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天命裁決者 作者:十二重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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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冬 2009-4-1 20:27:0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1 371953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19 17:26
正文 第020章 登堂入室


   


    花園的黎明靜悄悄,一雙蝴蝶在花叢當中穿來繞去,跳著屬於它們的舞蹈。

    晨曦之下,一名倔強的少年,揮汗如雨,用他的左手正在勤快地練劍。張弛看著用功的哥哥承意,心裡酸楚無比。如果哥哥不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別人傷害,就不會和百里劍有那段恩怨。

    可惜世界上不存在「如果」這種後悔藥,張弛這幾天都在苦思冥想,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助哥哥完全恢復。如果是前世的話,他至少有十種方法可以讓筋肉完美再生,甚至幫助哥哥改造身體,洗髓伐毛也不在話下。

    可是自己目前的修為,六七年的苦功,也就頂前世一兩年,畢竟帝都這裡的修煉環境和天地元力溝通,實在不怎麼地。

    要想達到洗髓伐毛這個層次,至少要到達金丹期,這對於現在的張弛來說,只能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符煞來幫助哥哥打熬一下身體,提高他對元力的感應力,別小看這些粗淺的細節,長期積累的話,其效果也是明顯的。

    從六歲那年開始,張弛就喜歡這樣陪著哥哥練劍,他並不是對劍技特別感興趣,而是在哥哥練劍的時候,暗中給他補充能量,召集各種元力,主動與哥哥形成溝通,這無形當中,確實提高了承意對自然元力的把握度和感應度。

    否則的話,以承意的資質,練的再辛苦,又怎麼可能在十二歲順利完成進階?要知道,修煉之事,天賦不行的話,只會越練越感到吃力,而不是越練越是漸入佳境。

    承意能取得這樣的成績,跟張弛這麼多年來默默作出的貢獻有著很大關係!

    「傻小子,怎麼又發呆了?」承意終於停下來,滿頭大汗地走過來,見到張弛神情鬱鬱,笑著問道。

    「哥哥,我在想,如果你的左手和右手都一樣出色的話,修煉劍中之劍,那樣的話,在對敵的時候,出奇制勝,也許取勝的機會更大一些吧?」張弛突發奇想,哥哥先天條件不如別人,為什麼不考慮走一走取巧的道路呢?

    承意陷入了思考,忽然眉目間一亮:「好哇,天授,你這倒提醒了我。可惜哥哥現在右手對劍的把握力不如以前準確,對敵的話,恐怕十分艱難。不過我一定會證明給別人看,我的左手一樣可以讓自己成為一個合格的大劍!」

    這就是承意,什麼時候都不會喪失信心,喪失希望!張弛不得不承認,說到性格堅忍不拔,自己還真要向哥哥多學習。

    「哥,你相信我,你的右手總有一天,會恢復正常的。而且遲早有那麼一天,你會成為乾元大陸最出色的大劍之一!我向你保證!」張弛多少年來,一直沒有忘記過這件事,等自己修煉到一定地步,徹底幫助哥哥改造經脈體魄。

    「哈哈,弟弟,我相信你。不過你告訴我,為什麼你有這麼大的自信呢?老弟,其實哥哥心頭一直覺得奇怪,和百里劍兩次交手,我總覺得有股力量在暗中幫助我,而這股力量十分熟悉,十分親近。」看來承意不但性格堅韌,心思也非常縝密,有著非常敏銳的直覺。

    張弛笑道:「我知道那是什麼,是親情,是骨肉同胞之間的愛,是哥哥照顧弟弟妹妹的天性,對嗎?哥哥,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自信嗎?是因為我的老師,修竹大師,他曾經對你作出過預言,我只不過是偷偷把這一切告訴你噢。」

    修竹大師並沒有作出過這樣的預言,不過張弛很堅信,只要自己在,總有一天,會讓這個善意的謊言成為真實的一幕。

    哥哥,一定會成為大陸絕世大劍!

    「哥哥,我這裡有一篇心法,是專門鍛煉精神念力和元力感應度的修煉心訣。你每天深夜時按上面的提示練習,不出三年,一定會有奇效!」張弛終於咬起牙,將自己早已寫好的一篇《靜心訣》拿了出來,這是他綜合了天師道的仙家法門,提煉出來的簡單煉心靜氣法門,即使是縮略版,倘若完全參悟的話,那也絕對非同小可。

    張弛心裡一直在天人交戰,此時他終於說服了自己,心裡默默念告:天師道列祖列宗在上,後世子孫張弛無能,無力幫助自己手足同胞,只能擅自將本門法訣傳與哥哥。弟子布道向善,不為私心,希望祖宗諒解。

    解開了心理疙瘩,他心裡覺得愉快極了。承意興奮地接了過去:「弟弟,你這是哪裡來的?」

    他知道,作為一名大劍,如果能夠熟練操縱精神念力和自然元力,在戰鬥中可以變被動為主動,利用自然環境和形勢,來操縱戰局,控制對手,掌握主動。可是這一般是真人修煉的法門,和大劍是兩個方向。誰也不會把真人的修煉法訣交給大劍看的,這是不成文的死規矩。

    張弛只好撒一個善意的謊言:「這是我偷偷從摘星草堂裡邊記下來的,哥哥,這些事,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哦。」

    承意心裡一陣感動,他知道偷錄別人法訣是多麼大的忌諱,多麼大的風險。

    兩兄弟一個擁抱,一切盡在不言中。承意只覺得週身百骸充滿了力量,這大概就是上古文化裡提到的,兄弟同心,其力斷金吧?

    張弛將這篇短訣交給了哥哥,感動一陣陣輕鬆,接下去一個階段,自己可能就幫不了哥哥什麼了,妹妹依晨和父母,都要拜託哥哥了。

    回到自己的空間,張弛打坐片刻,凝神屏息,將精神之力不斷擴散到每個角落,以便觀察來自四面八方的動靜,此刻,他要進行一個秘密行動,一個大膽的嘗試和突破。

    他興奮地從暗格裡拿出整套畫卡工具,在王府,他還是不敢公開自己製作卡片的事情,畢竟傳統思維認定了這是一門「賤業」,他不想在放逐前,還讓父母不斷失望,還引起別人非議。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暴露任何蛛絲馬跡,尤其是修竹大師以及他那「異端」老師的身份。

    經過三年多的摸索,他已經成功掌握了制卡原理,已經完成了畫符技巧和結煞手段與制卡的初步契合。

    百里劍是第一個成了試驗品的可憐蟲,那張卡,張弛最初並沒有抱多大希望,畢竟他知道,所有初級符箓當中,雷電一系是最難成功的。畢竟雷電元力並沒有其他元力那麼豐富,召之即來。

    那是百里劍命中該絕,張弛一點都不同情,以他前世的心性,也許不會下手那麼狠,但張弛自己清楚,那股煞氣,總會在仇恨攻心時,勾起自己的殺意。

    目前他也找不到辦法克制,只能順其自然。

    眼下,自己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19 17:45
正文 第021章 第一次大製作


   


    制卡的程序主要有四步:構架、畫卡、制核、裝核。

    張弛現在研究的並不深,他不會急於求成。

    事實上,以他的功底,畫卡絲毫不難,畢竟前世符箓大派出身,畫符何止千萬,本來就是半個宗師級別的高手了。這畫卡雖然程序上有些不同,但大體要求也就是精神念力的集中度以及腕力的準確運用。

    只要做好這兩點,就是一名出色的畫卡者。

    畫卡整套工具大致就是三到四件:工筆,橫筆,真椽,大毫。

    真椽是主筆,用於勾畫主框架,是畫骨架的核心所在;橫筆是勾勒紋理用的;工筆用於小細節的修整,使卡片的美觀度上更趨於完美。

    至於大毫,一般的卡片製作用不上他,只有大手筆、大製作,才用得上。

    張弛這套畫卡工具,是修竹大師用於收藏的寶貝疙瘩,算是比較珍貴的限量版,包括大毫在內,四件工具齊全。

    桌面上,一張空白的卡模放在跟前。張弛小心翼翼地提起真椽,凝神細心地思考著。

    在沒有一個完美的構架前,他不想輕易下筆。一張普通質地的卡模幾百銀盾,雖然不貴,但只要一筆下錯,整張卡模基本等於作廢。即使擦掉畫痕,這張卡片即使製作成功,純度也會大受影響。

    作為一個畫卡學徒,他從老師那裡學來了精益求精四個字的精髓。不輕易下筆,下筆就要如有神助。

    對於一名制卡者來說,浪費卡模是最可恥的一件事。畢竟這才是浩繁制卡工程中的第一道工序,如果畫卡頻頻出錯的話,那根本就無法成為一名合格的制卡師,雖然張弛的職業理想並不是這個,但學一行精一行,這是他的宗旨。

    說實話,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上的大製作。雖然他擁有這套畫卡工具已經有一年多了,而且跟隨修竹大師也有三年多的時間,自己真正製作的卡片也就三張試驗品而已。而真正意義上在卡模進行大製作,這還是頭一次。

    張弛平靜的腦海裡忽然閃過一道靈光,第一筆,他終於畫下去。

    與時下流行的卡片不同,他此時勾勒的圖案和結構,線條並不流暢,也不規則,甚至古樸中顯得還有些粗糙。

    不過張弛每下一筆,都覺得是那樣的沉重,看似簡單的紋理和構圖,卻比現代卡片的製圖還要難上十倍。

    三個小時過去了,如果是現代卡片的畫法,起碼要下近千筆,但這臨摹這張卡,張弛只下了一百零八筆。張弛記得很清楚,這每下一筆所耗費的腦力和體力,都勝過平常十倍不止。

    心血並沒有白費,捧著成品,張弛擦了擦汗。這是一個十分奇怪的圖案,沒有任何花哨,他所參照的畫法,其實完全是在心裡臨摹前世的一道「告祖師顯靈符」,不過這道符很複雜,他並沒有抱多大希望。

