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骨戒指 作者︰鱷龍 (連載中)

moneyau 2009-4-15 01:24:3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2 115863
moneyau 發表於 2009-4-16 12:54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4-23 22:12 編輯

第二卷 看守所 第21章 805號房

    0466看見同事走出去之後,悄悄對戒痴說︰“小師父,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可是沒辦法,這都是上頭的指示,有人發話要整死你,並把這件事辦成鐵案,你就認了吧。”

  戒痴感激地看著0466,質問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法制社會嗎?”

  “唉!沒辦法,這種事我見多了,都快麻木了,要不是你那天晚上把那七個歹徒都擰斷手腳,大快人心,我也不會跟你講剛才的那些話。”

  “現在我才知道,有些高高在上的人比歹徒對社會危害更大。”

  “沒辦法,都是這樣了,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再跳跳大神,大顯身手,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跟那些人硬對著干,想跟他們論理?!門都沒有。”

  “我一點都不想跳大神,因為跳大神的時候,自己的意志都被大神控制了,如果他要殺光聖諦鎮所有的人,我也阻止不了,那就太可怕了。”

  “真的這麼可怕?”

  “是的,那時我完全失去意志,可後果卻讓我獨自承擔。”

  “那是一定的,法律講究證據,你拿不出證據,說什麼都沒用,更何況說受鬼神控制了,根本沒有人會相信你的。”

  “既然法律講究證據,那你們沒有證據怎麼亂抓人?”

  正說著,門外走進來三個警察,其中兩個警察分左右兩邊按住戒痴的手臂。

  戒痴不是傻瓜,當然知道人家要干什麼,于是他拼命掙扎,邊掙扎邊大聲喊,可是這里是警察局,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敢過問。

  戒痴雖然他身材高大,且年輕氣盛,力氣也不小,可是一個沒有武功的和尚再怎麼抎晛有能耐也絕不是兩個訓練有素的警察的對手。

  戒痴只覺得左手食指被人家強按在一個軟綿綿油膩膩的東西上面,然後再被按在一張紙上。

  接著,一雙強有力的大手抓住戒痴的右手,硬將一支筆塞到他手中,逼他簽字。可是戒痴死活不肯,折騰了半天,累得兩個警察滿頭大汗,可還是無法讓戒痴在一張寫滿字的紙上簽上字。

  旁邊的那個警察不耐煩了,擺擺手說道︰“算了,他不簽找一個人代簽,把他押進看守所。”

  0466忽然說道︰“隊長,這樣恐怕不妥吧?”

  “有什麼不妥?出了問題有我扛著,就這樣辦了。”

  0466轉過身,走出去了。

  ……

  聖諦鎮看守所就在聖諦鎮北面一兩公里處,背靠一座光禿禿的小山包。

  雖然只是看守所,不是監獄,但戒痴已經感受到它那陰森森的氣氛了,一堵至少有六米多高的圍牆將看守所圍得水泄不通,圍牆壁上布滿密密麻麻的鐵絲網。圍牆牆壁上的標語觸目驚心︰“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押車的民警與守衛的警察辦好交涉手續之後,沉重的大鐵門才徐徐地打開了。車子進去之後,在隔離地帶停留下來接受包括車廂與底盤在內的電子檢查。在確定一切沒有問題之後,第二道電動大門這才徐徐開啟。

  到了里面,押車的警察將戒痴交給看守所的警察.然後便開車走了。

  有個警察拿來一張表格讓戒痴填,並讓他簽字,這回戒痴倒是簽了,因為他知道︰簽與不簽都已經進來了,接著按手印掌印,最後從全身不同角度照相。隨後警察叫他把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掏出來,戒痴身上根本沒什麼東西,于是索性把僧服的所有口袋都往外翻,警察看見沒什麼東西,便叫他把鞋子脫了。戒痴照辦,警察拿起戒痴的僧鞋,折了折鞋底,並沒有發現異樣,這才讓他穿上。然後再次檢查他身上所配戴的物品是否有傷害人的東西,警察看到了那玫戒指,說道︰“把它取出來。”

  戒痴說︰“警官先生,我試過好多次了,取不下了,不信你自己試試。”

  那個警察白了戒痴一眼,動手便用力扯戒指,可是任憑他怎樣扯,就是無法扯出來。

  戒痴說︰“這個又不是金屬的東西,也沒有鋒利的邊角,算了吧,再扯的話,我的手指就扭傷了。”

  警察無奈,只好作罷。

  接著,那警察拿一張規章制度給他看,讓他記住里面的內容,戒痴一看,無非是不能打架、不能拉幫結派、不能聚眾鬧事、不能練拳習武、不能制造凶器、不能自傷自殘、不能裝病等等一大堆不能。戒痴只粗略看了看,當然記不了那麼多,也沒必要記那麼多。他想,反正我老老實實呆著便是。

  辦完這些手續,花了大半個小時。

  在這個過程之中,戒痴暗暗慶幸自己把十二顆舍利子交給店掌櫃,否則就被搜走了,搜走之後能不能拿回來就是個未知數了,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戒痴被兩個警察押著往里面走,發現里面很大很寬,穿過一排排高大的建築物,他們來到一棟平頂房前面,沿著過道一直往里走,來到805號房前停住了,一個警察掏出一串鑰匙,打開房間的大鐵門,將戒痴推了進去。

  三個人一進屋,一個警察便懶洋洋地說“你們這個房間又來了一位新朋友,而且是個出家人,大家可別欺負他啊。”

  另一個警察對戒痴說︰“你隨便找個空床位吧。”

  說完,他們便出去了。

  身後傳來鐵門重重關上的聲音,接著那串鑰匙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看守所里有四個人,一個干瘦的老頭,一個鼠頭鼠腦的小伙子,一個衣冠楚楚斯斯文文的中年人,還有一個長得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壯漢。戒痴只掃了他們一眼,懶得理他們,也沒心情理他們,徑直走到一個空置的鋪位前坐了下來。

  房間很小,跟方丈室差不多大。只有一扇門,就是剛才進來的扇門,門是鐵門,用拇指那麼粗的鐵條做成的,上面掛著一個比拳頭還要大的鐵鎖,這個鐵鎖最大的作用就是讓里面的人感到泄氣。整個房間只有一扇窗戶,窗欞也是用用拇指那麼粗的鐵條做成的,這個窗戶的作用除了可以采光和通風之外,還有一個最大的作用,那就是讓里面的人感到絕望。

  那在這麼窄小的空間里,居然還設有一個廁所,廁所有框沒門,看牆上的痕跡可知原本有門,可能是壞了,被拆走了。有人在里面如廁時,外面的人一定可以看到他那白花花的屁股,不過同室的都是男人,倒也沒什麼大忌。只是廁所的臭味實在難聞,比蒙著被子放屁好不到那里去。
moneyau 發表於 2009-4-16 19:30
第二卷 看守所 第22章 江湖黑話

    呆坐了一會兒,那個斯斯文文的中年人問戒癡:「請問這位小師父的法號?」

    戒癡回答:「貧僧法號戒癡。」

    「做了什麼好事?」

    「貧僧不知道。」

    「不知道?他們沒跟你說嗎?」

    「他們說貧僧『在聖諦山上施展巫術,招禽引獸,製造恐慌,擾亂自然秩序。繼而裝神弄鬼,大搞迷信活動,蠱惑人心,誤導民眾,影響極其惡劣。最後竟發展到窺人財物,上門勒索的地步,嚴重擾亂社會治安,給聖諦鎮人民帶來不可估量的影響……』」

    「哦?!原來是你呀。」

    聽到戒癡這一番話,四個人之中,除了那個長得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傢伙之外,其餘三個都露出驚異的神情。

    中年人道:「原來前幾天聖諦山飛禽走獸聚集的事就是小師父弄出來的?」

    戒癡不回答,因為他不知道怎樣回答,可是他不回答卻被人家誤認為默認了。

    乾瘦的老頭問:「聽說,有個年輕和尚在公共汽車上一口氣廢了七個歹徒,不知是不是這位小師父?」

    戒癡答道:「正是貧僧。」

    三個面面相覷,都露出懷疑的神色。

    鼠頭鼠腦的小伙子問:「聽說小師父你刀槍不入,能躲開子彈,是真的嗎?」

    戒癡吱吱唔唔:「貧僧……貧僧……」

    「哇……」只見眼前的這三個人,個個張大嘴巴,半天合不攏。

    那個乾瘦的老頭感歎道,「我以為那只是以訛傳訛,想不到竟是真的,不敢相信,我真的不敢相信。」

    鼠頭鼠腦的小伙子說:「小師父,要不你就露兩手,讓哥們幾個開開眼界,如何?」

    中年人打斷了他的話:「嗨!人家剛來,屁股都沒坐好就不要為難人家了。」

    本來一直坐在一邊默不作聲的那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也禁不住深深地瞥了戒癡一眼,可能他也聽到那件轟動聖諦鎮的公共汽車上持槍搶劫案了。不過,當他瞥了戒癡一眼之後,臉上掛出一絲輕蔑的冷笑,便又恢復了儼然的神情,不再理會任何人。

