼處理她?」公華未明忍不住問道。

  「她已經昏迷過去,暫時不會發作了。必須想辦法解掉她體內逆血粉的毒性。否則讓她繼續異化,恐怕會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張弛對素素剛才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可謂是心有餘悸。

  朵朵不可思議看著素素體表上那一層淡淡地土黃色光暈,問道:「歐麥嘎,你居然用大地元力將素素小姐控制住?」

  「不如此的話,任她發狂,這聽竹別院整個都要被她毀掉了。」張弛歎道。

  公華未明憂心忡忡地道:「師叔,剛才我看到一股妖氣沖天。直衝月華之表,如此強大地妖魔之氣。我想肯定是讓整個魚龍島震驚了。沒準,天還不亮,官方的人又要來找我們麻煩啦!」

  張弛不語,他知道,異化妖獸在魚龍島已經是被明令不許存在的邪惡生物,如果素素異化的形狀被人發現,那肯定是難逃一死。

  畢竟,人型異化比妖獸異化要恐怖多了。

  「未明,你先回竹莊去吧!這件事讓我想想辦法。如果官方的人來調查。你讓他們來聽竹別院找我。」張弛吩咐下去。

  公華未明自然不能說什麼。與支離光和青澤虎一同離去。

  壯壯打量著四週一片狼籍的戰場,歎道:「這破壞力。未免也太大了點吧?真不敢想像,這一切都是出自素素小姐之手。歐麥嘎,雖然我知道你一向不拒絕當孤膽英雄,但這次,我真想不到你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張弛默然,良久才吐出了四個字:「事在人為。」

  天剛擦亮,公華未明就匆匆來報:「官方杜先生帶人來調查。」

  張弛吩咐道:「你讓杜先生一個人來別院,就說我要求單獨見他。」

  公華未明點頭出去,將張弛地說法傳達給杜先生。老杜思量片刻,下達命令:「你們都在竹莊小坐,我去見見歐麥嘎閣下,聽聽他有什麼建設性意見。」

  張弛坐在聽竹別院入口那面湖泊的岸前,老杜腳步踏近,遠遠就看到了在岸邊垂釣的張弛。

  「歐麥嘎閣下相召,我老杜可是半點不敢怠慢呀!」杜先生笑呵呵地道。

  「杜先生,請坐。我想請你猜個謎,你猜我這一鉤上來,能釣上來幾尾魚?」

  老杜一愣,萬沒想到這剛一見面,歐麥嘎閣下就給自己拋出一個這麼希奇古怪的問題,思忖這話裡邊是不是藏有什麼陷阱等著自己去鑽呢?

  想來想去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問題,當下笑道:「哪怕是天下釣魚第一能手,一鉤上來最多也是一尾魚,焉能釣很多尾呢?」

  張弛微笑不語,目光凝視著那面湖泊,神情流露出一絲絲神秘地意味。

  老杜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倒是不便唐突。畢竟對於釣者來說,最忌諱就是旁人聒噪,驚退了他鉤下的魚。

  他原本是來調查昨晚那沖天妖氣的事,但目前這情形,只能等一等了。

  當他把目光移向那湖泊時,忽然呆住了。

  如同鏡子一般光滑的水面,此刻卻出現了讓人目瞪口呆的景象。那滿湖的水面,如同無數細雨滴打落其上,出現一個個細泡。輕輕地翻滾著。

  那些細泡,很有節奏地跳動著,如同一曲美妙的樂章似的,圈成一道如同巨網一般地形狀。每一個水元力離子都在舞蹈著,成為構成這美妙瞬間的一部分。

  「杜先生,魚要上鉤了!」張弛笑得更歡,手臂忽然一抬,那釣竿迎空抬起,魚鉤浮出水面,居然帶起了一串如同冰糖葫蘆似地魚串!

  一尾銜著一尾。如同排長龍似的!

  張弛的釣竿左右晃蕩,這串魚便跟著左右搖擺。那情形無比滑稽有趣。

  老杜這才發現,這湖面的水波與平時大不一樣,竟是被人動過了手腳,整個湖面上,氾濫著無數水元力離子,引導著水底裡游魚的舞蹈。

  張弛地表演終於停下,釣竿垂下水面。強大的水元力波動停止。魚群這才重獲自由,如禍大赦地遊走了。

  「杜先生,略施小計,博君一笑。不要見怪啊,呵呵。」張弛微笑招呼起老杜,「杜先生地來意,其實我已經知道了。」

  老杜這才從張弛的表演中回過神來,開口道:「歐麥嘎閣下一向聰明過人,我原本也沒打算隱瞞來意,只是想請教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弛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杜先生,一池游魚。如果你作為釣者地話,垂釣半日,是願意滿載而歸,還是願意只釣一尾呢?」

  老杜笑道:「那自然是多多益善地啊。」

  張弛點了點頭:「很好。那麼我再請教杜先生,上一回追捕天罰餘孽之事,暗中可曾繼續?」

  老杜臉色一僵,搖了搖頭:「此為官方秘密,卻是不便回答了。歐麥嘎閣下是否有迷津指點一二呢?」

  張弛站了起來,指了指旁邊那簇茅屋:「若是杜先生想為昨晚的事找些線索。你進這屋。便可獲得;若是杜先生想滿載而歸,也進此屋。將會得到線索。」

  老杜被張弛繞暈了頭腦,笑道:「還請閣下指明。」

  「這屋中有一名少女,當初杜先生在梅莊也有過一面之緣。她被天罰組織地高手植了逆血粉之毒入體內,年月已久,昨夜正是這毒物發作,催發了毒性,導致她體內出現變異。不過我已經將她制住,一段時間內不會再發作……」

  老杜臉色微變:「這麼說,昨夜那沖天妖氣,確實是從這聽竹別院發出?而妖氣的宿主,卻是這名異化人型?」

  張弛並不否認,微微歎了口氣。

  「杜先生,你是官方要員,嚴格執行魚龍島各項規章,我本無意阻攔破壞。只是這素素小姐,實乃無辜,你若因此要將她帶走處決,說不得,我只能以力抗之了。我雖與她非親非故,但既已插手此事,實無半途而廢地道理。」張弛不等杜先生表態,就先把自己的立場挑明。

  這讓杜先生陷入為難當中,他原本以為歐麥嘎會極力否認,然後大力掩飾這件事,最後不了了之。沒想到對方卻直承其事,一點也不否認。

  「歐麥嘎閣下一語千金,我老杜是信得過的。只是這異化人型,潛在威脅實在他大,老杜我雖然在官方有些擔當,但這等大事,委實很難做主不追究。歐麥嘎閣下,我只想問你一句,你有沒有把握制住她不再發作,或者說,能制止多久?若她再度發作時,你有無把握再度將她控制?」杜先生犀利反問。

  張弛知道,這異化人型,每隔一月,就會發作一次,其後頻率越來越快,最終完成終極異化。這個過程,雖然需要一年。但每個月異化一次,發作起來,都會比前一次更加強烈,破壞力也會更加強大。

  雖然第一次已經被自己成功制住,但第二次,第三次呢?

  張弛不敢打這個包票,也不敢誇這海口。

  老杜知道歐麥嘎閣下也陷入了為難,繼續追問道:「我可以保證這一次不追究,但我只想知道,若是這位素素小姐再度異化,為禍魚龍島時,歐麥嘎閣下是否能大義滅親,將她斬殺?」

  這又是一個極難回答的問題,張弛仍然無法給出答案。

  兩人默然良久,張弛這才抬起頭來,歎道:「杜先生,請給我一個月地時間。若是下個月今天我仍然想不到辦法的話,我願意帶著她離開魚龍島。絕不讓你為難,如何?」

  這是張弛目前所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連遠遠站著的朵朵等人,都不禁為張弛的義氣所感染。這歐麥嘎為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如此盡心盡力,果然是個有情有義的英雄。

  老杜聽他把話說到這步,自然也不便多說什麼,站了起來。伸出手掌與張弛擊了一記,答應道:「好。歐麥嘎閣下這個朋友,我老杜是交下了。這個月時間,官方那邊我幫你搞定,過了這個月,若是有二次妖氣出現……」

  「那就是我離開魚龍島之時!」張弛口氣異常堅定。

  杜先生離開竹莊後,張弛原本以為這樁風波暫時算是解決了,正想著通過什麼渠道可以打聽到化解逆血粉的毒性。

  還沒進入冥想狀態。那杜先生居然再度來訪。

  這回地杜先生,卻是獨自一人。

  「歐麥嘎閣下,很抱歉再度來打擾你。」老杜有些歉意地道。

  「杜先生不必客氣,我知你無事不登三寶殿。」張弛笑道。

  「說來慚愧。我此行,其實還是為了那異化人型之事。」老杜有些為難地道。

  「怎麼?又出現了變故不成?」張弛臉色微變。

  「不是,不是。」老杜連忙否認,「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和閣下你商量一條比較積極地解決方法。說出來,請閣下參詳一下。」

  「杜先生請說。」張弛淡淡地道,他心裡有個底線,無論如何。不能以犧牲素素小姐作為代價,否則一切免談。

  老杜自然看出張弛神情中地提防。忙解釋著道:「老杜我這次絕沒有惡意地。其實是這麼回事。昨夜妖氣沖天,連幻月宮那樣的神聖之地,也被驚動。我從聽竹別院回去的時候,幻月宮派使者前來調查這件事,我只得如實告之。幻月宮一向對於妖化之物的態度是趕盡殺絕,誅之務盡。不過經過我費了好大一番唇舌,才求來了一條折中方案。」

  「什麼方案?」張弛對於過程一點都不感興趣,他只想聽這方案。

  「幻月宮的使者說,這異化毒性。絕對不是任何藥物可以化解的。天下之大。能夠化解這妖異之毒的,不出三個地方。其中一個。便是幻月宮地長生池,可化一切蠱毒,可度一切苦厄。所以幻月宮地使者說,可以由幻月宮出面,將素素小姐帶入到長生池裡浸泡九九八十一天,方可化解此毒!」老杜說到幻月宮時,不管是神情還是口氣,都是無比地謙恭和尊敬。

  張弛卻是不解地道:「這麼一說,全都是好處,怎麼都不像是折中的方案呢?」

  老杜苦笑道:「自然,幻月宮這番破例,也是有兩個要求地。」

  張弛明白過來了,這接下去兩個要求,才是重點!

  但目前主動權在對方手裡,不得不苦笑問道:「兩個什麼要求?」

  「第一,素素小姐毒性解了之後,若是幻月宮看著滿意,垂青於她,素素小姐必須留守幻月宮作弟子……」說完一條,老杜瞟了一眼張弛的反應。

  他是想看看張弛會不會答應這個要求,因為在他看來,歐麥嘎閣下如此為一名年輕小姐出力,定是因為心生愛慕的緣故。若是幻月宮強收素素小姐為弟子的話,恐怕歐麥嘎閣下這番相思之意,就要落空了。他哪知道,張弛為素素之事奔波,全是憑一腔熱血與正義,哪裡涉及什麼私情?想起此事對於素素來說,有百利無一害,自然是點頭應允:「這一條要求,可謂雙贏,對於素素小姐那是莫大機緣,我是同意的。」

  老杜不禁提醒道:「歐麥嘎閣下,我得多嘴一句。幻月宮弟子雖然不禁婚配,但身為幻月宮弟子,婚戀之事可是有諸多禁忌的,只怕……」

  張弛一呆,隨即想到老杜這多嘴一句的意思,哈哈笑了起來:「老杜啊老杜,你是把我歐麥嘎看成好色之徒了吧?我和素素小姐,只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

  萍水相逢?老杜呆住了,萍水相逢之人,歐麥嘎閣下竟肯如此賣力?
ioncom 發表於 2009-5-16 22:49
正文 第113章


  不過老杜城府很深,仔細看了看對方表情,卻是完全不似作偽,當下也是不得不佩服,歎了一口氣,又道:「這第二個要求嘛!卻是涉及到歐麥嘎閣下你了。說起來,也是雙贏的事。想必閣下這段時間也有耳聞,幻月宮新一代傳人即將入世修煉。將於三個月後進行第一次生死試煉。這次試煉將從乾元東大陸整個選出四名傑出才俊,作為護法……」

  張弛點了點頭,已知大概,打斷了老杜的話頭,問道:「想必這第二個要求就是,我歐麥嘎必須參與這次護法行動當中去,以此作為代價?」

  老杜欣然一笑:「閣下果然消息靈通,幻月宮使者的說法,便是如此。不過到底能不能成為護法,卻需要考驗閣下能否從選拔賽中脫穎而出了。說實話,這麼多年來,能引起幻月宮關注的人才,並不是很多。歐麥嘎閣下來到魚龍島沒多久,名頭就能直透幻月宮,這份本事,連老杜我也是佩服不已。」

  張弛卻不管老杜給自己灌這迷魂湯,而是問道:「這麼說,如果兩個要求我都必須應允。哪怕一個不允,素素小姐也無法獲得幻月宮的垂恩?」

  老杜歎道:「只怕就是這樣了。依我看,這第一個要求閣下既然不在意,那第二個要求,想必更加沒有理由拒絕不是?張弛心道,我就是不想答應第二個要求,需知木秀於林。風必催之。我歐麥嘎閣下可不想出太多風頭,成為眾矢之的。

  不過想想這件事。既然不是木老狐狸地要求,答應了也沒有多大問題。畢竟這試煉之地,乃是升龍學院五大試煉地之一的萬獸山,這對於張弛很有吸引力。

  因為朵朵他們那張卡片所隱藏地秘密,據說源頭線索就跟這五大試煉地有關,有這樣的好機會,錯過了誠為可惜。

  再者,通過試煉,也可以瞭解一下乾元大陸年輕一輩的高手。到底屬於一個什麼樣的層次。

  「好吧,看起來我已經別無選擇了。」張弛感歎一聲,又問。「我可不可以親自送素素小姐進入幻月宮?」

  老杜神情一愣。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張弛:「歐麥嘎閣下,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幻月宮身為大陸最權威的聖地之一,除了他們本門的弟子外。外人在一般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接近的,更別說進入其中了。」

  張弛一想,覺得也有道理。自己前世身為天師道弟子,自己的門派,別人也是一樣不允許輕易闖入地。

  這麼一想,心理也平衡了,只得退一步道:「那我親自把素素小姐交到幻月宮使者手裡,這總可以吧?」

  老杜有些為難,不過終究還是答應下來:「那就請閣下帶著素素小姐。既刻動身。我們一起回官署吧。」

  幻月宮那名使者,張弛已經不止一次兩次打交道了。而是第三次了。

  前兩次發生在皇甫家族覆滅前後,這一次,卻是因為素素。

  「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張弛感慨道,「不過我感覺與這位仙子閣下最近相逢的頻率實在有點高。」

  那神秘女子早習慣了張弛這種肆無忌憚的說話方式,居然不去置氣,反是淡笑了兩下,悠然回道:「這也是進一步說明,歐麥嘎閣下與我幻月宮,沒準是有緣人呢。」

  素素此時坐在張弛身旁,侷促不安,很顯然,她對於昨晚地變化,至今一無所知。坐在歐麥嘎閣下身邊,她很安心,但對面卻坐著一個和她一樣蒙著面紗地人,這種變化讓她很不適應。

  求助式的向張弛拋去一個哀求的眼神,顯然是說,歐麥嘎閣下,我們快離開吧,我不喜歡這裡地氣氛。

  張弛知道,事到如今,不能再隱瞞素素了,口氣柔和地道:「素素小姐,這位仙子閣下來頭很大,只有她們,才能解你身上的逆血粉之毒,能讓你的容貌完好無損地恢復,也能讓你不再受那毒發之苦。」

  素素將信將疑地抬起來頭,如同一隻受驚過度的羔羊,警惕地打量著對面的神秘女子。

  「歐……歐麥嘎大哥,我哪裡都不想去,我只相信你。」素素結結巴巴地道。

  張弛歎了一口氣,耐心地道:「可是你身上的毒,我沒有辦法解開,只有這位仙子閣下她們,才有辦法。你難道不想恢復到從前的樣子麼?」

  素素對恢復到從前的樣子,十分嚮往,但很顯然,她現在對生人十分排斥,仍舊是搖了搖頭,不肯答應。

  張弛無奈,正想有什麼辦法可以勸說素素聽從。卻見對面那神秘女子單手一抬,一道奇異的香味入鼻,張弛只覺得一陣暈眩,而素素小姐,卻是立刻癱軟在椅子上。

  那神秘女子淡然道:「白費口舌,還不如我這招來得簡單!」

  張弛笑了笑,看著昏迷中地素素,歎道:「仙子閣下,這位素素小姐,就拜託你了。」

  那神秘女子道:「沒有什麼拜託不拜託地,這只不過是我們之間的交換而已。再者這素素小姐既然能被人選為異化人型地宿主,想必天賦一定很高的。所以等她恢復了,成為幻月宮弟子是必然的事。我們這樣做,只是為幻月宮打算,何必閣下來拜託什麼呢?」

  張弛覺得對方這番話著實有些強詞奪理的地方,不過自己偏偏卻想不到什麼反駁的話,只得訕訕地點了點頭。

  他總覺得,和這名仙子閣下談話,總有些格格不入。也許是對方高高在上的感覺讓他不是很爽。也許是他對這幻月宮,多少還抱有一些提防地。

  離開官署的張弛。心裡多少有些淡淡地失落,將素素小姐送入幻月宮醫治,說實話他自己都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可是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有別的什麼辦法。

  想起素素小姐那無助和哀求的眼神,張弛的心,忍不住一陣揪痛。

  沒來由的,他想起遠在天行帝國帝都的妹妹依晨,不知道這個以前對自己這個哥哥很依戀的小丫頭,如今長成一副什麼可愛樣子了。

  也許是因為心裡有股淡淡的愁緒。張弛沒有立刻回聽竹別院,反而是漫步向離竹莊不遠地一處小酒館。

  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叫了一桌果酒。一人一杯。就這麼坐著。

  從帝都流放至今,滿打滿算,也不到三年半的時間。可是卻發生了如此之多地事情。以至於在張弛地印象中,如同過了無數個年頭一般,回首起來,簡直有股滄海桑田的感覺。

  酒入愁腸,他第一次思戀起故土,思戀起家裡那一些人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近十六年了,從身體上說,如今的身體正當青年,可是從精神層面來說。這個大陸上。恐怕沒有誰比他更古老了。

  公華三兄妹,此時肯定已經到了天行帝國地帝都。

  修竹大師老師。肯定也會將我給哥哥的那些東西傳達給他。還有不到兩年的時間,自己就可以和哥哥見面了!

  流放,只是天行帝國皇室的一個生存法則,張弛無意無詆毀什麼,嫉恨什麼!他也不怨恨任何人。要想回去其實很輕鬆,難道此時的自己,還能說不是強者麼?

  可是自己願意被流放的目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探索前世那個世界迷失的謎底?這個任務,可以說目前是毫無線索。

  這個時候回去,就完全沒有達到自己的目標了。

  再飲一杯時,他趴在了桌上。沒有醉,但他就是喜歡這種爛醉如泥地感覺。

  樓道上地腳步聲,讓他的耳朵略微動了動。

  「易老,就這裡坐吧。這家酒館比較僻靜,一般沒有什麼人來往。」這是一名年輕人地聲音。

  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小心一點總是有譜的,家族派我到這裡十幾年,對於這魚龍島每一寸地方,我都比你熟多了。這地方,離四大賭莊的竹莊不遠,對麼?」

  「易老您聖明!」那年輕人拍著馬屁道,「說起這竹莊,最近也有不少八卦啊,易老您都聽說可麼?」

  易老冷哼道:「我來魚龍島,可不是聽什麼八卦來的。不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想逃過我老人家的耳朵,也不容易。這些不相干的先別說了。小刀,知道我這次約你出來,所為何事麼?」

  那年輕人遲疑了片刻,老實地道:「小刀不知,請易老點撥。」

  易老卻是沒有直接回答,沉默了片刻,又道:「你出去看看,這酒館裡有沒有其他客人。」

  小刀笑道:「剛才上樓的時候,我都看過了,就角落那邊有個醉漢。這個時候,一般沒什麼人來喝酒的。」

  說是這樣說,這小廝還是很乖巧地站了起來,走出包間,四處張一張,沒見到嫌疑人等,又走了進去,低聲道:「易老,只有那醉漢,真沒有別人了。」

  「嗯,我的時間不多,如果呆久了不回去,趙氏那三個老傢伙會懷疑。小刀,你坐下,仔細聽著,一字不要漏掉。我要求你立刻傳書一封回家族,傳報一則消息,讓家族立刻派出青年才俊趕來魚龍島,越快越好!」易老聲音壓得很低,若不是張弛刻意以天耳通去竊聽,還真是無法捕捉到。那小刀好奇問道:「就傳這麼些話?不需要理由?」

  「理由就是幻月宮三百年一代的傳人將要入世修行,將會從東大陸當中選出四名傑出青年才俊為護法,陪同新一代傳人進入萬獸山進行生死試煉。若是試煉成功的話,將有機會和新一代傳人締結契約關係。入主幻月宮!」易老說到此處,聲音也有些顫抖。「這則消息,我也是無意中聽那三個老傢伙偷偷談論到地,目前屬於絕對機密!記住,一定要讓家族派出最最傑出的才俊……」

  那小刀聽到幻月宮三個字,明顯喉嚨一動,吞了口涎水,半晌才道:「我知道了,易老,這件事我回去就辦。我想家族這次。一定會派躍少爺來地。」

  易老點了點頭:「躍少雖然才十七歲,卻已經是中階異人,這份天才。確實是家族史無前例的。雖然早知道他是天才。可萬沒想到自從劍少爺死後,躍少爺的修為會如此突飛猛進!」

  張弛心裡一驚,躍少爺。劍少爺?

