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極品都市 作者︰天下雪 (連載中)

bobbie 2009-5-8 08:13: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 39241
bobbie 發表於 2009-5-11 08:02
第三十二章 全校皆知

  “我生日?”方翔神情間不由的有些呆滯。
  “是啊。”望著怔怔發呆的方翔,李夏頗有些啼笑皆非,“喂,你不是連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吧,我可真是服了你了。不過沒關系,人家沈沛雪記得。這不還巴巴的替你舉辦了一個生日宴會,而且特別訂做了一個七層高的蛋糕,因為你沒來,被她一拳頭打翻在地,我一口都沒嘗上,唉。”
  方翔神思間依舊有些恍恍惚惚,望著一臉不滿的李夏,好笑的道︰“給我過生日?可你們誰都沒有告訴我啊。”
  “喂,大哥,什麼叫驚喜?如果提前告訴你就不叫驚喜了,那樣還有什麼意思。我們都知道你肯定不會記得過生日這茬,所以沈沛雪才決定由她邀請你,到時候讓你大大的吃上一驚。”李夏不滿的嘟囔著,繼而卻又無奈的輕嘆道,“昨天我跟天龍、劉倩、陶姿早早的到大富貴等你,誰知道你沒來,倒是沈沛雪自己一個人氣沖沖的來了。我們問她你為什麼沒來,她說你‘死了’,然後就是沒命的喝酒,那架勢,哎呀媽呀,嚇死我了,不應該說是喝酒,應該叫做倒酒。”
  李夏面色煞白,心有余悸的晃晃大腦袋,昨天他與朱天龍真是喝慘了,他是第一次領教了處于憤怒狀態的女人的酗酒威力,漫說是他,即便是平日里對自己的酒量頗為自負的朱天龍到最後也是偃旗息鼓敗下陣來,好不容易掙扎著回到宿舍、吐了個天翻地覆,一直到現在還有些渾身發軟。
  “驚喜?”方翔喃喃的念叨著,憶及昨日沈沛雪疾言厲色之前的賊笑兮兮宜嗔宜喜,心頭不禁有些恍然,‘原來沛雪強逼著我去大富貴,只是為了給我過生日,想要給我一個驚喜罷了。自己先入為主,卻以為她只是為了去胡鬧,反倒是誤會了她的一番美意,唉,說來真是太不應該了。’
  方翔心底不由的有些羞慚之意,李夏望著他的神情,嫉妒之余,可也實在有些感慨萬千,這翔子還真是不折不扣的榆木腦袋,人家沈沛雪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身份地位,無一不是上上之選,更難得的是對他青睞有加,要知道現在大學里,哄女朋友的男生比比皆是,記得替男朋友過生日的女生,大概只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換了自己遇到這樣的美事,絕對是第一時間倒貼上去,這方翔反倒是傻傻愣愣的,枉顧了人家的一片情意。
  李夏推推陷入迷惘狀態的方翔,低聲道︰“喂,我知道你們昨天一定吵架了,翔子,現在的好女孩兒不多了,那些個貌似純真的能有幾個好貨,反倒是沈沛雪這樣大大咧咧的,其實骨子里才是清純的很,要是哥們遇到了這樣的女孩子,一定把她當觀世音供在家里。翔子,听哥們的勸,去跟她認個錯,男人嘛,要的就是能屈能伸,能軟能硬…”
  李夏一臉賤賤的賊笑,永遠不要指望李夏能繃著臉跟你正正經經說上三分鐘的話,對此方翔是深有體會。
  “你這家伙,狗嘴吐不出象牙。”對李夏報以無奈的一聲笑罵後,方翔陷入了沉思之中。
  方翔知道,雖說李夏的話是基于曖昧的基礎,認定自己與沈沛雪之間有些值得推敲的旖旎關系,所以才如此熱心且興致勃勃的支招,但是摒棄這一點,李夏的話的確很有道理。以方翔的觀察來看,沈沛雪除了一些小毛病,的確不失為一個可愛的女孩子。
  ‘看來我真的需要要給沛雪道個歉。’方翔默默用餐之際,一個人端著飯盒在他身側坐下,緩緩的開口︰“方翔,看不出你倒是很本事嘛。”
  輕緩的語調很有幾分動听的味道,給人的第一印象,這是一個刻意憋粗了嗓子的嬌媚少女。
  熟悉的語調落入耳畔,方翔卻是驚訝起來,一側的李夏一邊扭頭,一邊語帶詫異的道︰“冷浩?”
  開口之人正是冷浩,而因為他的出現,四周原本嘈雜的環境變得有了些許的寂靜,很多女孩子痴痴的望著這俊逸優雅宛如妖靈般迷人的男子,眸子中漂浮著心形的小星星。
  ‘冷浩?真是奇怪了。’方翔暗自驚訝,他的驚訝不是沒有來由,雖說大家做同學一年多,但是自己與冷浩間的談話絕對不會超過十句,冷浩也從來很少與人交談。即便在校園中偶然遇見,冷浩也是視自己為路人,一臉的冷漠。今天竟然主動過來攀談,實在是咄咄怪事。
  方翔雖驚訝,面上卻是毫無半點的動容,只是朝著冷浩微微點頭致意,算是打個招呼。只是今天的冷浩卻似乎是吃錯了藥、格外熱情,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絲即便是女子也為之嫉妒不已的迷人笑意,望著方翔輕聲道︰“其實男女朋友之間偶爾鬧點小矛盾,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大家都繃著臉,反倒是會壞事。”
  推心置腹的話語自冷浩口中吐露而出,方翔只感到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意味。而被冷浩那雙嫵媚而純淨的眸子瞥上一眼,饒是以方翔的鎮定,也是心頭發毛︰這雙誘人的明眸,生在女子身上是一種上天的恩寵,若是生在男子身上,可就是一種天大的悲哀了。
  ‘我汗,這‘男生女相’的人,自己見過太多,可是像冷浩這種極品的偽娘,卻是見所未見,實在是一場人間悲劇啊。’向來缺少幽默細胞的方翔難得的在心底幽了一默。
  在冷浩的注視下,方翔只覺得很不自在,只是微一回味冷浩適才的話語,心頭卻是一愣,忙扭頭望著李夏,訝道︰“李夏,他怎麼知道這件事?”911宿舍活動,冷浩從來不曾參加,這次與女生宿舍聯誼自然也不例外,所以方翔頗覺得有些奇怪。
  李夏聞言嘿嘿干笑起來,低聲道︰“這個嘛,嘿嘿,你跟沈沛雪鬧別扭的事情,咱們學校里不知道的怕是不多了。”
  “啊?”方翔頭皮一陣發麻,忙不迭的詢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嘿嘿,沈沛雪昨天喝醉了酒,回到校園里大嚷大鬧,劉倩跟陶姿都攔不住,最後這大小姐就站在圖書館的頂樓上,大聲罵你是混蛋。”李夏笑得益發的詭異,望著臉龐變色的方翔,語重心長的低聲道,“翔子啊,眼下你跟沈沛雪鬧僵了的事情,全校皆知,很多人都在蠢蠢欲動,要撬你的牆角,你可要爭氣點,千萬別被人看扁了。”
  