    看來,他根本不相信戒癡的話。

    中年人站了起來,向戒癡友好地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姓畢,叫畢福星。」

    老年人也站了起來,也向戒癡友好地伸出手,自我介紹道:「老頭我姓林,叫林海。」

    小伙子不甘示弱,也向戒癡友好地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姓謝,叫謝天華,幸會幸會。」

    戒癡一一跟他們握手,算是大家從此認識了。他偷偷瞄了那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一眼,只見他滿臉的不屑。,於是主動走上前去,對他說道:「貧僧戒癡,請問閣下怎麼稱呼?」

    壯漢白了他一眼,轉過臉去不理他。

    畢福星、林海和謝天華紛紛向他使眼色,意思是說:不用理他。

    在這麼窄小的空間裡,抬頭低頭都是眼前的這幾個人,就連轉個身都有可能會碰到對方,如果大家都不說話,各想各的心事,不悶死才怪呢。

    因此,除了那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之外,這個房間裡的其它四個人很快便混熟了。戒癡本來就是孩子心性,只是這幾天遭遇太多事,再加上師父的過世,弄得他很是消沉。如今被關在這裡,認識了幾個新朋友,很快便恢復常態。

    午餐時間到了,五個人每人分到一個饅頭,一碗白米飯,一碗菜,還有一碗菜湯。饅頭有點發黃,帶點淡淡的餿味;白米飯有點發黑,一看便知是用最便宜最差勁的陣年大米煮的;菜是亂七八糟的菜,裡面有幾片肥肉、幾支豆芽、幾根菜心和幾條蘿蔔絲;菜湯很清純,上面只飄著一點點油花,好像作為點綴之用。

    戒癡雖然已經破戒,但他還不至於破罐破摔,他還是堅持吃素菜。看到林海年紀那麼大,又長得那麼瘦,於是將菜和菜湯全都給他了,自己則只吃白米飯和饅頭。

    下午沒什麼事做,於是大家一起聊起各自的經歷。

    畢福星對戒癡說:「在你沒進來之前,我們三個已經相互交了底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就再講一次吧。」

    戒癡看著他,作洗耳恭聽狀。

    畢福星道:「我是個辦證的,什麼證都可以辦:身份證,畢業證,駕駛證,行駛證,退伍證,結婚證,未婚證,准生證,出生證,上環證,結紮證等等,凡是能叫得出名堂來的證件我都可以辦,可惜前幾天由於工作疏忽,不小心被貓逮住了,工具也被沒收了,唉,出去之後還要重新再做一套,真麻煩。」

    「被貓逮住?」戒癡聽了這個詞兒,覺得挺新鮮的,只是不知道貓指的是什麼,於是失聲道。

    謝天華笑著說:「這是行內人的切口。」

    「切口?切口又是什麼?」

    「切口就是江湖黑話,亦稱隱語、行話、市語、方語、切口、春點、黑話等,是民間社會各種集團或群體出於各自文化習俗與交際需要,而創製的一些以遁辭隱義、譎譬指事為特徵的隱語。比如:總瓢把子指首腦或者老大;豆兒指姑娘;芽兒指小伙子;招子指眼睛;踩盤子指事先偵察要劫的對象;風緊指情況危急;松人指趕快逃走……」

    戒癡驚呼道:「你……,你怎麼懂那麼多這些東西?」

    林海哈哈大笑道:「他是做賊的,不懂這些怎麼在道上混?」

    戒癡哦了地一聲,忽然發現話題扯遠了,於是趕緊言歸正傳:「剛才畢先生說,他被貓逮住了,貓的切口是什麼?」

    謝天華答道:「是對警察的尊稱。」

    戒癡更不明白了:「警察就是警察,為什麼叫貓呢?」

    謝天華陰陰笑道:「貓者,狗不如也。」

    戒癡好歹也讀過書,一聽這話,愕然無語了,回想今天被捉的經過,自己何嘗不是一隻可憐的小老鼠呢?再說,貓一直是正面形象,老鼠一直是負面形象,警察捉小偷便是貓捉老鼠,果然極為恰當!戒癡不禁暗暗為民間文化喝了一聲彩。

    戒癡畢竟是個出家人,思考問題的方式跟這些江湖混混的角度自然不同,他把這個切口理解錯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理解錯也是理所當然的。

    畢福星道:「你們別小看辦證的,那可是技術活兒,不是誰想幹就能幹得來的。」

    大家深以為然。

    畢福星又道:「大家在這裡算是相識了,出去之後如果有需要的,儘管來找我。」
moneyau 發表於 2009-4-16 19:34
第二卷 看守所 第23章 盗亦有道

    說到出去,戒癡馬上想到師父大仇未報,如今自己又身陷囹圄,不禁黯然神傷。

    做賊的眼神就是好,戒癡的表情馬上被謝天華捕捉到了,他拍拍戒癡的肩膀,安慰道:「你別難過,按你的情況來看,他們最多關你15天,15天很快就過去了,放心吧,沒事的。」

    戒癡很感激地望著謝天華,點點頭,不過他想到今天跟金滿堂珠寶店的店掌櫃約好三天後去取佛珠手鏈,那可是師父的遺物,不能出差錯的,如果三天之後不去取,時間越長越容易出問題。

    謝天華看到戒癡依然愁眉不展,於是靈機一動,說道:「來,開心一點,我變個戲法給大家看看,如何?」

    戒癡的孩子性馬上被挑起:「好啊好啊。」

    畢福壽和林海也隨聲附和。

    只見謝天華右手騷了騷頭皮,當他放將手放下,攤開掌心時,掌心裡赫然多了一條細如髮絲的鋼絲。

    戒癡、畢福星和林海大吃一驚,因為大家都知道,進來的時候,每個人都被搜過身,能將這麼危險的東西帶進來,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看到大家吃驚的眼神,謝天華更是得意了,只見他走到鐵門邊,說道:「大家一起倒數數,從五倒數到一,看看發生什麼奇跡,好麼?不過要注意小聲點,如果讓外面的貓聽到,可就什麼都玩不了。」

    當然好!於是四個人一起小聲地數「五……四……三……二……一。」當他們開始數五的時候,看到謝天華把手伸到鐵門外,將鋼絲插進那個比拳頭大的鐵鎖鎖孔裡了,當數到一的時候,大鐵鎖已經被謝天華取出來,捧在手上了。

    三個人是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謝天華為了證實鐵鎖確確實實被他打開,而不是用障眼法,還特意將鐵門輕輕打開一半,然後再輕輕合上,最後將鐵鎖拋了拋,重新放回原處,「喀嚓」一聲鎖上了。

    大家不禁對他另眼相看,唯有那個滿臉橫肉的壯漢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大家都很反感他,但是看到他那幅凶神惡煞的樣子,誰敢去招惹他?於是大家都裝作沒聽見,繼續玩。

    戒癡問:「謝天華,既然你偷竊的水平那麼高,怎麼會失手被貓抓住?」

    畢福星哈哈大笑:「他呀,都是色心惹的禍。」

    「色心?」戒癡聽不明白

    於是畢福星告訴戒癡,謝天華這小子前幾天晚上潛入一家民宅行竊,看到屋裡睡著一女子,長得頗有姿色,一時看得呆了,不料她醒了過來,看到謝天華站在床前色迷迷地看著她,嚇得不敢吱聲。雙方僵持了一陣之後,那女子竟面色潮紅,開始扭捏作態,還故意翻了個身,讓被子掉在地上,床上頓時春光大盛,謝天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怎麼抵擋得了那般消魂濁骨的誘惑,當下腦門一熱,便爬上床去,那女子非但不拒絕,還主動配合。一時風起雲湧,驚濤拍岸。

    可惜的是,謝天華畢竟是個小偷,小偷畢竟做賊心虛,三兩下便敗下陣來,那女子非常不爽,於是惱羞成怒,滿懷怨恨地睕了謝天華一眼,幽幽地說:「你真沒用!」謝天華正想解釋,不料那女子開口便大喊起來:「搶劫啊,殺人啊,強姦啊……」喊聲未落,便聽到屋外腳步聲急促地響起來,謝天華大驚,大罵一句:「賤人!」罵完馬上奪門而出,可惜已經晚了,在寡不敵眾的情況下被人扭送警察局。