  難道竟有如此湊巧之事,這兩個奴才,竟是百里家族的人?那可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

  果然,那小刀附和道:「躍少爺心裡頭,有股怨氣呢。劍少爺的死,成為了他的心結,他一直很自責,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心結。讓他這幾年來。一直保持高速率的進步吧!有人已經把躍少的天才和不朽豐碑洛歸真相提並論了。畢竟十七歲到達中階異人階位,天行帝國的歷史上還沒有過啊!」

  易老歎了口氣:「這心結……唉!雖然能夠成為他前進地動力。可是到了一定程度上,希望不會成為限制他發展的桎梏。我聽說,真人修煉之途,如果心魔太重的話,越到階位高地時候,就會越危險……」

  小刀笑道:「那是對一般人來說,躍少這樣地天才是肯定沒問題的。對了易老,依你看,劍少爺到底是真的死於天雷呢?還是如躍少說地,被吳王府那個白癡搞死的?」

  「我又不在場,怎麼知道呢?不過即使那吳王府的三王子不是白癡,在那麼小的時候,不可能召喚出天雷吧?我總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太靠譜……」

  小刀忙道:「那可不一定呢?家族這幾年來,一直僱傭食血薔薇追殺這個白癡,至今還沒打探出他的下落。食血薔薇卻是損兵折將。如果真的是巧合的話,那食血薔薇那麼多高手,總不可能對付不了一個白癡吧?」

  易老默然片刻,道:「也許在那個白癡的背後,有高人在暗中保護他吧。趙氏家族背後的勢力,也不是我們能夠想像地。」

  那小刀哼了一聲:「趙氏家族!哼!我百里家族給他們打下了半壁江山,卻讓他們坐享其成!遲早有一天……」

  「小刀!」易老呵斥一句,打斷了他後面地話,「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你最好不要亂說!好了,我得先回去了,記住,立刻去辦!讓家族早有準備最好,這種事,越佔先機,越是有利!」

  那小刀唯唯諾諾,告別去了。

  那易老等小刀走出去了良久,才緩緩地站了起來,躡手躡腳地走出包間,朝二樓大廳那個角落瞟去。剛才地談話,整個二樓就只有一名醉漢臥坐於此,雖然兩人說話一直將聲音壓得很低,但易老人老成精,總覺得不放心。

  世界上沒有死人更能守住秘密的了,所以他決定讓這醉漢變成死人。

  只是這一眼瞧過去,他是真的大吃一驚。剛才明明臥坐在此地的那名醉漢,此時卻是不知所蹤。

  剛才在和小刀談話的時候,易老一直在留意外面的一舉一動,他相信哪怕是有一隻蒼蠅飛上樓來,他也是能捕捉到的。

  可是這醉漢,到底是什麼時候走掉的?

  他全然毫無知覺,這一驚,可是著實不小。

  快步走下樓,來到櫃檯前,問那侍者:「剛才二樓不是有個醉倒在桌前的客人麼?什麼時候走的?」

  那侍者跟看白癡似的看著易老:「老人家,你在說夢話吧?剛才下樓的除了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年輕人外,可沒有第二個人下來!」

  易老額頭沁出了一絲絲冷汗,連忙向門外走去。

  「喂,你這一大把年紀,不會是想喝酒不給錢吧?」

  那侍者沒好氣地叫道,像這種白喝酒的惡客。每天都能見到,他也不覺得有多意外。

  易老頭也不會。摸出兩枚金盾,吧嗒一聲,扔在了櫃檯上。

  走出酒館,連忙躍上一棵大樹上,縱目眺望,四處尋找那醉漢地影子,卻是半個鬼影也沒撈著。

  「難道是我眼花了?」易老不死心,那麼大一個活人,自己絕對不至於看眼花。更何況還有小刀也親眼目睹。

  或者那醉漢是跳窗逃跑了?可是以自己的觀察力,一般地醉漢,怎麼可能在自己的關注下從容逃離?

  他此刻真的有些後悔。不該在這地方召見小刀。

  到了此時。也只能是自我安慰,也許那醉漢只是在自己一不留神的情況下溜走了,他根本沒聽到自己說了些什麼。

  退一步說。即使聽到了,若不是天行帝國帝都的人,又如何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內容呢?最多就是幻月宮新一代傳人這個秘密洩露出去而已。

  這個秘密,再過上十天半個月,等官方公佈消息後,就不再是什麼秘密了。他之所以緊急召見小刀,只是為了第一時間讓家族得到消息,提早做出部署。

  這般忐忑地想著,慢慢朝落腳地走去。

  卻不知。他剛才極力尋找的醉漢。此時正吊在他身後不遠處,不緊不慢地跟著他。

  這個醉漢。自然就是張弛。他已經聽出來了,這易老,乃是百里家族的人。聽他的口氣,似乎上面還有人可以管他,也就是他提到地「趙氏那三個老傢伙」。

  除了皇室趙家,張弛實想不起還有什麼人,可以讓百里家族的人如此忌憚。難道趙氏家族在這魚龍島,也派有奸細臥底?

  他決定跟去看看,順籐摸瓜。雖然他目前還不想和趙氏家族的人打什麼交道,可是聽這易老剛才和手下地對話,很顯然,這百里家族似有二心。

  這卻是張弛最不能容忍地!

  皇室將他流放,這並不是針對他一個人,而是皇室一直以來的生存法則,張弛雖然有些芥蒂,卻也不至於去恨誰。

  雖說他對皇室的感情不深,但對於吳王府,自己這一世地家庭,他卻是有著很深感情的。

  這百里家族倘若真的有不臣之心,欲對皇室不利。傾巢之下,焉有完卵?皇室不存,自然就沒他們吳王府什麼事。

  這是張弛不願意看到的事,更何況,那百里家族,早已經列到了張弛的黑名單當中,屬於重點敵人。

  那易老性格多疑,一路上也是左繞右拐。雖然他沒察覺後面有人跟蹤,但卻還是不肯輕易暴露自己的落腳地。

  張弛自然看得出來,也是很有耐心。拐了一個多小時,這老頭總算來到一處私邸,獨門獨院,不顯山不露水,卻是頗有些氣派。

  庭院深深,張弛若非身手了得,卻也難躲開那麼多目光。

  易老走進廳裡,廳前正有三名老者坐在那裡,見易老走了進來,其中一人問道:「易管家,去哪裡了?」

  易老賠笑道:「閒著無事,上街喝了幾口小酒。還給三位爺帶了一瓶回來。」

  變戲法似的,從懷裡摸出一瓶品色不錯的果酒,笑著擺在桌上。

  「這段時間魚龍島比較亂,易管家沒事還是在家裡呆著,看家護院,免得是非太多。」一名年紀最長的老者淡然道,「你先下去吧。」

  易老絲毫不敢說什麼,唯唯諾諾,退了出去。

  等那易管家走遠,一名最年輕地老者放下手中地杯子,問道:「大哥,這易管家,現在是有些放肆啊。」

  那名年長的老者搖頭道:「只要他不犯錯,咱們就先容忍著他。這件事了結後,回帝都再慢慢收拾他。老三,你給家族地信息傳到了沒?」

  先前那最年輕的老者道:「已經傳到了,趙諧那小子也回應,說不日將會在一群皇孫當中,挑選兩名最傑出的前來魚龍島,參與這場盛會。」

  張弛躲在暗處,以天耳通聽他們對答。聽到「趙諧」二字,又聽到「一群皇孫」。不禁心頭一動。

  要知道,幾年前,自己也是屬於那「一群皇孫」的行列中地啊。

  那名年長的老者歎了口氣:「兩名最傑出地皇孫?呵呵,坦白說,對於這一代皇孫,我真的是不怎麼看好。趙諧三個兒子也就老三趙睿有點名望,那一大群孫子當中,天賦出眾的更加寥寥……」

  言下略有些蕭索,顯然是對家族的後代有些失望。

  一直在旁邊不語的那名老者。面相威猛,卻是開口道:「大哥,你也不必這麼悲觀嘛!以我趙氏的根基。只要小心經營。即便沒有天賦異常出眾之人,也照樣可以穩固我天行帝國江山永不衰落。」

  那名年長老者沉默不語,卻是那名最年輕的老三笑道:「大哥總是憂心忡忡的。趙諧有九個孫子,即使矮子裡拔高個,也肯定能挑出一二個能人出來。不是說趙諧的契約守護大劍也重出江湖了麼?還挑走了兩名皇孫親自調教。還有兩名拜在了龍神殿下學藝,這都是後備人才不是?」

  年長老者道:「你們兩個,卻是短視了。如果趙氏只是一個普通家族,需要地只是強者,但我等既為皇室,便需有一個大才,胸有乾坤。腹藏萬機。只是武夫強者。有什麼用呢?」

  那老三忽然眉目一亮,笑道:「聽說老三趙睿家那個小子。這幾年的進步讓人瞠目結舌。這個叫承意的小子,原本是個勉強合格地邊緣者,早被認定是難以取得什麼大成就地人,這短短三四年時間,居然修為大進!有人甚至說他已經具有初階真劍的水平!」

  張弛砰然心跳,這人剛才口中說的,可是自己地親哥哥承意啊!

  三年多時間過去,哥哥的修為,難道真的如他所說的,突飛猛進,超越了五品進階水平,進入四品真劍級別?

  他原本對哥哥的期望是在兩年後魚龍島見面時,哥哥達到初階真劍水準的,這麼看來,哥哥的努力和不懈終於獲得回報,居然提前近兩年進入這個級別。

  真是可喜可賀!

  再加上自己托付皇甫三兄妹帶回去的第三篇心訣,再加上帝山前輩破天八式中的一些起手刀訣,如果哥哥真能消化地話,兩年後中階真劍是毫無疑問可以達到地。

  若真是如此,誰還敢藐視吳王殿下沒有傑出傳人?

  張弛確信,即便是那兩名有幸被高手選中為徒的皇兄,也未必能在兩年後達到中階真劍水準!

  年長老者卻道:「趙睿天資聰穎,按說他地兒子,絕對不至於天賦平庸。那承意皇孫為什麼會被認為天資平庸呢?也許趙睿這小子,是故意讓兒子隱藏實力,好在關鍵時刻嶄露頭角呢!」

  那老三忙道:「不不不,大哥你這可就錯了。趙睿那小子有兩個兒子,老大承意天賦平庸,老二天授乾脆是個修煉白癡,三年前被流放出來,目的地就是這魚龍島,但據說所乘那趟貨輪失事,遭遇了海盜,想必那天授早已葬身魚腹了。這件事,早成為帝都貴族間的笑柄。」

  年長老者點了點頭:「這些事我自然知道,所以趙睿對那承意王子,恐怕是有著很深寄托的。」

  那老三忽又多嘴道:「還有一種傳聞,說是百里家族有一名大少爺不明而死,很可能是死於吳王府手下,而那天授所乘的貨輪遭遇搶劫,有人說那是百里家族一種秘密的報復。大哥……」

  那年長老者口氣嚴厲地道:「這些傳聞,就不用再提了。反正死者已矣,沒必要多嚼舌頭,我想對於這些事,趙諧和趙睿兩父子,心裡也是有底的。」

  張弛聽得那叫一個哭笑不得,原來自己在家族人的眼裡,早已經是個死去三年多的人啦。

  那老三笑了笑,果然是不再多語,沉默了片刻,忽又想到什麼,開口道:「趙諧的意思,好像這次選拔賽派出的兩名皇孫,將會在整個家族當中進行一次預選。我現在是十分神往,想親眼看看家族這年輕一輩的比試。大哥,你說哪些小伙子能夠脫穎而出呢?或者說,你最看好哪個呢?」

  那年長老者歎了口氣,思忖了片刻,才道:「如果說趙睿的兒子,也就是那承意皇孫,他此前天賦平庸只是故意製作出來的假象,屬於韜光養晦的舉動,那我是很看好他的,在內心深處也支援他脫穎而出。因為我們家族需要這樣沉得住氣,有城府的年輕人。」

  他哪知道,趙氏家族年輕一代,最沉得住氣,最強大,也最有城府的年輕人,此刻正藏身在庭院裡,以他們都無法察覺的神通,在偷聽他們說話呢?

  每次這幾個家族長者提到承意,張弛的心就一陣波動,他太想獲得家裡的信息了,聽到別人談及父兄,心情難免激盪。

  直到這三名老者散去,他還未覺得盡興。不過得知家裡一切如常,尤其是哥哥修為大進,他的心情便是愉快極了。

  聽說皇室這次要派兩名傑出代表前來魚龍島參加選拔比賽,他很希望哥哥能從皇室內部的選拔賽中脫穎而出。一來是為他自己爭一口氣,給那些嘲笑他,輕視他,刁難他的人一記重重的耳光;二來,也讓一直鬱鬱不得志的父王開心一點。

  自己作為兒子,一直未能給父親爭光,未能照顧家裡,他心裡頭,一直都是有股內疚之情的。因此對哥哥的期盼也就格外多一些。

  走在大街上,張弛覺得這空氣的味道也是好聞多了。

  這個地方,以後看來自己要多來轉轉,沒事聽一聽家裡頭的消息,倒也是一件挺愉快的事情。

  尤其是那個易老,很顯然是百里家族的人。張弛這心裡頭的疑慮不是一般的多,為什麼家族會派三名比皇帝爺爺輩分還高的元老來這魚龍島呢?如果是官方來往的話,為什麼不住官邸,而住私宅呢?

  最讓他不解的是,如果這三人只是代表趙氏家族到魚龍島為臥底的話,那這百里家族的人,又算是怎麼回事?他的身份是明是暗,又有什麼圖謀?

  帶著這些疑問,張弛回到了聽竹別院。離開天行帝國這麼久,張弛對故土的思念與日俱增。這時候忽然聽到了故鄉的消息,儘管這消息看上去不怎麼有利,但他心裡感到更多的還是欣慰。

  不管如何,這則驚人的發現,對張弛是十分有利的。若是百里家族有什麼陰謀的話,正好順著這個線索加以粉碎。

  想到百里家族,他體內的熱血再一次沸騰起來。看來吳王府和百里家族的恩怨,肯定是要從帝都延伸到這魚龍島了。接下去會有什麼樣的挑戰?張弛心裡生出了一絲絲神往。
ioncom 發表於 2009-5-16 22:50
正文 第114章 宵小鬧事


  與此同時,遠在天行帝國帝都的吳王府,吳王趙睿和他的長子承意,也正在進行著一番密談。

  「父親,您叫我來,有什麼事?」三年多時間過去,這承意王子,已經長成一個高大挺拔的青年,目光深邃,氣度比之少年時期,多出了一份穩重,卻也多出了一份自然流露的霸氣。

  「承意,我剛從皇宮回來,帶了一則十分重要的秘密消息,所以叫你來,想聽聽你的看法。」吳王雖然在掩飾著自己的喜悅,但眉目間,畢竟還是很開心,在自己剩下唯一的獨子面前,他沒有過度地隱藏。

  「什麼事?」承意察覺到父親的興奮,追問道,「是不是有弟弟的消息了?」

  不管是多麼緊要的秘密消息,也比不上弟弟的消息那麼重要。至少在承意眼裡,就是這麼想的。

  吳王黯然,歎了口氣:「父王知道你想念弟弟,不過這則消息,和天授是沒有關係的,不過和魚龍島有關。」

  聽說不是弟弟的消息,承意神情明顯一陣黯淡,不過聽說是「魚龍島」,口氣又復變為緊張:「魚龍島的消息?」

  「是的,坐落在魚龍島的聖地,號稱乾元東大陸三大聖地之一的幻月宮,新一代的傳人將要入世修煉,將會在東大陸範圍內,選出四名青年才俊,陪同新一代傳人進行第一次生死試煉。若是試煉成功,將有機會和幻月宮新一代傳人締結為契約戰友!」吳王的口氣十分興奮,看得出來,他對這次機會是很看重的,入主幻月宮的誘惑對於任何來說,都是無與倫比的!

  承意「哦」了一聲。卻是沒說什麼,搖了搖頭:「這種事,讓別人去參與吧!父王,我出去練習劍技了。」

  吳王萬沒想到這麼大一個誘惑,居然絲毫勾不起兒子的半點念想,一時倒是呆住了,見承意走到門口。才喝道:「承意。你給我回來!」

  承意對父王,那是很尊敬地。聽父王口氣不悅,連忙走了回來,跪倒在地。

  「承意,我知道你現在瘋狂練習劍技。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去找你天授,可是這次的機會便在魚龍島,難道你不想去競爭一下?」

  承意搖了搖頭:「我和弟弟的約定是在兩年後。現在我劍技未能大成,去了也是自取其辱,兩年後我會去魚龍島。如果弟弟真的不在了,我會殺光那些害他的人!」

  承意的眼中,閃過一絲濃烈的殺氣。

  吳王一怔:「殺光害他地人?你知道誰害了他?」

  承意瞟了父王一眼,忽然腦袋揚了起來:「我想父王你也是知道地,除了百里家族還會有誰!?」

  吳王倏地站了起來,一腳踹在承意背上:「孽障!這些話你以後休得再說,給我到後院去面壁三天!」

  吳王心裡頭也是在滴血,他至今仍記得,天授和自己之間那個默契的約定。他根本不相信天授已經被人謀害。三年多過去。他越發相信修竹大師帶給他的那個預言。相信兩個兒子帶來的轉機。

  他之所以如此嚴厲對待承意。只是不希望承意在這個階段被仇恨蒙蔽。即使要和百里家族翻臉,也要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呵……

  這是吳王對承意的厚愛和期盼。

  聽到吳王咆哮如雷。一名黑衣人立刻從虛空中走了出來,見是他們父子地對話,又連忙耷下腦袋,當作什麼都沒看到似的。

  「靈貓,將這孽障捆起來,扔到後院去,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靈貓正想彎腰說聲「喏」,卻聽門外下人的腳步聲傳來,一名僕人道:「王爺,修竹大師來訪,在花園等候大少爺。」

  修竹大師,在吳王眼中是無比崇高地。吳王不敢怠慢,忙道:「你先下去,承意王子即刻就到!」

  「孽障,你老師來了,還不過去拜見?」吳王喝道。

  承意低著頭,不說話,站了起來,朝花園走去。

  吳王瞥了靈貓一眼,問道:「靈貓,你嘴巴一動一動,又有什麼高見吶?」

  靈貓和吳王的關係不是簡單的主隨關係,聽吳王一問,笑道:「我也不知道怎麼搞地啊!聽到天授王子這個名字,我這神經就激動得厲害。其實我對承意王子和天授王子之間的兄弟感情,是十分敬佩和崇拜的啊。」

  吳王也笑了:「我這當父王的,其實也很敬佩。不過那些大逆不道的話,承意不知輕重,說了出來,我也得做做樣子不是?」

  靈貓悠然笑道:「其實承意王子是外拙內秀,他心裡頭比誰都明白。在外邊,你聽他提過天授王子麼?從來沒有過!」

  吳王點了點頭:「天授是他心裡的一個結,這個結不解開,我這心裡頭,也是揪得緊吶。」

  卻說承意來到花園,見到修竹大師別手而立,站在花叢旁邊,悠然道:「上古時代有句話叫作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我剛才看著花開,竟是入迷,這花開的世界裡頭,有多少讓人無法理解的東西呢?」

  承意一愣,不知老師此語,到底蘊涵著什麼深刻含義,只是恭敬地叫了聲「老師」,乖乖地站立一邊。

  與張弛不同,承意和修竹大師的師生關係,更多還是停留在名義上。修竹大師沒有指點他任何技藝,只是偶爾叫他去摘星草坐一坐,講些哲理今日修竹大師親自來訪,卻是這麼多年來地頭一次。

  「承意,我今天來,是送你一物,此外無事。」修竹大師將一張卡片放在石凳上,「這裡邊地東西。想必你不陌生,看看吧!」

  承意將卡片拿在手上,這儲存卡片並不複雜,承意即刻閱讀起來,只讀了幾行,便知道這《煉氣篇》是什麼意思,毫無疑問。就是《靜心訣》、《觀照篇》的延續!

