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之劍師全職者 作者:能寂寞是一種境界(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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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3363276 2009-5-28 18:28:3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8 1595850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8-4 23:05
第十集 劍神之路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古琴令!

    那紫衣老者面上煞氣一閃,自來在琴家都只有人奉承他,哪有他奉承人的道理,這人竟然敢小瞧了他,心中已經存了不好的心思,他冷冷的道︰“只要有人敢來我琴家鬧事,就算他是天皇老子,王室貴冑,只怕也討不得好去,年輕人驕狂一點沒什麼,不知天高地厚的驕狂,那就是癲狂了。”

  那白衣青年淡然一笑道︰“這麼說來,每一個前來你們琴家的人,都是這個待遇了,聞名已久,見面如斯,這就是新豐琴家,實在讓人失望得很。”

  那紫衣老者冷哼一聲︰“閣下可要當心,從來禍從口出,敢看不起我新豐琴家的人,還沒有一個有什麼好下場的!”說到這里,他臉色一厲,冷聲道︰“拿下!”

  “轟”然一聲,四十余名五階棍師齊齊豎起了手中的紫色長棍,看這棍子的模樣,一個個如鵝卵蛋粗細,結實沉重,只怕不下五十斤,這些人竟然輕松提起,實在是驚人,四十余名五階棍師齊聲踏步,氣勢何其驚人。

  那個白衣小女孩似乎是被眼前的景像嚇了一跳,拽了拽那白衣青年的袖子,將頭躲到他的衣袖之後,而那白衣青年,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譏嘲笑意,面對如此景象,竟然沒有一點動容的反應,微笑著摸了摸白衣小女孩的頭,眼前的四十余名五階棍師,就是七階強者,也能造成一定的威脅,他竟然視若無物。

  就在那紫衣老者臉色逐漸的沉下來,就要揮手令眾人攻擊的時候,那白衣青年這才緩緩抬頭,手掌一抬,一枚紅色的古琴徽章出現在他的手掌中心。他冷冷的注視了那紫衣老者一眼︰“我要見貴府大小姐琴雅,煩請諸位通報!”

  看到那紅色徽章出現地那一剎那,那紫衣老者臉色瞬間僵硬。眼中竟然露出了恐怖的表情,一下子竟然差點癱坐在地,額頭之上冷汗一滴一滴涔涔而出,深受震驚的表情一下子就出賣了他心中地不安,眼神竟然變作死灰。喃喃的道︰“古琴令!”

  他顫顫兢兢的從那白衣青年手中接過那枚紅色古琴徽章。半晌之後,終于回過神來,恭恭敬敬的將徽章雙手高捧過頭頂。簡直比面對聖旨還要恭敬,那白衣青年隨手接過,收入懷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怎麼樣,現在可以為我替你們大小姐琴雅通報一聲了吧。”

  那眼高于頂地紫衣老者一改前貌,恭敬地道︰“公子擁有古琴令。別說只是通報。就是要立即見宗主,也只要一句話。公子,請您稍等!”

  看著這紫衣老者前倨後恭。那白衣青年似乎也沒有想到這枚紅色徽章竟然有如此偌大的威力,他喃喃念了兩句︰“古琴令。”隨即便沒有說什麼,淡淡的道︰“去吧。”

  那紫衣老者點頭哈腰地道︰“是是是。”隨即不再說話,頭一轉,揮了揮手,所有的棍師就全部魚貫退回,人人都是一頭霧水,那紫衣老者臉一板,將那些八名佩刀護丁全部呵退了回去︰“去去去,還圍在這里做什麼,給我好好招待這位白衣公子,我去向大小姐通報,誰敢怠慢了貴客,鞭苔四十,驅出琴家,永不錄用!”

  說完,他又是一臉陪笑的朝著白衣青年一點頭,這才飛速的退入角門,消失不見。

  門前的眾護丁一個個面面相覷,作聲不得,望著那紫衣老者平時從來沒有在人前顯露的快捷身手,呆呆的把陌刀歸鞘地他們,看向那白衣青年地神色頓時變得奇怪起來,先前那兩個攔住他去路的護丁臉上都有些訕訕地,看到這一幕的他們不用問也知道面前這位年輕人地來歷不凡,雖然以他們的層面還不明白那古琴令是什麼東西,但能令護院大人對這個年輕人如此恭敬,待若上賓的,卻還是頭一次見,即使是基蘭總督蘭迪安那次前來的時候,他也只是隨便的招呼了一聲。