    畢福星這一番繪聲繪色地描繪,聽得戒癡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本來,戒癡對男女之事知之甚少,平時也從不去考究,可是自從那次在山洞裡破戒之後,讓他切身感受到男女之事的那種欲仙欲死的感覺。

    那女子不拒絕竊賊獵色,雖然是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她竟如此出爾反爾,卻是小人的行徑,謝天華入室行竊,理虧在先,而女人在人們的心目中一直以弱者自居,人們自然更相信她,而不會相信一個小偷的話。

    謝天華恨恨地說道:「我在警察局極力辯解,詳細地講述了當時受誘惑的經過,可是我的話只會引來大家的嘲笑,根本沒有人會相信我,我越講,他們笑得越開心。最氣人的是那個賤人,她口口聲聲地說我強姦了她,氣得我死去活來。」

    林海冷冷道:「別說他們,我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這種事天知地知你知她知,我們可不知,說不定是你為了美化自己的卑鄙行徑而編造出來的謊言的呢。」

    謝天華大怒:「死老頭,你說什麼?你信不信我扁死你?」說著便伸手去揪林海的衣領。

    畢福壽趕緊過來把兩人拉開,大聲斥喝道:「好了好了,別鬧了,別鬧了,你們為這事都吵了好多次了,你們不煩我都煩了。」

    謝天華狠狠地瞪了林海一眼,放開手,坐到一邊生悶氣去了。

    戒癡道:「小偷也並不是個個都十惡不赦罪該萬死,其實盜亦有道。在《莊子外篇第十》裡盜跖的門徒問盜跖:『做強盜也有規矩和準繩嗎?』盜跖回答說:『到什麼地方會沒有規矩和準繩呢?憑空推測屋裡儲藏著什麼財物,這就是聖明;率先進到屋裡,這就是勇敢;最後退出屋子,這就是義氣;能知道可否採取行動,這就是智慧;事後分配公平,這就是仁愛。以上五樣不能具備,卻能成為大盜的人,天下是沒有的。』」

    畢福星附和道:「是啊,經常聽到這樣的消息:某個小偷偷了人家的錢包,看到錢包裡的很多證件,考慮到人家可能為了這些證件而焦頭爛額,於是小偷只拿了錢包裡的錢,把證件全部寄還給失主。」

    謝天華黯然道:「現在我的罪名是:入室盜竊,強姦婦女,唉,都不知道要判幾年?」

    戒癡安慰道:「別擔心,沒事的,沒事的。」

    畢福星道:「唉,怎麼會沒事?只有那女子撤訴才算沒事,否則可是大事。不過,在她撤訴幾乎是不可能的。」

    戒癡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感觸很深,一時低頭不語,他覺得林海的質疑是對的,但是從謝天華的表現看,他確實是吃了這個啞巴虧。

    唉,紅塵果然是苦海!
moneyau 發表於 2009-4-16 19:44
第二卷 看守所 第24章 詭異的床位

   半天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過去了,很快便到了晚餐時間。

    晚餐居然跟午餐一樣,一個饅頭,一碗白米飯,一碗菜,還有一碗菜湯。

    戒癡還是跟今天中午一樣,將自己的菜和菜湯全都給林海,自己還是只吃白米飯和饅頭。

    林海對他說:「既然大家落難到此,也算是緣分,我們彼此也就不客氣了,不再稱你為小師父了,就直接叫你戒癡吧,這樣顯得更親切,如何?」

    戒癡笑笑道:「好啊,既然如此,我也不用自稱貧僧了,我們大家都直呼其名吧。」

    林海說:「我說戒癡呀,你每餐只吃一碗米飯和一個饅頭恐怕不行吧?雖然我知道你是出家人,可是環境不一樣了,也應該變通變通了。」

    畢福星附和道:「是啊是啊,所謂『酒肉穿腸過,佛囑心中流。』信仰重在於內心的真誠,不在於外在的形式,要是滿腦子七情六慾,就算整天吃齋念佛也沒用,你說是嗎?」

    謝天地也說:「對呀,再這樣吃下去是不行的,都不知道還要被關多久呢?」

    戒癡依然笑笑道:「沒關係,我沒事的,大家不用替我擔心。」

    吃完晚飯,天就黑了,大家又聊了起來。

    戒癡問林海:「老人家,不知你犯了何事?」

    林海唉聲歎氣道:「唉,別提了,一提起就來氣,這什麼世道,什麼都是多重標準。」

    「多重標準?」戒癡聽不明白。

    畢福星插嘴道:「他呀,最好笑了,前兩天喝醉酒之後發酒瘋,不但拿著菜刀追砍人,還到處小便,最後竟脫光衣服,全身赤條條的跑到大街上,就這樣被貓捉住,便送到這裡來了。」

    林海道:「唉,別提了,幸好沒砍到人,要是砍到人,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畢福星似乎很有些文化,他調侃道:「這個世界真奇妙,人家拿著菜刀追砍人,那叫玩遊戲;你拿著菜刀追砍人,就叫擾亂社會治安;人家到處小便,那叫不拘小節;你到處小便,就叫為老不尊;人家在大庭廣眾面前脫衣服,那叫行為藝術,你在大庭廣眾面前脫衣服,就叫有傷風化。」

    謝天華聽了,也來了興趣,插嘴道:「是啊,平民百姓在自家臥室裡掛一張女子裸體油畫像,那叫淫穢圖片,而這幅畫的原作掛在藝術博物館裡,還不時組織人們前來觀看呢,卻叫藝術珍品,什麼都是他們說了算。」

    戒癡聽了兩人的話,幽默中透著無奈,無奈中透著悲憤,覺得挺有意思,也甚有同感。想想自己前幾天還在石頭上靜坐,接受聖諦鎮無數人的朝拜,說不定鎮長與其家人都上去給他燒過香磕過頭呢,現在找到他家去,可能他們感覺受到了威脅,於是便給我扣上「裝神弄鬼,大搞迷信活動,蠱惑人心,誤導民眾……」這些花花綠綠的大帽子了。

    聊了一陣,大家都有些困了,於是在各自的床鋪上躺下睡覺。

    戒癡看到房間裡的燈還亮著,便起身要去關,被畢福星制止了:「戒癡,這裡晚上是不允許關燈的,而且每個小時要輪流值班,值班的人只能坐著,不能睡覺。」

    戒癡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臭規矩,不過他也不打算去弄清楚,因為他覺得這個世界很多東西是他永遠也弄不清楚的,就像現在莫名其妙地被人家關在這裡一樣。於是他對其它人說:「好吧,你們放心睡覺吧,整個晚上我來值班。」

    有人自願值班,大家自然非常開心,便都躺下睡覺了。

    戒癡盤腿坐在床鋪上,陷入沉思之中……

    過了一會兒,只聽見謝天華忽然神經兮兮地爬起來,恨恨地說:「我要換一個床位了。」

    大家正要睡著,被他這麼一說,都醒了。

    畢福星道:「換就換唄,吵什麼吵,人家都快睡著了,真是的。」

    林海也憤憤然道:「只有廁所門口那個舖位是空的了,你搬過去睡吧。」

    謝天華竟然二話不說,收起床鋪上的被子和枕頭,真的搬到廁所門口的那個床位去了。

    畢福星和林海都坐了起來,吃驚地看著他,林海說道:「喂,天華,你搞什麼?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啊,還真的去廁所門口睡?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還當真了?」

    畢福星並不這麼認為,他問謝天華:「天華,原來那個床位你都睡了好幾天了,為什麼要換?總有什麼原因吧?」

    謝天華道:「很奇怪,我睡在那個床位上時,一閉上眼睛,就會覺得自己好像是睡在海面上一樣,很冰冷,耳邊還不斷聽到浪濤拍岸的聲音,太詭異了。」

    畢福星睜大眼睛,驚呼道:「哦?!真有此事?」

    謝天華道:「是啊,剛開始一兩天,我還以為是自己做賊心虛,睡得不好罷,可是天天晚上都是這樣,那就不對勁了,我寧願睡廁所門口的這個床位,臭一點就臭一點吧,反正睡著了也聞不到。」

    畢福星跳起來:「看你說得那麼恐怖的,都不知道是真還是假,好,我去睡睡看。」說完,真的將自己的被子和枕頭搬到謝天華原先睡的那個床位去了。

    畢福星鋪好床位,閉上眼睛躺了一會兒,忽然面色大變,整個人彈跳起來,顫慄著說:「哇……果然是這樣,太可怕了,我還是回到自己的床位去睡了。」說著馬上將東西又搬回原來的床位。

