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淋漓闖三國 作者︰澀黑咖啡 (連載中)

ssama 2009-5-20 22:33:5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9 46133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3:35
第075回 《劉循遇難》


 張任帶著幾個護兵從容地從東邊走到西邊,又從西邊走回東邊,看見士兵就鼓舞道:“打得好!”看見將軍就命令著說道:“給本將軍頂住!”看到滿身血污的卓鷹時,張任趁他喘氣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張任對卓鷹的反應認為有點過激——他好象臉都嚇白了——但還是難得地誇了一句:“卓將軍辛苦了!”
  可以說張任走到哪裡,哪裡就是一片高昂的呐喊聲。
  隨著戰鬥時間的延長,守軍的傷亡還是越來越大,城牆靠裡的一邊現在已經碼滿了屍體,城牆上灑滿了士兵的鮮血,許多來不及收拾的殘肢碎肉到處都是。
  但是攻城的士兵死傷更慘,城牆腳下已經疊了好幾層屍體了,彙集的鮮血形成了股股小溪朝地勢低的地方流去,那些低窪之地已經聚集了很多的紅色液體,旱地裡憑空出現了很多冒著血腥味的小池塘。城牆上的守軍不用探頭就能看見那條條蠕動的血帶和那些深色的血塘。
  無論是守方的張任還是攻方的張魯似乎都沒有仔細去看、去思考那些死了士兵和他們流出的鮮血、涼透的軀體。他們現在唯一能關心的是攻城的部隊還要攻多久?守軍還能堅持下去嗎?
  時間一久,雖然雙方的指揮官都在聲嘶力竭的催喊,但是所有參與戰鬥的士兵們的動作開始遲緩起來。特別是進攻一方——張魯的士兵人數雖多,但卻也只能一點一點地消耗著守軍的體力和士兵,而自己卻必須付出更加慘重的代價,是以士氣下落更快一些。
  戰鬥維持了近三個時辰,因為守軍的努力加上關高牆寬,張魯大軍最後只好無奈地撤退了。雖然今天的進攻比前一段時間的進攻更加激烈,但結果依然未變——葭萌關還在張任手裡!只不過雙方死傷的人更多,參加戰鬥的將士而疲憊而已。
  看到敵軍撤退而放下心來的張任看了眼前的情景,看到依然結實的關牆,心裡想:不就十五萬人嗎?你們這麼攻,我張任六萬精兵守幾個月也沒有什麼問題,虧了剛才自己還擔心了那麼多。
  第二天戰鬥在午餐之後又再次展開,戰鬥繼續象昨天那麼慘烈。整個戰場似乎跟昨天一樣,但又似乎有點不同。
  在葭萌關上的戰鬥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的時候,在離關卡不遠的張魯那臨時搭建的帳篷裡,張魯和閻圃以及楊松等幾人在心急地等著什麼。
  張魯表現最為焦急,他在帳篷裡面來回不停地走動著,時而看一看閻圃,或者走到帳蓬口遠眺一下正在撕殺而呐喊聲陣陣的關卡;
  閻圃現在也顯得有點魂不守舍的樣子,似乎有什麼事出乎了他的意料,他雖然坐著沒有動,但眼睛卻是洩露了他內心的焦急;
  只有那個楊松雖然看起來有點急,但那急明顯是附和張魯的急而急,實際上他的內心並不急,似乎還有點希望這個情況維持下去,趁其他兩人不注意的時候,他還幸災樂禍地偷偷地瞧一下心目中爭寵的對手閻圃,見他焦急的樣子,內心想道:足智多謀能言善辯的你也有今天?
  果然張魯最先沉不住氣而問道:“先生,那些聯繫好要投降的將領今天怎麼還不動手?今天我們又打了一個多時辰了,損失已經不小,再這麼下去……”
  張魯自己非常清楚自己的實力,對外說是說有十五萬人馬,實際上真正的精兵只用六萬人不到,其他都是平時的五斗米教徒被鼓動後湊合的。如果是打勝仗問題倒不大,但一旦打了敗仗,那就一發不可收拾了。這些非民非兵又是民是兵的人到時候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
  閻圃歎了一口氣說道:“在下剛才去看了關上城牆的情況,看到張任將軍與卓鷹將軍跟昨天一樣還在一起,圃估計是他懼怕張任將軍的淫威而不敢動。圃也相信只要卓鷹將軍有機會遠離張任,或者張任有其他事離開他,卓鷹將軍肯定就會動手的。”
  楊松不陰不陽地說道:“恐怕未必,也許他們認為這個關可以憑他們守得住而不願意投降呢。我們這麼進攻只怕是凶多吉少。松勸主公不要深信其他人的計策,多為自己考慮,如果我們在這裡真的拼一個兩敗俱傷,到時候有些人肯定會沖出來撿我們的便宜。嘿嘿,如果攻不破眼前的關卡,那個誘敵深入的計策又有什麼用?”
  聽了楊松的話,張魯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閻圃,眼神裡分明有希望閻圃解釋的意思。
  閻圃憤恨地看了楊松一下,然後對張魯說道:“這個聚殲劉嘉的大計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豈可中途而廢?現在劉嘉已經被我們引到了成都城下,成功與失敗在此一舉。既然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應該繼續走下去,為了今後的安寧犧牲一點也是值得的。今天我們全力打了二個時辰不到,損失也就幾千人,怎麼能這麼快就改變主意,就算退也要我們盡了力再退吧?真要等到劉嘉收拾了成都、收編了張任,我們那時就無處可逃了。”
  張魯一聽,打的決心又上來了,不過最後還是用不肯定的口氣問道:“我們攻得下這個關嗎?”
  楊松陰陽怪氣地說道:“攻下估計是能攻下,只不過不知道要幾年。”
  閻圃又憤怒地瞟了楊松一眼,然後說道:“肯定可以攻下來!卓鷹將軍不是輕易承諾的人,他在成都的父母老婆孩子都在杜季的手裡,杜季對他又有救命之恩,卓鷹不會不動手。再說攻下葭萌關是我們聚殲劉嘉的關鍵,現在有條件不去攻將來就得為了我們自己和家人的活命而掙紮。孰輕孰重,圃想主公和楊先生都明白吧?”
  這時一個傳令兵跑進來:“報!楊昂將軍剛才被守軍的弓箭射中的胳膊!我方首批三萬攻城部隊已經損失了七千人,張衛將軍請求先退下來休整一下。”
  張衛是張魯的弟弟。
  煩躁的張魯沒有好氣地吼道:“退,退,退到哪裡去?損失七千人就怕了?現在是關鍵時期,誰支持到最後,誰就是勝利者。告訴所有的將軍,不許退!全力壓上去,只有我們在戰場上拿到了主動權,那些旁觀的傢夥才會安下心來投降。”
  傳令兵一愣,轉身就要去傳令,閻圃連忙做了一個阻止的手勢,並站起來對張魯說道:“主公,現在我方損失很大,而張任損失也不小,我們的損失可以在身後各地調過來補充,而他不行。時間在我們這邊,我們不用這麼急。而且圃認為緩一緩也許有新的轉機出現。就按照張衛將軍的意思先退下來,換另外的部隊再攻吧。”
  張魯看了閻圃和楊松一眼,無奈歎了一口氣,對還在等命令的傳令兵說道:“就讓他們先退下吧!換楊任的部隊上來。”
  傳令兵馬上轉身而去。
  激烈的戰鬥維持了近二個時辰,在張魯的命令下進攻的部隊終於撤退了——如蟻的士兵如潮水而來又如潮水般退了。
  暫時勝利的守軍沒有歡呼也沒有呐喊,除了幾個將軍在擦臉上的汗以外,幾乎所有士兵都一屁股坐了下去,不管屁股下是濕漉漉的鮮血還是血淋淋的屍體。當然也有被迫換地方的人,因為他們剛巧坐在戰友破裂頭顱上而無法坐穩。
  所有的士兵都知道下一輪戰鬥馬上就會要開始了,他們從城牆上完全可以看到張魯的大軍在調動:疲憊的士兵被換到隊伍後面去了,生力軍則被換到前面來。
  守方的首領張任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看張魯大軍撤退後,只稍微喘了幾口氣就命令傳令兵下城牆命令在城牆下待命的另一批部隊上來,而讓那些受傷的、太累的、嚇瘋了的士兵下去了。
  那個一身血污且非常疲憊的卓鷹將軍也作為疲倦者被換了下去,而意氣風發、早已手癢難耐的劉循則做為生力軍將領被換了上來。
  守軍才換防不久,張魯他們就接到了探馬的報告:“……卓鷹將軍下去了!劉璋的大公子劉循出現在城牆上!”
  張魯連忙問道:“卓鷹下去了?”
  “是的!他的將旗已經被其他將軍的將旗取代。”探馬肯定地說道。
  閻圃則問道:“劉循負責哪一段?”
  “他的將旗插在東邊城牆高的那一段。”探馬連忙回答道。
  張魯一聽,立即明白了閻圃的意思,連忙命令道:“集中六台井闌猛攻劉循所在的位置!”
  閻圃連忙擺了一下手,說道:“現在這麼做的話太明顯了。圃建議命令部隊先全力進攻,待戰鬥進行一段時間後,再突然把我們先前分散的井闌集中起來攻打劉循,這樣把握要大些。”
  張魯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是最重要的一次進攻了,我們到前面去吧。”
  此時處在城牆上的張任眼神有點複雜地看著身前興高采烈且興奮莫名的劉循,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本想命令這個第一次上戰場的大公子下去,但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口:
  張任真不願意把這個大公子派到這裡與敵人直接面對,但礙於劉循一次又一次的請求,甚至有幾次劉循還生氣地責怪張任,張任只好就同意了。同意劉循上來的另一個原因是當前敵人太囂張,攻城死傷了這麼多人,張魯竟然置之不理,只休息了一會就換人準備繼續強攻。自己手下將軍本來就不多,象卓鷹等將軍已經很疲憊,讓他們休息一下也是好的,誰知道這場戰鬥會延續多長的時間?
  隨著漢中張魯大軍的呐喊聲響起,張任就知道這次攻城比剛才的進攻更加猛烈,戰鬥肯定更加慘烈殘酷。
  他發現平時只遠遠站在隊伍後面的張魯這次竟然騎馬走到了城牆下不遠的地方,雖然比弓箭的平均射程要遠一點,但對那些臂力強的弓箭手而言,他離城牆的這個距離並不是那麼遠不可及,甚至自己現在要射的話也可以射到。只是自己有點累了,而且在這個距離上準確度不是很高、箭的力度也不是很大,如果射不中,徒讓對方笑話而已,所以張任只好忍住沒有舉弓。
  張魯不顧弓箭的危險立在那裡督戰,顯然說明張魯這次一定是不惜一切了。這次攻城必將是規模最大,給守軍壓力最大的一次。
  知道這些的張任又有點慶倖讓劉循出現在這裡了:劉循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他是劉璋的大公子,這可是一個金字招牌,只要他站在城牆上就自然給參戰的士兵心裡一種踏實的感覺,更能激起自己一方士兵的鬥志,而戰場上的士氣無論何時何地都是需要的。
  當然細心的張任還是為劉循的安全想了很多:雖說就算張魯大軍這麼瘋狂地進攻,但葭萌關未必就會出現大的險情,因為自己一方現在也換上了生力軍,憑這堵城牆完全可以做到以一當五或以一當十。同時劉循負責防守的這段城牆並不長,而且有一個轉彎,無論劉循站在哪一頭的哪個位置都可以把他負責的整個戰線盡收眼底,而且在他身後就是寬大的臺階直通下來的軍營,軍營裡待命輪換的士兵隨時可以跑步上來支援,必要時他也可以跑下城去躲命。要知道這種關卡一般是依山勢而建,城牆後有臺階的牆段並不多。
  戰鬥很快就開始了。
  攻城的程式似乎與開始的戰鬥一樣,先是井闌鬥裡的射手對著守軍猛射,投石車全力砸城牆,之後是士兵蟻附登梯,在城牆上與守軍短兵相接。
  呐喊聲、慘叫聲、重物落地聲此起彼伏。
  劉循年輕氣盛,一見敵人爬了上來就大叫著揮著寶劍砍了上去。雖然是頭一次把敵人的人頭砍下來,但長期住在軍營裡的他早見慣了屍體和鮮血,加上剛才在下面特別上上城牆後看到了太多的屍體和鮮血,他也就不是那麼害怕,只是把濺到臉上的熱血擦了一下就與護兵一起,轉到了另一處情況緊急的地方砍殺起來。
  這次張魯大軍完全發了瘋,被守軍砍下一個又爬上一個,損失兩個則補上一雙。而井闌、投石機則是不分敵我地對著城牆面狂轟亂砸。張魯手下幾個將軍更是舉著盾牌拿著寶劍冒著弓箭飛石的危險在城牆下親自督戰。
  當戰鬥進行了一段時間後,張魯的部隊則悄悄地把大部分井闌、投石機都重點向劉循防守的地段照顧。
  而尚不知情的劉循此時越殺越興奮,一次又一次沖出護兵的防護包圍圈,用他那柄已經粘滿了鮮血的寶劍去砍殺著一個又一個爬上來的敵人。
  他邊殺邊喊道:“來吧!來送死吧!”
  “哈哈……,殺的痛快!”
  也許是受劉循的感染,也許是劉循動作太快,反正他四周的護兵也就不再象開始的時候那麼注意他的安全了。一些護兵甚至學著劉循的樣子爭先恐後地去與爬上來的敵人去拼殺,當然也有幾個遵於職守的護兵在保護著劉循,不過他們有的或中箭死亡或被飛來的石頭砸傷。
  總之劉循周圍保護他的士兵越來越少,沒有了這些護兵阻攔的劉循動作也更加靈活,拼殺得越來越起勁,活動範圍也越來越大。
  正忙於指揮的張任終於發現了異樣,他連忙對自己身邊的一個傳令說道:“帶十個護兵過去,把大公子給拖到臺階上去,本將軍馬上就過來。”
  正在此時遠處突然傳來一個士兵驚恐的喊聲:
  “大公子受傷了!”
  接著就有幾人大聲喊道:
  “劉將軍不行了!”
  ……
  張任心為之一沉!他慌亂地把自己的令旗交到身邊一位將軍的手裡,自己則急急忙忙朝劉循所在的位置奔去。
  正在戰鬥的守軍士氣為之一奪。
  當張任趕到劉循身邊時,雖然他現在躺在護兵的包圍圈裡,但他身上正插著三支箭羽,左腿已經被石頭砸斷。
  張任驚恐地伏下身子抱起了劉循喊道:“大公子,大公子!”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3:37
第076回 《閻圃設計》


 劉循臉色煞白,看著身前的張任,過了好一陣才認出滿身血污的張任是誰。待確認是張任後,他抖動的手緊緊抓著張任的手,斷續而吃力地說道:“張將……張將軍,循……,咳……咳……,弟弟能行,我劉循也……也不差……,我們劉家……劉家沒有……沒有怕死的……沒有怕死的漢子,循的父親……還有……還有三個弟弟就……”話沒有說完,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頭一偏就此死去。
  不過死的時候他的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容,似乎完成了某個心願,如血的夕陽透過人群間的空隙照在他的臉上,呈現出一片安祥。
  一身血污的張任雖然虎目含淚,但他還是輕輕地放下劉循的屍體,跪下說道:“大公子,是任害了你!任給大公子賠罪了!只要任不死,任必死保大公子三位弟弟的周全!”
  說完重重地給劉循磕了三個響頭,心裡卻亂糟糟的:到底哪裡害了大公子,張任自己都還沒有想清楚,更不用說周圍的那些士兵了。
  起身後的張任迅速冷靜下來,他平靜地對周圍的護兵說道:“把大公子抬下去,命令二公子劉闡將軍立即護送大公子的遺體回涪水關,沒有本將軍的命令不許回葭萌關!”