bobbie 發表於 2009-5-11 08:05
第三十三章 七個跟頭

  從性格上來說,方翔不是那種大男子主義泛濫的人,何況究其根本,昨天的事情是自己誤會在先,所以他覺得很有必要向沈沛雪陪個小小的不是。
  方翔的行為準則中沒有拖延的概念,當機立斷是他秉承的原則之一。因為宿醉的沈沛雪沒有上學,所以方翔下午上完第一節大堂後,騎著今天上午剛買的自行車回到了紫金小區。
  來到單元樓下,樓道口對面那輛在陽光下泛著流光溢彩的奧迪A8頗為招人注目。
  ‘哈,有錢人真是不少,這車少說要一百萬吧。希望我能早日創業,早點賺到第一個一百萬。’
  有比較才有動力,望著眼前豪奢的奧迪,方翔心頭豪情頓生,自信的一笑後,正待上樓而去,此刻卻只見樓道上走下一個青年男子,濃眉虎目、相貌威勇,身材壯碩,單薄的衣衫下肌肉壘結,說不出的孔武有力。
  男子按動手中鑰匙,奧迪車隨之發出解鎖的聲音。
  方翔抬頭望去,卻是不由的一愣,男子不是旁人,正是一周前與自己產生矛盾的劉峰,‘原來這家伙挺有錢的,學姐說他是富家子弟有背景,倒是一點不假。’
  劉峰手中捧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香四溢、中人欲醉,只是劉峰卻是一臉的郁郁不樂,走路都是沒精打采的樣子,與玫瑰那火熱的激情顯得極為不搭調。甫一走下樓梯,劉峰不知為何卻是煩躁起來,歇斯底里的將玫瑰狠狠的摔在地上,抓狂般的死命的踩著,伴著隨風飄零的花瓣,劉峰咬牙切齒的樣子說不出的猙獰,更是氣喘吁吁的低聲嘟囔著道︰“媽的,老子遲早有一天上了你,上了你…”
  ‘這家伙,那天晚上看來還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沒想到竟然有些變態。看樣子是在卓笑影那里吃了個閉門羹,無處發泄。’方翔見了劉峰那狂暴如狼的丑陋行徑,那與街頭痞子無異的狠毒話語,心頭暗自好笑。
  劉峰今天向卓笑影求愛,希冀她答允做自己的女朋友,結果卻是被卓笑影婉言拒絕,說二人絕對不合適。這自然讓滿心期待的劉峰失望不已。劉峰雖也是警院學生,卻經常與社會上的人混在一起,吃喝嫖賭無所不為,再加上父母的過分寵愛,養成了他這般蠻橫驕狂唯我獨尊的惡劣性格。
  劉峰將玫瑰碾成了爛泥,心頭一絲狂暴之意方才勉強消停,而無意間抬起頭來,卻是見到了斜對面的方翔。
  劉峰不由的一驚,紛亂如潮的內心驀的冷靜下來,面龐忍不住輕輕抽搐著,‘媽的,剛才我說的話,該不會被這個小子听到了吧!這家伙跟我不對付,他跟小影天天住在一起,要是搬弄一下是非,我操。’
  一想到後果,劉峰驚惶之余,眉宇間陡然間現出一絲戾氣,眸子中寒意悄然繚繞。
  “真是巧啊!你好像在這里站了很久,是不是听到了很多不該听到的東西?”劉峰率先開口,一字一頓的話語中,有著一絲猙獰與恐嚇的意味。
  “我什麼都沒有听到。”方翔笑呵呵的搖搖頭,他的語調平淡的很,也壓根無意與劉峰糾纏,故而信步繞過劉峰,就要上樓而去。
  劉峰只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莫大的挑釁,而方翔避而不答的從容,卻也被他當成了一絲怯懦避禍的表現,對于這個曾在卓笑影面前頂撞自己的窮學生,劉峰性格中欺軟怕硬的劣根性開始作祟。猛的伸手按住方翔的肩膀,五指成爪狀,死死用力壓制住他,冷笑著道︰“小子,我問你話,你最好老實回答!媽的,惹惱了老子,沒你的好果子吃!”
  方翔眉頭微皺,他雖然討厭劉峰這般飛揚跋扈的富家子弟,但是他做事向來喜歡佔住‘理’字,從而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所以面對劉峰的惡劣語氣與粗魯舉止,卻也沒有動怒,淡淡的道︰“劉峰,你的話,我听到了一些,但是請放心,如果你只是一時泄憤的話語,卓笑影那里,我不會去傳播。我這樣承諾你,你是不是可以把手放開了?”
  方翔言談得體,即便瞧他不順眼的劉峰一時間也找不出半點的話語來生事,只是听了方翔最後一句話,劉峰嘴角卻是露出一絲獰笑,壓低嗓音,陰森森的道︰“你讓我我就放,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小子,今天活該你倒霉!”
  劉峰話音剛落,五指驀的變掌,高高舉起,直直的沖著方翔的肩窩處砍落。掌勢尚未劈到,凌厲的掌風已將方翔鬢角的頭發吹亂,顯見力道著實不弱。
  劉峰雖性格跋扈,但絕對不是莽漢,相反的是,父親從政母親經商的他,從小耳濡目染,性子里也有其陰險狡詐攻于心計的一面。眼下他陡然發難,自然不是為了一瀉心頭之恨那麼簡單,而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認為方翔必定不會替自己保守秘密。他之所以攻擊方翔,是為了制造事端擴大與方翔的矛盾,要知道紛爭一起,卓笑影勢必會得知,打架的事情,沒有見證人,本來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情,到時候他完全可以說是方翔的陰陽怪氣惹惱了自己。而如此一來,即便方翔將自己適才的丑態與粗魯話語向卓笑影和盤托出,以卓笑影的聰明,也必定會認為方翔只是在搬弄是非。
  劉峰不可謂不聰明,腦子轉的也很快,以上種種只是一個瞬間就思忖完成。只是他千算萬算,卻是算漏了一點,方翔不是任由他算計的軟柿子,他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讓方翔墮入他的算計之中、任由他擺布。
  方翔料不到劉峰會動手,只是以劉峰的本事,漫說擊倒他,即便是踫觸到他的一片衣訣,也如登天般的困難。只是方翔不想展示真本事、免得驚世駭俗,故而腳步微微一錯,看似一個不經意的邁步,卻是將劉峰的威猛一劈,化于無形。
  方翔轉過身來,望著一臉錯愕之色的劉峰,沉聲道︰“劉峰,如果你沒有什麼事,那我先上去了。”
  方翔語調平靜的很,似乎壓根不知道劉峰動手的事,劉峰聞言先是一愣,繼而心頭一陣釋然,‘靠,還以為這家伙也是個練家子,原來只是湊巧罷了。’
  如此一想,劉峰心頭篤定,冷笑著道︰“上去?方翔,我說過,今天算你倒霉,老子今天非教訓教訓你這張臭嘴!”
  劉峰為免得引來旁觀者,話音甫落,再不遲疑,一個邊腿橫掃而出,狠狠的襲向方翔的膝蓋。那邊腿宛如鐵鞭掃過空際,力道狂霸激蕩起風聲霍霍,褲腿在慣性作用下,邊角被急驟的扯成了一條筆直的線,薄如刀鋒,更是獵獵作響,可見其勢頭之猛,當真是不可小覷。
  方翔仿似嚇呆了一般,壓根沒有半點避讓的念頭,就在劉峰心頭得意的剎那,卻只見方翔的手臂快速的伸出,輕巧的在劉峰心口處微微一推,那勢頭雲淡風輕的很,仿似是嬌柔無力的少女拍打塵埃般的輕柔寫意。
  驀的,怪事發生了,在方翔輕描淡寫的一推之下,劉峰只覺得站立不穩,整個人撲通一聲,向後摔了個四仰八叉,狼狽到了極點。
  ‘媽的,這是怎麼回事?我到底是怎麼摔倒的?’灰頭土臉的劉峰呆呆的坐在地上,頭腦渾噩一片,著實想不明白適才這個瞬間發生的一切。
  下一刻,劉峰突然暴躁起來,歇斯底里的一聲怒吼,一個翻身快速坐起,快步追上就要上樓的方翔,左腳踏地,整個人箭一般的急射而出,同時間一拳朝著方翔的背後迅猛的擊出。這一拳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道,他自信,即便是一塊青磚,也必定讓它在這鐵拳之下化為齏粉。
  方翔微一矮身,左手如鬼魅般的向後勾出,他的背後似乎有著無數的眼楮,手掌毫厘不差的踫觸到了劉峰的脖頸,順勢微微一帶,劉峰登時間失卻了平衡,凌空一個跟斗,就如先前一樣,‘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他媽的,老子跟你拼了!”再一次的失利刺激的驕狂的劉峰失卻了理智,就如一頭只顧著追逐斗牛士紅巾的蠻牛一般,在憤怒的驅使下,拼命的追打著方翔。
  方翔始終沒有還手,每次都是使出了同一招,或拉或推,每次都讓劉峰狼狽至極的摔倒在地。
  劉峰摔到第七個跟頭的時候,渾身骨架都被跌散了,心頭的銳氣也被一次次的失敗消磨殆盡,在方翔面前,那種渾身氣力無法使喚的無力感折磨的他差點瘋掉,只能神情呆滯的坐在地上,望著笑意懶散的方翔,有氣無力的道︰“媽的,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混蛋…”
  “休息一下吧,要走的話,沒人攔你。”方翔笑呵呵的開口了,轉而施施然的上樓而去。
  方翔適才收斂起周身的勁氣,只以普通人的身法速度應對劉峰的攻擊,他使用的武功,也只是一種最簡單的四兩撥千斤的手法,與公園中老爺子練的太極推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只是緣于他的武學修養與豐富經驗,他可以在瞬間找到對方的受力點,一舉擊潰對手的攻擊。而如此一來,既讓這個自大的對手氣焰消沉,卻又不會暴露自己的真正武學。
  
bobbie 發表於 2009-5-11 08:08
第三十四章 道歉風波

  方翔上樓而去,任憑劉峰那沮喪、驚惶糅雜著切齒仇恨與癲狂的復雜目光在背後狠狠的攢射,卻也壓根無意去理會。
  以前的方翔總不願去招惹麻煩,怕惹來以往的故交,打擾了自己對未來生活的美好規劃。但是與沈沛雪宿舍聯誼的那個夜間,他就已經相通。畢竟人這一輩子,就是一個不斷主動或被動的制造麻煩、然後解決麻煩的過程,只有入土為安,怕是才沒有麻煩的困擾。自己若是執意于避開麻煩,反倒是墮入了執念的魔障,卻又如何去發展未來的事業?所以方翔終于放下了心頭的包袱,不再像以前那般行事間諸多顧忌。
  方翔信步來到住處,推門而入,卻只見林詩韻與卓笑影坐在沙發上,二女昨晚被沈沛雪折騰的一夜沒睡好,今天請假在家休息,同時也方便照顧沈沛雪。
  二女一邊看著電視,一邊輕聲交談,林詩韻一臉的戲謔笑意,而卓笑影則是嬌靨羞紅,貝齒輕咬朱唇,說不出的羞澀與無奈。
  見了方翔,二女停止笑鬧,林詩韻美眸中閃過一絲訝色,好奇的問道︰“方翔,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沒有去打工嗎?”
  方翔曾將自己在校外打工的事情,告知過林詩韻,至于具體是做什麼工作,方翔沒說,林詩韻也無意去追問。而每天下午三點多鐘,方翔總會到東萊市郊區的獨龍別墅去做一個半小時的維護工作,然後才會折返校園,晚間六點多鐘才回到住處、雷打不動。今天一反常態,林詩韻自然是有些好奇。
  “待會再去,反正也沒人管我。”方翔笑呵呵的解釋著,繼而朝著沈沛雪的房間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和聲問道,“沛雪哪,還在睡覺?”
  林詩韻听的出來,方翔看似漫不經心的詢問中,有著一絲由衷的關切意味,縴柔的嘴角不由的露出一個似滿意更似安慰的笑意,柔聲道︰“雪兒回家了,天宇一個小時前把她接走了。”
  “回家?”方翔聞言一愣,繼而卻又有些緊張,忙問道,“是不是昨天酒喝的太多,出了什麼狀況?”
  方翔言語中出奇的微有些忐忑之意,林詩韻與卓笑影對視一眼,俱都滿意的微微頷首,望著方翔,林詩韻的笑意越發的舒暢︰“不用擔心,雪兒沒事,天宇只是太疼她,所以接她回家住幾天。”
  “哦,原來是這樣。”方翔不由的松了口氣,不知何時起高高懸起的一顆心終于安然落地。
  卓笑影也溫柔無限的開口了,“方翔啊,如果你想找雪兒談心,我勸你不要這個時候去找她,雪兒正在氣頭上,估計什麼話都听不進去。沈天宇剛才也咆哮著要把你砍成十七八段,好在被詩韻姐攔下了。”
  “嗯?”方翔怔怔的望著卓笑影,這才發覺,這個未來女警還真是不可小覷,從自己適才的言行中就能瞧出自己的本意,當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在方翔帶著一絲贊譽之色的目光注視下,卓笑影羞怯怯的低下螓首,淡雅無雙的嬌靨早已是紅艷欲滴,說不盡的風韻迷人。
  “沒有小影說的那般恐怖。”林詩韻抿嘴輕笑著道,“天宇這個人我很了解,雖說事情一旦觸及自己的寶貝妹妹,他就會失去理智,但是你跟雪兒間小小的口角之爭,他倒是還不至于去胡亂動粗的。”
  一句‘口角之爭’,總有些許的曖昧語氣蘊藉其中,望著林詩韻與卓笑影會心般的輕柔笑意,饒是鎮定自若如方翔一時間也有些訕訕之意。方翔卻也不知如何解釋,畢竟這種誤會,解釋起來也只能是越描越黑。
  ……
  十月金秋,是秋老虎出動的最佳時段。下午時分,柏油馬路上熱浪襲人,說不出的炎熱難受。
  沈沛雪沒有開機,方翔雖想快點找到她將事情說明白,只是卻也覺得不方便直接找到她的家中,微一思量,決定等沈沛雪開機或者回到租屋後,再向她道歉。
  打定主意後,方翔心頭篤定,這便辭別林詩韻與卓笑影,匆匆趕往郊區的獨龍別院去做例行的維護事宜。
  沿著人行道行至半路,驀的,一輛黑色的帕薩特斜斜的自馬路霸道的駛入人行道的道口,硬生生的將方翔的前進之路堵截住。
  帕薩特副駕駛座的車窗緩緩落下,便露出了飛龍那剽悍的臉龐,朝著方翔招招手,沉聲道︰“巧了,本來打算到東工大去請你,想不到竟然在這里遇到了。三爺有請!方翔,咱們也算認識,我就不讓弟兄們下車了。還望你務必給兄弟一個面子,別讓我難做。”
  飛龍到底是混跡黑道的重量級人物,絕非普通的混混可以比擬,一番簡短的話有威脅更賣著交情,絕不讓人覺得下不了台、難以接受。
  而方翔的表現卻也讓飛龍暗自佩服,聞言後沒有半點的驚惶或者緊張,只是神情平靜的微一頷首,和聲道︰“好,我也正想找沛雪,有勞了。”
  一路疾駛,約莫二十分鐘後,方翔來到沈天宇的住處。
  沈天宇居住在東萊市極富盛名的‘平步青雲’別墅群。這里的獨棟別墅均為西班牙風格,縱深排列,迤邐舒展。整幢別墅區只有32幢獨棟別墅,每棟別墅售價在1000萬元左右,住戶多為跨國公司的高層、港台及內地的富豪。
  在飛龍等人看似護衛實為監視的陪同下,方翔行經戒備森嚴的庭院,緩緩走入客廳。偌大的客廳金碧輝煌,裝修極盡奢華之能事,只可惜,處處充溢著暴發戶的銅臭氣息,毫無半點文化積澱的藝術之美。
  沈天宇坐在沙發上,神情間頗有些陰郁不定,見了方翔走進,眉宇中閃過一絲暴戾之氣,緩緩的站起身來迎上前去,同時間揮揮手,示意屋內所有人都出去。
  屋內靜寂一片,似乎連沈天宇狂躁的心跳聲都听的一清二楚。寒意凜凜的眸子在方翔面上凝視了很久,沈天宇冷冷的開口道︰“很好,想不到我沈天宇的妹妹,你也敢得罪?你不覺得,雪兒能跟你做朋友,是你天大的福氣嗎?你非但不珍惜,反倒還敢呵斥她?”
  沈天宇拳頭死死的握緊,說不出的怒火洋溢,凌厲的眼神似一把無形的刺刀一般,狠狠的刺入方翔的眸子中。
  在沈天宇排山倒海般的怒意面前,方翔卻是怡然無懼,和聲道︰“沈先生,昨天的事情,是我誤會了雪兒,我剛才想找她道歉,不過她沒有開機。”
  沈天宇聞言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著道︰“嘿,你倒是很會打蛇隨棍上啊,可惜我沈天宇是混大的,你這點小伎倆,能糊弄我嗎?”
  沈天宇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只是細細辨識,卻也隱隱有著一絲的無奈。沈天宇今天‘請’方翔過來,只是單純的想要替妹妹出口氣,但是究竟如何出氣,他也沒有個具體的概念。畢竟妹妹對方翔感情莫名,林詩韻又警告自己不要動粗,沈天宇只剩下恐嚇一途可以走,只是面對這個油鹽不進的方翔,任何的恫嚇似乎也失卻了威力。
  “混小子!”沈天宇心頭一陣煩躁,猛的揪住方翔胸前的衣襟,怒目猙獰的道,“我警告你…”
  沈天宇正待繼續開口,卻不料方翔面色驀的一變,突然一抬手,將沈天宇老實不客氣的推搡開來,沉聲道︰“請不要動手動腳的!”
  沈天宇猝不及防之下,摔了一個趔趄,不由的心頭怒意勃發,他縱橫江湖多年,什麼人敢對他如此無禮。
  沈天宇正待發作,驀的,耳邊傳來一道清脆的玻璃碎裂的聲音,幾乎是在瞬間,沈天宇額頭的發絲被一道勁風吹拂而起,額頭肌膚宛如火燒火燎般的疼痛難耐。
  ‘啪’的一聲脆響,以漢白玉為基座的牆壁石屑四濺,原本雪白如凝脂般牆壁陡然多出了一個冒著青煙的黑洞,黝黑而深邃,宛如一只猙獰而又妖異的鬼眼,惡狠狠的凝視著屋內的一切。
  