    事實上,這道符即使畫成,自己真的能讓祖師顯靈麼?祖師們還在這個世界裡麼?他不清楚,一點底氣都沒有。看上去是個荒誕的嘗試,不過他必須這樣做。

    興高采烈地收起了工具,拿著這張畫過的卡模,嚴格意義上說,它已經不是卡模,屬於半成品的卡符。

    揣著這張半成品,他向星雲山脈觀天峰的摘星草堂走去。

    ……

    「誰呀,大中午的,就不能讓我老人家睡個踏實覺啊?」張弛趕到摘星草堂,已經是中午了。

    「老師,中午來打攪你真是不好意思。」張弛很懂人情世故,他是帶著禮物上門的,珍藏三百年的青竹酒,對於一個修竹大師來說,絕對是天下最貴的禮物。

    但對於不喝酒的張弛來說,那只是綠色的液體而已。王府的地窖裡,這些東西從來就不會缺。

    「什麼話呀,太見外了,太見外了噢。」修竹大師眉開眼笑,對於這個學生,他是打心眼裡歡迎的,這些年來,兩個人已經結成了忘年交。如果是其他不速之客在午後拜訪,非吃閉門羹不可。

    只是修竹大師沒想到張弛最近會來拜訪,在摘星草堂學習了三年多時間,修竹大師覺得也該讓張弛回帝都準備一下未來的路,把他打發回去,這一向張弛也沒時間前來拜訪。

    「是這樣的,導師,我想請你看一張卡。」張弛知道老師不喜歡廢話,開門見山把主題亮了出來,把那張臨摹品遞了過去。

    修竹大師接了過去,只看了一眼,就一把扔到地上:「垃圾,這是垃圾。你大中午跑來,難道就是讓我看一張毫無觀賞性的卡模呀?」

    「但是,它不是卡模呀,它已經完成了構圖。」張弛心裡有些委屈,但卻不頂撞老師,小心翼翼地回答。

    「可是……唉,這麼跟你說吧,天授,我起碼告訴過你十次,在你沒有完全掌握制卡技巧前,不要畫任何一張卡。你知道嗎,對於一個畫卡學徒來說,最無恥的事情就是浪費卡模。而你,卻當著你偉大導師的面,糟蹋了一張卡模,並明目張膽地把他呈現在我面前。實在太可惡了。我罰你明天再提兩瓶酒來。」

    「噢,老師你愛喝酒,哪天到我家去,我請你喝個夠。但是這卡……」

    修竹大師是個學者,對於理論知識和細節問題十分在意,甚至在意得有些苛刻。在張弛之前,他從來沒收過任何一個學生。就是因為帝都的年輕一輩都太浮躁,一門心思都放在了怎麼成為強者上。

    其實帝都一般的學院裡,一名畫卡學徒要圓滿畢業,需要四年時間。而畫卡的知識,也會平均地分配在這四年學業當中。

    可是修竹大師並不是一般的學院派老師,他對張弛說,要想掌握這門技術,至少需要十年苦功。

    張弛離十年時間還差得老遠,在修竹大師眼裡,絕對屬於剛剛入門而已,因此是禁止畫卡的。修竹大師並不是苛刻,他只是想通過這個變態的禁令,讓張弛明白一個道理:浪費卡模是畫卡學徒最恥辱的事情。

    因此接過張弛遞過去的卡,看也沒仔細看,立刻把它扔掉。

    「這卡,這卡……」修竹大師對這個深不可測的學生,還是有些溺愛的,畢竟不忍心這麼罵他,更何況剛還收了人家的酒呢,瞟了一眼那跌在地上的卡,見到背面那些並不工整的圖案和線條,不由自主地撿了起來,眼珠子立刻被上面的構圖和筆法吸引住了。

    張弛不曉得導師為什麼突然之間變化這麼大,只好靜靜地坐在那裡,等候導師下一陣暴風驟雨的呵斥。

    「天授,這……這卡是你畫的?」修竹大師忽然抬起頭來,目光嚴厲地盯著張弛。

    「是的,老師,是我畫的。」他本能地承認了這件事。

    修竹大師的眼光中浮現出一些奇異的色彩,又反覆地看起這張卡片,喃喃道:「這種卡,這種卡的筆法,失傳很久了呀。甚至從典籍的記載上看,似乎從來就沒流行過。我不確定,可能只有我的老師才能解答這個問題吧?」

    張弛不知道他在嘀咕什麼,但聽導師的口氣,這似乎還真是一種畫卡筆法,只不過只在典籍中出現過?

    再看那修竹大師,還在那喃喃自語,表情十分古怪奇特。張弛不知其所以然,只能跟著發呆。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19 17:45
正文 第022章 傳承卡片


   


    過了良久,修竹大師總算回過神來。

    「好吧,天授。我承認,你這張卡畫的不錯,但是這只是我個人的評價,因為對於這種卡,我壓根就不懂。」修竹大師身為帝都第一學問家,這時居然一點都不為自己學問上的不全面而感到羞恥,相反,他繼續問,「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怎麼會突然想到畫這麼一張卡?是從哪裡臨摹的嗎?」

    「不是的,我就是隨意畫的。」張弛並不善於對導師這樣的寬厚長者說謊,可是他總不能把真相告訴修竹大師吧。

    「撒謊!」修竹大師臉色劇變,「這種筆法,根本不是現代流派。不過天授,你要記住,這種畫法,現在已經沒用了,屬於花架子。等你完全掌握了制卡的整個程序,你就知道,這種畫法毫無用處。好了,這張廢卡我沒收了。」

    「為什麼?」張弛覺得很沮喪,剛剛發現一點點眉目,立刻被老師否決了。

    「為什麼?好吧,看在三百年青竹酒的份上,老師我今天破例再給你開個小灶。你聽好了,作為一名入門三年的畫卡學徒,你目前應該做的工作是如何嫻熟使用真椽、工筆以及橫筆這三件工具,並神奇地發揮它們的功能。那麼……」

    即使是還沒進入主題,張弛也是最禮貌的聆聽者。

    直到修竹大師說得口乾舌燥,問道:「好了,那些說教層面的話到此為止。天授,下面我來問你,制卡有哪些主要工序。」

    「畫卡、構架、制核、裝核。」這四大工序,是常識,每本制卡典籍上都會記載,張弛當然瞭解,但具體的內容,卻不是那麼容易掌握。

    「很好,說明你已經進入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階段。畫卡和構架,是一氣呵成的事,當畫卡到達一定水準,構架能力也就不用多練,自然而然形成。但我要告訴你,即使你熟練掌握了這兩步,對於制卡師這門職業來說,才是剛剛入門而已。因為制核,才是真正的核心步驟。一張卡片的靈魂,在於他的卡核。當然,不能說畫卡和構架就不重要,再好的卡核,沒有適合的構架來容納它,一樣屁也不是。就好比老師我這顆聰明腦袋,如果長在普通人的脖子上,一樣是狗屎而已。」

    張弛真是佩服這個老師,打比方的時候,即使拿他自己開涮,他也在所不惜。不過對於導師的每一句話,他都用心地記在了心裡。卡核?張弛在心裡把這個概念咀嚼了三四遍,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臉上露出灰心的微笑。

    卡核,是一張卡的核心,就如同一張符的符煞一樣。制核及裝核,大概就是畫符當中的結煞的環節吧,還真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麼老師會說自己臨摹的作品是花架子,因為不同時代的畫卡流派,手法不一樣,對應的制核裝核手段也跟著變化,像那種筆法那種構圖的卡片,現代也許根本製造不出相對的卡核來對應。不是花架子是什麼?

    這卡核,大概就是一張卡片的能量樞紐,那麼這卡核的能量來自何處呢?

    修竹大師向張弛提出了這個問題。

    事實上,張弛並不確切,但這並要緊,此前,他已經成功製作出三張卡片,並成功運用,幹掉了百里劍那個蠢貨。這一切,自然不能說給修竹大師聽,不然老師一定會再度勃然大怒,自己的秘密也就不牢靠了。

    他擺出一副虛心求教,等候老師解答這個問題的樣子。

    「卡核的能量,來自天地萬物,但歸根結底,還是來自自然界的七大元力。不過一般的制卡師,可沒有那種能力提煉天地元力。所以高級的卡片,都是量身定作的。由定作方自己提供卡核,制卡師給予加工而已。不過你要記住,很多制卡大師的身份是多重的,他們當中很多也有可能是強者,自己也能提煉天地元力,這樣的制卡大師,你遇到了一定要留意,因為他們可以製作出無數變化莫測的卡片,即使是強者遇到了這樣的大師,也要大栽觔斗。」

    張弛心中釋然,果然如同自己所想的一樣,這卡核的能量與符箓中的結煞一樣,是借助自然之力,操縱天地元力而已。

    「天授,以你的資質,還是很有希望成為一名合格制卡師的,不過你一定要扎扎實實做好我吩咐的功課,想像力固然重要,但不要指望一步登天。」修竹大師歎道,「放逐在外,如果你有一技之長,也許生存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張弛虛心地點了點頭,看得出來,修竹大師對自己是真正關心的。

    能得到修竹大師這份誇獎,已經很值得驕傲,因為整個帝都所有學院,每年也不過是招收三千名畫卡學徒,四年後能夠成功畢業的不會超過五百人。而這五百人當中,能夠成為制卡師的,不足五十人。其餘的畢業生,只能被招進制卡工廠,去做一名畫卡程序工。不過在這個卡片通行的時代,畫卡程序工已經是很體面的職業了。如果是官方經營的制卡廠,那就等於是高級鐵飯碗。

    換句話說,能夠從卡片設計學院畢業的學子,立刻會成為帝國的搶手貨。而一旦能夠成為制卡師,那前途將更加輝煌。而制卡師的階位越高,受捧的熱度自然也就越高。雖然比起那些強者來說,社會地位還是不高,但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光榮職業了。

    這些當然不是張弛要考慮的問題,他只是想把這張卡給老師過目一下,哪想到被他給沒收了。不過沒關係,回家再畫一張就是。

    「多謝老師指點,那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張弛見老師一副入定冥想的樣子,起身告辭。