  兩人對望了一眼,朝白衣青年低聲說了句對不起,隨即站回石階之上,只是頭部低垂,一副如喪考妣的神情。

  那白衣青年不置可否,輕輕拍了拍身邊白衣小女孩的頭,隨即背負雙手,欣賞起街道旁邊的柳樹河景,這琴府選址極妙,橫貫過的就是新豐河,新豐城建立之初,就是在這河畔,也是落雲山脈之下一條極有名的河流,不過後來隨著新豐城的擴建,那個城主也是一個妙人,並有朝著外面擴展,看了眼地圖之後,筆一圈,就將新豐城從原有的面積上朝新豐河這邊擴了兩倍開來,干脆就把這新豐河也囊括進來,他的這一臨機舉動,讓新豐河成了新豐城中的一道名景,而河兩邊的地帶,也逐漸成了新豐城中最為繁華熱鬧的地段,琴家就建址在這新豐河之上,不過,在琴家,這條河不叫新豐河,他們稱之為琴河,而新豐城中的人,後來也漸漸的習慣了,除了極少數人依舊稱它為新豐河之外,更多的人,倒是只記得琴河這個名字了。

  而河旁柳樹,正經春風催動,河水波光,正是一幅風景如畫的春日佳景。

  這白衣青年,就是剛從沃瀚海歸來的雪落,他帶著白兒一路穿行,約摸走了二十余天,才趕到這里,而剛到這里,卻遇上了幾個仗勢欺人的門衛護丁,連琴家的一個護丁都是如此的盛勢凌人,雪落心中,對這琴家,心中不由得印象大減,如果不是抱著見一眼鬼尊再定行址的念頭,不願意白跑這一趟,此刻他已經帶著白兒轉身便走了。看來那資料之中所說,其實還過于保守了,這琴家,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復雜。

  以他的實力,自然不懼那四十余名五階的棍師,如果他出手,那些人三兩下就會倒下一地,不過此來到底是客,他也不願失了琴家的面子,想起在丹尼爾下馬車之時琴雅臨別送給他的那枚紅色古琴徽章,就下意識的拿了出來,不過就是他,也沒有想到,那枚看起來和自己在暗血山谷意外得到的那枚古劍徽章極其相似的紅色古琴徽章,在琴家人眼中,竟然有如此份量。

  就是再遲鈍的他,也知道那古琴徽章,一定並不只是普通的身份標識,只怕還有著更加強大的作用,想到那暗血山谷中得到的白色古劍徽章曾經被自己疑為是十二禁忌標志之一的最後那三種神秘標志,雪落的心不禁微微一動,從河邊收回目光,落在琴府那巨大的巨大黑木牌匾之上,目光露出思索的神色。

  “如果那古劍徽章真的是十二禁忌標志最後三種神秘標志之一的話,那這古琴徽章是不是也是其中之一?”

  “如果是的話,琴、劍……還有一種,會是什麼?”

  意外想到這里的雪落,心中不禁有些震驚,這琴雅臨別時隨手送給自己的東西,自己平時也沒有在意,只當是一種識別身份的東西而已,難道,它真的那麼重要麼?

  這新豐琴家,竟然就是那最後三大神秘標志的古老宗族之

  搖了搖頭,雪落按下這個漫無邊際的荒唐想法,就在這個時候,“得得……”的馬蹄聲急速的響起,在青石板地面之上敲出一串整齊的聲音,啼聲清脆,顯然來的是一匹上佳好馬。

  雪落回過頭去,就看到東門外,一匹渾身雪白、仿佛天上玉龍的大馬,自長街之東急馳而來,帶起一陣的勁風,引得路人齊聲驚呼,雪落目光銳利,那馬雖然跑得只剩一個白影,但在他眼中卻清晰要見,只見那頭白匹高約丈余,四肢健壯有力,雪鬃齊整,在馬背之後根根倒豎而起,馬身之上,騎著一個戴著黑色面紗斗蓬的窈窕少女,身上是一身紫黑色的裝束,端坐在馬上,卻靜如松柏,任憑那匹神駿異常的白馬上竄下跳,她卻紋絲不動,腰間系著一條巴掌寬大的柔軟紅綾。

  “吁!”的一聲,白龍馬奔得急,停得也快,竟然沒有一點先兆,顯然馬上的人騎術非凡,而這馬也的確神駿了得,高高揚起的雙蹄,足有兩人之高,四周的行人,看見這一幕,指指點點,一個個艷贊不已。