bobbie 發表於 2009-5-11 08:12
第三十五章 狙殺

  沈天宇久經風浪,較之尋常江湖草莽也精明的多,陡然間意識到有人暗殺自己,而這冒著青煙的黑洞,不消說自然是槍彈擊出的彈坑。
  “有危險!趴下!”在危急關頭,沈天宇表現出遠超尋常人的敏捷,迅速的匍匐倒地,在躺倒的瞬間,一個掃堂腿將方翔掃倒在地,同時間怒喝道,“快!藏到柱子後面!”
  但只這麼一會兒功夫,子彈接二連三的迅疾飛來,劃破虛空發出‘嘶嘶’的銳嘯,就宛如是死神降臨之際發出的猙獰笑聲一般、令人心膽俱裂。
  子彈宛如附骨之蛆般死命的追逐著沈天宇,沈天宇雖躲閃迅速,依舊被一枚子彈劃過了臂膀,緊貼著彈道的衣衫瞬間碳化,臂膀肌膚被烙印上一道黑紫的印痕,疼痛鑽心。
  ‘操!’沈天宇額頭汗水落下,原地幾個快速的翻滾,迅速躲閃在雕龍石柱的後面。在這個緊急關頭,屋內這裝飾用的雕龍石柱起到了不弱的保護作用,只是那子彈破壞力極強,石屑紛飛中石柱也迅速的開始崩壞,沈天宇有心繼續換地方躲避,只是在子彈的壓制下,卻是無法動彈分毫。
  玻璃的碎裂聲驚動了別墅庭院內負責巡邏保安工作的保鏢,眾人皆都色變,第一時間抽出電棍,迅速的跑進客廳,慌不迭的高聲嚷著︰“三爺!三爺!”
  “都他媽的趴下!有人打冷槍!”沈天宇見手下慌慌張張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厲聲呵斥著,繼而面色一變,怒喝道,“飛龍,帶人上去保護雪兒。”
  適才子彈始終在追逐自己,沈天宇也知道對方必定是朝著自己而來,只是兄妹情深的他,卻是不敢對妹妹的安危掉以輕心。
  “三爺放心!兄弟們跟我來!”飛龍狂暴的大吼一聲,率先拼命沖上樓梯,四個剽悍的小弟緊隨其後。
  沈天宇的手下到底也是久經變故,更是忠心耿耿,迅速在第一時間聚攏在沈天宇身側,有幾個不要命的將沙發拖到沈天宇面前,借以保護。
  子彈怪異的嘶鳴聲似乎能震碎人的心靈,眾人皆都惶惶之際,驀的,窗簾緩緩的合攏,成功的遮掩住狙擊手的視線。
  幾乎與此同時,槍聲驟然結束,一切重歸寂靜。
  “是狙擊手!”迫在眉睫的危機讓沈天宇的氣息不由的變粗,額頭冷汗滲出,他是黑道豪雄、見慣了廝殺,但是平日里只是冷兵器搏命,槍械雖有,卻總歸是無法堂而皇之拿出來用的東西,而狙擊槍這般高精端的先進武器,他更是見所未見,‘媽的,是哪個王八蛋請殺手要我的命?趙雷?費老二?還是歐陽倩柔這個婊子!?’
  沈天宇到底也不是常人可以比擬,一時的惶惑過後,迅速恢復了冷靜,雙眸環顧之際,卻是瞧見了躲藏在另一根石柱後、面色間冷靜從容的方翔,而方翔手中握著一個遙控器,更是吸引了沈天宇的注意。
  沈天宇眸子中浮現出一絲濃濃的訝色,即便是平日里自負豪勇的自己在子彈的襲擊下也失卻了鎮定,頭腦渾噩一片,這個方翔卻可以找到狙擊手的破綻、很冷靜的將窗簾關上,這家伙到底是什麼來路?
  “喂,你很鎮定啊。”沈天宇忍不住開口,眼神聚焦在方翔手中的遙控器上。
  “我?”方翔聞言一愣,繼而搖搖頭,晃晃手中的遙控器,笑著道,“這是沈先生的家,而我只是恰逢其會,又是個窮學生,所以我想這個狙擊手肯定不會針對我,剛才沈先生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我這才得空將窗簾關上。”
  “那你覺得這個狙擊手藏在何處?”沈天宇沉聲問道。
  “這個我哪里會知道。”方翔為難的撓撓頭,繼而和聲道,“我在網上看過關于狙擊的介紹,說狙擊手會選一個高點,而狙擊槍的有效射程一般不會超過兩千米。”
  “兩千米?”沈天宇的別墅位于別墅群的邊緣位置,緊挨著楓林山。這楓林山與其說是山,倒不如說是小土丘來的恰當一些。山上風景雖不錯,但是道路泥濘崎嶇,向來無人樂意光顧。
  沈天宇微一思忖,朝著幾個手下沉聲道,“去楓林山搜查一下,小心一點。”
  令出隨行,幾名手下分成兩路,迅速從客廳的後門沖了出去,下一刻,汽車引擎聲音傳來,漸行漸遠。
  二十幾分鐘後,飛龍下來報告說沈沛雪安然無恙,此際,沈天宇外出的手下也折返回來。
  “三爺,在山頂發現有摩托車的車轍印跡。還有一個地方,枝葉荒草都被壓斷了。”
  ‘果真是在那里狙殺我!’沈天宇默默的點點頭,饒是以他的鎮定,望著屋內的狼藉,也是微微色變,而此刻他更是意識到,適才若不是方翔那一下推搡,自己眼下勢必是斃命當場。
  沈天宇望著方翔,緩緩的開口了,“方翔,剛才你察覺到了危險,所以才推開我,對不對?”
  沈天宇言語咄咄,逼迫力十足,對于方翔的救命之恩,他心頭很是感激,但是一貫的謹小慎微卻讓他保持住了面上的冷傲無情,希冀借此逼迫方翔說出實話。
  “我?”方翔眸子圓睜,一臉的不可思議,“這從何說起,我又不是超人,怎麼可能覺察到什麼,我只是不太喜歡別人揪我的衣服。”
  方翔神情真摯,眼神無辜的很,沈天宇一時間倒是有些迷惘,‘難道是我猜錯了?嗯,也是,方翔又不是鳳棲那樣的絕世高手,即便是鳳棲,也未必能在這個瞬間救了我的性命。而換作是鳳棲,剛才絕對不可能被我一腳掃到在地。’
  沈天宇對方翔的表演信了八九分,只是仍舊冷冷的逼問道︰“剛才子彈紛飛,你卻能那麼鎮定,你就這麼自信,這子彈不會打到你?”
  沈天宇的話語中懷疑之意大作,而沈天宇的手下更是在第一時間將方翔圍住,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在一眾彪形大漢的虎視眈眈之中,方翔的語調中有了幾分哭笑不得的意味︰“沈先生,難道你認為我會怕死嗎?”
  輕緩的語調中有著說不出的豪氣彌漫,沈天宇聞言一愣,繼而失聲輕笑道︰“是啊是啊,我倒是忘了,你是‘不怕死的方翔’,好好,真是好膽色!”
  沈天宇哈哈大笑著揮揮手,手下會意,如潮水般的退出了客廳。接下來,沈天宇引領方翔來到會客室,沉聲道︰“無論如何,你剛才救我一命,我沈天宇日後必有一報。至于剛才你說要找雪兒道歉,我也信你,不過雪兒現在正在氣頭上,肯定不會見你,這件事情,過個兩三天再說吧。”
  ……
  秋天的氣候反復無常,白日里炎熱逼人,傍晚卻是下起雨來,雨絲打在身上冷颼颼的,落葉更是被肆虐的狂風吹拂的到處都是,天地間一片淒涼的景象。
  東萊市郊區一幢低矮的民房內
  燈火昏暗的客廳中央,有一張木質圓桌,桌子上散亂擱置著各種金屬零件,一個黑衣女子端坐在木桌旁,眼楮被一方黑巾蒙住。女子正襟危坐宛如山岳般巋然不動,唯有一雙縴手快速的動作著,而各種金屬零件被她以目不暇接的速度組裝到了一起,赫然是一把把寒意四射的槍支!
  驀的,手機響起,女子停下手頭的工作,按下了接听鍵。
  “鳳凰,行動失敗!”沉穩的男中音響起,隱隱有著一絲歉意,“被人破壞了。”
  “哦?”女子縴眉一揚,眸子中閃爍著一抹刀鋒般的寒意,旋即輕描淡寫的問道︰“具體情形。”
  “是個巧合,我在開槍的瞬間,沈天宇與一個男子產生爭執,被這名男子把他推開,無巧不巧的避開了我的子彈。”
  “哦,是這樣。”女子語調無悲無喜,淡淡的道,“客戶催的很急,你抓緊時間對付沈天宇。至于破壞咱們行動的人,依照老規矩,讓禿鷲查出他的底細,然後略施薄懲就可以了。”
 
