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淋漓闖三國 作者︰澀黑咖啡 (連載中)

ssama 2009-5-20 22:33:5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9 46117
【小說封面】:
痛快淋漓闖三國.jpg
【小說書名】:痛快淋漓闖三國
【小說作者】:澀黑咖啡
【其他作品】:殺神成仙

【內容簡介】:
三國,一個充滿激情的時代。
三國,群雄並起
本小說描寫的是一個穿越回三國的青年進行種田、拼殺的故事。
與智者、猛將博智、博力,情節超爽。



前傳
第001回 《回到古代》


  注:喜歡謀略的朋友可直接跳過《前傳》這一卷
  *********
  這年頭,日子難過。
  特別是有點想法、經濟能力又有限的年輕人的日子尤其難過!
  年近三十的張軍,就是這類人。
  懷裡雖然揣著張化學專業的大學文憑,奈何這年頭大學的文憑比茅廁裡的衛生紙還不值錢,找工作處處碰壁,畢業幾年後還是在朋友的幫助下才進了身後這家水泥廠工作。
  奈何這廠的老闆除了對把錢撈進腰包和對年輕貌美的女人有興趣外,其餘都不太關心,更不用說花大錢買新設備或花钜資進行技術改造了,在競爭如此激烈的當今社會,想不破產都難,換一句就是說張軍失業只是遲早的事了。
  這些年來,眼看周圍高樓大廈拔地而起、身邊的親朋好友日子一天比一天紅火……,唯獨自己王二小過年一年不如一年,到現在還打著光棍,身上沒有幾個餘錢,時刻承受不平衡之痛的張軍連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心情煩躁的他邁步向廠門旁的小餐館走去,想又來一次一醉方休。
  沒注意到狹小的店門裡有人正好走出來,兩個低頭悶走的人自然撞了個滿懷。
  “唉喲。你走路不長眼睛啊?”但聽得一個嗲聲嗲氣的女人怒道。
  “操!想找死……”張軍還沒有看清是誰,就破口大駡,手也順勢抬了起來,不想揮動的手碰到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
  “你耍流氓……,咦——”女人的聲音嘎然而止,“怎麼是你?”
  張軍驚異抬頭,只見身前站著的女人也在驚訝地望著自己。聽她的話,看她的神態,張軍不由得仔細打量著對方,嘴裡的話自然收住了。
  此女高一米六左右,著一件淡藍色的現在已經不太流行的連衣裙。但及肩的短髮下麵則是一張清新動人的臉蛋。年紀雖然不輕,但合身的衣服迷人的身材使她顯示一股嫵媚誘人的成熟美。
  張軍感覺到似乎在哪裡見過她——
  “你不是張軍嗎?”女子微笑著看著張軍問道。
  “你……你是祝鳳悠?”張軍也看著女子問道。
  “你來這兒幹什麼?”
  “你怎麼在這兒?”
  兩人幾乎同時問道,問完都忍不住相視一笑。
  此時張軍不由心情大暢,抬了抬手,大方的示意對方先說。
  鳳悠焉然一笑,道:“你是來吃飯吧?”
  “吃什麼飯?飯哪裡沒有吃,我是來買醉的!哈哈……,你呢?”張軍笑著道。
  “呵呵,正好我有酒。”只見鳳悠手拿著瓶白酒在張軍的眼前晃了晃,又聽她爽朗道,“老同學,好久沒見,過的怎麼樣?這樣吧,到我家去吃頓便飯吧,順便你我還可以敘敘舊。”
  “好啊!不過我有言在先,我不管是心情不好還是高興,都不喝醉不甘休的,怕不怕?”
  “你這傢夥,還是象高中讀書那麼有個性。走吧,保管你醉得不認東南西北。”
  “爽!你可要提防我酒後亂性。嘿嘿……”
  女子臉一紅,道:“看你樣子還沒有找到老婆吧?”
  “不要問,問這個就俗了。再說這不是個人隱私嗎?”張軍轉身就走,邊走邊說道,“你們這一批六盤水市的美女被那些有錢的男人選完了,困窘的我就只好選下一批了,不急,不急……”
  兩人隨口開著玩笑,就這麼不急不慢地走了三十多分鐘才到她家,只見一棟郊區常見的二層水泥樓房立於灰濛濛的柳樹中間。已經落葉的柳樹和房子上下都落了一層與水泥廠常見的那種灰塵,不過現在的張軍看了它們已經不再煩躁了,似乎平時討厭的它們也開始鮮活起來。
  房子很普通,東邊廚房西邊臥室,中間是堂屋或者按時髦的說法算是客廳吧。她開鎖推門帶他進了客廳,只見灰白色水泥地板上堆滿了收穫不久的幾種農村常見的農作物:水稻、小麥、土豆、紅薯,甚至牆上還掛了一些大蒜、辣椒。地板上只留下了一條窄窄的通道。
  鳳悠一臉歉然道:“你瞧我這記性,這屋裡都沒個滿腳的地方,還叫你來吃飯,真是。為了有幾個零花錢,我把樓上的房子都租給那些在城裡打工的民工了,只剩下這堂屋和一間睡房了。你看這堂屋快成了倉庫,而廚房還是與那些房客共用的呢。今天他們到外面慶祝一個老鄉生日去了,正好安靜,我也就準備一個人改善一下生活,嘻嘻……,這麼擠,沒事吧?”
  “沒事。擠得緊顯得溫馨,呵呵,不是嗎?”
  穿過客廳打開後門,兩人來到了屋後,這裡卻別有一番洞天。這裡倒象一個小小的花園,難得的是幾樣花草還都是綠油油的樣子,在這冬季展示著它們生命力的頑強。四周用竹籬笆圍了起來,上面爬滿了已經枯萎的藤蔓,既規劃了界限又擋住了他人的視線,在場地的中間還擺放了一張矮矮的小茶桌,和四把小竹椅。
  她把酒放在小茶桌上,隨手麻利地把桌上的兩個空茶杯和一個不知有沒有茶的白色圓茶壺拿走了,邊走邊說道:“你隨便坐會兒,我去做飯。”
  張軍眼睛盯著她扭動的背影,豐滿的身軀讓他有點想入非非,心裡想:今天在我們之間能不能發生點什麼?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廚房門後,張軍的眼光又被廚房窗臺上的一個神龕吸引了。表面看那神龕與許多人家的神龕差不多,立著一個寫了靈位的牌子,牌子後面寫也是常見的某某之靈位的字樣,只不過這個神龕的所有字都鮮紅鮮紅的,它前面也沒有常見的插香裝灰的器件,而且……而且它為什麼要放在房子外面的窗臺上呢?
  未幾,他便聞到了一陣菜香,他正想站起來去廚房看看。卻見鳳悠已然用一個大盤子端了飯菜過來。他忙上前接過盤子放在小茶桌上。
  吃飯間,鳳悠卻不喜說話,只是頻頻向自己敬酒。張軍也就不好多說什麼,只好儘量地多喝些,轉眼間這瓶酒便已見底。
  “沒想到老同學這麼能喝,早知道我就多買一瓶了。”鳳悠陀紅著臉,一邊為張軍夾菜一邊道:“來,多吃些菜,嘗嘗老同學我的手藝如何?”
  張軍此時已然醉了,更何況現在酒不醉人,人自醉?此時滿腦裡都是鳳悠的一頻一笑。只覺她一笑百媚生,二笑傾國傾城,三笑自己沒了魂。她的一抬手,一動足,無不充滿了風情,無不撩撥著自己的心弦,眼睛也就不由自主地只落在她身上。
  看著張軍那傻相,鳳悠不由地笑了:“傻子,沒看過女人麼?”
  “看過……看過。”張軍只覺得口乾舌燥,道:“只是沒有這麼近的見過你這麼誘人的。”
  鳳悠嫣然一笑,仿佛百花盛開:“我漂亮嗎?”
  “漂亮!當然漂亮!”張軍斬釘截鐵道。
  “那為什麼有了幾個臭錢的他要為了別的女人拋棄我?”她此時已然淚流滿面。
  張軍哪見過如此陣仗?頭先還是陽光燦爛,春情盎然,轉眼之間已是梨花帶雨。一時間不由得手忙腳亂,想找手巾手巾沒,找紙巾紙巾沒。
  鳳悠見張軍手忙腳亂的樣子,想笑,不過張開嘴卻大哭起來。張軍更慌了,忙起身上前扶住她,一邊說道:“你這麼漂亮,是男人都捨不得。也許不用過多久,他就會想起你的好,回到你的 身邊。”
  鳳悠卻一把抓住張軍伸上來的手,順勢站了起來,撲入他的懷中大哭著。她靠的如此近,以至於她胸前的兩坨都擠壓在他身上,讓他立即心猿意馬手也不老實起來。
  突然,四周暗了下來,一道長長的、細細的黑線從那窗臺上的神龕裡竄了出來,就象蛇的信子射向張軍的背後。
  毫不知情的張軍突覺大腦突然轟的一聲,便已然失去了知覺。
  ……
  “三公子,三公子,你醒醒!醒——醒!”
  當張軍再一次有意識的時候,他的眼睛還沒有睜開,帶哭腔的喊聲就衝擊著他的耳膜。
  “出……出什麼事了?”張軍大驚。但睜開眼睛後,已經不能再以吃驚來形容他此刻的感受了——他是驚呆,或者說嚇呆了!他發現自己躺在野外,周圍圍著好幾個陌生人:有的掐他的人中,有的摸他的胸口……
  而且……而且這些人好象穿的衣服是非常的奇怪。對,就是在電視裡見過的古代的服裝,更過分的還有一人穿著盔甲!
  “你們是誰?這是在哪裡?”張軍感到全身都是疼痛,但驚訝之心更甚,不由自主地問道。說話時他發覺自己的聲音變了,身體也變了——變成了一個裝著古代服裝的小孩。
  “三公子,小的是胡石橋呀,剛才三公子不知為什麼突然跌到那個石洞裡去。三公子感覺怎麼樣?”裝盔甲的青年連忙答道。
  張軍這下真的目瞪口呆了,他喃喃地說道:“我難道……難道真的回到了古代?” 這種事網路小說中有很多,是以張軍一下就想到了。
  那個叫胡石橋士兵奇怪地問道:“什麼回到古代?”
  張軍慌忙道:“沒……沒什麼。”
  過了一會他又問道,“我現在腦袋有點暈,你能告訴我今天是什麼日子,我在哪裡嗎?”
  “三公子別著急,小的已經叫人去喊郭大夫去了。”胡石橋客氣地回答道,“今天是建安六年二月初九,我們現在就在三公子家的後花園。”
  張軍聽到“建安”二字馬上就想到了三國。張軍馬上問道:“益州府?那現在的益州牧是不是劉璋?”
  胡石橋聽了他的話,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身邊的其他人一眼,然後轉回頭對張軍說道:“州牧大人就是三公子的父親。”
  “你是說益州牧是劉璋,劉璋是我的父親?”躺在地上的張軍驚異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目光在身邊幾個臉上掃來掃去。
  胡石橋和周圍的人雖然迷惑不解,但都點頭不已,他們心裡在想:難道三公子被摔傻了?
  “哈哈……,真的?真的嗎?”張軍大笑起來,一邊自問道。
  周圍的人見張軍這個樣子,都確認他是瘋了。這些人連忙按的按手、按的按腳……,還有一人對遠處幾個人喊道:“快……快喊大夫來,三公子他發病了!”
  張軍見大家一副緊張的樣子,只好強迫自己抑制住激動的心。他慢慢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現在的他要理一理自己的腦子了,否則怕真的會瘋掉。
  “我的天!真讓我回到三國?那她呢?也回古代了嗎?今後還認識她不?不管怎麼樣,她對自己還是不錯的……。我是劉璋的兒子?真是太好的!至少吃喝不成問題!……不對呀,記得史書上說劉璋只有二個兒子:大的叫劉循,小的叫劉闡,怎麼自己是三公子呢?……”
  就在張軍想入非非的時候,聞訊而來的一個大夫正在為他檢查身體:把脈、看眼珠、觀舌苔、摸額頭……
  過了一會兒,那大夫噓了一口氣對張軍說道:“稟三公子,你只是受了一點驚嚇,沒有什麼大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這時過來了一輛豪華馬車,幾個人就小心翼翼又害怕地把張軍抬到了車上。
  在上車過程中,張軍轉頭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他們嘴裡說的這後花園還真的不小,面積只怕有現代都市的公園大。車廂裡也有一股好聞的香味,裡面鋪墊得也非常舒適,讓過慣了窮日子的張軍第一次感到了生活的美妙:太好了,想不到老子也有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一天!
  可是馬車沒有走多遠就聽見遠處一陣馬蹄聲傳來。
  馬蹄聲就在馬車前不遠的地方消失了,接著一個聲音在車外大聲喊道:“使君大人召三公子!”
  張軍一愣,正在懷疑是不是喊自己的時候,車廂布簾被撥開,一個下人小聲地說道:“州牧大人召公子。”
  張軍連忙問道:“喊我?”