    修竹大師忽然眼睛睜開:「天授,你的這種筆法,我不知道你從何得來的靈感,但有一件事你必須記住,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會畫卡,且你這種筆法千萬不能暴露,否則後患無窮!」

    「為什麼?」張弛心中一震。

    「不為什麼,你記住就行,去吧。」修竹大師似乎什麼都不想說,乾脆把眼睛又閉上了,躺了下去。

    等張弛出門後,修竹大師一把坐了起來,將沒收過來的那張卡拿出來又仔細地盯視了半天,臉上表情奇特,嘴裡喃喃說道:「這小傢伙果然不簡單吶,這筆法,分明是傳承卡片的風格啊。可是就算是老師當年,也沒聽說過傳承卡片是可以畫出來的呀!天授啊天授,你真的是給了老夫太多驚奇,你的身上,到底蘊藏著些什麼秘密呵……不管你是天才還是廢柴,千萬要記住,一旦這種筆法洩露出去,異端的大帽子也就不遠了。」

    走在山道上的張弛心中苦笑,原來如此啊!老師,你的苦心我是明白了。想到這裡,他腳下更輕鬆了不少,收起了「天耳通」的仙家之術。雖然這門法術只是初步掌握,但幾百米外,凝神細聽的話,修竹大師喃喃自語的一字一句,他都沒落下。

    傳承卡片的筆法?張弛心中又多了份思考,看來這傳承卡片,果然跟自己那個時代有所牽連,難道說,修竹大師的老師,自己的太師父所堅持的學說,才是解開謎底的正確途徑?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19 17:49
正文 第023章 命運的放逐


   


    《靜心訣》的效果大大超過張弛的預期,他驚奇地發現,短短兩年的時間,哥哥已經將這個短篇的精華全部領悟,並且產生了明顯的功效!

    最顯著的變化在於,承意對於劍技的領悟明顯大幅度提升,他的左手絲毫不比右手時代笨拙,受益於《靜心訣》,現在的承意,對於自然元力的把握,已經很有心得,這是任何一名進階大劍想都不敢想像的事情。更為重要的是,他的右手恢復十分順利,張弛當初那個左右雙劍的提議,已經被承意採取吸收。

    不過這個秘密,只屬於他自己,他從來沒有在任何場合暴露過這一點。從小到大的屈辱經歷,已經讓他知道什麼叫有所保留。

    他暗暗發誓,沒到萬不得已時,他不會輕易把自己的底子洩露出去。要暴露,就要達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效果!

    劍中劍、雙手劍、元力操縱,這些都是別人所意想不到的驚喜呀。承意現在很有把握,即使百里劍不死,他也有五成以上的把握可以打敗他。

    因為他知道,普通的進階大劍,在進入圓滿境界前,是不可能會操縱自然元力的,這是自己得天獨厚的優勢。而且劍中之劍,出人意表,也可以收到奇襲的效果,這兩點都保證了他的贏面。

    他很感謝弟弟,知道自己能取得實質性的突破,全是因為弟弟從修竹大師那裡偷錄回來的心法秘訣。

    他哪知道,自己這個弟弟,遠遠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簡單,那些所謂的心法秘訣,也不是修竹大師那裡得來。

    「二哥你來了噢,大哥現在的劍技好棒哦。」當初的小依晨,如今也是十歲的女孩子了,也就是說,張弛已經進入十二歲這道坎,離放逐之日也就近在眼前。

    看著滿頭大汗的哥哥,小鳥依人的妹妹,含辛茹苦的父母,他真的很不捨。

    可是就目前這個階段而言,帝都真的不是久留之地,他必須出去闖,先找到合適的地方,實質性地提高自己的實力。

    最近兩三年,他並沒有沉溺在製作符卡上,因為符箓之法,歸根結底還得取決於內丹修煉,如果內丹不成,高明的符法也使不出來。

    為了更好地實現自我保護,這幾年,他也研究過真人和大劍的修煉之法,找到合適的機會和心法的話,他不會刻意拒絕去修煉,不過目前來說,還沒有哪種心法足夠讓他動心,因此他並不急著去修煉大劍或者真人。

    天師道的內丹之訣,才是重中之重。

    「哥哥,父王和母親還有妹妹,就拜託你了。」張弛黯然地道,「再過一個月,我就不再是帝都的人,不再是皇室子弟了。父王已經告訴我了,家族決定把我放逐到魚龍島去。」

    「魚龍島?」承意失聲道,「按族規裡面說,放逐之地,一共有七八個之多,為什麼偏偏挑選這最凶險、最複雜的魚龍島?」

    張弛倒無所謂放逐到哪,反正都是流放,到哪不是一回事?只要腳長在自己身上,難道不能走麼?

    魚龍島,顧名思義,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一個天堂和地獄合成的地方,一個充滿傳奇地方,也是充滿了血腥和刺激的地方……

    有人說,如果你想去天堂,可以去魚龍島,因為那裡充滿了無數機會,可以讓你一夜之間成名暴富;也有人說,如果你想去地獄,可以去魚龍島,因為那裡處處是危機和殺戮,一夜之間,也可能橫屍荒野。

    「哥哥,不用為我擔心。帝都有我的親人,我不會迷失在那裡的,相信我。」張弛認真地道,偷偷將手裡一張卡片遞給了哥哥,用念力傳音道,「哥,這是我從修竹大師那裡拿來一篇更高級的心法,你必須用精神念力閱讀全篇,它的名字叫《觀照篇》,是《靜心訣》的延續,可以打開內視,隨時觀察體內修煉的進展程度,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修煉難度更大。你慢慢參悟吧。」

    承意心情一陣激盪,這個弟弟,還真是處處給人驚喜啊。原本那《靜心訣》,已經讓他嘗到甜頭,這時還有更為高級的秘訣,怎不讓他興奮?這對於一個執著於強者之道的人來說,比任何幸福都來得實在。

    「弟弟……」承意覺得自己的激動的不曉得說什麼好,而自己是如此不捨自己的弟弟。骨肉親情,真到分別時,他發現自己的堅強,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哥哥,記住我們的約定,你一定要成為強者,我也一樣!修竹大師給了我新的希望,我知道怎麼在魚龍島混下去的。哥,你要相信,這個世界有一種東西叫作奇跡,我們兄弟之間,要一起開創這個奇跡。我聽說大劍到了圓滿進階這個階段,都要派遣到魚龍島搞一次試煉,只有成功突圍的,才能進階成為初階真劍。我會在魚龍島等你,希望越快越好!」張弛再一次提起從前的約定。

    承意伸出手來,握住張弛的手掌,鄭重地道:「我答應你!你也要答應我,在魚龍島好好活著,等著哥哥!」

    「好!」兩兄弟之間,定下了一個未來的約定。

    「王爺,天授明天就要出發了,為什麼不讓我這作母親去送他?」轉眼就到了放逐之日的前夕了,王妃哀怨地道。

    吳王道:「送與不送,有什麼區別?他今生也許都再也不可能踏入帝都半步,你去送他,除了哭哭啼啼外,於事無補。還不如他走地果斷決絕一點。天授心志之堅,不輸給他哥哥,我不讓你去,是有道理的。」說完,他拂袖走了出去,吳王並非絕情之人,只是這放逐一事,是屬於他們父子二人的約定。既然已經答應,他可不想因為這些兒女情長的事,影響了兒子果敢堅決的心。

    六年,對於漫長的政治鬥爭來說,只是彈指一揮間的時間而已。

    吳王知道自己還等得起。

    靈貓肅穆地站在庭院之外,見王爺走出來,欲言又止。

    「靈貓,你有什麼話說。」吳王問道。

    「王爺,承意王子這些年的顯著變化,您也看到了。屬下斗膽,願意跟王爺打個賭,我猜天授王子,遲早會以強者的姿態重回帝都。」靈貓這個忠心的手下,看來還一直堅持著自己的幻想。

    「我知道你偷聽了他們兩兄弟談話,可是你也有過少年壯志的年代,應該知道,志向和現實,總是有很大差距的。對於天授,我只希望他去了魚龍島,能夠安然地生存下去。」吳王沉著地道,他如今已經十分坦然。既然天授要外出歷練,那就讓他全身心地投入吧。外界的猜疑和非議,盡量少讓這些事情幹擾到他。

    吳王此時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也有了覺悟。他覺得魚龍島這個名字寓意深刻,也許天授是雜魚還是真龍,還真得經過魚龍島檢驗才知道。

    這讓他對天授產生了強烈的期待。

    退一步說,即使天授不能一遇風雲便化龍,如今的承意也沒讓自己失望!

    修竹大師的預言,隨著承意的顯著變化,吳王認為修竹大師提到的「轉機」,似乎也已經體現在承意身上了。如果承意能按這個速度和態勢發展下去,吳王會很欣慰,很有把握將他培養成自己出色的接班人。

    對於天授,除了濃濃的父愛之外,還能保持這麼強烈的希望,這已經很滿足了。只兩兄弟在花園裡那段對話,他也聽到了。至少天授沒有表現出任何婆婆媽媽的樣子,沒有用感情影響承意的修煉,相反,他一直鼓勵自己的哥哥,這很難得!很讓吳王感到驕傲,體會到天授這孩子有著一顆勇敢和果決的心。

    他始終認為,即使不能成為強者,那不是天授的錯,即使他被放逐,但吳王一樣為他驕傲,因為他沒有強者的天賦,卻有著一顆強者之心!