bobbie 發表於 2009-5-11 08:15
第三十六章 江湖風波難消停

  夜間六點鐘,天色陰霾,細雨如絲。
  方翔攔下一輛出租車,匆匆趕往郊區的鳳鳴茶樓。適才接到沈天宇的電話,說是沈沛雪約自己見面,方翔意外之余,心頭卻也有一絲莫名的喜悅,這便興匆匆的去赴約。
  ‘雪兒竟然這麼快就原諒我了?’方翔的眉宇間蘊含著一絲迷惘的神色,心靈深處似有所觸及,有所感悟,只是欲待細細辨識,這一抹詭異的感覺卻又消失無蹤。抬頭望著出租車外那漫天的雨花,方翔心神一時間有些恍惚︰天際雨花輕細,就像是夢中那飄忽的霧,撩撥他那原以為早已平靜一片的心境,就宛如無波的深潭中陡然被投入一顆小石子一般,輕水微瀾、蕩漾難安。
  鳳鳴茶樓位于東萊市西郊,是傳承幾百年的老茶樓,氛圍幽雅,古韻盎然,雖地處郊區,卻依舊惹得附庸風雅之輩趨之若鶩。茶樓不設雅間,統一在大廳品嘗香茗,雕龍琢鳳的木桌被同樣古色古香的木質低矮屏風圍成一個個的獨立空間。
  在侍者的引領下,方翔來到了十二號桌。沈沛雪獨自坐在桌案旁,素手輕托茶杯,雪玉般的瑩白肌膚與墨綠色的茶水配合的相得益彰極為協調,越發襯托的佳人如玉。沈沛雪縴眉微顰,一雙秋水明眸中,蘊藉著淡淡的哀愁,似乎有著滿腹難以排遣的幽怨心事。直引得人心生憐惜之意,恨不得化身為那最神奇的熨斗,將這無雙佳人眉宇間的哀怨徹底的熨平。
  即便是方翔也不得不承認,默不作聲的沈沛雪自有一股子清麗無雙的氣質,那淡雅脫俗的玉面,似有無盡的風韻蘊藉其中,端的是引人迷醉。
  方翔緩緩的坐下,雙眸環顧之下,卻見到了鄰座的飛龍等人。細細端詳,前後左右竟然都是沈天宇的手下,浩浩蕩蕩不下十五六人。
  方翔望著對自己的存在視若無睹的沈沛雪,輕咳一聲,低聲道︰“沛雪,前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方翔語調柔和中帶著一絲濃濃的歉意,見了方翔的出現,沈沛雪心頭的火氣早已消散了大半,只是礙于少女的矜持,依舊是維持住面上的冷漠高傲,輕哼一聲,不予理會。只是縴眉不由自主的輕輕一跳,卻是暴露了她內心的急切,自然是急切的想要听方翔進一步的誠摯道歉。
  ‘這丫頭,真是好面子。’方翔心頭暗笑,卻也知趣的繼續道,“前天我以為你要到大富貴去酗酒胡鬧,所以語氣態度惡劣了一些。昨天從李夏口中知道了事情原委,我真的很抱歉。”
  “抱歉?”沈沛雪不悅的冷哼一聲,恨恨的放下杯子,美眸死死的瞪著方翔,冷冷的道,“一句抱歉就完了?你那天倒是罵的很開心,從小到大,哼!”
  沈沛雪本想說幾句威脅的話找找面子,卻又怕被飛龍誤會,給方翔惹來禍事,這便以一句無奈的輕哼,結束了未竟的話語。
  方翔意識到沈沛雪的維護之意,心頭不由的有些感動,正色道︰“當然不僅僅是抱歉,我也很感動。真的,自從十五歲起,就沒有人給我過生日。我早就忘了生日的滋味了。沛雪,你能把我當朋友看待,我很感動。”
  方翔的話語中感激之意盎然流露,感受著他毫不掩飾的誠摯氣息,一絲甜蜜的滋味在沈沛雪心頭翻涌,嬌靨也是微微紅潤,卻是強自繃著臉,佯嗔道︰“你就臭美吧。我可沒那麼好心替你過生日,我只是想找個理由跟大家喝喝酒,鬼才稀罕給你過生日。”
  沈沛雪極力撇清自己,卻也是越描越黑,望著故作不屑的沈沛雪,方翔嘴角露出一絲寵溺般的笑意,神色一整,壓低了嗓音,低聲喚道,“喂,沛雪。”
  “什麼?”沈沛雪被方翔過于莊重的神情鬧得一愣,下意識的開口詢問,語調也是不由自主的壓低,二人就宛如特務接頭般的神秘兮兮。
  “我很奇怪,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方翔一臉的不可思議。
  “笨哦。”沈沛雪得意起來,嬌媚的白了方翔一眼,樂不可支的賣弄道,“身份證上有生日嘛,笨蛋。”
  方翔卻是噗嗤輕笑出聲,在沈沛雪訝然不解的目光注視下,喟嘆道︰“沛雪,10月10日是我的陽歷生日,但是我們老家從來都是以陰歷生日為準的,你替我過生日我很高興,不過是不是也要尊重一下我們老家的傳統?”
  方翔語調中蘊藉著無盡的唏噓與無奈,沈沛雪先是一愣,繼而面色羞紅,自己倒的確是忘了這一回事,還自作聰明的賣弄了一把,望著眸子中促狹之意大作的方翔,沈沛雪羞惱起來,忍不住高聲嚷道︰“喂,本小姐給你過次生日,就已經很給你面子了,鬼知道你陰歷生日是多少?”
  沈沛雪這一高聲叫嚷,登時吸引了屋內所有茶客的注意,在眾目睽睽之下,饒是以沈沛雪的無所顧忌,也是不由自主的羞紅了臉,羞不可抑的低下螓首避開眾人戲謔的視線,同時忿忿的踢了偷笑的方翔一腳,羞嗔道︰“混蛋,你還笑,都是你啦,害我出洋相。”
  沈沛雪恢復了往日的宜嗔宜喜,方翔心頭很是高興,神情誠摯的和聲道︰“沛雪,希望你接受我的歉意,我們繼續做好朋友。”
  “好了,我哪有那麼小氣。”在方翔的誠摯歉意面前,沈沛雪心頭的小小芥蒂終于隨風消逝,繼而卻是一瞪美眸,嗔道,“你要是再敢罵我,我理你才怪!”
  二人終于雲破天開,談笑自若之際,卻听得茶樓門口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抬頭望去,卻只見沈天宇笑呵呵的走了過來,坐在沈沛雪的身側,和聲道︰“看來你們的誤會,已經揭過去了。”
  沈天宇言語中透著由衷的歡快之意,方翔笑著點頭,繼而望著沈天宇,訝道︰“沈先生,以你現在的處境,你實在不宜露面。”
  沈沛雪玉面之上也露出一絲惶惑與驚恐的氣息,慌不迭的推著沈天宇,緊張兮兮的低聲嚷道,“哥,你快點回家啊,你不要命啦。”
  “沒事沒事。”沈天宇輕輕拍拍妹妹的縴手以作安慰,灑脫一笑道,“剛才參加一個會議,順便過來看看你們。方翔,其實我走上這條路,就知道很多事情無可避免。就像現在明知道有人要殺我,我也不能整天龜縮在家中避禍,一大堆兄弟要靠我吃飯,日常工作要開展,我不但要露面,還要裝的更瀟灑,免得被對手們說閑話。唉,在道上混,能被人殺死,也不能被人嚇死。其實說穿了這是什麼?就是他媽的倒驢不倒架,可也沒有辦法。”
  沈天宇的話語道出了真正的江湖規則,很多時候,面子與兄弟們的生計,比個人生死更為重要︰面子丟了,在有心人作祟下,就壓不住場面、失卻了人心,若是成了光桿司令,可就是生不如死。
  沈天宇感慨無限,方翔眉心驀的一緊,子彈劃破空際發出的輕微嘶鳴聲被他靈敏的耳朵輕易的捕捉到,他甚至在腦海中迅速的推算出子彈的軌跡與即將造成的破壞。
  ‘以這顆子彈的強大沖擊力,進入沈天宇的太陽穴後,100%會再進入沛雪的體內,這個狙擊手,為殺沈天宇,竟然不在乎沛雪的性命!’
  事情涉及到沈沛雪,方翔自然變得關切,意隨心動,迅速端起茶杯平伸而出,高聲嚷道︰“服務員…”
  ‘啪’的一聲脆響打斷了他的未竟話語,茶杯陡然間碎裂開來,在方翔強橫的內力作用下,子彈軌跡被改變,險之又險的擦飛過沈天宇的額頭,鑽入了身側的桌案之中,無人受傷。
  一切變故發生的太快,眾人尚沒有嗅到半點危險,兩發子彈爭先恐後的奔竄而來。方翔迅速的抱住沈沛雪,同時間一腳踢在沈天宇的小腹處,將他一腳踢翻在地。
  方翔將沈沛雪壓在身下,免得她為流彈擊傷,同時間手指輕彈,兩道洞金穿石般的無匹勁氣劃過空際,迎上了那兩顆猙獰的子彈。
  奇事發生了,嗜血的子彈宛如被馴服的羔羊一般輕易的消弭了強勁的力道,更是改變了運行軌跡,避開了茶客,只是將茶壺擊的粉碎。
  ‘這個殺手竟然敢在這種場所開槍?’方翔屈指將子彈擊飛,心頭怒火開始洋溢,所謂盜亦有道,真正的殺手絕對不是草菅人命的屠夫,他只會如同最佳的獵手一般,在獵物經過之際發起致命一擊,而不是像瘋子一般四處開槍、連累到無辜之輩,而今天若不是自己在場,沈沛雪必定是香消玉殞。
  方翔眉宇間閃過一抹冰封般的寒意,暗道︰‘沛雪真心當我是朋友,那這種事情,自己少不得要管上一管了!’
bobbie 發表於 2009-5-11 08:19
第三十七章 決戰神域