  見護兵抬著劉循的屍體走下城牆後,張任不聲不響地拿起身後護兵手裡的長弓,不顧漫天的石頭和弓箭,穩穩的向張魯的方向射出了三箭。
  可惜距離太遠,第一箭只射中了張魯的座騎,第二箭射中的是迅速圍在張魯身邊的一個士兵,第三箭射中的是張魯的那杆大旗,在旗面上撕開了一個洞。
  張魯因馬突然中箭受傷驚跑而跌落馬下,引起了一陣慌亂,但對張魯的實際損害效果卻非常有限。但張任見張魯那裡慌亂一團,立即舉槍大聲吼道:“張魯賊子被本將軍射傷了!為大公子報仇!殺張魯賊兵!後退者死!”
  城牆上的士兵也跟著喊了起來:
  “張魯受傷了!“
  “為大公子報仇!”
  “殺張魯賊兵!”
  “後退者死!”
  ……
  剛剛挫落的士氣又開始恢復了,爬上城牆的敵人又再次被趕了下去。
  突然,城牆下城門處傳來了激烈的喊殺聲。
  張任心裡大吃一驚,因為他聽到這喊殺聲竟然出現在自己關內一側。張任腦海裡立即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出了內奸!”
  張任想都沒有想,操起他那杆銀槍就往下面奔去,他那些死得只剩幾個的護兵緊緊地跟在他的後面,跟著張任一起朝下飛奔。
  但是當他奔下去的時候,張任聽到的卻是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原來忍耐多時的卓鷹終於出手了,他已經率領他的那些士兵殺死了守關門的士兵。在外面張魯士兵的幫助下,叛軍把那扇已經破了的關門給打開了,碼在門後的那些條石也被叛軍和張魯的士兵挪開了一條窄窄的通道,張魯士兵正在魚貫而入。
  看到卓鷹還在指揮張魯的士兵進來,張任恨不得一口吃了他,他舉槍正要往叛軍群裡沖的時候,他的護兵一下抱住了他,高聲喊道:“將軍!敵人已經進來了,我們怎麼辦?”
  張任一經提醒馬上就知道了自己的責任,他高聲對一直隨在身後的傳令兵喊道:“馬上把城牆的士兵喊下來。命令譙周率兵斷後,其餘立即撤回涪水關。”
  此時張魯大軍到處在高聲喊叫:
  “葭萌關破了!”
  “張任投降吧!”
  “降者免死!”
  ……
  城牆上士兵的意識似乎一下就崩潰了。一聽張魯士兵的喊聲他們就放棄了抵抗,傳令兵的命令還沒有到,他們就已經爭先恐後地從城牆上跑了下來,早點跑下來倒是符合了張任的心願——最大限度地減少了傷亡,不過這樣一來,守軍的士氣就更加低落了。
  張任、譙周兩人率領的斷後部隊在士氣高昂的張魯大軍面前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許多早就被杜季、閻圃說動了心的將軍們趁這個機會不是偷偷投靠張魯就是反戈一擊,讓張任大軍防不勝防。
  在張魯大軍瘋狂的打擊了,張任的部隊一下全散了,只要前面沒有殺他們的刀槍,這些士兵就往前面逃,不管是森林、草地、道路還是河流。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士兵熟悉地形、加上此時天色已暗、也如果不是因為不是道路狹窄起伏不平,阻礙了張魯大軍的攻擊速度,張任部隊的損失肯定會更大。即使如此,張魯的大軍還是舉著火把一口氣把張任的部隊追趕了三十多裡,俘虜了近萬人,殺了的士兵更是不知有多少,至於糧草等物質幾乎都落入了張魯大軍之手。
  張任大軍在路上由於逃散、自相踐踏而損失的士兵也非常多。
  當他們初步擺脫張魯大軍的追擊,到第二天黎明時分收容清理部隊的時候,張任才知道手下的部隊只剩下了區區二萬八千多人了,而且士氣非常低落、幾乎無衣無糧,後面的追兵還在追殺,只不過追兵沒有開始那麼猛而已,但所有的人都知道,只要追兵喘上一口氣,又會如惡狼一樣追上來。
  不過路上也不全是壞事,他們在逃跑途中碰上了幾支不知情還在往葭萌關運糧草的部隊。這些糧草正好解決了士兵餓肚子的問題,不至於因缺糧而完全潰散。
  ……
  不說張任將軍的部隊惶惶於喪家之犬,只說得了葭萌關欣喜若狂的張魯等人。
  現在的張魯與進關前的張魯已經判若兩人,他現在可是滿面春風,對手下所有將領都是笑嘻嘻的。雖然才住進張任的將軍府,人也還很勞累,但他卻堅持著親自出來迎接卓鷹等降將,也去看望安慰那些在戰鬥中負傷的士兵、鼓勵在這次戰鬥中立了大功的張衛、楊柏等將軍,甚至還親自去勸降那些被俘的張任士兵……。
  他完全忘記了從馬上摔下來的傷痛也忘記了剛才心裡無底而焦躁的窘態。
  忙完這些,張魯才興致勃勃地回到將軍府。閻圃這時也急急忙忙地從府了迎了上來。張魯一見,連忙上前抓著閻圃的手說道:“這次攻破葭萌關,先生居功至偉,要不是先生鎮定自若地堅持,魯差點功虧一簣了。”
  閻圃正要謙虛一下並催張魯準備下一階段的戰事安排時,楊松在旁邊說道:“我們這次取這這麼大的戰功,要松說還是主公的功勞最大,如果不是主公親冒矢石鼓舞士氣,使將士用命,那些益州的將軍會這麼爽快地投降嗎?他劉循會被我們殺死嗎?我們這些做謀士的只是提醒了主公注意而已,實在算不上有什麼大功。”
  說完,楊松看著閻圃笑著說道,“先生以為呢?”
  閻圃只好說道:“當然是主公功勞最大。”
  張魯聽了兩人的話,更是高興不已,笑著說道:“哈哈……,是呀,戰鬥嘛,不靠的就是勇氣和士氣嗎?魯現在自己都很佩服自己,怎麼敢立在槍林彈雨中巋然不動呢?那張任老兒差點射中魯了。當時好險,嗖的一聲,箭就過來了。哈哈……,魯總算又意氣風發了一回。不過兩位先生這次功勞確實不小,打完這一仗,消滅了劉嘉小兒取了益州後,魯要好好酬謝兩位先生。”
  楊松聽了張魯的話,高興地咧著嘴笑了,連連說道:“跟著主公就是好,讓我們沒有功勞的也有獎賞。”
  閻圃厭惡地看了楊松一眼,轉頭對興致勃勃的張魯說道:“主公,我們現在要儘快商量下一步怎麼走,剛才圃接到孫先生的消息,他說……”
  張魯邊走邊笑哈哈地說道:“哈哈……,關於這個事情,先生就不用擔心了。用計,雖然魯不如先生,但只講打仗的話,魯對兵法還是略知一二的,兵貴神速的道理魯懂。現在張任已經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魯已經命令張衛將軍稍加休整天明後立即率魯的虎藍營尾追張任,隨便把涪水關也取下來,這樣很快就可以與劉嘉小兒會面于成都城下了。”
  閻圃連忙說道:“不行!現在情況變了,孫先生說劉嘉的主力部隊二天前已經從雒縣秘密向綿竹前進,目前過了綿竹正在朝江油鎮進軍,根據孫先生他們說劉嘉可能是想秘密過江油關、出劍閣關,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葭萌關後,出現在張任的側背,造成既成事實,與張任一起把守葭萌關……”
  閻圃的話還沒有說完,張魯和楊松先是一愣,然後幾乎同時得意地笑了起來:“哈哈……”
  閻圃不解地看著兩個大笑的人,說道:“主公為何發笑?”
  楊松見主魯還是意尤未盡的樣子,於是說道:“難道不好笑嗎?劉嘉小兒要來支援葭萌關,哪知道我主英明指揮,用兵如神,把葭萌關已經取到了手裡,他來支援?只是自投羅網吧?哈哈……”說完又笑了起來,張魯也隨之又大笑。
  閻圃臉色變得鐵青,但他還是強迫自己忍住,過了一會兒語氣平靜地說道:“你楊松難道就這點智慧?雖然劉嘉的部隊現在不能支援葭萌關了,難道就不能從劍閣關出來,待我們的部隊前去追張任後,切斷我們這些部隊的後路?再與涪水關的張任前後夾擊我們,聚殲我們于涪水關城外?”
  張魯、楊松同時收住了笑,張著嘴巴看著一臉憂色的閻圃。張魯立即明白了閻圃的話,額頭泌出來一層細細的汗珠:是呀,如果張任真的在前面死擋,劉嘉在後面緊殺,自己縱然有十多萬人馬不死也要脫層皮。
  張魯立即明白自己剛才狂妄得有點過分了,他朝閻圃施了一禮說道:“請先生原諒魯的鹵莽,請問先生有何計策讓我軍安全渡過難關?我們現在是不是有很大的危險?”
  閻圃連忙還了禮說道:“如果我們仍然按原來的計畫肯定有危險。但現在既然知道了他們的動向,那麼我們就可以提防他們這一手,只要應付得好,情況將比以前計畫在成都聚殲他們更有利得多,消滅劉嘉的部隊比以前也更有把握。”
  張魯一聽高興的說道:“是不是在江油關或劍閣關阻擋他們前進之路,在雒縣切斷他們的退路,來一個甕中捉鼈?”
  閻圃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只要劉嘉大部隊繼續深入,我們要聚殲他們就輕鬆多了。以前我們還要派兵去搶德陽、圍巴郡,寄希望于杜季拖住他們。現在只要能前面堵住江油關或劍閣關、後面攻下雒縣就可以了。當然最要緊的是我們馬上派精兵去阻擋劉嘉前進的道路。聽孫先生說他們的前鋒是老將黃忠,此人有萬人難敵的本事,手下全是劉嘉的精銳部隊,身經百戰。我們必須越快派兵越好,如果不利用險峻的關卡,是阻擋不住他們的。”
  楊松此時也嚴肅起來,問道:“先生的意思是不是讓我們最精銳的虎藍營不去追張任,轉而朝劍閣關、江油關一線前進?張任的潰兵讓其他部隊去追?”
  閻圃乾脆地說道:“是的!”
  楊松猶豫著問道:“可現在張任手下還有三萬多部隊,涪水關又沒有內應再為我們使用,如果不用虎藍營,恐怕這個涪水關取不下來。就算取下來也不知什麼時候,也許到我們取下涪水關的時候,劉嘉的部隊早調頭跑了。”
  張魯一聽又猶豫起來,說道:“魯認為要擋住劉嘉的部隊並不難,我們完全可以在劍閣關這個地方擋。魯倒覺得最好是快速打下涪水關。只要這樣一來我們才能把劉嘉的部隊圍在江油鎮或成都城下,與杜季的部隊前後夾擊才能徹底解決益州問題。”
  楊松思維也立即變快了很多,立即說道:“主公決策英明,孫子雲故兵聞拙速,未睹巧之久也。只有出奇兵、出精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才能盡可能快地取下涪水關。也只有取下涪水關才談得上包圍劉嘉的六萬部隊,絕不能讓他們兩軍匯合。雖然以前張任拒絕與劉嘉小兒合併,但在葭萌已失的情況下,喪失鬥志的張任很可能投靠到劉嘉的卵翼下,那麼劉嘉的部隊就一下擴大到九萬人馬,我們雖然不怕,但要吃掉他們就更加困難了。”
  聽了楊松的話,張魯連連點頭,說道:“這種可能性絕對有,真要是他們成了九萬人,我們傾巢出動的十五萬人會與他劉嘉拼成兩敗俱傷,到時候不只是杜季會撿我們的便宜,就是曹操、馬騰韓遂之流也不會不動腦筋,此外還有……”
  閻圃則堅持道:“他們兩軍合併的可能性確實是有,但張任手下的士兵沒有多少能逃到雒縣去的,而且這些士兵已經嚇破了膽,只有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他們才能發揮作用。我們如果能把劉嘉的大軍前堵後截,讓劉嘉大軍惶惶不可終日,張任那些士兵除了徒然消耗劉嘉的糧草和傳播失敗的情緒給劉嘉的大軍外,實在沒有什麼大的作用。主公也不要擔心涪水關,那裡有孫先生他們在幫助我們,再說那涪水關不象葭萌關能完全卡死我們前進的道路,我們實在攻不下來還可以繞行,先拋開張任在涪水關的那些殘兵,直接往雒縣殺去!”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3:37
第077回 《各有打算》


 楊松看了張魯有點懷疑的神色,連忙說道:“我們繞過涪水關而攻雒縣的話,難道先生不怕張任喘過氣來斷我們後路和糧道?”
  閻圃沒有去看他們兩人的神色,繼續說道:“現在張任的部隊七零八落,只要我們追得緊,他們收容多少兵都難說,孫先生他們對付涪水關綽綽有餘,是以圃不擔心。相反,如果我們不堵劍閣關和不疾進的的話,張任就會一路收容部隊,增加我們今後的困難,也能從容守住涪水關,而劉嘉則會利用這段時間來夾攻我們或從雒縣逃跑。”
  張魯一聽劉嘉有可能夾攻自己或逃跑急了,連忙問道:“先生有什麼妙計?”
  閻圃道:“也說不上什麼妙計,而且這計策也是孫先生他們告訴圃的。其一,對劍閣關、江油關現在就要派精兵去搶奪,必須先於黃忠的部隊把它們占下來,即使江油關占不到,白水鎮後面的劍閣關必須保住,只有這樣我們的後路才能安全,原來成都留在那裡的那些士兵是不能依靠的。其二、立即命令士兵現在就出發,繼續追擊張任的部隊,保持對他們的壓力,使他們無心他顧,配合孫先生他們的部隊偷襲涪水關。其三,命令成都的杜季他們立即出城猛攻雒縣,牽制趙雲使其不能東顧,不讓他們支援涪水關。只要做到這三點,我們的部隊與孫先生他們的部隊取下涪水關後,齊心協力兵抵雒縣,徹底斷掉劉嘉大軍的退路。這樣才可能從根本上消滅劉嘉。”
  楊松一聽,高興地說道:“雙管其下,不,是三管其下,比在成都城下聚殲的計策好多了。哈哈,劉嘉絕對想不到我們來這一招吧?”
  張魯則沒有那麼失態,他擔心地問道:“現在士兵都很累了,能繼續追嗎?我們休整一夜明天繼續追不好嗎?從這到涪水關走得快也要二天多的時間。”
  閻圃則說道:“我們累,張任的兵更累。我們剛才又不是所有的士兵都參與了攻城,主公可以讓那些沒有參與攻城的部隊咬緊牙關再追。讓張任的軍隊無喘息的機會,這樣張任才會看情況緊急而讓涪水關的人出來接應他們。涪水關才會兵力空虛讓孫先生他們有機可乘。”
  張魯點了點頭,邊往將軍府裡疾走,邊說道:“這個計畫太大,讓魯好好想想。”
  進了將軍府,張魯又思考了一會兒,才看著閻圃說道:“這個劍閣關、江油關是絕對要守的。如果真讓劉嘉的部隊從劍閣關殺出來,情況就很難控制了,只有先自己穩妥才能求變,寧願涪水關不取也要保住我們的後路。就按先生的辦吧,讓張衛率全部二萬虎藍營連夜進劍閣關、江油關堵劉嘉前進之路!”
  見張魯還有話要說,閻圃、楊松都沒有插嘴,等著他下麵的話。
  張魯接著說道:“就讓楊任率三萬精兵連夜追擊!不到涪水關下不許停步。”
  說完,張魯就把傳令兵喚了過來,把自己的命令傳到各將軍,並讓人去通知友鄰部隊立即行動。
  看到張魯終於忙完這些,閻圃才真地松了一口氣。楊松則不失時機地說道:“主公英明,只要我們能擋住劉嘉出劍閣又能佔領涪水關,那麼江水北面的益州我們就可以佔領一多半了。這次可謂大獲全勝。”
  張魯顯然不接受他的這個馬屁,有點憂鬱著說道:“現在魯想來想去,再薄弱的一環還是成都那裡,他們那六萬部隊敢出城多少?能牽制住趙雲將軍的一萬部隊嗎?能阻止張任的殘兵敗將與趙雲他們匯合嗎?魯對這個無名之輩的杜季實在放心不下,他有這個本事、有這個膽嗎?