    更何況,如今的天授,已經向他證明了具備了什麼樣的天賦。

    好在張弛早料到了這點,所以給予承意卡片的時候,用的是意念傳音,不然的話,那些秘密被靈貓聽到,難免又要露出馬腳。

    ……

    「大人,已經調查好了,那個廢柴明天出發,往東南幹道行走,到東山行省沿海龍鬚大港,乘船去魚龍島。咱們的襲擊計劃,將會在離大陸一百三十里地那個叫杜鵑的孤島旁展開,那裡四周都是荒蕪的海域,動起手來,乾淨利落。」

    百里山靜靜坐在堂前,聽著部署的匯報。一旁站著百里躍,認真專著地聽著這個襲擊計劃。

    對於吳王家的那個廢柴王子,百里山並不看重,不過自己的三兒子百里躍,卻是天才,十四歲已經是中級進階真人,離高級進階真人,也已到了臨界點,只差一步之遙而已。

    自從百里劍死後,他對這個三兒子是越發看重,對他的提議和意見也更加重視。百里躍一直堅持認為吳王家這個廢柴王子是個大禍害,不管真相如何,百里山覺得都應該認真對待。

    即使是出於為百里劍報仇的原因,他也不會拒絕這麼去做。更何況他聽說吳王對這個兒子很疼愛,能讓他不痛快,百里山怎麼會反對那樣做?

    你殺我一個兒子,我殺你一個兒子,這叫有來有往,公平起見。

    反正到時發動襲擊會以海盜的名義,他百里山分毫不損,又能解恨報仇,何樂不為呢?對於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哪怕他真的天賦超常,哪怕他突破了進階真人,進入初階異人的水平,也是孤掌難鳴。

    以無心算有心,以暗對明,以多襲少,以強凌弱,他想不到有什麼失敗的理由。劍兒,你等著,吳王家的王子就要來陪伴你了!

    百里山的嘴角浮現出一絲陰沉的微笑。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19 17:49
正文 第24章 龍鬚港口


   


    雖然張弛對於離開帝都期望已久,但臨別之時,對於這片呆了十二年之久的故土,還是懷有深深眷戀的,更何況這裡還住著他的親人。

    不得不說,皇室的生存法則殘酷得不近人情,所有皇室子孫,明令不得為張弛送別。也就是說,張弛的腳步踏離吳王府這一刻起,他與皇室的一切關係都將被割斷,包括他王子的身份和姓氏。

    放逐的命運是很淒慘的,除了一千金盾的生活費外,皇室沒有提供任何幫助。

    臨踏出吳王府的那一刻,張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飽含深意地回頭望了一眼整個王府。不同的表情,不同的心理活動,在張弛眼裡都盡顯無疑。有不捨的,有麻木的,也有幸災樂禍的。他一一照單全收。

    當他踏出第一腳時,身後傳來了依晨撕心裂肺的哭聲,她不捨得這個疼了她十年的二哥。

    張弛沒有再回頭,心中默默念道:依晨,等著哥哥回來!六年……

    他也知道,自己和父親之間,其實已經形成了一道沒有明言的默契。從自己離開前父親的眼神當中,明顯可以看到他對自己的殷切期盼。那是一名父親對兒子的期盼,張弛看得懂!

    自己暫時幫不了父親,但卻一定要讓父親知道,自己會為他帶去巨大的希望!

    早春並沒有給帝都帶來多少新鮮的氣息,但出了城外,撲面而來的盎然春意,讓張弛大有心曠神怡的感覺。一路縱馬,頓時將那股離別的兒女情長拋開。

    來到東山行省的出海港口龍鬚港,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

    送行的吳王府家將的工作也到此為止,張弛請他們在龍鬚港最高檔的酒店大搓了一頓海鮮,末了還買了大包小包的海味,托家將們帶回去送給家人。

    張弛對於金錢沒什麼概念,一千金盾也好,十金盾也罷,需要花錢的地方,他一點都不含糊。

    十金盾可以解決普通人兩年的溫飽問題,但在龍鬚港呆了兩天時間,張弛就把身上一千金盾花掉了三分之一。

    連送行的家將都不得不承認,這位二王子雖然資質平庸,但為人還是沒得說的,絕對夠大方。提著大包小包的贈品,這些傢伙真是鬱悶而來,乘興而回。

    因為魚龍島在整個乾元東大陸的特殊地位,因此天行帝國與它直接通航的官方港口只有三個,龍鬚港就是其中一個。

    像魚龍島這樣複雜的地方,只屬於那些特殊的人,或者指望一夜暴富的亡命之徒,對於普通人來說,那絕對是個連做夢都不願去想的地方。

    基於這個原因,通往魚龍島的官方船隻實在很少,每半個月才發一趟,而且船票特別難買。不過這不要緊,有利益的地方,就會有人願意冒這風險。

    很多由傭兵機構或者地下勢力組成的運輸船隊,只有你願意,隨時都可以僱傭到一條船,不過這些私營的船隻,收起錢來,比起官方可就更狠十倍不止了。

    碼頭前的一個小酒館裡,張弛正端著一杯果漿,悠閒地看著碼頭上人來人往,心想,這地方比起遠在內陸的帝都來說,倒多了幾分自由氣息。

    「嘿,兄弟,看上去你需要點幫助。」一個黑黑瘦瘦的年輕人,搭訕著走過來,坐在張弛對面的凳子上。

    在這個世界,十二歲是象徵著成年的起步階段,再加上張弛比普通人本就更高一些,十二歲已經差不多快趕上一般成年人的身高,再加上因為修道而產生的獨特氣質,讓人根本分辨不出他的真實年齡。

    「如果你需要一條通往魚龍島的船隻的話,我們可以提供服務,而且只收市場價格的一半,怎麼樣?正如你看到的,我們正在運輸一批商業物資,乘客並不多,所以可以附帶捎幾個,也算賺幾個來回的酒錢。」那黑瘦青年見張弛微笑不語,連忙上前推銷,指了指碼頭前正在搬運的一袋袋貨物。

    張弛的眼光忽然如利芒似的射向對方,凝視了片刻,微笑問道:「好吧,如果去魚龍島的話,算我一個。」

    那青年喜出望外,更加熱情地自我介紹道:「我叫黑皮,這位少爺你可以叫我小黑。我去那邊招呼一下,有什麼吩咐,你儘管開口,我隨傳隨到。」

    張弛看得出來,這個傢伙沒什麼特別,邀請自己乘船的動機也並不複雜。他作出這樣判斷並沒有什麼證據,只是靠修道者的直覺。

    「也許只是為了幾個佣金吧。」張弛並不想費神考慮這些,只要順利到達魚龍島就好,其他的他不關心。

    當天前往魚龍島沒有官方航班,恰好他們這艘貨輪要運送一批貨物去魚龍島,裡邊還有部分空餘的客艙,只需要官方航班一半的價錢,也就是一百五十金盾,獲得了一間中等艙。

    像這樣的天價船票,也足以證明,魚龍島是一片多麼神奇的土地。張弛終於明白為什麼黑皮會那麼熱心招呼自己,也明白為什麼貨輪老闆會甘冒危險,順帶捎這些客人,實因船資豐厚。這一趟帶上十個客人,就可以收到一千五百金盾,比他這一船貨物的運輸費用那是高多了。

    看來這又是打著貨運的旗號搞客運的地下勢力,如果沒有足夠的背景和實力,誰敢在龍鬚港搞這樣的活動?

    離開船還有一點時間,張弛在碼頭附近一家酒館裡,正端著一杯果漿,悠閒地看著碼頭上人來人往,心情倒也愜意,這地方比起遠在內陸的帝都來說,倒多了幾分自由氣息。

    一千金盾,已經花掉了四百多。其他的都被他從金卡裡取了出來,也就是說,他現在身上也算是身攜不小一筆現金了。

    好在張弛對這個世界沒有足夠的認識,否則的話,他恐怕就會意識到一個十二的傢伙身懷大批現金,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情。

    在這個複雜的龍鬚港口,至少有十股勢力已經盯緊了張弛,這個貌不驚人的少年,這幾天大手大腳揮霍金錢的排場,引起了各方的注意。

    龍鬚港每天都有肥羊來往,不過像張弛這樣看上去很好宰的肥羊,這年頭真的不多見了。

    聽說張弛此行要去的是魚龍島,這讓很多實力一般的團伙有些猶豫,即使是一個獨行少年,獨自一人敢去魚龍島,本身就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對這樣的人下黑手,可別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少年獨身,身懷重金,總容易被人惦記,尤其是在龍鬚港這樣的比較混亂的地方,張弛靈敏的嗅覺,很快就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至少有五六股虎視眈眈的眼神,正打著自己的主意。心裡啞然失笑,這還沒摸著魚龍島的邊,麻煩就來了。出了天子腳下,還真是不太平啊。

    見張弛此行要去的是魚龍島,這讓很多實力一般的敲詐團伙有些猶豫,即使是一個獨行少年,獨自一人敢去魚龍島,本身就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對這樣的人下黑手,可別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就在大家都觀望的時候,倒是一個最不起眼的小傢伙找上門了。一套麻衣裝束,腰間胡亂束了根帶子,真可謂是鶉衣百結,臉上烏漆八黑的,倒像是個乞丐,看年紀也就十一二歲,只不過身型不及張弛那麼挺拔。

    小傢伙頭上頂著一頂尖頂草帽,大咧咧坐在張弛對面,一點也不客氣,就跟遇到了上百年交情的老朋友似的,自己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果漿,咕嚕咕嚕喝了大半杯,髒兮兮的手在嘴巴上一擦,很痛快地嘖了一聲,顯然對果漿的味道還是很滿意的。

    張弛疑惑地望著這個來路不明的傢伙,正要開口,那傢伙的手指卻是在桌子上勾了兩個字出來,悄聲。

    這一舉動,倒是讓張弛大出所料。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19 17:50
正文 第025章 麻煩上身


   


    不知道對方葫蘆裡賣什麼藥,不過看這小傢伙眉目靈動,眼光狡獪當中帶著七八分童真,張弛倒也沒多少惡感,當下微笑地舉起杯來,對著小傢伙輕輕一笑,自顧飲了起來。

    「你現在很危險,知道嗎?」小傢伙壓低了嗓門,一本正經地道,「如果你肯把身上的錢分我一半的話,我有辦法幫你。不然……」

    張弛沒想到對方會說這樣的話,看他樣子,倒像個小乞丐,還以為他要討幾個小錢,哪知道胃口倒不小,一開口就要分掉自己一半的錢。

    饒有趣味地看著對方,微笑不改,不置可否,繼續品著果漿。

    「怎麼,你不信?」小傢伙有些急了,將杯子放下,輕咬著自己的下唇,似乎是在反思自己的遊說哪裡出了問題,想了片刻,覺得可能是自己這個樣子還不夠嚴肅,因此努力擺出很老成及嚴肅的表情,繼續煽動道,「小爺我可不是嚇唬你,龍鬚港的黑惡勢力,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盯上你的,少說也有一半。我猜你這小子,肯定是哪個貴族人家子弟,從家裡偷了一大筆錢,想去魚龍島搏一場功名富貴吧?哼,我很負責地告訴你,在你到達魚龍島前,你至少可以死上二十次。怎麼樣,害怕了嗎?」