  看到這足以讓人驚艷的一幕,雪落暗暗吃驚,不過他吃驚的不是這馬上少女那驚人非凡的騎術,而是這人,他竟然是見過的,就是上一次前往迷霧森林中心區,林徽召集到的五名七階強者,其他三人都沒有什麼,但和雪落一起,並且最讓雪落留意的,就是其中的那個蒙黑紗的年輕女子,在迷霧森林中一次遇險之時,雪落等人遇上了一群七階的龍炎獸,足足三十多只,而那一次,那蒙黑紗的年輕女子一個人,一條紅綾,就擊殺了六頭七階的龍炎獸,那條紅綾所過之處,一向以火屬性攻擊防御著稱的龍炎獸,竟然只是幾下,就被它手中的那條紅綾擊成了焦炭,而雪落那一次,憑手中的一柄普通玄鐵劍,也是一劍斬殺三頭龍炎獸,不過總量比起那蒙面女子來,卻少了一半。

  而現在出現在這白馬之上的那蒙面少女,不正是一年多之前,在迷霧森林中曾經與他們一起同行過的那蒙黑紗的年輕女子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還真是巧了。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8-5 01:08
第十集 劍神之路 第二百三十四章 竹園

    自迷霧森林中意外分散,雪落以為他們多已遇難,即使是林徽,也在是葛恩的全力保護下才得以幸免,而魔雕佣兵團四十二名佣兵更是只剩一人,他自己能逃出去純屬意外,最主要的還是靠著百霜丹和幻化五行靴,倒是沒有想到,這個蒙面少女居然也沒有死。

  似乎覺察到了雪落的目光,那蒙面女子竟然從馬上轉過了頭來,如星的雙眸在雪落面上微微一掠,在那一剎那,雪落明顯感覺到她的身子一僵,顯然她已經認出了自己,在這里看到雪落,同樣讓她極為的意外,甚至比雪落更是震驚。

  不過她還是立即回過頭去,裝作沒有看到,白龍馬輕輕踏地,她一個翻身,就從馬上跳了下來,隨即牽著馬走到琴府門前,回過頭來望了雪落一眼,眼神之中顯然還帶有一絲疑惑,不過她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將馬韁交給一旁的一名護丁,隨即就拿起馬背之上的一個青色包裹,轉身走入了琴府,剛才面對雪落那些趾高氣揚的琴府護丁,在見到這黑紗少女之時卻一個個恭恭敬敬,目送著她消失在角門背後,一名護丁才牽著那匹白馬,跟在她身後走進琴府,看到這一幕的雪落,不禁略有所思。

  這黑紗少女,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琴家,而且,看琴家下人的樣子,對她的恭敬,明顯不是一個普通人。

  看來她跟琴家,也有不小的關系了。摸了摸鼻子,雪落不禁苦笑,想這麼多干什麼,她跟琴家之間地關系又不礙著自己,何必要妄加揣測。

  就在那蒙面少女進入琴府之後不久,急促的腳步聲從琴府之內響起,門外的那幾個護丁面面相覷,在琴府,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緊跟著,“當……”的一聲巨大的鐘鼎鳴響,鐘聲還在久久回蕩,“嘎吱……”的一聲有些沉悶的聲音,那久未開啟,早已塵封的琴府那座紅色原木大門,“轟”然打開,不光是路過的游人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一個個停下腳步看稀奇。就是琴府本身地門前護丁,也是一個個面色古怪,他們望著身後打開的大門。再看看前面剛才自己還抽刀呵斥的白衣青年,現在門前可以稱作客人的也只有他們兩個,要知道琴府的正門自從琴家的老祖宗琴戰閉關之後,十年間還從來沒有打開個一次,連他們進入琴府如此之久都還沒有見過琴府正門大開的情景,可現在……

  即使是雪落,也不禁有些驚訝。就在此時。從那大開的正門之後,一群人魚貫而出。為首地,正是琴府大小姐。琴雅,此刻地她,和兩年半之前相比,有了很多的不同,最多的,就是上位者地氣質,不過,她依舊是和兩年半之前一樣,一身曳地的白色長裙,金色的長發斜垂而下,面上一層白色輕紗,似乎比起兩年半前,她更加虛幻,更加縹緲了,一出現在大門口,她那一雙秋水一般的眸子,在門口逡巡了一圈之後,最後只是見到戴著銀色面具的雪落,兩年半前,剛剛離開庫魯的時候雪落還沒有戴面具,這讓她神色之間不禁一怔,護院先生不是說來人持有的是古琴令麼,古琴令自己只給了一個人,怎麼來地卻是一個陌生地青年。

  兩年的變化,足以讓一個垂髫地幼童,長成翩翩的少年,一個普通地凡人,變成武功驚人的強者,而雪落的變化,又豈是兩年三年的時光流逝就可以說明的。

  一時間,她有些不敢確認,但雖然這個年輕人身上的氣質變化是那麼的大,但是,她在他身上,還是隱隱的看到了一點兩年半前那個略顯青澀的少年影子。

  有些東西,是怎麼變化也改變不了的,雪落無疑就是如此,雖然他戴著一個銀色面具,身體也拔高了不少,肩寬掌闊,玉樹臨風,但是,他的氣質,卻還是一樣。

  踏前一步,她輕聲道︰“雪落?”