  閻圃回答道:“孫先生說他們也懷疑成都的能力,他們準備在原來與我們商議的基礎上再增加二千士兵,達到五千人。因為這個新計畫裡不再攻打德陽城,他們的部隊會棄德陽而往涪水關靠攏。他們保證只要我們能把涪水關的守軍引出一部分出來,他們就能把關奪下來。等我們的大軍一到就沖出關來圍剿張任的敗軍,然後一起去攻雒縣,趙雲出不出來支援關係都不大。”
  張魯很久沒有說話,昂著頭想了很久才道:“魯擔心他們也是一隻吃人的老虎呀。他們說是說增加二千,出兵五千,誰知道他們今後會不會再加?恐怕到時候請神容易送神難。會不會他們到時候從我們手裡搶地盤?而且我們的後路也掌握在他們手裡,如果他們……”
  閻圃肯定地說道:“不會!他們也是感到劉嘉對他們的壓力太大才如此做的。這次他們主要是派一名大將和五千兵出來,對我們威脅不大,他們占下涪水關後,大部隊會立即朝雒縣一帶前進與成都兵匯合。孫先生他們這批部隊人數不多,但可以極大地幫助成都的士兵,因為成都城裡兵雖多但無名將。如果孫先生他們真的賴在涪水關不走而可能切斷我們的後路,我們也有辦法對付,就是我們在涪水關止步,壓迫他們。即使我們不前進了,我們到這個時候也完全占了益州差不多一半領地了,殺不殺劉嘉是各方共同的事情,並非我們漢中一方的事,所以主公不必擔心這個。”
  張魯點了點頭,說道:“那倒是,只要他們不去雒縣,我們也不出。他們派出一名大將協助成都,確實是好辦法。魯跟成都一樣就是缺少也是那種大將。只要魯能擁有他們兩名中的一名,何愁大事不成?”
  楊松說道:“既然他們只派一名大將過來,又只有幾千人馬,消滅劉嘉後不就有機會了爭取他過來嗎?”
  張魯開始一愣,臉上有了一點興奮的表情,但隨即搖了搖頭道:“難啦,從這次他們收集消息的能力看,我們就遠遠地比不上,魯真不明白他們離的比我們還遠,怎麼就知道那麼多,劉嘉的一舉一動甚至那個鋼井闌的尺寸、才運來的數量都知道?難道劉嘉的身邊就有他們安排的細作不成?”張魯說著把手一攤:“魯是不敢得他們的便宜,只要他們不算計我們就燒高香了。哎……,真是又希望他們幫忙,又怕他們幫忙。”
  閻圃見張魯說完或者說是感歎完了就說道:“主公勿憂,圃還有一計可確保我們無憂。”
  張魯道:“先生快快請講!”
  閻圃道:“我們既然已經攻破了最危險也再重要的葭萌關,而且我們暫時也不計畫佔領整個益州,那我們現在這裡的兵力就有一些多餘。圃建議主公派一將軍率一支部隊星夜兼程回上庸駐紮。既可以打消別人吞併我們的企圖又可以防止東面、北面的人真的進攻我們。”
  張魯一聽,贊同地點了點頭。沉思片刻他命令道:“命楊昂率二萬部隊星夜回上庸,另命卓鷹率一萬人馬和俘虜回漢中,剩下的其他大軍按原來的計畫休整一天后明天下午朝涪水關進發。”
  閻圃一聽張魯這個滴水不漏的計畫,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張魯不愧為張魯,心裡精得很。
  ……
  不說張魯如何進軍涪水關,只說身在各方算計中的劉嘉現在的情況。
  劉嘉大軍現在已經“秘密”地進駐了綿竹,而前軍黃忠已經佔領了江油鎮,正在朝江油關進軍。
  正在前往江油鎮途中的劉嘉接到黃忠的報告後笑著對身邊騎馬的徐庶、法正道:“哈哈,想不到我們進展如此之快。只要張任將軍再堅持四五天甚至三天時間就夠,我們就不怕了。”
  他不知道他說話的時候,葭萌關馬上就要被攻破了,連三個時辰都堅持不下了。
  徐庶沒有笑,而是轉頭對張松道,“先生,葭萌關那邊有什麼新消息沒有?”
  張松搖了搖頭,說道:“葭萌關還是昨天晚上的情況,今天沒有什麼新消息傳來。收到的消息也不過是說張魯這次完全是勢在必得的架式,看樣子張魯這幾天會連續發起進攻。因為張任是輪批次防守的,按我們的細作和松自己的分析。張任再堅守十天半月問題應該不大,除非有特殊情況出現……”
  劉嘉笑道:“那是當然,張魯能不勢在必得嗎?好不容易引我們到了成都城下,如果攻不破葭萌關,豈不會被氣死?哈哈……”
  徐庶猶豫著說道:“庶可總有點不放心的感覺,真地擔心有什麼我們預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劉嘉道:“管他呢,只要我們加快步伐,趕在葭萌關出問題前趕到那裡就行了。元直不要擔心,再說擔心有什麼用呢?”
  法正這時對張松問道:“我們的糧草情況呢?”
  張松張口就來:“糧草沒有問題,由於有太守車和四輪馬車,我們後軍到哪裡我們的糧草幾乎也能到哪裡,現在糧草正從巴郡源源不斷地運過來。加上成都附近也有糧可以收購,雒縣、綿竹等城裡的糧草都還有一些,那些守軍因為突然被杜季招進成都因此毀壞的不多,松正在組織當地民工和俘虜把雒縣、綿竹的糧草往江油鎮運,從外地來的糧草一部分繼續運往江油鎮,少部分補充給雒縣、綿竹。”
  法正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儘量把這周圍的糧食都收上來,不要過分依靠兀將軍、高將軍的保護,那糧道要切斷並非難事。”
  張松看了劉嘉一眼後,說道:“好!就按比這裡價格高一成的價格敞開收購,松保證你們在葭萌關的糧食不會缺。”
  “那就出發吧?”劉嘉朝徐庶、法正問道,說完大聲喝道,“駕!”
  “走吧!”徐庶也點了點頭。
  走了幾個時辰,天色開始暗了下來,前方的士兵已經搭好了帳篷在等他們了。吃完晚飯,騎了一天馬的劉嘉連忙回到自己的帳篷準備大睡特睡一番。
  武功高手兼貼身侍衛——也就是兀夫人派來的柯狼——替劉嘉檢查了一下臥具後,就自顧自地對著帳篷披簾也就是帳篷的入口坐了下來。他背對著劉嘉,因此所有的人要進來見劉嘉的話都須得他放行才行。他就這麼一個通晚的坐著,劉嘉也不知道他到底睡著還是沒有睡著,不過劉嘉多次注意到每次只要外面有人走動或有其他動靜,他都會有反應——或著轉頭或者握拳。
  柯狼的忠心常常讓劉嘉感動得一踏糊塗。
  這時外面突然刮起了一陣大風,把帳篷的披簾吹開了一下,一股涼風灌了進來,同時帶來了一股說不出的怪味,不過這披簾很快就被柯狼關上。但這股怪味還殘留在了帳篷裡。
  對於風帶進來的這種味道劉嘉似乎以前聞過,有點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聞起來使人心煩意躁。
  劉嘉一下睡不著了,起身邊往外走邊說道:“柯狼,出去走一走吧?看這味是哪裡來的?”
  柯狼既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而且悄然站了起來,為劉嘉打開了披簾。
  帳篷外釘著的兩個護兵見劉嘉要出去就欲跟上來,劉嘉連忙說道:“你們就站這裡好了,嘉和柯壯士就在營裡走走,人多了反而會驚動別人。”
  兩人先是尋著那股氣味走了一段距離,但那氣味是營寨外的山凹裡吹過來的,劉嘉最終還是沒有弄明白那是什麼氣味,因為那氣味無關緊要,所以劉嘉既沒有去追究它到底是什麼,也沒有朝柯狼打聽。而且這時候風向又改變了,那股難聞的味道先淡後無,劉嘉又信步在營裡閒逛起來,初了一些巡邏的士兵,幾乎所有的人都進入了夢鄉。
  突然,走在劉嘉前面的柯狼身子滯了一下,劉嘉疑惑而小聲地問道:“什麼事?”
  “有人說話。” 柯狼亦小聲地回答道。
  果然,幾聲小聲的對話被風吹了過來,聲音斷斷續續。
  “楊江,身體……不舒服……”
  “沒事!……不要你管……”
  “好,你怎麼……每個月……痛得這麼厲害……”
  “別他媽廢……,哎喲……,不許對任何……”
  “不說就……,哇,你的衣服都汗濕了……叫大夫吧……”
  “你閉嘴不行嗎……”
  ……
  這時聲音沒有了。劉嘉輕聲笑了一下,說道:“算了,我們回去吧。”心裡想這兩人還真奇怪,一個要關心他,一個卻堅決拒絕。
  楊江,劉嘉也認識,是一個很清秀的小夥子,是自己的週邊侍衛,經常在自己的帳篷外站崗,人很熱情也很勤快。別看他個子不大但本事不錯,所以劉嘉有印象。
  不過剛才的那些對話與他平時的表現和性格非常不符:他完全沒有必要這樣惡聲惡氣地拒人於千里之外吧?何況別人完全是一片好心。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3:38
第078章 《劉備欣喜》


 第二天早晨,劉嘉又是被那氣味熏醒來的。吃完早飯起程後,騎在馬上的劉嘉見負責安排安營紮寨的馬謖過來了,就隨口問道:“晚上那是一股什麼味?讓嘉晚上都睡不好,怪難聞的。”
  馬謖歉意地笑道:“這只怪謖太粗心了,當時安排營地的時候看那裡地勢高,所以就讓主公的帳篷安在那裡,沒有想到在西北角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硫磺池。紮營時刮的是東南風,而後半夜又改了風向。”
  “硫磺?這裡是不是有硫磺礦?”劉嘉問道。劉嘉一下就想起來了,前世不是用硫磺做過實驗嗎?怎麼給忘了呢?
  馬謖馬上證實道:“是的,就在前面不遠有一個硫磺礦。”
  馬謖更進一步說道:“謖在綿竹的時候就聽當地人講益州軍中所用的引火硫磺都是從這一帶挖的,昨晚謖也聞到了這股味。今天早晨謖安排士兵在附近找了找,他們果然我們前面不遠的地方找到了許多益州士兵遺棄在這裡的硫磺。讓我們白撿了一個便宜,謖正在安排人搬運,守葭萌關的時候肯定用得著。”
  劉嘉說道:“這個主意不錯!順手牽羊,哈哈……,不遠?好,讓嘉去看看硫磺礦是什麼樣子。”
  徐庶、法正他們沒有這個興趣,所以沒有跟來。
  在馬謖的指路下,轉開主路沒有走多遠,劉嘉、張松、鄂煥等一行人就看到前面半山腰上有人搭建的一些茅草屋,這些茅草屋只有屋頂沒有牆壁,因此裡面堆放的硫磺黃燦燦的,讓他們離好遠都能看見,一些士兵正在裝筐。
  “哈哈,硫磺還真不少啊。”劉嘉笑道。
  當他們順著山路爬了一小段距離快接近半山腰時,幾乎能大致看清周圍所有的情況,雖然周圍都被春天的淡霧籠罩了,但透過這張半透明的巨大幃幕,還是能看到一些士兵和馬匹在前進,一些人則在收拾軍營。
  劉嘉看了不遠處棚子裡的硫磺一眼,問張松道:“我們後勤運輸來回運一趟,從這裡到江油鎮需要多少時間?”
  張松隨口答道:“我們走過去需要五個多時辰,他們運東西的話來回一趟估計要二天……,哎喲——”
  張松的話未完,突然一個趔趄撲嗵一聲摔倒在山路的一塊石頭上。看樣子非常痛,嘴都咧起來了,手在屁股那裡摸著。原來他腳踩在一塊硫磺上猛地一溜,加上他正在回答劉嘉的問題沒有注意腳下,所以摔倒了。
  張謖哈哈大笑起來:“哈哈,這下把屁股摔破了吧?”
  張松爬起來自嘲地說道:“可不?這下身上沒有一處好看的了。”
  聽了張松的話,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
  張謖又笑道:“你可別摔出火星來,把硫磺引著燒起來就麻煩了。哈哈……”
  劉嘉心裡猛地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又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他一邊順來路往回走一邊嘴裡念道:“硫磺、綿竹、江油……”
  一行人稍微看了一下硫磺和硫磺礦所在的位置就下山了。然後重新歸入大部隊中,朝江油鎮前進。
  在同一時間另外一個地方的一些人也在思考著益州的戰局。
  他們是誰呢?
  在一個氣勢宏偉、建築藝術精湛的州牧府裡,有兩個人正對著幾案上攤著的地圖小聲而興奮地議論著什麼。
  一個我們在赤壁大戰中見過的人,他摸了一下自己那顯得有點過分大的耳朵,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說道:“備手下的將軍真是太少了,想起這事就有氣,那小崽子真是可惡之極……”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我們同樣在赤壁大戰中見過的謀士興沖沖地跑了進來,邊跑邊喊道:“主公,主公,大喜!”
  那個所謂的主公正要開口相詢,他身邊那位瀟灑地搖著鵝毛扇的謀士笑著道:“憲和,是不是葭萌關被張魯大軍給破了?”
  興致勃勃跑進來的簡雍雖然對諸葛亮先見之明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但他還是忍不住誇了一句:“軍師真是神仙!雍可是一收到葭萌關的飛鴿傳書就跑過來的。”
  諸葛亮瀟灑地笑了笑,道:“還真虧了從劉嘉手下人手中學會用鳥傳信的本事,要不消息哪有這麼快。張魯什麼時候破的關?”
  “昨日黃昏!”
  旁邊的劉備早按捺不住地了,手掌在幾案上猛地拍了一下,有點失態地叫道:“太好!總算有好消息了!劉嘉小兒你也有中計的一天,備就看你怎麼死吧!”
  不過當幾案上的地圖跳起來和他那一雙大耳朵因動作幅度太大而搖晃起來的時候,他才意識他自己有點表現過分了,他自我解嘲地說道:“備實在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對不起。”
  諸葛亮寬容地說道:“誰又不是呢?”說完,諸葛亮從容地從幾案上拿起筆和絹帛刷刷地寫了起來,也不理其他人,就這麼龍飛鳳舞、胸有成竹地寫著。
  很快他就寫好了,然後雙手輕輕地捧著那張薄薄的絹帛,用嘴小心地對著才寫的字吹了幾口氣,然後不急不慢地把它卷成一個小條。順手遞給伸手過來的簡雍道:“立即給三將軍發出去,讓他依計而行。”
  “是!” 簡雍看也沒有看,接過絹卷就走。
  諸葛亮見他走,連忙加了一句:“如果鳳兒有什麼信或者有關她的消息來了就立即給送過來!”
  簡雍頭也沒有回就答應道:“好!”
  劉備見簡雍出門,笑著說道:“哈哈,劉嘉中計奔赴成都城下在前,自鑽江油死路在後,這下應該插翅難飛了吧?”
  諸葛亮笑道:“只要張魯能聽從閻圃先生的意見,劉嘉的部隊很難逃出生天。”
  劉備有點緊張地問道:“軍師,我們這次一定能消滅那劉嘉小兒嗎?”
  諸葛亮笑道:“主公怎麼聽到關破了反而更緊張了?就算他不死,我們也要他脫一層皮。”
  “不行,備一定要他死!只有他死了,備才能睡一個安穩覺。這小兒比北方的曹操老賊更可惡,也更奸險。”劉備說到後來有點咬牙切齒了。
  諸葛亮依然從容不迫地說道:“象這麼大的戰事要消滅其大部分軍隊,亮可以保證,至於某個人是不是死,亮實在難以肯定,其實只要他沒有了兵,我們還怕他什麼?他要恢復元氣不是一二年的事,我們可以逐步削弱他。要殺死他本人確實有點困難,畢竟他手下還有黃忠、張遼等猛將,也有兀突骨、鄂煥等死士,還有徐庶、法正等能人。另外……”
  劉備一聽就知道諸葛亮想的是什麼,忙說道:“軍師,那孫乾孫公祐動身前往雒縣沒有?”
