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淋漓闖三國 作者︰澀黑咖啡 (連載中)

ssama 2009-5-20 22:33:5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9 46125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3:28
第065回 《神秘來客》



  劉嘉一聽,連忙問道:“誰呀?” 眼睛也朝外看去,眼光個捱從那幾個將軍身上掃過。。
  徐庶正要解說,龐統連忙用手示意他等一等。
  劉嘉看了看,立即也恍然大悟了,說道:“對呀,交州不還有很多山越人在深山裡與他們官府在戰鬥嗎?沙將軍原來可是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山越人的首領,要他出馬在他老家招幾萬生力軍應該問題不大。”
  接下來事情就好辦多了,雖然問題並沒有真正解決,但至少有思路可尋。接下來劉嘉就開始調整戰略部署,讓休整了一個多月的大軍秘密朝北邊轉移,也就是整個南下部署在桂陽附近的部隊調過頭來反向江陵集結。同時命令龐統留下來主管荊州五郡事宜,崔州平在民事上協助且兼任桂陽太守。留下魏延、沙摩柯、於禁和一萬四千士兵歸龐統指揮。
  劉嘉自己和徐庶率張遼、黃忠、趙雲、鄂煥等將軍以及二萬兵馬直驅江陵,同時讓駐紮在長沙郡益陽城裡的二萬應急部隊也朝江陵移動。
  當劉嘉和孫尚香等一行人來到江陵的時候,其他各方的人馬基本到齊。為了加強部隊,劉嘉又讓李嚴調出一千兵馬、甘寧調出二千兵馬,讓長沙郡、武陵郡各減少一千駐軍補充到自己的大部隊中,使士兵人數擴大到了四萬五千人的規模。
  此外,在桂陽動身前劉嘉還命令牂柯、興古郡的法正、孟達等人針對逃到烏戈國等地的叛軍和叛軍糾集的勢力一律采守勢,把兵儘量抽調出來作為自己隊伍的預備隊,準備接應和運輸糧食與武器。也讓他們把吳山那裡已經做好的鐵制盔甲、攻城器械、四輪馬車一起運來。
  看來劉嘉要全力一戰了,其目的不僅僅是占益州,或許要乘機占漢中滅張魯了!
  本來,龐統是爭著要隨劉嘉一起進益州的,但劉嘉考慮到荊州的事情太多太難也很重要,非他處理不可,所以就勸阻了他:
  荊州看似地方不大,但劉備、孫權一直在盯著,現在大部隊都抽走了,荊州幾乎只剩下一個空殼,加上荊州的豪強們還沒有完全歸心,有的人還在蠢蠢欲動,那些離各郡中心遠的地方還有各方留下來的來不及清剿的勢力。交州爭奪的最主要對手是周瑜,那可是一個計謀百出的人,雖然在赤壁之戰中沒有搞得過劉嘉,但那時劉嘉占了知道戰爭結局的便宜以及周瑜吃了孫權盲目進攻曹操導致需要周瑜去救的虧。如果沒有龐統在桂陽這裡坐鎮,劉嘉還真的不放心讓其他人來與周瑜對陣。
  再還有一個說不出口的原因就是劉嘉心裡有一個陰影:龐統在歷史上就是在兵進益州時被弓箭射死的。讓他暫不進益州,也許就可以避免這個悲劇。現在龐統已經成了劉嘉心中的頂樑柱,千萬出不得差錯!至於將來怎麼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劉嘉達到江陵的第四天,劉備讓劉封帶兵把趙雲的家人護送過來了。
  同時還委託劉封帶給劉嘉和劉嘉的父親許多禮物,並讓劉封轉述了劉備的口信,當然主要意思還是希望雙方能同舟共濟,把雙方由鮮血凝成的友誼永遠保持下去,也勸慰趙雲在這裡能一心一意地為劉嘉出力。
  劉嘉聽了真是感動得一踏糊塗,先是留劉封吃了一餐豐盛的酒宴,在劉封走的時候又是送酒又是送糧食,最後一狠心還送了二百匹戰馬和一百幅藤甲。
  讓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的趙雲也有點感動也有點糊塗:他們兩人到底是敵人還是朋友?
  與劉嘉一起送走劉封隊伍,當趙雲回到自己臨時的將軍府的時候,心情好了起來的他才與生死離別的妻子說上一句話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人也整個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趙雲才問道: “怎麼是你?你怎麼來啦?”
  趙雲問的時候,眼睛還是盯著妻子身邊那個穿著僕人服裝、年輕漂亮的女子。
  問完這句話後,趙雲想到了什麼,臉上馬上變了顏色,語氣也憤怒起來,不高興地再次問道:“是你伯伯叫你來的,還是軍師叫你來的?你是來說客還是來監視趙某的?”
  趙雲妻子一驚,緊緊握住趙雲的手驚異地說道:“夫君,你說什麼,她還是個孩子。你怎麼認識她?”
  趙雲沒有說話,只是眼神複雜地看著這位年紀只有十六七歲而亭亭玉立的美女。她雖然穿的是僕人衣服,但身上所散發的氣質顯然與其他僕人迥然不同。
  那女子鄢然一笑,大大方方地給趙雲施了一禮後說道:“趙叔叔見外了,也想錯了!鳳兒不是誰派來的,鳳兒一慣玩皮,誰也不放心也不會讓鳳兒做什麼。這次鳳兒之所以來,純粹只是因為好玩。鳳兒來這江陵城是想看一看這滿江的船帆,看一看滿城即將上戰場的士兵。見識見識這裡的氣勢,感受一下這裡的氣氛,真的別無他意。趙叔叔是一個光明磊落的英雄,又沒有做什麼虧心事,難道怕什麼人來監視嗎?再說,伯伯已經把嬸嬸、弟弟妹妹們都給趙叔叔送過來了,讓你們一家好好團聚,讓趙叔叔放心在前線殺敵,好好輔佐劉嘉攻城掠地。伯伯和軍師為什麼還要派鳳兒來監視趙叔叔呢?如果真有什麼人要監視的趙叔叔的話,倒是劉嘉派人來監視叔叔才對呀,擔心趙叔叔不是真心投靠,是不?不過趙叔叔在取武陵郡時就主動請戰,已經表明了心跡,劉嘉也沒有必要再監視趙叔叔了。所以嘛,趙叔叔放一萬個心,沒有人來監視你的。”
  說完,美麗的女子朝趙雲調皮地笑了笑,還孩子一樣眨了眨她那雙大大的眼睛。讓趙雲一下愣住了,當然愣住趙雲的不是她驚人的美貌而是她說的那一番話,看似說的有理、體貼,但裡面時刻都包含著譏諷。
  美貌女子對趙雲說完,又轉頭對趙雲的妻子口吐蓮花:“嬸嬸,你知道趙叔叔為何認識鳳兒嗎?”
  趙雲妻子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大眼睛美女,又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趙雲。
  美貌女子見了趙雲妻子的神態,撲哧一笑,說道:“鳳兒從小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天天在外面瘋,比男孩子還要調皮。曾經還跟趙叔叔在軍營裡學過幾招呢,每次趙叔叔看見鳳兒頭就大了,這不,剛才一看見鳳兒就急了。嘻嘻……”
  趙雲妻子也被她逗笑了。
  美貌女子乘機抓著趙雲妻子的手搖了搖,說道:“今後鳳兒還靠嬸嬸保護呢?要是鳳兒在外面闖了禍,趙叔叔要打鳳兒,嬸嬸可以勸趙叔叔幾句,我的好嬸嬸。”
  趙雲妻子笑著在美貌女子鼻子上點了一下,說道:“一張利嘴,今後看誰要你……”
  美貌女子羞澀地扭了一下身子,嬌呼道:“嬸……”
  趙雲一驚,連忙問道:“你說什麼?你準備玩多久才回去?”
  美貌女子拉了拉趙雲妻子的手,撒嬌道:“嬸嬸,你看,還沒有一個時辰,趙叔叔就要趕鳳兒走了。”
  趙雲妻子連忙替丈夫解釋道:“他也只是問你什麼時候回去,哪裡會趕你這小鬼走?”不過她這次可是想錯了,趙雲還真的想這個鳳兒快點走。
  美貌女子用一根手指頂著小巧漂亮的下巴故著沉思地說道:“什麼時候走?還沒有想好呢,鳳兒至少要等到到了成都,把成都玩夠了才走。”
  “啊?”趙雲和妻子異口同聲地說道,趙雲固然驚訝,趙妻也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女孩子哪能在外面待這麼久?
  美貌女子笑容可掬地說道:“嘻嘻,不行嗎?如果實在不行,反正鳳兒自己帶了盤纏,鳳兒就先看望了趙叔叔後搬出去住,不會給趙叔叔添麻煩的。在外面後鳳兒也不會稱你們嬸嬸和叔叔了,叔叔嬸嬸也不要稱鳳兒鳳兒的,嘻嘻……,鳳兒暫時姓張,叔叔嬸嬸如果看見鳳兒就叫平兒好了。不過——”
  說著就偏著腦袋,眨了眨眼睛,道:“這平兒沒有鳳兒好聽,還是叫鳳兒吧。鳳兒叫張鳳。叔叔嬸嬸,你們看可以吧?嘻嘻……”
  趙雲沒有理她,只在想他自己的事。趙雲妻子則笑道:“管你姓什麼,我們叫你鳳兒就是。你爹娘知道你來了嗎?”
  鳳兒笑著點了點頭:“知道!爹爹隨鳳兒,他說在這裡叔叔會保護鳳兒的。媽媽雖然不肯,但管不著鳳兒了。嘻嘻……。對了,爹爹要鳳兒代問趙叔叔好。”
  趙雲一聽她父親知道這事,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悶悶不樂地回屋去了。心裡想:他們讓這女孩子來這裡幹什麼?現在兵荒馬亂,他們就這麼放心?是不是有其他事?
  趙雲隱隱約約知道她為什麼而來,所以乾脆不跟她見面,見面也只問她什麼時候回去。這鳳兒開始還裝著無事的樣子,見了趙雲每次都是笑容可掬。
  但隨著時間的延長,無緣與趙雲交談的鳳兒也逐步煩躁起來,過了十來天后,她就真的搬出去了,出門的時候不但趙雲不知就是連趙雲的妻子也不知道。
  雖然趙雲夫妻倆都有點擔心,但想到她有一身本事,也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們不知道的是就是這個鳳兒後來引出了一件天大的事來,差點葬送了劉嘉和幾萬士兵包括趙雲自己的性命。
  原來這鳳兒在江陵閒逛中在街道一骯髒的旮旯裡看到一個犯重病的少年,鬼使神差的她不知是什麼原因也不知當時有什麼想法,反正她就拿起地上的髒碗從附近人家那裡借了一點水喂了那少年幾口,使他多活了幾個時辰。
  他也僅僅來得及說了二句感謝的話,並鼓起勁稍微說了他的身世後就死了。
  這個少年名叫楊江,只有十七歲,全家四口靠父母打漁為生。日子本就過得清苦卻也勉強能維持下來。可沒有想到在赤壁大戰的時候被曹操敗軍撞上,不但那條賴以生存的木船被搶而且父母弟弟都被他們殺了,一家四人就他靠潛入冰冷的河水中才逃得半條命。
  之所以說是半條命,是因為冬天江水寒冷,而他為了躲避敗軍的追殺而在水裡待的時間又過長,他哆嗦爬上岸的時候就得了重病。舉目無親的他開始還能強撐著身體討一口飯吃,夏天的時候也許是天氣暖和,他的病竟然還好了幾天,他也去尋找了自己的親戚,但他有限的幾個親戚竟然一個也沒有找到。
  他就這麼開始了流浪,可時節一到秋天天氣變涼後,他的病又犯了,最後病得連討飯的力氣也沒有只好就這麼躺在街道腳落裡等死。
  張鳳看他死的可憐,就用一張撿的爛席把他裹著埋在了城外野地裡。完事後她又在江陵閒逛了幾天,最後見劉嘉的部隊在招兵就心裡一動,乾脆借那少年的姓名和身世女扮男裝報名參加了劉嘉的部隊。
  戰亂時機自然也沒有人去調查她說的是不是真話也無法調查象她說的這種到處流浪的家庭情況。反正她成為士兵後沒幾天,就與其他士兵打成了一片,沒有一人懷疑她的身份,更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裝。
  雖然她有意隱瞞了自己的武功,但她的本事還是高出普通士兵一籌,加上女扮男裝後模樣也周正,她很快就被編入了鄂煥的護衛隊,作為負責劉嘉的安全的部隊中的一員,而且不久還擔任了伍長的職務。周圍的人對這個模樣清秀但武功不錯的張鳳都懷有好感,全不知道這個人是女的。
  就這樣,張鳳從趙雲家搬出來後,就成了劉嘉手下一個名叫楊江的士兵。
  ……
  經過一段時間的積極籌備,劉嘉大軍在建安十四年十月已經做好了一切出征前的準備工作。
  這時益州內部傳來了兩個不好的消息:
  張魯終於動手,十萬大軍開始進攻張任把守的葭萌關;
  成都的杜楊兩家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活動掌握了成都駐軍的大部分指揮權後,把劉璋給軟禁了,一方面宣佈劉璋重病由其小兒子也就是劉嘉的弟弟劉逸接管益州大權,另一方面宣佈劉嘉為叛逆,命令益州部隊加強對江水的封鎖,堅決堵住劉嘉部隊進川。
  聽說牂柯郡的部隊已經出發,急不可耐的劉嘉立即命令休整好的四萬五千部隊水陸並進,向益州進軍:
  命令張遼率五千騎兵二千步兵和五千水軍為先鋒;趙雲率五千水軍和五千步兵為中軍,劉嘉、徐庶以及鄂煥的三千護衛軍也在中軍中;黃忠率餘下的部隊緊隨其後為後衛。彭羕、高沛則負責糧草後勤補給調度和沿途安全保衛。
  另外孫尚香帶著女眷僕人、趙雲的家人、黃忠的家人也都隨黃忠的後軍一起出發,準備在與牂柯來的隊伍匯合以後,讓船送她們回牂柯後方基地。
  當劉嘉大軍快要達到涪陵郡時,牂柯郡兀突骨、雷銅率領的一萬五千人馬船隊也正好迎了過來,歡欣鼓舞的兩軍匯合後一起向涪陵郡逼近。
  一千多守軍見劉嘉大軍殺氣騰騰遮天蔽日而來完全沒有了鬥志,而且因為以前劉嘉的部隊在這裡進去荊州來往很密,涪陵郡的太守早就佩服劉嘉了,因此劉嘉的人馬才到他們就開城投降,讓劉嘉兵不血刃得一城。
  劉嘉大軍稍作停留就直驅上游的枳縣,因為枳縣地理位置重要,是兵家必爭之地,是以成都專門調來三千精兵在此據守。枳縣守軍得知劉嘉大軍到來後馬上緊閉城門,堅守不出。真正做到了挑戰不出手、挨駡不還口。讓得慣了便宜的劉嘉士兵氣憤異常,不過氣憤過氣憤,城還是必須強攻的。
  剛安頓好部隊,劉嘉、徐庶、馬謖等人就在鄂煥等護衛的保護下,仔細察看了枳縣城池四周的情況。劉嘉與徐庶都發現這城牆比他們離開益州的時候加高加寬了,而且這城的地基全部是石頭的,無法通過挖地道的方式進入。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3:29
第066回 《鋼鐵巨物》


 看來唯一攻城的辦法就是強攻,靠雲梯和士兵的血肉之軀把它給攻下來。怪不得這城裡雖然只有兩千人,被六萬部隊包圍得水泄不通還不投降,而且看到劉嘉大軍的時候還站在城牆上破口大駡。
  馬謖在回營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高大的城牆和牆上那些耀武揚威大聲謾駡的守軍一眼,歎了一口氣說道:“這裡不知又要死多少人?如果我們這樣一路攻過去,怕是要相當長一段時間才能達到成都城下。他們才二千士兵,怎麼就不投降呢?”
  徐庶笑道:“這枳縣是一個重要的兵家必爭之地,是巴郡的前大門。防守的部隊自然是精兵強將,為首的肯定又是楊懷將軍的心腹,對楊懷忠心耿耿。我們還沒有開打,他怎麼可能投降呢?”
  劉嘉也輕鬆地說道:“枳縣如此,其他城池未必如此。嘉相信只要攻破巴郡,以後的城就不用怎麼攻了,可以直抵成都城下。益州的部隊就集中在幾個地方,總的來說應該是好打得很。之前我們在涪陵郡不是直接進的城嗎? ……”
  其他將軍則在安排戰前準備工作,如安裝帶來的投石機、命令士兵到附近山頭砍伐樹木製造更多的雲梯、投石機、撞城門的器械……。
  劉嘉則帶著徐庶去兀突骨的船隊,因為他得知兀突骨的部隊已經把他設計的攻城器械也運來了,同時運來的還有一千套鐵甲、三船石漆、三十輛大型四輪馬車、一百多輛小型馬車以及許多的刀槍、弓箭、手油彈。當然劉嘉現在最關心的是自己設計的那套攻城器械能不能用。
  劉嘉一到,就讓人把它們給搬上岸來,選了一個平坦的地方指導他們拼裝。之前這些士兵已經在牂柯試裝過這套設備,是以劉嘉並不需要多說什麼,也就與徐庶一起站在週邊看他們拼裝。
  看著那一大堆部件在士兵們的手下逐步成型,劉嘉不由得有點激動:這可是自己這個學化學專業的傢夥第一次設計的東西,拼裝以後穩不穩,能不能管用還真不知道呢?