    他越裝作老成,張弛就越覺得好笑,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小傢伙,混江湖,還是有點經驗的,只不過年紀就這麼些兒,即使有那麼點經驗,也絕對有限。至於他的提議,張弛壓根就不熱心。不管小傢伙是騙錢也好,是真心想做保鏢也好,他都不想節外生枝。

    「好了,我看你一定是口渴了,你喝的三杯果漿,我請。第四杯你可得自己付錢了喔。」張弛看著對方一杯一杯喝得十分猴急,就跟十輩子沒喝過東西似的,每一杯下肚,那表情都好像這是他在這世界上喝的最後一杯飲料。

    第四杯本已舉到嘴邊,聽張弛這麼一說,小傢伙大為尷尬,舉在嘴邊的杯子,立刻僵住了。好在懸崖勒馬得快,不然這杯下去,要他自己掏錢,自己比要他命還難,他全身上下哪得半個子來付錢?

    打打秋風,喝喝免費果漿,還得是挑面善好欺的客人,今天難得遇到個左看右看都像冤大頭的傢伙,所以就急著多喝了幾杯,沒想到還是被張弛給揭穿了。

    「哼!」重重地將杯子一放,湊過來對著張弛雌了下牙齒,警告道,「等你倒霉的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你還是先擔心下自己吧!」張弛微笑望著他的身後。

    小傢伙還沒反應過來,身後一條大漢一把手抓過來,抓住他的衣領,罵罵咧咧道:「小要飯的,天天在這裡蹭吃蹭喝,打擾來往客人的雅興,破壞龍鬚港的市容市貌,信不信大爺我把你扔到海裡去餵魚。」

    「撒手,撒手。」小傢伙就跟一隻小雞似的被這大漢提住,手腳並用,都掙托不得,目光卻是不離張弛身上,露出三分求救,三分提示,還有幾分張弛看不懂的意味。

    「這位大哥,且慢。」張弛從小傢伙的眼神當中,讀出了幾分意味,心下不忍,連忙站起身來,攔住那名大漢。

    「這位兄弟,你安心消費。這個小混蛋是龍鬚港一大毒害,游手好閒,偷雞摸狗是一把好手,交給我來處理。免得客人短了什麼東西,看貶了我們龍鬚港的治安環境。」這大漢大義凜然地道,儼然把自己看成龍鬚港的治安天使,維護龍鬚港一方安寧的守護神。

    張弛當然不會去信這些鬼話,即使這小傢伙真的是個偷兒,比起這傢伙後面的勢力,最多也就是小偷遇見大盜而已。

    這不是維持龍鬚港治安,而是在作案前清清場子。說實話,他對小傢伙印象不壞,至少他沒有隱藏自己貪圖錢財的想法。

    「唉,說來話長,也怪我家風不嚴,你手上這位,是我胞弟。家父這次派我出來,就是為了將他抓回家去。」張弛痛心疾首地道,「請大哥放他一馬吧,以前他在龍鬚港犯了什麼錯,我回去一定稟告父親,好好打他一頓板子。」

    這番說詞,別說那大漢,就是小傢伙本身,也呆住了。

    「噢?有這回事?」大漢似笑非笑地道。

    「確實如此,請這位大哥給個面子,我請你喝幾杯,大家化干戈為玉帛,怎麼樣?」張弛見人說人話,見鬼扯鬼話,一點都不含糊。

    話到這份上,對方明知道這不太可能,也不得不放手。他將小傢伙放下地,卻依然拽住,笑瞇瞇地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再好也沒有了。這小兔崽子前些日子,偷了我家老闆一件東西,價值上三千金盾。這位兄弟你身為他的兄長,總有點管教不嚴的過錯吧,這樣吧,你拿一半的賠償金,我就擔保他沒事。」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一半賠償金,那就是說一千五百金盾,這訛詐的手段,比搶劫還爽快啊。

    那小傢伙叫起撞天屈:「你這傻大個,我什麼時候偷了你們鐮刀惡魔團的東西了?你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

    鐮刀惡魔團?這個名字倒是有點氣質,一聽就是黑勢力團伙,社會不安定因素。那大漢大怒,揚起大手往那小傢伙臉上抽去:「叫你多嘴。」

    小傢伙個小靈活,一低頭,從他腋下鑽了過去,衣袖嗤得一聲,被扯下半幅,逃脫了大漢的控制,躲到了張弛身後:「哥哥,他要打我,你怎麼不幫我?」

    大漢就要過來追打,張弛既然做了人家便宜哥哥,也不能坐視不理,攔住那大漢,笑道:「我說大哥,你到底是要求財,還是要打人出氣啊?」

    大漢手僵在空中,訕訕笑道:「求財,當然是求財了。」

    張弛笑瞇瞇地附耳低語道:「求財就叫你們管事的來,我這裡有一樁大買賣,別說三千金盾,做成了的話,翻十倍利潤都不止。正好我現在缺些人手,就看你們敢不敢做。」

    大漢將信將疑,三千金盾的十倍還不止?那就是三萬金盾不止?天吶,這簡直是一個天文數字,他們鐮刀惡魔團名字聽上去是很牛,只是內部經營其實十分之慘,在這龍鬚港討生活,遇到敲詐勒索搶劫的淡季,甚至月入十金盾都難啊。

    不為別的,就是因為來往龍鬚港的客人都知道,這地方亂,敢來的人,多少有些依仗,沒倚仗也會請保鏢,如果沒倚仗沒保鏢,自身實力又不行又非得從這經過,那身上所帶盤纏也絕對不會超過十枚金盾。

    真正的大肥羊,他們不敢動,那都是扮羊吃虎的主兒。

    因此張弛的出現,引起了各方的垂涎,此時聽張弛煽動,自然有些心動。

    「嗯,如果肯幹,我可以給你們百分之一的佣金先。三百金盾,干還是不幹?咱們一錘子買賣。」張弛繼續誘敵深入。

    「你等著!」大漢顯然不能做主,瞪看了張弛半晌,才扔下一句話,快速朝港口南面的街巷跑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19 17:51
正文 第026章 略施手段鎮匪首


   


    「這年頭,玩黑社會玩得這麼沒智商,真是蠢驢。」小傢伙災星剛脫,嘴皮子又動開了,老氣橫秋地道,「你騙得了這傻大個,可騙不了我。喂,我的提議你考慮過沒有?現在再給你個機會,等鐮刀惡魔團的核心層出面,你就跑不掉咯。」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跑了?」張弛好整以暇地問道。

    「你……」小傢伙為之氣結,一跺腳,恨恨道,「我真的被你氣死了,要死要活你自己想辦法吧。」

    說完,一陣風似的飛奔走了。還沒奔出幾步,又繞了回來,沒好氣地道:「你剛才冒充我哥哥,膽子不小,小爺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不過精神損失費是免不得要給點的,看在你這人還算仗義的份上,少算你點,拿一百金盾來。」

    張弛看著他那靈動跳脫的神情,感覺十分親切,有心逗他一逗:「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就給你兩百金盾。」

    小傢伙扶了扶頭上有些歪掉的尖草帽,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幾圈,最後狡黠一笑:「我只要一百金盾,然後告訴你小爺我的江湖名號。你聽好了,我的江湖綽號叫作小草帽,以後這個名字會傳遍整個大陸,那肯定就是我了。」

    「小草帽?」張弛打量著那頂尖草帽,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土人情的味道,「好吧,這是一百金盾,我等著你揚名整個大陸,到時你可別忘了我這個哥哥。」

    小草帽沒想到張弛居然真的這麼爽快,一遲疑之下,沒敢去接。張弛一把將他的草帽摘了下來,往裡邊一塞:「好了,咱們就此別過。記住,不想惹麻煩的話,就不要再跟著我了。我最討厭跟屁蟲了。」

    小草帽最不喜歡別人摘他頭上的帽子,伸手搶了過來,將一百金盾拿了出來,將帽子戴回頭上,氣呼呼地白了張弛一眼:「就算是哥哥,也不能亂摘我的帽子,哼,我真的不理你了!」

    這小傢伙腳下跟裝了輪子似的,跑得倒是十分快。

    一陣海風刮過,掀起一路灰塵,小草帽的背影逐漸在街尾模糊,直至消失。不知怎地,張弛的心弦似乎被一股未知的力量碰觸了一下,餘音蕩漾。

    小草帽臨走時那種眼神,他確實感覺到了,是真正的友好和關心!

    這個小傢伙,看上去倒真是個偷兒,但從一開始,張弛就沒感覺出多大的敵意。也許就是個心腸不壞,為了討生活的小偷兒罷了。

    鐮刀惡魔團那個傢伙辦事效率不差,不多時就帶了幾名團伙頭目來,其中一個獨臂的傢伙最為明顯,地位也似乎最為尊貴,其他人都必恭必敬地站在他的身後。這傢伙一身血色紅袍,胸口繪著一把陰森森的鐮刀。

    「小兄弟,這是我們大頭領西格曼閣下,他尊貴的步子輕易不肯邁出,如果你剛才那番話是信口開河的話,那你現在最聰明的選擇就是趕緊禱告,因為你會死的很慘。」先前那個大個子在大頭目面前,一面討好上頭,一面威脅張弛。

    張弛的目光停留在西格曼身上,這是一名大劍。他第一時間作出了正確的判斷,雖然張弛還無法準確地評估出對方的階位,但毫無疑問,西格曼至少不會比當初的百里劍差。

    也就是說至少達到了中級的進階大劍水準!