  一個電視裡見過的僕人模樣的人立在馬車旁牽著馬鞠了一躬後恭敬地朝張軍說道:“是!使君大人現在正在怡雨亭等三公子!”
  “怡雨亭?怡雨亭在哪裡?”張軍毫無城府地張口就問。
  來人一愣,但還是客氣地回答道:“就是東花園那個靠大湖的亭子裡,每季度州牧大人都要在那裡考查三個公子學的知識。小的剛才過來的時候,使君大人正在考查大公子背《論語》呢。”
  “啊?”張軍大驚,連忙問道,“背《論語》?是不是也要我背?”
  “小的可不知道使君大人會考三公子什麼,不過剛才小的聽大公子背的是《論語》。以前每次考查,三公子不都背得很好嗎?”來人有點奇怪地說道。
  “可……,我今天受了傷,什麼都記不得了。”說完,張軍心想:看來在劉璋這裡混吃現成的也不是容易的事呀。
  “三公子別急,休息一下,慢慢地就會想起來的。”大夫在旁邊說道,同時催車夫,“要下雨了,快走!”
  傳喚張軍的人也沒有急於離開,而是牽著他的馬走在馬車的後面。
  “這可怎麼辦?要背三字經我還能背上幾句,我哪裡知道背什麼鬼論語?”張軍心道。
  馬車出了後花園大門就不能前進了,張軍只好下車。傳喚他的人也把馬交給了別人,帶張軍朝旁邊的一個門洞走去。
  穿過一道長長而曲折的走廊,就看到了前面竹林叢叢、花草茂盛。再轉上一段小石路看到的就是樹林、小河、花草相間的花園。這裡與剛才那個什麼後花園相比風格大異,那裡以樓苔軒榭假山見多,這邊則以湖水、樹木、花草見長。這裡雖然漂亮,但此時的張軍卻沒有心思欣賞這些,心裡只想著馬上就要面臨考查怎麼辦?

已有(149)人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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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2:34
第002回 《難得過關》



  走了沒有多久,前面帶路的僕人就對忐忑不安、只顧低頭慢走的張軍說道:“三公子請看,那就是怡雨亭。裡面有州牧大人、別駕大人、杜夫人、還有三個公子的老師都在那裡。三公子的老師孟大人來接三公子,小的就不送了。”說完,僕人向張軍施禮退到一邊去了。
  張軍一驚,連忙抬頭朝前看出。
  果然前面湖水邊有一個很漂亮的亭子,有八九個人坐在裡面,一個年輕人正站在這群人之間搖頭晃腦的樣子。在亭子外面站著釘子一樣的兩個士兵。
  一個年紀較大、穿著長袍的人則急匆匆地朝他走來。“他就是自己的老師?我喊他為老師、師傅還是先生?”張軍又遇到了一個新問題:以前那傢夥怎麼稱呼他的呢?
  張軍還在猶豫的時候,那人已經在喊他了:“三公子怎麼才到?不是說好玩一會就來的嗎?還要派人去喊。為師快急出汗來了,快來吧,現在已經輪到二公子在背了。”
  看來這老師也是一個有骨氣的主,對三公子這麼地責備。
  張軍只好緊走幾句迎了上去,正要解釋說自己摔傷腦袋有點昏的時候,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那人牽住手拖到了亭子裡,拖著他一起坐在一個擺了酒盅和熟肉的幾案旁。
  趁這空隙,張軍眼睛掃了一下周圍:
  亭子很大也很漂亮,依湖而建,一邊是湖山三面是花草樹木,除了剛才來的那條石子路,還有二條小路蜿蜒在這些花木中不知通往何處。亭子是木頭做的,四周都懸了布簾,只不過只有東面的簾子放了下來,以擋著含濕氣的春風,在東風吹拂下,漂亮的簾子一抖一飄的。
  亭子很高,從下往上看可以看見乾淨畫滿圖案的木梁和青黑色的瓦片,幾隻小鳥正躲在上面,一幅旁若無人的樣子,正在嘰嘰喳喳小聲地交頭接耳。
  在亭子裡擺了一圈的幾案,每個幾案上擺著一個酒盅和一樣不知是烤羊肉還是烤牛肉的食物。大人都是每個人占一張幾案,而三個小孩則與各自的老師坐在一起,看模樣似乎劉璋在舉行一個小範圍的家庭宴會:
  在張軍右手邊是二公子和他的老師,現在二公子站在幾案圍成的空地上背書,幾案那裡空著一個坐磴和那個坐立不安的老師,老師的眼睛盯在場裡二公子身上,那神態似乎很怕場裡的二公子背錯一個字;再往右就是年紀更大一點的孩子,十六歲的樣子,估計就是劉璋的大兒子劉循。和他的老師一樣,兩人都是一種如釋重負的神態,從他們臉上的神色可以猜得到劉循剛才背的還不錯。
  之後就是北面坐著的那高官了,從周圍人的神色和他的衣服以及他那與眾不同的銀色酒盅就可以看出來他就是劉璋,因為張軍受一些書籍的影響把劉璋想像成一個猥瑣怯懦的樣子,可眼前的劉璋卻是威嚴而優雅,現在他正半眯著眼睛聽著場裡的孩子背書呢。
  再過去就是東北角坐的一個二十歲左右漂亮的女人,她是場裡唯一的女人。她懷裡抱著一個嬰兒,看樣子才八九個月,正在她懷裡不安靜地扭動著,時而用白胖胖的小手扯一下那美婦胸前的衣服。那女人則用充滿母愛的目光看著嬰兒幸福地笑著,有時用她尖尖的手指點點小孩的額頭,時而整一下被小孩抓扯的衣服:好一幅慈母戲兒圖!
  那女人似乎察覺到有人在打量她,眼光朝張軍看來,張軍連忙滿臉堆笑討好地看著她。不過她並不領情,用怨恨地目光盯了他一下,又轉到了懷裡嬰兒的臉上。隨著看的目標不同,她的目光也立即變得柔和親切起來。
  在她身邊右手邊的幾案後坐的是一位青年男子,二十多歲,長得很俊,面目與這個抱孩子的女人有點相似,他此時的心思似乎不在這裡,因為他的目光有時落在中間背書的孩子身上,有時又落在亭外遠處的水面上、花草上。這時天已經下起了雨,雨點雖稀但雨滴較大,在平靜的湖面砸出幾個小小的旋渦,激起微微的漣漪。
  再順過去也就是張軍的左手邊坐著二個男子,從他們身上穿的衣服來看他們都是官員。他們正饒有興趣地看著背書的孩子。
  亭子所有的人都沒有怎麼去喝酒和動面前的肉食,眾人注意力基本都在背書的孩子身上。
  打量完這裡面的人,張軍這才把目光集中在場中孩子的身上,看起來他跟自己的年紀差不多,也就十三四歲的模樣,長的很單薄。他正在背著什麼:“……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禍乃福之所倚,福乃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正複為奇,善複為……”聲音倒也抑揚挫,圓潤悅耳。
  孩子搖頭晃腦的模樣在張軍看來非常的滑稽,他心裡只想笑。
  但那二個官員卻一幅陶醉的樣子,也隨著孩子的背書聲搖著頭晃著腦,配合十分默契。
  很快,那青年就背到了:“……光而不耀。”
  背到這裡的時候,不但那二個官員同時叫了一聲好,劉璋也睜開了眼睛。劉璋高興地誇道:“闡兒這次背的不錯!比上季度進步多了,好!今天背了三篇《老子》應該算過關了。”
  說到這裡,劉璋轉過頭來對剛才緊張兮兮現在笑顏逐開的那個二公子的老師說道:“馬先生這個月辛苦了,這個月例錢多拿一倍。”
  那個連忙拱手謙虛地說道:“謝謝使君大人,其實這全是因為二公子聰明。”
  “好,好。哈哈……”劉璋笑道。
  笑完之後,劉璋把頭轉過來,對張軍道:“怎麼回事?你看你一身的泥土,幹什麼去了?”
  張軍一愣,連忙說道:“我……我剛才不小心摔倒在石洞子了,所以……所以……”
  張軍的話還沒有說完,其他人就笑了,只是因為劉璋在這裡,他們才沒有大聲笑出來。只有那兩個孩子沒有這麼多顧忌,大聲笑了幾聲,不過在父親威嚴的目光和他們各自老師的拉扯下,才強行忍住了。
  抱孩子的女人先是哼了一聲,接著對著懷裡的兒子說道:“兒子真乖!今後你可不要學這個沒有教養的傢夥。哼,平時會背幾句書有什麼用?真是什麼樣的母親生出什麼樣的兒子。他們沒有一個比得上我乖兒子的。乖,對……,真聽話。”她說話的聲音很大,在亭子裡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不過她最後幾句話變成完全是逗嬰兒玩的了。
  聽到她的話,劉璋似乎有點尷尬,他清了幾下嗓音,對張軍說道:“嘉兒是背《老子》還是背《莊子》?”
  張軍茫然不知所措,頭上一下冒出了汗珠:老子、莊子他是聽說過,也知道他們都是古代的名人,可要背他們寫的那些玩意,不說張軍是學化學專業的大專生,估計就是讀文學的研究生未必人人都背得出它們來。
  張軍只是心虛地看著周圍的幾個人,不知如何回答。
  旁邊可急壞了他的老師,他連忙拱手對劉璋說道:“使君大人,三公子對《論語》、《老子》、《莊子》都背得混瓜爛熟了,隨便背哪一篇都可以。”說完,自信地把張軍拉扯起來,把他推到場地中間,也就是剛才劉闡背書的位置,張軍木然地被推到了亭子中間。
  劉璋臉上總算呈現了一點笑容,說道:“璋知道,以前每次不都是他都獨佔鰲頭嗎?那就接著闡兒的來,背《莊子》吧。古之善為道者,非以明民,將以愚之,背!”
  劉璋起這個頭的時候,頭也因陶醉而微微地搖了幾下。
  背完這幾句才把目光落在張軍身上,急切地等待他接下去,似乎他把《莊子》背到這裡而中斷有點意尤未盡。
  可出人意料的是張軍只是張口結舌地站在那裡,一點反應也沒有。
  不但是劉璋驚訝,就是其他人也都咦了一聲,包括那美婦人也不解地看著張軍——看來以前的那個三公子背書的能力不錯,按平時的表現是不可能出現這種失誤的。
  張軍的老師更是一驚,頭上竟出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連忙急切地提示道:“昨天三公子不是從頭流利地背到尾嗎?今天怎麼啦?古之善為道者,非以明民,將以愚之。民之難治,以其……”
  張軍只好勉強乾巴巴的複述道:“古之善為道者,非以明白,將軍漁民,難治身體……”
  “哈哈……,難治身體,會不會死呀?”兩個天真的孩子再也忍不住了,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張軍的老師一臉灰敗和羞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那個與美婦有點相像的男子則起身走到亭子邊上去了,雖然沒有發出笑聲而且背對著大家,但看他那一聳一聳的身體就他在幹什麼。
  劉璋臉色一下變得非常難看,氣憤而大聲喝道:“搞什麼鬼!背書沒有背書的樣子,站沒有站像!讀書讀書讀到哪裡去了?跟父親說話沒有一點體統。馬上給我背,背不好,我饒不了你!背!”
  一個官員一聽,連忙勸道:“使君大人息怒。三公子以前一直背的很好,今天摔了一跤,肯定很痛,要怪也只能怪那些下人。讓他明天再背吧?”
  劉璋正要開口,那美婦道:“黃大人錯了,這怪什麼下人?他就是這德性。各位大人看他那樣子,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個沒有什麼教養人。哼,以前裝得蠻象的,妾身差點被他蒙過去,以為他是一個可造就之才呢。他母親就這個樣子,一個舞女能生出什麼好兒子來?算了吧。”
  這時候,亭子裡傳出一陣鳥的驚叫聲。原來幾隻躲雨的小鳥可能是被劉章發出的大聲音嚇壞了,邊往外飛邊叫喚著。
  劉璋目光掃了飛走的小鳥一樣,很快就收回目光,帶著怒氣對張軍說道:“摔一下就蠢了?上次月你背《論語》不是很好嗎?現在就把上個月的《論語》再背一次!”憤怒的劉璋連嘉兒都不喊了,也你呀你起來。
  張軍的老師一喜,知道這是劉璋給三公子一個臺階下,連忙對張軍提示道:“子曰:先進於禮樂,野人也。後進于禮樂,君子也。如用之,則……”
  張軍一聽頭又如鬥大,眼睛無助地看了自己那位急切的老師一眼。
  這麼一看,可給張軍一個極大的提示。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2:35
第003回 《無奈盜詩》



  因為張軍在老師身後看見了幾隻白鵝在湖邊淺水裡嘻戲。
  他靈機一動,大著膽子說道:“我今天背出不書,作一首詩怎麼樣?”
  劉璋看張軍那樣子就有氣:背不出書說話還這麼大大咧咧,還對自己直言我呀我的。他氣憤地罵道:“愚蠢無禮的傢夥,你以為詩就那麼好寫?書都不會背還能做詩?”