  那《靜心訣》和《觀照篇》。張弛給他地時候,說的是從修竹大師那裡偷偷錄來,如今修竹大師再給他第三篇,怎不讓他感到喜悅?

  他比誰都清楚,如果不是那《靜心訣》和《觀照篇》地幫助。他如今怎麼可能在修煉道路上領悟這麼多?

  全文看完,居然不止多了《煉氣篇》,居然還有一式刀訣演化的劍技。雖然註明這只是起手式,但其中變化,卻是有幾十招之多。

  承意此時的修為不弱。一看便知這刀訣非同小可。

  當下連忙跪下謝恩:「承意多謝老師垂賜法訣!」

  修竹大師歎了口氣,他知道張弛是要假借自己的手,將這東西給承意,當下自然不便否認,只得道:「你好生修煉即可,這件事的秘密,只你我知道,我去也。」

  公華三兄妹其實到達帝都有好些天了,只是修竹大師一直在琢磨張弛臨摹回來的那張卡模。無得空閒下山。時到今日,才偷得浮生半日閒。下山傳道,將這寶貴的法訣交給承意。

  怎麼說承意王子也是他地掛名弟子,自己無法教他什麼,自該成全他地強者之夢。

  「老師!」承意見老師拔步欲走,忽然喊道。

  修竹大師問道:「你還有何事?」

  承意囁嚅道:「我知道大師神通廣大,能算天下事,您能幫我預言一下,我弟弟此時身在何處,是否平安呢?」

  修竹大師本想說天機不可洩露,但面對承意那顆拳拳的赤子之心,卻是覺得不容敷衍,只得道:「天授王子至今安在,已到魚龍島多時了。」

  承意眼睛一亮:「當真?弟弟他還活著?」

  他揉了揉眼睛,卻發現,修竹大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他也顧不得這許多,連忙衝回府,直奔父王之處。

  「父王!」承意一把跪倒,「我想通了,我願意去魚龍島參與這次盛會,請父王成全!」

  吳王卻被他這般變化驚住了,在他印象中,自己這個兒子一向穩重寡言,情緒很少如此肆無忌憚地外露,今天這是吹著什麼風呢?

  「承意,參與這次盛會的名額,家族只有兩個。你想參加,必須通過家族內部的選拔賽!」吳王試探性地道。

  承意眼中露出無比的決絕,果斷地道:「我不管誰在前面擋我,總之我這次一定要去魚龍島,誰擋我,我就讓他倒下!」

  吳王就喜歡兒子這股豪情,這股自信,哈哈大笑:「好小子,這才像我趙睿地兒子。承意,有人說你的修為已經到達初階真劍水準,要不要和父王我切磋切磋呢?」

  承意難道露出一絲笑容:「初階真劍?父王,我只想告訴你,如果是一名初階真劍對上我,我一定會讓他飲恨當場的。」

  吳王大喜,他知道自己兒子不是吹牛地主,他這麼說,必然就是確有其事。

  吳王以為剛才修竹大師的到來,給了承意什麼點撥,讓他態度大變,因此也不追問什麼。

  只是鼓勵道:「承意,這幾天你好好練習劍技,我讓你靈貓叔叔陪你練一練,增強一些實戰經驗。」

  承意點了點頭,向站在一旁的靈貓看了一眼,心道:靈貓叔叔一向神出鬼沒,劍技一定非常了得,和他實戰地話,肯定是大有裨益的吧?

  他走出去時,忽然回頭問道:「父王,這次皇室內部的選拔賽,依晨妹妹可以參加麼?」

  吳王一呆,隨即笑道:「依晨才年僅十三歲,雖然現在已經是中級進階真人,即使參加了,肯定也是無法進入的。」

  承意又道:「那我要是成功圍的話,可以帶依晨去魚龍島麼?」

  吳王似乎想起了什麼,問道:「依晨現在每天都要拜師學藝,你帶她去魚龍島,不是耽誤了她的功課麼?」

  「我想依晨一定是要我帶她去的。」承意沒多說什麼了,走了出去。

  卻說張弛回到竹莊。公華未明已經在那等候多時了,見到張弛回來,忙迎上來道:「師叔,你上次讓我調查的小草帽閣下,最近又在冒險者公會發佈了一條尋人啟示。找地人卻是……」

  「是一名叫天授地人,是麼?」張弛悠然問道。

  公華未明眼中射出難以置信地光芒,囁嚅道:「師叔。原來你都知道了?」

  張弛搖了搖頭:「不是的。這小草帽曾與我有段交情,當時我告訴他地名字,便叫作天授。」

  天授,天授!

  公華未明咀嚼著這個名字,忽然眼睛一亮。問道:「師叔,難道你真的是聞名天行帝國帝都的那位天授王子?被流放到這魚龍島?」

  張弛知道這事遲早瞞不過公華未明三兄弟,只得神秘地笑了笑:「未明。這件事除了你們知道之外,記得保密。」

  公華未明忙不迭點頭:「師叔放心好了,未明知道輕重。」

  「那小草帽在冒險者公會留下什麼線索沒有?」

  「有。那小草帽地行藏,似乎在升龍學院。」

  又是升龍學院,張弛心裡苦笑,自己是實在不想再和那個鬼地方打交道了,每次去那裡都沒有什麼好事發生。

  更何況自己現在估計已經是升龍學院地公敵了,如果再大搖大擺走進升龍學院的話,估計會引發史上最慘的群毆。

  不過既然小草帽已經安全抵達魚龍島,張弛也不再擔心什麼。他之所以要找小草帽,主要還是擔心食血薔薇組織找他麻煩。

  事實上。這個小傢伙跟自己也就是萍水相逢而已。

  回到聽竹別院。剛走到湖邊,張弛的腳步站定了。

  神情一愣。立刻產生警覺之心。他發現,自己佈置雜四周的一個小型風元力結界,出現了一些細微地波動,顯然,有不速之客闖進了家裡了。

  這跡象絕對不是朵朵他們三個走進走出留下的痕跡。

  自己佈置在聽竹別院四周這個結界十分巧妙,除非熟悉他天師道手段的人,否則絕對無法察覺它地存在,張弛布下這個結界,其實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

  察覺到這不速之客還不是一個人,這會兒竟還呆在聽竹別院的主屋裡,張弛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繞了幾步,取道湖畔另一邊,在一叢樹木當中隱去了身形。

  從暗門進入了聽竹別院,神識搜遍整棟連著九間屋舍,發現潛入聽竹別院地人居然有三人之多,而且都很大方地坐在主屋的廳院裡。

  最可氣的是,這三個傢伙居然把他家中珍藏的一些果酒毫不客氣地拿出來品嚐,這可是他遷居之時,聶滄浪贈送的珍品仙那提吶。

  「都幾點了呀,怎麼還不回來?」其中一名傢伙有些不耐煩。

  「是啊,這個醜八怪,今天不會不回家了吧?咱們這樣空等也不是辦法啊。還不如直接點,去他辦公室,直接揪他出來毒打一頓,也算對得起那小妞的囑托啦,咱們大好的時間不能白白耗費在這偏陋地方啊。」另一名傢伙附和道。

  坐在沙發中間的那人,臉色平靜,穿著一件見習真人袍,一看就知道是一名高級進階真人,他是這三個人的頭目。

  「你們兩個急什麼?為阿萍做點事,有這麼難嗎?在這等怎麼了?這珍品仙那提那麼不是喝得挺有滋味地?」

  剛才發牢騷地兩人都是圓滿進階大劍,顯然,他們跟這名真人建立了契約關係,是一夥的。

  「老大,我就不明白,辛迪加小姐有哪點比不上阿萍了?為什麼你對辛迪加小姐地垂青不聞不顧,偏偏對一個卡片系的女孩子這麼感興趣呢?辛迪加小姐可是我們大劍系的高才生哦。」

  「你懂個屁!辛迪加個人實力雖然不錯,但也才剛剛進入初階真劍水準而已。我現在根本不缺乏契約守護大劍。我需要的是阿萍那樣的顯赫貴族家庭作為支撐,這樣的話,我們才有機會進入上層社會。辛迪加地出身是什麼?」高級進階真人翻了個白眼,訓斥著他的同伴。

  「辛迪加小姐好像是平民出身……」那名大劍沮喪地道。

  「現在你們還抱怨為阿萍做事嗎?告訴你們,阿萍雖然不是修煉者。但她也是卡片系不可多得的高才生。她專攻的是戰鬥卡片的製造,這一點,對於我來說也至關重要!」高級進階真人眼中透著一股精明。

  張弛算是聽出了名,這三個升龍學院的小學員,敢情是有人僱傭來的打手,在家門口等著自己上門呢。

  做打手做到這麼囂張地份上,也算少見。這可是聽竹別院。是張弛地根據地。這幾個傢伙居然敢這麼放肆,足可見這幫無知小子確實囂張,打聽也不打聽一下這是誰的地盤,居然來這裡撒野。

  阿萍!張弛記得他們提到過這個名字,不怒反笑。這這是誰呢?印象中自己好像沒有得罪過這樣一個人啊?

  按張弛的規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犯人。

  這幾個傢伙大咧咧到自己家來,如此賓至如歸的樣子,簡直讓他想把他們捶扁。不過他立刻意識到。捶扁他們沒關係,這幕後主使人是誰,卻是揪不出來了。

  擒賊先擒王,必須先搞清楚這回的敵人是誰。

  正當他開始想辦法怎麼整這幾個傢伙地時候,那兩名大劍先沉不住氣了,等了這麼久沒等到他出現,火氣大得很,在大廳裡搞起了破壞!

  乒!一張椅子被劈成了四瓣;乓!一隻大花瓶被砸成了碎屑。

  這都是私人財產呀,張弛一下子就火了。

  摸出一張面具。換了一身行頭。立刻遁了下來。

  那名個子高大的大劍,破壞成了癮。揮劍劈出一道厲芒,斬向五六米外的一隻魚缸,裡邊養著幾隻漂亮地金魚。

  鬼使神差的,他感覺到手腕一顫,劈出去一劍方向也為之一轉,居然斬向旁邊不遠處的同伴。

  那名大劍此時真斜站在那裡,感覺到風聲不對,耳邊又響起同伴地警告:「一號,快躲開。」

  他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下意識橫劍一擋。

  叮噹掉了大半力道,另一小半,卻是劈在了他的肩頭,立刻血流如注,若不是那一擋,只怕一條手臂就這樣被卸掉了。

  「老二,你瘋了嗎?」那一號大劍驚怒交加,連那名真人,也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連忙喝道:「二號,你***給我住手。」

  可是二號嘴裡明明答應著,手底下卻是情不自禁地,連連又是兩劍刷過來。

  這下一號大劍卻是真怒了:「好啊,老子讓讓你,你還跟我來真的是吧?」

  一個團隊裡的一號大劍,永遠是比二號大劍要強的。雖然一號受了點皮外傷,但認真發起狠來,卻是二號所不能敵的。

  三五個來回,二號地背部就被砍了一劍。

  還是真人冷靜,並沒有被眼前地情形嚇壞,而是扔出一張風元力卡,解了鎖,巨大的風元力波動將二號大劍生生摔開十幾米遠,砰一聲跌到窗口那一堆盆景上,好不狼狽。

  「一號,別瘋了,有人在暗中搗鬼。二號看來是被人控制了。」高級進階真人冷靜地靠在一號大劍跟前。

  「注意元力波動,觀察敵情。」真人提醒著同伴。

  一號大劍這才恢復鎮定,努力感應著週遭地任何一切動靜。

  忽然,他感覺到一陣風元力波動襲向自己的契約真人,想也不想,連忙揮劍刺去,他很有自信,如果對方這是偷襲己方真人的話,他一定能把他刺中!

  不過他只感覺到眼前一道電光火石般的影子一閃,甚至連人型都看不清楚。

  哧!明顯是劍端刺中肌膚的手感,他心裡一陣喜悅!

  不過這喜悅立刻被恐懼取代,因為他發現,自己刺中的赫然不是對方,而是需要自己保護的契約真人!

  一聲慘叫傳來。高級進階真人的右臂,被自己地一號守護大劍硬生生刺穿。

  而對方除了一道殘影閃過之外,連半個屁都沒捕捉到。

  這一驚真是魂飛魄散,難道是撞邪了?這破草裡莫非還有什麼異化生物存在?除了那些妖化魔化的異物,人類哪有這麼快的移動速度?

  連敵人的是什麼樣子都沒看清,三個傢伙就全部受傷,最要命的是。這傷還都不是對方動手造成的。而是自己人互毆所致,這樣的戰績簡直讓這三個心高氣傲地高才生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柱子上。

  二號大劍此時已經狼狽地站了起來,脊背上血淋淋地,顯然也是受傷不輕。

  「一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他的口氣此時簡直像是在哭。

  一號大劍此時哪顧得著有意還是無意這樣無關痛癢的事?他現在唯一考慮地事。攜帶著契約真人逃跑。

  「撤退!」高級進階真人心裡也清楚,一號大劍這一下不是故意的,而是被別人操縱。當下扔出一張風元力加持卡,勉勵施展,三個人的身形疾動。向門口撞去,共同形成一個攻擊波,打算破門而出。

  轟隆!巨大地撞擊聲產生的波動,震得草頂上的吊頂飾具也脫落下來,三個傢伙被一股巨大地元力波動反彈回來,摔在地上,一個疊著一個,無比淒慘。

  這普通的一扇門,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加持了防禦之力。變得堅不可摧。將他們三個一擊之力彈回!

  這回是栽到家了,三個倒霉的傢伙意識到。遇到邪神了。

  「三個蠢貨,這次就這麼算了。聽竹別院是你們這種無知小輩擅自闖入的嗎?今天本大爺心情好,教訓你們一下就算了。還不快滾?」張弛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鑽進他們的耳朵。

  這對於絕望的三個傢伙來說,無疑是最美妙的天籟佳音,更無暇顧及對方所在何處,掙扎著爬了起來,相互攙扶著,狼狽地擰開門鎖逃之夭夭。

  這個鬼地方,以後打死他們也不會來了。

  「真是蠢不可及的三個混蛋啊!」張弛從虛空中走了出來,看著滿目瘡痍地草,無比痛惜地道,「居然跑到我家裡來撒野,哎!看來又得麻煩未明師侄重新打點一回了。」

  反正現在公華未明腰纏萬貫,損失地一應東西,張弛也不愁沒著落。

  這三個傢伙前腳逃出,他悄悄地跟了出來。

  這三個無知狂妄的傢伙,肯定是受人鼓惑,不知這聽竹別院地主人是誰,否則以歐麥嘎在升龍學院樹立的凶名,諒這幾個混蛋也不至於太歲頭上動土。

  有人找上門來晦氣,不給予回擊,那絕對不是張弛的風格。

  別說是升龍學院,就算是龍潭虎穴,那也是要闖一闖的。

  張弛記住了兩個關鍵詞:卡片系和阿萍。心裡苦笑,自己和卡片系,看來還真是有緣,先是和皇甫家結怨,又差一點成為卡片系的導師。

  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跟那卡片系打交道,沒想到居然出現這麼一樁事。

  如果不是朵朵三人去竹莊後山練習武技的話,想必這三個傢伙早就要吃憋了,以壯壯的火暴脾氣,肯定會痛毆他們一頓的。

  再次達到升龍學院時,已經是晚間時分了。張弛走在熟悉的道路上,避開耳目,輕車熟路來到卡片系辦公室門口。

  他還記得,掌管卡片系花名冊的老師,是那位斯文秀氣的藍助教。對於卡片系的辦公場所,他是再熟悉不過了,自己差點就成為這裡邊的一員呢。

  很快就來到藍助教所在的那間辦公室,張弛印象很深刻,當初便是在這間房裡,施展了術法,教訓了不可一世的皇甫家族。

  如今這地方倒是無損,皇甫家族卻是長眠於地下了。想想還真有些世事無常。

  張弛潛近時,卻是一愣,這麼晚了,這辦公室居然有人?不但燈還亮著,連那房門,也是虛掩著的。

  張弛運起神通,略微感應了一下,心裡忍不住一陣劇烈的跳動,若不是有面具擋住,此時的臉定是通紅。

  這裡邊,居然傳來了**的呻吟之身,張弛雖然這一世還是十足童男之身,但前世的生活經歷卻足夠讓他判斷出來,這屋裡正是春光氾濫呢。

  聽聲音,張弛判斷出來,是那風騷的娜娜助教,這個熟女,張弛有些印象的,自己還沒上任那天,她就沒少給自己丟那種風情無限的眼波。

  此時四處悄然寂靜,這娜娜助教居然荒誕到在辦公場所公然行其好事?

  「死鬼,你倒是慢點呀!急什麼呢?我家那位已經大半個月沒回來了,今晚上還不都是任你撒野?」娜娜的聲音無比柔媚,有著這個年紀女性的虎狼之性。

  「嘿嘿,娜娜助教,你好處佔盡,答應過我的事,今晚也該兌現兌現了吧?老實說……呃……老實說我想到藍助教那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就沒來由一股邪惡的征服感。無論如何,今晚你要幫我成其好事……」那男子邪邪的笑聲,讓張弛聽得一陣厭惡。

  娜娜幽幽地歎道:「我就知道你這麼猴急沒什麼好事,放心吧,一會兒我就去藍助教宿舍裡拜訪,然後……哎喲!慢點啊你這個死鬼,什麼便宜都讓你一個人得去了,還說我佔盡便宜,真是的!」

  「誰讓你就喜歡我這一口呢?我期待雙飛這一刻不是一天兩天了啊!」那男人的語氣,說不出的淫邪猥瑣,張弛真想衝進去一巴掌將他拍死。

  他一直以為這娜娜助教雖然私生活方面不檢點,卻沒想到她居然會如此邪惡,居然打算做這樣無恥的勾當!

  那藍助教,張弛雖然沒有什麼交情,卻還記得人家是個挺自愛的女老師。

  這閒事,自己遇上了,還真不能不管!這男的放在前世,那就是和火雲邪神一個性質的採花大盜啊!

  張弛對這類人,有著天生的惡感,而且是惡感十足。

  正思忖時,這兩名狗男女已經收拾衣物,從裡邊走了出來。張弛連忙隱在一邊,見這兩人果然朝教師公寓走去。

  張弛很清楚,這是去禍害人家藍助教了。

  果然,娜娜助教來到了一間公寓門口,那男的則躲在樓道拐角。娜娜助教敲門,果然是藍助教開的門。

  張弛聽得真切,兩名女同事嘀咕了些家長裡短的事,然後娜娜助教說是來找她談一些教學方面的事,藍助教便開門讓她進去了。

  過了不到一刻鐘時間,娜娜助教就開了走了出來,向那男的招呼了一聲,那男得猴急地鑽進了門。

  張弛的身手,自然足可避人耳目,也跟著遁了進去。一場陰謀在這裡悄悄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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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5章 聖地傳人


  此時的藍助教,卻不知被何種藥物所迷,癱軟在沙發上,幾上還殘餘著半杯果汁。很顯然,這娜娜助教就是在這上面做了手腳。

  這藥物的性子也夠烈,發作得如此之快!