  可以說劉嘉設計的這套所謂的攻城器械並不是什麼高科技(高科技他也設計不出來呀),說白一點就是一具井闌而已,只是這個井闌是鋼做的而不是木頭做的。它分為三大部分:地座、支架、戰鬥平臺。
  地座由六根大鋼條組成,二橫四豎。橫的每根有十五米長,近二噸重,豎的三米長三百多公斤,用鑄造的螺栓、螺母連接起來,上面還鑄造有安裝鐵輪的支撐,根據輪子安裝部位的不同而可以實現橫向移動、直向移動。戰鬥時則取下鐵輪,與地面固定起來,以增加它的穩定性。
  支架則由每層四根方形鋼條組成,每根長三米,可以彼此通過螺栓、螺母相接,當然為了牢固之間還有一些小的連接條,面對敵方一面還可以臨時掛上薄鋼板。支架因為是分層的,所以高度可調,每增加一層就可以增高三米。
  最上面當然就是平臺了,用鋼條、鋼板搭一個長十米、寬三米的四面用薄鋼板圍起來的平臺。上面還安裝了定滑輪和動滑輪,以方便士兵把地面的東西運上去,滑輪和提物筐可以由地面的士兵操縱也可以由平臺上的人操縱,在它上面還懸掛了繩梯,方便士兵的攀爬。
  整個鋼鐵井闌在遠處看就象一個大大的“工”字,上面可以站四十人,最高可以裝配到十五米,大大超過一般城牆的高度。因為它全身都是鋼鐵,所以相對現在對付井闌的常用方法,它就是一個堅不可催的空中堡壘。
  現在的人對付井闌的辦法一般就是使用弓箭射殺井闌上的士兵、用投石機砸或用火箭燒井闌主體或者乾脆領兵殺上去,殺死保護井闌的人後,把井闌推倒,一陣刀斧,將木質井闌砍成碎木然後點上一把火。
  看了這些拼裝的部件,劉嘉就知道吳山他們為了它們是下了一番苦功的。不說那些鋼條鑄造得有棱有角,孔鑄造得溜圓。就是那些滑輪、車輪都鑄造得無懈可擊。唯一不好的是那些螺栓、螺母,這螺栓、螺母與我們平常所見的大不相同,特別是螺栓上那些絲扣真是要多難看就多難看。
  不過劉嘉還是很佩服吳山等人的手藝:這麼難看的螺栓、螺母竟然能夠擰合起來,而且相互可以互換,通用性還真不錯。這已經超過了劉嘉的預想。要知道這個時代沒有車床也沒有磨床,無法做出高精度的的螺拴、螺母。
  劉嘉不知道吳山為了這幾套螺栓螺母付出了多少心血。為了做出那些螺旋線的模型,他們幾個人連續幾天幾晚都沒有睡覺。最後按照劉嘉的意思鑄造出來後,發現這些螺栓、螺母公差配合非常差,不是間隙很大就是旋不進去。雖然吳山讓人用細條石磨了又磨,但兩者擰起來還是非常吃力。
  不過在劉嘉提議下,他們花幾個月時間鑄造出了上千套,從中總算選出了幾套基本上能擰的,並讓人在安裝的時候,選擇了一些配合間隙合適或稍大的螺栓螺母,然後在它們兩者之間加了一些油布條,使它們擰起來省力也使它們配合得很緊。至於擰螺栓、螺母的板手倒很好解決,就用鋼鐵直接鑄造幾個大大的固定板手就可以了。
  因為拼裝設備的那些士兵都經過了吳山的一些訓練,所以當部件運上岸不到半天時間就給組裝完成了。看到這個怪模怪樣的東西,很多人都不知道它是幹什麼用的,特別是當劉嘉興致勃勃登上去的時候更是如此。
  而已經調到劉嘉身邊負責劉嘉週邊安全保衛的張鳳——也就是楊江——也是異常地關心這件東西,裝著有意無意問了那些士兵的很多資訊,雖然“他”嘴裡是誇獎著,但眼裡出流露出一絲憂鬱。
  那些牂柯兵等劉嘉下來後,就用十幾條水牛把這個笨重的傢夥推到了護城河前,冒著守軍的箭雨把鐵車輪卸下來,之後在附近找來大量石頭壓在底座上。一個空中鋼鐵堡壘就建成功了!
  守軍的弓箭雖然射的急,但對操作的人影響不大,因為這些人和牛都在堡壘裡面,箭射在鋼鐵上徒然增加一點點添樂的響聲而已。
  看到這個龐然大物高高聳立,看見一些弓箭手往上爬,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它的用處了,都忍不住感歎幾聲,看上幾眼。
  徐庶也樂得直點頭,連身說道:“好東西,好東西,他們只有挨打的份了。哈哈……”
  等早就挑選好的四十個或箭術好或臂力強的人順鐵梯爬上去後,下面的士兵開始利用早掛好的繩子、滑輪、提筐把弓箭、手油彈一筐一筐的往上送,因為在井闌下麵安裝了一個井上常見的轆轤,所以提升起來既快又不吃力。
  開始守軍還不知道這東西的厲害,向它射箭也是出於一種本能反應。等它懸在頭頂的時候,附近的人就徹底地明白、害怕了。箭開始成批地往它身上射,但除了聽到一點乒乓的響聲外,一點效果也看不到,只在它周圍落了一地的箭支,倒讓對方躲在裡面的士兵樂得哈哈大笑。
  後來守軍又用火箭射,結果也白搭,射中了只留下一個桐油印跡,當然有時也有一些粘了油的破布貼在上面,但那一點火星對龐大的它一點用處也沒有。
  最後,實在沒有辦法的守軍千辛萬苦從城門附近拖來了一台投石機。但石頭擊打在鋼井闌上面的結果僅僅是使它輕微地搖了幾下,那輕微的搖晃動作如果不是眼力好還真看不清,加上投石機的命中率有限,因此投石機對進攻一方沒有造成什麼威脅。
  接下來爬上鋼台的士兵就開始反擊了,效果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因為居高臨下又距離不遠,結果沒有用手油彈就把鋼井闌附近城牆上的守軍給射死了,在這裡撕開了一條近五十米寬的缺口。
  徐庶早就調動了部隊,聽了高臺上士兵的報告,他立即指揮待命的士兵順著這個撕開的缺口立即攻城。隨著攻城部隊的呐喊聲響起,守軍無法可想的情況下,只好把城裡其他地方的大部分守軍調派過來,他們妄想憑那些有限士兵的生命填住這個缺口。
  但可能嗎?
  守軍士兵雖然勇敢,將領也捨命向前,無奈因為只是被動挨打,沒有多久就堅持不住而撤退了。而鋼井闌平臺上的士兵只付出了一死兩傷的微小代價。一死一傷是下面守軍一個神箭手造成的,而另外傷的那個則是因為過於激動還是不小心,在投手油彈的時候頭撞在鐵圍欄上碰傷的。那個守軍神箭手射出兩箭後就被平臺上的弓箭手射成了刺蝟。
  在這個時候,看到守軍大部分被調了過來而且隊形雜亂,徐庶立即命令士兵從城池四個方向同時進攻。不到二個時辰,在守軍主將被亂箭射死後,剩下沒有死的士兵就開門投降了。
  枳縣就被劉嘉這麼輕易地取下,為他進攻益州取得了第二個立足之地。
  當黃忠率領的後軍到來的時候,他們就直接進城了。看到外面重兵保護的鋼井闌,聽了幾個迎接他的將軍的介紹,見多識廣的黃忠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心裡想:有了這個東西,還有什麼城破不了的?
  隨軍的孫向香倒沒有什麼驚訝,只是心裡很佩服自己的丈夫。她在桂陽的時候就見過劉嘉畫來畫去,想不到他畫的這些東西還真有這麼大的用處。
  接連二次輕易得手的劉嘉大軍自然高興異常,士氣更加高昂,幾乎所有的士兵都以為這次攻取益州是輕而易舉的事了。
  在這裡休整兩天,部隊拆除鋼井闌留下守城的和保護糧草運輸的部隊後,近五萬大軍水陸並進分前軍、中軍、後軍朝巴郡殺來。在大軍開拔的同時,那些女人和家屬都隨牂柯郡的運輸船走了。
  見劉嘉的大軍殺來,這次巴郡的守軍吸取了枳縣守軍的教訓,不再在城裡死等,而是主動迎了出來。率兵出城來阻截劉嘉先鋒部隊的是益州名將鄧賢,他率領八千士兵離巴郡二十裡的地方下寨。同時益州另一將軍吳蘭在楊懷的命令下也率五千水軍在江水迎擊劉嘉的水軍。
  戰鬥在兩軍相遇不久就展開了。
  張遼率領的部隊首先打響戰鬥。雖然經過調整後張遼七千部隊只有四千騎兵,但相對鄧賢隊伍中那一千多騎兵而言還是佔據極大的優勢,鄧賢總的人數雖然多出一千,但這多出的一千士兵也無法改變他們在戰場上的劣勢。
  當江水邊難得一見的一塊大平地上擺下兩支部隊後,雙方的差距一下就顯示出來了:張遼的部隊人強馬壯,不但動作整齊劃一,而且整個隊伍都彌漫著一股殺氣,洋溢著一股一往無前的鬥志,立在隊伍中士兵個個都是摩拳擦掌,全沒有把對方八千人看在眼裡。
  反觀鄧賢的部隊,雖然是以逸待勞,隊伍比張遼的部隊早一個時辰立陣,但直到張遼的部隊立好陣,做好了一切進攻的準備,鄧賢的隊伍還在調動。更可悲的是整個隊伍都是精神不振的樣子,連主將鄧賢看了張遼躍躍欲試的神色後,臉上就露出了膽怯的樣子。
  鄧賢心裡也開始埋怨起主將楊懷讓他出城迎戰,更恨那些探馬來為什麼就不探清楚一點,提前告訴他對方有多少騎兵。早知道對方的騎兵是自己的數倍,自己肯定不會把戰場擺在這平地上,甚至也不會出城。
  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特別是在戰場上!
  張遼見自己的隊伍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就催馬提刀走上前來,在離成都軍大約一箭之地的地方停了下來,對鄧賢喊道:“鄧將軍,俗話講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在將軍面前的是我數萬虎狼之師,如果將軍投靠我劉太守,將軍今後拜將封侯不在話下。將軍手下的士兵也多一條活路……”
  鄧賢連忙打斷張遼的話喊道:“亂臣賊子,一派胡言。今劉嘉小兒叛逆,爾等助紂為虐,不但不知羞恥,還敢口出狂言。我益州之地甲兵數十萬,關隘重重。本將軍看張將軍也是明事理的人,聽本將軍一言,還是早就撤軍吧,或許還能免於一死。”
  張遼一聽不由大笑起來:“哈哈,鄧將軍以為本將軍是三歲小兒嗎?既然將軍不聽真言,你我是將軍,那就在手裡見真章吧!敢出來與本將軍大戰一百回合嗎?”
  鄧賢到了這個時候,最怕也只好出戰了,他雙手緊握鐵槍咬牙朝張遼沖來。
  張遼不慌不忙地提起刀來,緩慢地舉過肩,然後一夾馬肚,大喊一聲:“來得好!”
  兩人就在兩支部隊之間的空地上殺了起來。
  一個是咬牙猛刺用盡生平所學,惟恐不用力而丟掉了自己的性命;一個輕描淡寫看准下刀,想的只是如何用少的力氣乾淨俐落斬殺對手,然後衝鋒。
  兩將戰不到二十回合,鄧賢就氣喘如牛了,頭盔被對方的大刀帶落,身上的盔甲也撕爛了一塊。
  兩馬才分開又糾合在一起,卷起漫天的黃土,把兩將嚴嚴實實地籠罩起來。
  突然鄧賢一聲驚叫:“哎呀!”
  就見一人低身伏在馬背上從灰塵中逃出來朝成都隊伍去跑去。而另一人並沒有如想像的立即追出來而是用炸雷般的聲音嚎道:“兒郎們,沖啊!殺成都賊子!”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3:29
第067回 《兩軍會師》


 張遼的喊聲剛落,雙方呐喊聲大起,接著大地猛烈地搖晃起來,張遼幾千騎兵如決堤的洪水向鄧賢的隊伍卷去,後面的步兵也快速跟進。
  張遼又象每次戰鬥一樣跑在隊伍的最前面沖進了益州隊伍中。四千騎兵就象一把鋼刀插進污泥中一樣毫無阻擋,一直從成都隊伍陣型前面殺到了成都隊伍陣型的後方,除了少數騎兵被成都兵的亂箭射中和間或有一些士兵被砍落下馬以外,大部分騎兵都沒有受到什麼阻攔。幾千騎兵殺到頭後又分成左右兩股反殺回來。
  張遼的騎兵個個都是奮勇當先,因為他們看了益州的地形知道今後恐怕很難在益州再找到象現在這個地方一樣適合騎兵大戰的了,戰功真是立一次少一次。
  鄧賢的一千多騎兵遇到這士氣高昂的四千對手,只有應付的份,完全談不上反擊,只在對方落單的時候才能沖上去撿點便宜。倒是那近七千步兵在經過開始的一段慌亂後,慢慢地聚合起來微弱地抵抗著越殺越勇的張遼部隊,畢竟他們很多士兵經過了與張魯集團戰鬥的洗禮,多少還是有點戰鬥力的。
  戰場是血腥的,到處都是砍斷的手臂、開膛破肚的軀幹、破裂的頭顱、遍地的鮮血。一個士兵仰頭看了看鑲嵌在腦門的那把已經無主的鋼刀,咧了咧嘴,輕輕地坐了下去,屁股下坐著的也是半具尚溫熱的屍體。雖然自己的鮮血幾乎蓋住了雙眼,但坐下來的他還是最後看了一眼頭上那把絲毫不動的鋼刀,身體一歪,這才徹底死去;
  一個正在衝鋒的士兵突然身體一震,連連退了三步,這才低頭看清插在自己腹部的長箭,他嚎叫著扔下手裡的一切,雙手反抓著還在抖動的箭支,正要用力把它扯出來,但又有一箭插在他的額頭上;
  一個騎在馬上的士兵歡叫著沖向敵方人群中,手裡的鋼刀狠狠地砍在一個轉身逃跑的士兵背上,嚓的一聲背部就被砍開,露出鮮紅的肌肉和白森森的骨頭。興奮的他正要拔刀,一把不知從哪裡刺出來的利劍從他的左腰插進去從右腰伸了出來。身下的馬還在前奔,他的屍體卻重重地砸在剛才那個被他砍死的步兵身子上,他的頭也正好埋在那血如泉湧的刀口上……
  但雙方的主將都明白,兩支部隊雖然人數相近,戰鬥雖然慘烈,但戰鬥的結局卻是明白無誤的。
  果然戰鬥開始不到一個時辰,成都兵就開始出現大規模潰逃和投降的跡象。
  鄧賢立即命令部隊撤退,同時自己首先帶著家將親兵脫離了戰場朝巴郡奔去,一些跑得快但占了路的敗兵就被他們或砍死或踩死了。
  見主將逃跑,其他成都士兵立即丟下了其他人轉身就逃,有的人甚至把手裡的兵器也扔掉了,唯一的想法就是跑到更前面去。
  一時間呐喊又起,只是這呐喊聲只有張遼的部隊在喊了:
  “成都兵敗了!”
  “鄧賢逃跑了!”
  “投降不殺!”
  “追呀!”
  “擋路者死!”
  ……
  張遼舞起大刀一路追殺,身後幾千騎兵緊緊相隨,把鄧賢的部隊趕得漫山遍野都是。通往巴郡的大路上更是到處都是降兵、傷兵和屍體。無數的刀劍、旗幟、馬匹、糧草、車輛……佈滿了整個大路和大路的兩邊。
  張遼的部隊一直追了近十裡才收步。鄧賢帶出來的八千人馬只剩下了四千來人逃回巴郡,其餘的士兵不是戰死就是被俘或者逃散。
  張遼一邊命人向劉嘉報捷,一邊收容俘虜整理隊伍,清理繳獲的物質。
  就在張遼部隊獲勝不久,兀突骨率領的五千水軍和他們的艦隊與吳蘭率領的五千水軍在巴郡大約十裡之外的地方也相遇了。
  跟甘寧學過水戰的兀突骨立即命令自己的艦隊立陣:鬥艦靠前、樓船居中、艨艟夾雜其中。他準備以混合隊形衝擊吳蘭水軍,而奇怪的是對方似乎是嚇呆了,見到兀突骨的船隊的時候立即停止前進而相互靠攏,而當兀突骨命令全軍衝鋒的時候,他們轉身就逃了。
  這讓一心想好好打一仗的兀突骨非常失望,只好命令速度快的鬥艦、艨艟猛追。
  就在有人懷疑對方是不是誘敵之計的時候,對方那些逃得慢的樓船竟然靠岸了,船上的士兵從船上跳上岸後向巴郡方向飛奔。甚至有人還放火燒自己的樓船……
  對方這些反常的動作讓兀突骨這個蠻將都小心翼翼起來,連忙下令船隊停止前進,讓樓船去繳獲敵人放棄的樓船,讓鬥艦在前頭警戒。
  結果兀突骨幾乎白撿了八艘樓船和幾條鬥艦,俘虜了五百多俘虜。通過審問俘虜,才知道巴郡守將楊懷剛才發來緊急命令,言鄧賢已敗,命令吳蘭他們火速地、不顧一切地撤軍,所以才出現了剛才奇怪的一幕。
  聽了俘虜的話,兀突骨後悔得連連跺腳,懊惱地說道:“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些傢夥膽子這麼小了呢?要是命令鬥艦不管不顧的猛追,那我們不還要多繳獲好多戰艦嗎?”
  不過他總的來說還是滿意的,一邊叫人修理、編排繳獲的船隻,一邊命人給後面的劉嘉報捷。
  劉嘉、徐庶聽了接連而來的捷報相對一笑,兩人都對將來的勝利更是充滿了信心。
  大軍休息一晚後,劉嘉的水陸兩路大軍又開始向巴郡城前進了,不久劉嘉大軍在離巴郡城五裡的地方紮下了營寨,等待來日的交戰。
  現在巴郡城還剩下三萬五千多守軍,守城主將為益州名將楊懷。紮下營後的第二天,劉嘉、徐庶和幾個將軍自然又圍著巴郡城看了又看,因為巴郡城地勢較低,他們還爬到附近的山上遠觀城裡面的情形,發現這楊懷倒是一個將才,城外雖然大軍壓境,但城裡面還是有條不紊:城裡的軍隊在要點駐紮著;百姓們在士兵的驅使下正在搬運守城物質;街道上被清理得乾乾淨淨;騎兵在城裡馳騁巡邏……。整個城裡沒有看見一個閒人。
  越看,劉嘉等人的臉色越凝重。
  在巴郡城的北邊不遠處,也就是江水邊則駐紮了從兀突骨手裡逃跑的吳蘭水軍,他們的營寨與城池互為犄角,相互呼應。
  回營後,徐庶讓人在士兵的護衛下架設鋼井闌,同時讓馬謖命令士兵盡可能多地製造木井闌和投石機:這城可不那麼好打呀!