  那個站在亭子邊笑完之後回身正要落座的人聽了劉璋父子的對話,忍不住又笑了。他笑著說道:“哈哈……,使君大人,我們就看他作詩作得怎麼樣吧,反正他今天是背不出什麼書來了。”
  那二個官員和三個老師不滿地看了那個人,他們知道這個杜季——也就是杜夫人的哥哥——純粹是為了讓三公子出洋相才這麼說的。
  劉璋揮了一下手,對杜季說道:“他能做什麼鬼詩,什麼叫詩他都不知道呢。”
  從話裡其實也可以聽出劉璋氣憤雖然氣憤,但還是在維護自己的兒子。
  可是張軍不領他的情,也許是急了吧,反正在劉璋說完之後,他馬上說道:“你們先聽聽我作的詩,如果不行再說不遲。”
  張軍的老師連忙扯了他一下說道:“說話要有禮貌,使君大人、杜大人是你的父親、舅舅,都是長輩。”
  那美婦一聽,馬上說道:“孟先生你以為他知道尊長敬老?他在他父親面前我來你去的,早就粗魯之極了。”
  劉璋見張軍那樣子,生氣地說道:“那你就作你的什麼詩給我聽聽。”
  張軍不以為意:不就是說了“你”、“我”兩個字嗎?你這女人真太媽可惡!
  張軍偷偷地瞪了那女人一眼,然後轉身指著湖邊那群白鵝道:“我就以那群鵝為題吧。”說著就學著剛才劉闡的樣子搖頭晃腦道:“鵝鵝鵝……”
  剛呤出三個字,幾個人都笑了起來。連劉璋皺著的眉毛也難得地舒展了一下,但很快皺得更緊了。
  那個年紀與張軍相若的劉闡笑著說道:“這詩太好作了,闡也會作!”說著他又笑著呤道,“馬馬馬馬馬馬馬!哈哈……”
  張軍沒有理其他人,繼續呤道:“曲項向天歌……”正在這時,好象與張軍配合好了一樣,幾隻湖邊的白鵝真的昂著頭叫喚了幾聲。
  “什麼?剛才三公子呤的是什麼?松沒有聽清楚。”坐在劉璋對面形象有點醜陋的官員連忙問道。
  幾個本來沒有注意聽的官員一愣,不知這別駕張松為什麼這麼急切地問。
  張軍心裡笑了一下,看來還是有識貨的人。張軍滿意地轉頭看了張松一眼,發現他人雖醜陋,但此時自己看他好象格外親切些。他對著張松慢慢而清晰地重複道:“曲項向天歌。”
  “好!”張松雙掌互擊了一下,學著張軍的樣子跟著呤道:“曲項向天歌,好!”
  張軍轉過頭接著又呤出了下句:“白毛浮綠水。”
  這下有幾個人都跟著重複了一遍,甚至張軍的老師也不由自主地重複 “白毛浮綠水”一聲。
  見幾個近身的官員都這樣欣賞的樣子,劉璋也得意起來,他臉上終於有了點點笑意。
  張松道:“‘浮’字、‘綠’字用得妙!表現了鵝的輕盈、靈活。綠表現水的清澈、也襯托環境的生意盎然。高,妙!”
  幾個老師和官員也連連點頭,一幅陶醉的樣子。
  張軍又呤道:“紅掌撥清波。”
  這句說完,連劉璋也跟著呤了起來:“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妙!妙!”呤完,不顧身份地擊掌而笑,“難得難得。”
  張松記性最好,他搖頭晃腦陶醉似地呤道:“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好詩,真是好詩!白、綠、紅,三色用的真是巧妙無比!”
  那美婦見大家都是陶醉的樣子,甚至連自己的哥哥和才有點懂事的劉循都象撿了寶似的,心裡就有氣,說道:“這未必就是他作的?還不知聽哪個詩人作了在這裡賣弄呢。哼,妾身就不相信他能做出這詩來。有本事再作一首,既然這麼有本事,就以這亭外的雨為題作詩一首吧。”
  張軍一聽,在佩服這少婦直覺同時又為自己著急起來:“這命題作文怎麼辦?……”
  這時亭子外雨大了起來,當風刮過來的時候,一些水汽還吹到眾人的臉上,使人感到微微的涼意。劉璋也對張軍說道:“你一定是從哪裡聽別人呤了以後在這裡賣弄的吧,不過這詩確實是好詩。能不能就以這雨作一首詩出來?”
  看來父親愛兒子是天生的,劉璋的話開始固然有罵的意味,最後則完全是滿足和期待了。
  張軍想了一會,終於想起來一首了,心裡馬上安靜下來,大聲說道:“這有何難?”
  要知道他在前世本來就喜歡古詩,從高中到大學有空時經常拿他那本《古詩三百首》讀一讀,裡面差不多都可以背出來。
  說完,張軍裝模作樣故著思考狀地看了看亭邊的簾子、臺階、亭外低飛的小鳥、遠處的樹林……之後,他還一邊遠望西面的天空,一邊在亭子裡慢慢地踱著小步。
  見眾人都在看著他,張軍才緩慢而清晰地呤道:
  細雨階前入,
  灑砌複沾帷。
  漬花枝覺重,
  濕鳥翻飛遲。
  倘令斜日照,
  並欲似遊絲。
  出人意料的是,當張軍呤完的時候,亭子裡一片寂靜。
  張軍心裡一驚:難道南北朝時代蕭綱寫的詩在這個時代已經有人寫出來了?
  他驚訝地轉頭看張松,卻發現張松站在自己身後正張大著嘴巴,以無比佩服的眼光看著自己。張軍轉頭看其他人,發現除了不懂事的劉闡和不懂詩的少婦以及她懷裡的小孩外,都與張松差不多的神色。
  劉璋這時也站了起來,眼裡一片茫然,嘴巴在微微張合著。
  張軍這才放下心來:敢情這些人都驚呆了!
  過了好一會兒,張松才驚歎道:“妙,妙!不是松親眼看到、親耳聽聞,打死松也不相信這詩是三公子作出來的。這詩把四周的景物描寫得多麼細緻入微、多麼優美呀。雨絲、臺階、帷幕、花枝、小鳥、斜陽都被三公子非常貼切地嵌了進去,由近的臺階及遠的夕陽,真妙!呤起來使人回味無窮啊!整詩清新、高雅。好!”在張松嘴裡溢美之詞噴湧而出。
  劉璋和幾個官員則還在回味。記性好的張松此時又在輕輕呤哦:
  細雨階前入,
  灑砌複沾帷。
  漬花枝覺重,
  濕鳥翻飛遲。
  倘令斜日照,
  並欲似遊絲。
  張松呤完又是感歎道:“松自詡讀詩無數,也寫過幾首詩,與三公子的比起來,真是不堪入目呀。”
  劉璋也閉著眼睛呤道:“漬花——枝覺重,濕鳥——翻飛遲。真是好詩,妙詩!”
  過了好一會兒,劉璋才對張軍的老師說道:“孟先生辛苦了,真是教書有方。璋賞先生黃金十兩,不,五十兩,寶馬一匹。”
  孟光連忙鞠躬道:“使君大人,這決不是光所教,光自知自己也不可能寫出這麼好的詩來,想必是光的前任馬先生所教。光一直以為三公子年紀尚幼,現在還不到教寫詩的年齡,背背別人寫的詩還可以,誰知道……,說實在的光直到此一刻前也沒有發現三公子有作詩的天賦。光真是慚愧萬分,賞賜決不敢收。如果收了只能讓光慚愧而死。”
  憑著兩首盜版詩,張軍——現在應該叫劉嘉了——也就在這個州牧府裡站穩了腳跟。孟光幾次請辭都被劉璋和劉嘉留住了。日子就這麼不鹹不淡地過著,劉嘉也很快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今年十三歲,上有兩個哥哥:劉循十六歲,劉闡十四歲比自己只大幾個月,下有一個弟弟才九個月。兄弟四人分別由四個女人生的,現在劉璋只寵杜夫人一人,而劉嘉的母親最慘,因為是府中舞女是劉璋一次酒後臨幸而得,一直地位低下。杜夫人得寵後更是把劉嘉的母親打發到不知哪裡去了。
  不知不覺,時間一下到了建安七年冬天。
  在這一年多時間中,劉嘉又借用了二首別人的詩。憑著盜版來的幾首詩,他結識了益州的幾位名人:張松、黃權、鄭度等人。而且明顯地劉璋對他越來越好,好幾次考查背文章都不要他背,只是親切地問他最近看了一些什麼書。同時對他的管束也很少,幾乎只要跟他的老師孟光招呼一聲要到哪裡去,劉嘉就可以放心地無阻攔地去,可以說現在的劉嘉是無憂無慮的了。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2:35
第004回 《為兒設計》


  當然他也學會了一些當時的禮節,其實這些禮節也並不複雜,加上是三公子的身份和他因為盜版的詩帶來的聲名,即便有什麼稍微出格的,其他人也不計較,好心而多事的人可能還笑著善意地提醒一下,而大多數人都見怪不怪。同時他也跟著孟光背會了《詩經》、《論語》、《大學》等文章,畢竟他現在有了三十歲人的思維能力,十幾歲孩子的記憶力,自然比常人背得快一些,不過聽孟光講這些劉嘉以前就早會背了,讓現在這個劉嘉真的佩服不已。
  在他有心留意下,他對這個時代的形勢有了一點淺顯的認識,他發現這個時代基本與自己過去從書籍上、網路上瞭解的非常接近,這使他多少放下心來。
  有人說:“有人高興,就必定有人痛苦。有人痛苦,就必定有人高興。”
  確實!回娘家省親的杜夫人只見了爹娘一面就急不可耐地把一歲的兒子交給僕人,扯著哥哥進到他們杜家的密室裡,利用這難得的半天時間商量起來。
  “哥哥,你不知道妹妹我真的好煩!”杜夫人一見哥哥杜季坐下就誇張地說道。
  “怎麼啦,州牧大人他欺負你?”杜季連忙問道。
  “他敢?他要欺負妹妹,妹妹就不理他,哼——。”杜夫人撒嬌似地說道。
  “那是什麼事讓妹妹生氣呢?”
  “還不是那小傢夥,憑不知哪裡偷來的幾首詩,把那老鬼哄的團團轉。”
  “他們父子好正常。妹妹怎麼煩躁?”
  “你是笨還是蠢,還是故意氣妹妹我?”
  “這……”
  “你就沒有想到你的外甥逸兒呀。”
  “逸兒?哎……”杜季終於明白了,不過他笑道,“逸兒才幾歲?還早著呢。你現在著什麼急?”
  “你還在裝糊塗!你沒有看見劉嘉現在評價多高?他現在結識的那些人都是誰?”
  “他有能力當然評價高。他結識的誰呀?”
  “是張松、黃權、鄭度等人。張松是別駕、黃權是主薄,這些人被他這麼拉過去了。今後我們逸兒哪裡還有機會?妹妹每看到那老傢夥聽到劉嘉的名字喜形如色就心煩。好多次他都對逸兒說劉嘉怎麼樣怎麼樣,好象逸兒還比不上那個舞女生的野種一樣。”杜夫人氣憤地說道。
  “說實在的,劉嘉的才學實在無人能跟得上。”杜季見妹妹不喜,連忙說道,“不過這樣一來確實對我們逸兒不利。他年紀比逸兒大,又結識了這麼大人物。”
  “就是,就是。”杜夫人連忙說道,“妹妹就知道哥哥聰明,快給妹妹想個辦法,能除掉這野種最好,就是不能除掉也要他遠走高飛。”
  杜季有點陌生地掃了妹妹一眼,但見妹妹盯著自己,他連忙低下了頭。他想了想,說道:“辦法有還是有,就是不知劉璋這傢夥會不會……”
  兩人商量了好久,才興高采烈地走出了密室。
  這天,不知情的劉嘉正在練毛筆字的時候,一個僕人前來傳令道:“使君大人召三公子進見!”
  劉嘉現在已經對劉璋召見習以為常,也習慣與那些官員打交道了。他不慌不忙地放下筆隨僕人朝議事殿走去。
  不想才進去就聽到了劉璋對他的任命。一個門官高聲念道:“三公子劉嘉雖剛及冠,然其聰慧過人,處事穩重,識條理遵常倫,堪擔重任。今南蠻山越不臣,燒殺搶掠,至興古牂柯兩郡糜爛,為恢復綱常安定地方,本州牧任命劉嘉為牂柯郡太守,張任為蕩寇將軍,鄭度為參軍,孟光為掾史,克日起帶一萬兵馬出兵益州南部戡亂安民,不竟全功不得收兵。”
  劉嘉一愣:“為什麼派我去?我從來沒有打過仗,能打得過南蠻叛軍嗎?”
  那人念完任命,面有戚容的劉璋向眾手下官員問道:“各位有什麼不同意見嗎?”