  茶壺被子彈擊碎,碎片四濺,在突如其來的變故面前,猝不及防的茶客們忍不住失聲尖叫,茶樓變得一片喧囂嘈雜。
  飛龍等人經歷了昨天的狙殺,早已成了驚弓之鳥,眼下自然第一時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慌不迭的圍攏過來。
  人影匆匆,再也沒有子彈襲來,想來是狙擊手被人群混淆了視線,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所以放棄了狙殺。
  沈沛雪被方翔壓在身下,二人衣衫俱都單薄,方翔寬厚的胸膛緊緊的擠壓住沈沛雪高聳的玉乳,耳鬢廝磨之際,即便是處于驚惶狀態的沈沛雪也是清晰的感受到那種略帶著一絲銷魂的異樣感覺,而在方翔的護衛下,一種糅雜著徹骨羞怯的安全感將她緊緊的擁裹住。
  耳畔傳來人們的失聲尖叫,沈沛雪也意識到必定是發生了危險的事情,雖說在方翔的身下很安全,但是少女的嬌羞卻讓她無法心安理得的保持現狀,死命的推了方翔一下︰“你干什麼?”
  “有人開槍。”方翔簡短利落的回答,將沈沛雪送到沈天宇身側,望著面露驚疑之色的沈天宇,沉聲道,“快走,這里不安全。”
  “你又救了我一命。”沈天宇喘息未定,眸子落在方翔面上,懷疑之色大作。
  方翔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正色道︰“巧合。每個人都說,我這個人運氣不錯。”
  “運氣?”沈天宇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沉聲又道,“接下來你要做什麼?”
  沈天宇話中有話,方翔呵呵輕笑,道︰“我也要回家,跟你們在一起,太不安全了。”
  殺手再也沒有任何動作,飛龍等人護衛著沈天宇兄妹,急匆匆的沖出酒樓,驅車快速離開。
  一路疾駛,路邊景物迅速向後方飛逝。
  “哥,剛才又有人殺你?”沈沛雪忍不住開口問道。
  沈天宇面色陰沉不定,默默的點點頭。沈沛雪面上擔憂之色大作,輕輕握住沈天宇的手,半晌後低聲道︰“哥,方翔剛才是怎麼回事?起初我還以為他要找服務員。”
  “我想他只是做個樣子。總之剛才他一抬手,子彈巧之又巧的擊中了他的茶杯,又救了我一命。”沈天宇仔細回憶著適才的細節,喃喃著道,“巧合?呵呵,說起來我可不信世間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可如果不是巧合,那一切也太過蹊蹺了。”
  “哥,你說方翔是不是當過兵?”沈沛雪處于最愛幻想的年齡段,有板有眼的分析道,“要不怎麼能在瞬間反應過來。不對不對,他的年紀不對,那就是練過武,反應速度敏捷,要不怎麼能在瞬間救了咱們兩個。”
  “武功?”沈天宇不以為然的搖搖頭,錯非是鳳棲那種超人般的武功,普通的功夫在槍彈面前,可是毫無半點的還手之力,‘莫非他就是君傲?’
  如此念頭在心頭一閃而逝,沈天宇啞然失笑,‘我真是昏頭了,鳳棲那種人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可遇不可求的。退一步講,如果方翔是君傲,或者說是鳳棲這種世外高手,他怎麼會容得下自己先前對他的威脅?’
  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表面平和內心孤傲的沈天宇認為世間有本事的人都應該像自己抑或是鳳棲那般,恃才傲物,不受旁人半點的奚落與恐嚇。
  ‘無論如何,方翔身上總是透著神秘,幸好眼下是友非敵,不過為了謹慎起見,還是有必要請鳳棲出面一探他的虛實。’沈天宇暗自盤算著。
  ……
  離鳳鳴茶樓500米遠的東萊山
  雨後的東萊山純然而靜謐,山腰枝葉繁茂的參天巨樹下,是那非常茂盛的灌木叢。烏鴉持著他的最愛——L115A3遠程狙擊步槍,匍匐在其中一處灌木叢中,他偽裝的極好,即便是有人蹲在他面前仔細端詳,怕也無法瞧出任何端倪來。
  烏鴉是一個很優秀的狙擊手,在他的L115A3面前,任何的敵人似乎都變得觸手可及。無論是政府要員抑或是幫派豪雄,再高傲的生靈也抵不過一顆8.59毫米子彈的咆哮。烏鴉很喜歡子彈奪命瞬間的血腥美麗,這一刻的自己宛如變身為那操縱別人死亡的死神一般,很有成就感。
  而作為一個狙擊手,烏鴉的心理素質與槍法是同樣的強悍。只是此刻的烏鴉失卻了往日的鎮定,額頭汗水混合著雨水涔涔流下。
  適才烏鴉看的很清楚,那個叫做方翔的男子,再一次破壞了自己勢在必行的一擊,而且竟然是用一只普通的茶杯抵消了威力無匹的狙擊彈。投身百禽門的他雖是普通人,可也知道這世間有一種人,異能者與古武者,是遠遠超越常人的存在,但是這種人數量極少,而除了有數的七八個掌握超強能力的怪胎能無懼子彈威脅外,絕大多數人的血肉之軀,不可能與狙擊槍抗衡,更是沒有那麼快的反應速度。
  ‘莫非我腳下這個神奇的國度里,真的有著所謂的決戰神域的頂級強者,能快過子彈?’
  決戰神域,起初是異能大師吉安賽爾一句笑話,譏笑的對象是華夏國的內家高手,在吉安賽爾眼中,這些內家高手所堅持的以後天修行之法刺激人體潛力的理論,完全是一句笑話。吉安賽爾認為,人是否擁有異能是由上帝來決定,華夏國以所謂的內功心法強行開啟上帝限制的禁區,無疑是與神靈做對,是一種決戰神域的愚蠢行為,也難怪進境緩慢,無法與異能者抗衡。只不過當二十年前夜郎自大的吉安賽爾慘敗在華夏國高手獨孤幽手上後,異能界終于認識到古武者的威力,而決戰神域,則很搞笑的成了不世強者的代名詞。
  烏鴉抹了一把汗水,無論如何,任務失敗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撤退。迅速的起身來到一處非常茂盛的雜草叢中,掀起表面的偽裝,其下赫然藏著一輛山地越野摩托車。
  澎湃的發動機轟鳴聲中,烏鴉順著早已計劃好的路線逃逸,開了幾十米,驀的,只見前方不遠處多出一道高大的人影,宛如幽靈般靜靜的攔住了自己的去路。透過夜視儀,烏鴉一眼就認出,此人正是方翔。
  ‘媽的,竟然真是高手!’烏鴉雖驚而不亂,距離太近,他已經來不及拔槍,當下心頭一橫,猛的擰下油門,摩托車陡然加速,飛一般的朝著方翔急速撞去。
  望著烏鴉人車合一、舍命撞來,方翔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正待有所動作,卻不料後方樹干上人影一閃,一道劍光陡現,凌厲快捷、疾如閃電,朝著方翔背後惡狠狠的襲來,猝然間令人無法閃避。
  劍速快,劍勢更強,宛如銀練凌空,天龍舞爪,森森劍氣劃破虛空發出嘶嘶銳嘯,十米之內,全被刺入肌骨的凜凜寒意所籠罩。
  “烏鴉,退!”朝著方翔撞擊而來的烏鴉眼見就要沖入這劍氣籠罩的範圍內,自忖斷無生還機會的烏鴉正要瞑目待死,耳畔卻是傳來一道嬌叱,同時間腰間陡然一緊,下一刻,烏鴉凌空倒掠著飛起,差之毫厘的避開了撲面欲割的劍氣。
  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摩托車沖進了凌厲無匹的劍氣之中,下一刻,‘砰’的一聲震天價的巨響,一個巨大的火球沖天燃起。原來在劍氣的逼迫下摩托車的油箱炸開、更是引爆了烏鴉擱置在摩托車上的幾枚手雷,在巨大的沖擊波作用下樹枝折斷塵土四起,臨近的很多樹木東倒西歪,枝葉被震成了漫天齏粉簌簌落下。
  烏鴉被神秘人強行拉回,接著一雙縴手捏住了他的衣領,在爆炸的同時,二人一起躲到了一顆一人合抱粗的巨樹之後,沒有受到威力強大的爆炸波及。
  “鳳凰,是你!?”望著眼前黑巾蒙面、手持火紅色長鞭的黑衣女子,烏鴉驚喜交集。百禽門殺手如雲,除了少門主鳳凰外,其他都是普通人。
  “你快走!”鳳凰美眸中神色冷峻,死死的盯著火焰升騰的爆炸中心,無意理會烏鴉的寒暄,沉聲道,“這人要殺你,你快走!”
  “走?”烏鴉一愣,適才的大爆炸威力驚人,便是一尊鋼人也該炸碎了,故而烏鴉忍不住囁嚅著道,“他沒死?”
  “廢話!快走!”爆炸中心的火焰一個翻涌,鳳凰眸子中緊張氣息大作,火紅色的長鞭如靈蛇般的一個舞動,再次纏住了烏鴉的腰部,縴臂運勁甩動,烏鴉宛如離弦之箭般的朝著遠處飛逝而去。
  “呵呵,你們三個,誰都走不了,我看還是一起留下吧!”輕緩而低沉的聲音自火焰中傳出,懶洋洋的語調,卻有一絲無比強大的自信蘊藉其中。
bobbie 發表於 2009-5-11 08:22
第三十八章 小試牛刀