  據探馬報告,整個巴郡三萬多人又分為城裡守軍和水寨守軍兩部分。城裡人馬約二萬八千人,城外水寨士兵約八千人。在巴郡城外的其他城鎮還有一些零星部隊,主要防守各城鎮,但對劉嘉的大軍威脅不大。
  剛回到行軍大帳,劉嘉笑著說道:“這真是自作自受,現在這個城池比以前加高了好多,護城河也拓寬了挖深了。如果當時嘉不擔心別人逆江水進攻益州而讓黃權去加固城池,恐怕這次攻城就不會這麼困難。”
  徐庶聽了劉嘉的話也笑了,說道:“此一時彼一時,誰想到太守有攻這個城的一天?哈哈……”
  身邊的鄂煥毫不在乎地說道:“怕什麼,我們不有鋼井闌嗎?在這裡架上幾台,先射他幾個時辰,讓他們士氣一低我們再攻,保證黃將軍和趙將軍他們一樣可以輕易攻破這個城池,拿下巴郡。”
  其他幾個將軍和附近一些護兵也贊同地笑了起來
  黃忠也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哈哈,只要安裝幾台鋼井闌,我們就等於憑空增加了幾萬兵力,這個城池最高最牢固,我們要拿下它也不難。”
  將軍中只有趙雲沒有笑,直到現在他還是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或者說有點魂不守舍。見徐庶看著他,他才勉強地笑了一下,接著把眼光投放在自己腳前的地面上。
  劉嘉說道:“哈哈,你們也太高看本太守和我們牂柯郡了。我們哪裡拿得出幾部鋼井闌?這一部都是千辛萬苦才製造出來的,你們知道他們是什麼製造出來的嗎?”
  “鋼,鋼井闌當然是鋼做的。”鄂煥馬上回答道。
  “不錯!是鋼,問題是就這麼一台用掉了我們牂柯好多噸……用了我們牂柯郡五萬多斤鋼呢,五萬斤啦!把我們家底都差不多用得差不多了。估計家裡剩下的鋼還夠製造一二台的吧?我們一兩鋼就值五錢銀子,你們算算我們能造多少錢出來?它幾乎是用黃金堆出來的,這些鋼夠我們所有士兵用好長一段時間了。”劉嘉笑著對目瞪口呆的將軍們說道。
  兀突骨張大嘴巴說道:“乖乖,這麼貴呀。兀某開始聽孟大人說貴,以為只是幾斤黃金的事呢。為什麼不用鐵而非得用鋼呢?”
  劉嘉道:“還不是為了輕便牢固些,要是用鐵,重量還要增加,怎麼搬得動?再說我們製造鋼與製造鐵的成本相差不是很大,能更牢固些何樂而不為呢?”
  馬謖則擔心地說道:“別人會不會跟著我們仿造,他們雖然造不了我們這麼大,但可以造小一點,人也不用上這麼多,用鐵也可以。”
  劉嘉道:“太小了不穩,高度不夠,意義不大。別人暫時是造不出來的,就算造出來他們也運不走。”
  鄂煥連忙問道:“為什麼別人造不出來,造出來也運不走?他們完全可以偷學我們的。”
  劉嘉道:“偷學?我們重兵保護怎麼偷?”
  黃忠則搖著頭說道:“這東西又沒有多少複雜的東西,看幾眼就可以了,用不著偷學。”
  劉嘉笑著道:“哈哈,那就看誰先仿造出來吧。”
  這個鋼井闌看似簡單,實際上製造起來非常複雜,首先是要製造螺母螺栓,製造不出螺母螺栓的話這些笨重的部件就聯結不牢,幾噸用的大傢夥用繩子綁是很難想像的。那麼鋼井闌就只能在家整體鑄造。真要是整體鑄造這個東西,幾萬斤重的傢夥用什麼來搬它?搬過去後怎麼把它扶起來又怎麼把它推到城牆下?那時候只有兩輪馬車,載重量都不大,幾萬斤重的東西體積又大,靠人扛馬拖更不現實。而且還有滑輪、鋼板在現在這時代製造它們都是不容易的事。說實在的如果有這麼多鋼、鐵,還不如用來打造一些兵器多招一些士兵更有用。
  劉嘉待大家坐好,等護兵拿出地圖後對徐庶說道:“元直,嘉認為這巴郡城還真難一時攻下,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徐庶點點頭說道:“是呀,我們現在除了防守枳縣和保護糧草運輸的人馬以外,還有四萬八千士兵,雖然比守軍三萬六要多,但在短時間內攻破這個城池確實有些困難。庶一下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主公自己的意見呢?是穩打穩紮得實惠還是一鼓作氣攻下城快速前進?”
  劉嘉搖了搖頭道:“問題是一鼓作氣也很難攻得下來呀。依嘉看還是穩妥為好,我們現在最急的事無非是擔心張任將軍,但他手裡有六萬精兵,而且葭萌光被他經營多年,糧草儲備充足。張魯最怎麼努力也不是一天二天能攻下的,只要他們堅守不出城,堅持二三月都不是難事。再說張任將軍對我們什麼態度還不知道,是聽從本太守的命令還是聽從成都的命令甚至另起灶爐都還很難說。直到現在我們派出聯絡的人還沒有傳來音信,如果我們不計傷亡地跑過去,讓人冷不防地給我們一下子,那我們就欲哭無淚了。嘉認為還是先顧自己的部隊要緊。”
  見眾人點頭,劉嘉又問道:“如果是穩打穩紮,我們怎麼辦好呢?先圍起來,讓我們第二台鋼井闌到了後再進攻嗎?”
  徐庶道:“欲擒故縱!既然我們一時半會攻不下這個巴郡城,那我們乾脆先放下它,不攻!”
  馬謖連忙問道:“放下它,不理他們繼續前進?他們三萬多人守在這裡我們怎麼放?我們只要前進他們不敢打我們的主力部隊,但斷我們的糧道問題不大吧?畢竟楊懷也算是益州名將。”
  幾個將軍也都不解地看著徐庶,兀突骨說道:“以前我們每次以少勝多都敢打,現在兵比他們多了怎麼反而不敢攻了呢?以兀某看,攻他娘的。”
  鄂煥馬上附和道:“就是,怕啥?”
  徐庶道:“我們不是繞開它而前進。我們是留下一部分兵力後,派幾個將軍把我們身後、身邊,特別是江水南面的幾個郡給占了。現在這些郡都沒有多少兵防守,只要佔領了這些沒有兵的郡,我們就擁了益州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面積,之後逐步孤立巴郡。待涪陵郡、巴郡、江陽郡、犍為郡取在我們手裡,這巴郡也自然是我們掌中之物了。”
  徐庶解釋道:“這樣做的好處是我們沒有必要攻堅,只需派黃將軍、趙將軍中一人監視他們就行。只要他們敢於出城攻擊我們的部隊,黃將軍或趙將軍能打過他們就打打不過就拖,我們其他部隊很快就可以從四面八方圍過來;再說把這三萬多人困在巴郡也有利於我們將來攻佔成都。成都現在只有二萬多守軍,就是臨時抓壯年男子充軍也增加不了多少,那些臨時補充的人是無法跟這裡的精兵相提並論的。總之,這麼做的風險很小,不論張魯、杜季、張任他們怎麼樣,我們都可以逐步把益州取到手。但缺點是速度慢時間長,張任將軍一旦被張魯攻破,我們將來除了要消滅成都的杜季外還有深入益州腹地的張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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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回 《大膽說客》


  徐庶繼續說道:
  如果我們現在不顧傷亡地猛攻巴郡城的三門,逼迫楊懷撤退,之後我們猛追。因為我們主力都在這裡作戰,各郡勢力沒有削弱,楊懷失敗後的那些散兵流勇也會加入到各郡中去,造成我們後方不穩。我們勢必要分兵去肅清餘敵也要去征服其他各郡。追到成都後還要分相當一部分兵力去救援張任將軍。那樣的話我們哪裡還有什麼力量去攻比巴郡更高更牢固的成都城呢?
  而且城裡的守軍由於楊懷部隊的加入而實力大增,這部分新加入的部隊給我們留下一個很大的隱患。但好處顯而易見的就是速度可能比前一個方法要快得多。也許能幫忙張任將軍頂住張魯的部隊,使張魯部隊不能進入益州腹地。當然這是一種猜測,一旦張任將軍短時間就垮了,那我們就前後受敵了,出現前有杜季後有張魯的不利情況。因此庶考慮良久,認為還是採取穩妥的辦法好。
  這時馬謖插話道:“就是不知道杜季他們對州牧大人會如何處理,我們採取快或者採取慢的方法對州牧大人有沒有影響。”
  本來對於這個問題,大家都在努力回避。但要完全回避顯然不可能,馬謖也不是為了故意揭這個傷疤,畢竟這次出兵對外的宣稱就是為了救出劉璋,如果別人都說劉嘉他們採取的辦法不是想儘快救出劉璋,則顯然對劉嘉的名聲有損。
  徐庶看了劉嘉一眼,說道:“無論採取什麼方法,首先我們必須能贏。如果不贏得勝利,說什麼都沒有用。只有我們取得節節勝利,成都的那些人才會緊張,才會考慮他們今後的出路,他們才可能因害怕而不敢加害州牧大人。”
  劉嘉聽了兩個意見,試探著說道:“嘉看還是先攻一下城池吧?看進攻效果如何。如果城裡士氣低落,我們不用花太大的代價,那我們就先攻下該城,攻下這個城以後倒可以不急於追擊而是集中力量肅清余敵和周圍郡縣。”
  劉嘉的話有意地回避了救劉璋和援張任的事。因為劉嘉也贊成徐庶的想法:說實在的,眼前的事不解決,將來的事想了也沒有用。當然劉嘉的意思還有一層就是考慮了馬謖的憂慮:採用慢的方法顯得行動太慢,容易使別人以為他們來益州只是為了搶佔地盤。這麼先打一下實在不行再去搶地盤至少讓別人好理解一點。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按照劉嘉的意見,徐庶重新進行了軍事部署:兀突骨將軍率領八千水軍攻打成都吳蘭將軍的八千水軍;張遼將軍率四千騎兵和五千步兵在成都水軍和北面城池之間的西北面結合部附近紮營,這樣既可以阻擋他們兩者的聯繫和相互策應,又可以在必要時支持兀將軍的水軍,並為東北角的鋼井闌提供警戒,還可以在必要時阻滯成都可能出現的援軍;趙雲將軍率一萬人馬攻東門;黃忠將軍率一萬人馬攻南門;鄂煥將軍率餘下的部隊做後備軍。
  第二天開始,戰鬥就不緊不慢地在巴郡展開了。
  雖然劉嘉的攻城部隊有一台鋼井闌和幾台從枳縣運來或臨時製造的木井闌,給守軍帶來了一定的殺傷,但效果不是很大。因為護城河太寬,所以鋼井闌的擺放位置因離城牆較遠,不但弓箭命中率低,而且手油彈也很難投到城牆上,除了少數幾個臂力超強的人把它們投到牆上甚至投到城裡外,其餘的大部分都是擊在牆上再滾落在牆根下,把那一片城牆都燒成了黑色。
  雖然守軍在鋼井闌面前也只能挨打的份而有點害怕它,但守軍人多死上幾個上十個倒不急,這就使鋼井闌的實戰作用和威懾作用都大大下降了。
  同時趙雲、黃忠的部隊沒有急於強攻,他們忙於在四周砍伐樹木用來製造爬牆用的雲梯和投石機。現在劉嘉手下的士兵們現在迷上了一個新的活動:他們都希望能爬到鋼井闌平臺上,站在高處去射箭、投手油彈以體會單方面屠殺敵人的滋味。
  劉嘉看了以後乾脆就讓士兵們輪流上平臺,讓將領從中挑選臂力更好、箭法更精的士兵。這樣既可以保證鋼井闌持續對城裡守軍保持壓力又可以為下一台即將運來的鋼井闌在戰場訓練戰士。
  水軍方面的進攻也進展不大,雙方也是打打停停,畢竟雙方人數接近而且對方有水寨可依靠。不過只要成都水軍一出來,兀突骨就讓他們得不了好,幾乎每次成都水軍不是損兵折將就是艦沉船毀,以至於兀突骨的人不攻到他們水寨的面前他們就不出來了。
  不知不覺時間就到了建安十五年(西元210年)春天了,劉嘉他們自然是在巴郡城下過的春季。
  時間就這麼一天一天地過去了。
  劉嘉的部隊與楊懷的部隊僵持一段時間後,牂柯郡的船隊又運來了第二台鋼井闌的部件。早就盼望這一刻的士兵們立即蜂擁而上,爭先恐後地把這些部件扛上了岸,找一塊平地拼裝起來。
  就在劉嘉的部隊積極準備攻城的時候,成都的杜季、楊滎兩個軟禁劉璋的主謀也正在愁眉苦臉地討論當前的局勢。現在巴郡的守將楊懷、葭萌關的守將張任每天都有告急信件送過來。可在成都坐鎮的他們卻拿不出一點好辦法來應付當前的困難局面。
  楊滎見杜季低著頭不說話,就心有怨氣地說道:“你原來不是說劉嘉這傢夥會因為去打交州,肯定這一年半載不會過來攻打我們嗎?你看看,我們才把那老傢夥窩囊廢給軟禁,他們就過來占了涪陵郡。他們在枳縣只是動了動小指頭就把我們三千人馬給吃了。現在我哥哥楊懷帶三萬多兵快要給他們包圍了。我們怎麼辦?你不是辦法多嗎?想一個呀。”
  杜季不滿地瞟了年紀比自己要大十多歲而一點也不穩重的楊滎一眼,說道:“當時動手不也是你鼓動的嗎?誰知道他劉嘉怎麼這麼早就知道消息了?誰又想到他們竟然置交州而不顧把已經調到南方的部隊又調回北方來攻我們?我們成都肯定有他們的細作,這老傢夥也還有一些死心踏地的手下。現在我們急也沒有什麼用,再說楊懷將軍守那個加固了的巴郡城能有什麼危險?再守三四個月應該沒有問題吧?杜某不是在想辦法嗎?杜某想先在各郡徵兵,只要是精壯男子都給調到巴郡去,幫助楊懷將軍守城。你看怎麼樣?” 杜季息事寧人地勸說道。
  楊滎沒有好氣地說道:“你說的輕鬆,那些老百姓沒有訓練到前線有什麼用?不沖散那些正規士兵就燒高香了,你還能指望他們能安心守城擋劉嘉的精銳部隊?”
  杜季一聽索性說道:“那你說怎麼辦?你不要只盯著你的哥哥,他那裡有高大的城強保護著,危險還不是最大的。我們現在最危險的地方在葭萌關,張任那個傢夥現在被張魯十萬大軍日夜攻打。季現在都不知道拿他怎麼辦,一副滴水不進的樣子。季派人勸他聽我們的,給了他那麼多好處,就差喊他為爹了,他竟然當著季派過去人的面說他只聽那老傢夥的命令,他跟他手下的劉循、劉闡混在一起。前天不還傳話給我們要我們把老傢夥給放了嗎?還威脅我們說如果不放,他們打敗張魯後就回兵救主。這才是我杜某最愁的呢,要是把他逼狠了,他投降張魯或者投靠劉嘉我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楊滎冷笑道:“嘿嘿,監視張任那傢夥的劉循、劉闡還不是你家杜夫人派過去的嗎?怎麼,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說著楊滎又道:“他張任還敢大言不慘說回兵成都救主?他媽的,要是他真能打敗張魯,老子佩服他。憑他那六萬兵我們不給他糧草,他能堅持多久?真要打敗了張魯再來成都,估計也就幾千最多萬把人了吧?”
  說到這裡,楊滎又底氣不足地說道,“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們不應該動手對付這老傢夥的,你當時對形勢估計過於樂觀了。”
  杜季用鄙視的眼光掃了楊滎一下:“現在還說這些話有什麼用?楊先生不會如此健忘吧?當時好象還是楊先生勸季說要快點動手的吧?還說如果現在不趁劉嘉在南方用兵動手,一到他佔領了交州他肯定就會殺回成都奪權,會執行他那一套耕者有其田的政策,而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楊先生看到現在北方張魯要來殺我們,劉嘉也要來殺我們,張任這老烏龜又不聽我們的,你就想推擔子了?楊先生當時不是保證能拉走張任將軍手下一半的部隊嗎,現在呢?……哎,算了,不說這些相互埋怨的話了。還是考慮我們今後怎麼辦吧。”
  聽了杜季半是安慰半是責備的話,楊滎難得地慚愧了一下,也低下了他的頭顱。不過很快他就抬頭說道:“如果劉嘉來成都,我們人頭一定落地。但張魯來則未必!”
  杜季一愣,連忙接過他的話問道:“你是說……”
  楊滎則又把頭低了下去,也不管杜季怎麼焦急,一言不發了。
  過了良久他才說道:“不過,如果在張魯手下過日子,還不如在劉璋手下過日子,那樣好得多……”
  杜季聽了他的話,恨不得一腳踩死這傢夥。
  正在兩人六神無主的時候,一個護兵進來報告道:“有一個自稱北方使者的先生要見兩位大人。”
  杜季連忙問道:“北方使者?他是誰?”
  護兵道:“他說兩位大人見了他就會知道的。他聲稱他是兩位大人的老友。”
  楊滎看了杜季一眼,輕聲地哦了一聲,說道:“那就看看他是誰吧。”
  杜季點了點頭,對護兵道:“就讓他進來吧!”
  “是!”護兵轉身走了。
  不一會兒,一個人從外面笑著進來:“哈哈……兩位大人別來無恙。想不到幾年不見,兩位成了成都的主宰者。真是可喜可賀呀。”
  “你?怎麼是你?你也敢來?哈哈……”情緒不高的楊滎見了來人,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剛落也沒有徵詢杜季的意見就大聲喊道,“來人!把這個傢夥給拖出去砍了!”
  杜季也是一怔,疑惑地說道:“你怎麼敢來見我們?真的嫌活得不耐煩了?”
  來人輕輕笑了笑,語氣平靜地說道:“兩位大人,這似乎不是待客之道吧?哈哈,圃是為了解救兩位大人和幾十萬成都百姓千里迢迢日夜趕來,怎麼不敢來見兩位大人呢?以圃一人之命換幾十萬人之命,死得其所,再說兩位大人還不一定要殺我閻某呢。”
  原來這個鎮定自若的來人叫閻圃,以前與杜楊二家都結下了大仇,兩方都是要殺對方而心甘。只不過一方在劉璋手下當官,一方受到張魯的保護,是以都只能把仇和恨埋在心裡。
  這時兩個護兵聞令沖了上來,一人扭住閻圃的一隻胳膊,準備往外拖。閻圃沒有反抗,只是微笑著看著杜季和楊滎。
  杜季擺了一下手,讓護兵下去,然後故作輕鬆地對楊滎說道:“先看他閻圃的舌頭有什麼本事救他自己吧?先讓他多活一時半刻,看是他的舌頭硬還是我們的鋼刀硬。”
  杜季說完對閻圃道:“別吹什麼大話了,先看怎麼樣救你自己吧?”