  “還沒有他的消息回來,不過他這信使還是很稱職的,應該早已經動身了。畢竟他在葭萌關沒有什麼事要做了。”
  “軍師,你說這子龍將軍能被孫先生勸過來嗎?備擔心他認准了一條路就一路走到黑。”
  諸葛亮難得地不自信地說道:“趙將軍還真難說,雖說他現在鬱鬱寡歡,但誰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他見了關鳳就躲開,真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
  劉備痛苦地說道:“劉嘉小子和那龐統玩得真是毒呀,如果我們現在手裡有子龍,事情就好辦多了。也許子龍心裡還有顧慮,也擔心接觸過多而洩露了鳳兒的身份,所以躲避。再說他不是也沒有向劉嘉透露她的身份嗎?憑備幾十年識人的眼光,他或許會被公祐勸說過來。”
  “真難說,我們以前對他……,現在這種情況下……,也許主公想的是對的。”諸葛亮吞吞吐吐地說道。
  劉備聽出了諸葛亮的話外音,也知道他不想在這個沒有把握的事情上多談,因此他轉過話題問道:“我們真有把握把劉嘉的大軍封鎖在江油、綿竹一線嗎?”
  諸葛亮很快就恢復了自信,說道:“沒有問題!現在劉嘉大部隊還在朝江油鎮進發的路上。按他們與葭萌關之間的距離,以及他們在成都以北只有綿竹這個地方建立了信鴿通信地,亮推算就算葭萌關攻破時他們的細作就放飛他們的信鴿,而這些信鴿必須先要飛到綿竹,綿竹得信後靠馬匹再把信傳到劉嘉的手上,這一路耽誤下來,再快也要到今天下午劉嘉才能收到準確的資訊。也就是說劉嘉要到黃昏才準確知道葭萌關已破的消息,而黃昏的時候他們已經到達了江油鎮城下。只要他們不是立即返身向雒縣方向緊急行軍,我們就能把他們關鎖在雒縣、綿竹、江油鎮、江油關一線。”
  劉備一下就聽出了一個漏洞,馬上說道:“如果他們立即返身呢?”
  諸葛亮笑道:“不可能!一則他們趕了整整一天的路,人馬疲勞,怎麼可能立即返身急行軍?第二,他們也算常勝之師,平時只有他們算計別人的,哪裡會這麼快預料到別人特別是我們在算計他們。勝則驕,常常勝利的人不管怎麼控制自己,也難保不驕傲,他們哪裡會把張魯大軍放在眼裡?估計就是知道後路有被斷的可能,他們也不是很擔心。第三,他們肯定也會計算他們與張魯達到雒縣的時間,主公請看!”
  諸葛亮指著幾案上的地圖對劉備道:
  張魯大軍突破葭萌關後要三天才能達到涪水關,攻下涪水關後再趕到雒縣去又要二天,即使涪水關不耽誤張魯大軍的行程,張魯也要五天才能達到雒縣與趙雲的部隊對峙。而劉嘉從江油關到雒縣才三天不到的時間,這樣劉嘉就有二天的空餘時間,扣除路上消息耽誤的一天,他們還有一天的時間可以耽誤。
  既然有這麼多空餘時間,又有那麼多糧草等物質捨不得立即放棄,因此有點猶豫的他們是不會那麼著急往回趕的。而且他們不象我們知道整個戰局的情況,他們還要分析、研究,最後才能確定是不是撤退。如果是龐統在那裡,他們可能會立即折返,但徐庶法正則不然。
  劉備忙問:“軍師是說徐庶法正兩人的本事不行?”
  “那倒不是。徐庶法正兩人細緻有餘,戰鬥方面的事考慮得細緻周詳,而且能從細微中看出問題,要是讓他們指揮一場戰鬥,他們必然穩操勝卷,但他們要有蹤跡可尋才能想得出應對之策。可以說在大局把握上要略遜龐士元一籌,估計他們現在還以為他們只是與張魯、杜季他們鬥吧。而且……”
  “什麼?”
  “而且徐庶法正二人現在唯劉嘉馬首是瞻,就是有與劉嘉不同的意見,在沒有確實的證據說服劉嘉的情況下,他們會服從劉嘉的意見。可是劉嘉雖然大局把握感強於他們兩人,畢竟年紀輕又氣盛,很難想得那麼細緻,所以他們的配合多少有點問題。亮估計這個常勝將軍劉嘉不會接到葭萌關的消息就灰溜溜立即撤退,他或許要休息一個晚上甚至一天一晚才從容動身南返,從而與張魯大軍占在同一起跑線上。……確實,拿士兵戰鬥力講,就是處在同一起步線上,劉嘉有他驕傲的資本。哪裡能想到我們也參與了呢?呵呵……”
  劉備雖然點了點頭,但還是象無主見的人一樣依然不依不饒地問道:“軍師真的就絕對認為他們會休息一晚再走,假設他們他們接到信後立即撤退呢?”
  諸葛亮微笑道:“哈哈……,那也沒有關係,只是三將軍要辛苦一點而已,他們的準備時間就少了一晚。但我們擋住他們大部分部隊還是可能的,而且我們今後還可以繼續追擊他們。所以說即使這次劉嘉不死,我們也要剝他一層皮下來,讓他幾年內翻不了身。現在我們對他們的情況是瞭若指掌,他們卻對我們一無所知,他在明我在暗,以有心算無心,可謂十拿九穩!”
  “軍師不擔心子龍將軍從雒縣出來阻擋三將軍嗎?關鳳說劉嘉已經與子龍將軍約好了,只要葭萌關破了,他就率兵支援。”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3:39
第079回 《四處點火》


 “這確實是一個隱患,子龍將軍是本次江油大戰的一個關鍵所在。子龍的心意不明,亮還真難訂出一個好的計畫,現在所有計劃都只能按子龍不過來的情況進行,如果能……”諸葛亮有點痛苦地說道。
  劉備見諸葛亮這個神態,想了想,說道:“備倒有一個辦法來試一下子龍的最終心意,反正現在關鳳這孩子那裡已經沒有傳信的鳥了,我們冒險試它一試。不但可以試出子龍的心意,而且不管子龍將軍怎麼對待這事,我們都能從中得利。”
  劉備揉了揉有點發紅的眼睛,說道:“這次還真虧了關鳳著孩子!如果不是她,我們怎麼會知道他們秘密起走江油關那條小路。是不是天助我們?她本來只是去勸子龍的,想不到立了這麼大的功。”
  諸葛亮一愣,連忙問道:“哦,主公有什麼計策?”
  劉備就如此這般地解釋了一遍,諸葛亮聽完後,只是異樣地看了劉備一眼,沒有說話。而劉備則越說越興奮,馬上要諸葛亮寫命令出去。
  諸葛亮有點苦澀地說道:“好吧。確實不明確子龍的心意還真難辦。”
  劉備看諸葛亮寫完命令,然後小聲問道,“關鳳姑娘會不會被發現?備擔心劉嘉發現她是細作後從她嘴裡問出什麼來,她畢竟還是一個孩子……”
  諸葛亮異樣地掃了劉備一眼,有點不悅地說道:“雖然她還是孩子,但她不顧她父親等人的勸阻而毅然深入虎穴,她肯定不會說出什麼。其實現在劉嘉靠近了江油鎮,關鳳她知道的事現在說不說出來也無所謂了。亮倒是擔心她做出傻事來……。”
  劉備一愣,沒有說什麼。這時諸葛亮轉過話題說道:“既然益州的局勢完全是按照我們的計畫行事的,那我們現在就可以騰出手來考慮我們自己的事了。益州除了我們暫時派出張將軍幫他們一下外,剩下的事就由張魯、杜季、劉嘉他們去鬥吧。”
  有點尷尬的劉備連忙接過話說道:“我們是不是趁漢中之地空虛,趁機佔領西邊的上庸城?這樣一來我們襄陽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等劉嘉滅亡後,我們再去搶江陵和南部四郡。”
  諸葛亮道:“上庸是占不了的。我們這次出兵相助就跟他們談了那麼久,開始只同意我們出兵三千,後來增加的二千士兵還是閻圃看情況不是那麼樂觀,擔了被張魯責備的風險而同意的。他們肯定對我們不很放心,依亮估計只要葭萌關一破,他們就會向上庸增兵。再說他們現在在與劉嘉決戰,我們不能分他們的心。兩方才簽定協議不久,馬上撕毀會招致各方的指責,有損我們的名聲。”
  劉備臉又一紅,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其實備也不想這麼做,只是通過這麼多年的觀察,特別是烏林大戰,備發現在這亂世靠的主要還是手裡的力量,其他都在其次……。對了,剛才軍師說我們應該騰出手來做自己的事,我們北方是曹操、東邊是孫權、南面是劉嘉小兒,只有西邊的張魯力量稍弱而且他現在在益州空不出手來,所以……”
  諸葛亮笑道:“力量固然重要,但名聲的重要性也非常大。這次成都願意跟張魯合作,也願意跟我們合作,不正是借重了主公講信用守承諾的名聲嗎?我們現在不能動張魯,也不敢動曹操和孫權,唯一能動的就是南面劉嘉那荊州四郡之地。”
  劉備立即贊同地說道:“劉嘉確實是我們的死敵,其他人皆不足慮。只要制服了劉嘉我們今後的日子才可能好過。”
  “是的,張魯也好,杜季也好都只是張牙舞爪的貓,樣子最凶也危險不大,而劉嘉則不同……”
  “我們現在就去動手?前段時間不是有消息傳來劉嘉留在桂陽的龐統在沙摩柯的協助下已經收編了一萬多山越士兵嗎?龐統現在在桂陽一地就已經有了二萬多兵力,況且江陵、夏口分別由甘甯將軍、李嚴將軍把守。而我們到目前為止襄陽、江夏兩地的部隊加起來才三萬出頭,我們現在欣然出兵能保證攻得下這些地方嗎?一旦我們在攻夏口或江陵的時候龐統帶兵殺過來,我們就麻煩大了。對了,軍師不是與龐統是好友嗎?現在劉嘉眼看就要被消滅,能不能把他勸說過來?”
  “難!除非將來劉嘉被證實真的死了,士元才有可能產生其他心思。現在還不是去勸他的時候,現在去只有打草驚蛇,反而不妙。”諸葛亮說著搖了搖頭,“至於我們什麼時候攻打江陵或夏口,主要是看我們與孫權聯繫得怎麼樣。”
  劉備有點不願意地說道:“又要扯上他們?難道我們不能真正地自己來一次行動嗎?不論是張魯也好、孫權也好,不見好處他們是不會幫我們的。”
  諸葛亮笑了,但沒有立即說話,心裡道:“我們不是一樣嗎?”
  過了一會兒,見劉備抬頭睜著眼睛看著自己,諸葛亮這才說道:“這次亮要讓劉嘉的地盤四處起火,不但是益州要燒起來,就是桂陽、夏口、樊口也要燒起來。而且這次讓其他各方相互去打,也該輪到我們輕鬆得一點便宜了。呵呵……”說完諸葛亮難得地開懷笑了幾聲。
  劉備本來被諸葛亮搞的有點鬱悶,聽了他的話後,又開始高興起來:“軍師是說在荊州之地,讓孫權先攻龐統,使龐統的兵力集中到南部全力對付東吳之兵的時候,我們再坐收夏口、樊城?”
  “是的。”
  “太好了!”
  不過劉備話才落他就想到了什麼,遲疑著說道:“可……可東吳孫權、周瑜他們會這麼傻?明知道劉嘉小兒要死了,他們還會努力去拼幹什麼?他們完全可以等機會來了以後再出兵。”
  “什麼機會?”諸葛亮問。
  劉備看了諸葛亮一眼,有點激動的說道:“現在明顯可以看出有二個機會擺在眼前。一是在益州的劉嘉小兒被張魯、杜季大軍包圍之後,龐統也許會率兵去救主,只要龐統一走桂陽必空虛。趁此機會,周瑜他們即使不攻桂陽也可以去取交州,沒有必要在龐統還在桂陽的時候就攻打,如果此時就開始攻打純粹是把龐統的兵都吸引過去,讓我們得利而已,所以他們應該會等待時機。二是假設龐統因為兵少而不去救劉嘉,周瑜也可以等劉嘉死後龐統以及他手下之人六神無主或要報仇或要單幹的時候再攻打,自然事半功倍。”
  說到這裡,有點自豪的劉備對諸葛亮道:“其實我們也可以等這兩個機會,與東吳聯合瓜分荊州,沒有必要現在就出兵。”
  諸葛亮搖了搖他的鵝毛扇,慢條廝理的說道:“主公說的二個機會都只是表面現象,實際上沒有這個機會的。亮相信周公謹也明白這個道理,現在馬上進攻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劉備有如夏天被人淋了冰水,一下呆住了,奇怪地問道。“不是機會?就算第一個機會由於龐統不去救援而不成為機會,但第二個機會軍師不會否認吧?”
  諸葛亮用扇點了點幾案,微笑著說道:“不……不……,只要劉嘉被圍,而張魯一時半刻消滅不了劉嘉,龐統絕對會率兵去救的。所以如果評估機會的可能性的話,倒是第一個機會的可能性更大。至於第二個機會亮確實說不準,也許十分之一吧。”
  劉備被諸葛亮的話弄傻了,結結巴巴地說道:“這……,軍師的話……真使備非常難懂,可以說是……越聽越糊塗……,到底是什麼意思?”
  諸葛亮小聲道:“亮估計十之八九劉嘉不會死,除非一種情況那就是劉嘉在江油鎮一帶完全不動而坐等張魯、杜季慢慢把包圍圈縮小,而且他拒絕黃忠、張遼、鄂煥、兀突骨等人的捨命保護,一定要與廣大士兵同生共生,我們才有可能消滅他。但這可能嗎?即使劉嘉自己要這樣,他手下的謀士武將也會逼破他逃跑。戰線這麼長,他們哪裡不能跑?而且外面還有高沛等人接應。”
  劉備痛苦地點了點頭:“是呀,他們兩方又有誰能擋得住黃忠、張遼、鄂煥、兀突骨等人組成的尖刀?”
  諸葛亮繼續道:“只要劉嘉不死,就是他一個人單身回到荊州,荊州還是固若金湯,雖然他們元氣暫時不能恢復怒能主動進攻周圍各方,但那時他劉嘉和龐統肯定會全心全意地經營荊州了,我們與孫權的機會非常渺茫。所以說主公的第二個機會——趁劉嘉死後他們內亂的時候進攻的可能性非常之小。”
  劉備一邊點頭,一邊痛苦地說道:“難道他真的不會死?那我們又能從這次益州大戰中得到什麼?”
  諸葛亮又微笑了一下,從容不迫地道:“不管他死不死,我們都必須做他不死的打算。其實就算他不死,我們與孫權都有機可循,不過這機會不是主公所說的在益州大戰之後或者是龐統帶兵去救劉嘉之後,而是在劉嘉被圍而龐統想出兵而沒有出兵的時候。”
  劉備眼裡一片茫然,道:“我們的機會在劉嘉被圍而龐統想出兵而沒有出兵的時候?備還是不懂!請軍師解釋一二,為什麼我們的機會不是在龐統走之後。”
  諸葛亮回答道:“說準確一點就是——我們的機會就是現在!”
  說著,諸葛亮就如此這般地說了起來。劉備聚精會神地聽著,開始是全然不信,然後是半信半疑,最後臉上全是佩服之色。
  聽完之後,劉備認真地對諸葛亮說道:“軍師真想他人之所不敢想呀。那我們下一步怎麼辦最好呢?”
  諸葛亮微微笑了一下,道:“亮建議先派人聯絡江東孫權,讓他們猛攻交州,吸引龐統的部隊,讓龐統無法既無法救援劉嘉之軍又不能全力對我。我們則派兵攻佔夏口和樊口,讓江夏郡與襄陽真正連成一片,再伺機攻取江陵,把襄陽、江夏這根不安全的帶狀地帶變成一個穩定的三角形地帶。因此主公要親自鎮守這襄陽,耐心地等到三將軍的回來。亮與關將軍秘密率兵到江夏,只等益州、交州的戰事一起,我們就取夏口和樊口。”
  “太好了,只是辛苦軍師了。”劉備高興地說道,“那派誰出使江東好呢?要說服孫權現在準備還不充分的時候攻擊龐統,為我們吸引那些兵力確實有點難度。”
  諸葛亮又是搖了搖扇子:“主公又想錯了或者說想反了!這不是為了我們,而是為了他們自己或者說是為了我們雙方!可以說我們進攻夏口和樊口倒是在幫孫權他們的忙,他們應該感謝我們!他們要取了交州遠比我們的夏口和樊口所得的實惠要多得多。周瑜是聰明人,也許我們還沒有去勸說,他就準備動手了。”
  劉備一聽放心了,馬上道:“那我們隨便派一個使者就可以嗎?”