  在她的身後,跟著的就是琴家二小姐琴紫,相比兩年多之前,她已經變得成熟穩重了許多,青澀的容顏也出落得更加的精致刺眼,依舊是一身的水藍色長裙,如果說琴雅身上的穿著是白素質樸的話,她身上的衣服就相對來說要華麗得多,柔軟的袖袍之上,繡著一具紫色的古琴圖案,而這種圖案,雪落在琴紫身後的幾個人身上同樣發現了,看來這圖案,就是新豐琴家所特具的標志了。

  只有琴雅,依舊是白衣如素,衣服之上沒有任何一點一滴的雕琢,就是那麼簡單,可是她站在那里,其他所有人,卻都一瞬間為之黯然失色。

  不可否認,雖然沒有見過琴雅的真正面目,但是在雪落所見過的女子之中,除了藍雪之外,還真沒有人能比得上她,即使是雪靈,也要差上一籌的。

  當然,如果算上那次在無邊河畔、回雁樓中見到的那個戴著白玉面具的女子,縱使以藍雪、琴雅,也只有黯然失色,雖然那次只是匆匆一瞥,可是其照水一般的氣質風姿,卻還是在雪落心中刻下了一道重重的劃痕。

  無可否認,那個女子,只怕天下間,也再沒有一個人要以和她相比了。

  在雪落所有見過的女子之中,單論容顏,毫不疑問,那個戴著白玉面具的神秘女子必排第一,而嘆息之崖之上,只有片刻相逢卻隨之玉隕的藍雪,應該排在第二,而琴雅,就是第三。

  雪靈最多只能排在第四,不過這個世間,容貌並不是全部的,在雪落的心目之中,無論是誰,就算那白玉面具的女子再加上藍雪琴雅二人,也是比不上雪靈地。人的感情的有時候很奇怪,但偏偏卻最重要。

  琴紫不似琴雅那般,一出來沒有看到雪落的人影,隨即伸手揪住旁邊的一名護丁道惡狠狠的道︰“不是說有人持古琴令來了嗎,人呢,你們把人看到哪里去了?”

  顯然,她並沒有認出兩年多之後,已經變了許多的雪落,尤其是雪落還戴著一幅面具。遮蓋了自己的容貌。

  只有琴雅細心,從一些簡單的端倪之上,瞧了一絲出來,她終究是一個聰明地人,從台階之上走下,緩緩來到雪落身前,如秋水的明眸落在雪落面上,輕聲道︰“兩年不見。可好?”

  雪落點了點頭。手掌一抬,那枚紅色的古琴徽章便重新出現在他手掌之中,遞給琴雅。雖然一向心靜如水,可是突然見到故人,他還是有一點高興,微微笑道︰“還好,你呢,那一次回去,一路平安吧?”

  琴雅接過雪落遞過去的紅色徽章。縴縴素指撫摸過上面的細密花紋。徽章之上,還帶著雪落身上的溫熱。面紗之下的她,臉上罕見的露出一個開心地笑容。可惜沒有人看見,在琴府,琴家大小姐琴雅,已經有多少年未曾真正笑過一次了,她秋水般地眸子望著雪落那唯一露在外面的眼楮,輕聲道︰“嗯,平安。”

  隨即,兩人相對無言,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雪落和琴雅都不是善談的人,人說人際關系地第一句話都是廢話,可是廢話說完,兩人也不知道問些什麼了。

  幸好在這個時候,琴紫終于發現了不對,大大咧咧的她也不是笨蛋,從姐姐的口中听出,這個戴著面具的家伙竟然就是雪落時,不禁飛奔了過來,仔細的圍著雪落轉了兩圈,像在打量什麼稀奇古怪的珍寶,看到這一幕,雪落無可奈何,而琴雅伸手掩唇,微微而笑,不過在琴紫似乎還是沒有打量夠之後,她只得低聲咳嗽了一聲︰“二妹,雪公子遠來是客,不要無禮。”