  對此突然出現的任命,劉嘉固然莫名其妙,殿裡很多大員也是目瞪口呆:
  “有派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去平叛的嗎?這麼少的兵馬,不是純粹去送死吧?”
  “太兒戲了吧?”
  ……
  正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只見一個人朗聲說道:“主公,權認為不妥!”
  眾人一看原來是劉璋府下主簿黃權。劉璋見是他反對心裡有點慌亂,問道:“公衡認為有什麼不妥?”
  “權先問主公是不是已經確認放棄牂柯興古兩郡?”黃權反問道。
  “公衡何出此言?璋派益州最著名的大將出征,又派兒子親自上陣,怎麼說是準備放棄牂興兩郡呢?”劉璋問道。
  “派一個小孩領兵,無異于向外界向叛軍宣佈戡亂失敗!何苦還要浪費我蜀中大將?恕權直言,三公子才智過人是不錯,但目前也只限于寫詩作文。但年紀太小,更沒有統兵、治民的經驗,如何能擔此重任?古人雲,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如此草率,豈不令蜀中民眾心冷?望主公收回成命。”黃權大聲說道。
  其他人也點了點頭,大家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見眾人都是一副反對的神態,劉璋倒沒有什麼,杜季卻急了。
  劉嘉和其他人一樣不知道這個主意是杜季和他妹妹杜夫人出的,杜夫人仗著娘家平叛有功——趙韙叛亂時,趙已帶兵攻到了成都城外,周圍所有郡縣也積極回應叛軍,可以說成都指日可下,虧了杜家組織城裡士族組織家人家兵打垮了趙韙——而劉璋外剛內弱且正寵著杜夫人,所以當杜夫人想出了這麼一個人人都感到奇怪的主意後,劉璋只稍微猶豫了一會就同意了。
  杜季知道自己那才一歲多的外甥能不能將來繼承劉璋現在的位置還得看今天這步棋能不能走成功,因此他在黃權說完後立即說道:“主簿大人此言差也,三公子文采出眾,又有張任將軍輔佐,怎麼就輕易斷言失敗?”
  杜季見眾人還是一幅不認同的樣子,繼續說道:“現在州牧大人派兒子上陣,各位應該能體諒州牧大人的一片苦心。三公子現在年紀小沒有經驗,不錯!但誰生下來又有經驗呢?不都是多年磨練的結果?現在三公子去也暫時只是掛一個名,實際上是鄭大人在擔任太守,上有張任將軍,下有郡都尉以及各縣的縣令、縣長輔佐,還有幾萬士兵,能吃什麼苦?難道大人懷疑鄭大人的能力?再說這是州牧的決定,我們做部下的應該考慮怎麼收復失地才對,在這裡對一個只是去見識一下管軍管民情況的小孩說三道四幹什麼?”
  看到杜季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甘休的神態,又看到劉璋已經定下來了,黃權等想反對的人也不敢再說。本來就事不關己的其他人更是閉口不言,只有與杜家關係很鐵的幾個人稍微說了幾句,說劉嘉代父出征更能收買偏僻地方的人心、大大有利於平叛等廢話。
  劉璋見大家沒有異議就大聲喝道:“泠苞將軍!”
  一個年輕將軍馬上出列,大聲說道:“末將在!”
  “現命你為偏將,率三千人馬,受劉嘉節制,主要負責太守的安全和且蘭城的治安。”劉璋命令道。
  “末將遵命!”泠苞將軍大聲應道。
  他轉頭對劉嘉嚴肅地說道:“因為牂柯郡、興古郡受叛軍蹂躪多年,本州牧決定免兩郡十年賦稅。兩郡的人事安排由郡太守酌情安排,只需向益州報備。兩郡士兵所需的錢糧二年內由益州解決,二年後自行解決。今後所缺武器、糧食、鹽布可以到益州購買。蕩寇將軍不受太守節制,本州牧有權調動盪寇將軍的人馬也有權任命新的蕩寇將軍。”
  他的話一說完,殿裡的大員們就騷動起來,不過說話的聲音很小,多數人只是相互與熟悉的人對一下眼神,話都憋在心裡:
  “沒有一句話是實實在在幫他的,什麼賦稅免,那裡是一個窮山惡水之地,極大部分好地不是被豪強霸佔就是殺伐之地,什麼時候收到過稅?免十年,就是免一百年也是空話。”
  “出兵打仗不供給糧草,還要拿錢來跟益州買,誰願意去當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如果不經過郡太守就隨意調走軍隊,如果益州有人存心做壞事,讓戰爭關鍵時期調動軍隊怎麼辦?那不很容易置太守于死地嗎?”
  ……
  見大家心不在焉的樣子,劉璋馬上故意咳嗽了幾聲,待所有人安靜下來後,才說道:“這件事就這麼定了。”然後對還跪在前面的劉嘉說道:“嘉兒,起來吧!”
  此時的劉嘉已經神遊九天去了:雖然他不知道山越、南蠻人是什麼樣子,但看後世的一些資料就知道他們的厲害,他們反蜀國反東吳,當時蜀國、東吳舉全國之力才平定了他們。
  自己雖不懂軍事,但也知道一萬多人馬太少了,雖說牂柯郡那裡還有高沛的一些部隊。
  ……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2:36
第005回《少年掛帥》


  劉璋見劉嘉沒有反應,把聲音提高了一點,說道:“嘉兒,對任命你為牂柯郡太守有什麼意見嗎?”
  劉璋嘴裡是這麼問,其實是想早點完結這件煩心事,這句問話也只是一句客氣話,他知道一個十五歲的小孩對於軍事方面的事應該說不出什麼來。
  大家都以為劉嘉沒有什麼話說的時候,劉嘉卻開口了,他說:“首先謝謝父親大人的信任。對於這些安排兒有幾點意見。”
  “哦?”劉璋一愣,連忙問道,“什麼意見?”
  本來劉嘉準備就軍事、人事、對南方少數民族政策、後勤等說上一通的。但考慮到說太多反而不美,他就隨便說道:“首先兒想能否請父親改蕩寇將軍張任為嚴顏、參軍改鄭度為法正;其次就是想父親能多給兒一些戰馬、金錢、糧草。”
  聽了劉嘉的話劉璋先是一愣,隨即大樂: “哈哈,兒還能講出二條來?不錯!這二條都可以答應,不過兒能不能給為父的說一說為什麼要嚴顏、法正?”
  其他官員也都笑了,都把目光放在劉嘉身上,看他怎麼說:眾人都知道張任將軍無論從個人戰鬥力還是用兵能力都超過嚴顏將軍,而且嚴顏將軍現在還只是一個校尉,而張任則是可以統領幾個校尉的督將了。
  至於鄭度和法正的差別更大:鄭度是成都公認的智者,且位居高位,法正不管他是不是真有能力,但至少他現在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官員,他的職位跟一個縣令差不多,這還是他靠他父親名氣大的原因位列這個位置的。
  劉嘉其實也說不出為什麼,只知道嚴顏、法正這二個人後來都投降了劉備,是明顯不忠於劉璋的角色,而張任、鄭度都是能人也對劉家忠心耿耿的。也許自己帶嚴顏、法正走,將來益州也許就會不那麼順利地落入劉備手裡了。
  他想了想說道:“兒覺得張將軍、鄭大人都對益州很重要,也說不出為什麼,也許名字聽起來好聽點吧……”
  話沒沒有說完,其他人又笑了起來。
  這些人都只覺得有趣。這一笑也把所有的人本來有的什麼想法都沖淡了,同時心裡也很理解:畢竟他還是一個才十五歲的孩子。
  不過官員裡面也有諸如張松、黃權、鄭度等人在思考著劉嘉的話而沒有發笑。
  非常難得的是杜季也小聲地笑了起來,特別是看到排在官員末尾的法正後更是笑不可支,他知道沉默寡言的法正不但官職小而且在官員中的名聲也不怎麼樣。
  任命一下,劉嘉很快就從劉璋府裡搬了出來住到了泠苞將軍的軍營裡,大小官員也陸續配備到位。他兩位直接手下泠苞、法正也開始向他彙報有關開拔前的準備情況,不過兩人似乎只是例行公事不得不為,每次彙報都是簡單地念幾句,從不徵求他的意見,說話的態度也是一般。
  倒是劉璋手下的主薄黃權因為詩文來往而有點佩服劉嘉,所以在動身前的那天晚上專門來找劉嘉談話。他與劉嘉寒喧幾句後關切地問道: “三公子認為他們的準備工作怎麼樣?”
  劉嘉實實在在地說道:“這些事嘉不懂。他們做的應該不錯吧。”
  黃權心情沉重地看了劉嘉一眼,歎了一口氣。
  劉嘉看黃權心事重重的樣子,客氣地問道:“黃大人,有什麼不妥嗎?”
  黃權搖了搖頭,沒有作聲。等了一會,黃權問道:“權想問三公子一句真心話。當時改張任為嚴顏、鄭度為法正,是三公子自己的主意還是三公子的師傅孟光孟孝裕大人的主意?”黃權問道。
  “是嘉本人的主意,孟師傅並不知道。”劉嘉認真回答道。
  “為什麼?公子不知道張任將軍文武雙全,在益州無出其右嗎?”黃權問道,不過眼神裡有了一點異樣。
  劉嘉知道眼前的黃權是一個有能力的人,爭取他的支持將大大有利於自己今後的事業,因此他“坦誠“地說道:“嘉也覺得張任將軍文武雙全,正因為如此,嘉希望他用在更重要的位置上。現在張魯在北方虎視眈眈,沒有張任將軍恐怕益州危也。南方叛亂乃烏合之眾,成不了氣候,無需張將軍出馬。另外,法正雖地位卑微,但有張良之才。嚴將軍年紀雖大,但也有萬夫不當之勇,所以他們兩人配合不比張任將軍和鄭度大人配合起來差。至於督將與校尉的區別更不是問題,反正父親給的兵不多,就是封嘉為統領全國兵馬的大司馬也沒有用。”
  說到這裡劉嘉笑了一下,又道:“況且除了這些公心外,嘉還有一層私心。”
  名義上十五歲實際才十四歲的劉嘉侃侃而談,黃權越發驚異了,眼神裡全是迷惘,他有點失態地問道:“請問三公子有何私心?”
  劉嘉和盤托出道:“嚴將軍雖然只官居校尉,但有勇,只要嘉和法正指揮正確,他一定能奮不顧身,隻身殺入千軍萬馬而不懼。法正,現僅縣令也,且為虛職。是嘉把他從一個卑微小吏提上來擔任參軍一職,肯定心存感激,只要嘉不是太無用,於公於私他必忠心於嘉。加上他現在名聲不好,他一定會配合好嚴將軍打好這一仗,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閉嘴。”
  見黃權沉思著點頭,劉嘉又道:“因此這樣一來我們就能上下同心,用嚴顏之勇配法正之智,對付南方的烏合之眾就多了一份勝算。如果把無論從職位到經驗到影響都遠遠超過嘉的張任交給嘉,嘉也就真的變成了一個說話無人聽的小孩。”
  黃權不得不對這個十五歲的孩子再做一次重新的估計了。他點了點頭,說道:“看來權真的是多慮了。”
  說完他又問道:“不知三公子又用得著權的地方不?”
  劉嘉想了想說道:“嘉想借黃大人的威望,勸嘉的父親打造一批戰船、加強巴郡城池的建設,嘉擔心今後有人逆江水而攻益州。”
  黃權聽了以後,連忙點了點頭,說道:“權一定盡力而為。”後來兩人還談了很久,臨出門,黃權握著劉嘉的手說道:“聽了三公子現在的一席話,權知道我們益州有望了。權在成都一定聯合好友助三公子一臂之力!”