  那男的卻是無比急色,吞了口涎水,雙手連連搓動。眼前美色可餐,實在是讓他有些急不可耐。

  娜娜白了他一眼,骨子裡散出一股騷媚勁,嗲聲道:「急什麼,總不能就在這沙發上吧?你不是想試試雙飛麼?沒有大床,如何比翼雙飛呢?」

  「嘿嘿,那去臥室!」那男的就想低頭去抱昏迷中的藍助教。

  「不急,不急嘛!先抱人家去浴室沖個澡,剛才完了事,身上膩膩的呢。」娜娜助教無比哀怨地道,她那目光顯然是告訴那男的,你得先抱我去,才能抱她。

  那男的笑道:「就你這小騷婦事多,好吧!咱倆就先洗個鴛鴦浴。」

  兩人摟摟抱抱著,果然向浴間走去。片刻後,聽到一股股嘩啦啦的水流聲,張弛知道這倆狗男女開始洗澡。

  從虛空中走了出來,拉過一副毯子,將藍助教半裸著的軀體一蓋。翻開她的眼皮看了看,知道這藥物不足以致命,只是昏迷而已。

  隨即閃到浴室旁,捏了個手訣,結了一個真煞,他要給這倆狗男女一點點教訓。

  做完這一切,他悠然地走回廳。在藍助教身上使了個木屬性的甦醒之術,幫助她從昏迷中慢慢甦醒過來,自己則隱在一邊,耐心地等待著好戲上演。

  那藍助教果然悠悠醒來,恍惚了片刻,立刻想到了似乎剛才有客人來訪地事,這人去哪了?自己怎麼好端端就睡著在沙發上,衣服居然還半脫落著……

  她心下一驚,隨即聽到浴室的水聲。

  驚恐之下。差點大叫起來,好在她還算鎮定,躡手躡腳地走到浴室邊。裡邊娜娜助教膩死人的聲音傳入耳朵。

  「來嘛!死鬼,給人家洗洗這地方。唔……輕點。」

  那男人淫邪地笑道:「我想把藍助教那個小美人也抱進來啊!娜娜。這次可真謝謝你噢,一會兒臨幸你們的時候,我會在你身上多出一份力氣的,哈哈哈。」

  娜娜助教也跟著吃吃笑了起來,問道:「你給我的那是什麼迷藥啊?會不會出人命噢?怎麼那麼快她就暈倒了?」

  「這迷藥,嘿嘿,獨家製作,想我身為藥劑系的大教授。怎會連這點法子都沒有呢?藍助教那……」那男人說到一半,忽然奇道,「這水閥明明關了呀,怎麼浴缸裡的水還是不斷滿上來啊?」

  娜娜助教顯然也意識到了,失聲道:「我也感覺到了。呃……」

  浴缸的水,忽然就滿上了,隨即溢滿一地。過不得片刻。整間浴室都溢滿了水,兩人此刻真是魂飛魄散,如同兩隻青蛙似地在深水裡狼狽地游著。

  「見鬼,快把門打開,讓水流出去啊!」娜娜助教驚惶地道。

  門怎麼可能打得開?最讓他們奇怪的是,這浴室也沒有全封閉,可這水居然半滴也流不出去,全積累在這浴室裡頭。

  眼看水就要淹沒到頂端了,這兩個傢伙想大聲呼救。剛一張口。卻是滿滿地灌了一大口水。

  咕嚕嚕……咕嚕嚕……

  幾聲水泡聲響過之後,這兩傢伙慢慢失去了知覺。

  過不多時。浴室裡的水慢慢地退了,如同兩隻死魚一般,躺在浴室上,精赤條條,渾身沒有半點血色。

  張弛自然不會讓他們淹死,只是吃了那麼多水,一時背過了氣。

  藍助教打開門看到此情此景,臉蛋刷地一下紅,掩目跑了出來,坐在沙發上氣喘吁吁,驚魂未定。冷不防餘光瞥見對面的沙發上,竟有一道人影。

  大驚失色地跳了起來,卻看到一張醜陋但熟悉地臉。

  這,不是歐麥嘎閣下麼?藍助教驚疑地縮在一角,目光中滿是恐懼。「藍助教,還認得我麼?請不要擔心,我沒有惡意的。我去辦公室本想找你調查些事情,沒想到撞見這兩個狗男女,恰好聽到他們要合謀你的消息。所以暗中跟了過來,使了點手腳。」張弛為了表明自己的善意,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

  藍助教對這位差點成為上司的歐麥嘎閣下,顯然有幾分好感,意識到這位歐麥嘎閣下可能是真的挽救了自己的清白。

  當下怯怯地點了點頭,低聲道:「謝謝你,歐……歐麥嘎閣下。」

  她地聲音因為過度驚恐,顯得有些顫抖,有些哆嗦。

  「謝是不用了,我也只是碰巧撞上了,對於這類採花賊,我一向是不會客氣的。對了,藍助教,我是想來問你要一份卡片系學生的名單,我想查一個人,不知可否?」張弛很有誠意地把來意說明。

  藍助教遲疑了,如果這位歐麥嘎真的成為卡片系副主任的話,作為頂頭上司來要名冊,她是肯定給地。不過,這位歐麥嘎後來和學院鬧翻了,這是升龍學院人人都知道的事。他現在來要名單,卻是讓她為難。

  可是這位歐麥嘎,明顯不像是壞人。更重要的是,包括今天在內,已經兩次營救自己,這份恩德,卻是不能不報。

  張弛顯然意識到藍助教地為難,忙道:「請藍助教放心,我絕對不是來搗蛋或者帶有別的惡意。只不過今天有幾個混蛋傢伙,跑到我的聽竹別院去搗亂。背後地主使者是卡片系一個叫阿萍的女學員,還是貴族出身……」

  「阿萍,貴族出身?」藍助教腦子裡立刻閃過一個人的名字,失聲道,「難道是楓萍?」

  「楓萍兒,那是幾年級的?」張弛見藍助教口氣不對勁,心想難道這楓萍兒權勢很大?

  藍助教道:「是畢業班的,這個女孩子無法無天,是卡片系最搗蛋。也是最難纏的一名問題學員。升龍學院背後很多學員都稱她為女性皇甫風,在整個升龍學院,都是很吃得開地。」

  張弛露出欣慰地笑容,從容地站了起來:「好了。多謝藍助教提供的信息。今天發生地事,我不會對任何人講的。那楓萍兒也絕對不會懷疑到藍助教你身上來。我把那一對狗男女清理出去吧,藍助教你早點休息。」

  說完,不顧藍助教驚詫的眼神,逕直走到浴室,將這對狗男女提了起來,連同衣服一把裹住,走出門去。挑了一個人流較密的地方,扔在了草叢裡。

  既然他們喜歡玩這調調,索性就讓升龍學院地學子們共同欣賞一下。

  相信他們吃了這次虧,以後都不會再惦記藍助教了。

  聽說花園附近有一對裸體的男女老師露宿在那,升龍學院那些愛好八卦的學員們都紛紛從宿舍裡跑了出來。蜂擁而去,以求目睹這難得一遇的奇景。

  「同學,請問卡片系女生宿舍怎麼走?」張弛一把拉住一個匆忙跑向花園的男生。

  「哎。你好煩呢!往左拐一道彎,一直朝前,看到一個亭子,差不多就到了。」那名男生看也沒看攔住他的人是誰,繞著彎穿過了張弛。

  這女生公寓倒是十分豪華的,二人一間的公寓,不但空間寬敞,裝修和擺設都極盡豪華,自然。這都是貴族才住得起地豪華公寓。

  很容易就找到寫有楓萍兒名字的公寓。門是反關著的,證明這楓萍兒在屋裡。

  張弛敲了敲門。嘟嘟兩下。

  「誰啊?」裡邊傳來一陣不痛快的聲音。

  「查夜!」張弛淡淡地道。

  「查你媽的夜,滾!別打擾老娘休息。」聲音極度粗魯和不屑。

  「你是楓萍兒麼?」張弛問道,「你最好馬上出來,不然即使你赤條條睡在被窩裡,我也不惜把你揪出來示眾。」

  「靠!哪個不長眼地王八蛋這麼囂張!」那妞明顯怒了,裡邊咣噹一聲傳來一陣椅子摔地的聲音。

  公寓的門「咣」一聲被打開。

  一名身材巨好地少女,以一副吃人一般的表情斜眼看著敲門的張弛。

  「小子,剛才是你在說話嗎?」這楓萍兒,全身上下就三點布料擋住重要部分,其中上身兩點,還是隨意搭在那的,顯然,剛才在屋裡頭,也沒有什麼好事。

  張弛眼尖,立刻瞟見屋子裡還有一名少女,被捆綁在床邊,三名不良少年紛紛站在一旁,各自手裡拿著一根皮鞭。

  這三個傢伙,一臉烏青,傷痕纍纍,卻不是闖入聽竹別院搗亂的三個混蛋麼?

  「是我。」張弛的凝視著這不良少女,皺眉道,「趕緊穿件衣服,咱們外邊說話。」

  「靠,反了你,知道跟誰說話嗎你?」這楓萍兒,居然一巴掌摑了過來。

  只是她連修煉者都不算的一個不良少女,能有多大手段,張弛根本不躲不避,隨意在她出手的方位上結了個真煞,加快了她三倍的速度。

  一個控制不住,這楓萍兒撲通一下,自己倒是摔倒在地,跌得好不慘痛,一頭一臉都擦破了。

  胸前搭著地那文胸,也遠遠掉在了一邊,一對尚算豐滿地乳鴿不住跳動。

  「來人吶,有色狼啊!」這楓萍兒,可真是不折不扣的女流氓,硬得不行,立刻換過一副嘴臉,那聲音尖得如同鬼哭狼嚎,淒慘當中帶著三分猙獰,幾乎是傳遍了整個升龍學院。

  張弛知道這一喊地威力,心知不妙。卻是不肯放過這楓萍兒,順手在走廊的晾衣架上扯了件寬大地睡袍,將這楓萍兒一裹,提在手上。

  雖然身處四樓,在他眼中卻是如履平地。大鳥一般急馳而起,掠向地面,踏著月色,快步朝升龍學院外圍奔去。

  「抓色狼啊!抓色狼!」升龍學院卡片系公寓沸騰起來,消息如同瘟疫一般。四處傳開,早有升龍學院各路高手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

  張弛在月色之下,還沒達到校門,就見校門早已堵滿了人。從正道走。看來是不行了。

  當下只得斜著掠開,朝更偏僻的西面奔去。

  雖然他對升龍學院的地形不是很瞭解,但這個時候,只能朝偏僻的地方走,保險係數才會更高一些。

  自己深更半夜到升龍學院擄走一名女生,這要真的被人人贓俱獲的話,一世英明可真就毀於一旦了。

  雖然他覺得自己問心無愧,但眾口鑠金之下。自己的說話權實是不多。最要命的是,自己和升龍學院還有積怨和前隙。

  「小子,你逃不了的!」升龍學院作為魚龍島第一學府,實是藏龍臥虎之地。無論張弛走到哪,都有階位不低地高手盯上他。讓他的無法從容逃遁。

  到了西門,前面卻是一條造型很古舊,但卻十分莊嚴的橋樑。橋樑下是一條寬敞的河。河面上還散發著氤氳霧氣。

  張弛如果真地只為逃遁的話,只要將楓萍兒扔下,獨自一人離開,這些追兵無論如何也是追不到他的。

  可是他一想到升龍學院就來氣,成心逗一逗這批所謂的高手。不管後面的追兵如何呵斥羞惱,他就是不停下來。

  穿過那座橋,迎面卻是一條曲曲折折盤旋而上的山路,如同一個螺旋似的,不住向上盤著。整條路如同一條盤龍盤在山上。

  很快。張弛就來到了半山腰前,卻見到前面岔開的有三條路。有一條,卻是順著這山路而上地。另外兩條,卻是霧氣瀰漫,根本不知道是何等去處。

  張弛回頭看了看,心想如果自己順著山路上去,沒準到了山頂就無處可逃,被他們堵得嚴嚴實實,不如跟他們玩一玩猜謎遊戲。

  想到這裡,拔步向右邊一條霧氣遮攔的小路跑了進去。

  他卻哪知道,這盤龍三岔口,乃是魚龍島一個非常重要的關口。下通升龍學院,上可達五大試煉地之一的妖石窟,左通另一試煉地萬獸山,右邊這條路最為神秘,即便是升龍學院的人,也是絕對禁止進入地,據說是從那裡進入的話,可以直接通往幻月宮!

  張弛這一頭鑽入右邊這條路,卻是四個方向所能作出的最糟糕選擇。

  等待他地,將會是幻月宮佈置在沿途的禁制。

  升龍學院那些追上來的高手,隨後就到達了盤龍關口,面對著眼前左中右三條道路,陷入了為難之地。

  沿路的召喚和呼叫,升龍學院很多青年高手都已經蜂擁而出,那些修為高人一籌的傢伙,大概有三四十人,最先趕到這裡。

  「走哪條路呢?」有人問道。

  「這傢伙掠走了一名女生,肯定走不了多遠,不要再猶豫了。咱們兵分三路好了,難道這麼多人,還對付不了一個色狼?」有人憤憤不平地道。敢到升龍學院掠奪女生,這採花大盜也未免膽子太大了。

  「動動你的腦子吧!兵分三路,往右這條路你知道去哪的嗎?你想去找死,也別拖著別人啊。」有些明白內幕的人,是知道這右邊的路,是通往絕對聖地幻月宮地。

  「嘿嘿,其實根本不用我們去追了,這傢伙無論走哪條路,還不都是死路一條?通往幻月宮地路固然是危機重重,你們以為去萬獸山和妖石窟的路,就很平坦?如果這採花賊膽大妄入地話,被守護結界裹住,絕對讓他屍骨無存!」

  「可是這樣一來,那名被他擄走的師妹不就陪他送死了嗎?」有人天生具有護花心理,歎道。

  「是啊,要不咱們還是兵分兩路,除了右邊那條路。其他兩條路都派一撥人馬去,總得將那名可憐的師妹救出來呀。」

  這些年輕高手說定了,也不遲疑,兵分兩路追了去。他們也不擔心這採花賊躲在右邊地路上,然後乘機朝山下溜去。

  在山腳下,還有更多更多如同蝗蟲一樣的升龍學院高手等在那呢!

  張弛根本沒思考過這些,見到有路,便是朝前一直走。沒想到這開始一段路煙霧迷濛,越走到後面。反而越是豁然開朗,路也漸漸平坦起來。一邊是山,一邊是萬丈懸崖。

  山風呼呼刮過,這個夜晚。注定又是不平靜的一夜。

  這一路走下去,似乎沒有個盡頭,張弛也不願再走,將那楓萍兒朝地上一扔,冷冷地道:「離你三米外的地方,就是萬丈懸崖,如果我把你從這裡推下去,你想會有什麼後果?」

  那楓萍兒即使再悍。此時也是怕了,在山風中瑟瑟哆嗦著:「我會摔死的。閣……閣下,你要劫財還是劫色,我一定不反抗,只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張弛冷笑:「你的想像力還真好!劫色?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

  楓萍兒一聽這話。可就不樂意了,大聲道:「你殺了我吧!醜鬼,我這樣子怎麼了。難道還配你不上不成!丑……」

  後面一個「丑」字說罷,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目光轉為驚恐,失聲道:「你……你是惡漢歐麥嘎!?」

  惡漢歐麥嘎?張弛好奇,自己什麼時候多出這麼個名號來了?

  「是的,你既然知道我惡漢歐麥嘎之名,就該知道,我為什麼找你麻煩了吧!」張弛故意裝作惡狠狠地樣子!

  「你……你到底要找我幹什麼嘛!我聽人說你要到我們卡片系當副主任,可你又沒有來。」楓萍兒真是一個善變的狐狸精。口氣又變出一副嗲嗲的樣子。

  「少裝蒜了!」張弛懶得理會她這般做作。冷聲問道,「說。你為什麼派人到我聽竹別院搗亂,是誰派你去的!?」

  楓萍兒忽然咯咯笑了起來:「你這麼大動干戈抓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啊?你早說嘛!也不用逃得那麼辛苦啦!!」

  這女人,一句話一副表情,可見是難纏地主兒,無怪她區區一個卡片系的女學員,居然可以在升龍學院混得風生水起,居然能役使那些大劍和真人來替她辦事,這份手腕,絕對不簡單。

  「少來這套!趕緊說吧,我喊三個數,你不說我就推你下去了!」

  楓萍兒彷彿是知道張弛不會推她下去,還是咯咯地笑著,嬌聲嬌氣地道:「歐麥嘎閣下,你知道嗎?你現在已經是升龍學院的風雲人物了!」

  「風雲人物?」張弛眉頭一皺。

  「不錯的,上次你大鬧升龍學院,打敗了不可一世的阿離師兄,很多人都看到了。這阿離師兄是升龍學院修煉界的偶像之一。你公然打敗大家心中的偶像,所以升龍學院的男學員,個個都很痛恨你,同時也想擊敗你,以樹立自己地偶像地位!嘿嘿,所以你現在對於升龍學院的男生來說,那就是公敵!」楓萍兒果然很能扯,三兩下就把張弛的注意力給分散了,「至於女生呢,很多都是將你列為仰慕對象的,畢竟在魚龍島上,只有強者才會受到女孩子的景仰和愛慕嘛!你不知道嗎?人家就是你地愛慕者之一呢!」

  這楓萍兒,真是會發嗲,說著說著,居然站了起來。一件披在身上的睡袍本就不厚,剛才還冷得瑟瑟發抖,此時卻故意將肩頭一抬,裸露出粉肩香頸,神情當中帶著三分挑逗。

  說到媚功,這楓萍兒不比娜娜助教差,可惜張弛這人是冷熱不吃的主,對楓萍兒地做作絲毫不理,冷冷道:「你要是嫌這睡袍不好穿,可以把它全扯掉啊。我不介意讓升龍學院的男生都來欣賞的。」

  楓萍兒臉色又是一變,大叫道:「你個不解風情的笨蛋,難道真的不懂人家的心意嗎?那三個白癡天天糾纏著我,我是故意派他們去你那裡搗亂。好讓你痛打他們一頓,給他們一點教訓,省得天天煩我呢。」

  張弛才不信這些鬼話,這女人十句話當中有半句真實的就很不錯了。

  「看來你是真地希望成為升龍學院男生展覽的對象啊!好吧,我就如你所願!」張弛遺憾地歎了一口氣,作勢要去剝她地睡袍。

  楓萍兒撲哧一笑:「你這壞蛋,你想看就想看嘛!還說什麼展覽不展覽呢!只要是你歐麥嘎閣下地話,別說看人家的身體,做什麼都沒有關係地噢。」

  張弛對這個少女的臉皮厚度。真的是佩服極了。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試試看!」張弛又走近了幾步。

  「淫賊!」張弛忽然覺得腦後生風,一股極寒無比的劍氣,自後襲來。

  這一擊簡直事先毫無徵兆。張弛甚至都沒察覺到敵人靠近。這可是他出道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即使與莫迪那樣穿有星辰戰甲地初階星弧大劍比鬥,他至少也可以感覺到對方出招的先兆啊!

  連忙拖著楓萍兒的身提,急向側面略去,一這一掠大概有二三十米。

  轟!

  一聲巨響,山的石壁上現出一個巨大地窟窿,石屑亂飛,到處濺開。若不是張弛躲得及時。這一劍就能把他的轟成渣。

  楓萍兒顯然知道救星來了,大喊大叫道:「抓色狼啊,抓色狼!」

  張弛這回是真怒了,一把將楓萍兒擲在一邊,冷喝道:「你再出口不遜。我就讓你死在這裡!」

  楓萍兒雖然有些害怕,但卻是叫道:「淫賊,落在你手裡。我情願死了,也不讓你玷污我的清白。」

  說著說著,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那份神情,簡直是表演得太逼真了。

  張弛知道這楓萍兒是說給援兵聽的話,好激起對方的敵愾之心。他張弛豈會懼怕這些下三濫的著數?

  倚在一邊的石壁上,沉聲問道:「來者何人,請現身一見吧!」

  他剛才感覺到,那一劍的來路。分明是從對面襲擊而來地。可是對面。卻是空蕩蕩的懸崖,此外雲遮霧繞。哪有什麼立足之地呢?

  這一劍,簡直可以稱之為「天外飛仙」啊!

  便在此時,他感覺到了對面懸崖上出現了一絲絲奇異的風元力波動。霧色之中,忽然泛起了一道七彩光芒,如同一道長虹橫亙在懸崖兩端。

  那七彩光芒的彩虹,居然駕起了一座純元力構築的橋樑!

  這份手段神通,張弛也是看得呆了。這般以自然元力搭築地橋樑,其實就是一個氣場,前世的天師道,也有過這種玩意。不過那可都是無數前輩高人採集自然元力佈置而成,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構架!

  若這彩虹橋是人力搭建的話,這份手段,簡直可以說是通神!

  七彩橋上,傳來一聲鶴唳似地鳥鳴聲,一頭巨大如同鳳凰似的巨鳥,托著一個淡黃輕衫的少女,振開翅膀,幅度並不是很大,朝這邊滑翔而來。

  「這……這是天女下凡麼?」楓萍兒也是暗吃一驚,她平素自負美貌,自負身材性感,此刻見到這駕鳥滑翔的少女,登時就有一股自慚形穢的自卑感。

  張弛恍惚之中,覺得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前世,這跨鳥而來的少女,卻是哪個修道門派的師妹,長得如此出塵脫俗?