  站在雪落身旁的白兒,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雪落地身後,隔有一尺之遠,渾身上下,一瞬間又恢復在了重劍老人剛死之時她身上地那股冰冷,似乎將自己禁錮起來了一般,本來在路途之上她已經漸漸的緩和下來,但是不知為何,當看到雪落跟著這兩個女子言笑晏晏地時候,她忽然感覺到心里很發冷,自然而然的就退後數步,將自己封閉了起來,而雪落忙于應付琴紫二人,卻沒有發覺白兒地異常。

  琴紫這才停止了打量,不過還是一臉的奇怪,琴雅將那紅色徽章遞給雪落,雪落重新接過,納入懷中,而琴紫則指了指他臉上的那白銀面具道︰“雪落,你戴著這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干什麼,兩年多不見,還不摘下給我們看看。”

  白兒心中喃喃的道︰“面具大哥哥,原來你的名字,叫做雪落。雪落……”她心中念了兩聲,神色怔怔的,呆呆凝望著面前這個白色的身影。

  在船上,即使林徽等人,也沒有一個知道雪落的真實姓名,只是以面具代稱,而白兒也就叫雪落面具,雪落也沒有告訴她自己的真實姓名,現在她卻是在琴雅琴紫二人叫他之時,才知道,這讓她不禁一陣失落。

  而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琴雅等人之後,剛才已經從角門走進琴府的那黑紗少女,默默的听到這里,目光從人縫中朝雪落這邊望了一眼,淡淡的道︰“雪落,雪落……”念了兩遍這個名字,她再次從人群之後悄悄的退了下去,沒有人發覺。

  琴紫說完,便要伸手來摘雪落臉上的面具,圍觀的所有人都不禁瞪大了眼楮,想要看看這個敢硬闖琴府,接著摸出一塊奇怪徽章,竟然又讓琴府大開中門迎接的神秘人物到底長個什麼樣子,就連白兒也不禁微微有些緊張起來,在雪落身邊這麼久,連她,也從來沒有見過雪落的真實面目,這讓她不禁有些好奇。

  然而,就在琴紫的手要落到雪落的面上時,雪落卻微不可察的後退了小半步,剛好避過了琴紫的這一抓,他淡淡地道︰“抱歉。已經戴習慣了,不想摘下。”

  琴紫有些訕訕的縮回手,而這個時候,反應過來的琴雅也是臉色大變,急忙呵斥道︰“二妹,你太放肆了!”

  琴紫有些委屈的回過頭,而琴雅則向著雪落深深斂衽一禮︰“是琴雅管教無關,讓雪公子看笑話了。”

  雪落擺了擺手,淡淡的道︰“沒有什麼。”他也不打算繼續羅嗦了。直奔正題的道︰“琴小姐,此次前來,雪落只為拜會鬼尊先生,煩請琴小姐通報一聲,就說雪落來訪,有事相求!”

  琴雅怔了一下,說道︰“雪公子要見三叔。”不過她隨即道︰“小事一件,雪公子。盡管隨我而來就是了。”

  說完。她就當心朝著琴府之內而去,而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閃開一條路,顯然。在琴府之中,琴雅這個大小姐的身份,威勢極高,不過雪落自然不會去管這些,回過頭,去拉白兒的手,卻發現撈了一個空。這才詫異地看到白兒一個人竟然落後了那麼多。身上冰冷的氣息令他一驚,這孩子。貌似與四周的熱鬧場景顯得是如此的落落不合。

  心疼的走上前,將她抱起。隨即再也不管不顧的徑直隨著琴雅,走進了琴府之中,白兒柔順的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之上,只是目光無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途趕路,有些不舒服。

  琴紫被姐姐在人前一頓呵斥,臉上有些掛不住,只是這個時候她也終于明白了自己地孟浪,人家既然戴著面具而來,就是不想有人看到他地面目,自己那麼就不經人同意直接去摘他的面具,只是雖然明白了這個道理,但她還是嘟起了一張嘴,故意落後,沒有跟上去,只是當看到雪落抱著一個白衣小女孩一起的時候,她這才注意到雪落身後地那個清冷的白兒,忍不住張大著一口嘴,能塞得下去雞蛋,目光中滿是不信與驚愕。

  “他……他……他……這才兩年不見,他的孩子就這麼大了……”

  “噗”的一聲,四周的琴府下人一個個苦苦忍住笑,琴紫這才反應過來,他才多大年紀,怎麼可能就生出一個那麼大的女兒,想到自己在下人面前出嗅,她不禁瞪了一眼那些圍在四周的下人,面色一冷道︰“看什麼看,還不快下去,叫人準備接風酒宴,為客人洗塵。”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就一甩袖,跟著走進了琴府,其他人只能恭敬地陪著,沒有人敢反駁,而這個時候,雪落已經隨著琴雅,徹底地走得沒影子了。

  琴紫悶悶不樂的哼了一聲,也懶得去追了,就在這個時候,她地目光捕捉到旁邊紫色亭子之上的那條窈窕倩影,忍不住走過去,叫道︰“三妹,你在這里干什麼?”