  閻圃整了整被護兵弄亂了的衣服,然後說道:“這有何難?兩位大人都是聰明人。兩位大人和幾百上千的兩位大人的家人,以及成都幾十萬人的性命顯然比閻圃這條小命重要得多。說句不好聽但真實的話,現在兩位大人已經命懸一系!想必剛才兩位在商量怎麼應付當前的局勢而且一籌莫展吧?哈哈……”說完就笑了起來。
  楊滎臉色一變,厲聲說道:“一派胡言,我益州兵精糧足,又有楊懷、張任將軍這等名將,還有吳懿、費觀、卓膺、張翼、譙周、呂義,霍峻、鄧芝、楊洪、周群等將才,不要以為我們現在東有劉嘉小兒,北有你主張魯匹夫我們就怕了。你認為張魯這次在北方趁火打劫,就一定能在張任將軍手下討得好處到?張將軍六萬精兵憑藉天險殺你們六七萬不成問題吧?”
  楊滎繼續說道:“劉嘉小兒也不足為慮,不說他有老父、老母、小弟、姐妹以及一干親人在我們手裡而投鼠忌器,就是我弟弟楊懷將軍憑巴郡高城也可阻擋劉嘉那群烏合之眾於城下,時間一長不是被我楊懷大軍剿滅就是自行敗退了事。”
  閻圃笑道:“那楊大人的意思是現在成都高枕無憂了?”
  楊滎言不由衷地說道:“就是!你還是認命吧!把腦袋送過來讓我們砍的除了他劉嘉小兒就是你這惡貫滿盈的老匹夫了。”
  閻圃冷笑道:“什麼叫外強中乾,今天閻某算是見識了。兩位大人能否聽閻某說上幾句?”
  楊滎憤怒地喝道:“有屁快放!拖的再久也推不掉閻王給你的忘魂湯。”
  閻圃轉過頭看著杜季,杜季也毫無表情地說道:“你有什麼屁就放吧。”
  閻圃微微笑了笑,找個位置坐了下來不急不慢地說道:“東邊劉嘉乘勝利之餘威,又有趙雲、黃忠、張遼等舉世聞名的戰將,還有無法可破的鋼井闌助戰,巴郡城指日可下。如果楊懷將軍見機得快,或許還能逃得了性命,否則……,嘿嘿,不說也罷。”
  閻圃見楊滎臉上變色,心裡暗笑了一下,繼續道:“至於北邊,張任將軍六萬人馬能擋我主十幾萬精兵多久?如果益州全力支持,給兵給糧,或許再能堅持二到三月,甚至一年半載。但現在你們成都自顧不暇,哪有人去支援他?而且這個張任將軍是頑石一塊,真要勝了未必是兩位之福?只怕他也是一匹調過頭來要吃你們的狼吧?”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3:31
第069回 《拋棄世仇》


  閻圃見杜季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又說道:“無論是劉嘉攻破巴郡,還是我主攻破葭萌關,兩位大人這個主宰的位置恐怕就坐到頭了。哈哈……”
  楊滎一聽,忘記了一切地說道:“你是說張魯也要殺我們?”
  閻圃用鄙視的目光看了楊滎一眼,說道:“你楊大人無功于漢中,過去又大大得罪了漢中各士族,不說他人,就是在下閻某也恨不能親啖爾肉,更何況他人?”
  楊滎又是大怒:“閻圃老狗,你以為楊某真的不敢殺你嗎?”
  閻圃沒有理他,繼續說道:“現在有一個辦法,既可以救你們自己,又可以救幾萬前線士兵,還可以救幾十萬成都百姓,而且……”
  楊滎急忙問道:“而且怎麼樣?”
  閻圃道:“而且你們還能繼續穩坐益州主宰的位置。”
  楊滎連忙傾身問道:“是嗎?可能嗎?”有點激動的楊滎很快發現自己是被閻圃牽著鼻子走,被對方當猴耍處處被動,顯得大跌身份,他連忙坐正了身子。
  他偷偷地看了杜季一眼,見杜季的心思不在他身上才自在了一些,然後自我解嘲地笑道:“哈哈……,你說的這一石多鳥之計,楊某早就知道,還用你來說。”
  杜季聞言驚訝地看了楊滎一眼,但沒有說話。
  閻圃依然成竹在胸地說道:“是嗎?那閻某就洗耳恭聽楊大人的高見,或許裡面還真有一點點真知灼見,讓閻某對楊大人刮目相看呢。”
  楊滎一聽閻圃的話,氣得臉都綠了,用手指著閻圃道:“狗日的,楊某先讓你狂,等下就讓你知道楊某殺人手段的厲害。”
  閻圃不慌不忙地說道:“楊大人請說,如果楊大人的計策真的和閻某想的計策相同,或者閻某想不出讓兩人高興的計策,閻某自願跳進沸騰的油鍋。”
  楊滎一聽樂了:“這可是你親口說的。如果你的計策不能讓楊某高興,你姓閻的自跳油鍋?”
  閻圃大聲說道:“正是!只要閻某的計策上不能保兩位大人,下不能保幾萬士兵,閻某保證在兩位大人面前自戕。請楊大人先說說你的一石多鳥之計吧。”
  楊滎得意洋洋地說道:“你從張魯那裡來,自然是為張魯著想。無非是要我們把成都能用之兵集中起來。一部分用來支援巴郡擋住劉嘉小兒前進的步伐,一部分則進攻張任將軍後路,等張任將軍兵敗後,就讓你們大軍長驅直入,安安穩穩地越過葭萌關、涪水關,佔領成都坐收益州。之後,來一個所謂的論功行賞,讓我們兩位各當一個太守之職,待益州平穩後再慢慢收拾我們,讓我們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來。嘿嘿,不是嗎?”
  杜季一聽,心裡也不知什麼滋味,非常怨恨地看著閻圃,好象這計是從閻圃的嘴裡說出來的似的。
  閻圃笑道:“楊大人這計策確實不錯!完全是處處為我主作想,難得,難得楊大人有如此好心。不過——”
  他話音一低,看著兩人故意小聲說道:“不過,計謀好固然是好,只是這種結果你們自己滿意嗎?閻某剛才看楊大人說的時候,怎麼發現楊大人越往後說越咬牙切齒?杜大人在旁邊聽了也是越聽火氣越旺?這還是楊大人自己說出來的,如果是閻某說出來,恐怕楊大人早就命令手下架油鍋燒猛火了吧?閻某哪還有命在?哈哈……”
  楊滎哼了一聲,咬牙切齒地說道:“知道就好!”
  閻圃笑著道:“楊大人說的這條計策,你們兩位大人自己固然不喜,我主張魯公祺大人也未必就高興。”
  杜季奇怪地問道:“不可能不高興吧?你們佔領成都坐收益州,在內把我們兩個眼中釘除掉,在外我們的士兵替你們擋住劉嘉,這個結果你主張魯還不滿意?”杜季說完,搖了搖頭道,“你吹牛說大話也不是這麼說的吧。”
  閻圃也學著杜季的樣子搖了搖頭後說道:“兩位大人差也。兩位大人這麼說既小看了我主張公祺的智慧,在腦海裡也人為地擴大了兩位大人與我主之間的矛盾。我主與兩位大人的仇怎麼比得上我主跟劉璋老兒之間的仇?想當年我主為了他劉璋的父親劉焉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殺朝庭使臣,斷益州與朝庭的聯繫,讓劉焉在益州稱王稱霸,自組小朝庭,駡名我主受,好處劉焉得。可結果呢?這劉璋老兒一上臺就把我主在成都的家人屠殺得乾乾淨淨,還大肆捕殺身在漢中各士族的家屬,那真是血海深仇呀。兩位大人雖然也幹盡了壞事,但你們都是在劉璋手下被迫而為之,俗話講債有頭冤有主,要怪也主要是怪劉璋。所以首先請兩位大人不要過於懼怕我主張公祺會把兩位大人怎麼樣。”
  閻圃先寬了兩人的心後繼續說道:“說兩位大人小看了我主,是因為我主張公祺並不是真的想吞併益州。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或者說最緊急的事情是消滅劉嘉小兒的勢力。在這點上,兩位大人的意願和我主張公祺的意願是相同的。”
  楊滎急忙問道:“你是說張魯最主要的心思是要消滅劉嘉小兒,不是為了來取益州?”問完自己也搖了搖頭道,“你這話騙三歲小兒也許可以,想騙我們不可能。你張魯與劉嘉小兒連面都沒有見過,與他有什麼仇?你們想吞益州是明擺著的事,處心積慮了這麼多年,一下子就變得如此善良,實在難以讓人相信。”
  閻圃道:“此一時彼一時。兩位認為劉嘉與劉璋想比,劉嘉怎麼樣?”
  楊滎回答道:“那還用說,就是瞎子也知道。如果說劉璋是野外的熒火的話,那劉嘉小兒就是天上的太陽。如果說劉璋是這茶杯中的水,那劉嘉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簡直沒有辦法比!真難想像劉嘉是劉璋的親生兒子。”
  閻圃總算點了點頭,說道:“是呀,誰能想到。如果說劉璋主益州,我主還有能力收益州的話,那麼劉嘉主益州——不是閻某故意說嚇人的話——兩位大人固然是死無葬身之地,就是我主張公祺佔據的漢中也危危可急。其實何止是兩位大人和我主,就是襄陽的劉備、江東的孫權、涼州的馬家韓家不一樣災禍臨頭嗎?估計那時候唯一能與劉嘉一拼的全國就只剩下許昌的曹操了。但就是曹操跟劉嘉爭雄的話,鹿死誰手也難說得很,這次荊州赤壁大戰,曹操幾十萬部隊不就沒有得到一點便宜,而讓只帶了二萬多部隊的劉嘉小兒得了幾乎一州之地嗎?如果不是劉備諸葛亮主動退讓,不與劉嘉硬來,恐怕劉備取襄陽都不可能。別人打仗是越打越少越打越累,他劉嘉小兒卻是越打越多,越打越強。現在劉嘉是我們各方的勁敵!可以說劉嘉不除,眾人難安!”
  說這句話的時候,杜季楊滎都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閻圃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圃站在兩位大人的位置,圃肯定不會走兩位大人現在這一步。圃看了劉嘉這幾年的所做所為,心就虛了。圃肯定會拿些值錢的東西,買一個小小的村落,遠離這個傢夥,在外面安心過自己的富家翁日子。與劉嘉作對,兩位大人真是拿刀子砍自己的脖子。錯!錯!錯!”
  說到這裡,閻圃見杜季楊滎兩人都是垂頭喪氣、後悔莫及的神色,他話鋒一轉道:“當然現在兩位大人已經走到這一步,後悔是沒有用的,俗話不是講開弓沒有回頭箭嗎?況且,閻某也理解兩位大人的做法:人生在世求什麼?不就是求一個轟轟烈烈、揚名立萬嗎?與其苟且偷生碌碌無為而死,不如放手一博驚天動地而亡。再說只要兩位大人把思維放開一點,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杜季、楊滎兩人聽了閻圃的話幾乎同時抬起頭來,臉上的神色莊嚴了好多,好象他們做的這件事真的很英雄似的,也隱隱有把閻圃當著知己的感覺。
  閻圃見杜季、楊滎一幅完全被自己說動的樣子,微微笑了笑說道:“既然到了這一步,兩位大人準備怎麼辦?就準備這樣南抵北抗?”
  杜季抬頭盯著侃侃而談的閻圃問道:“那你說怎麼辦才好?”
  “當然是把劉嘉給消滅掉!怎麼消滅?僅僅靠兩位大人的力量是不行的,僅僅靠我主張公祺的力量也是不行的。”閻圃站起來走到兩人面前說道,“聯合起來!一個拳頭不行,就兩個拳頭!”
  楊滎突然哼了一下,說道:“說了半天,原來還是要吞併我們。哼!”
  閻圃搖了搖頭:“錯了!我主絕不會要你們一兵一卒。你們的士兵你們管,即使將來勝利了,你們還是管理你們的士兵,守著你們的成都你們的益州。”
  杜季也冷笑道:“你主張魯怎麼可能一下變得這麼好?這肥沃之地你們一下不動心了?”
  閻圃笑著問道:“當只能在身家性命與身外之物二者之間選擇的時候,兩位大人會選擇什麼?圃想兩位大人一定會和我主公祺一樣毫不猶豫地選擇身家性命吧?如果劉嘉不除,誰占有益州誰就是自找死路,活得不耐煩了!可以說早占益州一天性命就早一天交給閻羅殿。既然我們共同對敵,我主肯定就不會做傷害友盟的事,我主這次派閻某來就是要閻某告訴兩位大人,我主決不進成都,將來也不阻攔兩位大人對成都的控制。”
  杜季道:“那你們總有一點其他目的吧?不要現在只講好的,到時候又在我們身後下黑手。”
  閻圃哈哈大笑道:“我主要真有什麼想法,當面跟你們說就是,為什麼要掩蓋呢?兩位大人以為憑現在你們這個局勢能對我們漢中有什麼不利影響嗎?如果不是我主看到兩位大人手裡有幾萬士兵,而且兩位又是識大體懂事物的人,我主才懶得理呢。說直接一點吧,我主也不是沒有想法,一旦把劉嘉消滅了,江油關至涪水關一線以北、巴西全郡歸我漢中,其餘繼續由兩位大人主宰。”
  楊滎正要說話,杜季連忙用手勢阻攔了他,說道:“這不是不可以考慮,只要你們有辦法消滅劉嘉我們可以在這個基礎上談判。問題是你們有什麼計策?又怎麼保證你們會按這個協議來做而不暗地裡使壞呢?”
  閻圃一聽,心裡也一喜,連忙說道:“以閻某的人頭擔保。”
  楊滎一聽,大怒道:“欺人太甚!你項上人頭過了這一會兒還在不在你脖子上都難說得很。用它能擔什麼保?”
  閻圃哈哈笑道:“既然這樣,也可以由我們雙方簽定文書,向世人公佈,以我主公祺的名聲來擔保。”
  楊滎仍然搖頭道:“還是太輕。張魯的名聲在益州值不了幾個錢,更何況為了利益而不顧名聲的人現在太多,我們見多了!”
  閻圃輕蔑地笑道:“當然,出爾反爾的事楊大人做的太多,早就習以為常了。嘿嘿……”
  楊滎正要開口大罵,但見杜季的眼色就強行忍住了。
  杜季冷靜地說道:“你今天來不是為了逞口舌之能的吧?還有使人信得過的保證嗎?”
  閻圃乾脆地說道:“那就憑它!”
  說完,閻圃從懷裡掏出了一顆金印遞給了杜季。杜季先是驚訝地看了楊滎一眼,然後不相信地接過閻圃手裡的金印,嘴裡嘀咕道:“這不就是一顆金印嗎?你就是現在把皇帝的玉璽拿來,杜某未必就憑它而把自己和幾百家人的性命賭出去。”
  閻圃笑道:“哈哈……,那是當然。現在天子的聖命不出大殿,他的玉璽確實沒有。但如果它的主人是另一位呢?”
  “另一位?你是說……”杜季說著,眼睛認真的打量起這顆金印來。
  突然杜季驚訝地問道:“是他……?”
  閻圃點點頭道:“是他!現在杜大人應該相信了吧?”
  杜季思考著沒有說話,而早已不耐的楊滎則把金印搶了過去,認真地查看起來。
  閻圃這時候又說道:“這些擔保不擔保的都沒有什麼用。兩位大人,請你們想一想赤壁大戰的事,劉嘉劉備周瑜他們這幾方不是簽了協議、寫了盟誓、殺了白馬祭了天地嗎?可結果呢。曹操才敗他們內部就殺了一個天翻地覆。所以最重要的是看實際行動、看是一條什麼計策,能不能讓你們得利,而不是什麼鬼保證。”
  杜季鄭重地點了點頭,語氣有點客氣地說道:“那就請先生把你的計策說出來吧!”杜季第一次以先生相稱了。
  閻圃接過楊滎手裡的金印,也沒有理會楊滎的什麼表情,把它放在懷裡後說道:“計策很簡單,只有幾個字:棄巴郡,守成都,聚殲強敵於城下。”
  杜季、楊滎幾乎異口同聲而驚訝地問道:“什麼,你沒有發瘋吧?要我們放棄巴郡?”
  閻圃笑了笑道:“你們不是擔心士兵被我主搶走嗎?現在閻某的計策恰恰是讓你們把所有能收集的兵都收集到成都城裡,把所有能收集到的糧食收集到城裡面,與劉嘉大軍會戰于成都城城下。”
  杜季馬上說道:“不行,巴郡是成都的門戶,巴郡一丟,成都的大門也就敞開給劉嘉了。現在駐守巴郡的楊懷將軍完全可以擋住劉嘉大軍至少六個月。到時候也許劉嘉撐不住就退兵。只要你們不攻葭萌關,我們益州就可以高枕無憂,問題的關鍵還是你主張魯撤軍。”
  閻圃哈哈笑道:“說了這麼多,杜大人又把話說回去了。楊懷大軍能擋六個月?就算六個月吧,六個月之後呢?我們撤軍並不難,問題是我們撤軍後你們真能打敗劉嘉?”
  杜季信心不足地點了點頭。
  閻圃把手一揮,又笑著說道:“哈哈……,你們在巴郡有三萬多,還是算四萬吧,葭萌關有六萬,成都有二萬,也就是能用來抵抗劉嘉的滿打滿算就是十二萬,對不?憑你們各懷鬼胎的十二萬人馬是不可能打敗劉嘉的!而且閻某還要提醒兩位大人的是即使我們從葭萌關撤軍,你們兩位大人就立即會有彌天大禍,你們的家人反而會死的更早。”
  楊滎馬上說道:“不可能!你危言聳聽!你們撤走了,我們十二萬人馬完全可以專心對敵,對付劉嘉六萬人馬我們何禍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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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回 《放棄巴郡》


 閻圃輕聲說道:“兩位大人請冷靜聽閻某的分析:假設我們一撤軍,張任將軍和劉璋的兩個兒子劉循、劉闡會準備幹什麼?他們絕對會督促張任率六萬靖難軍南下返成都,要清理他父親劉璋身邊的奸人。兩位大人,這劉循、劉闡第一個要殺的是誰呢?而且劉循、劉闡、劉嘉是兄弟,會不會聯合起來?無論他們是不是與劉嘉合軍,你們成都城裡的這兩萬士兵能擋得住他們的進攻嗎?他們是劉璋的兒子,他們是來救父親表孝心的,這幾年劉璋在成都也略有賢名,城裡士兵百姓會那麼鐵心跟你們走?這樣一來,巴郡和成都一個被劉嘉攻,一個被張任攻。……”
  說著,閻圃故意問道:“真要是出現這種局面,你們兩位大人沒有想過你們會變成什麼樣子?還有兩位大人難道沒有感覺到我主公祺是在幫你們擺脫險境嗎?兩位大人現在真地那麼迫切希望我主撤兵?”