    「是真的嗎?我來看看。」林海也起來了。

    只見他走到那個床位前,掀起蓆子瞧了瞧,又俯下身子在床底下到處張望,最後說道:「我看出來了,這個床位不干凈,大家都不要在這裡睡了。」

    聽到他這麼一說,大家都覺得毛骨悚然,就連睡在角落的那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也禁不住扭頭朝這邊張望,臉上也現出驚懼之色,原來這傢伙竟是怕鬼不怕人。

    謝天華顫聲說:「難道是……這個床上曾經死過人?」

    畢福星道:「有可能,我猜這個人是溺死的,不然怎麼會這樣?」

    林海冷笑了一下,說道:「不懂裝懂的人怎麼這麼多?好吧,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是法術。」

    大家一聽,又有好戲看了,於是都來了精神。

    戒癡當然也不例外,他今天見識了謝天華的開鎖功夫,早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不知道這個乾乾瘦瘦的老頭將會顯露出什麼驚世駭俗的法術呢?
moneyau 發表於 2009-4-16 19:53
第二卷 看守所 第25章 法術

   只見林海環顧了一下這個窄小的房間,看到桌子上有幾張皺巴巴的舊報紙,於是隨手撕下一小塊,折成人形,然後朝著人形紙吹了一口氣,那人形紙竟晃晃悠悠地飛到對面牆壁上,貼在上面不動了,好像有人用膠水貼上去一樣。

    謝天華哈哈大笑:「哈哈哈……,真好笑,這就叫法術?這種伎倆我也會。」

    畢福星不無譏諷地說:「林大法師,就這點料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丟不丟人啊!」

    林海不理會他們兩個的冷嘲熱諷,嘿嘿冷笑兩聲,對著牆壁上的紙人唸唸有詞,然後大喝一聲,只見貼在牆壁上的紙人忽然輕飄飄地滑落下來,就像一片樹葉從牆壁上滑落下來一樣。到達地面後,紙人便朝著窗口前面的那張桌子走過去,它走起路來一顫一顫的,就像弱不禁風的小姐一樣。

    紙人走到桌子下面之後,在一條桌腿旁邊停住了,只見它左右環顧了一下,好像在尋找什麼工具,彷彿很失望的搖了搖頭,隨後竟手腳並用,沿著桌腳往上爬。爬到桌子上面之後,逕直朝畢福星用的那個塑料杯走去,然後兩隻紙手一抱,竟將那個塑料杯抱了起來,舉在頭頂上,杯裡還有半杯冷開水,被紙人這麼一抱,一舉,水面晃動不已。

    只見紙人抱著水杯繞著桌子邊緣走了一圈,當它走到剛才爬上來的地方時……

    「停!」林海大喝一聲,紙人定立不動,水杯還是穩穩地舉在頭頂上。

    「倒!」林海又一聲大喝,紙人將杯子一斜,塑料杯裡的人「嘩啦」一聲流到桌子上,然後順著桌腳流了下來,片刻之間,地板上已經流了一灘水。

    「放!」林海再一次大喝一聲,紙人迅速將杯子放在桌子上。

    「去!」林海又是大喝一聲,紙人迅速走到那幾張皺巴巴的舊報紙上,就在剛才林海隨手撕下的報紙的缺口處躺下,然後自動打開,完原成一小張舊報紙,那撕裂的地方剛好與整張報紙對得上。

    林海走過去,伸出手輕輕一抹,當他的手離開舊報紙時,報紙竟復原了成了完完整整的一張,好像林海不曾撕開過這張報紙。

    戒癡、謝天華和畢福星三個人驚得目瞪口呆,半天才緩過神來。

    大家不由得對林海產生敬畏之情。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畢福星問:「林大法師,剛才你看出這個床位不干凈,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海看到自己的表演驚倒大家,內心十分得意,於是笑瞇瞇地回答:「那是人家用了茅山法術。」

    謝天華詫異道:「茅山法術?」

    「沒錯,你們看……」林海走到那個床位前,掀開蓆子,指著木床板的一條墨線,說道。「就是它在作怪。」

    畢福星覺得很奇怪:「不就是一條墨線嗎?木工製作床板時,在床板上彈墨線很正常啊。」

    林海道:「這你們就不懂了,如果光是彈墨線,倒也沒什麼,但是如果彈墨線的那個人懂茅山法術,而且心中有怨念,那就不一樣了,你知道這條墨線叫什麼嗎?」

    畢福星回答:「不知道。」

    「叫陰陽線。」

    「陰陽線?」

    「是的,陰陽線即是:陰界與陽界只隔這一條線。」

    「哦?!」

    「天華說,前幾天晚上睡在那個床位上時,一閉上眼睛,就會覺得自己好像是睡在海面上一樣,很冰冷,耳邊還不斷聽到浪濤拍岸的聲音,你知道那是什麼海嗎?」

    「不知道。」

    「那就是陰間的苦海。」

    謝天華聽了,不禁毛骨悚然,想到自己連續幾個晚上都睡在苦海上,頭皮都發麻了。

    「林大法師,你會茅山法術嗎?」謝天華問。

    「我不會,也不想學。」

    「為什麼?」

    「因為不想『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此話怎講?」

    「傳說中,茅山法術分上下兩冊,學習了茅山法術的上冊會克父母,故謂之『前無古人』;下冊會克兒女,故謂之『後無來者』。」

    「原來是這樣啊。」

    「沒錯,一般來講,學習茅山法術的人大都是孤身一人,要麼無父無母.要麼無兒無女。」

    謝天華和畢福星兩個人面面相覷,驚駭不已。

    戒癡心想:大自然果然很公平,要得到某種東西,必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但若要學習這茅山法術,失去的也太多了。我現在上無父母,下無子嗣,倒是學習這茅山法術的最佳人選,不過這茅山法術學來有何用?不學也罷。

    畢福星道:「這茅山法術真是邪門,就算有機會讓我學,我也不會學。」

    謝天華道:「林大法師,既然你剛才施展的不是茅山法術,那是什麼法術?」

    林海神秘地說:「這個就不能告訴你了。」

    「對了,那個床位怎麼辦?有沒有辦法去除附在上面的法術?」

    「有,只需把那條墨線擦掉,法術自然會消失。」

    戒癡、謝天華和畢福星三個人對望了一眼,大家會意,便都爬起來了,一起到那個床位前面,畢福星捲起來蓆子,然後幾個人便用手指甲去摳那條墨線,可是墨線的墨跡滲入床板纖維裡面,哪裡摳得動?

    畢福星拿起一條毛巾,跑到廁所裡沾濕了,然後拚命擦,可是任憑他怎樣用力擦,墨跡一點依然搞不掉,而且還顯得越來越深了。

    「讓我來,」林海看到大家在那裡瞎忙,於心不忍,於是說道,「全都給我走開,毛巾也給我拿開。」

    大家都乖乖地退到一邊去,畢福星把濕毛巾拿在手上。

    只見林海雙手半握,湊到嘴邊拚命地唸咒語,那些咒語就像巫婆的招神咒。念了一會兒,林海雙手手掌輕輕地蓋在墨線上輕輕一抹,手掌所至這處,墨線已經完全消失了。再抹幾下,床板中間原本清清楚楚的墨線竟然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那裡本來就沒有墨線一樣。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林海拍拍手,輕鬆地說道,「你們難道不知道嗎?特殊的東西一定要用特殊的方法去處理,就像用小人來整治小人一樣,碰到法術當然是用法術來破解。」

    大家都深以為然,又一次被他那神乎其神的法術所折服了。

    正在這時,忽然聽到到房門外有人大喝:「吵什麼吵,還不快睡覺,都幾點了?」

    原來是值班警察。

    於是大家趕緊住口,房間馬上安靜下來,大家才注意到那個滿臉橫肉的壯漢已經酣聲如雷了。

    戒癡輕輕地說:「你們睡吧,我來值班。」說完便盤腿坐在床鋪上,漸漸入定……
moneyau 發表於 2009-4-16 20:05
第二卷 看守所 第26章 忽然來了一夥人

    第二天早晨六點準時起床,第一件事是洗漱,然後是整理內務,也就是疊疊被子,掃掃地,倒倒垃圾等等,然後是吃早餐。

    早餐每人一碗稀飯,一塊發黃的饅頭。那碗稀飯真是稀飯,米粒屈指可數,表面漂著一點油花,裡面還漂著一些不知名的東西,有點像鹹菜,又有點像紫菜,還有點像煮得發黃的青菜葉。稀飯端在手上,鼻子裡便聞到一股刺鼻的怪味,就像餐飲行業將顧客吃剩的飯菜和湯水收集到一起而得到的潲水。