  諸葛亮斷然否認道:“不行!周瑜這人最好面子,我們派出的人地位低了,反而不美,而且我們派的這個人必須清楚益州的情況,以備周瑜的詢問。只有周瑜清楚了劉嘉現在的處境,他才會全力地不計損失地猛攻。”
  劉備問:“軍師以為派誰?”
  “亮建議派憲和去。”
  “他?好吧。備現在手下人才太少了。都是劉嘉這小崽子害的。”
  很快,簡雍就被通知過來了,聽說要他勸說周瑜馬上猛攻龐統,他開始也象劉備一樣是一幅驚訝的神態,在諸葛亮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解釋後,才對完成任務有了信心,連忙出去準備去了。
  ……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3:41
第080回 《風雲突變》



  在下午的行軍隊伍中,被劉備等各方算計的劉嘉正騎在馬上而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一士兵小聲說道:“你又痛……?”
  另一個聲音立即快速而嚴厲地打斷了前一士兵關心的話語:“你給我閉嘴!”
  劉嘉突然感到全身一激靈,稍微有點清醒的他才想起昨天晚上也聽到過類似的話。他有點驚訝地轉頭朝身後看出,只見鄂煥身後幾名排列整齊的步兵中果然有那個模樣親秀的楊江在裡面。
  他見劉嘉看過來連忙慌亂地低下了頭,而他旁邊剛才說話的士兵則是一臉的委屈和一點點的慌亂。
  劉嘉見楊江的神態如此失常,不由得更加仔細地打量起楊江來,發現他的身體似乎有點顫抖,臉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可能是腹部非常疼痛,所以平時昂首挺胸的他竟然佝僂著身子,每邁一步都有點吃力,但他還是努力著向前。
  劉嘉心裡有點感動,也為自己有這麼能吃苦耐勞的士兵而自豪。他轉過頭對鄂煥道:“鄂將軍,你手下的楊江病了,你給他一匹馬讓他騎馬吧,還有叫大夫給看一下。”
  楊江一聽,急忙而慌亂地說道:“不必了,小的沒事。不需要看醫生。”
  楊江旁邊的那士兵見太守發話了,又來了精神,繼續好心地勸道:“還是讓大夫看看吧。”說著又對劉嘉道,“報告太守,楊伍長這幾個月每個月都要痛幾天,小的幾次勸他看大夫他都說沒事,每天還是照常站崗。”
  鄂煥一聽,哈哈大笑道:“每個月都痛?不會是一個娘們吧?哈哈……”說完對身邊一騎兵道,“你先去喊一個好一點的大夫,喊來後你把馬讓給他騎。”
  “是!”那士兵立即撥轉馬頭,朝後面飛馳而去。
  聽了鄂煥的笑聲,楊江的臉變得更加煞白,眼裡的神色更是變化不定。
  鄂煥見楊江驚慌的樣子,善意地笑道:“哈哈……,不仔細看不覺得,越看越顯得象一娘們,白皮嫩肉的。”轉過頭來後還不忘加了一句,“等下叫大夫脫了你的褲子,看你有沒有那一坨。哈哈……”
  劉嘉也輕輕一笑,也回過頭來繼續前行。不過在回頭那一暼之間,看到遠處一些士兵推著裝載了硫磺的車子,心裡又去想上午那未想通的問題去了:“硫磺、綿竹、江油……”
  突然正在沉思中的劉嘉身後一陣傳來幾聲驚叫聲:
  “太守小心!”
  “鄂將軍小心!”
  “有刺客!”
  ……
  劉嘉一驚,急忙轉過頭朝身後看出,只見楊江躍在空中持矛朝自己刺來!
  劉嘉急忙猛踢馬肚,一邊向旁邊扭轉身子,生生避開了楊江那致命一擊。
  楊江的身子也從半空中跌了下來,叭的一身摔在地上,但他很快就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手裡的矛刺向四面八方圍過來的士兵,同時一邊向劉嘉這邊靠過來。
  劉嘉騎的自然是一匹良馬,雖然突然被劉嘉猛踢,但還是平穩地朝前竄出,很快就逃離了混亂的地方。
  鄂煥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取出方天畫戟加入了戰團,出乎所有人意料,楊江面對鄂煥和眾多的士兵竟然不慌不亂沉著應戰,而且這些人一時還收拾不了他。直到鄂煥出了一身大汗才在其他士兵的幫助下把楊江給生擒了。
  聞訊而來的李恢把氣急敗壞的楊江和平時跟他走的近密的人都給帶走了。抓細作抓黑手是李恢現在的一個主要職責。
  劉嘉大風大浪見多了,倒也只在開始時有點手忙腳亂,隨後就安定下來了。心裡只是奇怪這小青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自己關心他,他反而要殺自己呢?
  不過他現在突然想清楚了另一件一直縈繞在腦海中的那個問題:他前世就在江油來旅遊過,那還是讀大學的時候,趁學校放假與兩個同學來這裡旅遊了幾天,幾乎累了一個半死,看了幾個簡陋的歷史遺跡,讓他這個學化學的人非常驚訝古人掌握的化學知識,也非常佩服古代人的聰明才智和吃苦精神。
  終於想通了自己在尋找什麼的劉嘉不由有點激動起來。他連忙喊傳令兵招呼張松上來,自己想問他幾個問題。
  張松此時正緊張地分析到手的一些情報,連聽說劉嘉被刺客騷擾的時候都沒有過去問候,現在見劉嘉喊他,連忙從馬車上下來,騎馬追上了劉嘉。
  張松揉了揉眼睛,問道:“主公找松有什麼事嗎?”
  劉嘉急切地問道:“先生知道江油鎮附近有沒有一個叫老君山的地方?”
  張松認真想了想:“松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地方,本身這個鎮就不是大鎮,它周圍有什麼地點,松還真不知道。要不松去找幾個當地老農問一問吧?”
  “那就麻煩先生了。”劉嘉稍微有點失望地說道。
  “很急嗎?”張鬆動身前問了一句,從這句話明顯可以聽出他現在有點不太情願就去做。
  “有點急。”劉嘉道。
  “好,松馬上派人去找。” 張松說完就馬上離開了。
  見張松走遠,劉嘉突然興奮起來。一掃剛才楊江行刺自己的鬱悶。心情高興地前後打量起自己的隊伍來,如長蛇的隊伍蜿蜒在叢林茂密的山路上,時隱時現。不過騎馬在劉嘉身後的鄂煥此時顯得更加小心謹慎了。
  又走了幾個時辰,天色已接近黃昏的時候,江油鎮出現在眾人的眼前。突然張松一臉煞白地騎馬追了上來,一邊跑一邊急切地喊道:“主公,等一等!”
  走在一起的劉嘉、徐庶和法正等人一怔,都勒住了馬,注視著騎馬飛奔而來的張松。
  張松一到,連忙小聲而有點驚惶的說道:“主公,大事不好!昨天晚上葭萌關被張魯破了!”
  “啊——”劉嘉不可置信地盯著李恢。
  徐庶也是一臉的不相信,只有法正則似乎對這事有了一點點的心理準備,沒有過多的驚訝,不過他的眼睛也盯在張松身上。
  張松為難地看了急切的劉嘉一眼,欲言又止。
  劉嘉急忙說道:“有什麼話就說吧,連葭萌關破了這種事出現了,難道還有比這更壞的消息不成?先生就直說吧。”
  徐庶也用要他快說的神色看著他,催他快點說。
  張松心一橫說道:“主公的大哥劉循已經在葭萌關戰死了。”
  “什麼?我大哥劉循死了?”劉嘉又是一驚,雙手勒住韁繩大聲地問道,語氣全是不相信。劉嘉憑記憶知道劉循可不是什麼出名的武將甚至連武將都算不上,他又應該是張任的重點保護對象,怎麼會死呢?雖然也聽李恢手下的細作說過劉循在看到劉嘉立下赫赫戰功又被杜夫人逼出成都後,他也強迫自己學了幾年武功,但進步並不大。
  其他幾個人也是相互對視了幾眼,眼神裡都有說不出的驚訝,不過都沒有什麼悲傷。
  張松看劉嘉望著天空失神的樣子,以為劉嘉悲傷過度,連忙說道:“主公節哀,現在消息還沒有得到進一步的證實,也許只是受傷了也說不定。”
  劉嘉緩了一口氣道:“那張任將軍、我二哥劉闡他們呢?這葭萌關怎麼這麼輕易就被攻破了?他們畢竟有五六萬精兵,而且那關卡比普通城牆還高還有結實。”
  張松連忙回答道:“消息還是葭萌關破了不久傳出來的,詳細的消息還要進一步收集。信裡說是因為張任將軍手下的卓鷹將軍利用大公子劉循在戰場上出事,張任忙於處理後事的時候,卓鷹等將軍打開關門讓張魯的部隊沖了進來。現在二公子劉闡護送大公子到涪水關去了,張任與譙周兩將軍率兵斷後,正在朝涪水關前進。估計他們的大部隊在明天晚上或後天早上達到涪水關。”
  劉嘉一聽,氣憤地罵道:“該死的卓鷹,老子要滅你這個賣主救榮傢夥的祖宗三代。”
  罵完,劉嘉急忙跳下馬背,朝已經下馬的徐庶、法正問道:“既然葭萌關破了,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徐庶、法正異口同聲地說道:“撤!”
  “撤?”劉嘉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兩個意見完全相同的謀士,不相信地問道,“我們就真的這樣勞而無功地撤退?沒有一點挽回的餘地?以前不是考慮了可以與涪水關的張任聯合起來對張魯大軍進行前後夾擊嗎?”
  法正道:“張任大軍已經崩潰,以前假設皆不成立。現在進不能制敵,留則又可能陷入重圍。當然撤!”
  見劉嘉還有點不解,徐庶詳細解釋道:“我們以前之所以兵進江油,是假設張任六萬大軍至少能在葭萌關堅持到我們達到白水鎮的時候,也就是我們從雒縣出發後大約八天時間。只要我們在白水鎮集結完畢,無論是張任兵敗還是繼續堅守我們都可以有所作為。可現在葭萌關已破,加上卓鷹等人賣主導致張任大軍上下猜忌,張任將軍手下的士兵兵敗膽怯有餘、而鬥志不足。在這種兵無鬥志,將領猜忌的情況下依庶估計涪水關也難以持久,從江油鎮經江油關出劍閣關即使無阻攔也需五天,在五天內得到消息的張魯完全可以出兵阻我於劍閣甚至江油關,一旦涪水關被張魯大軍一路破了,而且他們馬不停蹄兵逼雒縣。”
  馬謖道:“斷我們後路?”
  徐庶道:“成都兵肯定也會趁火打劫而出兵協助他們對付我們,那麼我們趙雲將軍那一萬人馬能不能擋住他們兩方的攻擊而為我們保留一條退路呢?很難說!我們只有現在立即撤軍,與張魯的部隊進行賽跑,誰先到達雒縣,誰就能占主動。只要我們稍一遲緩,退路一斷我們要平安地突圍就相當困難了。”
  “難道張任那些部隊在涪水關真的守不了多久?呂義不是有六千士兵在關裡防守嗎,就是憑這六千人對付遠道而來的張魯大軍也可以頂上二三天的,加上張任自己逃回來了,還有他手下那些將軍和士兵力量也不小,他們多少能起一點點作用吧?依嘉估計城裡六千人馬加張任多少帶回來的二三萬人馬,守一個小小的涪水關完全沒有問題,那裡不是糧草、武器都充足嗎?我們送給他們的還沒有來得及運走。還有我們與趙雲將軍分手前已經約好,只要葭萌關破他就率兵前去支援涪水關,也能為我們爭取幾天時間的。”劉嘉有點不相信地說道。
  聽了劉嘉的話,張松在旁邊也說道:“張魯的部隊從葭萌關追趕張任,就算他不遇任何阻攔光走路也要三天多時間,在涪水關總要耽誤一天二天來攻關吧?即使旋即可以攻下或者不擔心後路而繞開關卡前行,他們連續跑了這麼遠的路也要休整一二天吧?好,就算不休息,他們也要再跑二天多的路到雒縣。松是說就算涪水關沒有任何耽誤,張任大軍要趕到雒縣也至少至少要五天的時間。我們從這裡回雒縣只要三天的時間就夠了,所以我們完全還有一到二天的空餘時間。成都到雒縣也要一天多,如果張魯的大軍不到涪水關杜季肯定不敢出兵。這樣一算,扣除資訊耽誤的近一天的時間,我們還是能夠在江油城休息一晚的,明天再出發都來得及。而且如果算上趙雲將軍的支援,我們在這裡休息一天完全沒有問題。”張松對益州的地形非常熟悉,所以如數家珍。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3:42
第081回 《冒險滯留》


 劉嘉一聽,沒有接著再說,而是轉過頭問張松道:“剛才先生從當地老農那裡打聽到這附近有沒有老君山?”
  張松一聽,連忙說道:“打聽到了,當地的老農都說在鎮西南邊二十裡確實有一個叫老君山的地方。這與現在的事情有關嗎?”
  劉嘉點了點頭,接著對徐庶法正說道:“現在黃將軍還在江油關,估計他們現在才攻下關卡,他們離我們有一天半的路程,如果我們先走了他們會落後我們二天的時間。如果張魯知道我們在這裡,肯定會派兵來這裡對付我們,那黃將軍就有可能遇到被張魯大軍尾追的危險。既然我們至少有一天的空餘時間,嘉的意見是先休整一天,等明天再出發。如果現在就撤退,對士氣影響太大。”
  徐庶則道:“行軍打仗前進撤退都是平常不過的事,士氣就算低落也影響不大。黃將軍那裡我們可以留下一部分士兵接應他們,張魯大軍遠道而來是不是追得上黃忠將軍的部隊都難說,哪裡有什麼危險?庶的意思倒不是強調這涪水關擋不了幾天,而是既然我們反正要撤退,留在這裡毫無用處,我們就不應該猶豫!”
  徐庶最後問道:“要知道早走一時就多一時的安全,而且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剛才算的時間也只是按一般情況下大致估計出來的,哪裡能就此做為憑據?如果成都兵不管不顧地沖出來,那我們怎麼算時間?憑庶的估計主公是有什麼事要辦吧?……,庶想主公平時可不是這麼想問題,主公對‘當機立斷’四個字早有了深刻的體會!再說如果真有時間多,我們完全可以在雒縣休息。”
  聽了徐庶的話,劉嘉臉一紅,老實地點頭承認了,說道:“嘉確實有一件大事要辦,想在這裡做一樣東西。但這事還沒有多少把握,必須要嘉親自出馬到附近山上察看才行。如果真能按嘉預期所想的辦成這件事,今後我們攻城拔地就容易多了。因為嘉還不敢十分肯定能不能辦成,所以暫不能告訴元直、孝直到底做什麼事。嘉想即使我們與張魯大軍同時達到雒縣,憑我們趙雲將軍、黃忠將軍、張遼將軍等人衝破他們那些無名之輩的阻攔還是很容易的。”
  說到這,劉嘉的語氣有了一點懇求的味道:“現在既然嘉來到了這裡,有這個機會能改善我們的裝備,何不利用這多出的一天?再說張魯他們能不能在短時間內形成針對我們四萬多部隊強有力的阻截線還難說得很。”
  馬謖連忙問道:“主公是不是又設計一套比鋼井闌更好的東西?是不是只有這裡才有主公需要的材料?”