  「天女姐姐救我!」楓萍兒腦子靈活,立刻想起了什麼似的,大聲呼叫道。

  那黃衫少女臉上,卻是圍著一層面紗,使得整個臉部輪廓蒙上一層神秘的色彩,在月色下,更顯得光輝聖潔。

  輕輕「嗯」了一聲,張弛立刻聽出來,剛才那一句「淫賊」,果然是她所發,看她背後背著一柄長劍,看樣子,打抱不平地就是眼前這位了。

  「淫賊,你自裁謝罪吧!」那黃衫少女口氣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似地威嚴,聲音冷的如同寒冬中地冰塊。

  「無聊!」張弛淡然道,「你沒有調查過,就請不要頤指氣使地發號施令。你有什麼資格讓人自裁謝罪呢?你代表王法麼?」

  那黃衫少女聞言,眉頭微微一蹙,她實難相信,居然有人膽敢在這地方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這個醜漢子,著實可惡。

  「你擅闖禁地,已犯死罪,又何必調查。」那黃衫少女輕吟一句口訣,背後的長劍立刻竄出,右指掐訣,劍光攢射,登時下起了一場劍雨。

  無數縱橫的劍氣密密麻麻地攢射過來,雖然這劍氣乃是和自然元力雜糅在一起,有質無形,但殺傷力卻是無比巨大的。

  張弛連跳帶閃,總算避開這陣劍雨,心頭有氣。這女子看起來斯文,卻是如此蠻橫不講理,難道真不把人命當一回事麼?

  「閣下,適可而止吧!我已經讓你兩招了!」張弛負手而立,絲毫沒有狼狽之色,「首先我不知道這是什麼禁地,所謂不知者無罪;其次,我非淫賊,而是這女人先得罪我!」巧舌如簧,騙得誰來?以為有點本事就可以在此撒野麼?」黃衫少女絲毫聽不進張弛的解釋,長劍在手,駕起大鳥,急衝過來,朝著石壁狠揮一劍。

  這一劍卻不比剛才那般只是元力攻擊了,而是帶著肅殺之氣的近身攻擊。

  張弛氣上心頭,心想這也未免欺人太甚,當下斬天刀出手,迎著那柄長劍,正面對抗一記!

  鏗!金屬互撞,激盪起一陣接著一陣的攻擊波動,震得整條山道都顫抖起來,那石壁上更是大片大片的石塊往下砸。

  那楓萍兒嚇得大喊大叫:「天女姐姐,先救我啊。」

  黃衫少女根本沒打算救楓萍兒,卻是一劍快似一劍,立志要將張弛斬於劍下。只是張弛的斬天刀,並不是吃素的,一刀一刀,如同行雲流水,寫意輕鬆,十分自如地化解著黃衫少女的攻擊。

  他的刀訣來自帝山前輩,破天八式,變化實多。張弛此時施展的,只不過是起手式的一些變化,對於前陣剛剛領悟的第二式,卻是還沒施展出來。

  「淫賊,果然有些手段。」黃衫少女清麗的聲音呵斥道。

  「彼此彼此,不過你若再亂叫一句,我將考慮一下將你擊下鳥背,讓你丟一回臉了!」張弛實在受不了對方一口一句「淫賊」地稱呼自己。「你就是淫賊,天女姐姐又沒叫錯!」楓萍兒在一邊加油添醋道。

  張弛心中怒極,好你個死丫頭,如果不是我故意將戰線引開,這戰鬥波動也將你震死了,你還叫個屁啊?

  他也意識到,這黃衫少女似乎根本不打算救楓萍兒,出招也絲毫不顧忌這楓萍兒的安危生死。
ioncom 發表於 2009-5-16 22:51
本帖最後由 ark17303 於 2009-5-23 12:14 編輯

正文 第116章 幻月宮主


  「嘿嘿,楓萍兒小姐,你喊的嗓子都啞了吧?坐在一邊休息一下吧!好好看看這場比試,這種級別的高手爭鬥,等閒是看不到的噢。」不知道什麼時候,山壁上忽然多出了一個人,頭頂著一頂造型奇特的草帽,嘴裡叼著一根草,好整以暇地靠坐在石壁上一棵松樹上,那棵松樹長在峭壁上,足有十幾米高,若不是楓萍兒聽到有人說話,絕對留意不到那上面還坐著人。

  「帥……帥哥,你好悠閒哦,帶我也上去坐一坐好嗎?」楓萍兒見對方是個瘦瘦小小的男生,兩隻眼睛如同黑寶石似的,閃閃發光,充滿了靈性,模樣兒有著三分帥氣,又有三分討人喜歡的滑頭。

  「帶你上來?有什麼好處麼?」那帶著草帽的少年悠然問道。

  「你想什麼好處?」楓萍兒眨了眨眼,笑瞇瞇問道。

  「我想什麼好處?」那少年眼睛骨碌碌地轉了幾圈,笑道,「我的想法跟剛才那位歐麥嘎閣下一樣,想把你衣服扒掉,可以不?」

  楓萍兒咯咯笑了起來,嬌聲道:「人家又不懂什麼修煉之道,爬到那麼高,動都不敢動,你要怎麼辦,還需要徵求人家的意見麼?」

  言下之意,顯然是說,想扒就扒吧,隨你的便。

  那草帽少年哈哈一笑:「那好吧!」身子忽然如同一隻攀高爬低地猴子一般。快速無比地跳下地面。拉住楓萍兒地睡袍,叫聲「起」!

  如同變戲法似的。楓萍兒一屁股就坐在了松枝上。那枝椏似乎承受不住兩人份量,嘎吱嘎吱地晃動著。一副隨時會斷掉地樣子。

  「嘿嘿,坐穩咯。不許動!」那少年上下打量著楓萍兒,眼珠子亂轉。流露出無限促狹的意味,「現在我要開始動手動腳啦!先摸哪裡呢?嘿嘿!」

  說著,朝楓萍兒起伏不定地胸脯瞟了一眼。

  楓萍兒心中極怕摔下去,卻是強作歡顏地道:「這位少爺,只要你抱緊人家,別讓我掉下去就可以了。」說罷,肩膀一抖,那睡袍卻是跌落了半邊。

  那少年似乎見到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一樣,也是大笑起來。笑到得意處。雙腿虛空不斷蹬著,顯得無比開心。

  楓萍兒實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好笑地,讓這少年笑得如此開心?

  她偷偷摸摸朝對方看去,卻見那少年草帽斜斜戴著,擋住了半邊的臉,正出神地望著前方兩人地打鬥。

  此時的張弛和那黃衫少女,已經把戰場轉移到了那座七彩橋樑上。

  每一記對壘,都激盪起無數元力波動,震得那座七彩橋樑不住出現下凹,只是那下凹之勢無論多麼嚴重,事後卻總能恢復。

  就如同彈簧一般具有恢復能力。

  那黃衫少女也是暗暗吃驚,真沒想到這半夜誤闖的一名淫賊,居然有此本事,可以和自己戰成平手?雖然自己還沒使出絕招,可是看對方氣定神閒的樣子,似乎也未盡全力呢!

  她此刻已經有些懷疑,這人到底是不是淫賊?若是淫賊的話,何必帶著女色來到這裡來行那苟且之事?

  若不是淫賊的話,又為什麼來到這裡呢?莫非是來刺探什麼秘徑?

  可是如果他別有居心的話,自然是獨自來往的,怎麼會帶一個明顯和他唱反調的女人呢?

  這種種假設,沒有一個是成立地。

  正思忖著,卻聽張弛哈哈笑道:「痛快痛快,好久沒有遇到這樣痛快地對手了!」

  他此時的戰意,也被黃衫少女激發,虛空揚刀,遙指著黃衫少女道:「閣下地修為,應該不是升龍學院能調教出來的吧?請問來自何方?」

  黃衫少女一愣,心想這傢伙是裝傻呢,還是真不知道?難道他對這條路通往何處這件事,真的一無所知?

  不管如何,這個傢伙說話的口氣,就是讓人著惱。黃衫少女冷哼道:「等你能打贏我的時候,再問這些無聊的問題吧。」

  單劍朝天一引,指向滿天繁星,淡然道:「我要使絕招了,讓你見識一下星辰之劍的威力。」

  第一式,繁星點點!

  鏗!張弛斜刀橫擋,兩人同時蕩出幾十米外。

  「好劍技!不過第一式還傷我不得!」張弛口氣也有些傲然。

  那黃衫少女不和張弛鬥嘴,劍訣再引,第二式,星月爭輝!

  張弛知道,剛才第一式還是散開的攻擊,這第二式,卻是凝合的攻擊,不敢輕敵,將斬天刀掄圓,舞出一刀,迎劍而去。

  轟隆!

  又是一陣劇烈的碰撞。

  那黃衫少女臉色一變,無比奇異的目光盯著張弛。她實沒想到,對方居然能夠硬生生接下這劍,而且是毫無損傷。

  記得老師告訴自己,現在乾元東大陸年輕一代,能夠正面抗擊你這一劍的,絕對不超過五個人。

  可是這五個不到的名額,居然有眼前這醜漢一個?

  她第一次產生的疑慮,自己今晚是否真的能將此人留下?

  張弛剛才那一刀一出,腦子裡忽然悟到了很多,無數念頭閃過,欣喜之情大增。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剛才出了一刀,居然是暗合了破天八式第二式裡的一個變數攻擊。

  偷天式裡含有的四大變招攻擊之一:迎風!

  張弛如何不喜?在實戰中,無意將此攻擊領悟融會其中。可以是勝過平時練習百遍。

  有了這份自信。他覺得,即使對方出盡全力。自己也是可以和她正面抗衡了!

  帝山前輩地破天八式,果然名不虛傳啊!張弛心裡慨然。

  他挺刀而立。夜風吹動他地長袍,獵獵作響。

  那黃衫少女出奇的也沒有動。只是遠遠地凝視著張弛,心裡正做著艱難地抉擇:到底要不要用出最強一擊。將對方擊敗?

  坐在樹上那草帽少年,顯然也被兩人剛才那一記硬碰震住,喃喃道:「這兩個傢伙,似乎真的在拚命啊!這樣打下去,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這歐麥嘎閣下到底是什麼人,難道他連偌大幻月宮都不怕?這黃衫少女,如果沒猜錯地話,應該就是幻月宮新一代傳人吧?」

  他的聲音很低,一副全然入迷地樣子。

  卻不妨言之無心。聽者有意。那楓萍兒聽到幻月宮三個字,沒來由一陣哆嗦。她忽然想起來。這盤龍關口向右拐,是幻月宮的禁地。

  這則傳聞在她腦子閃過,立刻化為恐懼。難怪剛才那名黃衫少女對自己不理不睬,敢情她根本就沒想過營救自己。

  擅闖幻月宮禁地者,唯死而已。

  楓萍兒想起幻月宮地做派,這回是真真怕了。雙手纏向那草帽少年的腰,嗲聲道:「我好怕,你幫幫我好嗎?」

  那草帽少年如同觸電似的,跳了起來:「你幹什麼?快鬆手!」

  楓萍兒本以為自己的投懷送抱會引起對方英雄惜美的心腸,不想卻引起這彆扭劇烈的排斥,眼淚汪汪地道:「你嫌棄我是嗎?」

  那草帽少年忽然咧嘴一笑:「少在我面前做戲啦!想勾引本少爺,你還差了很多呢!好了,這邊熱鬧也看得差不多了,我得走了。」

  「帶我一起走!」楓萍兒死命纏著草帽少年,一副不鬆手的樣子。

  草帽少年嬉笑著,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一把將楓萍兒彈開,穩穩地跌下地去,摔在山道的草叢中,倒沒受傷。

  那草帽少年也跳下地來,拍了拍屁股,笑道:「我最討厭身上纏著刺了。」

  就這麼大搖大擺地朝山道外邊走去。

  此時在橋上作戰的雙方,顯然看到了這邊地變化,發覺多出一人,都是大吃一驚。張弛吃驚尤其更甚,差點脫口而出。

  時隔這麼多年,這傢伙倒是高了不少,只是走路大搖大擺地樣子,真是剮掉一層皮張弛都認得。

  黃衫少女這時是真來氣了,看來一個個都把這幻月宮禁地當成了菜地啊!雖然只是外圍領域,當幻月宮早已明令此地不准通行。

  如果說剛才兩人是無意闖入的話,那下面這個戴草帽地傢伙,肯定是故意的,瞧他走路那樣子,就知道他根本沒有半點偷偷摸摸的想法。

  「站住!」黃衫少女輕斥道。

  小草帽一呆,笑嘻嘻地回頭道:「仙子姐姐是叫我麼?」

  「就是叫你!」黃衫少女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如此無賴,笑瞇瞇的樣子,簡直比那名醜漢更加可惡。

  「叫我做什麼?這荒山野嶺的,又沒消夜吃,我得回去找點東西填填肚子了。」小草帽嘀咕著,揉了揉肚子,拔步又朝前走去。

  「可惡!」黃衫少女拋下一旁的張弛,催動坐駕,攔在了山道之前。

  「仙子姐姐,你攔我做什麼啊?」小草帽的笑容,賊忒兮兮的。看在黃衫少女眼裡,卻是充滿了輕薄和孟浪。

  「幻月宮禁地,豈是你私自擅闖的?都給我留下來。即便不傷你們性命,也要帶回幻月宮,聽憑長老們處置。」黃衫少女顯然意識到自己今晚似乎有些被殺伐之氣過度支配了,這不是好徵兆。

  小草帽伸了伸懶腰:「長老們有消夜吃麼?有的話我便陪姐姐一道去。」

  張弛卻是被這傢伙的口氣給氣笑了,這小草帽,三四年前見他,還是個沒什麼實力的小廝,如今怎麼就厲害得敢和幻月宮地弟子叫板了?

  他生怕這小子吃虧。也跟著飛掠下來。站在一旁。如果這黃衫少女突然出手傷人地話,他一定要出手保護小草帽的。

  黃衫少女臉上罩起一層寒芒。她確實被小草帽地態度激怒。

  身按劍柄,便欲動手將此人拿下。提回幻月宮讓長老們發落。

  卻瞥見那醜漢立於一旁,正盯視著自己。那架勢很明顯是說:你要動手。我便動手。

  她腦子一轉,便明白過來:「好啊。你們兩個是一夥的!」

  小草帽嬉笑道:「仙子姐姐你誤會啦!我絕對跟他不是一夥地。只不過這個傢伙大半夜跑到我們升龍學院去擄走了一名女孩子,我好奇之下跟過來看看。」

  張弛一愣,這小草帽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居然能緊跟著自己?最關鍵的是,還能不讓自己發現他?

  黃衫少女也知道,自己斗那醜漢一個人,最多也就是打成平手。如果對方真地是一夥的,那自己一人之力,無論如何也留他們不住。

  便在她猶豫之間,那彩虹橋上。忽然竄來幾道快速無比地身影。四名清一色的蒙面女子,紛紛將這窄窄的山道圍住。

  其中一名蒙面女子見到張弛。咦了一聲,張弛立刻認了出來。此人不就是自己屢次打過交道的幻月宮使者麼?

  看來這黃衫少女果然是幻月宮的人啊。

  「歐麥嘎閣下,別來無恙啊!」那名神秘女子淡然道。

  張弛委實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和對方再見面,只得苦笑道:「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實不能稱為無恙啊。」

  黃衫少女見到那四個人,恭腰行了個禮,叫道:「師叔,這兩個人修為都不弱,偏偏闖進本門禁地來。紅豆無能,與這位閣下戰了一場,無法贏下。」

  這黃衫少女便是幻月宮三百一任的新一代傳人,名為商紅豆。身為聖地傳人,可以說在幻月宮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十五歲的年紀,真劍雙修,不論是大劍還是真人的階位,都達到了三品,絕對是大陸修煉史上排名前十的天才。

  像這樣地天才,每日被師門灌輸得最多地思維,便是自信。這種自信甚至讓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有些傲氣。

  因此在爭持中,不免有些意氣用事,這也是缺乏入世修煉地緣故,在人情世故方面不夠通達。

  剛才與張弛一戰,讓她對自己那份自信產生了一些動搖,因此口氣有些沮喪。

  那神秘女子歎道:「紅豆,此戰不是你戰不利,也不是你實力不夠。而是你的對手實力也足夠強大。這位歐麥嘎閣下,是最近幾個月來竄紅魚龍島的第一紅人,儼然有竄升為年輕一代第一高手的跡象。」

  商紅豆本是有些沮喪的表情,聽聞師叔這麼一說,秀目射出一絲訝然神色,抬頭在張弛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吃驚道:「這位……便是那歐麥嘎閣下?」

  張弛自嘲地道:「惡漢歐麥嘎,說得便是我。」

  小草帽此時卻是插嘴道:「惡漢歐麥嘎只不過是升龍學院那些嫉妒你的年輕高手的譭謗之詞,你這傢伙在民間的名聲可不小。別人都說你是魔鬼的面孔,卻是擁有一顆天使之心的好人。」

  張弛笑了,自己的有那麼好的名譽麼?想想自己進入魚龍島來,也沒有什麼豐功偉績,更沒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嘛。

  那神秘女子打量了小草帽幾眼,覺得這個年輕小後生,怎地如此眼熟?尤其是那雙靈動的眼珠子,讓她也免不了心頭微震。

  「歐麥嘎閣下,不管前面的約定如何,你擅闖我幻月宮的禁地,雖是屬於事先不知,但總有不敬。該與我回思過宮,拈一株香,再喝一杯思過茶。」神秘女子的口氣,比之第一次見面的盛氣凌人,此時已經是算客氣很多了。

  張弛心想既然別人客客氣氣的,自己也沒必要損別人面子。當下也退一步道:「剛才確實是不知情,否則絕不至於這麼莽撞。既然仙子閣下有吩咐。我歐麥嘎也不是不講理地人。便去喝一杯思過茶,誠心悔過。」

  他想又不是別地什麼大事。能結識個地方,還有茶喝。這樣的好事,幹嗎不去?反正此時離天亮還早。大半夜地他還不想亂走呢。

  瞥了一眼楓萍兒,又道:「這名女子和我有些前隙。有些事情她還沒交代清楚……」

  楓萍兒見到幻月宮的仙子們出現,哪還有半分痞勁?是真嚇得夠戧,幾乎用哭地口氣道:「歐麥嘎閣下,我真的是沒有什麼惡意地。只不過是我叔叔提到你,說你欺人太甚,我聽著氣不過,所以才找了幾個人去你那搗亂的。」

  「你叔叔?」張弛不解了。

  「就是超品軒地幕後三當家,他一手操作那次貸款的事,被大當家否認了。還去竹莊給你們賠禮道歉。狠狠罵了叔叔一頓。所以他回家後大發雷霆……」

  楓萍兒此時卻是不敢弄虛作假,一五一十地將實話道出。

  張弛哪想到自己辛苦半夜。原來是這麼一檔子事,這不良少女要是早點交代,哪還會有這些事發生呢?