    戒癡忽然覺得很噁心,便將稀飯給林海吃了,自己只吃那個發黃的饅頭。

    林海、畢福星和謝天華三個人互相使了個眼色,都借口說饅頭餿了,不想吃,扔掉可惜,於是都交給戒癡。

    戒癡不是傻瓜,當然他知道這是大家的一片心意,內心深深為這種患難與共的友誼所感動了,默默收了下來。四個饅頭吃完,肚子終於有些飽了。

    八點鐘的時候,有警察進來帶著他們五個到一個大廳裡去,那裡早已經有很多人在做事,大家都在拼裝玩具,一排排坐得得整整齊齊的,乍一看,還以為是一家正規玩具廠的組裝車間呢。大家都靜悄悄地做事,沒有人敢說話,整個大廳只聽見組裝玩具所發出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像成千上萬隻蠶正在吞噬桑葉。

    拼裝玩具是手工活,並不累,就是很煩。剛開始做的時候還有點新鮮感,但是做了個把小時之後,便單調得讓人想死。真不知道玩具廠的工人每天怎樣熬過來的。有人說,在流水線上做久了,人都變成機械化了,此言果然不假。

    一個上午就在組裝玩具中過去了。

    午餐時間到了,大家便紛紛回到各自的房間。

    午餐跟昨天一樣,還是一個饅頭,一碗白米飯,一碗菜外加一碗菜湯。

    戒癡依然將自己的菜和菜湯給林海吃,自己只吃米飯和饅頭。林海、畢福星和謝天華三個人都將自己饅頭給戒癡吃。

    只有那個滿臉橫肉的傢伙很不合群,無論做什麼都不跟人家合作,也從不主動跟大家講話。戒癡經常產生一個錯覺:這個房間裡只有四個人。

    下午跟昨天一樣,只能呆在各自的房間裡,不准外出。

     大家東拉西扯地聊了半天,畢福星忽然問戒痴︰“戒痴,當時你在公共汽車上怎樣廢了七個歹徒?還有,大家都說你刀槍不入,能躲開子彈,我們真的很想見識見識。”

    謝天華和林海一聽,來勁了,都紛紛表示要一睹神功的風采。

    謝天華道:「你看,我們都表演過各自的絕活,你也該露兩手給兄弟們開開眼界了。」

    畢福星道:「是啊,不露兩手怎麼行,如果這裡有工具,我立馬複製一張身份證給你們看,仿真度保證達到99.9%,另外,我還有別的絕技,暫時不便透露,以後有機會一定給大家一個驚喜,現在我們只想看看戒癡的神功。」

    林海拍拍戒癡的肩膀,說道:「戒癡,現在大家就像一家人,你也就隨便露兩手,消磨消磨時間,逗樂逗樂,怎麼樣?」

    戒癡吱吱唔唔:「我……我……不行。」

    畢福星道:「怎麼不行?只要不打架鬥毆,沒有人會管我們做什麼的,來吧來吧。」

    戒癡騎虎難下,正左右為難時,忽然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接著是鑰匙開鎖聲,大家朝門口一看,只見兩個警察帶著一夥人走了進來。

    房間本來就小,現在又有那麼多人湧進來,一時人滿為患,舉步維艱。

    其中一個警察說:「現在房間不夠,大家就委屈一下了,這裡有三個架床,每個架床分上下鋪,共六個床位,從今天開始,每個床位睡兩個人,現在來了七個同伴,大家就委屈一下吧,反正也就幾天的事,幾天以後,大家便都陸陸續續地出去了。」

    另一個警察嚴厲地說:「我警告你們啊,千萬別在這裡鬧事,否則把你們一個個跟狼狗關在一起,聽到了嗎?」

    十幾個人沒一個回應,那個警察火了,大喝一聲:「聽到了嗎?」

    「聽……到……了……」大家有氣無力地回答。

    那兩個警察滿意地點點頭,轉身便出去了,當然不會忘記關上那個比拳頭大的鐵鎖。

    新來的這七個人顯然是一夥的,警察剛一走開,他們便肆無憚忌地高談闊論起來。

    其中一個人說:「他媽的,要不是阿偉這個王八蛋出差錯,現在我們早就躺在桑拿館享受了。」

    另一個人接口說道:「這事不能怪阿偉,我覺得要怪就怪老三,要不是他硬要這樣做,也不會有事的。」

    ……

    戒癡正坐在床上,忽然一個長得五大三粗濃眉大眼的大漢用力一推:「起來起來,大爺要躺一躺。」

    戒癡一看這個人的架勢,覺得他很像是這夥人的頭目,只好站了起來,其他人一看,如法炮製,把畢福星、謝天華和林海一一攆起來。

    戒癡只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和尚,畢福星只是一個辦假證的,謝天華只是一個小偷,林海只會弄些小法術糊弄人,雖然四個人個個義憤填膺,但看到對方氣勢洶洶的樣子,都敢怒而不敢言。

    有一個人走到房間角落的那個床位,指著正在下鋪睡覺的壯漢大喝道:「起來,給我起來,老子要睡覺。」

    那壯漢充耳不聞,動都不動一下,那人提高嗓音道:「聽到沒有,給我起來。」

    壯漢猛地坐起來,一雙銅玲般的大眼盯著那人看,那人見他滿臉橫肉,殺氣逼人,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其它人覺得不對勁,便紛紛往那邊瞧過去。

    正躺在戒癡床上的那個大漢,忽然覺得氣氛不對,立即站起來,走過去喝道:「幹嗎?你嚇唬誰?骨頭癢啊,想打架啊。」

    戒癡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三兩下便擠了過去,站在滿臉橫肉的壯漢與那夥人中間,他背朝壯漢,面朝那夥人,大聲說:「大家別動手,有話慢慢說。」

    那夥人看到戒癡是個弱不禁風的和尚,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正在這時,忽然有人驚呼:「難道你就是那個和尚?在公共汽車上一口氣廢掉了七個手裡有刀有槍的歹徒?」

    此話一出,那夥人不禁連退兩步,個個噤若寒蟬,七雙眼睛緊緊盯著戒癡。
moneyau 發表於 2009-4-16 20:08
第二卷 看守所 第27章 奇怪的紙條

    過了一會兒,這夥人中有人說道:「他那弱不禁風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身懷絕世武功的人,大家別被他嚇倒了。」

    另一個說:「看樣子,瞬間廢了七個歹徒的另有其人,並不是這個和尚。」

    另一個人反駁道:「我看不見得,聽說身懷絕技的人大都其貌不揚,往往讓人看走了眼。」

    還有一個人譏諷道:「小和尚,我們也是七個人,怎麼樣,是不是把我們也廢了?」

    濃眉大眼的大漢不耐煩了,大聲說:「別他媽的那麼多廢話,試一下不就知道了?」說著一拳便向戒癡擊過來。

    「慢著!」戒癡一閃,閃開了,大聲說道。

    「什麼?怕死了?!」濃眉大眼的大漢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但他還是停止了攻擊,看戒癡耍什麼花招。

    戒癡對眾人說:「好,我就跟這位老兄過幾招,不想死的都閃得遠點,騰出塊地方來。福星,天華,林海,你們不是一直想見識見識我的神功嗎?看仔細了。」

    謝天華道:「兄弟,行不行啊?」

    戒癡不以為然地說:「怎麼不行,前些日子七個人拿刀拿槍一起上,我都不怕,何況現在?」

    那夥人聽到這裡,所有人又禁不住後退兩步,那個濃眉大眼的大漢臉色也有點變了,雙拳握緊,目不轉睛地盯著戒癡,凝神以待。

    戒癡隨手拿下掛在床上的一條毛巾,折了幾折,折成一長條,然後將眼睛蒙上,在後腦勺位置打了個活結。

    那夥人有人驚呼道:「蒙上眼睛?!果然藝高人膽大,老大,看來他真的有料,你可要當心了。」

    只聽見那個濃眉大眼的大漢說道:「怕什麼,我黃天龍長這麼大了,可從沒怕過什麼人,這裡地方狹窄,拳腳無眼,大家都坐到床上去,免得誤傷了兄弟們。」

    於是所有人,包括林海、畢福星和謝天華在內,都坐到床上去了,個個睜大眼睛。

    蒙好眼睛以後,戒癡開始輕輕呼喚梅姑:「梅姑,梅姑,梅姑……」

    可是梅姑並不回應,戒癡大駭,不禁提高聲音:「梅姑,梅姑,梅姑……你在哪裡?快出來呀!」

    大家聽到戒癡呼喚梅姑,都愕然了。

    有人說:「看,那和尚果然在唸咒語了,老大小心!」

    黃天龍粗聲喝道:「臭和尚,你在搞什麼名堂?」

    戒癡不理他,急著呼喚梅姑:「梅姑,梅姑,梅姑……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黃天龍等了一陣,見戒癡嘴裡不停地呼喚梅姑,也不進攻,於是大怒道:「臭和尚,別裝神弄鬼了,去死吧!」說著一拳便向戒癡擊過去。