    再看這西格曼,雖然鬍子刮得很乾淨,飛揚的神采讓人很容易將他和成功人士聯繫在一起,看上去大約三十左右。

    成為一名大劍並不容易,對於一個草根出身的人來說尤其如此,能夠成為一名大劍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就,與貴族子弟相比,不論是先天天賦,還是後天修煉的環境以及督導的老師,都有著實質性的劣勢。所以張弛份外尊敬這樣的人。

    「西格曼閣下,您是我在龍鬚港口遇到的第一位尊貴大劍。請允許我先敬你一杯果酒。」張弛並不是客套話,他對於身窮志堅的修煉者,有一股發自肺腑的同情和佩服。

    西格曼心裡一沉,大感吃驚。作為草根出身的大劍,他並沒有像其他大劍那樣講究排場,沒有選擇像一名大劍那樣裝束自己,也將自己的劍隱藏得很好,可是眼前這名小兄弟,看上去年不過十五,何以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身份?

    張弛微微一笑,手掌托住一杯果漿,遞了過去,順便在杯沿結下一個「冷凍之煞」,這是水系符箓的基本功,也是屬於最粗淺的結煞之術。對於現階段的張弛來說,結這些基本符煞,已經不在話下。

    這冷凍術只不過是讓果漿的溫度下降,達到冷凍可口的效果,與那些高級的「寒冰術」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西格曼看了張弛一眼,接了過去,入手時微感吃驚,皺眉看著那杯果漿,顏色毫無異樣。

    「好,干!」骨碌一下,西格曼將整杯果漿喝個精光。入肺清涼,直沁心脾。

    「再敬大劍閣下一杯。」張弛微笑遞過另一杯過來,這一回,他卻是恰恰相反,結了個「炎火之煞」,給果漿來了個加溫。

    西格曼再次喝下這杯果漿時,臉色從青到紅髮生了明顯的變化,冰火兩重天的衝擊讓酒量驚人的西格曼,都覺得有些頭暈微醉的感覺。

    「大頭領?」鐮刀惡魔團的跟班們見首腦臉色急劇變化,呼吸急促,表情複雜,還以為大頭目著了對方的道,被下了毒,滿懷惡意地盯著張弛,立刻形成劍拔弩張的態勢。

    「你們退下去。」西格曼腦子十分清醒,他知道,自己手下的情報再一次出現判斷失誤,這頭小肥羊,看來也是難啃的主兒。

    兩杯果漿在他手中,翻手為冰,覆手為火,變化自如,這等手段,讓西格曼認識到,這位少年也許是傳說中的真人,而且階位可能達到了自己所不能想像的地步。

    若說肉搏戰鬥,真人肯定不是大劍的對手,但真人的手段勝在變化多端,勝在詭譎多詐,最重要的是,一個高階的真人背後,肯定隱藏著一個與他合作的高階大劍,甚至是多個!

    這個人,不是鐮刀惡魔團惹得起的!以他表現出來的實力,也許真的已經超越了進階真人的存在,到達了異人的階位。

    在大陸強者的世界裡,一名異人絕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即使是同階位的大劍,也絕對不敢去招惹一名異人。因為一旦進入異人階位,就屬於稀有的存在,想和他攀關係簽定契約的大劍,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還得任他挑選。

    可以毫不客氣地說,即便是初階異人,也有足夠的資格挑來選去,與他同階的初階真劍,都未必能入他法眼。

    西格曼內心的驚詫,無法用言語表達,警惕地四處感應了一下,沒有察覺到有真劍級別的大劍存在。不過這並不代表人家不存在,比自己階位高的高手,又怎麼可能是自己能輕易感應到的呢?

    「大劍閣下,出門在外,沒有什麼好招待你的,請多擔待。」張弛微笑依舊。

    西格曼的口氣無比謙恭:「閣下實在太客氣了,這兩杯果漿,是我平生所未有過的高貴禮待。西格曼將終身難忘。」

    這絕對不是假話,此時他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後脊背涼颼颼的,冷汗淋漓。

    張弛心裡好笑,知道自己兩杯果酒已經成功鎮住西格曼,到達了殺雞儆猴的效果,他這些年對乾元大陸的強者修煉之法有過研究,雖然沒有系統性去研究,但模仿真人的手段,蒙騙一下西格曼這種級別的高手,還是沒問題的。

    「大劍閣下,我此行要去魚龍島搞秘密試煉,就不多打擾了。等我回來時,你再回請我喝杯果漿如何?」張弛故作神秘,輕聲附耳低語道,「我知道龍鬚港很多人在打我的主意,希望西格曼閣下能夠知會一下你們的同行,告訴他們,我這幾天旅途比較愉快,不要逼我在龍鬚港大開殺戒。」

    西格曼心裡一陣哆嗦,神情更加謙卑,連聲稱是。心裡暗自慶幸,好在自己沒有鹵莽行事,不然的話,鐮刀惡魔團也許已經成為過去式的存在了。

    眼前這位神秘的少年,果然是去魚龍島進行試煉,大家都知道,不論真人還是大劍,只有獲得了圓滿進階的資格,才能進入魚龍島試煉,而試煉之後,圓滿進階大劍將會獲得真劍的資格,而圓滿進階真人,將會獲得異人資格~!

    不管對於真人還是大劍,這,都意味著品級的實質性提升。

    「西格曼有眼無珠,不知道強者來臨,真是慚愧,請真人閣下寬恕。」西格曼誠惶誠恐地道歉著,他自己苦修二十多年,才進入到中級進階大劍的水準,對於混黑社會來說,這水準已經很了不起,但放在強者世界裡,他知道遠遠不夠。

    落草為寇,這也是西格曼無奈的選擇,但這並不影響他對強者的崇拜和尊敬,一想到這名真人閣下背後,可能埋伏著數名真劍級別的高手,西格曼就忍不住一陣暴寒。恭敬地向張弛行過禮,帶著一干手下倉皇離開。

    嚇退了西格曼後,張弛心裡長舒一口氣。他心裡比誰都清楚,自己能嚇走西格曼,完全是取巧作弊。也許單獨對上西格曼的話,張弛結合符箓結煞之能,還是很有把握制服他的。

    可是這偌大龍鬚港,對自己虎視眈眈的黑惡勢力,又何止鐮刀惡魔團一家?自己如此一招敲山震虎,借西格曼的嘴巴去警告其他勢力,效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些小魚小蝦,倒是可以靠蒙騙嚇唬對付,真正的考驗,也許將會發生在去往魚龍島的路上。張弛放下杯子,目光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向西五十米外的一家酒樓。

    憑他的精神念力判斷出來,有一股隱藏得並不算十分高明的敵意,從那裡散發出來。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19 17:51
正文 第027章 我叫天授


   


    貨物終於裝滿,大船即將拋錨起程。

    走到岸邊,上船之前,張弛回頭看了看這片養育自己十二年的大陸,心想這一上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返回,而自己接下去的行程,恐怕也是充滿了荊棘,不過這恰恰是他喜歡的挑戰。

    正是思緒萬千時,忽然瞥見街角有一道人影朝牆角縮去,彷彿是躲著自己,怕自己看到似的。不過張弛早看到了半幅草帽沿,知道是小草帽在偷偷目送自己。

    萍水相逢,這小傢伙因為自己給了點錢他,因此對自己有點依戀,這也屬於人之常情,張弛也沒過多放在心上,當下踏上船去。

    「喂!」小草帽見張弛明明發現了自己,卻不出聲招呼,倒先沉不住氣了,自己跑了出來,「你真的打算去魚龍島哇?去那種地方,你會被人吃掉,連骨頭都剩不下來呢!」

    早春的風還有些刺骨,小草帽那破舊的衣服顯得有些單薄,雙手互抱在肩頭,蜷縮著站在港口對著張弛喊叫道。

    張弛心中不忍,又跳回岸上,將自己身上的裘毛大衣取了下來,披在小草帽身上,笑道:「既然你這麼說,在被人吃掉骨頭前,還是把貴重的東西送給朋友吧?這件大衣你穿去吧。」

    小草帽沒料到張弛有此一舉,呆了一呆,輕咬著嘴唇,眼睛有些紅暈閃過,低聲問道:「那你帶我一起去怎麼樣?有富貴一起享,有困難一起當!」

    「嘿嘿,有富貴一起享我一點都不懷疑,與困難一起當,我可不太相信。」

    張弛立刻否決了這個提議,他自己都前途未卜,怎麼可能帶上一個拖油瓶?