  那神秘女子聽他們把話講完,才開口道:「既然你們一行三人都誤闖了禁地,那就一道回思過宮走一趟吧。」

  幻月宮的四人走在前,他們三人走在後面。

  小草帽本是有些不想去,但思忖了片刻,也是點頭答應了。笑嘻嘻地靠在張弛身旁,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裳,低聲笑道:「歐麥嘎閣下,等下如果幻月宮的仙子們不放過我,你一定要保護我噢?」

  張弛知道小草帽肯定沒認出自己,笑道:「你這是多慮了,況且以你的身手,誰保護誰還說不定呢。」

  小草帽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之色,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大搖大擺地穿過了張弛,搶先踏上那彩虹橋。

  走過彩虹橋,是一道極狹窄的陡坡。抬頭望去,那陡坡幾乎連天。

  走了足有千層石階,才到了一個高處,視線漸漸開闊起來。

  只見危峰雄峙,高崖聳立,一座座連綿的山峰如同刀削斧鑿,盡奪造化之工巧;山巒之間又是數不盡的蒼翠幽谷,卻是林海浩瀚,煙籠霧鎖,而天空中傳來陣陣祥瑞地龍吟鳳鳴一般地聲音,將這幻月宮聖地點綴有如縹緲仙境,渾然與世隔開一般。

  張弛對此倒是沒有過分的吃驚,作為前世地修道門徒,他也曾拜訪過各處仙山洞府,像這般勝景,倒也不是第一次見。

  只是這一世十幾年來,倒是第一次見到這般人間聖地,不禁多出了幾份神往。

  走過數到下坡,才到一片谷地,在林海蒼莽之中,似有幾簇依稀的建築。

  「前面就是思過宮了。」那神秘女子道。

  思過宮地處清幽之處,只不過是幻月宮四殿九宮其中的一宮而已。平時若不是犯了錯誤的傳人,斷然不會來這思過宮的。因此張弛等人走近時,附近除了兩名當值的幻月宮傳人外,一無他人。

  拈香喝茶,程式倒是簡單的很。只是作陪的只剩下那神秘女子一人,另外三人以及幻月宮新一代傳人商紅豆,都已經不在。

  「仙子閣下,茶亦喝足,小可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說否?」張弛放下茶杯,開口問道。

  「請說。」

  「便是那素素小姐,不知此時身在何方?可容探視?」張弛禮貌問道。

  那神秘女子笑道:「歐麥嘎閣下,你與素素小姐一別,只不過是一天一夜的時間。此時天還未亮吶!便有相思難耐之感?」

  張弛笑道:「仙子閣下取笑了,我與素素只是萍水相逢,只是一同渡過災劫,因此有些牽掛而已。」

  「歐麥嘎閣下這個請求,怕是難實現了。那素素小姐,此時已經下了長生池,不到九九八十一天,誰也見她不到。」那神秘女子搖了搖頭,歎道。

  張弛聽她這麼一說,也不再堅持。抬頭看了看窗外,此時曙光微起。黎明將近。站了起來:「既然這樣,我就不多打擾了。這便辭過吧!」

  小草帽此時正品嚐著點心,嘟囔道:「好不容易來了一趟。消夜都還沒吃完,你急什麼?」

  那神秘女子也道:「歐麥嘎閣下有急事欲回?若是不急。請多呆片刻,稍後可能有人想見一見閣下。切磋一下武技。」

  小草帽鼓起掌來:「好啊,好啊!我最喜歡看別人切磋武技。像剛才那樣地戰鬥,真是太精彩了。」

  楓萍兒卻是臉色蒼白,一直侷促不安。像這種場合,真地沒有她任何說話的權利,只能在心底下暗自祈禱,能活著回到升龍學院。

  天大亮時,那神秘女子站了起來,笑道:「各位。請跟我出去一下吧。那邊地落霞坪上,有人在等我們。」

  落霞坪在思過宮後面不遠處。因為遍植紅色草樹,遠看如同紅霞落地,因此得名落霞坪。

  「歐麥嘎閣下,朝著這前面一直走,見到三株參天大樹,轉過之後,便會看見有人在那等你。」神秘女子叮囑道,為了釋疑,又補充了一句,「請閣下放心,幻月宮絕無敵意。」

  張弛雖然不曉得到底是什麼大人物要見自己,但既然對方這麼說了,要是不去的話,顯得自己怯場,只得笑了笑,朝前走去。

  走了約莫半刻鐘,就見到三棵通體全紅地大樹,繞了過去,卻是一片空曠的草坪,張弛縱目望去,哪得有人?

  他還以為對方跟自己玩捉迷藏,當下運起神識感應,五百米外地搜查範圍內,仍是沒有任何感應。

  「歐麥嘎閣下?」聲音從他身後響起,聽聲音,彷彿就在張弛跟前十米處。

  張弛連忙回頭,卻見那三株大樹之間,轉出一人。那人看不清年歲,身材修長,身背一柄長劍,卻是一名女子。

  「是的,閣下是?」張弛心下著實吃驚,這種感覺,可以說是自他出道以來,從未見過。如果說商紅豆地出現,是他出道以來遇到的最厲害對手。

  那麼眼下此人,卻是第一個讓張弛產生無力感的人。

  對方竟然可以躲過自己的神識搜查!

  而且,對方的步履輕鬆,神態如常,壓根就沒有表現出任何壓迫式的戰意,但渾身散發出那股無形的氣場,卻是讓張弛感到一陣陣無力。

  他很明白,如果對方要殺自己,恐怕連劍都不用動,直接佈個氣場出來,就可以將自己活活勒死。

  自己以前所結的那些真煞,所佈的那些絕對領域,算計那些三品高手都沒有問題,可是在這個女子面前,恐怕就如同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我名叫洛雪蟬。」那女子淡淡地道。

  「洛……洛雪蟬?」張弛回味著這個名字,依稀覺得有些耳熟,在哪裡聽過呢?絞盡腦汁,都無法想出來。

  「歐麥嘎閣下,你與紅豆一戰,我已知之。紅豆說你刀技奇特,因此是那柄戰刀,居然能與她地冰壺神劍硬抗,卻是讓我十分嚮往。因此特意趕來,欲與閣下切磋一番武技,冒昧之處,請海涵。」

  張弛意識到,自己遇到了絕對地高手!

  而這個高手,偏偏口氣是這般的謙虛,這般地有禮貌。提出要和自己切磋武技!以對方的實力,還切磋個屁,一下就可以捏死自己!

  打量著對方,心想此人到底是誰?莫非是幻月宮的元老?像這麼變態的高手,恐怕至少也有幾百歲了吧?

  洛雪蟬慢慢地解下了背上的劍,悠然道:「這把劍是普通鋼鐵鑄成,我亦不會驅動氣場來與你戰鬥,只是普通的劍技切磋。」

  這話等於是告訴張弛:請放心,我不會以大欺小,不會拿氣場壓你。

  張弛知道,這一戰,即使再丟人,恐怕也是躲不過了。當下心中一狠,笑道:「既然如此,我便是輸,也要輸個痛快。」

  他手掌一翻,斬天刀便握在手上,在刀柄上輕使了兩個手段,斬天刀的形狀立刻變成它最初地樣子來。

  斬天刀有五種造型變化。這一種。才是帝山最常用地刀型。

  洛雪蟬看到斬天刀出現,眉目間微微一展。似是意料之中一般。

  「前輩,恕我不敬。先出手了!」張弛挺刀而起,大喝一聲。刀入長空,連點數下。立刻綻出星光點點。

  「偷天式,寒星!」張弛暴喝一聲,心神與意境結合,刀入意走,第一式便使出了破天八式第二式四道攻擊變招的一式,寒星!

  這星光點點,都凝聚著張弛結合其中地元力攻擊。目前他的領悟,只能將單一地元力加持引入刀芒,因此寒星點點。其實裡頭的元力攻擊卻都是水元力變異地冰元力。

  洛雪蟬眼睛一亮。卻是身形如山一般屹立不動,手中那柄普通青鋒劍輕刺數下。每一刺看起來都不慢,卻都是那般準確。

  張弛擊出的寒星點點,有如一個個泡泡一般,被洛雪蟬盡數刺破!

  只是普通地劍,隨意一刺,居然能將自己蘊涵著元力攻擊的寒星攻擊化解,而且是化解得如此徹底。

  張弛才出手一招,便生出了絕望之感。

  不過他終究不是輕易服輸的人,單手在斬天刀上,再點幾下,一連四下,單手一揚,四張元力卡片迎風化開,張弛大叫一聲:「開!」

  刀鋒劃出,連點數十下,居然又是同一招數,寒星!

  只不過這次,他一口氣結了四道不同元力屬性的真煞,分別是水、火、風、大地四種攻擊屬性。

  這數是道寒星,四處掠開,綻放著不同的顏色,捲向洛雪蟬。

  雖是寒星,但意境已是全變,洛雪蟬見到張弛居然有勇氣使出同一招數,也是有些動容,微微頷首,顯然是對張弛這一刀,比較認可。

  為了給年輕人一點鼓勵,這一回,她卻是稍微移動了一下腳步,但仍是一柄劍連刺著,這一回的速率,卻比剛才更快,所捏的劍訣,也是根本不同的屬性攻擊,而跟著有所變化。

  嗤!嗤!嗤……

  連續幾十聲元力刺破之聲,激盪在空氣當中,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音。

  每一點寒星被洛雪蟬刺中,蘊涵在裡頭地元力攻擊波竟也全部散開,紛紛散落在空氣中,竟是絲毫生不出任何殺傷。

  張弛到了此刻,才知道對手地強大,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像。

  洛雪蟬歎道:「好吧,我也攻你一劍。」

  長劍一攤,根本沒有做任何手訣,那些四散開來地參與元力離子,竟是如同受到了魔力召喚一般,紛紛附在劍上,而那柄普通不過的三尺青鋒,竟能承受得起這麼劇烈的元力屬性。

  劍尖一抖,一道夾雜著各種顏色的攻擊波,如同有人引導著一般,立刻在張弛週身畫起一個圓形攻擊圈。

  張弛知道危險,腦子一動,一個奇怪的意念立時轉過。這個攻擊圈,顯然已經將自己所有退路都封鎖了。無論飛天遁地,都有不同的元力攻擊封鎖自己。

  他立刻想起,偷天式最後一個變化,靜動!

  這是偷天式裡最大最繁複的一個變招,也是張弛沒有領悟的一招。

  不過此時此刻,他卻是忽然有了想法。

  以靜制動,靜動結合。

  一念至此,斬天刀連動,腳下卻是巋然不移,無論外圍攻擊如何變化,他自以一柄斬天刀迎面破解。

  轟隆,轟隆!

  張弛身邊,響起了一陣陣元力激盪的爆炸聲,一個巨大的坑出現了。

  劇烈的震盪之後,一切歸於平靜。

  而張弛,此時卻是立於那坑中,神情有些茫然,有些吃驚。

  洛雪蟬此時已經收劍,微笑道:「好了,歐麥嘎閣下,請上來吧。」

  張弛躍上坑來,洛雪蟬笑道:「我先把這巨坑填平。」

  只見她單手連掐幾個訣,不住翻轉,本來四處散開的土壤,如同自動恢復一般,不斷向那巨坑填去,不片刻,那巨坑就被填得完好如初。

  這份對大地元力的掌握和運用,嫻熟及精彩程度,讓張弛也是目瞪口呆。

  看著張弛驚呆的表情,洛雪蟬笑道:「歐麥嘎閣下,破天八式這等絕世功法,以你的年紀,竟是掌握到了第二式了,可喜可賀。更難得的是,歐麥嘎閣下居然可以同時操縱四門元力法術,這份天賦,簡直讓我都有些嫉妒!」

  洛雪蟬此刻所說的絕非虛言,即使是真人界公認的天才,不朽豐碑洛歸真,最多也就是領悟了四門元力法則而已。

  而洛雪蟬這樣的天才,真劍雙修,於元力法則方面,也只是掌握了三門而已。

  此刻她絲毫不懷疑,這個歐麥嘎閣下,絕對是個天才,而且遠遠超過她想像的天才。

  她卻不知道,張弛此刻的吃驚,卻是比她更甚。心裡不住轉著念頭:這洛雪蟬前輩到底是誰,怎麼連我破天八式都認識,難道是帝山前輩那個時代的高手?

  想起帝山前輩,張弛腦子裡立刻豁然開朗。沒錯,帝山遺窟裡留下的那些雕刻文字,確實曾提到過雪蟬這個名字。

  張弛剛才還覺得這名字耳熟,難道這洛雪蟬,竟是帝山前輩的朋友?

  「斬天刀……斬天刀!這柄刀,我已經一百八十年沒見了。」洛雪蟬的眼神有了些迷離,「帝山,他已經把斬天刀傳給你了麼?」

  張弛心裡高懸的那個石頭,慢慢放了下去。看來這位洛雪蟬前輩,果然是帝山前輩的舊相識,把自己當成了帝山前輩的傳人。

  「帝山前輩他已經過世了,這柄斬天刀,我是在他留下的遺址中獲得的。」張弛小心翼翼地道。

  洛雪蟬眸子當中,流露出一絲哀傷的神色,喃喃道:「帝山他果然已經不在人世了,他留下什麼遺志沒有?」

  「有的,他說繼承斬天刀和破天八式的人,必須肩負起對抗邪惡組織天罰的責任。」張弛在洛雪蟬面前,竟是絲毫不隱瞞。

  洛雪蟬歎道:「天罰,天罰!又是天罰!帝山他臨終時,恐怕還是忘不了天罰這個邪惡組織吧?歐麥嘎閣下,你繼承了斬天刀,知道自己已是天罰組織的公敵了麼?」

  張弛凜然道:「這個我早有心理準備,一路上機緣巧合,也誅殺了幾名天罰組織的高手。可恨在皇甫家族做客的那三個傢伙,不知去向。否則我也定斬不饒。」

  洛雪蟬幽幽道:「你所殺的,只不過是幾個普通高手而已。對於天罰組織來說,根本不能傷到筋骨。真正的天罰組織,絕非你所能想像的。記住,你既然選擇了繼承帝山遺志,就必須有戰鬥到底的覺悟,天罰組織一旦瘋狂起來,對於整個乾元大陸,都將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不誇張地說,如果任由他們施為的話,天罰組織甚至有毀滅這個大陸的能力!」

  張弛呆住了,他這才明白,為什麼以帝山前輩這樣凌駕於法則之上的高手,為什麼會在臨死的時候,也無法完成消滅天罰組織!

  那麼,這洛雪蟬前輩,對待天罰組織的態度,又是如何呢?
ioncom 發表於 2009-5-16 22:51
正文 第117章 新的領悟


  洛雪蟬目光好像能穿透他的內心世界,洞察到了他的疑慮和擔憂,笑道:「放心吧,你作為帝山傳人的秘密,我會替你保守的。事實上,乾元大陸上,能夠從破天八式當中認出帝山傳人的,除了帝山的對頭之外,就是他生前為數不多的幾名好友了。」

  張弛忽然問道:「那麼前輩您是帝山前輩的好友之一?」

  洛雪蟬輕輕點了點頭:「是的,帝山平生視我為紅顏知己。」

  張弛聽出這洛雪蟬前輩的口氣,似乎有些淡淡的哀傷,卻難道她和帝山前輩,莫非還有一段哀傷的往事?

  他對前輩高手的八卦,倒是不感興趣,更感興趣的是洛雪蟬對於天罰組織的態度。

  「前輩,依我看,你應該是幻月宮元老級別的高手。雖然我無法得知前輩修為到底是什麼程度,但應該是帝山前輩那個級數,已經可以凌駕大陸的法則而存在了吧?我想知道,您以及您背後的幻月宮,對待天罰組織的態度又是如何?」張弛沉聲問。

  洛雪蟬正色道:「天罰組織是乾元大陸的公敵,幻月宮身為光明一脈的聖地,自然是誓死與天罰組織周旋到底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幻月宮對於你和天罰組織的恩怨,是抱著絕對支援態度的。但這並不等於是幻月宮會提供你什麼援助。張弛呆住了。他不是很理解。既然大家有著共同地一個對頭,為什麼不能聯手共抗大敵呢?

  「你別感到意外,因為你是帝山的傳人。帝山的風格就是孤膽英雄,在孤獨中磨礪自己。若是戰鬥當中有太多援手的話,反而不利於對破天八式的領悟。破天八式,其核心意境便是那種敵雖千萬人,吾孤身往矣的偉大氣魄。我這樣說,你懂麼?」

  洛雪蟬的解釋並不複雜,也不拖泥帶水,而是將核心之處點明。

  張弛似懂非懂,卻是覺得受益無窮。踏上這個世界地修煉之道後,他一直是獨自摸索,從來沒有任何人給過他口頭點撥,今日洛雪蟬給他略指一些迷津。果然有豁然開朗之感,在意境的領悟上,大大地邁前了一步。

  這種意境上的飛躍。比之領悟了百種變招更加有用實惠。

  「好了,咱們在這也耽擱的夠久了。」洛雪蟬忽然一笑,雖然蒙著面紗,卻是難掩前輩高人的風采,「歐麥嘎閣下,你先出去吧。相煩讓那位小草帽閣下過來一趟。這個小傢伙,倒也有點意思。」

  張弛在這個世界上難得遇到一回高人,真有些依依不捨。不過人家既然已經下逐客令,總不好死賴著。拔步而去。洛雪蟬望著張弛的背影,喃喃自語道:「帝山的傳人出世,呵呵,看來吾道不孤啊……」

  在原地等著的小草帽等人,見到張弛出來,都鬆了口氣。

  「歐麥嘎閣下,是什麼人見你呢?怎麼耽擱這麼久?」小草帽笑問道。

  「嘿嘿,這個你就別問了,趕緊過去吧。她正點名要你去呢。」張弛道。

  小草帽一怔:「怎麼又要我去啊?有沒有什麼好處呢?」

  張弛哈哈一笑:「好處。那自然是有地,就看你經不經得起考驗。」

  小草帽還待說什麼。那神秘女子忽然道:「你還是趕緊去吧,裡邊那位前輩,她可不喜歡遲到的孩子。」

  小草帽扮了個鬼臉,笑嘻嘻地朝前跑去。

  耽擱了約莫半個小時,小草帽的身影又從遠處回來。與剛才跑著進去地情況截然相反的是,這回他的步子很慢,而且表情有些沮喪。似有什麼心事一般,和平常那跳脫搞怪、嬉皮笑臉的風格有些不一樣。

  神秘女子見小草帽出來,淡然道:「好了,現在我送各位離開,請隨我來。」

  楓萍兒有些失落,畢竟同來三人,張弛和小草帽都受到了神秘召見,惟獨自己,好似空氣一樣,根本無人問津。

  她一直在升龍學院唱慣了主角,這時候感覺自己不但是配角,而且簡直成了那種可有可無的龍套,甚至別人都沒有意識到她的存在。

  這次離開,卻是不按原路走的,卻是帶到一個傳送地,那神秘女子叮囑道:「這個傳送陣,可以把你們隨機送到魚龍島某地。今天發生的事情,請務必保密,尤其是楓萍兒小姐。如果我們得知今天地事洩露的話,不光是你,連你背後地藍楓家族也一定會跟著遭殃的。」

  她的口氣嚴厲,絕對不是開著玩笑。

  楓萍兒嘟了嘟嘴巴,指著張弛和小草帽道:「如果是他們兩個洩露的話,我豈不要跟著受連累?」

  神秘女子淡然道:「他們兩個不會多嘴。」

  楓萍兒不服氣,本想問你為什麼那麼確定。不過看著神秘女子臉上籠罩著那一層寒霜,到嘴的話又吞進了喉嚨。

  她意識到,自己有什麼資格討價還價呢?如果對方不是看在同行還有兩個高手的話,順手把自己滅了,又能如何?

  只得委屈地道:「我楓萍兒發誓,如果我多嘴的話,洩露這次的秘密,就讓我藍楓家族萬劫不復。」

  那神秘女子也不理會她,在那巨大的輪盤上,讓他們三人立於其中。

  「在輪盤附近略施小術,那輪盤開始轉動。神秘女子最後交代道:「歐麥嘎閣下,我們前面地約定還是有效地。一周後官方將發佈消息。請務必關注。」

  張弛知道她說地是生死試煉地事,這根本不需要提醒。既然試煉場所是升龍學院五大試煉地之一,他根本不用動員,肯定會主動參加的。

  三人只覺得一陣奇異的元力空間將他們包裹住,順著輪盤而下,似是跌入了一個深淵當中,一直轉動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三人才意識到自己著陸了。

  視之,卻是在離升龍學院不遠的一條小巷子裡。

  張弛對小草帽這傢伙很是感興趣,也不急著跟他相認,笑道:「這位小兄弟,有空歡迎到聽竹別院做客,今天就此別過啦。」

  小草帽似也有些心事,敷衍道:「好說好說。」

  兩人誰也不理那楓萍兒。各朝不同的方向走了。

  楓萍兒幾時見過兩個這樣不解風情的男人,居然半點憐香惜玉地心腸都沒有,恨恨地跺著腳丫子。假意叫了起來:「哎喲,哎喲,人家腳都崴啦!也沒有人來背背我。」

  張弛和小草帽早領教過她的演技,絕對是充耳不聞,快速地消失在她的視線當中,反正這裡離升龍學院也就一千米不到,即使腳崴了,爬也爬得回去。恰好沿路過去幾個無賴小子。見到楓萍兒美貌,嬉笑著搭訕道:「這位小妹妹。腳不舒服啊?哥哥們幫幫你好不好?」

  楓萍兒本來沒有好氣,喝道:「滾!」

  那幾個無賴小子哪是說滾就滾的人?不但沒滾,反而靠近兩步,都蹲了下去,有個傢伙更是色色地道:「來,哥哥給你檢查檢查身體,看看到底哪裡不舒服。」

  楓萍兒忽然莞爾一笑:「好了啦,我知道你們幾個都是好人。這樣吧,我住在升龍學院。你們負責背我回去。我一定重重有賞的噢!」

  她此刻穿著一件性感的睡袍,這一笑。更是嫵媚無比,加上粉肩香頸帶來的誘惑,讓那幾個小子都是魂授色與,都紛紛叫好。

  楓萍兒跨上一個傢伙的背,故意用豐滿地胸部蹭在他的肩膀上,嗲聲道:「哥哥好大的力氣哦。」

  心裡卻是想:這幾個不長眼地東西,回到升龍學院,一定讓那幾個奴才揍死你們。

  她也看得出來,這幾個混混沒什麼本事,屬於街頭的癟三。那三個廢物雖然捉弄不過歐麥嘎閣下,被修理了一頓,但對付幾個無賴,一隻手都嫌多。

  整夜未歸的張弛,倒是讓竹莊的人有些擔心。畢竟昨晚升龍學院一名女生被神秘高手擄走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雖然升龍學院方面不知道那神秘高手是誰,但公華未明是知道的,此人必定是師叔無疑。

  見到張弛平安歸來,雖然神情有些疲倦之色,但眉目間卻很有些興奮的樣子,知道師叔定然沒吃什麼虧。

  「未明,我決定閉關一段時間,好好領悟一下武技。」張弛交代道,「這段時間,聽竹別院一律謝絕來客造訪。若是有人,你代我接待一下。」

  這次閉關,張弛不是為了製作戰鬥卡片,而是為了消化一下與洛雪蟬前輩那一場切磋,並在領悟一下意境方面的東西。

  如今地張弛,對於這次選拔賽,是志在必得的。他雖然對於護法這個虛銜不感興趣,也不太想和商紅豆打交道,不過為了洞悉隱藏在五大試煉地地秘密,他必須迎接這個挑戰。

  經過和商紅豆的交手,他明白了自己在年輕一代當中,確實算是難得的高手了。這一切得益於他帝山前輩遺留的刀訣,也得益於自己天生對自然元力的全面掌握。

  如果是昨天之前,他可能會自滿。可是和洛雪蟬切磋過後,他明白了在這個世界裡,「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八個字,同樣是金科玉律;同樣是顛簸不破的真理。

  洛雪蟬前輩的存在,就像一座山峰一樣橫亙在他追求強者的道路上,想要觸摸到顛峰,必須先跨越這一道山峰。

  可是目前,自己與洛雪蟬的前輩相比,完全不在一個級別。

  不過他並不灰心。洛雪蟬前輩是和帝山前輩一個時代地逆天高手,也許又是一名凌駕於大陸法則存在地絕世高手。

  而自己,才剛剛上路。不過幸運的是,時間還很充裕。一個月時間!