    戒癡眼睛雖然被蒙住,看不見黃天龍的拳頭,但他的耳朵一向非常靈敏,只聽到衣袂破空之聲甚急,大駭,正要閃避,可惜太遲了。

    只聽見「彭」地一聲悶響,戒癡胸口一陣劇痛,整個人騰空飛起,後背撞到牆上,然後重重摔了下來。

    戒癡只覺得全身骨頭快要散架了,痛得他快昏過去。

    圍觀眾人都愣住了。

    只聽見黃天龍大喝一聲,「原來是假的。」話音剛落,殺氣暴盛,戒癡只覺得勁風撲面而來,看樣子對方要置自己於死地,可恨的梅姑依然無影無蹤。

    戒癡內心長歎一聲,慢慢閉起眼睛,其實他眼睛被自己蒙住了,閉不閉都無所謂,只是避無可避的危難面前,閉眼睛的動作是本能的。

    可奇怪的是,黃天龍的拳頭竟沒有擊過來,整個房間突然安靜下來,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

    「戒癡,戒癡,你沒事吧?」謝天華跑過來,扶起戒癡,幫他解開蒙在眼睛上的毛巾。

    戒癡艱難地睜開眼睛,被眼前的一幕嚇壞了:只見距離自己腦門不過幾厘米的地方,黃天龍雙拳僵住不動,好像被人家施了定身法一般,一個粗大的手掌捏住了他的拳頭。

    那雙手掌便是滿臉橫肉的壯漢的手掌。

    黃天龍額頭上冷汗直冒,一滴滴往下滴,只見那個滿臉橫肉的壯漢冷笑一聲,雙手一用力,只聽見黃天龍「哎呀!」一聲殺豬般地慘叫,雙膝不由自主地跪下。

    壯漢鬆了手,黃天龍雙手血肉模糊,看來骨頭已經被人家捏碎了。

    「上!」那夥人之中,有人大喝一聲,於是所有人朝那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撲過去,只聽到一陣「劈里啪啦」地響,緊接著一聲聲慘叫,不到一分鐘,那伙全都躺倒在地上,嘴裡不住地呻吟!

    「幹什麼幹什麼!……」大鐵門外忽然腳步聲響起,一個人高聲喝道。

    聲音還沒停,五個全副武裝的警察打開大鐵門,衝了進來,個個手裡拿著警棍,一跨進房門便大喝道:「蹲下蹲下,雙手抱頭蹲下。」

    所有人都乖乖地雙手抱頭就地蹲下,戒癡、畢福、謝天華和林海本來就坐在床上,慌忙蹲在床上,畢福星稍微蹲慢了一點,便挨了一記警棍,疼得他呲牙咧嘴。

    一個警官模樣的人大聲叫道:「把老陳給我叫過來。」

    不一會兒,有人匆匆跑了進來,那個警官大聲質問:「老陳,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安排那麼多人住在同一個房間?要不是我恰好經過這裡,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

    老陳趕緊陪著笑臉:「對不起汪警官,我們所房間不夠,只好這樣安排。」

    「房間不夠怎麼不跟鄰鎮通融通融?」

    「對不起汪警官,由於時間緊迫,不得已才暫時這樣安排的。」

    「哼,回去好好寫份報告呈上來。」

    「是是是。」

    「還有,馬上派人過來,把受傷的人帶走治療,再好好調查一下究竟是誰先動手。」

    「是是是,馬上照辦,馬上照辦。」

    那七個人終於被帶走了,房間裡又恢復了平靜,那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依然像以前一樣,獨自一人躺在原來的床位上閉目養神,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戒癡捂著胸口走過去,恭恭敬敬地向他鞠了一個躬,說道:「謝謝大哥出手相救。」

    那壯漢眼睛睜都不睜一下,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算是回應了。

    戒癡走回自己的床位坐了下來。

    畢福星、謝天華和林海都圍了上來,關切地問這問那。

    戒癡對大家說:「我不礙事,大家請放心,我身體不會這麼脆弱的。」

    只見謝天華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攤開放在蓆子上,大家看到白紙上赫然寫著一行字,是用黑色圓珠筆寫的:「廢其四肢,留其狗命,先付5000千,事成後5萬全數付清,特立此字據……」下面按了一個手印,沒有任何署名。

    大家不明白這張紙條的意思,都不解地望著謝天華。
moneyau 發表於 2009-4-16 20:13
第二卷 看守所 第28章 梅姑又出現了

    謝天華聳聳肩,雙手一攤,說道:「大家別這樣含情脈脈地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我順手從那七個人身上拿來的。喏,大家看看,這裡還有手錶兩塊,紙巾一小包,金項鏈五條,銀項鏈二條,手鐲三個,金戒指四玫,銀戒指二玫,錢包兩個,鑰匙三串,微型彈簧刀兩把……」

    謝天華如數家珍,像魔術師一樣將東西一件件從口袋裡掏出來,擺在床鋪上。

    大家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回過神來。

    畢福星驚道:「這些人身上怎麼有這麼多東西?我們進門的時候不是被搜身了嗎?怎麼他們?……」

    林海也說:「是啊,為什麼他們身上可以帶東西?」

    戒癡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有很大問題,首先是紙上寫的那句話『廢其四肢,留其狗命』,很顯然這七個人是被人指使的,而他們竟然可以帶那麼多東西進到裡面來,還被安排到這個擁擠的房間,足見這件事跟看守這裡的警察有關。」

    畢福星道:「有道理,現在我們先確認一下他們是沖誰來的。」

    說到這裡,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望向那個滿臉橫肉的壯漢,發現他正躺在床上,臉朝裡面,居然睡著了。

    大家都覺得他最是可疑,但是憚忌於他那驚人的武功,沒人敢對他嘰嘰歪歪。

    天很快就黑了,吃完晚飯之後,大家又坐在床上瞎聊。

    林海說:「咦!今天打完架之後,那個汪警官不是叫老陳調查一下打架事件,為什麼沒有人前來詢問事情的經過?」

    畢福星大笑道:「今天我們不是已經分析過了嗎?這件事背後有人指使,而這個背後的人跟這裡的警察有很大的關係,他們息事寧人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自己查自己?」

    大家都覺得畢福星說得很有道理。

    謝天華道:「說的也是,不過如果不查,他們怎麼寫報告?」

    畢福星又是大笑道:「報告?隨便怎麼寫都行,只要能糊弄上面的就行了。」

    「事情鬧得這麼大,況且讓上面的人當面逮個正著,能糊弄得過去嗎?」

    「怎麼不行?就寫被關押的人打架鬥毆,不就行了,這是再好不過的借口了,說不定人家正是想利用這個借口才派人到這裡來的!」

    「如果上級硬要他說明處理結果呢?」

    「這有什麼難,就說處理過了,不就行了?哎,要是沒有人在後面撐腰,他們怎麼敢這麼做?既然事情捅出來了,上面自然有人擺平的。」

    「可是……」

    「行了,這些不關我們的事,討論多了沒意義。」

    聊了好久,大家都困了,畢福星道:「今晚就讓我值班吧,大家好好睡覺。」

    戒癡盤腿坐在床鋪上,心潮起伏,思緒綿綿: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明天就是第三天了,兩天前跟金滿堂珠寶店的掌櫃約好三天後去取回佛珠手鏈,可是自己還被關在這裡,如何是好?還有,梅姑好久沒有出現了,如果說,前些日子由於我悲痛欲絕,不忍心出來打攪我,可是像今天這樣危險的時刻也不出來,她到哪裡去了呢?戒指還在我手上,她一定還在,可是她為什麼不出聲,也不出手幫我?害得我挨了一拳,要不是那位滿臉橫肉的壯漢出手相救,恐怕我的小命早就沒了……

    戒癡慢慢閉上眼睛,在內心深處親切地呼喚著梅姑。

    「臭和尚?叫什麼叫?煩死了!」突然,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陰森森的女聲。

    正是久違了的梅姑!