  看著黃權喜滋滋地走遠,劉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一種怎麼樣的心情了。
  吃罷晚飯,劉嘉叫上五十名士兵來到後花園。因為他以前避開人單獨進過劉嘉跌進過的洞,發現洞裡面還有一些東西隨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洞裡面不但有自己前世的身體——當然現在早變成了冰冷的屍體了,被他埋在洞底下——還有一些稻穀、土豆、紅薯什麼的,甚至掛在前世她房裡牆上的那些大蒜、紅辣椒過來了,但她沒有過來,因為他沒有發現她的屍體。
  劉嘉讓士兵把洞裡的東西取走後,就命令他們用泥土沙石把洞子掩埋塞死了。
  第二天中午劉璋率領文武官員前來為劉嘉的部隊送行。顯然是黃權等人活動的結果,劉璋稍微問了一點情況後,就讓張松告訴了劉嘉幾個好消息:
  一是劉璋共送一千五百匹戰馬給劉嘉;二是授命劉嘉五年內節制嚴顏的人馬,五年後視平叛情況而定;三是五年內南方兩郡的人事、政策由劉嘉和孟光等人自己確定;
  聽了這一連串好消息,劉嘉大喜:可以說從現在起自己實際上已經是牂柯郡的土皇帝了。只要不起兵攻打成都,幾乎可以為所欲為。
  當劉嘉、法正等人陪著劉璋來到東校場時,只見這裡已經站好了三千雄兵,一千多匹戰馬。出發儀式倒很簡單,在值日軍官吼叫著人數後,劉璋就大喝一聲,軍隊於是出發了,讓看慣現代各種儀式的劉嘉很不習慣。
  這支三千人的大隊伍走了九天才到巴郡城,與嚴顏留下這裡的後軍匯合後繼續東進,在涪陵轉向南面順烏江向且蘭城進發。又走了二十多天才于建安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趕到一片蕭條的且蘭城。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2:37
第006回《呵斥嚴顏》



  到了目的地後,興奮不已的劉嘉下車伊始就喊了幾個護兵在且蘭城查看城防、清點器械、瞭解民情,又詢問了先期到達的嚴顏將軍和早在此地守衛的高沛將軍的一些情況,終於對這裡的戰事有了一個大至的瞭解。知道了目前侵犯益州南部的叛軍共有四股共約七萬四千人,他們分別是:
  東邊交趾過來的反叛者山越人,為首的叫沙摩柯,人數大約一萬;
  本地由於山越人叛亂帶動起來的南蠻人,為首的叫金環三結元帥,人數三萬;
  當地漢民,為首叫董楊,這些人也是被形勢所逼而反的,人數約九千人;
  南方一些小國的趁火打劫者,為首者叫兀突骨,受這些叛亂者的利誘和鼓動而參加,人數約二萬五千人。
  而且蘭城裡的守軍只有二萬四千人,分別是高沛帶來的八千援兵;嚴顏帶來的一萬人馬;劉嘉手下泠苞的三千人以及原來城裡的守軍與收容的一些潰兵。
  不過讓摩拳擦掌的劉嘉非常意外和氣憤的是在劉嘉外出瞭解情況而不在太守府的時候,孟光、嚴顏、高沛、泠苞、法正等人就已經議定了作戰方案,他們甚至沒有通知劉嘉,就開始行動了——看來他們還是把劉嘉當孩子,認為只要他的老師參與了,劉嘉知道不知道這些軍事行動都不重要。直到劉嘉看到士兵在城外強拆民房、驅百姓進城的時候,通過追問孟光才知道他們已經確定了依託城牆拒敵於城下與叛軍長期對峙的方案。
  劉嘉心想:“操,真的撇開我了?虧了不是喊的張任那傢夥來的,否則的話只怕更糟。”
  劉嘉可以說是一個軍事盲,聽了同樣是軍事盲的孟光那一知半解的介紹,雖然不能明顯地說出這個方案的好與壞來,但總覺得這麼當縮頭烏龜不是可心的事。
  因此這一天,趁幾個人在一起商議怎麼安排春節防衛時,他有點不自信地朝泠苞問道:“我們這麼龜縮於城裡是不是太膽小了?這麼被動挨打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
  嚴顏一聽,也不等泠苞說話就連連冷笑道:“嘿嘿,你小孩子懂什麼?三公子以為這是過家家?你知道叛軍多少人,我們多少人嗎?膽小!笑話,我嚴某什麼時候膽小過?我們率二萬多臨時拼湊的部隊能擋住叛軍就很大膽了。我們現在幾乎說是孤軍奮戰,而本地叛軍隨時都可能支援。能說孤軍守城的我們膽小?三公子難道以為蠻幹就是英雄?”
  敢情這“膽小”二字刺激了在戰場上縱橫幾十年的老將軍了,因此也不顧自己是下屬的身份反駁起來。
  本來劉嘉說話的意思也只是為了提醒這些官員一下,讓他們在商量事情的時候也要注意一下自己這個太守一下,不想被嚴顏一陣搶白。
  雖然心虛,但想到嚴顏受自己節制,劉嘉真的有點不舒服了,他心一橫地說道:“叛軍雖然有七萬多,但又不是同時來,我們集中兵力攻擊叛軍一路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可能?”
  “攻一路?攻誰?三公子派多少人馬去?現在三路叛軍中最少的一路是董楊,他們也有九千人,要打痛他而不損失我們的力量,我們至少派一萬八千人馬去。如果去了這一萬八千人,就只剩下五六千人守城了,一旦外去的人馬被他們拖住,憑剩下的六千人怎麼守城?三公子想過沒有?嘿嘿,要是仗有這麼好打還要我們這些將軍幹什麼?”嚴顏繼續理直氣壯地說道。
  高沛也在旁邊幫腔道:“法參軍與三公子一樣,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呀。我們二萬人守城都只能勉強應付,怎麼還能逞匹夫之勇而出城與叛軍死拼呢?”
  劉嘉連忙朝法正看出,見他一幅躍躍欲試的樣子,心裡一動:難道他也有此意?
  想到這裡,劉嘉反而自信起來,他說道:“正因為我們守城困難,就更應該迎擊出去。他們四股叛軍分成三路,難道他們之間配合的真的天衣無縫?只要有輕敵冒進的部隊,我們就有機會。大的打不了打小的,戰爭本來就沒有什麼是一定的,如果沒有冒險哪來以少勝多,也哪來背水一戰呢?”
  孟光見劉嘉似乎有點跟嚴顏鉚上了,而嚴顏等人則一幅不屑一顧的神態,連忙扯了劉嘉一把,裝著生氣地語氣說道:“太守!打仗穩字為先。我們上次已經商量好了,只要我們堅守且蘭城不出,全心全力守城就可能確保城池不失,時間一久叛軍一定撤退不可。孝直,那天你不是同意了嗎?”說到後來孟光忙向法正遞眼色,希望他能幫自己勸劉嘉退讓一下。不過他說話的時候還是稱呼劉嘉為太守,話也格外說的重一點,也就提醒其他官員跟劉嘉說話的時候不要太過分。
  嚴顏聽了孟光的暗示就哼了一下,把到嘴的話咽了下去,眼睛望到其他地方去了;高沛則寬容地笑了笑;泠苞則不置可否。
  不想法正則說道:“正認為太守說的有理。我們現在完全有機會,也能吃掉叛軍一股!”
  “啊——”劉嘉欣喜地說了一聲。
  孟光則責備地說道:“你!”
  嚴顏則重新轉過頭,氣憤地說道:“法參軍也是不懂事的孩子嗎?”
  劉嘉見法正欲退縮的樣子,連忙說道:“既然我們都不怕出城,難道你們將軍怕?”
  “怕?笑話!好吧,既然你們不要命的胡鬧,我嚴某就奉陪到底。你們不是太守和參軍嗎?你們有權指揮我們,你們說打哪裡嚴某就打哪裡!”嚴顏堵氣地說道。
  高沛也被激怒了,說道:“既然你們這麼說,那你們說說看,我們現在能跑出去吃掉誰?你們娃娃不怕,我們還這麼示弱幹什麼?哪裡不是死,你們以為守城就不死人?說吧,打哪裡?”
  高沛說完,幾個人的眼光都盯在劉嘉身上。
  劉嘉一下慌亂起來,說真的他確實不知道現在打哪一路。只好把目光移到法正的身上。
  法正則自信地走到地圖前,指著東邊的一個標記說道:“打它!”他指著的是東邊的沙摩柯的部隊。
  嚴顏輕蔑地掃了地圖一樣,從鼻子裡發出音來:“怎麼打?”
  法正說道:“他們現在孤軍深入,離其他各路大軍至少二天以上的路程,我們完全可以埋伏在他們必經的路上,吃掉它。”
  “好大的口氣!怎麼吃?”嚴顏道,不過他的語氣有了一點點變化,眼光也落在地圖上了。
  “我們把全部騎兵集中起來,迎上去!”法正越說越自信。
  高沛看了一眼粗糙的地圖說道:“我們騎兵善於平地交戰,這一帶附近不是高山峻嶺就是森林河灘,我們的騎兵怎麼能發揮效果?不是讓騎兵去送死嗎?”
  “附近確實沒有地方供我們騎兵發揮的地方。但我們騎兵可以走遠一點,雖然在牂柯郡這種山多河深的地方不能日行五百路,但只要有路,日行二百路還是可以的。”
  說著,他指著地圖上一個地方道,“這裡叫毋斂,離我們且蘭城二百五十多裡,我們的騎兵一天可以到,在這裡有一大塊平地,利於騎兵作戰。東路沙摩柯肯定要走這裡,為了同時攻城他們一定會在這裡休整一二天才繼續向前,我們可以在這裡可以與他一戰。”
  嚴顏不服氣地說道:“我們哪裡有那麼多騎兵?要吃掉他們就算是偷襲也要三四千騎兵吧?”不過他的話顯然表示他已經有點動心了。
  劉嘉插話道:“我們不一定要全部是正規的騎兵。我們從成都帶來的一千五百多騎,嚴將軍手下也有幾百,高將軍手下也有一些,加上民間的和運糧的,湊三千多並不難,正規的騎兵可以在前面衝殺,其他的騎兵可以在後面跑動呐喊助威,也可以衝殺那些散亂的部隊。”
  在高沛還在猶豫的時候,耿直的嚴顏首先表態道:“好!嚴某同意!”說完,又加了一句,“你們的計策聽起來有點道理。”
  嚴顏的思想一通,其他將軍也就願意不願意地同意了。
  見幾位將軍沒有再表示異議,法正補充說道:“前期我們派步兵四下出擊,將周圍零星村子裡的人和糧食都收集過來,同時暗地裡散佈一些消息說我們守城力量不夠,需要抓壯丁守城來麻痹叛軍,使他們以為我們害怕,更不可能出擊。這樣一來一方面可以充實我們的力量,一方面切斷本地人的通風報信,也迫使叛軍全部的糧草都得從後方運來。我們也還可以讓一些步兵先行出發隱蔽在我們前進的路上,以免拖騎兵後腿。待沙摩柯離毋斂只有二三天路程的時候,我們的騎兵再悄悄出發。”
  見法正有條不紊地安排部署,幾個猶豫的將軍也開始心動起來。
  很快,在劉嘉的命令下數支大約一百名士兵的隊伍就朝且蘭城南面的各個方向出發了。也不管那些本地人願意不願意,都被一律“護送”到且蘭城或北面一些城池安頓下來,其中毋斂方向清理的最徹底,同時在這個方向派出了許多熟悉情況的當地士兵在一些主要路口和交通要點潛伏下來,捉拿沙摩柯派出的探馬。其實只要是人,不管是不是沙摩柯的探馬全部“護送”到且蘭城去了。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2:37
第007回《勢不可當》



  正月初十,得知沙摩柯離毋斂只有三天的路程後,劉嘉、法正、高沛、泠苞就率領近四千經過了幾天訓練的雜混騎兵和三千輕步兵帶了三天的糧草於傍晚時分出發了。因為在這幾天時間了,大部分士兵都分期分批走過這條路,所以雖然是晚上行軍,但速度並不慢,到天亮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走了一百里地,然後在山裡宿營。當天下午繼續行軍,到第三天清晨的時候劉嘉等人終於趕到了毋斂這個地方。
  正如法正所言,這裡果然有很一大塊較平的地域。平地中還有一個不小的小鎮子,鎮子裡有幾十戶人家。因為有法正的有意安排,這裡的居民都沒有被戰爭所波及也沒有被強迫遷走,因此這裡還是一片祥和的氣氛:主婦在準備早飯,牧童在牽牛而出,幾條狗則在野地裡追耍著……
  劉嘉和他的士兵現在都埋伏在周圍的群山上,雖然探馬多次來報沙摩柯現在在離這裡八十裡的地方要在明天中午時分才能趕到這裡,但誰也不敢大意,因為沙摩柯的探馬隨時可能出現在這裡。
  下馬休息了一陣後,劉嘉隨法正、高沛、泠苞等人又步行爬上視野更開闊的山上。站在這裡,下麵的小鎮和十幾平方公里的平地盡收眼底:這是一個群山懷抱的地方,南北長約七八裡,東西寬約二三裡,一條河流從潺潺從西北流過來,又從東南方向流出去,河面平均大約三丈寬,雖然是冬季但水流不小,鎮子和極大部分的田地都在河的西南面,這面的山也不高,現在劉嘉的部隊就駐紮在這些低山上。河的另一邊田地很少,只有小塊的樹林和高山。
  順著河流的入口和出口,有兩個山谷,也是進入這個平原或著說盆地的兩通道。北面的山谷除了河流、道路外就只剩下幾丈寬的森林、雜樹地。南面的穀口更窄,除了河流就是道路,剩下的也是一丈來寬的雜石堆。
  可以說這裡是一個非常適合群居、生產的地方,也是一個理想的伏擊地。
  高沛站在高山上看著下麵的平原,對身邊的法正說道:“這地方真是太好了。孝直,你怎麼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的。只要他們進來,我們這麼的騎兵這麼一沖,他們非逃跑不可。”
  法正笑了笑,沒有說話。
  劉嘉卻說道:“既然我們埋伏在這裡,那就不僅僅是打跑他們,而是要全殲他們。”
  “全殲?不太可能吧,孫子兵法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我們的部隊還不夠他們的數量,比他們少了三四千人馬,能全殲嗎?”高沛不相信地問道,然後眼光落在法正身上。
  法正依然只是淺笑著,不過那神態無疑清楚地告訴高沛,劉嘉說的沒錯。
  劉嘉反問道:“怎麼?高將軍怕了?”