  楊滎一聽,急忙搖著手說道:“不能撤,不能撤!是呀,閻先生說的對!如果撤軍的話,我們會被他們砍成肉醬。張公祺現在的兵不能撤!”
  這話如果在幾分鐘之前說出來,估計杜季的眼珠子都會掉出來,可是現在他聽了楊滎的話,只是覺得楊滎說得過於大聲和迫切了一點而已。
  閻圃立即接著楊滎的話說道:“楊大人說的對,我們的軍隊不能撤,而且還應該增加。”
  杜季不甘心,又問道:“那為什麼要我們放棄巴郡呢?讓楊懷將軍在巴郡利用那裡的城池消滅他劉嘉幾萬部隊不難吧?而且還可以擋劉嘉一段時間,有利於我們收集糧草、動員兵力、加固城池。劉嘉大軍在巴郡拖的時間越長,越對我們有利。至於張任將軍,我們斷其糧草卡守關隘,他也對我們無可奈何。”
  閻圃搖了搖頭,說道:“張任的事閻某就不必再說了,他有六萬虎狼之師在手是不是危險兩位大人比閻某更明白。剛才杜大人說的利用時間準備,但時間是相互的,兩位大人固然可以利用時間來收集糧草、動員兵力、加固城池,而劉嘉難道就不能?你們認為劉嘉真的會拼死攻巴郡城嗎?不會的!現在之所以做出強行攻城的樣子是為了給世人看的,讓世人看他的孝心,讓人覺得他為了救父親而不顧一切。但從我們掌握的資訊來看,他們是準備先從週邊入手,出強兵先收涪陵郡、巴郡、江陽郡、犍為郡,孤立巴郡城。使巴郡成為死城,困住城裡近四萬精兵,到時候這楊懷將軍不是投降就是戰死。取下巴郡後,劉嘉再不慌不忙地殺向沒有什麼士兵防守的成都,看著劉嘉殺氣騰騰而來,手裡沒有士兵的兩位大人準備怎麼辦呢?”
  楊滎道:“他這麼做不怕我們把他父親和所有家人全殺掉嗎?”
  閻圃哼了一下說道:“無論他們進展快與慢,你們都可以殺你們手裡的人質。你們要殺的話,就是劉嘉明天打過來你們也能殺,要不殺就是等上五年十年再來你們也不會殺。再說劉嘉是什麼人?是一個意志堅決不為外界所左右的人,他出道的第一戰就力排眾議親自領兵與法正一起出毋斂,單殺一路敵軍而降山越;在成都他憑五百人就敢與杜大人幾千人撕破臉,帶二萬士兵進荊州;在赤壁敢於分兵於人而不顧其他人的強烈反對……。雖然每個計策不全是他想的,但一旦認准他就毫不顧及其他地做下去。現在他已經這麼定了,他就會這麼做!”
  杜季認可地點了點頭,但不太同意地說道:“他要先收涪陵郡、巴郡、江陽郡、犍為郡等地方的話,他肯定要分兵吧,那樣我們也有機可乘呀。”
  閻圃道:“不!憑你們的能力是無機可乘的,你們應該比閻某更清楚。現在涪陵郡、巴郡、江陽郡、犍為郡等地方兵力單薄,各城鎮沒有多少防守之軍,他們只要派一、二大將率二萬到三萬士兵兵就可以橫掃這些地方。然後驅舊吏換新官,執行他們的政策。不要一年半載,他們就可以把這些新占的郡變成他們的領地,安頓下來後,兵員、糧草就可以由當地源源不斷地供應了。本來劉嘉是遠征益州,這麼一來卻變成了近戰成都。那時候兩位大人還有什麼優勢可言?他只需派一二名大軍出去,圍在巴郡周圍的人馬還是足以抵禦楊懷將軍可能發起的衝擊。”
  杜季雖然聽他說得有理,但還是說道:“先生說的似乎有理。可我們這麼快速撤退的話,他們不一樣可以收出涪陵郡、巴郡、江陽郡、犍為郡等地方嗎?而且收起來還快些。”
  閻圃道:“粗一看是這樣的,實際上差別很大。如果我們快速撤軍,他們勢必快速跟進,因為成都城裡不但有他的父親要等他來求救而且葭萌關也有六萬士兵等他去支援。他的大軍受輿論和形勢所逼只能很快來到成都城下。而他的後方呢?沒有一處肅清了餘敵,為了近千里的糧道和補給線的安全,他必須一路分兵保護。這樣一來,真正達到成都也不過四萬絕對不超過四萬五千人,而你們成都原來就有二萬多兵加上楊懷將軍的近四萬兵以及周圍其他地方的守軍湊在一起,聚集七萬兵是不費吹灰之力的。那時候他們四萬攻你們七萬,他們攻得下成都嗎?顯然不能。而且他還要出兵支援張任將軍呢,因為我們十多萬人馬在葭萌關猛攻張任是不是?哈哈……”
  楊滎這時候也靈活起來,笑著插話道:“劉嘉一到成都城下,你們全力攻關,把張任這老頑固給砍了,之後你們十幾萬大軍一路南下。我們在這裡拖住他們,而你們在他們身後出現。我們雙方來一個裡應外合甕中捉鼈,哈哈……,那樣一來,就是劉嘉有三頭六臂,我們也可以把他給砍了。我們雙方的兵力加在一起就是二十多萬,跟他們是五比一。”
  閻圃點點頭笑道:“形勢雖然不一定這麼樂觀,但總而言之你們有七萬士兵抓在手裡守在成都比所有其他計策都安穩得多。至少沒有誰能吃得了你們,不論是劉嘉還是我們漢中之兵都不可能長期圍困你們,取你們的成都吧?你們完全占在主動的位置上,我們只需要你們在他們敗退的時候拖住他們一下,其餘時間你們完全可以安心守你們的成都城。兩位大人說這計策怎麼樣?”
  楊滎早已得意洋洋起來,說道:“先生出的真是好計,不由得劉嘉不上當。因為在他們前面有兩個香氣噴噴的陷餅在等著他們呢。哈哈……”
  杜季還是不放心,他猶豫著說道:“要是你們長期攻不破葭萌關,而我們又無法守住成都城,那不慘了?”
  楊滎笑道:“哈哈……,杜大人太膽小了,如果我們有七萬兵還守不住成都,那麼憑我們現在手裡的二萬兵就更不可能了。可以說閻先生的計策是再穩妥的辦法。” 楊滎現在是完全被閻圃說動了,主動為他辯護起來。
  閻圃也說道:“這就是快與慢的區別。劉嘉慢進則涪陵、江陵等地是他們的基地,可以為他們提供糧草和兵員。劉嘉快進,則這些地方變成了要分散他兵力需要他去安撫的地方。最後閻某提醒兩位大人的是此計宜早不宜遲,據我們掌握的消息,現在劉嘉已經派張遼將軍在巴郡城西北紮營,既阻水軍與城裡的聯繫,又阻成都去的援兵。反過來他們不一樣可以阻擋楊懷將軍撤退嗎?閻某建議兩位大人趁張遼立足未穩立即撤軍,或許損失不大。”
  楊滎一聽臉都白了,連忙求救似地看著杜季。
  杜季則問了一句奇怪的話:“閻先生,能不能告訴杜某,你們比我們離巴郡遠得多,為什麼你們掌握的資訊比我們還多?”
  閻圃聽了杜季的話,奇怪的是他不但沒有自豪得意的神色,反而眼神有了一絲慚愧。閻圃略有尷尬地說道:“這……確實不好說,圃已經答應人家不說的。這個計策也並非圃一個人所想,說實在的圃開始還有點不敢進成都見兩位大人呢,如果不是他派來的人給圃分析、勸說,圃肯定還在漢中煩惱,兩位大人還在苦思苦想呢。”
  杜季點點頭,衷心地說道:“可不是嗎?他是誰?”
  閻圃輕輕而落寞拍了拍腰間,歎了一口氣。
  杜季立即就明白了,也點了點頭,道:“怪不得!”
  閻圃剛才用手拍的地方藏了一顆金印,一顆剛才他們看過的金印。
  此時的楊滎則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改開始時的垂頭喪氣而變得神采飛揚起來。他興高采烈地說道:“管他是誰呢。只要我們消滅了劉嘉,今後的日子就好過了。真可謂度盡波劫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哈哈……來來來,楊某今天做主請閻先生喝酒洗塵。”
  楊滎肉麻的話讓杜季差點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裡更加鄙視這不學無術的傢夥了:雖然這計策不錯,勉強能應付一下當前危機,但值得這麼高興嗎?張魯大軍真要彙集在成都城下,勝利後他們一定會不聲不響地撤退?
  楊滎自然高興,因為楊懷的部隊一進城,成都的實力就他楊家為大,杜季到時候只怕也要看他楊滎的臉色行事了,他能不高興嗎?
  閻圃非常理解楊滎心裡的小九九,當然也不會說破。他哈哈大笑道:“楊大人不再將閻某油炸了?哈哈……”
  楊滎爽朗地笑道:“開玩笑,開玩笑。”
  杜季則心事重重地陪著笑了笑。
  閻圃笑著說道:“閻某估計劉嘉小兒也想不到夕日敵對的我們為了對付他也有合作的一天吧?名聲大了未必就是好事。哈哈……”
  劉嘉要是聽了他的話,肯定會對“樹大招風”有了更深的體會。
  杜季起身的時候忍不住還是說了一句:“要是劉嘉他們鐵了心堅決不快進成都呢?”
  楊滎替閻圃回答道:“無論是劉嘉快進和慢進,我們的四萬精兵能撤回成都來就比做什麼都強。只是閻先生還需要我們做點什麼嗎?”
  杜季也看著閻圃,等待他開出的條件。
  閻圃依然波瀾不驚地說道:“兵還是抓在自己手裡放心。不是嗎?你們放心!劉嘉和他的謀士徐庶、法正都是聰明人,只要他們是聰明人他們就一定會來。至於請你們做點什麼,有幾件事還真的得請你們幫忙才行,就是……”
  當三人“親密無間”地把頭聚在一起時,一張針對劉嘉的巨網已經完全鋪開。
  ……
  足智多謀的劉嘉與徐庶會上當嗎?
  這天,劉嘉等人站在安全的地方看著一名小將正指揮興高采烈的士兵輪流上鋼井闌過一過讓對方只能挨打的癮,心裡在盤算著如何組織明天的試探性進攻。不想這時他們聽了遠處傳來“起火了!起火了!”的喊聲。
  幾個人順聲望去,果見江水邊成都水軍營寨方向處冒出滾滾濃煙,緊接著巴郡城裡也傳來了喊殺聲,不久也有股股濃煙冒出。
  就在劉嘉等人驚疑不定而派出大批探馬後不久,兀突骨、張遼、黃忠就派人前來彙報:成都士兵正在燒毀、鑿沉自己的戰船,其大部隊正在順陸路向西快速撤退,兀將軍現派人前去救火,張將軍問是否追擊。
  黃忠那邊報告的情況幾乎差不多:成都士兵打開西門而逃,城裡面潛伏的劉嘉部隊已經動手,一邊救火一邊攻擊留下的少量守軍,黃忠正命令部隊強攻巴郡城配合城裡潛伏的部隊。
  劉嘉和徐庶兩人面面相覷。
  馬謖則說道:“沒有道理呀,這巴郡可是成都的門戶,怎麼就這麼輕易地放棄呢?這麼重要的地方只有增兵防守的道理,哪有這麼做的理由?他們有三萬多人怎麼就這麼走了?我們還沒有正式攻城呢。”
  劉嘉則問徐庶道:“元直認為我們現在追還是不追?”
  徐庶半晌沒有答話,最後建議道:“現在敵情不明,我們沒有任何追擊的準備,他們是有備而退。如果我們貿然追擊的話存在很大的危險,庶建議先佔領這個巴郡城再說。穩打穩紮,益州終究跑不出我們的手心。”
  停了一會,徐庶又說道:“是呀,庶也想不通他們為什麼放棄這麼重要的城池。他們不把益州的胸膛敞開給我們了嗎?”
  馬謖連忙說道:“是不是他們看到我們新的鋼井闌投入了戰鬥,他們怕了?或者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知道我們明天要發動攻城,所以他們一看守不住就撤軍了。”
  徐庶則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庶是說他們要堅決守這個城的話,就是知道我們有鋼井闌來也是不會放棄的,畢竟這東西不是那麼大的威力,只要防護得當,損失並不大。要真守的話,他們近四萬人肯定可以守一段時間。他們這麼做一定是成都或者其他什麼地方出了我們不知道的事。”
  聽了徐庶的話,劉嘉說道:“會不會是葭萌關出了問題?張任將軍把守的葭萌關被張魯攻破了,成都兵怕後路被張魯的部隊斷掉而回撤?”
  徐庶道:“也許吧。可是我們都沒有收到葭萌關失利的消息,他們怎麼知道呢?按道理我們的消息應該比他們知道得快得多吧?我們有人長駐葭萌關,可以直接用鴿子傳信。他們則要用馬先送到成都,然後成都再發命令給楊懷。他們這麼做真有點奇怪。”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3:32
第071回 《黃忠發威》


  不久前面響起了沖天的歡呼聲,無數的士兵都大喊著巴郡城破了、黃忠趙雲大軍已經進城了。
  很快兀突骨派人來報告說他們完全佔領了成都軍的水寨,一些沒有被損壞的船隻已經被搶下,還有一些留下來斷後和來不及逃跑的士兵也被他們給俘虜了。
  接著張遼也派人來報告說他們稍微追了一下,因為前面一個鎮有鎮守就沒有再追,但也俘虜了對方二千人馬和無數的糧草和一些車輛,戰馬也繳獲了二百多匹,現在正在安全返回的路上。
  不到幾個時辰,黃忠、趙雲都派人來接劉嘉等人進城,說是太守府已經收拾完畢,楊懷撤退很匆忙,只搬走了一些貴重東西,大部分東西來不及搬走或毀壞。
  同時黃忠還告訴劉嘉他們一個好消息就是城裡面潛伏的人已經救下了監獄裡關押的黃權、張松等人,有名無實的巴郡太守張肅也投降了。潛伏在城裡的人為首者法正和泠苞都安全無恙,只不過他們也因為楊懷突然而走而鬧了一個措手不及。一些準備工作沒有做到位而被迫倉促動手,以至死了一些人,泠苞本人還受了一點輕傷,現在他們正在太守府休息,等劉嘉他們過去。
  劉嘉一聽有法正他們的消息連忙動身。他有好久沒有看見法正、泠苞這兩個從開始帶兵起見到的第一批幫手與部下了,可以說沒有法正的幫忙出謀劃策就沒有劉嘉的今天。
  當兩人見面的時候,自有一番感歎,不過法正還是沉默寡言。見了劉嘉的面僅僅是笑了一下,說了一句:“主公,好。”
  劉嘉把他前後左右都看了一遍,說道:“你,你,你孝直怎麼親自潛進去?你不知道嘉得到消息後多著急嗎?”