  劉嘉微笑而不答。
  張遼、鄂煥等將軍一聽比鋼井闌更好的東西,雙眼立即放光了。
  鄂煥連忙說道:“怕他個龜兒子的,不就是張魯的幾萬跑得氣喘噓噓的士兵嗎?我們怕他們?就算他們包圍我們了,我們也照樣能沖他們一個七零八落,到時候誰怕誰都說不定。”
  劉嘉這時神秘地一笑,輕輕地說道:“一場大戲馬上就要開始了!到時候只怕無人能說清到底是他們誘敵深入還是我們將計就計呢?嘿嘿……”
  徐庶、法正想互對視了一眼,二人似乎想到了什麼,二人又似乎什麼也沒有想到。
  其他的人特別是將軍們則只是一幅興高采烈、摩拳擦掌的神情。
  徐庶道:“既然這樣,主公明天就去辦你的事吧,不過庶想主公爭取在明天白天的時間裡辦完或者確定能不能辦,反正我們今後還是返回這裡的,無論是張魯還是杜季也只能瘋狂一時。現在的時間太寶貴了,爭取我們明天晚上出發,讓士兵明天今天晚上和明天白天休息。不過庶建議:立即命令兀突骨將軍進雒縣與趙雲將軍一起守城,彭羕在雒縣統籌全軍糧草;立即命令高沛將軍停止各地的清剿,立即率他手下所有兵馬回德陽駐紮,力保德陽不失。”
  劉嘉連忙說道:“就依元直的。有了兀將軍的加入,雒縣就更安全了。”
  大部隊就此進了江油鎮,劉嘉在鎮裡最大的一套房子裡住了下來。
  在進屋前,張松彙報道:“主公,當地的老農說是說有這個叫老君山的地方。只是那裡的山非常怪異。他們說那裡鬼怪很多,當地的百姓牛、羊上了山以後,經常走失,找都找不到,就是不非常熟悉當地地形的人也有進了山而出不來的,一些外地不熟悉的獵人不是在山裡落洞而死就是被山上的狼群或猛虎吃掉。因此當地的人很少獨自上山,除非實在沒有吃的了才結伴上山打獵,不過那裡的獵物確實不少,豺、狼、虎、豹、野羊、鹿都有。”
  馬謖連忙問道:“什麼?那裡有鬼怪?”
  劉嘉輕鬆地笑道:“哪有什麼鬼怪,是那裡山洞很多,橫的豎的到處都是,人或者牛羊等畜生一旦掉進洞裡就很難出來了,估計又沒有好路可走,所以出現這種情況。”
  張松奇怪地看了劉嘉一眼說道:“主公怎麼知道那裡到處都是山洞?主公不可能來過吧?”
  劉嘉一聽張松這話,樂了,心裡道:“可不是來過嗎?只不過是上一輩子的事,而且是坐汽車來的。”
  劉嘉沒有回答張松的問題,而是高興地說道:“太好了!嘉找的就是山洞。如果不是今天天色晚了,嘉真想馬上上山去呢。”
  張松道:“不行,這太危險了。主公你明天就守在山下,讓士兵上去,主公要什麼讓他們去找就是了。聽那些當地老農講就是爬上山也要幾個時辰呢。如果主公上山了,萬一元直他們這裡有什麼事,怎麼找主公?”
  “哈哈,能有什麼事?有事元直他們也能處理好。先生今天再辛苦一趟,你派幾個人到老君山那裡去,在那裡多找幾個經常上山打獵的人,讓他們明天清早幫我們帶路。同時準備一些火把和繩子,這些我們進洞要用。”劉嘉笑著吩咐道。
  住下來後,劉嘉又與徐庶、法正他們又商量了一下有關軍事準備情況,本來按劉嘉的意思是將黃忠將軍調回來跟大部隊一起出發。但法正卻反對,他擔心張魯派精兵從江油關衝殺出來,到時出現前後受敵就麻煩了。他建議黃忠將軍前堅守一段時間,讓大軍真正出發並離開江油鎮一段距離後再撤。
  法正最後說道:“……除非我們已經動身走了半天以上的路程且後面沒有強悍的軍隊追擊,黃將軍才能撤!”
  劉嘉有點不好意思地道:“可黃將軍年紀這麼大了,難道還要他獨自斷後?他們離我們至少一天的距離,兵不多且已經疲憊,到時候會不會出事?”
  一直沒有說話的張遼立即挺身而出,他大聲說道:“那就讓張某去代替黃將軍,讓黃將軍隨大部隊走,張某保證守住江油光,直到大軍安全了才撤退!”
  徐庶笑著搖頭道:“哈哈,不必勞駕張將軍了。庶瞭解黃將軍,真要讓張將軍去代替他,他肯定會生氣。”說著又對張松道,“派人告訴黃將軍,就說本來是準備派張將軍去替換他的,但主公相信黃將軍的能力,對付區區張魯大軍的騷擾,黃將軍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我們都相信他能把我們守住北大門,我們大軍在前面等著他們凱旋歸來。”
  張松看了微笑著的劉嘉一眼,答應道:“是!”轉身就去安排人去了。
  法正聽了徐庶的話,忍不住笑了笑,道:“這招激將法確實有用。”
  劉嘉似乎是鐵了心地要上山,他把軍情一討論完就早早的睡了。當然別人也理解了他的做法:昨天晚上被關鳳勒昏了,一晚都沒有休息,今天又騎了一天的馬,明天還要爬山找洞,今天早點睡理所當然。
  看到劉嘉真的早早就睡覺了,而且在他的房門外都能聽見他平穩的鼾聲,讓法正這個自詡泰山蹦於前而臉不變色的人都自歎不如。
  李恢本來要向劉嘉彙報審訊楊江的情況以及他掌握的一些消息,但見劉嘉睡了也就沒有再打擾他,準備明天早上再彙報給他聽。
  同樣劉嘉鎮定自若的神態也鼓舞了軍營裡幾乎所有的將軍和士兵,他們看百戰百勝的劉嘉如此安心,這些只知道拼殺的漢子們更是不把葭萌關被攻破而自己的退路有可能被中斷的事放在心上。
  士兵們則更加崇拜他們的主人了:這才是做大事的人,太守的這份穩重真是天下少有!
  ……
  就在劉嘉命令大軍進了江油鎮的時候,在葭萌關和涪水關之間的路上奔跑了一天一晚的張任將軍現在實在累的不行了。
  後面的張魯大軍幾乎就是一群惡狼,在他們身後緊緊地跟著,只要張任部隊的防備稍微鬆懈或隊伍有點零亂,那些追兵就會很快沖上來咬他們一口。非得要張任或譙周親自帶兵衝殺一番才能解圍,雖然張任或譙周咬緊牙關強撐著,但人畢竟是肉做的,哪能長久地這麼辛苦地堅持?因此現在張任的部隊從主將到士兵都是膽戰心驚,士氣低落到了極點。很多士兵跑著跑著不是累得倒在地上就是趁別人不注意而逃跑,有的甚至乾脆公開向後面的追兵投降了。
  張任強撐著身體指揮部隊且戰且退,同時他也派人命令涪水關的呂義派三千士兵前來接應自己。
  在逃跑的路上,看到手下將士這個模樣,張任終於明白當時想獨自抵抗張魯為劉循立功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當時如果不是自己自以為有這個能力守關而拒絕劉嘉的建議,現在自己就不會這麼狼狽了。如果當時能接受劉嘉的建議而共同守關的話,這葭萌關肯定破不了,劉循或許也不會死。
  想通了這一點,張任馬上又派人前去雒縣向劉嘉求救,請劉嘉派兵一起前來涪水關共同放守甚至伺機奪回葭萌關。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劉嘉大軍早到了江油鎮。
  ……
  在雒縣的趙雲、彭羕、兀突骨他們也於這天晚上收到了從綿竹轉過來有關葭萌關已經被張魯攻破的消息,接到這個消息的三人一樣被驚呆了!
  “這怎麼可能?五六萬精兵連一個葭萌關都守不住幾天!” 兀突骨不相信地說道。
  趙雲也是一臉的不相信:“按道理支持三四個月,就是一年都沒有問題吧。我們沒有到這裡以前被攻破還好理解,那時他們沒有穩定的後方,沒有糧草供應。可現在我們已經為他們解決後顧之憂了,怎麼還是這麼軟弱無能呢?”
  “就是!張任那傢夥還牛氣沖天地說不要我們支援,阻擋我們派兵前往,對主公還指手畫腳的。老子要是看見了這張任老兒,先把他的腦袋砍下來看看。到底是石頭做的還是木頭做的,什麼屁益州第一將?吹牛!”兀突骨忿忿不平地說道,全然忘記了自己在且蘭城怎麼被劉嘉活捉的事了。
  彭羕看著激動而忘事的兀突骨,笑了笑道:“張任將軍是不是名不副實在很難說。不過他丟關也是因為內賊造反的原因,這種事是防不勝防的。羕現在是擔心主公他們何去何從……”
  其他二人一下沉默了。
  過了一會兀突骨嘀咕道:“那也是他張任無能。手下人是不是對自己忠心都看不出來,總有苗頭可尋吧?”
  “人心隔肚皮怎麼知道?況且敵軍高壓下人人自危,以前忠心而情況危急後就不一定了。當時張任哪裡敢隨便抓人殺人?” 彭羕問道。
  趙雲卻說道:“那些事就不要討論了。我們自己準備怎麼辦?還是按約定由趙某派兵去支援涪水關?”
  彭羕道:“還是按原來訂的進行吧。我們這雒縣也要好好的戒備了。防止成都的杜季他們殺出來搶便宜。”
  “好,那雒縣就拜託你們兩位了。雲明天早晨就率五千兵馬走,現在雲出去安排動身的事。”趙雲說道。
  “行,糧草的事羕會安排好的,趙將軍勿憂。” 彭羕對著出門的趙雲說道。
  天色雖然很晚,但雒縣城裡一片忙亂:趙雲的五千人馬要出發;兀突骨則要重新安排守城事宜,加固雒縣城池;彭羕則要安排糧草的運輸,城外各項物質的進城藏匿,還要向江油鎮的劉嘉彙報這裡的情況,提出自己的建議。
  也就是說徐庶他們的命令還沒有到來時,彭羕就已經在按照命令這麼做了。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3:43
第082回 《關羽之女》


 隔天也就是葭萌破的第三天,劉嘉很早就起來了。
  雖然劉嘉起得早,但李恢、張松、馬謖、鄂煥等人起的更早,因為他們都知道現在時間非常緊急,既然劉嘉這麼堅持想必這上山的事情非常重要,是以這些人都擔心浪費劉嘉的時間,都早早起來收拾好後等待劉嘉的起程。
  而李恢與其他人不同,他是要來彙報審訊楊江情況的,他覺得事態嚴重,必須在劉嘉上山前告訴他。
  “什麼?楊江真是女的?”劉嘉聽了李恢的第一句話就驚訝地大聲說道。
  周圍的幾個人也都是一驚,連鄂煥也不相信地插了一句,“女人怎麼有這麼好的功夫?”
  李恢苦笑道:“這能講假話嗎?”
  說完,李恢扯了劉嘉一下,走到旁邊一點的地方說道:“聽楊江旁邊的人講,趙將軍還認識她。一次還稱她為鳳兒,我們懷疑趙將軍就是因為見了她之後才更加鬱悶憂愁的。還有一件事是,剛才我們安插在周圍集鎮的細作連夜送來消息說,他在綿竹發現了有人利用鴿子向外帶信的事,而且有一個女人跟那個人有聯繫,恢懷疑……”
  “那個向外傳信的人呢?抓到了沒有?”劉嘉連忙問道。
  “抓是抓到了,可他自己在路上撞石而死。不過,臨死前那人笑著說他的任務完成了,鳥早就放完了。”李恢惋惜地說道。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劉嘉再問。
  “人是昨天下午發現的,我們的細作連夜騎馬趕來彙報。他一到恢聽完後就到主公這裡了。”李恢說道。
  “哦,嘉以為先生昨天得到的信呢——”這是劉嘉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自言自語地說道,“趙將軍、鳳兒、本事高、女的……”
  說到這裡,劉嘉突然急切地對李恢道:“對了——,先生去問問她看,看她是不是姓關,是不是關羽的女兒?如果真是關鳳,那她肯定把我們的行蹤告訴給劉備他們了。”
  “關鳳?關羽的女兒?”李恢一邊懷疑地重複著一邊外外急走,“恢馬上就問!”
  劉嘉在後面喊道:“先生可以讓元直一起去看看,他在烏林大戰的時候見過關羽,還跟他談了很久。有什麼事就跟元直他們說,嘉必須先走。”
  “好!”李恢大聲道。
  “關鳳來這裡到底是當間諜、當刺客還是勸趙雲的呢?”劉嘉一邊騎馬隨張松他們默默地前進,一邊思考著,“現在怎麼這麼複雜?嘿嘿,想不到關鳳落在自己手裡,這傢夥怎麼每個月都肚子痛?女人有那種事的時候,難道肚子會痛?奇怪……”
  但走了一段路之後,當張松告訴他快要到老君山的時候,劉嘉就開始拋開其他事情,仔細地打量起周圍的山勢,越看越激動起來,因為劉嘉發現這裡的地勢與自己上一世在這裡旅遊時看到的地勢基本吻合。
  當然除了這個鎮和鎮周圍的村落,這個鎮太簡陋、周圍的村落太破敗,與後世的現代化城市和農村簡直沒有辦法比,這更是他確信自己能在這裡發現一點什麼、做一點什麼。
  因此他興致勃勃地驅馬走在了隊伍的前面,要不是為了他的安全,鄂煥堅決不同意他過於靠前,估計依劉嘉的性子要帶著隊伍前行才好。
  但是走了十多裡路,前面就沒有好路可走了,特別是走到一道山澗附近的時候,連馬都不能騎了,只能單個人牽著馬慢慢前移。
  劉嘉再一次領略了“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滋味了。
  一行人在沿途留下一些士兵既進行防衛又為鎮裡要找他們的人提供指引後,都進了山。在一個山坳吃過早餐又走了幾裡路後,身體不怎麼強壯因而爬山爬得慢的張松氣喘噓噓地追上劉嘉道:“主公,前面……前面那幾座山就統稱老君山。”
  劉嘉激動地打量了前面幾座山幾眼,笑道:“嘉知道!”然後微笑著說,“先生累壞了吧?你可以先歇息,等會再趕上來就行了。”
  “主公知道?主公真來過這裡?”
  “哈哈,沒有,先生你看這幾個帶路的老獵人,不是又畏懼又高興嗎?”
  鄂煥驚訝地看了身邊幾位帶路的老人一眼,果然他們臉上的表情怪模怪樣的。連忙問道:“為什麼他們又畏懼又高興?”
  劉嘉笑了笑沒有回道,還是打量著那幾座在心目中有印象的山峰。
  張松微笑著向鄂煥解釋道:“不是說這裡有鬼怪猛獸嗎?所以他們怕。但路已經帶完,馬上就可以領到我們答應給的高賞金了,他們自然高興。”
  “哈哈……,原來如此!”
  越接進那幾座山,路就越難走,到快接近山腳時已經沒有什麼正式的路了。人和馬有時在獵人的帶領乾脆鑽進了深山老林。
  劉嘉、鄂煥、張松和十幾個衛兵以及幾個嚮導走在最前面,馬謖則在後面安排背食品的人跟上前面的隊伍,同時安排人在稍微平坦的地方留下馬匹,最後面的張松則指揮一些人砍伐樹木開拓山路。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著。
  接近那幾座山,特別是爬上半山腰看到第一個山洞洞口的時候,劉嘉興奮極了,連連催促手下的人快點點燃火把。
  他那急著進洞的心情表露無疑,讓他身邊的幾個人都大惑不解:這裡面難道真有什麼大的寶貝不成?
  雖然幾乎所有的人都覺得劉嘉進去不妥,但因為不知道劉嘉來找什麼東西,別人也幫不了他的忙,只好讓他一起進洞了,不過鄂煥還是讓護兵先行進洞,確認裡面安全後才讓劉嘉隨自己慢慢前移。
  此時的劉嘉心在狂跳:有嗎?真有嗎?