  “怕?哈哈,笑話,當兵了還談得上怕?”高沛笑著說道,“到時候末將殺給太守看看,到底是怕還是不怕。末將只是擔心這些山越人打不過就跑,如果堵死那個穀口的話,擔心他們狗急跳牆,到時候打成消耗戰,我們損失不起。”
  “只要打垮了他們的信心,他們就算是狗急了也跳不起牆來。”這時法正自信地說道,“只要高將軍敢帶人殺入敵陣,按照正揮的紅旗指的方向殺,不管後面和兩邊,只管往前殺,正保證將軍能吃掉沙摩柯的一萬多人馬。正就怕將軍猶豫。”
  “今天就說到這裡,到時看末將廝殺吧。”高沛手按寶劍大聲說道,然後人奮力地往更高處爬去,似乎有一身的勁無法發洩。
  幾個人又看了一下地形後就回紮在山腰裡的營蓬裡來。安排佈陣的時候,胸有成竹的法正還是禮貌地徵詢了一下劉嘉的意見,見劉嘉沒有什麼要提醒地就開始調兵遣將起來。
  當天晚上,所有人都美美地在山上的營地上睡了一覺,早晨起來又吃到了晚上躲在背對平原的山腳下煮好的熱飯熱菜,吃飽喝足後士兵們都躲在樹林裡休息等待。
  中午時分探馬來報沙摩柯的部隊離這裡只有三十裡,而他們的探馬快要到南邊穀口了。
  劉嘉命令探馬繼續再探。法正對立在一邊的泠苞冷靜地點了點頭,泠包對著法正抱了一下拳,轉身離開。
  法正見泠苞離開,出乎意料地大聲命令道:“眾將聽令!從現在起半個時辰內收拾好帳篷、安置好馬匹,全部按要求在指定位置埋伏好!有妄動者、擅發聲音者斬!”
  “是!”所有的人大聲答道,連劉嘉也不例外。也都想不到一向不喜說話的法正也有大聲吼叫的時候。
  很快山腰樹林中的帳篷被收了起來,所有騎兵都在山的背面整裝待發。法正、劉嘉則在胡石橋等護兵的保護下爬到了一個能看到全域,而下面的人也能看到他們的位置潛伏下來,所有的人都注意到法正手裡拿著的那一面大紅旗。
  就在他們收拾後潛伏後不久,幾聲馬蹄聲就從南面傳了過來,立即就看見幾個穿得很少的山越騎兵從穀口奔了出來。顯然這些人是在前面探路的探馬,不過從他們的表現看實在不稱職,他們沖進谷地後只在小村的週邊看了看,對著村子喊了幾聲後就下馬休息了。
  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叛軍的先頭部隊就進了毋斂,他們走到穀口北面就開始休息紮營。之後,沙摩柯的大部隊就進了盆地,看他們大意的樣子,明顯不知道危險就潛伏在他們身邊。
  一進谷地,大部分士兵就爭先恐後地找地方坐下來,要不是督戰的軍官驅趕,恐怕整個路面都會被堵死,後面的部隊就無法進來了。
  看著沙摩柯的大旗和威風凜凜的沙摩柯進來,劉嘉連忙悄悄地扯了法正一下,問道:“可以攻了嗎?”心臟激動得嘭嘭直跳,話也有點顫抖了——這可是有生以來的第一仗。
  “再等一下,等他們後面的糧草車隊進穀口。”一向冷靜的法正說話的時候也有了一絲激動。
  整個山頭都是一片寂靜,與山下平原盆地裡的山越人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雖然相隔很遠,但劉嘉還是能看見沙摩柯騎在馬匹上指手畫腳的,對著幾個人說著什麼,然後才從馬上跳下來。在他身後有士兵在忙著紮帳篷。不過更多的士兵則把槍和刀丟在了一邊,一屁股坐在地上,甚至躺在枯草上,前鋒的騎兵也差不多,大部分人都下了馬,讓馬自由地在草地上啃著枯草。
  突然,法正站了起來,猛地把紅旗搖著。立即山腰裡響起了沖天的喊聲:
  “殺——”
  “沖——”
  ……
  從群山中一下迅猛地沖出了幾支憋足了勁的騎兵部隊,幾支騎兵雖然從不同方向衝殺出來,但他們卻同時朝沙摩柯所在的方向衝殺過去。很快幾支如離弦之箭的騎兵就合兵一處了,衝殺在最前面的自然就是殺氣騰騰的高沛!只見他雙手旋起手裡的長刀就那麼一掃一砍,他前面的山越人不是腦袋飛上半空就是身子被砍成兩截,在他四周到處都是飛濺的鮮血和橫飛的碎肉。他身邊身後的騎兵也是紅著眼睛,刀劍只往敵人身上招呼。
  沙摩柯的部隊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
  一些離益州騎兵近的山越士兵還沒有抬起頭來就被砍了,也就再也沒有抬頭的機會了;離這些騎兵稍遠的士兵,雖然抬起了頭,但卻還沒有找到自己剛才扔下的武器,待彎腰去抓時,馬已經踩在他的背上,也就不用撿了;那些更遠一些的,雖然有時間撿,但被哭聲、喊聲、叫聲、沉重的馬蹄聲嚇破了膽,轉身就逃,也不管前面是什麼人,有什麼東西……。
  沙摩柯一邊高叫頂住,一邊提槍上馬(有資料說沙使用的兵器是一柄叫“鐵蒺藜骨朵”的古怪兵器,本人不知道這是啥東西,大約是狼牙棒之類吧,為了方便在本小說裡把他寫成使用鐵槍,反正歷史上有沒有這個人還不一定,嘿嘿)。可惜他殺不到敵人的身前,因為他的馬前全是一群象無頭蒼蠅一樣亂撞的士兵。不過他手下也有幾名不畏死的猛士,拼死抵擋著如潮水般湧來的敵我雙方,也因為他們使沙摩柯無法接觸到益州騎兵。
  法正沒有猶豫,把紅旗往南方一指。高沛也沒有糾纏與沙摩柯的衛士拼殺,而是按照法正所指方向率領四千騎兵殺向南穀口。南谷口此時亂成了一團,因為現在正在穀口的是幾千推著車輛趕著牛羊的民工,戰鬥一發生他們就往後轉,可惜穀口太窄,糧車笨重,加上人慌牛驚,穀口竟然被塞得死死的。看到高沛的騎兵殺來大多數人都明智地選擇了跪下投降。
  這時從南穀口後面沖出來一支泠苞率領的步兵,一邊砍殺,一邊大叫著:
  “山越兵被包圍了!”
  “山越兵敗了!”
  “投降不殺!”
  ……
  得到步兵支持的騎兵更是士氣大振,按照法正更換了的紅旗方向,高沛又率領近四千騎兵朝北穀口殺去。
  平地裡剛剛喘了一口氣的山越士兵又奔逃起來。才組織了二千多人隊伍的沙摩柯才追上向南衝殺的騎兵尾部,就被掉過頭來的高沛等人殺得人仰馬翻。二千多人被殺被踏或投降或逃跑,只剩下了五六百。
  高沛雖然納悶法正為什麼不讓自己乾脆一鼓作氣把沙摩柯殺了,而是要自己繼續向北穀口殺去。但他還是嚴格執行了命令,率領幾千騎兵象一股狂飆卷向正在收攏隊伍的山越騎兵——也就是駐紮在北穀口的先鋒部隊。而沙摩柯率領的幾百號人則驚恐地逃離著這股狂飆,避免被狂飆帶起的奪命旋風掠到。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2:38
第008回《初戰大勝》


  這時北邊穀口的山越騎兵在上一回益州騎兵的衝殺中,死傷了一百多,逃跑了三百多,但還有一千多,現在正趁對方騎兵在南面衝殺的時候集結隊伍,不想還沒有收攏一半,對方的騎兵大隊又橫掃過來了,於是慌忙迎戰。
  猶豫徘徊膽怯的山越騎兵怎麼可能擋住殺氣正盛、人數眾多、馬高人壯的益州騎兵呢?衝殺結果可想而知,又是三百多人被殺死殺傷,五百多人投降,剩下的都四處逃散。
  高沛這些人恐怕一輩子都沒有這麼爽快過,雖然來回衝殺了一次但並不感到疲勞,殺到北穀口以後,想都沒有想又往南殺去。
  這次阻力就小多了,雖然不時有圓滾滾的腦袋、殘腿、斷肢被拋起來,但成群結隊的反抗卻沒有了。整個盆地到處都是魂飛魄散的逃兵和無人管理的馬匹。
  戰場上所有的人——只要不是瞎子聾子就知道益州兵勝了,而且是徹底地勝了。
  在氣勢如虹的強大騎兵面前,那些已經喪膽的山越人就只剩下被屠殺的份了:一些人被嚇破了膽,撒開雙腿就朝戰場外跑,一些隻想離開這個人間地獄,連那些喝令他停下的命令都沒有理,結果被飛奔而來的騎兵斬殺,頭雖然掉了,但身子噴著鮮血還在朝前跑;大多數人則明智得多,不管身下是屍體還是鮮血,他們不管不顧地跪了下來,戰戰兢兢地看著來回絞殺的騎兵。
  地上全是殘肢斷臂、破裂的頭顱、橫流的鮮血。
  這些跪著的人多數保留了性命,但也有一些人運氣實在太糟的,雖然跪著還是被奔跑著的馬踩死踩傷了。
  這時沙摩柯也感覺到了大勢已去。他雖然心裡一萬個不甘心,但組織不起進攻隊伍更不用說發起有效的進攻而變得無可奈何。他黯然地看著四處奔逃的士兵,有點恐懼地看著騎著高頭大馬肆意砍殺的益州騎兵,心裡變得一片冰涼。
  “大王,請看山上……”突然他手下一個名叫童成虎的將軍指著法正站的位置說道。
  沙摩柯抬頭一看,馬上就明白了是山上那個揮紅旗的人在指揮下麵的部隊在衝殺,那人站的地方是一個光禿禿的高山,他周圍倒沒有什麼人,只有二個衛兵站在他旁邊。看到這裡,沙摩柯心裡一動,立即有了一種沖上去殺了他的衝動,他大叫一聲:“孩兒們,跟本王沖上去殺了他!”
  說完就領頭帶著身邊有限的幾個將軍和親兵朝法正、劉嘉他們站的山頭沖去。
  不過沙摩柯沒有想到的是他這一喊,把那些遠處還在猶豫是不是抵抗的山越兵的一線抵抗意思給澆滅了:敵人的騎兵在來回衝殺,你不設法擋住這些馬,跑那麼遠去抓人,我們憑兩條腿能跑得過去嗎?