  雖然大家都想瞭解他們在城裡潛伏的情況,但法正卻不願意多說什麼。而且因為知道他太累,大家也就沒有再追問他,轉而問那個話也不多受了輕傷的泠苞。
  在幾個人的追問下,泠苞總算說了一個大概:原來劉嘉成親後收到了成都、葭萌關的消息,劉嘉就命令牂柯、興古兩郡準備糧草、兵員,還命令法正盡可能派一些士兵化裝後混進重要的城池,讓他們在攻城的關鍵時候出來協助一下。法正想起在進入成都前只有巴郡城最高大、位置最重要,而守軍最多,所以他就把這個城池做為潛伏的重點。並且他也知道黃權等人囚禁在這裡,潛伏在城裡的任務不僅僅是協助攻城還要救出這些人才,考慮到事情多工重他就親自帶領幾百名死士分期分批潛了進來。
  本來按法正的估計,劉嘉的大軍應該不會急於攻城的,應該是先收復周圍的地方把巴郡完全孤立後再攻城,所以他就在張肅的幫助下做好了長期潛伏的準備。不想守軍今天突然撤退,讓法正弄得手忙腳亂,只好一邊派人攻打城門守軍,一邊自己帶人去監獄營救黃權等人。因為人少,連法正這個文人也不得不拿起大刀參與了戰鬥,也幸虧以前跟劉嘉一起學過一些武功,加上守軍急於撤退,沒有全力進攻他們,所以他們不但救出了黃權等人也開門迎進了攻城部隊,不過所有的人都累得快趴下了。
  聽完泠苞的述說,劉嘉等人又去看往黃權、張松、張肅等人,這些人一看見劉嘉就口呼主公,並感謝法正等人的營救。黃權等人倒是沒有什麼問題,精神狀態還不錯,他們只是一天沒有吃飯而已:守軍都急於收拾自己的東西去了,誰管他們的死活,而且不知是成都故意放他們一條生路還是疏忽了,反正沒有下命令要砍他們。他們就這麼活了下來。
  劉嘉等人自是一陣高興,讓大軍進城好好的慶祝了一天。
  接下來就是商量今後的行動方針了。雖然大家都不太清楚楊懷為什麼這麼急著撤軍,但基本上都贊成繼續前行,表現最堅決的當然是黃權、張松等人,他們急於要報仇、要救劉璋和還在成都的家人。
  劉嘉也趨向於立即進軍成都,因為他收到了從葭萌關張任將軍那裡傳來的告急文書,文書裡面說成都現在正式宣佈與張任將軍的部隊斷絕關係,他們不再供給張任六萬士兵的糧草和武器,並且也不保證他們後方的安全。成都還說現在他們受到了劉嘉大軍的攻擊而自顧不暇,決定把所有兵力全部集結在成都城裡,準備與劉嘉做一次徹底的大決戰。
  文書後面,張任將軍明確地表示只要劉嘉提供糧草和保證他後方的安全,他就願意與劉嘉配合,並發誓不惜一切代價擋住張魯的大軍。在信的後面劉嘉的大哥劉循也寫了一句話,就是以哥哥的口氣要劉嘉儘快救出劉璋。
  此外負責消息收集的李恢安插在葭萌關的細作也發來消息,說是現在不知什麼原因張魯加大了攻擊力度和攻擊次數,他的十萬大軍在輪番進攻張任將軍。
  收到這些消息的劉嘉不想再等下去了,他知道等下去軍事上也許會獲益大一點但政治上則失分太多。
  他對徐庶等還在思考的人解釋道:如果現在出兵成都,不但能大大地表現自己的孝心,也能使黃權、張松等人更貼心的跟著自己,為今後自己接管益州減少一些非議。相反如果現在停滯不前,置劉循的意見而不顧則負面影響太大,益州甚至全國的那些士大夫肯定會口誅筆伐。
  其次現在成都把大部分部隊都收縮進了成都,顯然其他地方就兵力空虛了,劉嘉正好可以乘機佔領一些地方,雖說要分散一點兵力,但相對佔領的地方而言,這點兵實在算不了什麼。把官員安排後以後不出一年,那些地方就成了自己的基地,兵員物質就會源源不斷的出來,更有利於今後的戰爭。
  還有,雖然成都可能在使用誘敵深入的計策,但成都實在沒有什麼名將,除了楊懷、霍峻、鄧賢、張翼等少數幾個人,想不出還有什麼有能力的將軍,所以也不怕他們引誘。即使不攻打成都,只要圍困他們半年最多一年,那麼大局就定了。
  徐庶一見劉嘉力主進軍成都,與法正交換了一下意見後也就沒有表示什麼反對。因為他們兩人也分析了快速與緩慢進軍成都的效果。
  他們的想法與劉嘉想的稍有不同:
  第一,劉嘉的父親劉璋現在在成都杜季等人的手裡,雖然事實上劉嘉的大軍去早去晚意義不大,但站在劉璋兒子劉嘉的立場上看,他的心情肯定與其他人想的不同。徐庶、法正都不想過多的反對劉嘉去救父,畢竟這是盡一個兒子的最後一點孝心,別人就是屍體都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搶,更何況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且還不止一個而是一個家族?也許劉嘉思父思母心切,人以孝為先,作為部下自然不好阻攔。
  第二,說實在的徐庶、法正看中了張任將軍那手下的六萬人馬,那可是多年與張魯戰鬥經驗豐富的精兵,不是一般部隊可比的。如果現在去能把他們抓在自己手裡那是一件美妙的事,現在缺少的不就是兵嗎?而且六萬這個數字也是夠吸引人的了,要知道劉嘉奮鬥了這麼多年所有的兵加起來也就十萬出頭。
  第三,張任將軍現在已經明確表示只要劉嘉能提供糧草並保證他們後方的平安,他就率兵誓死抵抗張魯大軍。如果自己的部隊坐視張任將軍、劉循、劉闡被張魯攻破並被消滅,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而且讓張魯突破張任把守的葭萌關攻進益州腹地也不是一件好事。益州多關隘確實易守,但如果讓張魯佔據了那些關隘,那就變成了劉嘉的部隊難攻了,到時候不知又要犧牲多少將士才能把張魯驅逐出去。
  第四,張任的態度是不是會轉變,這才是最讓人擔心的。如果劉嘉現在坐視不救,情況會變成什麼樣子就難說了:他張任將軍可以說是幫劉家來守益州這個門戶——葭萌關的,你劉家自己人還不主動,看見張任將軍在外抗擊張魯遇險而不救,張任要是一氣之下殺了劉循、劉闡投降張魯,那局勢就更難收拾了。如果真的這樣,張魯十多萬人馬加上張任的六萬人馬就是十六萬人馬以上,他們在張任的引到下一路順葭萌光、涪水關、綿竹殺來,所有關卡還不紛紛投降?恐怕這近二十萬人馬到了成都城下,杜季等人一見對方勢大也會馬上就降。加上成都的六七萬人馬,張魯的部隊就是一個天文數字了,那麼這個益州不馬上變成他張魯的了嗎,劉嘉到時候能抗得住?
  因此無論從政治上還是軍事上,劉嘉的部隊都必須快速跟進。
  劉嘉大軍在楊懷走後的第三天,意見統一的劉嘉部隊馬上就開拔了:
  張遼率五千騎兵五千步兵為前鋒;趙雲率一萬步兵為中軍;黃忠率一萬步兵部隊為後軍;劉嘉、徐庶、法正、張松在鄂煥將軍的部隊保護下跟趙雲的中軍一起出發;兀突骨率五千步兵部隊押糧草隨後軍前進;黃權、張肅領四千兵馬守巴郡;高沛率餘下的約七千部隊掃蕩周圍城鎮,同時隨時準備接應各路大軍。
  因為趙雲和劉嘉幾乎是走在一起,所以“楊江”與趙雲見面的次數自然不少。很多次都是楊江主動回避。“他”畢竟是一個地位低下的護兵,要想每次回避也是不可能的,特別是當楊江在劉嘉帳篷外站崗的時候,看見趙雲進進出出,自然無法跑開,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低下頭來以避免趙雲看見“他”的面貌。
  但是這種事一次二次也許可能掩飾過去,次數多了本就細心的趙雲就發現了苗頭。一次趙雲辦完事出帳篷的時候又見“他”很快低下了頭,有點懷疑的趙雲乾脆走近“他”,低聲命令道:“抬起頭來!”
  一直生活在不安中的楊江只好豁出去了,從容地抬起頭直視著趙雲。趙雲一見楊江的那雙眼睛,反倒慌亂起來,支支唔唔地說:“你?……鳳兒……是你?”
  “是,小的叫楊江,請趙將軍成全!” 楊江堅定而小聲地說道。
  從此以後情況就變了,楊江無論是站崗還是休息都開始堂堂正正起來,看見趙雲還主動施禮。而本就憂鬱的趙雲卻比原來更加憂愁了。他似乎非常怕看見僅僅是小兵的楊江,盡可能地避開“他”。
  看到剛有點起色的趙雲反而越來越萎靡,毫不知情的劉嘉徐庶等人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吩咐李恢暗中留意趙雲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幾天,總數約四萬二千人的劉嘉大軍就追隨著楊懷大軍的尾巴來到了成都城下。
  大軍在城外十裡遠的地方紮下了營寨。
  休整一天后,劉嘉就帶著徐庶、法正等人察看了成都的城防情況。
  看來成都做了精心準備,不但城牆加高了而且護城河也拓寬了——顯然有高人告訴了他們防備劉嘉鋼井闌的辦法。
  看著成都高大的城牆,劉嘉、徐庶、法正等人真有點心潮澎湃的感覺:是的,又回來了,不過這種回成都的方式似乎不是所有人所願意的。
  城牆上的守軍一見劉嘉的隊伍就破口大駡,一個名叫馬漢的將軍更是指名道姓謾駡劉嘉,並指著劉嘉喊道:“劉嘉小兒,有種就來攻呀!你們不是有鋼井闌嗎?有卵子就上。哈哈……”
  之後有一個聲音洪量的人大聲喊道:“城下的反賊劉嘉聽著,從今天起,只要我們看見你們的大軍來到城下,我們就殺你的家人。如果不攻城,我們每天只殺你們一人,如果攻城,每天殺你們二人!現在跪在這裡的是你的三堂叔。你看好——,殺!”
  隨著一聲慘叫,一顆人頭就從城牆上跌落下來。不久一具無頭的屍體就被懸掛在城牆上那杆繡著主將姓氏“馬”字的旗杆上。
  劉嘉臉色變得鐵青,咬牙切齒地看著城牆上那些幸災樂禍的士兵。雖然他不認識那個被殺的人,也不清楚這個世界真正的劉嘉他到底有沒有一個三堂叔。劉嘉依稀只記得好象劉璋沒有兄弟了,他的兄弟都在長安因犯謀逆罪而被殺了,至於劉璋有沒有堂兄弟確實不知道。
  雖然劉嘉與被砍的人沒有一點親情,但被對方指名道姓地這麼喊、這麼輕視就有氣,真想報復對方一下來消除自己的心頭之恨,可是這城牆實在太高太遠,劉嘉想不出有什麼反擊的辦法來。
  就在劉嘉氣得團團轉的時候,突然他看見黃忠騎馬立在旁邊躍躍欲試的樣子,沉著氣問道:“黃將軍有把握射他們一人嗎?”
  黃忠拱了一下手,先小聲道:“太守保重身體要緊,城破之日黃某定叫這些傢夥都死無葬身之地!”
  之後黃忠轉頭看了城牆上的人一眼,他自信地說道:“黃某定可射斃他們一個!”
  說完,很快抽出馬背旁掛著的長弓,又從箭壺裡抽出一箭。平舉長弓驅馬往前,馬起步沒有幾步,黃忠就已經把沉重的長弓拉成了滿月,他僅僅是掃了遠處上方的城牆一眼就手一松,嗖的一聲,箭如電而去!
  箭一離手,黃忠撥轉馬頭,不慌不忙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旋即城牆上傳來的痛苦和不信的喊聲:
  “啊!”
  “哎——”
  金屬箭頭從垛口一持戈的士兵胸膛快速紮了進去,箭頭又從他背後飛快穿了出來,再紮進他後面那個剛才大喊大叫的士兵臉上,帶血的箭頭劈開他的鼻樑深深地鑽了進去。
  被快箭穿成一串的兩人幾乎同時朝城牆面倒了下去。只是前面的已經死透,背後的那個還在掙紮在嚎叫。慘叫聲與他剛才的喊聲相比毫不遜色:“哎喲——,我的媽呀——,哎喲——”
  城牆上本來趾高氣揚的士兵們這下慌了神,急忙躲到女牆後面去了。
  叫駡聲停歇了一下,不過等他們躲好身體後又大了起來,有幾人“義憤填膺”的弓箭手還向劉嘉他們所在的位置射了幾箭,可惜因為距離遠,箭支在遠離目標很遠的地方就墜地了,連劉嘉這邊的人都嚇不了。
  劉嘉身後發出了一連串的驚歎聲,眼裡全是仰慕的神色,很多弓箭手更是癡呆地望著他們眼裡的神人——黃忠。士氣突然高昂的士兵也開始回罵過去。
  這時黃忠又撥轉馬頭朝前沖去,馬沖到剛才射箭的那個位置時,黃忠又鬆開了手里拉得滿滿的弓弦——他又射出了他那驚天動地的一箭!
  留在他身後的人耳裡的是兩聲脆響:“喯!”“嗖——”
  箭如流星一般劃過,直向城門上方飛處——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喊叫,不論是城外的還是城牆上的士兵都沉默了。不過城牆的人是盡可能縮小身子,躲在女牆後。而城外的士兵則儘量伸長脖子,看箭飛向何處,想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整個戰場上只剩下那個被射中面部的人還在嚎叫,不過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嘶啞。
  “好!”
  “黃將軍神箭!”
  突然劉嘉身後發出一陣又一陣歡呼聲,大家都看見了那面高高飄揚著“馬”字旗的旗杆從中折斷。不但繡著鬥大“馬”字的將旗落下朝城牆根飄落,那懸掛在旗杆上的屍體也滑落下去了。
  黃忠這次沒有立即轉身,他又取一箭在手,對著空無一物的城牆又射出了一箭!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3:33
第072回 《大哥擺譜》


 劉嘉和他身後所有的人都感到奇怪,不知黃忠射這一箭的目標是什麼或者說他要幹什麼。雖然誰都不明白,但大家還是屏住呼吸盯著飛出的箭。
  好象是為瞭解決大家的疑惑似的,這時候城牆上伸出了一個腦袋,那人邊伸腦袋邊罵道:“黃忠老兒,你敢射本將軍將旗……”
  箭一到,他的話也嘎然而止,就象被剪刀突然從空中剪斷了一樣!
  人們這才看清,那個人叫駡的將軍就是守將馬漢。他見自己的將旗墜地,如此倒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雖然心裡也害怕黃忠的箭,但也只能硬著頭皮伸出來罵上幾句。
  本來他估計黃忠下一箭要等時間的,所以準備快伸頭快罵快縮回。
  不想他還是被黃忠算計了,頭剛伸就被電射而來的箭射了一個正著。
  馬漢正在前伸的身體一時失去平衡,從高高的城牆上先是慢慢地傾出,最後快速地摔了下來。
  過了良久才聽見撲嗵的一聲從城牆根傳了過來。
  那個城牆面上嚎叫的聲音正好也在此時中斷了,立即四周象死一樣的寂靜。
  過了良久,劉嘉才重重地朝黃忠抱了一拳,說道:“謝謝黃將軍!”
  之後對身邊的人輕聲說道:“回去吧!”
  黃忠意尤未盡地把弓插入弓袋,用手掌輕輕地拍了馬脖子一下,小聲喝道:“駕!”
  眾人擁著劉嘉、黃忠一行輕快地朝大營而去。
  除了清脆的馬蹄聲,劉嘉他們身後依然一片平靜!
  只有天空一行從南飛來的野鳥發出幾聲鳴叫,這叫聲非但沒有使戰場顯得熱鬧起來,反而讓這個空間顯得更安靜。
  不知飛翔的它們想沒有想過,如果這箭是指向它們,它們會怎麼樣?
  看了成都的防衛情況回到行軍大帳篷,大家都知道這高大的成都城一時半刻是攻不下來的。但是有趙雲、黃忠、張遼等名將在,成都城裡的守軍借他們一個膽也不敢出來挑戰,守軍唯一能做的就是當劉嘉的士兵經過城下時,守軍就扯開嗓子高聲罵上幾句,練練嗓音壯壯膽氣,間或殺上一二個劉嘉的所謂家人。
  隨著劉嘉大軍達到成都城下,張任將軍擔心的後方安全問題自然而然完全得到解決。憑劉嘉部隊的實力完全可以一邊監視成都守軍,防止他們出城騷擾張任的後方。而且還可以派出部分部隊支援張任將軍的部隊。因此劉嘉還沒有到成都城下的時候就給張任去了一封信,一是告訴張任自己的部隊即將達到,請他毋須擔心後方的安全,可以全心抗擊張魯。二是詢問張任是否需要自己立即帶兵前去支援。三是兩軍的配合和糧草的供給問題,需要張任將軍派人來商談。
  在沒有收到張任將軍回信的時候,劉嘉就讓雷銅率二千士兵押運一批糧草和弓箭前去葭萌關。可以說劉嘉大軍一到成都郊外就接手已經中斷了的原來由杜季負責的張任部隊的後勤補給工作。雖然劉嘉部隊的後勤線很長,糧草武器等物質必須從牂柯、荊州等地運來,但由於大部隊出了巴郡不久,兵船的用處就只剩下運輸這個功能,它們就被彭羕用來運輸後勤物質了。
  這些船隊在高沛、兀突骨兩將軍的保護下,安全而迅速地來返于成都、巴郡、荊州、牂柯等地之間。而戕柯郡裡的幾大長途運輸商號也在官府的命令和利潤的吸引下參與到運輸糧草和武器的隊伍中來。因此巴郡才佔領不久,那裡就成了劉嘉大軍物質充足的後勤基地。
  水路有大船,而陸路的運輸能力也不弱。最顯著的是從牂柯源源不斷運來的鐵制車輪四輪馬車幫了大忙,相對以前的人扛馬馱,一輛四牛拖拉的大型四輪馬車的裝載量就非常驚人,它可以令人恐怖地裝載一百多擔糧草,是以前兩輪馬車的十多倍,按後代的演算法就是一輛大型四牛拉的四輪馬車可以裝差不多五噸物質!雖然與後代幾十噸的普通卡車無法比,但在三國時代可算從來沒有見過的巨無霸了。
  而他們擁有近五十輛這種大四輪馬車,加上採用送獨輪車的辦法雇傭大量當地民工,基本上做到了只要運輸船一靠岸,在大四輪馬車和無數獨輪車的吞食下,船上的物質很快就被卸完,而且沒有多久就會達到劉嘉大軍裡。
  所謂送獨輪車的辦法也就是為劉嘉大軍送十五天物質的民工除了得到免費提供的吃住外,還額外獲得自己使用的那輛車輪被鐵皮鑲嵌的獨輪車。這讓那些以前為軍隊服務需要自己帶糧、無任何報酬的民工高興極了,幹活的積極性也高了許多,而且他們也額外地愛惜手中的工具。
  由於牂柯、興古連續幾年都是豐收,荊州甚至益州本身也是只要有錢就可以收購到糧食,是以歷來困惱軍事家的後勤問題,此時在劉嘉這裡並不顯得多麼突出。
  但接下來二件事就讓劉嘉不那麼高興了:一是雷銅的送糧部隊在達到涪水關時被張任的守軍部隊途中阻攔,他們只願意接受雷銅送來的糧草弓箭,而命令雷銅帶兵返回成都。二是劉嘉的大哥劉循親自從葭萌關前線過來,用命令的口氣要劉嘉指揮部隊立即進攻成都城池救出父親,他還說要在劉嘉軍中坐鎮,督促劉嘉攻城和往張任軍中送糧送兵器。
  劉嘉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了幾歲的哥哥幼稚的樣子感到又好氣又好笑,讓護兵給他一杯水之後沒有再理他而是跑到另一個帳篷裡與徐庶、法正等人商量對策去了。
  劉嘉首先把劉循的話和他的模樣先描述了一番,然後笑道:“嘉實在想不到現在會出現這麼一個奇怪的現象,好象又回到了荊州抗曹操。你們看又是四方參戰,有敵人也有友軍,是不是在成都又要上演一個烏林大戰不成?哈哈……”
  雖然眾人對劉嘉取笑自己的哥哥感到有點驚奇,但也沒有做深想,而是被劉嘉感染,都笑了起來。
  徐庶笑著說道:“這可比烏林大戰複雜多了,那時候無論是對哪一方我們都可以放手去打,沒有什麼顧忌,那可單純多了,現在可不是這樣,張任將軍的部隊現在可得罪不得。哈哈……,現在的複雜程度可真是一堆話都說不清,而且四方個個都是能吃人的老虎。”
  馬謖也是覺得有味,笑容滿面的:“是呀,現在誰是曹操,是張魯還是杜季?誰是周瑜?誰又是劉備呢?哈哈……”
  只有法正還是一幅不願多說的樣子。
  馬謖笑完後問道:“現在這個局面我們怎麼辦?表面看起來我們似乎沒有什麼危險,可一想又不是那麼回事,好象危機四伏的感覺。”
  徐庶收住笑容道:“確實危機四伏。最關鍵的是張任將軍能不能守住葭萌關,只要那裡不出問題,我們就可以高枕無憂,慢慢來收拾成都。至於張任將軍今後怎麼辦,那好解決,或撫或剿都不難。他現在之所以命令我們立即攻成都是有張任他們自己的想法的。”
  “他們有什麼想法?”馬謖連忙問道。
  “想法可複雜了,並不是一句話二句話能說清楚的。庶只提醒幼常的是,為什麼張任將軍到這個時候還用命令的口氣對我們太守說話呢?如果是你幼常在葭萌關統兵,在目前這個情況下,你會用這種命令的口氣跟主公說話嗎?”徐庶稍微提示道。
  馬謖想都不想就說道:“這好理解:一是張任將軍的職位本來就比太守高;二是劉循是太守的哥哥,他們兩人職位差不多,張任自然就用命令的口氣。當然如果是謖處在外有張魯進攻,內有糧草靠太守提供的情況,絕對不會是這麼個態度,雖然不會用卑微的口氣說但也會用商量的口氣來說話。”
  徐庶道:“這就是問題的關鍵!幼常真以為張任的職位比太守高?或者說在什麼情況下,他的職位才可能高過我們太守呢?”