    戒癡心花怒放,正要開口說話,被梅姑制止了:「別出聲,用心靈跟我溝通就行了。」

    戒癡大喜,心裡想:「是真的嗎?你該不會騙我吧?」

    「臭和尚,誰騙你了?我們現在不是正在無聲地交流嗎?」

    對啊,我怎麼這麼笨呢?戒癡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禁不住睜開眼睛四處張望,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心裡想:「這真是太好了。」

    梅姑道:「這算什麼,看把你樂得不成樣子,真沒出息!」

    戒癡一怔,心想:「什麼?我居然可以睜開眼睛跟梅姑息交流了!」

    「當然,你不喜歡嗎?」

    「不不不,我喜歡,我太喜歡了,以後再也不用動不動就蒙上眼睛,或者說一些旁人聽起來莫名其妙的話了。」

    「哼!窮開心。」

    「梅姑,今天我差點被人家打死,你知道嗎?」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我看得一清二楚。」

    「那你為什麼不出手?」

    「我出手?我正想看著人家怎麼收拾你呢,可惜有人出手橫加干涉,氣死我了。」

    「梅姑,你不會這麼狠心吧!」

    「我狠心?你差點害死我了,你知道嗎?」

    「我怎麼會害死你?」

    「那天晚上,你坐在石頭上,天地同悲,飛禽走獸前來悼念你的師父,然後石頭髮金光。」

    「是啊,怎麼了?」

    「我千年的修行差一點毀於一旦。」

    「為什麼?」

    「我修的是魔道,你師父修的是佛道,魔和佛本來就是水火不相溶的,可是那天晚上,由於你的強大念力,激發了你師父即將消散的感化力,他的感化力瞬間達到頂峰,將四面八方的飛禽走獸都吸引過來了,我的靈魂本來就依附在戒指裡,我當時也感受到強烈的感化力,差一點讓我放棄魔道,皈依佛門,還好我用千年魔功拚命抵抗,經過五天五夜,直到剛才才好不容易將佛性盡數驅散,還原我至陰至純的魔性。」

    「皈依佛門不好嗎?」

    「你說呢?」

    「當然好,如果不好,我也不會成為佛門弟子了。」

    「你成為佛門弟子是你的選擇嗎?」

    戒癡回答不出來,因為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不是他有意識地選擇了佛門,而在他還沒有意識的情況下便在佛門裡成長了。

    「你知道那天在山洞裡,我為什麼出手救你嗎?你知道那天晚上我為什麼出手廢了那七個歹徒嗎?」

    戒癡當然不知道。

    「告訴你吧,第一次在山洞裡,他們要殺死你,我當然出手;第二次公共汽車上,那個歹徒要用刀削你的手指,讓我與你分離,我當然出手。」

    「你是大魔頭,我是佛門弟子,你為什麼救我?而且還依附在我身上?」

    梅姑便從那三個盜墓賊掘開古墓,盜走她的戒指說起,一直講到戒指被得道高僧看破,並被人送到圓月寺大雄寶殿的積善箱裡。然後又落到戒癡的手上……

    梅姑說:「當你戴上戒指之後,我便開始搜索你的記憶體,當我看到你早就對佛經起了質疑,並且質疑得有理有據,我便開始喜歡上你了,覺得你很有魔根,是個不可多得的魔才,於是我便想培養你。」

    「培養我成魔?」戒癡大吃一驚。
moneyau 發表於 2009-4-16 20:21
第二卷 看守所 第30章 初聞魔道

   大家七嘴八舌地安慰戒癡,見戒癡心情漸漸平靜,臉色漸漸恢復,似乎不會有事了,於是便都返回自己的床位睡覺去了。

    林海尤其關心他,躺在位上,側過身子,面朝戒癡,眼睜睜地看著他,以防不測。

    戒癡絲毫沒有睡意,於是又盤腿坐在床上,開始跟梅姑進行交涉:「梅姑,我怎樣做你才肯放過我?」

    梅姑冷冷地說:「只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儘管說。」

    「加入我的魔道。」

    「你……」

    「臭和尚,你還以為你是和尚嗎?」

    「我一直都是和尚。」

    「哈哈哈,在山洞裡連破幾大戒,你還算是一個和尚嗎?」

    「什麼,難道這也是一手策劃出來的?」

    「我只是利用一點點魔道的技巧,把本來不可能的事變成可能而已。」

    「你……」

    「因為我非常清楚:要讓一個佛門弟子入魔道絕非易事,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讓他破戒,怎麼樣?我的魔比你的佛更有用吧?告訴你吧,佛是被動的,魔是主動的;佛是防禦性的,魔是攻擊性的;佛是以德服人,魔是以武服人;佛抑制自己,魔膨脹自己……」

    「好了好了,別說了。」

    「我就是要說:佛是獨善其身,魔是馳騁紅塵;佛是反省自身,魔是苛求他人;佛是自渡渡人,魔是……」

    「你……你好無恥!」

    「在魔道裡,沒有無恥這個詞。」

    「你……,為什麼強人所難?」

    「我並沒有逼你,怎麼說我強人所難?要是我強人所難,你早就死無數次了。」

    ……

    天亮了,早餐送來了,戒癡什麼都不吃,盤腿靜靜地坐在床上。

    謝天華、畢福星和林海用盡千言萬語也無法讓他吃東西。

    八點鐘的時候,有警察進來帶他們到一個大廳裡去幹活,戒癡因傷留在房間裡。臨走的時候,三位同室難友千叮萬囑,要戒癡想開一點,別做傻事。

    此刻,房間裡便只剩下戒癡一個人了。

    戒癡心裡很著急: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佛珠手鏈應該已經做好了,可是我怎麼出去?要是我真的像他們所說的,關上十天半個月,那可怎麼辦?

    師父血海深仇未報,這邊師父的遺骨-舍利子也在人家手中,可我卻被關在這裡,如何是好啊?

    梅姑聽著他的心語,冷笑道:「如果你學了魔道之後,這有什麼難?小小看守所能關得住你嗎?」

    戒癡不理會她。

    梅姑繼續向戒癡灌輸魔道的知識:「你只要學會分身術、變身術或者隱身術,這三種法術其中一種,再加上穿牆術、爬牆術或者移牆術,這三種法術之中的一種,這個看守所簡直如同虛設。到時候,你可以來去自如,沒有什麼能困得住你,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得見你,你想出去就出去,想進來便進來,想去拿你的佛珠手鏈,先施展隱身術,再施展穿牆術,不一會兒便走到外面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多好啊。」

    聽到這裡,戒癡有些心動了。

    梅姑繼續說:「要是你還冥頑不化,死守你的佛門,你想給師父報仇,那是笑話!告訴你吧,昨天那夥人就是衝著你來的,我敢肯定,只要我不出手,你將會在這裡離奇身亡,不會有人去追究你的死因,也不會有人替你申冤,你就到地俯裡跟你師父團聚吧,你們師徒倆可以在地俯裡成立一家寺廟,在陰間繼續陽間未竟的事業,用自己的可笑的德行感化大大小小的鬼魂吧。」

    戒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失落。

    梅姑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你知道為什麼佛教會越來越沒落,越來越蕭條嗎?因為它僵化的思想,過時的理念,它的理念並沒有錯,只是世界正在不斷的發展,而它是原地踏步。它的理念在愚昧的古代或許行得通,現在就不行了,告訴你吧,現在這個世界不是德行能感化得了的,也不是德行能改變得了的,你知道你師父死的時候,為什麼那麼多飛禽走獸都前來悼念,而聖諦鎮的人卻無動於衷嗎?他的德行固然日月可鑒,可謂驚天地泣鬼神,卻唯獨感化不了人!」

    戒癡覺得梅姑說得很有道理,可是他還是放不下心中的佛結。

    梅姑看到戒癡越來越心動,不由喜上心頭,繼續說道:「不是把自己關進寺廟大院,遠離塵世,便稱之為看破紅塵,告訴你吧,真正看破紅塵的人是不會離開紅塵的,既然已經看破,何需逃避?該結婚的結婚,該生小孩的生小孩,該工作的工作,該賺錢的賺錢……。他一定會在紅塵中游刃有餘,積極改變周圍的一切,用自己的行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哪像你們佛門中人,整天參禪打坐,敲木魚念佛經。要是把你們放到市井之中,除了化緣,你們能生存嗎?其實化緣便是乞討,你們這是自欺欺人,用一些莫名其妙的概念去哄那些善男信女,跟騙子沒什麼本質的區別,所不同的是,騙子違法,你們合法,騙子沒組織,你們有組織,僅此而已。」