  於是除了沙摩柯近邊的幾個人,以及幾個趁高沛率領的騎兵殺到南方穀口的機會喘了一口氣的人跟沙摩柯向山上殺去外,其他的人都毫不遲疑地把武器扔了並跪了下來。
  很快整個盆地還在動的人就只剩下了三部分:一部分是還在來回奔跑的磨滅山越兵抵抗意志的益州軍隊,一部分就是沖向劉嘉他們站的山頭的沙摩柯率領的幾十名亡命之徒,再有一部分就是那些神經錯亂的山越士兵。
  這時法正依然在鎮定自若地揮舞著紅旗,他同時還拿出了一面綠旗指著南方穀口。很快,高沛讓一部分騎兵從南部穀口強行沖了出去,追擊著那些漏網之魚和那些還沒有來得及進谷口的民工們。當然所有沖出南面穀口的山越人都不敢帶走任何的錙重,他們不想因為它們而使自己逃不快。
  沙摩柯衝擊劉嘉、法正他們所在的山也不是一番風順,因為山太陡,戰馬爬不上去。這些人只好在沙摩柯的帶領下棄馬步行,雖然他們從小就習慣了爬山,但幾個穿著盔甲的將軍爬起山來就不那麼輕鬆了,沒有爬二百米就開始氣喘如牛,速度也一下慢了下來。而在他們身後跟上了幾百名爭先恐後要殺他們而甘心的益州士兵。
  當沙摩柯率領的幾十人還離劉嘉法正他們還有幾百米的時候,他們就發現自己再也動不了了:前面是居高臨下一百多把長劍加一百多張弓箭,後面是一百多張弓箭加一百多把長劍。他們仿佛是從地底少冒出來的。
  隨著沙摩柯一聲長歎,之後丟棄他手裡那把寶劍,所有的戰事就此結束。
  到處都是歡呼聲,到處都是馬鳴聲……,山上、山下都是狂喜的呼叫。
  看士兵將沙摩柯等人捆綁好以後,法正和劉嘉等人才興奮不已地走下山來,接受士兵們的歡呼。士兵們原來眼中半信半疑的神情不見了,代之以信任欣喜的神色。士兵們的思想最簡單的,誰讓他們勝利他們就信服誰。
  看著堆積如山的物資和烏壓壓一大片垂頭喪氣的俘虜,除了劉嘉外其他人都喜形於色。劉嘉不是不高興,而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死人出現在視野裡,這些屍體全是缺胳膊少腿的,有的甚至肚破腸流,還有的屍體被馬群踐踏得不成人形成了一攤肉泥,加上空氣中那股濃重的血腥味,使年幼的他不禁嘔吐起來。
  士兵們看著劉嘉嘔吐,幾乎都善意地笑了起來,同時歡叫聲更大、更自豪了。
  經過幾個時辰的戰場打掃和周圍的多次清剿,戰果終於統計出來了,可以說這一仗贏得非常乾脆、徹底:
  沙摩柯一萬多部隊被全殲,除了戰鬥中被殺死二千多人、其餘八千多人都被俘虜。除了士兵還俘虜了三千多民工,其他繳獲無數。
  而益州方面僅僅傷亡八百多人,其中死亡三百多人,傷亡戰馬三百三十多匹。
  此仗最主要的是勝在出其不意上,敵人被劉嘉他們很很地打了一悶棍,所以土崩瓦解。
  劉嘉在護兵的保護下,坐在新搭的帳篷裡休息,而法正則在外面安排將軍們佈置警戒、探馬偵察,同時進行物資登記、俘虜編號等等,直到深夜這些工作才告一段落。
  看法正臉上的疲態,劉嘉就知道這善後處理工作不比指揮一場戰鬥輕鬆。
  第二天吃完早飯,劉嘉宣佈犒賞三軍,死難將士、受傷人員、立功將士、參加人員獎勵各有不同。
  獎勵之後,劉嘉讓所有的士兵包括俘虜都集中在野地裡為死去的士兵送行。先是埋葬益州方面的死難者,當屍體入坑後,劉嘉帶領所有的士兵、將軍朝這些屍體跪下。劉嘉磕了三個頭以後才起來象徵性地給那些死難者覆土,然後命令士兵將他們埋了,同時請當地石匠在墓前刻上“毋斂大捷三百一十二烈士墓”以及“建安八年正月十四日”等字樣。
  處理完已方的死難者,劉嘉又走到俘虜們這邊,他讓手下護兵隨意挑選了幾個身體健康的士兵,讓他們也在離益州士兵墓不遠的地方挖了一個更大的坑,掩埋敵方的死難者。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劉嘉讓人放開沙摩柯等少數俘虜將軍的手腳,並帶頭給那些鞠了三個躬,讓人在墓前刻碑並書上“二千四百三十七名死難戰士之墓” 以及“建安八年正月十四日”等字樣。
  劉嘉還命令隨軍的醫生對敵我雙方的傷患同樣對待,一同救治,傷患只按傷勢輕重來區分。
  這些行為——特別是為敵方死難者鞠躬的事——雖然引起了幾個益州人的不解,卻贏得了山越俘虜們的心,一些本不安穩的俘虜在經過這事後安穩了,連沙摩柯的臉色也平和了一些,雖然沒有說投降,但不再是推一步才走一步了,至於沙摩柯手下的將軍更是出奇的配合。
  看著俘虜們神色的變化,劉嘉有點莫名其妙。他不知道這麼幾個簡單的動作在雙方士兵甚至將軍心裡所產生的震撼,當他跪下磕頭的時候,很多士兵眼裡都噙著眼淚,可以說現在劉嘉要他們跳崖他們也會奮不顧身的。什麼時候普通士兵死了能得到如此的榮耀?
  正月十七日上午,凱旋歸來的大部隊離且蘭城還有十裡的時候,孟光、嚴顏等人已經率手下在路邊迎接他們了。路邊更多的是那些過了一個熱鬧年、安心年的百姓。勝利的隊伍一到,四下都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讓得勝的將士們一臉的激動。
  特別是當劉嘉、法正兩個年輕的指揮者騎馬經過的時候,除了維持秩序的士兵,所有人都跪下向年輕的首領致敬,劉嘉只好學著法正的樣子握拳向周圍的百姓回禮。
  十裡地整整走了二個時辰,饑餓疲倦的一行人才回到太守府。不過其他的事就不用劉嘉操心了,自會有孟光等人處理好,他的事就是吃飯睡覺。
  當晚全城陷入了歡樂的海洋中,到處裝燈結彩,比過年還熱鬧。同時孟光好自做主張還寫好了捷報向成都報捷。其實按劉嘉的想法,不想報什麼捷,一個人就在這裡默默發展算了,免得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因為手頭將領太少,劉嘉只好派孟光等人輪流去勸說沙摩柯等人投降,這些被俘將領猶豫幾天後,想到無人能救他們出來,且劉嘉在毋斂的所做所為就慢慢轉了心思,到第五天就勉強答應了。
  通過這次力排眾議的戰鬥,劉嘉、法正的地位被確立了。嚴顏等人也開始尊重和聽從劉嘉他們的意見和建議了,對劉嘉的稱呼也從三公子變成了太守,也有人乾脆以主公相稱。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2:39
第009回《戰力變態》



  又過了幾天其他兩路叛軍也接近了且蘭城,只是由於沙摩柯的失敗,所有叛軍都變得小心謹慎了些,每天僅僅前進六十裡,董楊的部隊更是有意地向另一支部隊身邊靠攏。
  “這些傢夥看來嚇怕了,爬得這麼慢。”泠苞微笑著說道。
  劉嘉也笑了,說道:“正好,他們走他們的,我們準備我們的。”然後問道,“孝直,你看我們下一步能不能再沖出去打一仗?”
  法正搖了搖頭簡短地說道:“現在他們抱成了團,我們吃不了。只有等他們到城下,利用他們因疲勞或疏忽或力量分散的時候出擊一下,時間一久他們必然退兵,現在我們沒有必要冒這個險。”
  “如果我們截他們的糧道呢?”劉嘉問道,“搶他們後面的糧草呢?”
  法正依然搖頭道:“正還在想。正擔心他們對我們截糧的部隊前後夾擊。”
  這時嚴顏道:“太守請放心,現在我們兵強馬壯,士氣高昂。只要叛軍一到,顏馬上帶兵沖出去,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沙摩柯也說道:“末將願隨嚴將軍一起行動。”
  劉嘉搖了搖手,不同意地說道:“這種戰鬥是殺人一千自損八百,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使用。”說著,他指著地圖道,“嘉的想法是派一股山地……派一股習慣爬山涉水的部隊,守在某個他們糧隊的必經之地或搶或燒。如果是敵人追過來的部隊多就往其他地方跑,糧道在東,我們的部隊就可以往交州方向跑,糧道在西他們就往牂柯郡西部跑,甚至可以撤退到朱提郡的郎岱、盤縣等地,因為三面都是益州的地盤,叛軍無法堵死。如果追的人少就可以把他們吃掉。”
  法正一愣,問道:“繞到他們身後?可……”
  這時童成虎介面說道:“對呀,我們不跟他們人多的打,打他的運糧隊肯定可以。我們山越人爬山涉水絕對沒有問題,誰也比不過我們。太守,就讓我們去吧。”
  沙摩柯也說道:“這是一個辦法。不過人多了反而不好,容易洩密,一二千人足也。只要他們帶有弓箭、鹽巴,他們在山上呆一二個月沒有問題。他們知道什麼東西可以吃、什麼東西可以用。”
  高沛也笑了起來,說道:“還是太守想的全面。這些人的戰果倒不要很大,只要鬧得他們人心惶惶就行。鬧幾次他們就不得不派重兵護送他們的糧道,累都可以累死他們。”
  劉嘉笑道:“那就由將軍率領二千人去怎麼樣?”
  高沛爽快地應道:“好!”
  送走高沛的部隊後,一次法正對劉嘉道:“太守是不是忘記一個重要的方面了?”
  “什麼方面?”劉嘉連忙問道。
  “探馬!” 法正道。
  “對!”劉嘉立即贊同了,同時轉身對孟光道,“探馬絕對是一個重要的方面,這次毋斂之所以取得完勝就是有準確的情報……老師能不能把現在的探馬隊伍擴大,讓他們東南西北都給找對我們牂柯郡有利的消息。越快越好!”
  “好!只是這探馬不一定得是士兵,就是農民、商人、匠人都可以,有時候他們的消息還全面準確一些。不過,這需要錢。”孟光說道。
  “沒關係,郡庫裡的錢可以先滿足探馬那裡的需要,其他的都可以緩一緩。”劉嘉突然想起了一個事,連忙說道,“對了,老師知不知道我們這裡有沒有可以比柴草燃燒更厲害些的東西?嘉想要用它。”
  孟光搖了搖頭。
  法正想了想說道:“比柴草燃燒更猛烈的有幾種,最常見的是桐油。再就是川中之地熬鹽用的深井裡的火氣。還有就是巴郡附近產的石漆,象牛汁能煮飯照明,其他的正還沒有聽說。”
  劉嘉一聽馬上問道:“什麼火氣?石漆?”
  法正說道:“火氣正也只是聽說,在川中有人挖深井,裡面冒出一種氣,可以點燃用來熬鹽煮飯。石漆也是地裡冒出來的,正在巴郡見過。”
  劉嘉很快明白了,法正嘴裡的所謂火氣就是後世所說的天然氣,石漆就是後世所說的石油。想不到三國時期就開始有人應用上天然氣和石油了。
  “對!”劉嘉連忙說道,“哪裡可以找到石油……不,石漆?我們這裡有沒有?” “石油”這個科技名詞首先由我國宋代科學家沈括提出的,現在三國時期還沒有出現,石油過去稱石漆、石脂水、火油、猛火油等。
  法正道:“這裡有沒有不知道,但巴郡那裡肯定有。”
  劉嘉道:“那太好了,先問一下附近有沒有,如果附近沒有就到巴郡用船運來。”
  “有用嗎?”法正輕聲問道,突然提高了聲音問道,“對付大象兵?兀突骨的部隊?”
  劉嘉點了點頭。
  法正抱拳對劉嘉施了一禮就急匆匆地走了。
  大部隊叛軍又爬了整整六天時間才到且蘭城下,不過叛軍到達城下的當天卻發生了一件慘事。
  當叛軍先頭部隊達到城下時,沙摩柯帶領泠苞、童成虎的弟弟童成豹率三千精銳騎兵趁才到的叛軍立足未穩殺出城來。不想出了意外,叛軍的先頭部隊竟然是兀突骨的部隊,他們身上穿的盔甲雖然看起來輕便,卻是刀槍不入。一般士兵用刀砍下去,盔甲上面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縫。而箭射上去,只是發出一聲撞擊聲或插在盔甲上,對士兵的身體沒有什麼影響,最有效的是把刀砍在對方的臉上,但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上做到這點確實太難。
  一陣衝殺下來,沙摩柯的部隊不但沒有沖散叛軍的隊形,反而讓沖在最前面的童成豹陣亡、泠苞重傷,半個時辰不到就死傷七百多人,損傷丟失戰馬六百多匹,而對方只傷亡三百多人。
  所有人包括劉嘉都沒有想到兀突骨的藤甲兵戰鬥力竟然強到如此變態!