    小草帽想開口爭辯,張弛一把否決,扔下冰冷冷的四個字:「後會有期!」

    看著大船漸漸離岸,張弛站在船頭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小草帽這才想起,自己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喂,你叫什麼名字啊?」小草帽大叫問道。

    「天授!」他對這個名字並不排斥,事實上,自己莫名其妙轉世到這麼個奇怪世界裡,似乎還真是有一份天意在裡邊噢。

    「天授,天授……」小草帽在心裡頭咀嚼著這個名字,「這傢伙有恃無恐的樣子,難道真的跟西格曼說的那樣,是一名真人,而且是擁有異人水平的真人?」

    再抬頭時,海天一色,船已經消失在茫茫海域之間,這一刻,小草帽心亂如麻,孤獨的感覺再一次在心頭浮泛,總覺得一下子失去了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一樣,天地之大,再也找不到一個萍水相逢卻肯如此慷慨相待之人。

    小草帽打定主意,等這條船回航的時候,一定要找船上的水手問個明白,這個名叫天授的傢伙,到底在魚龍島哪個方向登陸,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貨輪很大,有幾十間客艙,不過去魚龍島的人畢竟不多,滿打滿算,也不足十名搭便船的客人。

    張弛從起航時開始,就在觀察著每一個人。如果自己的感覺沒出錯的話,有一股敵意從龍鬚港開始,一直到船上,總是揮之不去。

    王子落難,這是很古老的橋段,張弛沒想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他目前還不知道這股潛在威脅來自何人,動機何在。不過分析起來,無非兩點:劫財和仇恨。如果是前者,肯定是在龍鬚港時暴露了錢財遭人惦記,如果是仇恨的話,那肯定是在帝都時沒擦乾淨的屁股。

    海風呼嘯,張弛躲在了客艙裡,將自己的包袱略作了些整理。這次放逐,他也不是毫無準備的。

    這幾年來,他確實違背了修竹大師的教導,反覆摸索實踐,已經習慣了用獨家獨門的手法,私自製作一些戰鬥卡片。說是卡片,其實與大陸流行的主流戰鬥卡片,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更多的還是符箓的原理,只不過二者之間,也算是殊途同歸。

    各種元力屬性的卡片都帶了一些。為防萬一,他還帶了不少成色不錯的卡模,以及一些品級過得去,用於制核的元靈晶石。

    休息了一夜,未察覺什麼動靜,這才站了起來,打算出去吸收下海上的空氣。

    取出另一件裘皮大衣,裹在身上,走出艙來,此時離出海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一輪火色初陽,正從東方噴薄而出。

    「這位少爺,您起得真早,第一次出海吧?離魚龍島還遠著呢!」貨輪上水手的服務素質很專業,大老遠就打上招呼,「少爺您一表人材,一看就是去魚龍島發展的達人,那種地方,對於少爺這樣的人來說,真是再合適也沒有了。」

    張弛微笑,吐吶了一口新鮮空氣,舌間咂巴出空氣中帶著一點潮濕和鹹鹹的味道,出了海之後,空氣當中的天地元力,果然比在大陸上要厚重多了。

    「要下雨了。」張弛抬頭望著那片朝霞,忽然若有所思地道,「很大的雨。」

    那名水手一愣,海上航行最怕的就是暴風驟雨,不過他們船身巨大,對於一般暴雨狂風倒是不怎麼擔心。

    「喂,小子,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喔。這樣的好天氣,怎麼可能會下雨呢?」貨輪的一角,擺著一張圓桌,圍了四個人在那賭牌。

    說話的是一個矮壯如冬瓜一樣的青年,瞧他虎背熊腰的,似乎背上背有很沉重的武器,他身後站著兩個比他年紀更輕的傢伙。

    張弛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一名實力不錯的大劍。而他的同伴同樣實力不俗.

    張弛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只是悠然地望著雲空,心想這傢伙也許就是要對付自己的人?

    在這個世界裡,張弛還沒有正面和人對敵過,缺少一些必要的經驗,對方什麼時候動手,怎麼動手,他都無法提前預判。不過堅忍的道心讓他很好地克制住自己的緊張,穩定住情緒,他告訴自己必須冷靜,忙則容易出亂。

    敵人改變不了,可以改變自己,以不變應萬變。

    「夥計,早餐要在幾點才開始供應?」張弛顧左右而言他。

    那名水手聰明,嗅出了一點點別樣氣氛,連忙微笑道:「快了快了,如果客人等不及的話,現在差不多就可以去餐廳等候。」

    「嘿,航程漫漫,旅途寂寥,這位兄弟,有沒有閒暇來試幾把手氣啊?」賭桌上唯一那名斯斯文文的年輕人悠然問道,此人如同文弱書生,體型略顯單薄,表情當中帶著三分自信的微笑,也藏有三分神秘。

    賭,對於張弛來說還是個陌生的概念,即使前世有一些瞭解,那也是那個世界的規則,重生在這個世界之後的十幾年時間裡,他對於賭真的是從無涉獵。雖然天行帝國賭風很盛,但在吳王的嚴格家教之下,張弛並沒有什麼機會接觸賭博這一行當。

    張弛微笑不語,看他們賭了一圈,立刻樂了。看來關於賭博,無論是哪個世界都是相通的,賭性固然是人性天生,但賭具居然也如出一轍,這讓張弛精神一振。

    這不,自己那個迷失的世界,看來多少還是有點蛛絲馬跡留下來的嘛。這紙牌一出現,儘管張弛前世不好這一口,卻也有點他鄉遇故知的喜悅。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19 17:51
正文 第028章 賭桌上的試探


   


    桌上的共有四個人,其中那個矮胖子體形如同冬瓜,往那凳子上坐著,金屬打造的椅子居然吱嘎作響,可見其體重多有震撼力。

    除了這矮冬瓜和那斯文年輕人外,還有一名面容陰騭的中年人,也吸引了張弛的部分注意力。

    「大家都是粗人,當然是用最粗淺的賭法了。總共五十四張紙牌,每一回合大家各抓一張,誰的牌面大,誰就算通吃。」矮冬瓜首先提議道。

    那中年人嘿聲冷笑:「這樣的玩法,有什麼難度,只有稍微有點手法的人,把把都能抓到小丑。這樣的賭法,從今早賭到晚上,把把都是和局,分不出勝負。」

    斯文的年輕人微笑點頭,表示贊同這個觀點。矮冬瓜歪著腦袋略一思考,咧嘴一笑,叫道:「看來大家都賭界行家裡手!行,我就不發言了,怎麼賭你們看著辦,老子一律奉陪就是。」

    張弛心裡暗笑,這個矮冬瓜,放在前世定沒準是一隻大羊牯,等著被人宰。想到這裡,倒是把他從敵人的陣營裡排除掉了。

    「兄弟,站在一旁瞧著多沒意思,也下來耍幾把嘛!」那名斯文年輕人注意到了張弛臉上從容淡定的微笑,為了一試張弛的深淺,二度邀請張弛下桌。

    張弛的神經立刻產生警惕。對方極力相邀,眉目中流露著極大的期盼和試探,莫非想通過賭桌來摸清自己的深淺,心中一動:你想摸清我的深淺,我難道不可以將計就計,反去摸你一把底?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張弛深知這旅途漫漫,恐怕不會太平,反而更加坦然,放開了手腳:「兄弟我兜裡錢財不多,就當作陪各位助個興,捨命陪君子了。」

    「哈哈,老弟你這話太過哦了,賭桌上錢財來往,倒是用不著捨命來賠。」斯文年輕人似笑非笑地道。

    這時候,那面容陰騭的中年人冷笑道:「這倒也是未必,咱們在賭桌上賭的是錢財;但在這條船上,搏得卻是更加刺激的東西,誰知道這一去魚龍島,何嘗賭得不是性命呢?」

    這話說得陰森森的,讓人聽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倒是矮冬瓜撫掌大笑:「沒錯沒錯,這位大叔,我原來以為你是個陰險的傢伙,你這番話倒是很投我胃口,反正這次行程就是一場玩命的賭局,去魚龍島闖事業的人,誰不都是提前把命押上賭桌的,只許贏不能輸,一旦輸了,在哪輸掉性命不都是一樣?」

    話講得雖然粗魯,倒也稱的上是立論精闢,張弛不禁對這胖子有些刮目相看。

    最後大家協商一致,決定把五十四張紙牌當中的大小丑排除,以五十二張紙牌鬥智牌。

    張弛一開始還不知道什麼叫智牌,略一觀察才恍然大悟,什麼智牌,就是前世的扎金花。

    那名水手對於這樣的賭局十分歡迎,因為他又找到一份做荷官的短工,且佣金不菲,他可以從牌面上出入的金錢總額提取百分之一,也就是說如果牌面上最後各方的輸贏總額達到一萬金盾的話,他甚至可以提取一百金盾,那簡直是個天文數字。要知道像他這樣的傢伙,一年的薪金也就是那麼可憐的幾個金盾而已。

    這份意外的工作讓他欣喜若狂,洗牌的時候,手甚至有些發抖。

    張弛對於賭博,從未有過鑽研,因此前幾把都十分小心謹慎,碰巧牌面並不大,輪到他說話的時候,他都選擇了放棄。

    起初幾把,大家賭得都是波瀾不驚。張弛更感興趣的是這紙牌,入手的時候,這紙牌的手感和質地,都讓他感到有些熟悉。

    紙牌的大小,與這個世界的通用卡片規格一樣,紙牌背面的圖案,卻是十分晦澀,張弛隱隱覺得,這紙牌攤在桌面上,隱隱藏有一股難以捕捉的能量。

    他心中一笑,隱隱已經捕捉到些什麼。這時候,好牌來了,三張牌分別是10、J、A,如果這三張是不同花色的牌,就不算什麼好牌,但巧的是,三張牌都是清一色的梅花,也就是說,他抓了一把牌面很大的同花。

    三張牌在他手中握住,一張疊一張地把弄著,在他下家的那名中年人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你倒是說話,你不跟我還想跟呢。」

    「五十金盾!」張弛終於跟牌了,一把就叫到了頂,也就是說,接下去想跟的人,有且只有一個選擇就是跟五十金盾。

    荷官的心跳加速,作為臨時荷官,靠輸贏額度拿佣金的他,期盼的就是這樣的大手筆,這樣的顛峰對訣。他心裡對張弛抱以親切的感激,並祈禱其他玩家蜂擁而上,大家混戰,這樣的話,最後牌面上的錢就多了。

    張弛的手忽然停在那張梅花J上,沒錯,就是這種感覺!