  她口中地三妹,霍然正是雪落剛才在門外見到的那個戴著黑色面紗的年輕少女,也就是曾陪著他們一起進入過迷霧森林中心區的那個蒙面女子……任誰也不可能想到,堂堂琴家的三小姐,竟然會是一個小小年紀就達到了七階以上的強者,而且還曾冒險進入過迷霧森林中心區吧。

  那個黑紗少女回過頭來,神情冰冷︰“我做什麼,不需要你管。”

  目光朝著東邊紫色長廊之下望了一眼,她隨即轉身,竟然看也不看一眼琴紫,就下了紫亭,轉身朝著後院走了過去。

  琴家三小姐,與琴紫並不是一母所生,她的母親身份低微,生前在琴家也不得看重,最後更是在她出生沒多久便已經逝世,在琴家,三小姐琴殊嬰的地位比起琴雅琴紫,要低上許多,很多時候,甚至人們都已經遺忘了琴家還有這樣的一位小姐存在。

  雪落抱著白兒,跟在琴雅的身後,一路七拐八拐的,走過數道長廊,徑往偏僻小道而行,最後直接穿過前院,來到後院一處偏僻的竹園之中。

  琴府之大,遠遠超出了雪落的想象,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段路,卻走了半天,而且越往後越偏僻,雪落不用問也知道,這個地方,一定是琴府之中,最為荒涼與安靜的角落,因為在前院他們還一路踫到無數下人,見到三人過來,紛紛躬身問好,而到了後院之後,卻越來越冷清,到最後,根本已經是一個人也沒有。

  竹制的籬笆之上已經冒出了青色的苔蘚,里面是一片已經冒出絲絲綠意的草地,一座二層的竹樓就靜靜的矗立其中,仿佛世外,沒有剛才經過的那些地方的金碧朱紫,這里簡直不像是在琴府之中,反而像是來到了郊外,琴雅向他解釋道︰“三叔一向喜靜,不喜歡居住在大院之中,最後我們只有將這琴府之中最為冷清的西院落開闢了出來,最後建造起了這一座竹園,並且將此地設為了禁地,除了一個侍侯鬼尊先生的婢女之外,其他人沒有允許是不得擅闖竹園的,違者會以予以重處,所以這里一路看來,都很安靜。”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8-6 01:15
第十集 劍神之路 第二百三十五章 鬼劍之道

    雪落點了點頭,不用問也知道,這肯定是鬼尊的意思,按他的性格,那些華麗厚實的院落,肯定不適合,倒是這一片小小的竹園,雖然不大,但是已經足見其天然野趣的精巧,很多地方頗具匠心,難得在這一片偌大的琴府之中,竟然還有這樣一片淨地。

  有琴雅帶路,雪落兩人自然是暢通無阻,推開籬笆制成的簡易小門,琴雅帶著雪落帶到那竹樓之中,雪落舉目四顧,只見竹樓之中,布置得簡雅清潔,帶著一股飄逸出塵的味道,格局簡單卻不嫌單調,里面所有的擺設也幾乎全是竹制而成,雪落目光一轉,就落到旁邊的一張書桌之上,那里,正有一張墨漬淋灕、尚未干透的雲紙,旁邊壓著一幅鎮案,一個紫落雲花的古硯,還有一只碩大的狼毫長筆,清淡的墨香隱隱傳來。

  而正面牆壁之上,卻懸掛著一柄黑色的長劍,縴細削薄,古黑無塵,如果不仔細看,都認不出那是一柄劍,雪落目光一縮,這不就是鬼尊從不離身的燕支劍麼,只是,此刻卻被掛在了這里,而鬼尊卻連人影都不見。

  劍士向來崇尚人不離劍,劍不離身的最高境界,認為只有每日將劍放在身邊,與主人肌肉交貼,氣息互通,才能形成默契的靈性,這柄劍才能真正為主人所用,所以一般一名劍士,除了為了自身安全之外,基本也是從不離劍的,鬼尊不會不明白這一點,以前他都是隨身攜帶著這柄燕支,此刻卻將他高懸屋內,如此利器,雖然是在琴府之中,不怕有人覬覦。但這行為也太不像是一名劍士了,如此寶物,藏都不及。怎麼還會掛在這里,仿佛無關輕重一般的樣子。