  ……
  留在江油鎮的徐庶、法正等人卻沒有劉嘉這麼的心情,因為他們發現情況似乎越來越糟糕:
  徐庶在李恢的帶領下來到關押楊江的地方時,只看了看她的面目就肯定地說道:“主公猜的不錯!她就是關羽的女兒!雖然庶沒有見過她,但她的面目與關羽很相似,特別是她的眼睛與關羽的眼睛相比僅僅是小了一點點而已。”
  四肢被綁的楊江一聽,先是一愣,接而用蔑視的目光看著李恢和徐庶。
  徐庶理都沒有再理她,轉身就回到了議事廳,因為法正派人來說各地突然有大量的消息傳來,請他們兩人馬上去分析。
  有關他方的主要消息有:
  一、張任將軍現在繼續朝涪水關敗退,他手裡的士兵越來越少。士兵的具體數目不清,隊伍完全混亂,在葭萌關通往涪水關的大路附近到處都是逃跑的或走散的士兵;
  二、廣漢郡鹽亭鎮昨天中午突然出現一支約五千人從南面山區而來的隊伍,打著成都士兵的旗幟穿著益州兵常穿的黑色軍服。為首之將騎烏馬持長矛,威風凜凜。從他們的步伐、身體情況和相關動作、紀律來看,他們應該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他們進城後僅僅休息了二個時辰,中午時分就悄悄出發了,出發的方向不明。這支隊伍神秘感十足,都不說話也不讓其他人包括城裡的普通士兵接近。他們總是獨居一處,而且進城出城都由當地已經投靠杜季的士兵執行戒嚴;
  三、昨天深夜,涪水關的呂義將軍接到了張任的命令,命令他率三千人馬出關逆敗兵而行前去接應敗退的張任大部隊,呂義將軍正在做準備工作;
  四、成都城依然城門緊閉,城裡的杜季、楊滎等人於昨晚已經接到了葭萌關已破的消息,正在緊張商量對策,他們那幾個人已經商量了整整一夜;
  ……
  己方的消息有:
  一、黃忠如期攻下了五百人防守的江油關,犧牲了一百三十多人,幸虧黃忠將軍冒死抵達關下,用箭射殺了二名為首之將才使守軍投降獻關。同時也虧了江油關的城牆主要是針對防止北面的進攻的,所以雖然地勢險峻,但攻佔並不困難。
  二、兀突骨率五千人昨天下午正好進入雒縣,晚上收到葭萌被攻破的消息後已加入了趙雲的部隊參與守城,目前已接手該城的防務;
  三、高沛已經停止了在各地的清剿,率兵重新回到德陽城,正在加緊修復城牆和添置守城物質;
  四、趙雲將軍正在做明天早晨出兵支援涪水關的準備工作。彭羕正在抓緊糧草等物質的運送。
  ……
  至於牂柯、荊州等地方或者沒有消息,或者有消息也說是正常:龐統在沙摩柯的幫助下已經招到了一萬山越士兵,現在正準備與沙摩柯一起上雪峰山與一個叫銀柯尚的山越首領談判,招安他手下的二萬人馬,出兵交州的行動預計在一個月之後的五月開始。
  所有這些消息在李恢看來都比較正常,但徐庶、法正兩人卻不這麼看,兩人都對廣漢郡鹽亭鎮昨天中午突然出現的那支部隊感興趣。雖然那支部隊只有區區五千人,但它的怪異卻不得不讓人奇怪。
  徐庶問李恢道:“先生以前發現過這支隊伍沒有?”
  李恢馬上斷然否定道:“這支部隊肯定不是成都的!雖然五千人不是什麼大部隊,但益州的情況我們已經探查了多年,絕對不可能漏掉這麼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五千人在成都、巴郡等地也許不算什麼,但在廣漢郡鹽亭一帶就引人矚目的了。再說這些外面的郡縣不可能有一支五千人的部隊,現在他們守城都嫌不夠,哪有到外面逛的道理。他們肯定不是本地的,他們……難道他們是張魯的部隊?”說到最後,李恢驚異萬分地說道,“他們怎麼這麼快就進入益州腹地了,而且還從南面山……”
  徐庶在李恢說話的時候,臉色就變了。
  李恢的話未落,徐庶就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會!他們絕對不是張魯的部隊。首先張魯的部隊不會從東方來,更不會從南面的山上出現。其次張魯不能也不敢在葭萌關未破時就派出這麼一支精幹的部隊,他在葭萌關未破前他肯定覺得兵力不足,惟恐兵力少了,只想把所有能用之兵全部集中到葭萌關去,在葭萌關不破或著形勢不明朗的情況下,張魯沒有派精兵深入益州腹地的道理,他雖有總數達十幾萬的部隊,但只有六萬精兵,其餘都是戰時拿武器平時卻生產的教徒,而六萬精兵到處都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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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回 《萬分危急》


  說到這裡,徐庶看了法正一眼,走到地圖前用手指重重地指了指上面的一個圖示,肯定地說道:“庶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這部隊是他們的!”
  法正點了點頭,道:“正也這麼認為,他們肯定與杜季商量好而早就潛伏到益州來了,只是我們的細作沒有發現。他們埋伏起來原來是準備偷襲德陽城的,只是因為看到我們進了江油鎮、綿竹一帶,所以改變主意而北上掐我們的後路……”
  法正的話裡也透出一股明顯可以感知的沉重。
  李恢看了地圖上的地名一眼,大聲說道:“是他們……是他們襄陽劉備的部隊?他們也……”
  說完,似乎被自己的話驚呆了,張著嘴看著面前同樣驚訝而焦急的兩人。
  “絕對是他們!那為首之將估計就是張飛張翼德!還有關鳳,哼!他們這次本錢下得不小啊!”
  “我們進駐江油鎮的消息肯定已經洩露,劉備之軍就是為此而來。”
  ……
  三人再次同時把眼光盯在地圖上,他們的手指在地圖上快速移動,一會兒指廣漢郡、一會指涪水關、一會兒指雒縣、一會兒指成都。
  沒有多久,徐庶把大腿一拍,失聲喊道:“糟了!”
  此時,法正頭上也急得出現了一層汗珠,他低著頭快速地想著什麼。
  只有李恢沒有表現得很焦急,他有的只是驚奇和懷疑,而沒有什麼過多的想法:就算他是張飛,張飛怎麼啦?又不是什麼撒豆成兵的神仙,他帶那五千人能做什麼用?難道憑他那五千人馬還能連續攻下涪水關、雒縣切斷我們四萬多部隊的退路不成?
  徐庶立即在房子裡來回快走起來,嘴裡念念有詞道:“這次是庶失算了!真是庶失算了!庶一直以為在益州佈局的僅僅是張魯和他手下的謀士閻圃。庶實在沒有想到千里迢迢的劉備、諸葛亮他們竟然親自動手。……,真是好大的一盤棋,現在這局棋他們已經贏了先手,給我們做了這個生死劫,我們一旦應付不對,有可能全軍覆沒!”說完,連聲呼道,“諸葛亮、諸葛亮,庶真的小看你們了。”
  法正道:“這支部隊一定是沖著雒縣來的,他們昨天中午就到了鹽亭,現在……,不好!”
  法正抬頭盯著屋頂,心裡算了一下時間和距離,然後小聲對著上空說道:“恐怕涪水關現在已經在張飛手裡了!”
  “啊——”李恢一聽,立即說道:“涪水關已經在張飛手裡?不可能吧!他只有五千人馬而守軍也有幾千人馬,還有城牆可以依靠……”
  法正沒有理他而是低下腦袋來繼續看圖。
  徐庶也走到地圖前,似乎自言自語地說道:“沒有有什麼不可能?他們昨天中午出現在鹽亭,今天淩晨就可以趕到涪水關休息待命。只要呂義將軍按照張任的命令率三千人馬前去接應張任將軍,關裡就只剩下二千人馬而兵力空虛了。而且從今天清晨開始會有跑得快或者是其他地方退下來的敗軍陸陸續續逃進涪水關,張飛的部隊只要假扮敗軍就可以輕易混進城去,取下沒有防備的涪水關幾乎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現在張飛他們肯定已經在那裡取而代之了!”
  李恢再一次張大了嘴巴,但還是問道:“但是張任大軍馬上就到,張飛他們那五千人守得住嗎?”
  “如喪家之犬的張任部隊哪敢攻城?諸葛亮指揮的襄陽軍肯定與張魯大軍事先就已經商量好了!張魯軍在後面不顧疲勞緊追不捨。張任大軍現在逃跑都感吃力,哪裡敢停留下來攻打涪水關?就算他們想攻也沒有登城的工具。”實在想不到此時徐庶還有心情給李恢做解釋。
  這時法正插言道:“正擔心的是張飛也許只留一二千人守城,其餘人在他的帶領下直驅雒縣。”
  不待徐庶發言,李恢馬上反對道:“不可能!張飛二三千人怎麼敢攻我趙雲、兀突骨兩將軍一萬五千人鎮守的雒縣!那不是以雞蛋碰石頭嗎?而且我趙雲將軍已經按照主公事先約定的命令率五千兵馬前去支援涪水關,或許他們能在途中相遇而把張飛的部隊給消滅了!”
  法正本來就不是對李恢說的,聽了李恢的話也沒有理他,而是埋頭繼續看他的地圖。
  徐庶哼了一下,對李恢說道:“先生怎麼沒有想到成都呢?我們現在不能單獨地看待他們任何一方,應該把劉備、張魯、杜季他們三方做為一個整體來看,張飛的兵不夠難道不能從成都借兵?或者他們商量好了成都派兵配合張飛甚至暫時由張飛指揮?”
  李恢又道:“主公不是說會製造出新的裝備嗎,也許……”
  徐庶翻了一個白眼道:“先生以為製造新東西那麼容易嗎?主公現在都沒有把握能不能製造出來,而且就算有一個比鋼井闌更厲害的東西,那也需要時間吧?那個鋼井闌就花了近四個月時間,聽說那什麼鬼螺栓螺母就整整用了二個月,鑄了上千根才選出幾十根可用的。況且鋼井闌對小城池的攻擊作用是很大,但對守軍多、護城河寬、城牆高的城池用處就並不大。現在我們在這簡陋的小鎮製造東西談何容易?再說天下哪有萬能的東西?憑一樣東西就橫掃天下,可能嗎?”
  “成都沒有大將肯定不敢出城!”李恢繼續反對道。
  李恢的話沒有人去反駁了,因為法正不想浪費口舌,而一向穩重的徐庶早就慌亂地朝門外跑出,他一邊跑出門一邊喊道:“快備馬!馬上跟庶去找太守!孝直你們馬上通知張遼將軍準備出發,只要我們行動迅速也許還來得及!”前面的話是針對門外的護兵說的,而後面的話則是針對法正、李恢說的。
  法正似乎還是沒有聽見徐庶的話,還在思考他的問題。李恢則聽了徐庶的話也開始冷汗直冒了,也沒有心思去回答徐庶的吩咐。
  李恢這時才明白自己的話多麼愚蠢:成都沒有大將,那張飛一到不就有了嗎?有了張飛,那楊懷不也可以重新耀武揚威充當起大將來?一群綿羊有了獅子的帶領一樣可以衝鋒陷陣。以前之所以估計成都不敢出兵就是因為考慮到成都無大將,唯一的大將就是楊懷。而據細作報告楊懷被他弟弟楊滎拖住了,楊滎公開講不到萬不得已他哥哥的精兵不會出城,而且這種做法符合當前程度的形勢——成都太缺少守城的大將了。但現在情況卻變了,徹底地變了!
  李恢同樣也想到了:因為張飛知道張任在敗退途中,張任手下這些失魂落魄的敗軍在張魯大軍的緊身追擊下是不敢停下步伐來攻城的,因此張飛只需留下部分人馬駐守才取下的涪水關就行了,而他自己率領少部分部隊日夜兼程去與從成都城裡出來的士兵匯合。他們合兵一處殺向雒縣,雖然急切之間不能攻下雒縣,但完全可以把雒縣監視起來,切斷劉嘉大軍的退路,同時等待張魯大部隊的到來。在張魯大軍到來之前,趙雲和兀突骨的一萬五千人馬守住雒縣是有可能的,但要突破張飛和成都幾萬大軍的圍困並為後方的部隊保住一條通道則顯得力不從心了。
  東邊的涪水關、北邊的江油鎮和南邊的成都把雒縣圍在中間。劉嘉大軍從江油鎮出發經過綿竹返回雒縣至少要三天時間,張飛他們從涪水關出發到雒縣只要二天,成都到雒縣只要一天,如果張飛他們現在在涪水關的話,張飛軍隊比劉嘉大軍離雒縣的路程反而近了一天,成都的部隊更是隨時可以支援!
  也就是說,劉嘉在江油鎮的大軍現在已經落後盟軍至少一天的路程了!完全與原來的計算倒了一個個,劉嘉大軍由原來預計有至少二天的閒置時間反變為比張飛他們盟軍少了整整一天!
  李恢想到這裡,急忙而驚慌地說道:“孝直,就是我們現在立即出發也是有點來不及呀!”
  法正依然沒有回答他,只在那裡思考著,而且臉色越來越凝重。
  李恢突然想到了什麼,馬上說道:“我們可以命令趙雲趙將軍堅決擋住張飛的出路,把他封鎖在涪水關裡,這樣也許事有轉機。”
  見法正依然不搭話,李恢又道:“就算張飛他們真的把雒縣圍住了,我們也沒有必要過分害怕。狹路相逢勇者勝!他們不過有一張飛,我們有趙雲、黃忠、張遼等猛將,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問題是我們必須馬上出發,必須趕在張魯十幾萬大軍之前到達雒縣,否則四萬多人馬最有本事也很難衝破他們近二十萬部隊布下的天羅地網的。”
  法正抬頭掃了他一眼,意外地用憤怒的語氣說道:“你瞎囔什麼!你去忙你的去吧。一支五千人的部隊躲在那裡竟然看不到……”
  李恢自然知道法正現在心情不好,法正一向是笑嘻嘻的從來不大聲說話,更別說呵斥別人了。今天不是局勢惡化到這個地步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也不會這麼說。雖然法正的話說得有點難聽,但李恢也沒有往心裡去,而是小聲提醒道:“孝直還是快點去通知張遼將軍集合隊伍準備出發吧。”
  法正也發覺自己說話太過分了,他歉意地點了點頭,道:“現在的問題不僅僅是快速不快速出發的問題,正如先生剛才所言狹路相逢勇者勝,就算被包圍了也不是沒有機會了。只要我們上下同心,衝破包圍圈是有很大把握的。現在有幾個事必須弄清楚或者說做好預防:一是張飛他們還有沒有埋伏後備軍,他們與成都的關係好到什麼程度?如果不清楚,我們就算突圍了也許也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二是趙雲將軍的態度,以前沒有襄陽的兵出現,我們可以放心大膽由他把守整條退路,現在張飛出現了,我們考慮的問題就要多了一層。”
  “孝直是擔心……”李恢頭上才小了一點的汗珠又變大變密了,“對呀……”
  法正望著屋頂繼續說道:“如果趙將軍一心一意忠於太守,我們現在確實就可以拋棄一切錙重輕裝全速前進,爭取在其他部隊到來前沖出去。但是……,如果趙雲變了,我們這樣拋下一切地沖出去,反而是把脖子送給別人,讓別人去砍,不要說別人攻擊我們,只在我們走的路上堵幾下我們不是餓死就是風餐露宿地發病而死。如果真是這樣倒不如我們就在這裡等他們上門,大家做最後決鬥。說以逸待勞也好、背水一戰也好還是困獸之爭也好,總比跑過去送死強。而且我們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趁包圍圈沒有合攏而偷偷地獨自把主公送出去,讓他與在外面的龐士元在一起,之後或者帶部隊來與我們裡應外合,或者先在荊州發展,過幾年再為我們報仇……”
  李恢驚訝地看著法正,想不到他在如此危急情況下竟然考慮了這麼多,而且能夠平淡地談論著自己的生和死。
  “那我們現在呢?”李恢問。
  “不管今後情況怎麼變,有三件事必須要做,一是立即命令張遼將軍返身綿竹接過綿竹的防務,將雷銅將軍的士兵歸到一起監視雒縣的情況,等待我們的到來。二是先生立即設法單獨通知在雒縣的兀突骨將軍和彭羕,要他們密切注意趙將軍的動向,相機行事,雒縣的防守絕不能交給他人。三是立即派一些人馬支援江油關的黃忠將軍,江油關必須加強防守防止張魯精兵殺來,此關現在決不容有失。另外,先生要把所有的細作都派出去,特別要注意成都、巴郡、德陽、襄陽、漢中等城的情況。”法正看著李恢認真地說道。
  說著,看李恢欲出門安排事宜,法正又加了一句:“其他部隊暫不驚動,繼續休息待命。”
  在李恢出門後,法正再次把頭抬起來望著屋頂自言自語道:“趙雲啊趙雲,你到底會怎麼做?劉備諸葛亮肯定會派人來勸你也許早就勸你了,你將會何去何從?”