  便連朵朵他們,也是十分好奇,琢磨著這歐麥嘎閣下又在修煉什麼厲害地秘技?怎地需要這麼久的領悟時間?

  不過當他們再次看到張弛的時候。很明顯地感覺到了來自歐麥嘎閣下身上的變化,整個人地氣度,又沉穩了幾份,原本屬性高手的那股鋒芒,竟是漸漸凝縮,化為一股更為深沉的穩重。

  便是那麼一站,就有淵停嶽峙之感。

  「好小子,修為又提升了不少啊!」壯壯笑道。「我們三個,打你一個,怎麼樣?切磋一下吧?別小看我們。這幾個月,我們的修為也是提升很快的。」

  朵朵心裡直搖頭,他知道歐麥嘎閣下的實力,不是他們所能應付的。雖然這幾個月來,壯壯和阿南的修為都大幅度提升,自己經過公華先生地點撥,也成功晉陞為了圓滿進階真人,離那四品的異人品級。也只是差一步而已!

  張弛笑道:「咱們自己人,比什麼比?我來告訴你們吧。任何比試,都不如在實戰當中領悟那麼多。要想快速提升實力,高明的武技固然是一方面,實戰中地領悟能力,又是一方面。」

  他語重心長的口氣,引起了那三個傢伙的思考。

  張弛微笑走出聽竹別院,他要找公華未明瞭解一下這一個月外邊世界的變化。正轉身時,背後壯壯忽然一陣哇哇大叫,手中星辰傀儡戰錘抖動。朝張弛轟擊而來。喝道:「歐麥嘎,看打!」

  張弛頭也不會。忽然全身散發出一道赤紅色的光芒,如同火焰升騰一般。這是張弛這段時間結合這個大陸的戰鬥法門,總結出來的絕對領域。

  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域」,只有三品高手,才能締造出來地「域」!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壯壯那勢如流星地戰錘,本來勢大力沉,磅礡威猛。撞到張弛的絕對領域中,卻是如同打在了無形的棉花牆上,軟塌塌地陷了下去。

  哐啷!星辰傀儡戰錘跌落在地,無論壯壯如何驅使,竟是紋絲不動。

  朵朵失聲道:「這是絕對領域!」

  張弛微笑,收了術法,那火色光芒慢慢褪散,片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歐麥嘎閣下,你現在竟然能夠將三品之域收放自如了?這至少是三品圓滿的實力啊!」

  朵朵雖然實力不到那地步,但他的見識卻是不凡的。歐麥嘎閣下能將「域」掌握的如此嫻熟,至少是圓滿覺醒者的實力,再加上他是真劍雙修,那麼大劍方面的階位,恐怕也到了圓滿星弧大劍地實力吧?

  這份實力,對於他們來說,絕對是屬於傳奇式地存在了,即使是做夢,他也沒想過能夠達到圓滿覺醒者的水平。

  「呵呵。」張弛早已經習慣了給人驚喜地感覺,對朵朵道,「朵朵,你的修為,也快跨越進階為四品,成為初階異人水準了吧?那樣的話,你也可以締結屬於自己的絕對領域,雖然控制力不如三品級別的高手,但與一般同品級的高手作戰時,就會有很大優勢。」

  朵朵若有所悟地道:「也許是我還沒有進入四品,因此我對於絕對領域的領悟,總是很膚淺。四品的絕對領域只能叫作場,跟你這樣圓滿三品高手的域比起來,那簡直是天壤之別。」

  「哈哈,所謂域,只不過是很多個場加在一起,形成一個更大的場而已,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壯壯和阿南,已經是真劍級別,也可以考慮一下領悟屬於你們自己的場了。這只是考驗你們對於元力法則的領悟。」張弛點撥了幾句,也不再多言。

  畢竟修煉的道路上,更多還得要靠個人天賦,能領悟多少,能運用多少,這些都不是他所能取代地。

  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就是這個道理。

  在張弛閉關的這個月時間裡,公華未明可謂春風得意。四大莊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在他手中一改皇甫家族之前的頹勢。

  而公華未明有意將地下賭莊洗白,正不斷拓展四大莊的業務,試圖在卡片這一巨大市場裡有所作為。

  見到師叔閉關出來,公華未明喜出望外。以他這名高階異人的實力,如何看不出師叔閉關後發生在他身上的變化?

  「師叔,可喜可賀啊!」公華未明笑道。

  叔侄幾人閒聊著這一個月內發生在魚龍島地大事,最轟動的當然莫過於幻月宮傳人入世修行這件事,尤其是萬獸山試煉這一項,已經被渲染成百年難得一遇的超級盛會。

  「師叔,那幻月宮乃是東大陸有數的聖地……」公華未明一副試探的口氣。

  「未明,我知道你的意思。這護法的選拔賽。我會參加的。」張弛淡然道。

  公華未明吃了一驚,聽師叔這口氣,顯然是早有決定。難道師叔對於幻月宮聖地傳人入世一事。竟是早有耳聞?

  張弛知道他地疑惑,擺了擺手道:「這件事先不提。對了,望祖他們三兄妹遠去天行帝國,回來了麼?」

  公華未明道:「按說就快回了吧。對了,師叔,最近有一個客人常到我竹莊賭博,多次向我打聽您的消息。其形貌很像……」

  正說時,他打住了話頭。

  兩人此時正站在二樓大廳的欄桿前。視線十分之好,能夠看到從四面八方走進一樓大中文地客人。

  張弛順著公華未明的眼光望去。卻見小草帽晃悠悠地從門外轉了來。

  「就是這小子。」張弛看著小草帽那眉飛色舞的樣子,心頭卻是湧起一股暖意。按說這個小傢伙,與自己無非是一面之緣而已,可是自從知道他三年來一直沒有忘記尋找自己,這份人情,張弛就覺得十分難得可貴。

  自己只不過是在他落魄的時候周濟了一把而已,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時候自己給他的也就是一百金盾而已。只是跟他開了個玩笑,讓他以後發達了。不要忘記他這個哥哥而已。

  看來這傢伙這些年果然是混得不錯。看他今天一身打扮。卻是十足的貴族派頭,與三年前那衣衫襤褸的樣子全然不同。便是前陣在幻月宮禁地時見他,也是一副鬆鬆垮垮地普通裝束而已。

  而今天的小草帽,穿戴地卻像足了貴族子弟,單是點綴在外袍上那些小物品,一看便知是十分昂貴之物,更難得的是,這小草帽如此穿戴,非但沒有任何爆發戶的樣子,反倒十顯得十分合身搶眼。

  「歐麥嘎閣下,可真是難得啊!」小草帽老遠就見到他們師侄二人站在二樓上,遠遠招呼起來,「我來竹莊可不是一次兩次,每次都被公華先生搪塞過去,今天總算是見著你了。」

  張弛狐疑,這小傢伙很顯然沒有認出自己就是當初龍鬚港口的天授,否則以他的性格,肯定會直闖聽竹別院拜訪的。

  「閣下找我有什麼事麼?」張弛笑問。

  「有事,自然是有事的。公華先生,有沒有私人點的地方,我有些話,想跟這位歐麥嘎閣下說一說啊。」小草帽雖是徵求公華未明的意見,口氣卻是有著一股讓人欲拒不能地魅力。

  很快就安排出密室,公華未明很識趣地離開。

  「歐麥嘎閣下,坐呀。」小草帽倒更像是主人,招呼起一直站著地張弛。

  「你倒還真是不客氣,賓至如歸吶?」張弛打趣道。

  小草帽嘴角掛著一些審視的微笑,目光忽然一動不動地停在了張弛地臉上,認認真真地打量著,似是在欣賞一件極美的藝術品一般。

  「真是世上少有的傑作啊!」這小傢伙,忽然沒頭沒腦地感慨了那麼一句。

  「什麼傑作?」張弛心下一怔,故作不解地問。

  「嘿嘿,我是說閣下你這副尊容背後藏有天機。稱得上是絕世傑作。如果我沒猜錯地話,這應該是一張面具吧。」小草帽的笑容當中,帶著三分調笑。

  張弛心底一沉,自己這層面具,如此天衣無縫,這小草帽如何識得呢?

  他盯著小草帽,兩人對視片刻。小草帽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張弛立刻被他的笑聲感染,他感覺得到,小草帽確實沒有任何敵意。

  「為了讓你不能抵賴,我決定下點猛料。歐麥嘎閣下,看好咯。」小草帽微笑著,忽然長袍一振,袖子在臉前拂過,便如同變臉一般。小草帽的臉上,不知什麼時候也多出了一副面具。

  更讓人吃驚的是,此時小草帽臉上的面具。竟是和張弛臉上的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兩人身高上有差距外,幾乎是能以假亂真。

  即便是孿生兄弟,那也沒有這麼像地。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印出來!

  「這……」張弛也是呆住了,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帝山前輩的面具原來不是獨家發明,這可真是……

  小草帽為的就是欣賞張弛這副窘迫的表情似的,嘿聲笑了起來:「好啦,歐麥嘎閣下。別被我嚇倒了。現在我想可以讓你把面具除下來了吧?」

  彷彿是為了誘導張弛這麼做,他先把自己臉上的面具扯了下來。

  張弛歎道:「讓我把面具除下來前。你得先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不然我這心裡頭,可真是不塌實。」

  這話等於是承認了自己戴著面具的事實。

  小草帽笑道:「你別驚惶,乾元大陸上,能夠認出你戴面具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五個。在魚龍島上,最多就是兩個……」

  「兩個?」張弛吃驚了。

  「當然了,除了我,便是幻月宮那個人了。」小草帽提起幻月宮「那個人」時,嘴角牽了牽。似是不太願意提及似地。

  「你是說洛雪蟬前輩麼?」張弛問道。

  「當然是她了。你以為你能瞞過得過她?」小草帽沒好氣地道,「你別看她風姿綽約。看似美貌動人,其實呢,她的年紀做你太奶奶都夠啦!」

  張弛倒是沒懷疑,既然是帝山前輩的道友,至少也是一百五十歲以上地。因為帝山前輩橫行乾元東大陸,也便是一百五十年前的事了。

  「那另外一個,自然是你了?」張弛有些不確定地道。

  小草帽露出自信滿滿的微笑,眉飛色舞地道:「那是當然。不過呢,我看出這面具來,卻不是因為我的實力強大到洞悉一切的地步,而是因為你這面具,根本就是我家族的產物而已。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得去的,反正這手筆,絕對有著我家族的痕跡。不然地話,你以為我怎麼認得出來?」

  「你的家族?」張弛再次陷入納悶當中。

  「不錯!不過這些事以後有機會再說,現在你可以把面具摘下來了吧?」小草帽催促道。

  事到如今,張弛已經沒轍了,只得心裡苦笑,慢慢將面具從臉上摘下。

  那張讓小草帽三年來念念不忘地面孔,再一次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與三年前相比,張弛的相貌變化倒不是很大,但氣度上,卻是今非昔比。

  俊美而不失陽剛,秀氣又不失堅毅,讓張弛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比三年前更有氣度,再加上歷次戰鬥的磨礪,讓他的眸子裡透著一股自信和從容。

  這種眼神,絕對不是普通年輕高手所能擁有的。

  這也是張弛閉關一個月來最大的收穫-……境界上的昇華!你……」小草帽呆住了,他找到歐麥嘎來說這面具之事,只是純粹對這個新冒出來的高手感到好奇,想知道他同自己家族到底有什麼淵源,居然戴著自己家族地面具。

  哪想到面具摘下時,背後竟是這張讓自己牽掛三四年地面容。

  「小傢伙,聽說你一直在找我,是想還我那一百枚金盾麼?呵呵。」張弛微笑著調笑道。

  本來是能言善語的小草帽,此時卻是如同失語了一般,那俊秀地臉蛋,竟是忽然一紅,搖了搖頭,忽然推開密室之門,逃也似地跑了。

  這一下,卻是讓張弛大感奇怪,呆了半晌,這才想起什麼似的,忙將面具戴回,追了出去。

  追到大廳,卻見到公華未明一臉愕然地站在那。

  「師叔,那小草帽怎地突然什麼話不說就走了啊?你們談什麼事沒談攏?」公華未明狐疑問道。

  「他留下什麼話沒有?」張弛追問道。

  公華未明沮喪地搖頭:「什麼話都沒留,速度快的簡直像兔子。我想拉他都拉不住他的衣角,這個傢伙,看上去很不簡單啊。」

  以他高階異人的實力,居然無法擋住一個年輕小伙子的去路,說起來,還真是有些汗顏。

  張弛也是一頭的霧水,苦笑道:「你別問我,我這也是滿腦子疑問呢。不過他沒有惡意的,改天我去升龍學院找他問問。」

  「又去升龍學院?」公華未明吃驚地問,在他印象中,師叔每去一次升龍學院,就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沒有一次是例外的。

  就在他們說話的當兒,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鬧,公華未明聽得真切,赫然就是自己那三個孩子的說話聲。

  「父親大人!」公華三兄妹湧了進來,闊別近三個月,這三個傢伙可著實很想家,因此算準期限一到,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了魚龍島。

  「父親,我們三個關心你的安危,所以先趕回來了。母親大人還留在天行帝國外公府上。」公華望祖道。

  公華未明歎道:「好好好,你們三個小傢伙,快來拜見兩位叔叔。」

  支離光呵呵大笑:「大哥啊,還是你最幸福,子女成群。我和三哥,可都是孤家寡人噢。」

  經公華未明介紹,這三個傢伙才知道這兩個新冒出的叔叔,都是父親大人的師兄弟兼契約守護大劍。

  尤其讓公華望宗和公華望歸崇拜的是,兩位叔叔居然都是星弧大劍級別的高手,這簡直讓他們眼睛都直了。

  「侄孫拜見師叔祖。」當然,讓三個傢伙最佩服的,還是張弛這個師叔祖,這三個月來,他們即使在旅途中,也沒放棄過練習武技。並真正意識到師叔祖所傳的心法實是博大精深,讓他們受益無窮。

  因此這一次回來,對師叔祖的崇拜,那是更深一層,可謂是五體投地。

  「望祖,你快來說說,這次天行帝國之旅,有什麼收穫。」公華未明眼中流露出焦切的光芒。

  他太想知道修竹大師,也就是祖師爺爺的態度了。

  公華望祖知道父親在意這件事,迎著父親大人和二位叔叔殷切的目光,他忙正色道:「太祖師爺爺召見了我們,也問了一些魚龍島的事,尤其是師叔祖的事,他很關心師叔祖在魚龍島的發展……」

  說到這裡,他小心翼翼地瞟了張弛一眼。
ioncom 發表於 2009-5-16 22:51
正文 第118章 覺醒者


  張弛神態淡然,修竹大師雖然名義上是老師,但說到底,其實兩人之間還是類似於平輩相交的那種友誼。他對修竹大師的態度,自然不會如公華未明他們那麼熱切惶恐。

  「望祖,你還是挑重點說吧,若不然,你爹的眼珠子快掉出來啦。」張弛笑著調侃道。

  公華望祖忙點頭道:「嗯!太祖師爺爺問了我們一些修煉上的事,他沒有正面表態什麼,只是告訴我們,一切聽師叔祖的安排。好好在師叔祖面前表現自己,爭取多立功勳,至於他以前立下的那些規矩,只要師叔祖點頭,就可以破禁。」

  公華未明和青澤虎以及支離光三兄弟,都是眼睛一亮。

  心下狂喜,難以自持。

  他們開禁之後,原本還有些擔心祖師爺爺問罪。聽公華望祖轉述了祖師爺爺的確切態度,才徹底將這份擔心轉為喜悅。

  以後,終於可以心安理得,快意恩仇地出手了!

  而祖師爺爺的口風,聽上去顯然有所鬆動,甚至是鼓勵他們去輔佐師叔,建立功勳,這真是數十年來聽到的最好一條消息。

  見到父親大人和兩位叔叔都如此興奮激動,公華三兄妹也是打心眼裡高興。

  公華未明倒是沒有得意忘形,立刻想起師叔的身份,想必他此刻也很想知道天行帝國帝都那些親人地消息吧。

  當下又問道:「忘祖。那天行帝國帝都,最近有什麼動靜?」

  公華望祖不解為什麼父親會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但卻絲毫不敢怠慢,認真地道:「說起天行帝國帝都,我們回來之前倒是去看過一場演武盛會。那場盛會發生在天行帝國皇室之間,好像是要選拔什麼人才,組成一個使團出訪魚龍島。我們出發的時候。這個使團已經在籌備當中,估計不日也將動身。」

  那青澤虎忽然道:「看來天行帝國也是得知了幻月宮選拔護法之事,這使團應該只是一個托詞,實質上應該也是來趕這場盛會的吧?」

  「盛會?」公華三兄妹十分好奇,他們回到魚龍島,一路回家,也發覺了魚龍島最近熱鬧了很多,也間或聽到路人談論什麼盛會。言辭間也提到「幻月宮」的字眼,不過他們歸心似箭,也沒多問。

  此時聽長輩談起。自是好奇。

  公華未明簡略將幻月宮傳人入世修行一事講了一遍,又問:「對了,那天行帝國皇室選拔賽的結果如何?」

  公華望祖愣了片刻,努力回想著,半晌才道:「孩兒對皇室子弟也不認識,因此沒記下這許多,好像勝出的有兩人,都是大劍出身。其中有名大劍。原先還不被人看好,好像還被人稱為黑馬。」

  公華望歸忽然插嘴道:「什麼黑馬呀!?大哥這你可就信息閉塞了噢!人家那叫帝都奇跡好不好?」

  女孩子天生是愛八卦地。因此對這類事情,她比大哥是清楚多了。

  「帝都奇跡?」公華未明一愣。

  「是啊!好像說那個皇室子弟,原本並不被人看好,甚至是所有參賽子弟中最默默無名的一個,但是卻憑借出色的劍技和驚人的實戰能力,一舉擊敗所有對手,成功摘得一個名額。哦,對了,好像還有人說這是什麼吳王府的榮光。埋在皇室沙堆裡的金子。甚至有人說這匹黑馬的出現,會影響到天行帝國整個的政治格局……」

  這公華望歸滔滔不絕。充分發揮了女孩子地八卦天賦。

  公華未明知道師叔喜歡聽這些,也不阻攔公華望歸的話頭,反而鼓勵地給了幾個眼神,示意她接著說。

  張弛只在聽到「吳王府」三個字時,心頭才略略蕩漾了一下。心裡悠然歎道:哥哥,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我早知道你行的!呵呵,吳王府地榮光……

  想到吳王府,張弛的心裡頭,念頭可就複雜多了。愧疚有之,想念有之,期待有之……

  最關鍵的是,哥哥此次脫穎而出,意味著這次來魚龍島的名額中,必然有他一份。如此一來,兄弟二人見面的時間,豈不是要大大提前了?