  隨著輕緩的語調,烏鴉原本迅速向遠方飛逝的身影在空中一個詭異的停頓,下一刻,一聲極度痛楚的悶哼過後,烏鴉就如斷線紙鳶一般偏移了原先的軌道,硬生生的撞在一顆參天大樹身上。
  ‘砰’的一聲悶響過後,烏鴉頹然跌落在地,仰面朝天,眼鼻耳口鮮血滲出,四肢輕輕抽搐著,眼見是活不成了。
  輕風掠過烏鴉的衣衫,烏鴉胸前衣襟陡然間化作了片片灰色的蝴蝶隨風飄灑。風吹過後,胸前衣襟上便露出一個完整的掌印,掌印很清晰,仿佛是名家巧匠小心翼翼將衣服鏤空一般。
  遠遠的望著烏鴉胸前衣襟那個清晰的掌印,鳳凰渾身一個激靈,瞳孔驀的縮成了針尖,宛如被烈火灼燒一般,下一刻,櫻唇輕啟,語調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一抹顫音︰“東陵魔門,六陽絕滅!”
  “好眼力!”輕緩的語調再次響起,隨著這平淡的話語,熊熊烈焰驀的一個劇烈的涌動,下一刻,奇事發生了。凶猛的烈焰爭先恐後的向兩旁避開來,硬生生的讓出一條通路,方翔沿著這條神奇的通路、緩緩的自火焰中走出,神態之悠閑勝似閑庭信步,身上更是毫發無傷。
  “東陵魔門的人幾百年前就死光光了,你到底是誰?”嬌柔而冷漠的聲音自方翔後方不遠處傳出,下一刻,樹影中悄然閃出一道曼妙的身影。一身黑不透光的衣衫將每一寸的肌膚都遮掩的嚴嚴實實,面上一副紫黑色的鬼面面具,瞧來詭異而可怖。
  望著方翔,鳳棲美眸中露出一絲驚疑之色,自己適才出其不意,滿以為必定得手,卻不料一招發出,卻宛如泥牛入海,對方內力強勁無匹,似乎更有護體罡氣般的絕高武功,根本無懼自己的劍氣,而在炸彈襲擊中也是怡然無損,‘這家伙到底是誰?怎麼會有這麼強橫的武功?’
  望著陡然間現身的鳳棲,鳳凰面上也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她趕來此處,只是擔心手下烏鴉再次失手,損傷了百禽門的名頭,甫一來就見到方翔悄無聲息的現身,單單從身法上看,她就知道遇到了古武高手,這才忙不迭的吩咐烏鴉逃走,卻不料對方的武功遠遠的超出自己的想象,一招就取了烏鴉的性命。
  鳳棲之所以恰逢其會,卻是純屬偶然。夜間,東萊山的山腰向來無人光顧,就成了她最佳的練功場所。烏鴉狙殺的過程她瞧了個正著,只是她不知道烏鴉的目標就是沈天宇,否則也不會任由烏鴉動手。鳳棲隱身樹上,采取了壁上觀的態度,適才方翔悄無聲息的露面,讓她的心頭燃起一絲興奮的躁動,之所以采取偷襲的手段,目的是為了挑開方翔的背部衣襟,明確他是否就是君傲。只是眼下心頭卻有了一絲疑慮,‘不可能是君傲,六陽絕滅掌是一等一的邪門功夫,師傅說君傲是春秋正氣門的路子,他絕對不可能會這種邪門武功的。’
  “多言無益!”方翔面上笑意驀的消逝無蹤,淡淡的道,“你們準備好了嗎?如果準備好了,可以出手了。”
  感受著方翔話語中濃濃的殺機,鳳棲與鳳凰心頭一凜,對方坦言要對付二人,而方翔武功如此強橫,眼下似乎只有聯手一途了。
  鳳棲與鳳凰都是當機立斷之輩,而面對方翔強橫的身手,二人似乎都忘卻了‘敵不動我不動’的教條,迅速的上前搶攻。
  鳳棲手中寒光一閃,招式毫無半點的花哨,只是快,如掣電驚鴻,更如那流星瀉地,幾乎在瞬間刺到方翔面前。
  鳳凰人雖嬌柔,鞭法卻是狂霸無匹,一鞭擊出,夾雜著森人銳嘯,宛如襲岸狂濤,又若撕空迅雷,朝著方翔背後惡狠狠的劈落。
  劍法快捷,劍氣森森,那種尖針般的寒意尚未及身,就已經令人的血液和骨髓都冷透;鞭法狂暴,火紅的長鞭宛如地獄火在熊熊燃燒,帶來死亡的美麗。
  劍與鞭、冰與火配合的相得益彰,方翔的退路完全被封死,無從閃避,唯有硬抗一條路可以走。即便鳳棲與鳳凰也是暗生驚訝之色,想不到平生第一次合作,就有如此的威力。
  方翔身形不動,鳳棲的情思劍宛如毒蛇出洞般的瞬間刺到面前,方翔在電光火石之際,輕輕而迅捷的抬起手腕,屈指在劍脊上輕輕一彈。
  這屈指一彈,沒有人能用言語完美的形容其中的快、準、穩。鳳棲一顆心沉了下去,適才她已經見識過方翔無匹的內力,只是想不到此人還有如此鬼神莫測的手法,鳳棲只以為自己的情思劍要脫手而飛。
  ‘哼,我的劍雖然被你彈飛,可你的後背也要挨上這臭丫頭的一鞭,你即便有護體罡氣,在這專破內家真氣的紅蠍鞭面前,也是無用武之地。’
  只是鳳棲的料想沒有成真,方翔壓根沒有使出太大的力道,鳳棲只感覺到一種奇異的震動從劍身傳入他的手心,雖奇異卻不強烈,虎口只是輕輕一顫,情思劍微微彈開幾分,貼著方翔的頸部擦了過去。此刻鳳凰那火紅色長鞭恰好劈到,鞭梢宛如赤練蛇猙獰的頭部,昂首吐信攀向方翔的頸部。
  怪事發生了,情思劍的劍尖無巧不巧的刺到了長鞭鞭梢上,兩者相較,二人蘊藉在武器上的澎湃力道有了一個宣泄的所在,‘砰’的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內力相若的二人只覺得身軀俱都一顫,而紅蠍鞭宛如被打中七寸的毒蛇一般,劇烈的一個顫抖後,自方翔背後軟啪啪的跌落在地。
  方翔單單只是屈指一彈,就將這必殺的一擊輕松化解,二女心頭不禁凜然,‘這家伙到底是什麼人?力道與時間竟然能拿捏的如此恰到好處?我二人的配合本是天衣無縫的殺招,卻被他變成了自相殘殺的招式。’
  鳳棲與鳳凰雖驚不亂,手下攻勢不停,鳳棲劍勢越發迅捷,令人目不暇接,鳳凰鞭法依舊霸道的很,每一次橫掃,都如駭電奔雷,說不出的狂橫。
  只是無論二人如何的搶攻,都是無法奈何方翔,方翔完全采取守勢,總是屈指輕輕一彈,往往在二人攻勢尚未開展之際,就截斷二人的後繼招數,引得二人迫不得已的變招,到了後來,戰斗的節奏已經完全為方翔所掌控。
  只是方翔始終沒有運用真正的功力,否則屈指一彈,二女的武器早就脫手飛出,對于這一點,二女也是心生疑慮。可也知道如果繼續下去,怕是還沒踫到方翔,自己二人就已經累倒了。
  事態緊急,鳳棲一聲怒喝,劍勢驀的一變,由急如驟雨陡然變緩,情思劍追蹤著方翔,綿綿延延,就如潮汐時分的浪濤,永無斷絕,更像是情人間刻骨銘心的思念一般,不死不休。鳳凰的鞭法也起了變化,原本的橫掃變成了不停的盤旋,長鞭在空中劃出無數的圓圈,朝著方翔四肢與頭頸套下。無論套到身體哪一處,怕是都會造成一段淒慘可怖的別離。
  