  馬謖猶豫著說道:“張將軍本來就比太守高兩級呀,元直怎麼還問什麼時候才可能高過太守?元直似乎應該問謖:什麼時候張任將軍的職務才不可能高過太守吧?”
  法正看馬謖有點自言自語的神態,也有點樂了,難得地笑著說道:“都一樣!兩個問法都是同一個意思。”
  劉嘉開始還有點不明白,經他們這麼一說,也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看了還在苦思的馬謖笑著對徐庶道:“張任將軍和嘉的哥哥們他們看來是要高舉家父的牌子,逼嘉就範了。”
  馬謖聽了劉嘉的話,這才明白過來,連忙說道:“對,對,只有州牧大人在,或者我們還承認州牧大人的地位,張任將軍才可能比我們太守的職位高。一旦……”馬謖本來想說劉璋一失去權力或死了或大家不承認劉璋的權威,那張任將軍就無法淩駕於劉嘉頭上了,只相當於劉嘉手下的一個將軍,最多與劉嘉平級而已,但馬謖在劉嘉面前不好意思說出這些話特別是劉璋死去的話來。
  劉嘉理解地朝馬謖點了點頭,然後不無無奈地說道:“這件事確實有點難辦,如果嘉還承認是州牧大人手下的牂柯太守,嘉就得聽張任將軍甚至大哥的命令。可要我們現在就公開宣稱不再是牂柯郡太守而拒絕聽從張任將軍的命令,確也有點不妥。怎麼辦好呢?……現在這個張任還真不能得罪。”說著就自嘲的笑了起來,“哈哈,想不到我們拼命跑來,結果卻撿到了幾個指手畫腳的傢夥。”
  聽了劉嘉有點調侃的話,幾個人臉上才有了一點點開心的神色。
  徐庶問道:“那太守怎麼應付張任將軍的命令呢?”
  劉嘉道:“給足他們面子,行動由我們自己掌握。”
  徐庶、法正幾乎同時松了一口氣,異口同聲地說道:“好!”
  徐庶說完,似乎覺得還有話沒有說完,所以他說道:“張任將軍要太守進攻成都也只是要太守表示一下態度,或者說看一看太守的表現。想清楚太守是不是還尊重他張任,並不是真的指望太守會不顧一切地進攻。因為他也是一個統兵多年、身經百戰的將軍,現在城裡有六萬多近七萬人馬,我們只有四萬來士兵,他們有城池做依靠,我們如何能攻又怎麼敢全力進攻?所以我們是不是攻城倒是不用擔心張任將軍的指責,做做樣子就行。只有主公那位沒有什麼領兵經驗的大哥倒有點難對付,張任將軍為什麼派他來呢?”
  法正也點了點頭,道:“他可是大公子,按傳統都是傳長不立幼,是有點麻煩。”
  劉嘉道:“沒有關係,我們不理他,他說他的,我們做我們的,嘉看他在這裡也待不了幾天,他現在年輕氣盛的樣子,我們把他晾起來,沒有幾天他就會因為手下沒有兵而閒不住鬧著要回去的。”
  實際上這是徐庶他們空操心,當他們在這裡議論的時候,張任將軍從葭萌關送來緊急軍情,說是張魯突然從後方開始向葭萌關大舉增兵,估計再過幾天葭萌關將達到十五萬兵力,總數為張任大軍的二倍多。得到情報的張任將軍命令劉循趕快回去,同時命令劉嘉交給劉循十五萬支箭、五萬擔糧草,由劉循帶回。
  劉嘉一見情況緊急,沒有任何猶豫就讓彭羕如數拔付了弓箭和糧草。
  等劉循一走,劉嘉、法正、徐庶又根據新的情況談了各自的看法。徐庶看著地圖對劉嘉道:“主公,依庶看情況有點不妙。雖然現在成都軍一直是龜縮在城裡不動、張任將軍憑天險暫時無憂,可現在這個情況非常的奇怪,雖然庶還不能完全看清楚這裡面有什麼道道,但憑庶的直覺覺得這次取益州的大戰真的不簡單。”
  劉嘉點了點頭說,輕聲地說道:“可不是嗎?嘉也有這種感覺,自成楊懷將軍從巴郡主動後撤,嘉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杜季憑什麼這麼做?憑什麼敢這麼放棄巴郡這個要地?拳頭收回來再打出去確實力大,但拳頭收了而伸不出去就麻煩了,徒然讓我們得便宜而已。他們現在把所有的兵力集結在城裡,怎麼打出來?我們又不是打了就跑而讓他們追殺後路。他們也知道我們是要在這裡紮下根來的,六萬多兵力縮在城裡對我們一點作用也沒有。我們就是不攻下成都城我們也可以取下益州所有各郡,最終困死他們。他們就是收集了最多的糧食,總有吃完的一天吧?到城裡糧食吃完的時候他們不可能不出來吧?難道他們是真的在玩誘敵深入?可他們這麼誘我們進來如果不能打擊我們,那還不是自找死路?嘉想他們不會這麼傻吧?”
  一連串的問題從他嘴裡脫口而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說糊話呢。
  沉思的法正這時肯定地說道:“絕對是誘敵深入之計!只是這計不是成都做的主或者說不是成都的人指揮的。誘我們的餌料既不是成都,更不是楊懷,而是張任將軍的六萬精兵。”難得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
  徐庶眼睛一亮,說道:“對!對!孝直這麼一說,庶就理解了。困惱庶多日的疑問終於找到了答案,成都的杜季、楊懷和他們的那六萬多人馬現在只是人家棋盤上的一顆棋子,對,一顆棋子。看來我們的眼光不能只盯著益州了,而是這裡一大片。”
  徐庶在簡陋的地圖上空劃了大圈,把益州、漢中等地都包了進去。
  劉嘉一聽頭似乎大了一圈,有點不解的問道:“你們是說我們中他們的計了?是張魯在操縱整個益州戰場,他與成都聯成一體了?想讓我們追到成都城下後,他們聯合起來把我們聚而殲之?”
  徐庶則道:“如果真是他們布下的誘敵深入之計,那我們真的是中計了!但這個計我們就算事先知道也要中的,這也是別人說的陽謀吧。他們只有使出這個計才有可能徹底地解決我們或嚴重地削弱我們。真要讓我們慢慢攻進來,他們只有看我們慢慢收獲益州的份。而我們因擔心張任將軍的六萬人馬而不得不按他們設下的套路前進。設計出這個計策的人不但思維不一般,最明顯的一點就是膽大、自信心強,他確信葭萌關會被他們攻破,而且相信成都的六萬多兵力能拖住我們,以方便他們盟軍聚殲我們。”
  說著,徐庶看了法正、劉嘉一眼,笑道,“看來又是一場龍虎鬥!只怕驚險程度不會低於烏林大戰。哈哈……”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3:34
第073回 《爭取主動》


 馬謖在旁邊不相信地說道:“有那麼複雜嗎?當時在烏林戰場四方沒有哪個兩方不是你死我活的。”
  法正則是一臉的期待,似乎錯過上次的烏林大戰有點遺憾,這次碰上了可要好好施展一下自己的身手。
  劉嘉則依然有點不解地說道:“杜季跟張魯絕對不是一條線的,他們是世仇,是敵人。杜季怎麼可能聽張魯的?一旦張魯大軍到了成都城下把我們打敗了,他杜季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吧?也許張魯會把他們連鍋端了。可以說只要我們到了成都城下,除非是杜季獨立地把我們趕走,否則的話,張魯摻合進來,無論我們成功還是失敗,杜季他們都得不到好處:我們失敗了,張魯會殺他;我們勝利了,我們更不會留他。奇怪……
  徐庶搖頭否定道:“不一定是這樣。也許杜季他們與張魯他們達成了交易。當然他們的立足點就是確信會打敗我們,如果他們聯合起來打敗了我們,那時候張魯就算勝利了肯定也是疲憊不堪,能不能攻下兵力抱成團的成都很難說。還有杜季他們也明白張魯這次派大軍蜂擁而來,他還有後方的問題,未必北邊的曹操不動手攻他?因此張魯在打敗我們並從杜季他們手裡取得大片土地之後必然撤軍去防備曹操。而杜季他們則繼續當益州王,各有所得。當然他們之間的矛盾肯定不會少,但打敗我們的目的則是共同的,他們兩方完全可能配合起來。”
  劉嘉繼續不相信地說道:“從戰鬥方面講,他們要聚殲我們於城下的話,必須首先打敗張任將軍的六萬精兵突破葭萌關、涪水關,再派大軍到德陽、巴郡一線阻截我們。而我們可堵可退,他們要聚殲我們不是那麼容易吧?”
  徐庶道:“是呀。問題主要在張任將軍把守的葭萌關和張任將軍與大公子他們對我們的態度。如果張任將軍能守住葭萌關,或者張任將軍容許我們直接派兵去支援鎮守葭萌關,那麼庶相信張魯他們這個誘敵深入的計策就會自然破產。但現在的張任將軍真有點莫名其妙,他一方面對我們指手畫腳,一方面又大收特收我們的糧草、武器,卻拒絕我們的士兵越過涪水關,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張松插話道:“這個松還可以解釋一二。張任將軍是絕對忠於州牧大人的,現在州牧大人被軟禁,遵循老慣例或老傳統,他就開始擁戴大公子劉循了。俗話講父死兄為大,主公現在按正常的官職來說也只是太守,應該聽劉循的。張任將軍也明白現在劉循毫無功勞可言,要坐上州牧之位服的人不多。為了方便將來大公子順利繼承益州大權,張任將軍肯定會全力頂住張魯的進攻,並把抗擊張魯的頭功交給大公子。這就是張任將軍 ‘命令’主公進攻成都的原因,是不是攻城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要主公明白自己的這個身份。”
  聽了張松的話,其他包括劉嘉都點了點頭。
  張松繼續說道:“除了張任將軍想都攬大功予大公子劉循而拒絕我們直接派人支援外,他們還有一個拒絕我們直接派兵的原因是張任將軍也害怕我們吞併他們。所以在張任將軍有把握抗住張魯進攻的時候,一定會拒絕我們直接的軍事支援的,除非他認為擋不住了。”
  徐庶道:“先生說的有理,張任肯定有這些心思。庶擔心的是當張任將軍感覺到危險而向我們求救的時候,恐怕情況已經變得不可收拾了。張魯他們處心積慮這麼做,肯定有他們的後手。因為只有突破葭萌關,他們才可能實現聚殲我們的目的,他們辛苦了這麼久的付出才能有回報。”
  劉嘉微笑著說道:“突破葭萌關這只是張魯的一廂情願吧?真要是張任將軍感覺到了危險的時候,張任能不請求我們出兵?再說看到情況危急,我們難道還真的等張任下了命令才出兵不成,只要情況緊急我們就直接殺上去,哪裡會理他的什麼鬼命令不命令?按嘉估計現在張任將軍之所以沒有向我們救援而只要我們防守他的後方,估計真是你們說的他想為我大哥立點功賺點名氣,再有就是張任將軍現在也還有把握憑葭萌關的天險擋得住張魯的進攻,畢竟他們面對十萬張魯漢中軍也打了二個多月了,可以說到目前為止還遊刃有餘。……,嘉想,張任將軍也算是益州最有能力的將軍了,孰輕孰重他應該清楚。”
  劉嘉說到這裡,看了眾人一眼,又說道:“只要張任將軍他們釘在葭萌關,張魯最多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哈哈……,今年真是怪事多,沒有本事也敢跟我們玩什麼誘敵深入?”
  徐庶則還是有點懷疑地說道:“如果張任六萬精兵真的能釘在那裡,那話確實可以如太守剛才說的這麼說。但太守知道先前張魯是不是真的用了全力攻關?杜季他們難道真的就放手讓張任他們這麼打而沒有在他們後面施暗手?張任的部隊是從成都出來的,後勤由杜季管了那麼長時間,況且軍隊裡許多將軍都是屬於杜家、楊家的人,他們是在杜楊兩家士族幫助令尊平定趙韙等人叛亂的時候被提拔,對杜楊兩家懷有感激之情,杜楊兩家完全有能力也能夠收買其中一二個將軍,如果真這麼做了,讓他們在必要的時候做內應,張魯在外面用上全力,這關不就危險了嗎?太守請想想,為什麼我們到來之前,張魯只用十萬兵力攻打,而我們現在兵臨成都城下了,按道理此時張魯的戰機已失去,可他們反而增兵了?如果太守是張魯,讓太守指揮這次戰鬥,那太守是在我們來成都之前全力進攻還是我們到成都之後再全力進攻?”
  “那當然是在我們來成都之前猛攻。我們的軍隊到了以後,張任無後顧之憂肯定會全力抵抗,這時再打就更困難了。”劉嘉回答完之後,心裡也贊同了徐庶想法,但還是有點不理解或者說心裡還是相信這益州最能幹的張任憑葭萌關天險能堅持住。
  一貫沉默的法正說道:“戰場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反常則妖。張魯替我們布下這麼大的一個網,沒有非常手段絕對不可能。而且我們不要小看現在老老實實的成都六萬多兵力,一旦張魯的大軍到來壓在我們身上時,成都城裡的近七萬部隊完全可能由現在的病貓變為今後的猛虎。俗話講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一匹馬,更何況是七萬人馬?我們那時形勢就危險了。”
  馬謖插話說道:“依謖看,既然這裡這麼複雜,張任的六萬精兵得不到而又有可能被張魯他們設計,倒不如我們馬上撤軍回去,立即回軍巴郡,等我們準備好之後再慢慢來,憑我們的能力暫時至少可以得一半的益州土地。”
  徐庶笑道:“怎麼遇到危險就想跑?哈哈……,我們能退嗎?以前在巴郡的時候不是說了嗎?假設我們現在丟下張任而撤退,張任就成了無根的浮萍,難保他不投降或他的部隊不被張魯收編,這樣一來張魯就可以組織起包括成都在內的近三十萬人馬追殺我們,那益州就爛了。我們就不僅僅是退回巴郡,而是要回到牂柯、荊州去。”
  徐庶的耐心很不錯,又把過去的想法當著眾人重複了一遍,雖然是重複,但現在眾人的感受也比以前更強烈了。聽徐庶這麼說,劉嘉大聲道:“不行!我們自出兵以來就沒有怕過別人。我們就要釘在成都,看最後鹿死誰手。嘉就不信搞不定他們,如果連他們都搞不定,今後還談什麼對抗曹操統一各州!”
  劉嘉激動之後,認真說道:“我們沒有必要自己嚇自己。張魯要聚殲我們,不但要在成都拖住我們不能迅速撤退,而且他們要迅速佔領巴郡、德陽一線,斷我們的後路。現在葭萌關會不會破還很難說,而巴郡已在我手,德陽城在高沛將軍的進攻下也指日可下,他們要切斷我們談何容易?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是怎麼幫助張任將軍抵住張魯,幫助他逐步清洗他手下的一些懷有二心的將領,同時勸說他接受我們的兵力支援。嘉就不信我們兩方的兵加起來有十多萬擋不住他們的進攻。再說就是葭萌關破了不還有涪水關可以組成第二道防線嗎?”
  馬謖道:“這張任將軍真是麻煩,簡直就是……,哎,如果我們對他們輕一點,好言相勸,他們肯定會一口拒絕我們。如果我們對他們重一點甚至大兵相逼,他或許以為我們對他心懷不軌……”
  徐庶這時候對張任也有點措手無策,歎了一口氣道:“張將軍投降倒不會,就怕我們兩方都找不出他手下到底誰會有反心,關鍵時刻那些人給他一下子,葭萌關必破無疑。如果真到那時我們既要抵擋成都大軍的追擊而撤退又要去救援張任將軍、主公的大哥、二哥,恐怕就有點應付不過來了,加上德陽兵力薄弱……”
  最後劉嘉、徐庶和法正等人商量了好久,決定暫時放棄對成都的圍困,把大部隊朝涪水關方向靠攏,做一旦葭萌關出現險情能立即出兵的準備。另外也派人勸說張任接受劉嘉的直接軍事援助。
  劉嘉他們決定把部隊主力駐紮在雒縣,部隊駐紮在這裡有兩個明顯的好處:既可以繼續監視成都守軍防止他們出城衝擊張任的部隊,又可以在張任大軍失利或者把張任說通的情況下,迅速出兵説明張任抵抗張魯。
  定下來後,劉嘉一邊令黃忠率軍進攻雒縣,一邊派人向張任將軍解釋這麼做的原因以免使安心抗擊張魯的張任分心。
  按照劉嘉命令而在前開路的黃忠將軍的部隊進展倒也非常順利,他率領的五千先鋒部隊幾乎是毫無阻擋地進了雒縣,俘虜了三百多留在那裡做樣子或者說是維護當地治安的老弱殘兵,使雒縣成了劉嘉的地盤。
  而張任的反應卻有點令人不可琢磨。當劉嘉大部隊進駐雒縣不久,他就回了信,他在信裡倒是很客氣,一是對劉嘉主力移駐雒縣表示理解,並告訴劉嘉他的部隊完全有信心擋住張魯的進攻,二是感謝劉嘉在後勤上的支持。
  不過他在信裡也暗示劉嘉,他和劉嘉一樣同在州牧大人手下為官,對劉嘉的支持他準備在抗擊張魯勝利並救出州牧大人劉璋後,為劉嘉向州牧大人請功。
  但另一方面張任又命令手下將軍呂義率三千士兵從葭萌關撤下來來到涪水關,與原有的三千守軍一起鎮守,同時公開宣佈涪水關戒嚴,除了運進糧草的隊伍和使者外其他人一律禁止通行。
  派兵回涪水關和戒嚴的舉動明顯是為提防劉嘉而做出的。張任的整個意思就是要說明劉嘉為張任提供後勤支援是劉嘉份裡的職責所在,張任作為同僚接受這些後勤支持理所當然。但劉嘉如果有其他想法則別想成功。
  張任的這些動作讓劉嘉哭笑不得:操,跟我玩這一套,我要整你還不容易?卡著不給你糧食就是,你增加這三千人有什麼用。
  徐庶看著劉嘉的神態,似乎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麼,也笑道:“他這麼做其實也只是表明一種態度,就是不要我們插手他的事,如果我們真的出兵,他們也不惜翻臉,敢跟我們來一個魚死網破。但實際上他知道我們不可能在他的後面攻打他們。這張任也夠滑的,庶真懷疑他到底是武將還是謀士,庶真是自愧不如。哈哈……”
  “他張任也算識事物的人,怎麼能這樣?如果葭萌關被張魯攻破了怎麼辦?張魯不是現在增兵了嗎?”劉嘉說道。
  最後劉嘉把心一橫說道:“我們絕對不能把希望寄託在他們身上,無論是張任還是劉循。葭萌關我們一定要去守。我們現在就主動迎上去,看他怎麼辦?真要把嘉惹火了,管他是誰,嘉都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馬謖驚訝地問道:“難道主公真的攻打涪水關?這樣太冒險了吧?搞不好……”
  徐庶也問道:“太守的意思是我們不管張任將軍表現怎麼樣都要參與保衛葭萌關的戰鬥?”