  見此情況,法正連忙鳴金收兵,命城牆上的士兵用弓箭、火箭、擂石全力對付跟進的叛軍。由於沙摩柯率領的是騎兵,所以很快就脫離了敵我雙方的接觸,守軍見已方士兵進城馬上收起吊橋,從此以後任城外的叛軍嘲笑辱駡,城裡的士兵也不再出城應戰。
  叛軍見守軍不出來,倒也除了罵人以外無計可施,只得耐心地等待後續攻城部隊的到來。
  當天晚上,叛軍的中軍就在離城十裡的西南方紮下了幾裡長的營寨。前鋒也就是兀突骨的部隊則依仗士兵強大的戰鬥力分別對應於且蘭城的東門、南門、西門紮營。守軍從城牆上望去,只見遠處燈火輝煌,如同白晝。
  因為且蘭城被一條河流從中穿過,城池的大部分在河的南邊,而有一小部分包括北城門都在河的北面,所以缺少渡河船隻的叛軍只能封鎖且蘭城的東、南、西門。加上城裡部隊較多,前一段時間又在毋斂打了一個大勝仗,所以即使有數量龐大的敵人圍城,城裡的人也沒有多少害怕,店鋪照常生意,一些人甚至還不慌不忙地從北門出去到外地去做小生意,也有一些百姓出北城門砍柴。
  第二天上午,叛軍攜雲梯來了一次試探性的攻城。採取的是東西佯攻,北門主攻。攻城的部隊以金環三結元帥的南蠻部隊為主,董楊的漢民部隊為輔。
  因為城裡守軍有三萬多人,因此無論是佯攻還是主攻,叛軍都沒有得到什麼便宜,丟下二千多具屍體後就不甘不願地撤退了。不過守軍也沒有沖出去追趕,因為兀突骨的部隊就排列在攻城部隊的後面,在靠近三個城門的方向嚴陣以待。
  從此以後的幾天,只有零零散散的戰鬥發生。
  不久叛軍終於利用周圍的樹木造出了幾台投石車和井闌。不過這些投石車非常地簡陋,最多稱之為甩石架,它就是由一個支架、一根可繞軸旋轉的長條木、一個安裝在長木條上端的裝石頭的籃子、下端牽一根長繩、一根限制長木條位置的橫木組成。使用時先固定支架,後先讓上端降下來,在籃子裡放上石頭後,士兵們排成隊,同時用力快速拉扯繩子,則那長木條繞軸旋轉,石頭快速升高,達到最高處時支架上面一根橫木擋住,使長木條突然停下,而籃子裡的石頭在慣性和離心力作用下繼續前進而打擊對方。就象我們小時候用木棍甩泥巴一樣的簡單。井闌也只是一個用木頭搭起來的大平臺,上面可以站人向遠處射箭拋重物。這二樣東西都不算什麼高科技,但是笨重,木頭需要多而且結實,是以不容易製造。
  開始這些大型的攻城器械數量不多的時候,守軍倒也沒有感到多大的壓力,很少有石頭砸進城裡,井闌也沒有靠近護城河,所以對城裡威脅不大。但隨著叛軍投石車和井闌數量的增加,城池被圍十多天后,無數幾十斤重的石頭、箭支如雨一般降臨到守軍的頭上,守軍和城裡百姓的傷亡開始慢慢增加起來。
  雖然守軍也有投石車,可以與叛軍對攻,但因距離較遠而準確率不高,因此無法明顯地摧毀對方的投石車和井闌,只能給對方士兵一些傷亡而已。這樣一來,城裡的士氣開始慢慢低落,形勢也慢慢嚴峻起來。
  看到這種情況,劉嘉這下真的措手無策了,抓了幾把頭髮下來也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來:
  他實在想不到兀突骨部隊的戰鬥力這麼強!在上一次試探性衝擊中,敵我傷亡的比例超過一比二,這還是騎兵與對方的步兵,而且當時敵人立足未穩,自己的騎兵以逸待勞取得的成績,而且在這次戰鬥中戰死楊郡尉這個大將、泠苞也重傷。
  劉嘉記得當年諸葛亮打敗兀突骨的辦法,首先是用計引他們到一個三面環山的山谷,然後用大石頭、擂木封死唯一的山谷口,再用裝滿油的櫃車把那些藤甲兵燒死的,他們三萬部隊全部被諸葛亮燒成了黑炭。
  劉嘉當然也想用這個方法,在貴州這種地方三面環山的山谷也好找,可問題是怎麼引他們入山谷?又怎麼去燒?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2:39
第010回《老師幫忙》


  劉嘉想破腦袋也覺得這個火攻難實現。因為叛軍的主要目標是且蘭城,即使劉嘉他們派出一些人馬進山,也引不出多少藤甲兵上當追擊。而且攻城的金環三結元帥和董楊兩方的部隊有五萬多人,按一比四的比例配備守城部隊需要守軍一萬三千人,這樣一來劉嘉手裡的機動兵力最多一萬五千人,如果用計的話,需要二三千人準備“火葬場”,包括封路的石頭、滾木、地裡掩埋油料等。還要幾千人埋伏在山上,防止他們從其他地方突圍。這樣幾下分兵,能去勾引藤甲兵的就只有四五千人。即使兀突骨上當用這四五千人能引多少人出來?
  按戰鬥力算,兀突骨用一千變態的藤甲兵就可以應付劉嘉的勾引。就算他打仗穩妥,用五千部隊去追擊劉嘉的五千騷擾兵,而且劉嘉也運氣好一下把這五千藤甲兵全燒了,那也改變不了當前的軍事態勢。而且萬一叛軍不派藤甲兵而派其他人的部隊呢?再說計用一次靈,第二次就不靈了。
  劉嘉看著同樣苦思的法正問道:“不用火攻,如果我們舉其全力衝擊他們的一個方向呢?”
  法正頭都沒有抬,說道:“兀突骨二萬三千部隊,幾乎沒有什麼損傷。他的部隊對應於東門、南門、西門配置,每處至少有六千部隊,在北門附近還佈置了五千的機動兵力,這些騎在馬和大象上的機動兵力可隨時支援遭攻擊的部隊。只要我們守軍攻一處,就至少要對付一萬一千人的藤甲兵和附近的攻城部隊。這種攻擊只能是自死一千,敵損幾百。打一二次也許沒什麼,多打幾次我們的士氣就沒有了。”
  劉嘉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我們不是找到了石漆嗎?就用石漆做武器,你看怎麼樣?用瓦罐裝了這些石漆往他們身上潑,然後發射火箭,不一樣可以燒死他們嘛。”
  法正還是搖頭,說道:“正已經試了這些石漆,發現它們燃燒的威力跟桐油的差不多,燒的也不快。而且我們在平地上用瓦罐拋不了多遠,用於阻敵也許可以,用於進攻則不行,敵人可以用弓箭阻止我們把石漆拋到他們身上,如果我們攜帶太多不但不能燒他們,反而有可能燒我們自己。”
  劉嘉歎了一口氣,問道:“難道我們就只能這麼坐以待斃?”
  法正依然從容不迫地說道:“不!我們可以等。一是等高沛將軍的部隊切斷他們糧道,一旦糧道切斷,則他們只有三條路可走,或者撤兵或者猛攻拿下這個且蘭城或者派重兵護糧。不管他們走哪一條都對我們有利。他們最大可能就是發動猛烈進攻已求速戰速決,我們就可以利用城牆大量殺傷他們。那些在平地所向披靡的藤甲兵在攻城時則毫無用處,派他們攻城,我們在城牆上扔石漆燒,讓他們有來無回。”
  法正又道:“二是等時間,即使糧道不斷,他們也不可能長期地耗下去,時間長了必懈怠,三方矛盾激化,就算我們不來一個個個擊破,他們也撐不住。”
  兩人議論一番後,就離開太守府,一起看望堅守在城牆的嚴顏、沙摩柯等將士,除了幾個目睹身邊的戰友傷亡而有點情緒低落的士兵外,大多數官兵的精神倒也不錯,特別是嚴顏、沙摩柯更是對勝利充滿了信心,只是不知道勝利什麼時候到來,畢竟現在城裡兵強馬壯,糧草物質金錢都不缺,百姓也有吃有穿。
  從城牆上往外看,城門前的平地裡軍營整齊,士兵方陣也是殺氣騰騰。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些藤甲兵騎禦的大象,在隊伍的前面走來走去,騎在大象上面的兵將更是耀武揚威,一會兒用武器指著城牆的守軍漫駡,一會兒鞭打大象飛奔。每走一圈周圍的其他士兵就一陣陣地喝彩,愈發使他們趾高氣揚了。
  還有許多穿著怪形怪狀衣服的士兵在操縱著投石機,有一下無一下地向城裡投石頭,大部分石頭都落在城外,只有少數的打在城牆上或落在城裡。
  顯然叛軍現在也是在休整期,他們正在準備調試更多的攻城器械,為下一場攻城做鋪墊。
  與法正等人分手後,劉嘉就回到了太守府,勞累的他一進來就一屁股坐在席子上。有點無奈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心裡羡慕起諸葛亮來:他手裡不但有五十萬部隊,而且還有兩路助攻,只要我有你的一半我也好用計呀!甚至一半都不要,二十萬就可以。
  羡慕歸羡慕,擺在自己眼前的事還是要自己解決:“可惡的藤甲兵,我一到這個世界你們就給我出了這個難題,我真的很煩躁。”想著想著也就睡著了。
  不過第二天一早劉嘉就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當時劉嘉還在床上睡覺,孟光就興高采烈地跑過來,大聲喊道:“太守大喜——”
  劉嘉連忙從床上滾起來,高興地問道:“什麼喜事?”
  “高沛將軍率領的山地部隊採取偷襲,消滅了叛軍一千多押運糧草的護糧部隊,燒了叛軍十萬石糧草。現在他們正押著運糧的民工和俘虜朝朱提郡方向退卻。” 孟光高興的說道。
  劉嘉一拍床沿,高興地說道:“太好了!看你們還能堅持多久!”
  很快叛軍糧草被燒的消息傳遍了全城,給有點低落的士氣來了一個大的提升,城裡的悲觀情緒一掃而光。
  劉嘉現在總算想明白一點為什麼史書中找不到這場叛亂的記錄,是因為以前也是由於糧草被毀或其他種種原因,叛軍又久攻城池不下而主動撤退了,所以就忽略不提。這些叛軍回去後過一段時間再反,直到後來蜀國諸葛亮和東吳諸葛謹的兒子出手才徹底平息他們,這才在有關書籍上出現。
  劉嘉高興之餘又喊上法正去看望守城將士。看著城牆內外的情景,劉嘉對法正道:“叛軍會不會狗急跳牆,也許他們得之消息後來一個臨走前的拼力一博?”
  見法正點頭,劉嘉說道:“那請孝直早做安排。”
  說完,劉嘉又轉過頭去看城牆下又在列隊的藤甲兵。看著看著,劉嘉恨恨的說道,“想到他們過一段時間就要平平安安的撤走,本太守真的不解氣!真想燒他們一燒。”
  劉嘉指著且蘭城的城門口甕城甬道隨口問道:“我們不能在山谷裡燒他們,難道不能在城裡燒他們嗎?”
  法正一愣,眼睛突然一亮,說道:“有理!”簡短的話裡難掩他的激動。
  劉嘉莫名其妙,心裡問道:“有理?有什麼理?”不過看法正高興的樣子,他沒有去問。
  法正說道:“只是……”
  劉嘉一下蒙了頭:你法正神經不正常吧?我只是隨便一說,怎麼當真?我們自己住在城了,藤甲兵一進城哪還有我們的命在?
  當劉嘉懷疑法正腦子出了問題的時候,法正還在沉思也還在嘀咕:“……有點冒險,失敗就慘了……”
  劉嘉連忙問道:“孝直,你在說什麼?什麼冒險,什麼要火猛一點?”
  法正難得地把他心裡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越說,劉嘉的嘴巴張的越大,最後癡癡的看著法正。
  法正說完以後也緊盯著劉嘉,等待他的回答。
  兩個人就在城牆上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成了呆子。讓趕過來迎接他們的沙摩柯也愣住了,把他們兩個人上下打量一番後,大聲的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劉嘉這才回過神,看著法正說道:“就這麼幹,賭它一把大的。” 然後轉身對沙摩柯道,“將軍,敢不敢跟城下的叛軍殺一次熱鬧的?”
  “嗨!有什麼不敢?現在末將就敢單槍匹馬殺出城去!”沙摩柯毫不猶豫地說道。
  劉嘉用力在沙摩柯胳膊上一拍——因為他的肩太高,拍不到——道:“好!我們就給他們來一場風風烈烈的大戰。沙將軍,你就等著吧!”說完狡猾地笑了一下,然後對法正道:“回府!”
  看著兩人興致勃勃地離開,沙摩柯有點糊塗了:“什麼意思?無頭無尾的一句話。”想到自己反正想不通,他就繼續去巡查城牆去了。
  劉嘉和法正兩人一路小聲議論著,到後來反而是法正有點心虛而劉嘉信心倍增了。
  一到太守府,劉嘉就命人把孟光喊來。
  聽了劉嘉興致勃勃描述的計畫,孟光也是張大著嘴巴,頭搖得象撥浪鼓似的,嘴裡連連說道:“不行,絕對不行,這樣太冒險了。你們明明知道只要我們閉城不出,叛軍就得撤軍,為什麼還要這麼做?一旦哪個地方出了差錯,戰鬥失敗是小事,我們的城池、我們的士兵、我們的百姓就全完了,就是我們自己也會死無葬身之地。不行,不行。”說道最後,孟光又搖手拒絕了。
  “老師,這是我們徹底消滅叛軍的唯一機會,這次讓他們平安回去,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又會來,也許一年也許三年五年,但總歸要殺過來。我們為什麼就不賭這一把呢?就算我們這次跟在他們後面追殺過去,我們在這種情況下又能追多遠?風險比我們想像的更大。”劉嘉勸道,“我們這麼計畫,其實風險並沒有師傅想像的那麼大,我們還有城裡河流可以屏障,萬一失敗,大部分士兵還是可以通過城裡橋樑撤退。我們守城的就算失敗了,他們攻城的更是元氣大損。”
  劉嘉最後請求著說,“老師就答應學生賭這一把吧。”
  不過在劉嘉勸孟光的時候,法正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表態,而是陷入了思考中。劉嘉好話說了一籮筐,最後總算把孟光說得松了一點口,他問道:“三公子要這麼做,不但是風險很大,而且還需要花一大筆的錢。”
  “師傅用父親送給嘉的那些錢就可以了。”劉嘉見孟光松了口,連忙說道。
  “哈哈,三公子以為為師的還會分郡庫與三公子私人金庫嗎?為師的早就把三公子的那些算到郡庫裡去了。”孟光苦笑著說道。
  接下來三人就商量怎麼實現法正提出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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