  雪落腦海之中一瞬間轉過若干個念頭,目光落到那張書桌還沒來得及卷起的雲紙之上。若有所悟,目光一轉,最後,他落向那站在屋角,給一盆紫竹蘭澆水的黃衣侍女身上,整個竹屋之中,也就那一張書桌,那掛在牆壁之上的細長黑劍,還有這盆蘭花最為吸引人注意。其他的都簡樸得不似人居住地地方,雪落的目光落在那盆紫竹蘭之上,它擺在西南屋角之處。距離竹窗不過一尺之遙,使得陽光可以自竹窗透入而又不至于太過暴曬,根根細長的竹葉如同鋒銳欲出地寶劍,竹葉面呈紫綠之色,紫的晶瑩,綠的剔透,中間開著幾朵或黃或藍地米粒般大小的小花。如果不走近。是聞不到其中的香氣的,這就是淡香。淡而無味,似有還無。只有真正的雅士,才會喜歡這種淡而不徐的香味。

  雪落細細的聞了一下,那不是蘭花的香氣,而是類似一種竹子的清新氣息,聞久了不但不會令人頭腦發漲,反而有一股精神振奮之感。

  打量著這間竹樓,雪落竟然有一種羨慕地感覺,在城市之中如居田園山野,鬧中獨得這一份寧靜,這份境界,是現在的雪落所不具有的。

  或許是因為這里久不會有人來,加之琴雅與雪落地腳步又極輕,那低頭侍弄著那盆蘭花的黃衣侍女竟然沒有發覺雪落與琴雅的身影,琴雅沒有看見鬼尊,于是走近那黃衣侍女道︰“離兒,三叔去哪里了?”

  那黃衣侍女听到聲音,一驚之下手中的水壺差點跌下地去,幸好發現是琴雅之後,這才拍了拍受驚的胸部,噓了一聲道︰“是大小姐呀,鬼尊先生剛剛寫完那幅字,又去紫竹林中去了,他一天總有一大半的時間是呆在那里的,我勸他也不听,估計不到傍晚是不會回來地了,大小姐如果要找他,只有去紫竹林。”

  目光悄悄地瞥了一眼琴雅身後抱著白兒的雪落,顯然,這個地方別說是琴府之中地下人不能隨便闖進,這人明顯是一個外人,怎麼琴大小姐還把他帶到這里來了。

  不過她只是一個下人,自然不敢多嘴問這些,而雪落自然也听到了那黃衣侍女離兒的話,他並沒有立即離開,反而走近書桌,目光仔細地打量著那幅墨漬未干的雲紙,雲紙之上,只有一個古樸的劍字,然而,目光落到那個劍字之上的雪落,眼神之中露出了深深的震驚之色。

  琴雅看到雪落走近那張書桌,並沒有立即前去,不由得奇怪,也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除了一股鋒銳的氣勢逼面而來之外,她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鬼尊數年之間,只要在這竹園之中,大半時間並不是在練劍,而是在練字,這讓琴家的下人們很是愕然了一段時間,然而並沒有人敢因此說什麼,琴雅當然也看過幾字鬼尊寫的字,只是沒有一次如此逼人,她心中暗道︰“看樣子這一年三叔的書法又精進了不少,只是為什麼雪公子會看得如此入神,難道這字連我也看不懂嗎?”

  偷偷打量了一眼雪落,顯然,這幅字在他的眼中感受和自己的絕不相同,想到這里,琴雅不敢打擾,悄悄的退到一邊,同時止住了欲要發聲詢問的黃衣侍女離兒。

  在琴雅眼中,並沒有感覺什麼不同的這幅字畫,落到雪落眼中,卻如同看見了一位絕世劍手,手持古鋒,在一劍一劍的緩緩規劃著一套絕世劍法,第一筆的那個劍字,鋒銳之氣撲面而來,以雪落七階中位的實力,竟然一瞬間感覺到如同窒息般的壓迫感,仿佛有一柄利劍已經壓在咽喉之上,竟然使得他不敢絲毫動彈,鋒銳的劍氣,已經籠罩了他全身上下,汗水從額頭之上一滴一滴涔涔而下,如果這是真人真劍,只怕此刻他已經死了。幸好隨著目光下落,那第一筆的鋒銳氣勢已經緩緩消除,就像頂在咽喉之上似乎只要再使一分力就要刺下的絕世名劍已經移開了一分,然而,雪落的驚駭也越來越大,只有真正的懂劍的人,才能看懂這個劍字,琴雅並不是一名劍師,她也不習慣舞刀舞槍的與人爭鋒,自然看不明白,可是落在雪落眼中,這一個字卻透露了太多的迅息。

  自第二筆往下,每一筆的氣勢都在減弱,到倒數第三筆時,那柄劍已經離奇消失了,直到最後一筆,完全內蘊,變成了純粹的書法,雪落再也感覺不到先前的那種感受,而當他再次仔細從頭看起之時,那柄劍也再沒有出現。

  機緣都是靠著一線靈覺,有的時候,錯失第一次,就再也不會有第二次的機會了,雪落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笑容,從這一幅字中獲益的良多的他,走近琴雅,笑道︰“帶我去紫竹林見鬼尊先生吧!”