  劉嘉點了點頭,堅決地說道:“可以這麼說,至少當張任將軍出現敗象的時候我們要能及時出現在他們身後。現在我們幾萬大軍閑在這裡,只能天天呆在帳篷裡祈禱神仙保佑葭萌關不破,自己做不了一點主,這絕對不行!嘉估計這個張任老頑固肯定沒有想到他們現在的危險性,他以為他憑他的那六萬部隊就能守住葭萌關,還企望為我大哥、二哥立下一份天大的功勞呢,笑話!總之,本太守不想這次取益州勞而無功,損兵折將而狼狽逃回原處。為了我們的勝利為了我們自己身家性命,無論得罪誰我們都不管!”
  徐庶也輕輕地點了點頭,馬謖等人則更是一幅激動的樣子。
  這時,劉嘉問道:“除了走涪水關這條路,到葭萌關還有沒有其他路可走?”
  張松馬上說道:“松知道有另外一條路可以避開涪水關而通向葭萌關。”
  張松邊說邊走向地圖,自從張松來以後,劉嘉就利用張松具有變態記憶力的特點讓他負責消息處理工作。而李恢的工作則轉到重點是派遣細作、收買敵方情報、收集消息交張松處理。
  張松待劉嘉等人湊近地圖後說道:“我們可以過雒縣,走綿竹城、江油鎮、江油關、劍閣關這一條線到達白水鎮,也就是葭萌關後面不遠的地方。”
  劉嘉連忙問道:“這麼多關和鎮的,路好走不?”
  張松搖了一下醜陋的頭顱說道:“不好走,特別是兩個關的路難走,單個人走或者牽著馬也許還行,但要讓我們那些四輪大馬車走是不可能的了。而且路程要比走涪水關遠得多。”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3:35
第074回 《古關血戰》


 “到葭萌關,我們走涪水關與走這條路分別要多久?”劉嘉問道。
  “從雒縣出發,經涪水關到葭萌關只要五天時間。而走這條路至少需要八天時間。而且江油關、劍閣關或許還有成都的守軍在把守。”
  劉嘉轉過頭來問徐庶和法正道:“兩位覺得怎麼樣?”
  幾個人看了一會地圖,又問了張松一些資料,法正首先肯定道:“可以!只要我們糧草跟得上,而且張任能在葭萌關守八天以上,讓我們大部隊出了劍閣關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既然成都把巴郡、雒縣都放棄了,那麼江油關等地的守軍一定很少,不足為慮。”說完就去看地圖去了,不再理其他人。
  徐庶看著法正轉過頭去了,笑了一下接著法正的話說道:“這是一條好路。既可以避免與張任他們當面衝突,又可以在必要是支援張任。等張魯一退走,我們還可以在這裡逼其他各方就範。不過,我們要有在這一帶長期紮下根來的準備,也就是說我們必須準備充足的糧草和後勤物質。我們要把問題估計嚴重一些,如果成都城裡的杜季見張魯久攻葭萌關不下,擔心偷雞不成,也許會惱羞成怒而強行沖斷我們與巴郡的聯繫並在雒縣騷擾我們的後方,如果沒有糧草的話,我們會不戰自亂,而我們有糧草則就算暫時被他們沖斷一下也沒有關係。同樣道理,如果張任能長期頂住張魯大部隊,而葭萌關沒有險情且張魯也賴在葭萌關長時間不走,我們有可能要在白水鎮等待相當長一段時間。”
  徐庶談話的時候說到要逼各方就範,雖然沒有直接說是逼張任就範,但大家一聽,心裡都明白也就心照不宣了。
  張松懷疑地問道:“如果我們突然出現在張任的身邊,他不會出兵攻打我們吧?”
  徐庶道:“不會的!張任他們知道我們相互打的話,得便宜的只是張魯。而且這爭權奪位的事是主公家的家事,他做為一個外家人又是一個聰明人最多替大公子多立功,而不會代替他來攻我們主公。再說我們前進可以攻他守的葭萌關,退則可以憑劍閣關江油關據守,他無把握消滅我們。這個計畫唯一擔心的是張任他們能不能再守八天左右的時間,讓我們安心到達白水鎮。”
  劉嘉點了點頭,他指著地圖說道:“嘉認為無後顧之憂的張任六萬部隊在葭萌關一時半會還垮不了,按理不說守八天十天就是再守一個月二個月都沒有問題。他在葭萌關前線就集中了五萬精兵,其他一萬部隊也可立即支援。正如元直所說,我們大部隊秘密達到白水鎮突然出現在張任的身側,在既成事實面前張任他們也就拿我們沒有辦法,只能齊心協力與我們一起守關。其實,我們到白水鎮後,就算張任把守的葭萌關給張魯破了,那張魯大軍肯定去追張任的部隊,我們這時候可以突然從這個白水鎮殺出,斷張魯的後路,與在涪水關緩過氣來的張任大軍配合,給趾高氣揚的張魯大軍來一個反包圍。哈哈,看誰吃掉誰。”說完,劉嘉還做了一個兩手合攏的動作。
  徐庶道:“這個行動要成功首先就是要保密,至少在我們大部隊達到白水鎮之前要保密好。讓張任將軍事先知道的話,真難預計他會不會有什麼想法,說不定他又會派兵去堵塞劍閣關不讓我們過去,那就反而起到讓張任將軍分兵的反作用。另外讓張魯知道也不行,如果讓他們知道,一旦他們攻破葭萌關後一定會派出精兵卡死劍閣關或者江油關,我們就不能與張任在涪水關的部隊進行前後夾擊。因此我們要盡可能封鎖一切道路,防止有人通風報信。為了迷惑各方和預防極端情況出現,我們還要留一定數量的部隊在雒縣,在那裡虛裝聲勢迷惑別人,讓人誤解我們大部隊還沒有走,讓別人誤認出現在綿竹、江油方向的只是我們的小股部隊。”
  法正也說:“駐紮在雒縣的部隊非常重要,一是要堅決守住我們這條唯一的退路,一旦我們沒有達到劍閣關甚至江油關還沒有出,葭萌關就破了,或者張任大軍兵敗如山倒無力在涪水關與我們配合實施前後夾擊張魯大軍,那我們就只得依靠雒縣這裡撤退回巴郡了。二是在葭萌關萬一被張魯攻破,而能迅速增援涪水關,防止事態進一步惡化。”
  聽了他們兩人的話,劉嘉笑道:“現在看來,張任將軍派呂義的三千人守涪水關也有一點好處,如果葭萌關破了,正好能幫助我們更好地實現前後夾擊。哈哈,這也叫無心之得吧?”
  商定後劉嘉命令黃忠率先鋒部隊繼續往北進軍綿竹城、江油鎮,命令趙雲率部隊接替黃忠駐紮雒縣;命令雷銅率兵駐紮黃忠將軍將要佔領的綿竹,策應雒縣的趙雲和將要駐紮在江油鎮的劉嘉大軍;命令兀突骨率兵全力保護糧道;彭羕加快運輸速度,把糧草、武器等快速通過雒縣運到江油城。同時派出小部隊四處遷徙散居的百姓,防止他們透露劉嘉大軍行動的風聲。
  為防萬一,劉嘉命令趙雲只要聽到葭萌關破就立即率兵增援涪水關,一是配合可能存在的前後夾攻,二是防止張魯部隊連續攻破涪水關後殺到雒縣掐斷劉嘉大軍的退路。
  在雒縣則大張其鼓,大部隊白天進城入軍營駐紮。晚上戒嚴後,士兵在劉嘉、徐庶、法正、張遼等人的率領下跟在黃忠的部隊之後向綿竹城、江油鎮方向悄悄進軍,糧草則不進雒縣直接運往綿竹方向。
  ……
  就在劉嘉精心策劃如何避免惹火張任將軍又不放心他獨自一人能守得住葭萌關的時候,張任將軍自己看到張魯大軍源源不斷地開來後也開始有點心虛起來。
  現在張魯的進攻架式已經與前一段時間完全不同了,如果說現在張魯的進攻是真正進攻的話,那麼前一段時間的進攻就只能以試探和騷擾來評價了。
  自從張魯親自率五萬援軍到了以後,戰鬥猛然激烈起來,有好幾次張魯竟然親到前線指揮士兵攻城,他手下的楊柏、楊任、楊昂、張衛等大將更是直接攻到了關隘下面,這是以前所從來沒有過的事。
  張任也是統兵多年的大將,知道這次張魯是花血本了,不攻破葭萌關誓不甘休。反觀自己一方雖然分部分兵到涪水關等地方後,這裡還有五萬士兵,但這五萬士兵不但士氣不高而且很不齊心。
  這也怪不得這些士兵們,後方現在由別人劉嘉在防守,劉嘉到底是什麼心思還不知道。而老家成都則被杜、楊兩家佔領,城裡的家人是不是安全也不清楚,失敗了固然是死,一了百了,就是勝利了今後怎麼辦心裡都沒有一點底。加上現在還有幾個將軍如卓膺、楊洪等人有點陽奉陰違的做法,使許多士兵無所適從。
  “難道真的要劉嘉那小小的太守派兵來幫忙嗎?”張任看著遠處的天空想著,“我是不是真的要捲入他們家的家事裡面?自古宮幃爭奪血腥殘忍,參與之人難善其身。可劉循是大公子呀,按禮法還是按慣例,我都應該支持劉循的,劉璋生死難蔔,我支持劉循是最應該的事,如果現在去支持三公子劉嘉,將來劉璋出來不同意我這麼幹怎麼辦?劉循現在天天要求出戰,不也是想立一份大功勞給劉璋、給益州人看嗎?再說我六萬精兵憑藉這險峻的天險、穩定的後方,要擋住張魯他們應該不是很難吧?還有……,還有幾年前劉璋已經決定了要我和劉嘉一起去牂柯平南蠻,結果被劉嘉一口回絕了,劉嘉為什麼拒絕我張任呢?是因為擔心我……,哎——”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統兵幾萬人的大將現在竟然有點唉聲歎氣、患得患失起來。
  正在這時,關卡城牆上傳來了激烈的喊殺聲。
  還在猶豫歎氣的張任將軍憑呐喊聲就知道漢中軍又開始攻城了,他二話不說就操起刀架上的銀槍就走,順手抓取長弓往隨在他身邊的護兵一遞,大聲說道:“快,上城!”
  在飛跑著出府快速登臺階的時候,張任心裡在想: “管他呢!先擋一段時間看看,實在不行就請他過來!不管將來是誰當州牧,這個仗必須先打好才是正理。自己也算是益州名將,如果還沒有用全力打就去請求援兵,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疾登臺階的張任自己都感到好笑也感到有點慚愧,責備自己是不是太膽小了些。隨著他頭的抬起,目光的堅定,他心中的一切不快和猶豫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現在的心裡只有了戰鬥!是的,戰鬥!
  當他和護兵等上城牆的時候,漢中兵已經沖到了城牆根下,他們大聲呐喊著為自己助威,前面的人不是提著盾牌就是舉著弓箭,他們是第一批沖過來的士兵,顯然他們的任務就是掩護第二批那些扛雲梯的士兵,讓他們把雲梯架好後,讓後面陸續而來的士兵冒死登城。
  在他們後面則是二十多台井闌和十多台投石機,現在正在拼命地往前推,井闌鬥裡的士兵也拼命的射著箭,為他們下面的士兵提供一點微弱的保護,也吸引守軍一些注意力。
  看著城牆下如螞蟻一樣黑壓壓的一片敵軍,城牆上的守軍有點慌亂起來,也不管現在拋石頭下去能不能砸到人,但丟石頭下去總比不丟要使人放心些,所以射箭的射箭、扔石頭的扔石頭,放擂木的放擂木。只聽見轟隆隆的石頭落地聲、謔謔的擂木滾動聲、嗖嗖的箭離弦聲,卻很少聽見下麵敵人臨死前的慘叫聲。
  才等上城牆的張任一見,立即大聲喊道:“不要急!他們還沒有爬呢。先不要扔石頭、放擂木。全體士兵現在聽本將軍的命令!”
  聽到主將張任的聲音,看到威風凜凜的張任就在身邊,所有的士兵都安靜下來,都認真地等待張任的命令,士氣在慢慢提升,殺氣也在慢慢彌漫。
  “所有弓箭手注意,給本將軍射對方井闌上的射手!所有投石機給本將軍盯著敵人的投石機打!”張任喊完,自己從護兵手裡接過弓箭,同時把銀槍交到另一個護兵手並順手從他手裡“搶”過一支箭羽,然後咬了一下牙,把弓拉得圓圓的,嗖——
  箭如直線般飛了出去,直插遠處那台正在移近的井闌。隨著箭的飛進,只聽見鬥裡一片慘叫聲。接著一具不知是屍體還是活的人體從鬥裡摔了出來,城牆上很多士兵都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具屍體跌到了地面,這些“觀戰”者眼裡全是熱烈的光芒,似乎那從鬥裡掉下去的不是生命載體,而是一個引人注目的漂亮的東西,可惜的是因為雙方呐喊聲和其他聲音太大,很多人都沒有聽到那具屍體撞地的聲音,給這些觀者者少許的失望,但歡呼聲還是響了起來:
  “張將軍神箭!”
  “射得好!”
  “再來一箭!”
  ……
  無數的士兵大喊著、興奮地囔著,但更多的弓箭兵則有樣學樣,不斷把箭射向那些井闌鬥。只是因為距離較遠、箭法又沒有張任的好、也射不了張任那麼遠,所以大部分弓箭都落了空,落到近處或周圍的人群中去了,當然落地的那些箭支偶爾也能碰巧射中一二個倒楣的傢夥。
  張任心情一下舒暢起來,又飛快地從護兵說裡接過一箭,吸了一口氣,猛地把弦拉直了,嘣——,又一箭快速紮進了對方的井闌裡,又是一陣歡呼聲。
  這時一些牆垛口出現了守軍搭的雲梯,張任沒有再去射箭,而是對城牆上還在用充滿信任的眼光看著他的士兵喊道:“給本將軍狠狠地打!”
  立即,這些早就抓著石頭的士兵立即把石頭砸了下去,拉著擂木牽繩的士兵也放開了繩子讓擂木快速滾下……,很快城牆下就傳來慘烈的叫聲、呻呤聲。
  因為這是關卡,只有城牆沒有護城河,所以敵人能從遠處一直沖到城牆下搭梯攻城牆,所以戰鬥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看到漢中張魯兵快要爬上城牆了,那些操刀手立即從牆垛後面沖出來,朝雲梯上爬上來的士兵猛地砍下去,推竿手也毫不猶豫地把那些梯子遠遠推開,隨著雲梯的傾斜和折倒,附著在梯子上的士兵一個接著一個地跌了下去。
  “張將軍小心!”一個護兵突然攔在了張任的身前,一邊大聲喊道。正在指揮的張任還沒有回過神就聽一股涼風直撲臉面,接著攔在身前的那護兵哎呀一聲倒了下去,然後又是轟隆一聲。
  護兵倒在張任的腳邊,一塊巨石則砸在地上護兵的腰上,張任也被護兵跌倒的身體撞得連退了幾步。
  張任收神一看才知道是對方的投石機向自己剛才所在的位置投來了一塊如磨盤的大石頭,幸虧護兵發現得早,用身體撞開他才使他倖免於難,但士兵自己則被那飛上來的石頭砸死了。
  張任沒有說什麼,只是示意旁邊的護兵把死者拖下去,然後操起銀槍紮向一個剛順雲梯爬上來露出半個頭的敵方士兵。
  只有在戰場上才知道生命是如此的輕賤,不但敵人想殺你消滅你,就是自己也不把自己的生命當成寶貴的東西,明知前面是危險還往前面沖。
  張任把銀槍紮向那個爬上來的士兵的時候,不知為什麼竟然沒有刺死他。槍尖順著對方的臉頰飄了過去,只在他的左臉上刺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槍尖也順便把那士兵的左耳朵給刺穿了,但左耳朵沒有完全與臉割裂開來,它還懸在左臉上,一晃一晃的。
  張任心裡感到一陣羞愧,抓著銀槍猶豫了那麼一二秒。
  那個鮮血直流的士兵見張任有點癡呆的樣子竟然笑了一下,臉也激動得發紅,因為他又向上跨了二步,身體大部分就上了垛口了,只要還能再跨一步甚至半步就可上城牆了,就可以成為十幾萬大軍中第一個真正沖上敵方城牆的英雄。於是他抓著刀更快地往上跨著。
  張任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後穩了一下神,也向那士兵笑了一下,槍卻迅捷地紮進了這個還在沾沾自喜的士兵腹部裡。
  張任忙裡偷閒地往旁邊看了看,然後稍微一用力,槍身往上一抬,掛在槍上掙紮的軀體立即從梯子上升起來懸了空。張任不急不慢地抖了一下,掛在槍上痛嚎的人體立即飛了起來,朝右邊飛去,砸在旁邊一具雲梯上,雲梯和雲梯上的人隨同這個飛人一起往地上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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