  法正知道現在怎麼行動都得依據於對趙雲將來行動的預計來做計畫。而法正現在自信沒有這個本事能看准趙雲的為人。
  法正心想:看人最准的還是主公劉嘉,看來下一步怎麼走還得等待主公劉嘉回來才能商議。可他現在在哪裡呢?時間緊急啊。
  李恢出門的時候,他心裡也在合計著:
  趙雲將軍是主公和龐統採用不正常手段,甚至可以說是卑鄙的手段從劉備那裡挖來的。現在他面對的對手張飛就是他以前的主公劉備的結義兄弟,他肯定會有一些想法,而且既然劉備派了關鳳過來做間諜,那趙將軍身邊不一定沒有其他人勸降他。最讓人擔心的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趙雲歸順劉嘉的這麼長一段時間以來一直沒有開心過,總是鬱鬱寡歡的神態,只有問到他或分配任務時他才說一二句必須說的話,總讓人他感到他有無數的心事,既然有心事就自然有發生變故的可能。
  在這個關鍵時刻真要是趙雲臨陣反戈,雖然不能帶走多少士兵但對劉嘉大軍的打擊可是致命的。特別是只要趙雲反戈殺了沙摩柯,那雒縣就徹底完了。就算趙雲兩不相幫,兀突骨也應付不了張飛的大軍,劉嘉大軍的退路絕對會被堵死。
  唯一能保住退路不斷的可能是趙雲與兀突骨一起齊心協力堅持幾天,等劉嘉大軍到了以後一起衝破張飛、成都大軍組成的攔截線,在張魯大軍到來前逃之夭夭。之後以巴郡為基地與他們三方長期抗衡,利用他們三方的矛盾個個擊破或者從荊州、交州、牂柯等地調集所有部隊來做一次大決戰。
  不過李恢心裡還有一份僥倖心裡:“難道出現在鹽亭就一定是張飛?他真的能那麼順利取下涪水關而後率兵與成都大軍合兵一處?”
ssama 發表於 2009-5-20 23:44
第084回 《張飛奪關》


 徐庶、法正二人猜的沒有錯!昨天中午在廣漢郡鹽亭出現的那支五千人的部隊確實就是張飛率領的襄陽精兵,他們也確實是受諸葛亮的命令來偷襲涪水關的。
  他們化整為零分途潛入益州廣漢郡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一直在當地守軍的配合下潛伏在附近的山上,躲過了李恢細作的耳目。當時他們是為了準備偷襲高沛駐紮的德陽城的,他們在高沛到來前就在守軍的配合下基本挖好了城裡城外相連的通道,只是擔心怕高沛的大軍發現,才在城裡一頭填塞了一小段。
  原計劃只要張魯大軍一破葭萌關而出現在涪水關附近,他們就利用這條秘密通道佔領德陽,切斷劉嘉大軍的後路。不想劉嘉後來自己鑽到江油一帶去了,原來的計畫自然作廢,因此他們朝涪水關晝伏夜行,在葭萌關破的那天他們也到廣漢郡的鹽亭附近。昨天中午他們接到了諸葛亮的飛鴿傳書,因此在鹽亭城裡休息了二個時辰補充了一些糧草就直驅涪水關而來。
  當李恢的細作懷疑這支部隊而發出消息徐庶等人接到這消息的時候只能是第二天也就是葭萌關破第三天了,而此時張飛他們早到了涪水關。
  張飛他們於淩晨時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到了涪水關附近,顯然在此之前諸葛亮已經派人偵查了周圍的地形和地勢,以至張飛他們一到這裡就發現這裡的情況跟出發前諸葛亮的所描述的基本相同,這五千人也就按諸葛亮的要求隱蔽起來了。
  除了幾個站崗警戒的士兵,其他人都躲在樹林裡放心大睡起來,雖然春天的夜晚有點寒氣,地上也沒有什麼平坦可躺的地方,但這些久經鍛煉的士兵都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一坐下來,他們就很快進入了夢鄉。
  睡了幾個時辰,東方的天空才升起了一片紅色的朝霞——天亮了。
  埋伏在涪水關附近叢林裡的張飛,揉了揉眼睛,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從大樹底下站起來後,稍微打量一下四周,滿意地看了看還在熟睡的戰士,然後帶著兩個護兵爬上了附近一個靠近馬路的山崗。
  見張飛走過來,在那裡負責瞭望的士兵連忙彎腰向張飛敬了一個禮。
  張飛邊打量下麵邊問道:“發現什麼情況了嗎?涪水關的人馬有動靜沒有?”
  士兵認真而低聲地答道:“一直就沒有發現什麼了。現在開始有幾個零星的百姓在這條路上走動,不過他們都是真正的老百姓,他們是到附近的田地裡去做事的。”
  “真的沒有看見從北方來的敗兵?”張飛隨口問道,眼睛依然盯在路面上。
  “沒有……,噫!”那士兵說著,突然發出了一聲驚訝。
  “怎麼啦?”張飛連忙壓低聲音問道。
  “三將軍請看!涪水關方向,那裡有鳥驚起。”士兵指著涪水關方向說道。
  順著他指的方向,張飛確實看見前面遠處有很多鳥從樹叢中飛起來,一邊向四處逃散,一邊鳴叫。因為清晨畢竟安靜,鳥雖遠,但還是能聽得見。
  “那邊有我們的人瞭望沒有?”張飛看了一眼,問道。
  “有!”這時張飛身後一名將軍答道。
  果然沒有多久,一個士兵就喘著氣跑了過來報告道:“呂義將軍率三千人馬過來了,據細作報告,他們是前去接應敗逃的張任將軍。”
  這時候,他們都能感到地在微微的顫動,這是馬匹奔跑產生的動靜。張飛身後許多士兵被這微小的動靜驚醒了,一個個悄無聲息地抓住了身邊的武器,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張飛笑道:“軍師真是料事如神。哈哈,俺張飛不立功都不行。好,好,我們就先休息,等他們過去。”
  果然沒有多久,呂義就提刀跨馬精神抖擻地帶著三千隊伍從他們腳下的馬路上急急忙忙朝北方去了。
  三千人馬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看呂義的隊伍全部過去了,聞訊而來的糜芳將軍連忙說道:“三將軍,他們走了我們就出發攻城吧?”
  “不急!我們還沒有吃飯了。不吃飯怎麼有力氣殺人?哈哈,再休息,再休息。”張飛大手一揮道。
  糜芳雖然有點奇怪,但還是在附近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
  張飛口裡的話說出來雖然那麼自信,但他內心還是有點焦急,他的眼睛不時望著下面的馬路。這時候負責北方瞭望的一名士兵跑來報告道:“有從葭萌關下來的敗軍過來了。”
  “哈哈,終於等到了。多不多?”張飛一聽,連忙問道。
  “不多,三三二二的,很亂,大部分是騎兵。看樣子他們很累。”士兵回答道。
  “哈哈,打了敗仗你還想隊伍整齊呀。”張飛笑道。
  不久,馬路上就出現了一些失魂落魄的敗兵,雖然穿的衣服與張飛手下的士兵穿的一樣,但精神狀態則有天壤之別,這些敗兵全是一幅灰敗、垂頭喪氣的樣子,眼睛裡全是驚惶之色。
  隨著敗兵的增多,馬路上開始熱鬧起來,而且在馬路邊和馬路附近開始升起濃煙,也從附近村莊傳來哭聲和喊聲以及叫駡聲。顯然敗兵有的在生火做飯有的在搶劫百姓——跟所有戰爭一樣,戰場附近的百姓開始遭殃了。
  張飛對一傳令兵說道:“派幾個衣服爛的、昨天值守累了的到山口防止敗兵上山,我們在這裡做飯,不要擔心煙火問題,只要快!”
  沒有多久,張飛大軍就吃上了熱騰騰的飯菜。路上的敗軍雖然看見了山上冒煙,但看到山腳下防守的“敗兵”後,他們也懶得理會。
  看到山下的敗軍果然沒有發現這山上的貓膩,一直提心吊膽的糜芳將軍直到心不在焉地吃完飯才噓了一口氣——真是白操了好久的心。
  吃完飯,張飛見馬路聲的敗軍越來越多就命令士兵準備出發。糜芳微笑著問道:“我們怎麼走?隊形是越亂越好,最好東一撥西一撥地走嗎?”
  張飛又笑了,大聲道:“不必要。張某先帶五百士兵先行,只要混進城門,張某就會廝殺,到時候糜將軍就率其他人趁亂殺上來。沖的時候聲音越大隊伍越整齊反而效果越好。”
  “好!” 糜芳應道。
  張飛命令士兵們故意解開軍服,在臉上胡亂抹一些泥土、灰塵什麼的。把幾面益州的旗幟扯亂,然後從東邊山上下來幾個、從西邊山上下來幾個,五百人就這麼慢慢溶入到亂哄哄的敗軍隊伍中。雖然仔細打量的話還是很輕易地分辯出兩者之間的一些不同來,但在這個亂哄哄的時候,誰會來仔細分辯呢?
  當張飛他們倒拖旗幟來到涪水關的時候,許多敗軍已經進城了。
  其實涪水關不算嚴格意義上的關卡,把它說成是佔據了大部分路口的城池還恰當一些。因為在它的西邊有一條河流,現在河水稀少,幹硬的河床露了出來,人和馬都可以走河床上過,關牆上的箭支只能封鎖一部分河床,現在就有一些士兵沒有進城而走河床拐到關後的大路上去了。不過這些人大部分都攜帶了包裹什麼的,估計他們是準備當逃兵了,他們也知道關上的士兵因擔心出事而不敢下關來抓,是以不管關上士兵怎麼扯破嗓子喊,他們還是我行我素地走了。從那裡可以轉上關後的大路直接走到雒縣,也可以走一段路之後到轉到直達成都的大路。
  當然大部分士兵則還是根據城上士兵的喊聲在城外等待進城,這些老實的士兵只有進了城才能心稍安,才能吃到足量的食物。
  張飛他們發現把守城門的士兵雖然站的姿勢比較正規,但也是一副缺乏士氣的樣子。看到從北方亂哄哄逃跑而來的士兵,他們只是象徵性地問了幾個人就檢查都沒有檢查讓他們通過吊橋進城去了。只從關城裡面傳來一些零星的喊聲:“張字營的去東街、王字營的去南街……”
  張飛看了一眼身後,則自己的士兵也象敗兵一樣分成了十多團在走著,他也就放心地朝城裡走去。當張飛隨著一大群敗軍經過吊橋的時候,那些守軍不但沒有阻攔反而退到更遠的地方去了。看他們皺眉掩鼻的樣子,估計他們是受不了這些敗兵身上的怪味——這些人一路奔來,汗濕不知有多少回了,加上路上又不可能洗澡洗臉,能不臭嗎?
  不停竊笑的張飛部隊順利的進了城,待大部分士兵進城後,張飛就命令一部分士兵強行上城樓,他自己則帶剩下的士兵就打打出手了。
  這些精力充沛的襄陽士兵一邊殺人一邊狂叫:“你們被包圍了!投降吧!”
  張飛的丈八長矛自然是所向披靡,在他矛下自然沒有一合之將,更何況城裡已經沒有什麼將了。城門一亂,那些敗兵立即就轉身朝河床逃去,爭先恐後地順著河床跑到關後的大路去了。從現在開始就更沒有人阻攔他們了,原來在關牆上喊著的士兵都與張飛的士兵去打仗去了。
  城門口的戰鬥才開始不久,糜芳將軍將率領餘下的四千多人排著隊伍舉著旗幟威風凜凜地呐喊而至。待幾乎所有士兵進來後,張飛命人關上這張北門,扯起吊橋,然後呐喊著朝關裡殺去。
  他們喊的凶,跑的也快,但殺的人不多,而且部隊似乎也有意不接近其他城門。
  糜芳將軍大惑不解地對張飛道:“三將軍怎麼一下子變得如此膽小了?憑我們五千人馬完全可以封鎖各門,把這裡的幾千人馬一網打盡。”
  急躁的張飛這次出人意料地沒有大聲反駁,反而慢下腳步笑著說道:“糜將軍怎麼說張某膽小怕事了?你說是我們手裡自己的兵好還是這些俘虜好?”說著他指著街道邊那幾個發抖的俘虜問道。
  “那還用說,當然是我們自己的兵好。” 糜芳回答道,“可能抓一點俘虜總是好的吧?”
  更讓糜芳驚異的是張飛竟然停下腳步,長篇大論起來:“如果要損失我們的兵才能抓俘虜,張某寧願不要。軍師說了,在四面懷敵的情況下,俘虜越少越好,我們抓了他們又不能送走,他們只是消耗我們的糧草,也需要我們派兵來看護他們,一旦情況緊急,也許他們又變成了我們的敵人,所以張某不想收他們。這次我們要就地取糧,這涪水關的糧草雖然不少,但長久地維持我們的耗用也是不容易。真要守城的話,還不用動用那些城裡自帶糧食的百姓幫忙守城來得更好。”
  “你是張飛嗎?” 糜芳心裡想。不過他沒有問出來,而是認可地點了點頭,然後帶兵大喊著殺到前面去了。
  張飛大聲笑了笑,轉身對身邊一個護兵道:“帶路,去將軍府!”
  果然沒有幾個時辰,那些守軍就打開城門逃之夭夭了,從收容敗軍的守軍身份一下也變成了需要別人守容的敗軍。
  張飛可以說是輕輕鬆松取下了涪水關,損失的士兵連死到傷還不倒一百人,當然守軍也沒有死多少,大部分死傷還是在北城門張飛進來的時候產生的。張飛雖然不想收留太多的俘虜,但還是有一些士兵和守軍被他們俘虜了,有的人甚至是主動要求投降的,特別是那些才進城的敗兵,可能是因為連續二晚一天的狂奔實在沒有力氣再走了,所以乾脆躺在地上,隨其他人怎麼對他,反正不動。而且讓糜芳高興不已的是他的士兵竟然俘虜了劉嘉的二哥劉闡以及他護送的劉循的屍體。
  劉闡他們雖然在關破前就出發了,但還是被那些性急的敗兵趕上。他們才進城不久,還沒有安頓好就聽到張飛他們殺進來了。因為他們安頓的地方離北城門近,他們的這些人還沒有從屋裡沖出幾個就被張飛源源不斷開進城的部隊堵在了屋子裡,劉闡手下一個士兵為了邀功就告了密,讓糜芳白撿了這麼一個大便宜。
  而且關裡還有大量從劉嘉大軍那裡運來而來不及轉運到葭萌關的糧草和武器,粗略估計這裡的糧草至少夠張飛五千人馬吃上三年的。
  張飛大軍一肅清守軍就把所有城門給關了,士兵開始在關牆上巡邏警戒。
  張任的那些敗兵自是不敢去攻城,悉數爭先恐後地從河床那裡魚貫而去。
  同時由於涪水關被占的消息傳到張任的那些部隊後,更加加大了敗軍的驚慌程度,投降的部隊更是成批成批的了。到這個時候張任自感回天無力,乾脆和譙週一起帶著各自的親兵家將一心一意逃命了,再也不管其他人是投降還是逃跑。
  張飛佔領涪水關後馬上出榜安民清點糧草武器,同時點齊二千五百人馬。等吃完提前開餐的晚餐後,他就率領這二千五百悄悄出城朝雒縣方向而去。他們下一個要對付的目標當然就是趙雲鎮守的雒縣城。
  而趙雲已經率五千兵馬於這天早晨出發,正朝他們相對而來。趙雲來這裡的目的並不是來打張飛的,而只是按原計劃來支援這裡已經被張飛趕跑的守軍。
  顯然,趙雲出發得太晚了!
  動身時,不僅是趙雲,就是同在雒縣的彭羕甚至身在江油鎮的劉嘉、徐庶等人也不知道守將呂義已經離開了那裡,而張飛正在偷襲。徐庶和法正是在接近中午時收到細作的消息才估計出來這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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