    這張梅花J,與他手中的10和A都不一樣,也就是說,這張梅花J上面,隱隱含有那種能量波動,如果不是張弛敏銳的感覺,一般人絕對無法捕捉。

    是的,如果張弛沒判斷錯的話,這絕對是一張能量測試卡,雖然經過高超技術改造,混在撲克牌裡,幾乎能以假亂真,但張弛還是清晰地把握住這點。因為能量測試卡對於他來說一點都不陌生。

    雖然這張卡片經過改造和掩飾,與撲克牌看上去毫無出入,但對於研究卡片這麼多年的張弛來說,這種掩飾真的有些小兒科。

    努力告訴自己要冷靜,臉上絲毫不露聲色,牌桌上,中年男子和那名斯文青年果然都跟了五十金盾,連同張弛在一起,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

    張弛估量了自己身上所剩的金盾,大概還有四百左右,也就是說,每跟一次牌都要五十,他最多只能跟八次,就要空囊了。

    要命的是,他無法使用玄門功法,去探視其他人手中到底是什麼牌,一旦這樣做的話,能量測試卡必然會產生波動。除了自己手中這張梅花J之外,天知道這副牌裡還攙雜了多少張類似的卡片。

    他突然將手中那張梅花J往桌上一扣,牌面向上,笑道:「如果船上只有這麼一副牌的話,我選擇棄權不玩。」

    說完,他將剩下兩張牌也翻開,推了出去,雙手一攤,表示放棄。

    「我靠!同花你也放棄,會賭嗎你?」那矮冬瓜是張弛的上家,跳了起來,激動地問道,「這樣大的牌面你也棄權?送給我跟行不行?」

    張弛搖了搖頭:「除非牌面是三張A,否則我不認為有百分之一百的贏面。我認為這副牌有問題。」

    中年男子一拍桌子,霍然站了起來,怒目圓睜地將自己牌甩開,赫然是一隻順子,並不如張弛的牌面大,只聽他冷笑譏嘲道:「小兄弟你賭不起不妨明說,何必說牌有什麼問題?這副牌是我拿出來的,你自然懷疑我作弊了。那麼你看看,到底是你的牌大,還是我的牌面大?」

    旁邊圍觀的人都指指點點,傻瓜都知道,同花比順子要大一級。這麼看來,張弛懷疑牌面作弊的說法,顯然是不成立的。

    張弛拉開椅子,冷笑一聲:「這樣的牌局,我確實玩不起,各位,少陪了。」他倒不是怕輸錢,而是因為那張梅花J的事,產生了警惕。

    他可不想現在就跟對方翻臉,正面衝突,不是張弛喜歡看到的場面。

    況且他還不確定,那種偽裝紙牌的卡片是針對他,還是針對其他賭客,但張弛一向謹慎,不願這樣輕易暴露自己。

    那中年男人忽然抬起頭來,朝身側兩名佩劍武士擠一下眼睛,那兩名打手立刻一左一右攔在張弛的退路前:「小子,最好給個說法。」

    張弛屁股靠著椅背,哈哈一笑:「看來果然不是一場友好的賭局,各位何妨直接開口說搶劫呢?我這口袋裡還有幾百金盾。」

    這個時候,即使是中立的矮冬瓜,心裡都認定張弛是玩不起找借口,當下也不出聲打圓場,任他們僵持對峙。

    「哈哈哈,看來這小子把咱們當成了龍鬚港那批不成器的強盜了。罷了罷了,咱們賭有賭品,賭品不好的人,強留著也沒用。小子,我只奉勸你一句,有些時候,說話還是小心點的好。」那中年人一揮手,兩名武士撤開。

    張弛知道,這群人針對自己,那是毫無懸念的人,關鍵是,他們打算怎麼動手,什麼時候動手。既然對方要故作大方,索性自己就讓他們佔盡上風好了,當下假裝一臉尷尬狼狽,訕訕地退開了。心裡已經把這中年人列入必殺的名單中。

    「切,繡花枕頭一個!」一旁的看客們對著張弛的背影盡情地鄙夷著。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19 17:52
正文 第029章 是你們逼我出手的


   


    這時候,海風刮來,桌上的紙牌被掀動起來。那斯文青年的牌一直沒有亮底,蓋在自己面前,海風一吹,將三張牌鬼使神差地揭開,居然是一把同花順,也就是說,比張弛和那中年男子的牌面都要大。

    斯文青年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笑道:「好好的一把牌,被那傢伙給攪和了,我少賺多少錢呢。」

    說著,伸手去挪桌面上的錢,這把牌張弛放棄了,中年男子主動亮了牌等於是棄權,只剩下他一個人的牌還在,自然已經是算他贏,不過他的三張牌被刮開之後,旁邊觀看的人又一陣嘩然。

    難道……

    矮冬瓜目睹一這幕,嘴巴動了幾下,也不知道嘟囔些什麼,他身後一名瘦瘦小小夥伴在他耳邊低語兩句,這胖子忽地也站了起來,叫嚷道:「掃興掃興,老子也不玩了。」

    剩下三人,僵坐在賭桌上,表情各不一樣,但牌局到了這時,顯然無以為繼,只能散了。最鬱悶的應該算那臨時荷官了,本指望多賺點外快的,沒想到就這麼幾把牌就不歡而散。

    就在此時,海風越刮越緊,烏雲自四面八方來聚,籠罩海面。頃刻間,黃豆大的雨點刷刷落下,敲打在甲板上,噼啪作響。

    「見鬼,還真是下雨了。」所有人同時想起了張弛剛才的預言,喃喃自語道。

    這毫無徵兆的一場風雨,讓大家都對張弛的預言產生了濃厚的幸福,不少人都在好奇,那小子是怎麼知道暴風雨要來的?

    難道他是先知不成?

    尤其是矮胖子那一夥,想起張弛在賭桌上的驚人洞察力,不禁對張弛產生了好奇之心。

    客艙內,張弛凝神打坐,將神識之力發揮到了極致,打開了「天耳通」這樣的仙家妙法,頓時,千米以的任何細微變化,都從四面八方向他的耳膜會聚而來。

    最清晰的是那雨點敲打船板的聲音,以及那呼嘯的海風,船夫的詛咒,大廚們敲鍋的聲音也都清晰可辨。

    但這些都不是張弛需要的情報,他需要的聆聽重點,是那中年男人,以及那名斯斯文文的青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個傢伙應該是勾結在一起的。

    「老古,你怎麼看那小子?」張弛終於捕捉到了一點聲音。

    這是那斯文年輕人在發問,老古亦即是那名面容陰騭的中年人。

    「不是我發牢騷,就這麼個傢伙,我實在不明白有什麼好謹慎的。我認為越早動手越好,夜長夢多。不瞞五少爺你說,我這一路都覺得心神不寧,總感覺此事宜早不宜遲。魚龍島那種地方,這船每靠近一步,我心裡就多一份不安。」老古雖然堅稱自己不是發牢騷,但事實上,他確實是在抱怨。

    那五少爺悠然道:「老古啊,你不會被一場意外的暴風雨給嚇破了膽子吧?上頭交代了在杜鵑島幹這件事,不管是提前還是押後,都是一種背叛。你不會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吧?如果你再抱怨的話,我不介意就地執行家法的。」

    老古嘟囔道:「自然是你說了算。我只是一個建議罷了。」

    組織?張弛心中更加確定,這是一場有預謀,有組織的犯罪策劃。

    「在哪裡動手,怎麼動手,上頭都有明確指示,目標只有一個,幹掉那小子。我出門前,父親親口叮囑我,事關重大。不能有任何差錯。如果成功,我們組織將會得到百里家族暗中的大力支持,如果失敗,後果不堪設想。」那五少爺的口氣無比慎重。

    「嘿,對付這麼一個無名小卒,百里家族是不是有點過度謹慎了……」那中年男子口氣中有幾分嘲弄。

    「嗯?」那五少爺不怒自威,「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咱們只需要把僱主吩咐的事做好!」

    那中年男子嚇得全身一震,忙不迭道:「是小人多嘴了,請少爺寬恕。」

    張弛聽到「百里家族」四個字,原本不清晰的一切疑團,都變得十分清晰,果然又是百里家族,看來百里山果然是睚眥必報,把喪子之仇這筆帳算到自己頭上來了!

    「下不為例!根據我的觀察,這小子也許真的不簡單。在龍鬚港,那個名叫鐮刀惡魔團的敲詐團伙為什麼臨陣退避?你們有沒有注意過,那個首腦西格曼可是一名進階大劍,如果這小子是個廢物,西格曼有必要對他那樣恭敬麼?」五少爺分析道,「百里山還派出了他最小的堂弟百里槐督陣,杜鵑島一役,一定不能讓這小子溜掉。老古,你看緊點,別出什麼亂子。」

    百里山的堂弟?那論起輩分來,百里劍三兄弟都得管他叫叔叔?

    看來百里家族當真是跟自己對上了。

    「所以少爺您給老古那麼一副紙牌,裡邊混著幾張特殊的卡片,打算測試一下那小子的深淺,對麼?」老古笑問。

    「沒錯,這幾張卡片乃是經過嚴格加工,與那副紙牌其他牌可以說是毫無區別,若非修煉之人,絕難識破。」五少爺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光芒,「我就是想測試一下那小子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廢物!」

    老古聽得心中直流冷汗,自己怎麼著也是個修煉中人,卻是毫無知覺,不經意中,就被五少爺擺了這麼一道。被利用作棋子還不自知啊。

    「嘿,聽少爺您這麼一說,我對這個小子倒是更加感興趣了。您注意到沒,他剛才攤牌的時候,先是把那張梅花J先放出來,然後才是其他兩張。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那張梅花J,也是少數幾張能量卡所加工的吧?」

    「嗯,以我推測,這小子絕對不簡單,看來百里家族的大少爺,死的不冤!」那五少爺歎道,「你們必須盯緊他。」

    張弛聽到這裡,心裡已經有了些譜。收了天耳通,他將地圖攤開,尋找那杜鵑島的位置,一加推算,心中更是凜然,從龍鬚港出發,到達杜鵑島,大概需要兩天一夜的時間,此時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也就是說,傍晚時分,就可以到達杜鵑島,也就是對方動手之地。

    該來的,終究是躲不來!張弛苦笑,百里家族還真捨得花血本,居然不知道請動了哪個地下暗黑組織來對付自己。不但在途中設有埋伏,還派人從龍鬚港開始盯梢,看來是志在必得。

    用腳指頭都能想出來,對方在杜鵑島一定埋伏了重兵。

    如果所料不差,對方動起手來,絕對不會只針對他一個,而是整條船!

    殺人滅口,這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要鬥,那就鬥一場吧!張弛心中那股子暴戾之氣再度升起。力鬥是絕對不能穩勝的,難道咱不可以智取麼?

    那股煞氣發作,張弛決定選這位「五少爺」動刀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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