  想到這裡,他的心裡難免再度起了一些波蕩,一些漣漪。

  「嘿,我看那個所謂的帝都奇跡,也不過是剛剛進入四品而已,最多也就是初階真劍!哼,如果不是在他們屋簷底下,我一定會挫挫他的威風!」公華望歸地天賦,是三兄妹裡最高的,因此心氣也很高,尤其最近感覺得到師叔祖指點後,武技大進,更加有些翹尾巴。

  如果換作別人,對自己地哥哥如此不屑,張弛難免有些心頭不快。不過公華望歸這小丫頭沒心沒肺,倒不是有什麼惡意。不過他相信,以哥哥的修為,公華望歸與他對上了,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因為哥哥身上,有著一股別人所沒有的執著,一旦運用在戰鬥中,那就是一往無前的驍勇,這份驍勇,卻是公華望歸他們這些學院出身的孩子所缺少的。

  「嘿嘿,三妹,這帝都奇跡不是要來魚龍島了嗎?有機會你可以去找他比劃比劃呀。」公華望宗挑唆道。

  「胡鬧!」公華未明一拍桌子,心想你們兩個小傢伙不知死活,師叔祖的哥哥,豈是你們敢去撩撥的?

  這三兄妹最怕地人就是父親,見他發怒,連忙跪了下去。

  「你們三個回來之後。就好好在竹莊練習武技。有空多向朵朵他們三個討教切磋,你們地修為和他們伯仲之間,多練習是有好處的。」公華未明吩咐道。

  「朵朵他們是誰?」公華望歸不解了。

  「他們在聽竹別院,你們現在就可以去找他們。」張弛淡然道。

  「聽竹別院?」公華三兄妹這心裡頭疑問還有一大堆,比如說核桃匣子地別墅怎麼就不住了?這四大賭莊怎麼就跟公華家姓了?

  他們隱隱是猜測到了,大概和皇甫家族的鬥爭,是師叔祖和父親大人這一方贏了。這一點。從自己三兄妹回島後,一路走在街上所受到的關注,以及別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分明可以感覺出來。

  那絕對是一種羨慕,也是一種敬畏。他們公華家一直在魚龍島地位很低,幾時受過這等待遇,因此來到竹莊這一路,幾乎都是在忐忑和激動中度過的。

  直到見到父親和師叔祖後。他們才知道這幸福是如此地真

  臨走的時候,公華望祖忽然想起一件事,從懷裡掏出一張卡片。恭敬地道:「師叔祖,這是太祖師爺爺囑咐我交給您的卡片,差點叫我給忘了。」

  張弛接了過來,他知道,這是修竹大師的回信。自己曾經在信中托付修竹大師鑒定朵朵他們那張卡片的卡模,以修竹大師的見識,定然能給出準備的答案。

  他迫不及待地解鎖,閱讀起來。

  出人意料地。修竹大師沒有直接給出鑒定結果,只是在卡片留了一句話:大道漫漫。荊棘難免;迷路之中,必有出路。

  張弛乍一看,有些雲裡霧裡,細細思量下來,又似有所悟。

  以修竹大師的預言手段,這十六個字,必然藏有很大地玄機。張弛隱約讀懂了一些,如果自己臨摹的那張卡模只是普通無奇的話,修竹大師必然不會給出這麼高深地答案。

  之所以如此玄奧。定是有他不便言明的地方。

  也許。那真的是一張傳承卡片!

  從竹莊出來,張弛的心情是無比愉悅的。事情正朝著有利的一方發展。他現在最期待的就是見到闊別三年多的承意哥哥。那個從小就保護著自己和妹妹地哥哥!

  不過在此之前。必須得去皇室在魚龍島的落腳地去踩踩地盤。

  尤其是那個老易,身為百里家族派出地內奸,終究是個禍害。張弛覺得有必要去瞭解一下百里家族的動向。

  按這老易的謀劃,百里家族肯定也是會派代表前來魚龍島湊這熱鬧的。張弛很想知道,這次百里家族會派誰來?

  真的會是那個號稱可與大陸不朽豐碑洛歸真看齊的天才百里躍麼?

  另外,百里家族既然暗中已經將吳王府視為敵人,會否在這次魚龍島之行,針對自己哥哥承意呢?

  這是張弛最關心的一點,因為此前他已經領教了百里家族的無恥和狠辣。以百里家族復仇的心切,居然能僱傭食血薔薇這樣地組織來狙擊自己這樣一個無名小子,那麼以承意哥哥目前地名頭,被人稱為「帝都奇跡」、「吳王府的榮光」,肯定將成為百里家族重點報復地對象吧?

  從帝都到魚龍島這沿路上,張弛倒不怎麼擔心。畢竟承意哥哥這次出行和他三年前不同。一個是代表著天行帝國無上榮耀的出訪使者,一個是因為無能而被發配的棄兒。

  自己當時是孤身一人,可是承意哥哥,身邊肯定有大批皇室衛隊保護,而且肯定還有高手暗中照拂,這一點,毫無疑問。

  百里家族再膽大妄為,恐怕也不敢公然在半路截殺整個皇室使團。

  來到皇室潛伏在魚龍島的私邸附近,張弛倒是不急著潛入。在左近一帶晃悠了一陣,接連幾天,也沒見到有什麼大動靜。

  日子便是這樣一天一天過去,魚龍島上的客流量,明顯是大批大批地增多,導致魚龍島上的酒店旅館生意大火,住房的價錢,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很明顯,這些來魚龍島地人。並不是人人都來參加這場盛會。一百個人當中,有二十個參與者就已經很不錯。更多的人還是來趕熱鬧,他們明知道自己實力有限,去參賽只能是自取其辱。

  但自身實力不濟,並不影響他們看熱鬧的心情。像這樣百年難得一遇的選拔盛會,精彩程度,那是絕對可以預見的。

  讓乾元東大陸動容的選拔大賽。還有一周便要拉開帷幕,便是大陸最角落的那些公國或者部落,又都派出了最傑出地子弟趕到魚龍島。

  張弛最近幾天,一直都沒閒著,成日都在那私邸附近轉悠,可偏偏是守株待兔,一無收穫。

  他也知道,承意哥哥這次來魚龍島。肯定是代表著天行帝國官方,怎麼都不可能和這些潛伏在魚龍島的臥底明著來往。

  自己這樣守株待兔,原本也是笨法子。最關鍵的是。他想從那老易管家那裡獲得一些百里家族的消息。

  可是這頭老狐狸,自從上次之後,他學乖了,居然半步不離私邸。

  這天下午,張弛一直等到日落西山,這才失望而歸。打算明天改變策略,不再用這種笨法子,轉而讓公華未明動用他在魚龍島的人脈。

  他之前之所以不採用此法。實是不想過度張揚。

  正當他有些失落地走在街上,忽然抬頭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所謂無巧不成書。張弛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熙熙攘攘的人潮當中,他所看到地,居然是食血薔薇的高手知舟!

  這傢伙先是在杜鵑島附近狙擊自己,後又在星雲島再次見過。張弛還安排了一場他和天草之間的鬥爭。

  這傢伙,便是化成灰,他也認得。

  此人如今已是高階異人,修為著實不差,最關鍵地是,他的守護大劍比一般的真人都要多。竟有五名之多。

  張弛記得很清楚。上次在星雲島上,這群守護大劍還有兩個是圓滿真劍級別的。如今卻都從四品晉陞到三品,成了初階星弧大劍!

  「實力上又有提升啊!」張弛注意到了對手實力上的變化。

  同時,食血薔薇的出現,又勾起了他的提防之心,更激起了他壓制已久的憤怒和仇恨。

  這食血薔薇,在他眼中,那絕對是和天罰組織一樣地邪惡組織,是欲滅之而後快的。否則讓它們存在,對自己就是一個大威脅。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一直求之不得地線索,便就從這食血薔薇的人身上去找吧!要說這幫混蛋來魚龍島,和百里家族沒有任何關係,張弛無論如何都不會信。

  以張弛目前的實力,跟蹤知舟他們,已經不成問題。

  不過他也不敢逼得過近,畢竟高階異人的精神念力,那是相當敏銳的。

  很快,這群傢伙就閃進了一條小胡同。遠離人海,失去了人潮的掩護,跟蹤起來反而更費力氣。

  不過張弛最擅長的就是隱匿行藏,很輕鬆地跟在後面,遠遠見到他們閃進了一處私邸,張弛並不急著跟著進去,而是閃到了旁邊一簇私人花園當中。

  隨地選了一個藏身地,張弛運起神通,去捕捉知舟等人的行藏氣息。

  很快,他便在隔壁私邸的地下室裡感覺到了知舟等人地微弱氣息,而且更為讓人震驚地是,那地下室竟然藏有強大的元力波動,擾亂了氣流地流動。

  這讓裡邊發出的任何聲音,都顯得雜亂無章,無法形成聲波傳出。

  張弛心裡頭大驚,這份神通,絕對不是知舟這個級別的高手所能擁有的。能夠讓他運足十成天耳通都無法捕捉到確切聲波,那麼敵人對於風元力法則的領悟,至少可以和自己持平,甚至是超過自己!

  難道有覺醒者級別的高手坐鎮?

  張弛心頭一陣激盪,哪怕只是初階的覺醒者,那麼對方的契約守護大劍至少也是高階星弧大劍。誇張一些的話,甚至有可能出現二品大劍,也就是皓月大劍級別地高手!

  若是食血薔薇組織出動這樣的陣容來為百里家族做事的話。對於皇室來說,恐怕真的是不小的威脅。即使他深知,皇室也絕對不可能沒有高手坐鎮。

  張弛意識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一念至此,他決定更加深入一把,無論如何。要想辦法破解對方這個風元力結界,好好聽一聽對方的圖謀算計。

  地下室中,知舟與他的契約大劍,連坐地資格都沒有,只是恭敬地站在一旁,在他們前面,坐著一名紫髯金瞳的真人,一身法袍無比華貴。在他左右,卻是三名清一色服飾的守護大劍。

  「三眼大師,屬下回來了。」知舟的口氣無比恭敬。以他這種級別的高手,竟也是有些惶恐。

  「嗯!」那紫髯金瞳的真人淡然道,「打聽到什麼沒有?」

  「我們已經很百里家族的人通過氣,趙氏這次派了兩名皇孫前來參加選拔賽,其中有一個便是那吳王的長子趙承意。百里家族地意思是,讓我們在選拔賽之前就動手。幹完這件事後,立刻撤離魚龍島。」知舟小心翼翼地道,他每說一句話。就要抬頭看看那名真人的眼色,一段話講完。才鬆了口氣。

  「撤離魚龍島?」紫髯金瞳的真人抬起頭來,悠然問道,「憑什麼呢?百里家族只是咱們地僱主,什麼時候輪到他們向食血薔薇組織發號施令了?」

  知舟說起這事,也是滿肚子邪火,記得當初在杜鵑島狙擊吳王府那名白癡,那百里家族派來的百里槐,就沒少向他冷嘲熱諷。

  這一次,自然也有那百里槐的份。言談間說起食血薔薇組織。語氣中實無半分尊敬。不但拿三年前狙擊吳王府白癡失敗的舊事來說,還譏刺他們在星雲島損兵者將。連敵人的半邊衣袖都沒撈著。

  「三眼大師,說起那百里家族,屬下也是滿心的委屈。這百里家族,對我食血薔薇實在有些不敬……」知舟不由得訴起了苦。

  三眼大師淡淡地道:「百里家族什麼德性,我比誰都清楚。那百里槐若在我面前聒噪,那就是自找死路。回頭你告訴他們,三年前那一單子我們既然接下了,哪怕代價再大,也會努力完成。這新的一單,傭金卻是要另算的。」

  「這個屬下已經和他們講得明明白白。」知舟道,「聽他們地意思,好像是要把上次的單,轉移到這次。以上次地傭金來支付這次的行動。」

  三眼大師本是微閉著的眼睛,驀地睜開,射出一道凶芒:「百里家族的代表是這樣說的?」

  「雖然沒有明說,但看他們至今還沒有誠意支付定金,顯然是有那個意思。」知舟見到三眼大師露出凶光,心裡也是一陣亂跳。

  「哼!希望他們的念頭不要轉錯,不然到時候有他們後悔的日子。對了,知舟,星雲島的事,你到底調查得怎麼樣了?難道就這麼不清不楚地過去了?」三眼大師眼中,泛起了一些怒意。

  知舟忙道:「屬下時刻不敢怠慢!經屬下事後仔細調查分析,那刺殺易明之人,與北郊叢林誅殺冰雲之人,應該出自不同人的手筆。事後我們曾接到一封奇異地情報,指引著我去北郊叢林查找真相,卻與一名落單地高階異人大戰一場。那傢伙狡猾無比,雖然被我們重傷,卻是逃脫了。此後再無音訓……」

  「高階異人落單?」三眼大師眉頭微皺,「這不符合常理啊!算了,冰雲之事先且不提,那刺殺易明之人,你不是說和一個叫小草帽的人有關麼?」

  知舟點頭道:「沒錯,這小草帽,有情報顯示,他如今卻是在魚龍島,有人曾在升龍學院看見過類似地一個人。依我推測,如果吳王府那個白癡真的還存活於世的話,恐怕也已經到了魚龍島上。而誅殺我們那許多同道的人,很可能是守護他的高手!」

  他這番想當然的推測,其實也很符合正常邏輯。卻不知道,這件事,前前後後,卻只有張弛一個人在操縱,根本沒有所謂的守護高手!

  三眼大師提到「易明」這個名字。臉上閃過一絲殺氣。這易明,可是他地得意學生,年紀輕輕就到達初階異人的修為,大有可能繼承他衣缽的最佳門生啊。卻是不明不白被人刺殺,他這個做老師的,如何不怒?

  「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必須給我找出這個小草帽。然後第一時間把消息送到我這裡來。我們這次,要在魚龍島幹一票大的,將所有目標全部消滅於此。」

  「諾!」知舟領命,便要走出去。

  就在此時,那三眼大師額頭忽然出現一道縫隙,那縫隙張開,竟多出一隻眼睛出來,那道眼睛瞪得巨大如銅鈴。一道可以透視數米厚度牆壁的奇異光芒,如同一柄利劍一般,穿牆而過。直射外圍。

  知舟見三眼大師忽然睜開第三隻眼,知道大事不妙,連忙閃在一邊。

  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三眼大師和他的三名契約守護大劍已經齊齊朝外掠去。知舟這才醒悟是有敵人闖入,連忙和自己地五名守護大劍跟著走了出來。

  一直追到私邸外圍,卻見三眼大師和他的守護大劍分佈各個角落,都在用神識觀察四周,良久。三眼大師才開口道:「竟是如此機警,被他逃了!」

  知舟大氣都不敢喘。因為三眼大師正用一種鄙夷而又冰冷的目光看著他。

  「知舟,你是越來越不長進了,居然讓敵人跟蹤到你屁股後面都不能察覺!」三眼心下懊惱,卻是拿知舟開涮。他其實也知道,敵人有此察覺力,能預先判斷自己的行動,實力自然在知舟之上。

  「三眼大師,我……」知舟惶恐不已。

  「算了,這處私邸。我們是不能住了。換成3號落腳地。三天後咱們在那裡會合。記住,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去找到那小草帽。但你要小心謹慎。不可在升龍學院之內撒野,否則的話,便是組織也解救不了你們。」

  三眼大師冷冷地囑咐著知舟。

  知舟此時全身都是冷汗,三眼大師的威嚴實在太有壓迫力了,導致他連說話都犯哆嗦。身為同道,他知道三眼大師喜怒無常,嗜殺成狂,心裡如何不懼他三分?

  不敢在原地多呆,快步地離開了。那三眼大師四處掃了幾眼,與他的三名守護大劍交流了幾個眼神,才緩緩地道:「三位,以你們看,此人是真人,還是大劍?」

  那名下巴長有幾根黃須地大劍,年紀最長,先開口道:「應該是名大劍,真人的瞬間移動能力,沒有這般快。」

  其他兩名大劍都點了點頭,身為大劍,他們理所當然認為大劍的移動速度普遍要比真人強很多。

  三眼大師嘿聲笑了兩下,淡淡道:「你們別忘了,真人擁有無限加持元力地特權,如果達到我這個級別的真人,在移動方面,實已不能稱之為弱點了。」

  那名黃須大劍一怔,吃驚道:「與你階位持平?這人竟是覺醒者?」

  三眼大師表情忽然變得無比凝重,默然半晌,才緩緩地點頭,隨後又道:「事不宜遲,咱們得重新找個地方,好好研究一下那套戰法。」

  另一名大劍搓了搓手,露出興奮的神色道:「很久沒有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了。希望這次對方不要讓咱們失望才好呢!嘿嘿,覺醒者領銜的組合,想必戰鬥力不會太差吧?」

  說話間,這四人的身影便消失了。

  遠處,知舟等人走在街上,每個人都無比小心。彷彿身後有兇猛妖獸追趕似的,不過一路上,他們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的情況。

  倒是那三眼大師和他三名守護大劍,忽然從角落裡出現,淡淡地望著知舟等人地背影,其中一名大劍開口道:「大師,怎麼樣,發現什麼沒有?」

  三眼大師搖了搖頭:「這傢伙很狡猾,並沒有跟蹤知舟他們,看來真的是早已逃跑,咱們還是走吧。」

  這三眼大師竟是故意繞一個彎子,跟在知舟等人地後面,準備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計策,不想張弛根本未入他們的彀中,並沒有去尾隨知舟等人。

  相反,在洞悉食血薔薇高手的蹤跡後,他立刻消失遁走,不作逗留。

  此時的他,正踱步走在魚龍島最繁華的武器一條街。有一家鍛造鋪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因為他發現那名掌錘的鐵匠大師傅的手法,很有些意思,不由得站在原地,看了起來。

  「兀那醜漢子,你總盯著我看幹嗎呢?」那漢子揮汗如雨,看到一旁注視著地張弛,忍不住問道。

  「我在看你鍛造武器地手法技巧。」張弛笑道。

  「噢?你能看出什麼名堂?」那漢子顯然不相信這穿著土氣的醜漢能看出什麼名堂。

  「不多不少,倒是看出了一點。不過你放心,我對你地技巧絕無窺視之意,只是一時驚艷,想讓大師傅你替我打造幾件東西。」張弛淡然道,「價錢方面,我不會虧待你。」

  那漢子頭也不抬,只是冷笑道:「我鍛造兵器二十年,雖然不能稱之為大師,但也不是為了金錢而忙碌的俗人。要想我通臂猿給你打造兵器,先得看看你夠不夠格。」

  「噢?」張弛倒是覺得奇怪,花錢打造兵器,還需要論資格輩分不成?

  「我通臂猿鍛造兵器有規矩:一般武人的兵器不打,行兇作惡之輩的兵器不打,不尊重匠人者的兵器亦不打,這叫三不打。」這通臂猿倒是個妙人,出口成章,顯然不是信口開河。

  張弛笑道:「所謂一般武人,如何定義?行兇作惡者又如何判斷?至於尊重匠人這點那無庸置疑,在下亦是一名制卡師,屬於匠人行列,自然不會自輕。」

  那漢子放下手中的工具,抬起頭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認真地審視張弛這個過客,發現眼前這個醜漢子一臉微笑,倒是不無感染力,卻不像那窮凶極惡之人。

  「一般武人,在我這的標準線是中階真劍。若是中階真劍以下,我這裡是恕不接待的。閣下既然是制卡師,顯然不是修煉者,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吧。」通臂猿絲毫不留情面。

  張弛知道,像這樣的鍛造師傅,凡是有些水準的,性情難免會有一些傲氣。這是職業自豪感,也是尊嚴的一種表現。

  他二話沒說,手心一攤,斬天刀在手。只見奇光一閃,刷地一下,一道弧形刀芒在通臂猿手中那柄正在鍛造的巨劍上斬落。

  叮!

  並沒有重金屬交錯的聲音,也沒有任何火花濺起。只似那蚊蟲嗡地叫了一聲似的輕微。通臂猿還沒反應過來,手心忽然覺得一鬆,那柄正在鍛造的巨劍,卻是居中裂開兩瓣!

  這份刀技,簡直是神乎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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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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