    戒癡忽然問:「那麼,你所謂的魔道是怎樣?」

    梅姑答道:「魔道的手段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哦?!怎麼說?」

    「他小氣,你比他更小氣;他厲害,你比他更厲害;他大度,你比他更大度;他陰險,你比他更陰險;他殘暴,你比他更殘暴……。人都懼怕比自己強的對手,比如小氣的人最怕更小氣的人;殘暴的人最怕比自己更殘暴的人;大度的人最敬重比自己大度的人;陰險的人最怕比自己陰險的人等等。總之一句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處處走到極端,不要以德報怨,像你那個死師父一樣,以他的修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別人上山燒死他?可他心中沒有惡念,只想以德報怨,看看現在,人家做了壞事還逍遙法外,而他卻因之喪命了,這是什麼?如果用一個字來概括,那就是『傻』,如果用兩個字來概括,那就是『迂腐』。」

    戒癡默認了,說實話的,他無法反駁梅姑的言論。

    梅姑繼續說道:「魔道的應對方式是:靜觀其變,後發制人……;魔道的策略是:以正合,以奇勝……」

    戒癡靜靜地聽著,並不插話,也不牴觸,因為他越來越覺得梅姑看問題比師父透徹得多,寬廣得多。

    最後,梅姑說道:「魔道實施的基礎技能是什麼你知道嗎?」

    戒癡搖搖頭:「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魔道實施的基礎技能便是魔法:六項破壞力巨大的魔法是『最後審判』、『毀滅之雲』、『末日風暴』、『雷鳴爆破』、『連環閃電』及『霹靂冰環』;魔法分三種:白魔法,青魔法,黑魔法;魔法還分很多系,比如:附魔系,魅惑,幻術系,變化系,死靈系等等……」

    梅姑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戒癡聽得目瞪口呆津津有味。

    最後,戒癡終於完全被征服了:「好,我願意入魔道!」

    梅姑笑了。
moneyau 發表於 2009-4-16 20:25
第二卷 看守所 第31章 穿牆術

   戒癡道:「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梅姑笑著說:「唷!臭和尚,你也會講條件了?」

    戒癡毫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你說什麼?誰是和尚?」

    梅姑不由得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啊,對,你已經不是和尚了。有什麼條件你說吧!」

    式癡道:「我要在天黑之前學會隱身術和穿牆術。」

    梅姑哈哈大笑:「臭小子,你還挺心急的嘛,如何教是我的事,學不學得會是你自己的事,這要看你的悟性了,我可幫不了你,不過,你要有思想準備,有的人光一個穿牆術都花十天半個月才學會,何況難度更大的隱身術?」

    戒癡堅定地說:「梅姑請放心,我一定辦得到,事不宜遲,開始教我吧。」

    梅姑道:「好吧,就從簡單的穿牆術學起吧。」

    於是梅姑開始教戒癡結穿牆術手印、念穿牆術咒語以及背誦穿牆術心法。

    戒癡悟性很高,只需要十分鐘便學會結手印和唸咒語,只是練習心法時,屢屢失敗,始終無法讓自己確信穿牆的可行性,只要一調動心神運行心法,常識便出來作梗,讓他想到被牆壁彈回來的情景。屢試屢敗,眼見時間一點點過去,急得他滿頭大汗。

  梅姑見狀,搖了搖頭,冷冷地說︰“臭小子,我還以為你有多聰明,這都學不好,將來怎麼學習透視、預測、千里眼、順風耳、瞬間移動等等功法?真是讓我失望!”

  戒痴慚愧地低下頭。

    「臭小子,你給我聽好了,練習穿牆術心法的要點是:不要受常規理念的影響,要確信穿牆是完全可行的,從內心深處確信穿過眼前這堵牆壁是可行的,如果自己心裡懷疑穿牆的可行性,哪怕只有一點點這個念頭,你就會真的被撞得頭破血流,被撞的次數越多,你就會越失望,很多人就這樣永遠學不會。」

    戒癡道:「唉!我就是無法說服自己,讓自己確信牆壁是空的,完全可以穿過,因為在圓月寺時,我曾經有好幾次由於走路不小心,撞到了牆壁,撞得我眼冒金星,有時額頭還會腫起拳頭那麼大的一個包,這些經驗知識已經根深蒂固了,一時無法消除,怎麼辦才好?」

    「那好,我問你,太陽是從東邊升起來嗎?」

    「是的。」

    「錯!那是你的錯覺?由於地球繞著太陽轉,你才會有這種錯覺!」

    戒癡驚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梅姑大怒:「看,你的所謂邏輯思維又開始出來工作了,別以為不合你們的邏輯便不可能存在,邏輯是只是人類用現有的微薄認識來衡量整個世界,古人還一度堅信天圓地方呢。試問:我怎麼就不能知道?!」

    戒癡頓時無語。

    梅姑又問:「烏鴉是黑的嗎?」

    「是的。」

    「錯!沒有光的時候,烏鴉的顏色跟周圍的所有景色一樣是無色的。」

    「人會死嗎?」

    「當然會死,每個都會死。」

    「錯!!那些所謂的死只是肉身的消失,如果一個人的精神念力夠強大的話,完全可以轉世,最簡單的例子就是你們的活佛轉世,像我這種就更不用說了。」

    「有道理。」

    「牆壁上的那幅畫裡面有什麼?」

    「畫裡面有一個人,那是某著名影星。」

    「錯!!!那張紙上只是一些顏料、墨點和線條,哪有什麼影星?」

    戒癡啞口無言。

    「牆壁可以穿過去嗎?」

    「應該可以。」

    「錯!!!!大錯特錯,正確回答是:完全可以穿過去。」

    戒癡突然頓悟了,禁不住大聲說出來:「對,完全可以穿過去。」

    「記住這個時刻的心理狀態,抓住這個狀態,現在聽我的話,按我的話去做。」

    戒癡回答:「好。」

    「轉身。」

    戒癡像是被梅姑完全控制住了,機械地轉過身。

    「結手印。」

    戒癡依言結了手印。

    「唸咒語。」

    戒癡開始念起穿牆咒語。

    「往前直走。」

    戒癡開始信前走。

    奇跡出現了,戒癡發現自己正穿過鐵架床,穿過床板,穿過牆壁,只幾秒鐘時間,戒癡已經穿過牆壁,走到室外,只見室外是一片草地,不遠處有一道高高的圍牆,圍牆上佈滿鐵絲網。

    戒癡正驚喜交集時。忽然聽到梅姑大喝一聲「快返回去。」

    戒癡一驚,趕緊走了回來,當他走到室內中間,梅姑又是大喝一聲:「停!」

    戒癡馬上停了下來。

    「現在,你去摸一下牆壁和鐵架床。」

    戒癡依言走到牆壁一摸,硬邦邦的,再一摸鐵架床,也是硬硬的。

    「用頭撞一下牆壁。」

    戒癡用頭猛撞了一下牆壁,只聽見「咚!」地一聲,痛得戒癡眼冒金星,腦袋裡嗡嗡作響。

    梅姑哈哈大笑……

    戒癡覺得莫名其妙:「這是怎麼回事?剛才我明明穿過牆壁,走到外面去了,而且又走回來,牆壁彷彿是透明的,為什麼現在又變硬了?」

    梅姑告訴戒癡:「穿牆術有時間限制,剛開始學會時,最多能持續兩三分鐘,日後會隨著功力的增加而增加,這一點你務必注意掌握好,否則就被卡在牆壁裡出不來了。剛才走出去用了差不多十秒鐘,你在外面停留了三十多秒,所以我趕緊叫人返回,當你返回到屋子中間時,我馬上叫你停止,否則如果你身體正穿過鐵架床,時間一到,穿牆術失效,你就會被卡在鐵架床的鐵柱裡了。」

    戒癡聽得是毛骨悚然,心想:我出去以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買一塊手錶,掌握好時間,否則就慘了。

    梅姑聽到他的心語,答道:「沒錯,這下變得聰明了,一點即通,你好好練習吧。你的手印已經結得很標準了,就不需要再浪費時間了。咒語要多多練習,因為我只教你這一次,如果日後忘記了,那你就死了心吧,我是永遠不會再教你第二遍的。目前你最主要的還是練習心法,穿牆術的持續時間長短基本就是靠心法的強弱來決定的。」

    戒癡用心記住梅姑的話,努力練習。

    不知不覺半天時間過去了,謝天華、畢福星、林海和那個滿臉橫肉的壯漢幹活回來了,午飯也隨後送到。看到戒癡把所有飯菜和麵包都吃個精光。

    戒癡怎麼吃犖菜了?謝天華、畢福星和林海三個人你望我我望你,都覺得這個傢伙昨晚的自殺未遂大有問題,但是又不方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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