bobbie 發表於 2009-5-11 08:28
第三十九章 劍魔弟子

  二女改變戰術,方翔原本意興闌珊的面上終于也起了一絲變化,嘴角蘊著一絲嘉許的笑意,淡淡的道︰“不錯不錯,終于有點看頭了!瞧出我的指法擅長硬截鋒銳斷敵進路,便采取如此迂回的戰術,有頭腦。”
  “狂妄!”方翔武功之高,實為二女平生罕見,而方翔自始自終沒有運用真功夫,也是事實。只是這老氣橫秋的話語甫一出口,自尊心極強的二女卻是羞憤難當,齊齊嬌斥一聲,攻勢越發如急風驟雨毫無半點的停歇。
  那劍氣沖霄,鞭影如雲,將方翔緊緊的包裹住。勁氣四處散逸,一側的花草樹木卻是倒了大霉,被無匹的勁氣割得支離破碎。
  驚心動魄的場面,持續了約莫兩分鐘,驀的,一聲沉喝傳出,寒芒突斂,鞭影消逝,場中局面定格︰鳳凰的長鞭緊緊的纏住鳳棲的情思劍,宛如赤練蛇纏住獵物,僵持不下。二女也維持著各自的出招動作,絲毫動彈不得。
  原來方翔很快瞧出了鳳凰鞭法的破綻︰這長鞭圈成圓圈,勁氣蘊藉在內圓之中,一有外物踫觸,那蓄滿的力道自然順勢宣泄而出。故而當鳳棲出劍之際,方翔並指夾住情思劍的劍身,順勢將之引領到鳳凰鞭勢營造出的圈子中。
  一切說來簡單,做來卻是難如登天,錯非有方翔的手法眼力,否則若非被情思劍削去指頭,就是被長鞭箍斷了手臂。
  而二女內力相仿,鞭劍硬生生的對擊,勁氣激蕩之下,各自顫了幾顫,動作間就有了短暫的停頓。方翔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來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迅速出指,點中了二女的腰間大穴。
  二女美眸中露出死灰之色,鳳棲忍不住開口詢問道︰“閣下武功驚人,可適才為何始終采取守勢,更是不用真實功力?”
  “跟小孩子打架,權當是放松一下筋骨,如果用真實功力,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方翔笑意和藹,卻也有著無盡的自傲之意。
  鳳棲與鳳凰聞言羞忿不已,卻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武功之高,令人咋舌,若是用了本身功力,怕是三兩招就能將自己二人一舉擒獲。
  “閣下雖然武功超群,但是驕橫狂妄,讓人不屑!”雖受制于人,鳳棲的語調依舊冷傲,“我敗就敗了,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鳳棲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坦然之色,鳳凰也是冷冷的瞥視方翔一眼,淡淡的道︰“我只想知道閣下的身份,讓我死個明白。”
  鳳凰話語一出,鳳棲美眸中也露出一絲好奇之色,死亡不可怕,怕的是做個糊涂鬼,不知道死于何人之手,那才是最可悲的。
  “呵呵,現在的江湖兒女,依舊是熱血沖動,唉。”方翔搖頭晃腦的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訓斥架勢,繼而伸手朝著纏繞在一起的鞭與劍輕輕一招。二女只覺得脈門處陡然傳來一陣劇痛,不由自主的松手,眼睜睜的看著鞭劍被凌空吸入方翔的手中。
  “大擒龍術!”鳳棲眸子中露出一絲發自心底的悸然之色,此人竟然能輕易的施展那只有內功修煉到極致狀態才能參悟的擒龍真勁,敗給他,自己真是一點也不冤枉,而一個人名驀的脫口而出,“莫非你是君傲?”
  “君傲?”方翔冷笑著微微搖頭,心頭卻是一愣,‘這丫頭甫一現身,情思劍襲擊我的後背,有殺氣卻無殺意,明顯只是想挑破我的衣服看我的紋身。眼下竟然叫出我的名字,莫非殲滅門在找尋我?她也對我有了懷疑?嗯,我得想個法子套套她的話。’
  方翔思緒快如電閃,下一刻,注意力落在手中的情思劍身上。
  情思劍細而長,式樣古樸而典雅,劍身如一泓秋水,平靜而祥和,只是輕輕舞動,劍身上光芒大作,劍尖之上更有三寸寒芒吞吐,就宛如長蛇吐信,平添一抹猙獰氣息。
  “情思劍,名雖優雅,實則為天下一等一的凶器。”方翔輕輕在劍脊上屈指一彈,細長的劍身猛的扭曲成一個夸張的弧度,旋即彈的筆直,嗡嗡作響,聲音激揚悅耳,龍鳴般清脆之音在靜謐的樹林中綿綿不絕,方翔不由的嘆道,“你想來是鳳吟的得意弟子,否則她也不會將殲滅門的鎮門神兵交給你。”
  說這句話的時候,方翔的語調陡然間變得蒼老而悠然,面龐也起了變化,由年輕迅速轉為老邁,繼而卻又在瞬間恢復常態。
  鳳棲見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先是一愣,繼而顫聲道︰“你竟然認得情思劍、知道殲滅門?對了,鎖喉變音術?六陽絕滅掌,還有封神指?你的臉,莫非是幻化神功?你…你是劍魔獨孤幽?”
  說到最後,鳳棲美眸中彌漫著濃濃的懼色,而原本慨然赴死的鳳凰,嬌軀也是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劍魔獨孤幽成名在五十年前,威名遠播,只是相傳此人嗜殺成性,更是喜歡將對手折磨致死,據說最高記錄是將一對手虐殺了三天、這個不幸的人方才斷氣,如此殘暴的行為惹來古武者的集體追殺。奈何獨孤幽武功太高,當世罕逢敵手,而他獨門絕學幻化神功,更是世間最佳的易容絕學,所以古武者的數次圍捕,都被他逃匿。只是二十年前獨孤幽在D國擊敗異能大師吉安賽爾後,行蹤成謎。
  想到獨孤幽的凶名,鳳棲與鳳凰俱都惶惶不可終日,方翔見狀差點笑破肚皮,忙故作冷傲的道︰“我這些年修身養性,參悟天道,倒是無意去過多制造殺戮。我問你們幾個問題,如果回答的讓我滿意,我會考慮放過你們。”
  方翔屈指輕彈,兩縷指風擊出,鳳棲與鳳凰身軀一顫,被封住的穴道登時解開。
  方翔隨手將情思劍與紅蠍鞭擲還二女,眸子在鳳棲面上微一打量,沉聲道,“一年半前,君傲與我的愛徒方翔比武,將他內勁擊散,讓他成了廢人一個,這口氣老夫咽不下,所以這一年來,一直在四處找尋他。听你的口氣,你好像認得他?我與你的祖師鳳訣相交莫逆,我想你不會瞞我吧。”
  鳳棲聞言心頭狂跳,‘方翔竟然是獨孤幽的弟子?怪不得這老魔能輕易的變幻成方翔的面容。嗯,是了,方翔身上總有一股子神秘氣息,雖然不會武功,卻敢從三樓一躍而下,這份超群的膽量,的確只有經歷生死淬煉的古武者才可能擁有。’
  “你在想什麼?”方翔知道自己的鬼話蒙騙過了鳳棲,心中暗樂,卻也故作不悅的開口斥責道。
  方翔的眼神看似平淡,在鳳棲看來,卻有著山岳般的凝重,更是殺機凜凜。鳳棲雖冷傲,可是在這個絕世魔頭面前,可也不敢有半點的放肆,忙正色道︰“獨孤前輩,鳳棲知道你曾任本門客卿,萬事也不敢瞞你。我們殲滅門的確在找尋君傲,但是目前為止,沒有他的半點消息,至于委托人…”
  瞥了一眼鳳凰,鳳棲驀的停口不語,縴手在空中鬼畫符似的圈折幾下。
  鳳棲到底還是存了一個心眼,這個手法,是殲滅門內部的交流語言,若眼前男子真是獨孤幽,必定識得。
  “夜家?”方翔脫口而出,鳳棲面上露出一絲釋然之色,朝著方翔盈盈一拜,恭聲道︰“殲滅門第四代弟子鳳棲,見過獨孤老前輩。”
  “免了。”方翔隨意擺擺手,心頭卻是無奈而煩躁,‘又是夜夢卿!這個女人怎麼總是陰魂不散?說過多少遍,我們之間不可能…’
  方翔收斂起心頭紛亂的思緒,不動神色的微微一笑,望著鳳凰,和聲道︰“你們百禽門這兩次的目標,應該是沈天宇一個人吧。”
  鳳凰輕輕點頭,方翔沉聲又道︰“百禽門是久負盛名的佣兵組織,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自有你們獨到的生存法則,我無權干涉。但是盜亦有道,今天你的手下狙殺,罔顧旁人性命,所以我才出手,你可覺得烏鴉死的冤枉?”
  “老前輩秉承江湖規矩,鳳凰不敢不服。”鳳凰恭聲答道,心頭卻在暗罵,‘屁的道義!這世界本就是強者為尊,你這個老不死殺人如麻,你可想過道義?’
  方翔淡淡一笑,繼而和聲道︰“沈天宇的事情,我不想過問,但是我徒兒方翔與沈沛雪是朋友,經常會在一起,他現在失去武功,我又不可能時刻在他身畔保護他,所以希望你們日後行事的時候,記得禍不及他人,否則…”
  方翔此言自然是為了保全沈沛雪的性命,在鳳凰看來,方翔面上笑意陰狠而冷酷,周身殺氣彌漫,說不出的不可一世。饒是鳳凰天生傲骨,在這無可抗衡的強者風範面前,也是無奈的卑躬屈膝,恭聲道︰“請老前輩放心。”
  鳳凰低聲應諾著,再次抬起頭來之際,眼前卻早已失卻了方翔的蹤跡。
  “移蹤換影,鬼神莫測!劍魔的武功,怕是早已到了人之極致。”鳳棲喃喃自語,美眸中露出一絲極度的艷羨之色,繼而望著鳳凰,雙眸中寒芒一現,淡淡的道,“方翔竟然是劍魔的弟子?真是不可思議,只可惜他竟然被沈沛雪迷上,你在東工大整天招蜂引蝶,對于這件事,是不是很沮喪啊?如果你早日俘虜方翔,以劍魔對方翔的寵愛,你們百禽門必定是抱上了一尊大佛,可惜啊可惜。”
  鳳棲的語氣透著毫不掩飾的教訓之意,更是隱隱道破鳳凰的真實身份,鳳凰美眸中閃過一絲厲色,繼而嬌媚一笑,柔聲道︰“以前我的確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是在東工大里,你這樣出名的人物見一眼誰都不會忘掉。所以眼下你是誰,我也是心知肚明。你用不著挖苦我,劍魔的弟子迷上沈沛雪,想必你也很是不服氣吧,只不過以你的身份,呵呵呵。”
bobbie 發表於 2009-5-11 08:32
第四十章 家賊外敵

  鳳棲只以為自己在東工大的偽裝天衣無縫,所以適才方能以如此一副教訓的口吻與鳳凰說話,她卻是想不到一個照面就被鳳凰揭穿,饒是以她的鎮定,心頭也不由的有些惴惴。
  ‘一個小小的百禽門,原來也有幾分看頭。’
  鳳棲收起了輕視之意,凝視著鳳凰,冷冷的道︰“既然彼此都知道對方的身份,我想日後還是相安無事的好。”
  鳳棲言語中威懾之意大盛,百禽門雖然也是大型佣兵組織,但是比起殲滅門來,卻是沒有半點的可比性。所以鳳棲看似平淡的語調中,多少糅雜著一點居高臨下的倨傲。
  鳳凰不以為忤的微微點頭,嬌笑著道︰“這個提議很好。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雖然貴派與我百禽門性質不同、實力有別,但是相逢就是有緣,你我今天能聯手對抗劍魔,日後說不定依舊有合作的機會。”
  鳳凰笑意和藹,言語中更是透著些許的誘惑與示好之意,迥異于適才的針鋒相對。
  鳳棲先是一愣,繼而會心一笑,再次開口之際,語調中那懾人心魄的寒冷氣息驟然消失,那輕柔的聲音如嬌鶯初囀,說不出的甜蜜悅耳︰“對啊,妹妹說的極是,常言說的好,多個朋友多條路,殲滅門與百禽門路子不同,但是咱們之間完全可以求同存異。日後我在東萊市,說不定還真少不了要妹妹幫忙哪,呵呵。”
  鳳棲抿嘴輕笑,笑聲清柔婉轉比環佩之聲更為動人,任何人听了這樣的笑聲,怕是都要心神搖曳失魂落魄。
  ‘這個死丫頭笑起來竟然這麼迷人。’鳳凰心智雖是成熟,可說到底也是女孩子,听到鳳棲的笑聲,心頭一絲嫉妒心起。只是面上卻是毫無半點的動容,咯咯輕笑著柔聲道︰“姐姐客氣了,貴派是超能者組織,是我要多多倚仗才是。”
  若是有外人在場,怕真的會大跌眼鏡,二女適才冷嘲熱諷,這一刻卻是笑語嫣然、姐姐妹妹叫得極為親熱,當真是咄咄怪事。其實鳳棲與鳳凰俱都是年輕一輩的個中翹楚,心思謀略為上上之選,雖說也有女孩子的脾氣心性,但是事情一旦涉及到門派利益,卻是圓滑如老狐狸一般。
  二女正待繼續攀談下去、從對方的言語中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卻不料,遠處警笛之聲大作,由遠及近,朝東萊山的方向駛來。原來鳳鳴茶樓在沈天宇遇襲後,迅速報警。警察火速趕來的過程中,東萊山的異常爆炸聲也在這個靜謐的夜里傳出很遠,故而警察兵分兩路,一路趕往鳳鳴茶樓,一路駛向東萊山。
  二女縴眉微微一顰,鳳凰朝著鳳棲一拱手,嬌聲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先走一步了。”
  鳳凰毫不費力的背起烏鴉的尸體,幾個縱躍,消失在茫茫叢林之中。
  鳳棲也不再遲疑,手中光華一斂,情思劍隱匿無蹤,下一刻,鳳棲曼妙修長的身軀宛如一朵黑雲輕飄飄的飛起,躍過樹梢,飛速逝去。
  行至半路,鳳棲身上的手機響起,在一僻靜的角落停住身形,鳳棲接通電話。
  “鳳棲,我是沈天宇,你現在有空嗎?我…”
  “好了,不用說了,你到辦公室等我。”鳳棲言簡意賅的吩咐完,身形一閃,宛如一縷輕煙般朝著遠方飛馳而去。
  ……
  夜間十點鐘西郊老舊的辦公樓
  沈天宇濃眉緊擰,望著杯中裊娜升騰的霧氣,陷入沉思之中。接二連三遭遇刺殺,而自己卻連對方的一點皮毛都沒有摸到,饒是以沈天宇的深沉內斂,在這種挫敗感之前,也有些沉不住氣。
  鳳棲靜靜的坐在沈天宇對面,細細的琢磨著沈天宇遇刺的經過,繼而冷冷的開口了︰“今晚我在東萊山練武,很踫巧的遇到了刺殺你的人,還有兩個突如其來高手。”
  “高手?莫非其中一個是方翔?”沈天宇忍不住訝然出聲。
  “方翔?”鳳棲微微搖頭,“不是他,他只是普通人。這兩個高手,一個是恰逢其會的老前輩,還有一個就是殺手的同伙。”
  鳳棲將事情大致講述一遍,自然隱去了很多情節,心頭也在暗自思忖,‘方翔與沈沛雪很有些曖昧交情,有了劍魔的震懾,百禽門縱有天大的膽子、估計也不會繼續趟這個渾水,肯定是高額賠償事主、單方面終止合約。但是世間不僅是百禽門一個殺手組織,找不出幕後主使,沈天宇就總是有潛在的危險。我與沈天宇的合作剛剛有了起色,倒是不能讓這條線輕易的斷掉。’
  鳳棲思忖半晌,緩緩的道︰“方翔只是個普通人,你不用在他身上懷疑什麼。當務之急,就是快點找出幕後主使。至于誰要殺你,我想你自己心中多少有點眉目吧。”
  沈天宇凝眉沉思許久,道︰“與我結怨的人很多,但是夠分量能請來專業狙擊手的,倒是沒幾個,不外乎家賊外敵。風雷幫的老大趙雷,我搶了他不少地盤;東萊市的地產大王花嘯算一個,我搶了他的馬子,還在澳門賭場贏了他兩千萬,還有其他的一些恩怨;我們道義盟的老二費邵然,這家伙陰狠毒辣,跟我向來不對付,時刻擔心我搶他的位子,也很有嫌疑;歐陽老大的女兒歐陽倩柔,這個女人權勢欲望太強,而且很排外,費老二與我,她都很瞧不順眼。而這段時間因為帝傲大酒店一億兩千萬的裝修工程,她跟我更是矛盾重重,說是劍拔弩張,也不為過。”
  “看來你平日行事真是無所顧忌,得罪了這麼多重量級的人物。”鳳棲微微搖頭,繼而不以為然的道,“帝傲大酒店是石玫的產業,負責人是石玫的姐姐石婧。歐陽倩柔跟石婧是多年好友,而且在一年前,歐陽倩柔就采取了金錢攻勢。你後知後覺,難道還能搶過她?”
  “佩服佩服,鳳棲,我真是服了你了,沒想到這些事情你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但是…”沈天宇望著鳳棲,眉宇間贊嘆之意隱隱,繼而語調一轉,正色道,“但是有些事情,你還是不清楚。
  就如你所說的那般,帝傲大酒店是石玫的產業,石婧說到底也是為石玫打工。這帝傲大酒店對石玫來說意義可是非同一般啊,據可靠消息,她是要紀念一個人。所以在石玫眼中,這酒店不單單是一個建築,還是一個感情的載體,或者說是某種寄托。石玫曾專門為此開過高層會議,說絕對不允許任何營私舞弊的事情發生在這個建築上、造成玷污。所以歐陽倩柔壞就壞在提早下手,結果被石玫得悉,否則我還哪里有半點的機會。不過石玫雖偏執,卻也極重親情,石婧到底是她姐姐,所以我、歐陽倩柔、趙大少究竟誰能奪標,還是個未知數。一切等石玫下月來東萊市,才能定奪!”
  鳳棲打量著沈天宇,美眸中閃過一絲訝色,只覺得這家伙真是不可小覷,默然半晌後,轉移話題道︰“咱們扯遠了。歐陽康呢?你野心太大,今年吞了很多地盤,歐陽康難道會任由你為所欲為、一家獨大?”
  沈天宇不假思索的道,“不可能。不可能是歐陽老大。我救過老大三次命,他知道我不會背叛他。再者說來,我擴張地盤,也是為道義盟服務,我雖然在擴張的地盤上安插自己的人手,但那是舉賢不避親,是為了道義盟更好的發展,畢竟這個社會,黑道也不能靠打打殺殺來賺錢,更多的時候要靠頭腦。何況利益也是全部繳給幫會財務,我一毛錢也沒有獨吞。歐陽老大目光久遠,絕對不是短視的人。至于我私底下發展自己的業務、招攬工程,大家都是如此做,也不是我自己開的先河。”
  一番訴說,沈天宇心頭的郁悶得到了緩釋,淺酌一口香茗後,眉宇間的愁緒開始消散,面上恢復了淡定從容︰“總之我已經安排人手去盯住這幾個懷疑目標,一旦有消息,我會采取雷霆手段,永絕後患!要知道我沈天宇也不是軟柿子、任人捏踩。”
  沈天宇神情狠辣,眉宇間殺機彌漫,鳳棲美眸中欣賞的色彩一閃而逝,淡淡的道︰“我人手不多,這一點幫不了你,但是如果有超能者對付你,我想我可以一盡綿薄之力。”
  
bobbie 發表於 2009-5-12 07:56
第四十一章 警方留意

  自方翔道歉後,與沈沛雪間的小小矛盾輕易的揭過。在校園中,二人又恢復了以往的和睦關系。
  沈沛雪搞不清楚自己對方翔的感覺,這種介乎朋友與情侶間的感覺讓她有些迷惘。不過好在大大咧咧的她天生就缺少細膩的神經,所以由著自己的性子,將自己與方翔的關系定格為‘很好的值得發展的朋友’。
  對方翔而言,沈沛雪的關系定位讓他覺得很舒服,他是一個心智極為成熟的人,所以他心目中理想的伴侶,始終是林詩韻那種成熟而迷人的類型,至于沈沛雪,方翔寧願把她當作妹妹來呵護,即便偶爾也會有些小小的心動。
  周末上午
  所謂一層秋雨一層涼,步入十一月份,幾場雨過後,冷冷的秋意已經很濃了。
  方翔與沈沛雪漫步在熙攘嘈雜的鬧市區,今天沈沛雪硬拉著方翔出來逛街。方翔很少陪女孩子逛街,平日里身旁那些有女友的家伙總是在眾人面前抱怨,說陪女孩子逛街是一件很累很辛苦的體力活,言語中大有唏噓感慨甚或是痛不欲生之意,只是每個人都看的清楚,這些家伙眼角那濃濃的自得之意,卻又是輕易的暴露了他們那炫耀的本質。
  陪沈沛雪逛街,方翔輕易的感受到了女孩子的逛街激情,那種永不言累的執著,讓方翔也是暗自佩服不已。而有沈沛雪這樣的佳人陪伴在旁,感受著旁人艷羨欣賞的目光,方翔那小小的虛榮心,倒也是無限的滿足。
  “沛雪,逛了大半個上午,你一件東西也沒買。這樣逛街有什麼意義?”方翔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逛街就是逛街,誰說逛街就一定要買東西。”沈沛雪振振有詞,嬌媚的橫了啞口無言的方翔一眼,繼而喜滋滋的道,“佳德士精品眼鏡店開張了,呵呵,走,去看看去。”
  方翔無奈的一拍額頭,只能隨著沈沛雪的步伐,趕往眼鏡店。
  好不容易等沈沛雪逛累了,二人方才來到‘大富貴’娛樂城三樓茶莊,在這個環境幽雅的所在,品嘗著香茗,暫且休息一下。
  “方翔,你知道嗎?那天在鳳鳴茶樓,我哥哥遭遇刺殺後,不遠處的東萊山又發生了一起爆炸案。”沈沛雪神秘兮兮的低聲道。
  方翔點點頭,和聲道︰“听說過,報紙上也登過,听說現場被警方隔離了。網上諸多猜測,有說是非法打獵,有人說是UFO墜毀,也有說是黑幫火拼…”
  方翔以一聲輕笑結束了未竟的話語,沈沛雪吃吃輕笑著低聲道︰“別听他們瞎猜。我听哥哥說過了,那里很可能就是殺手潛伏的地方,當晚的大爆炸,是手雷引發的,現場還發現很多槍械與摩托車的碎片。”
  沈天宇能知道的如此清晰,方翔倒是一點不奇怪,沈天宇這樣的道上豪雄,必定有著龐大的信息網,在這個保密程度不高的社會,從警方口中得悉一些線索,也是很輕松的事情。
  沈沛雪自顧自的說道︰“對了,我還知道,小影姐這幾天一直在忙這個案子。”
  “什麼?”方翔不由的一怔,好奇的問道,“小影姐不是在北郊實習嗎?”
  方翔與卓笑影同歲,只是生日小了幾天,大家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翔便也跟著沈沛雪一起,稱卓笑影為小影姐。
  “這你就不知道了。”沈沛雪擺出一副賣弄的嬌憨神色,笑嘻嘻的道,“小影姐被市局調過去了,劉局跟小影姐的爸爸是戰友,肯定要照顧她啦,小影姐畢業後要考警察,別說她成績那麼好,即便差的掉渣,有劉局的照顧,也是沒問題的。”
  沈沛雪的口吻理所當然的很,方翔附和著點點頭,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現實,很多時候只要你人情關系到位,完全可以抵得上普通的窮學生寒窗苦讀十數載,真可謂是不服不行。
  沈沛雪笑呵呵的道︰“其實嚴格說起來,小影姐成績那麼棒,即便沒有劉局的看重,一樣可以做出成績來。不過嘛,有了劉局的照顧,當然可以更好的大展拳腳啦。”
  沈沛雪言語中對卓笑影頗為推崇,她向來是心高氣傲,甚少有服氣的人,但是對林詩韻與卓笑影,非但投緣,更是由衷的敬佩。
  方翔笑著道︰“不過小影姐總歸是女孩子,做做文職警察還不錯,她卻偏偏學刑偵、工作在第一線,累不說,危險也大。”
  方翔是有感而發,這件事涉及到超能者,對插手此事的警察來說,危險性可謂是成倍提升。而退一步講,卓笑影這樣的大美女,若是去做刑警,餐風飲露時刻與危險相伴,實在讓人太過不忍。
  沈沛雪卻是會錯了意,望著方翔眉宇間的關切之意,一股子異樣的情緒升騰而起,酸酸的、澀澀的,在心頭激蕩難安。
  “哼。”沈沛雪不悅的放下茶杯,貝齒輕咬朱唇,氣咻咻的道︰“喂,你是不是真的對小影姐有什麼想法?”
  此言一出,方翔登時愣在當場,半晌後望著俏臉緊繃的沈沛雪,啞然失笑道︰“沛雪,你用不著處處曲解我的本意吧,咱們整天在一起,如果有想法,我也是先對你有想法才是。”
  沈沛雪為人爽直,從不拐彎抹角,方翔與她在一起,總有些說不出的輕松,就連話語中,也經常帶上幾分調侃的俏皮話。
  雖然明知道方翔是在開玩笑,沈沛雪美眸中依舊是羞思涌動,嬌靨微微罩上一抹紅暈,心頭的些許醋意也是蕩然無存,雖是歡喜,卻是故作不屑的輕啐一口,佯嗔道︰“呸,鬼才稀罕你對我有想法哪。”
  “好,不稀罕不稀罕。”方翔笑呵呵的道,繼而和聲道︰“沛雪,說正經的,對付你哥哥的幕後主使,找到了沒有?”
  談及哥哥的事情,沈沛雪眉宇間不由的浮現濃濃的陰霾之色,頹然一嘆道︰“沒有啊,我真是擔心死了,我哥反倒是像沒事人似的,唉。不過萬幸啦,這一個周來,沒有再遇到刺殺事件。其實我說過哥哥很多次,要他退出江湖,反正他賺的錢,我們也夠花了,他就是不听…”
  “沛雪,真是好興致啊。周末陪著小情人一起飲茶,卻把我那個可憐的弟弟擱在了一旁,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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