  琴雅點了點頭,隨即,就在那黃衣侍女離兒滿心不解的目光之中,帶著雪落,走下竹樓之後,朝著左側一條小道走了進去,那是一片奇怪的竹林,竹葉繁盛,軀干細長而顏色深紫,全枝高近十米,而直徑卻只有二指寬,這就是紫竹,不似其他青竹,紫竹顏色為紫,斷之可為簫管,叩而聞之,聲音清脆,隱有泉水之聲,極其罕見,如此大的一片紫竹林,更是難得了。

  雪落深吸了一口氣,撲鼻的竹葉清香讓他精神一震的同時,對于鬼尊,也不由多了一份激動,是他,教了自己六大劍道之一的指劍之術,並且為自己打開了鬼劍之道的大門,雪落此來,之所以讓白兒跟隨鬼尊學劍,不是因為他沒有更高深的劍法,比如劍神訣,但是……他相信,唯有鬼劍之道,才最適合白兒,甚至,在鬼劍之道上,只怕她前進的速度,會比自己快上百倍,不是因為悟性不夠,而是因為雪落沒有那種仇恨,在現在,他也沒有找到一種讓自己能夠領悟鬼劍的力量,而擁有仇恨的白兒,一旦學習鬼劍,她的仇恨之力,就將成為這個世界上最為可怕的毀滅性力量。

  “在這個世界上,有著許多種的力量,愛是一種力量,恨也是一種力量,追尋是一種力量,守護也是一種力量,信仰之力、慈悲之力、善惡之力、痛苦之力……許多人追求肉體力量的極限,成為戰士;許多人一生探尋古老的奧秘,成為魔法師,但是,所有人都忘了……”

  “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的力量,是我們自身的情感,既非身體,也不是招式,就像人憤怒時,喜悅時,悲傷時,哀愁時,都有不同的表現,和遠超平時的發揮!”

  而白兒擁有的,正是其中最為恐怖的力量之一,仇恨!愛是虛無縹緲的,仇恨卻是最為恐怖與容易凝聚的,或許在別人眼中,仇恨之力只能作為自己前進的動力,但在鬼劍之道中,它就是一種可以毀天滅地的力量!

  這種力量,可以化身劍招,讓它發揮出無窮的威力,這也是雪落為什麼肯定,但卻又不願意帶著白兒來鬼尊這里,接受鬼尊傳劍的原因。

  一旦讓白兒接觸到鬼劍,她的仇恨之力只會被徹底激發出來,雪落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可是想起鬼尊羅四在傳自己鬼劍之道時露出的那份寂寥,他一生都在尋找一名能夠傳承鬼劍之道的弟子,本來他看中的是自己,可是自己已經有了師傅,所以,鬼尊雖然傳了自己鬼劍,但依舊不算鬼劍傳人,而白兒的出現,卻可經彌補這一

  鬼劍之道需要一個傳人,而這個傳人,卻不能是自己。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8-7 01:23
第十集 劍神之路 第二百三十六章 蒼蒼白發催人老

    白兒的出現,當她堅持要為自己的爺爺報仇之時,雪落就想到了鬼尊。

  如果說白兒的仇恨已經寵博浩大,無所不催,欠缺的只是一門將它表現出來的功法,而鬼劍之道,正是其中最為適合的功法。

  當白兒遇上鬼劍,以她的天賦聰明,短時間內達到八階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甚至比雪落更快。

  就像是一個人,已經擁有了無比強大的內力,只是沒有一門武功將它發揮出威力來,一旦讓這個人遇上一門比它更加強大的功法,當這兩者踫撞之後,會發生什麼?

  雪落不願細想,因為越往後想,越是心驚,鬼劍之道包羅萬象,並不可怕,但是如果白兒接觸到鬼劍之道,她只能是劍走偏鋒,學習其中一種,而這一種,力量雖然強大,同樣後果也一樣強大,那就是仇恨之劍,一把雙刃之劍,傷人之時,還能傷已,甚至還會灼傷所有靠近它的人。

  最後到底是成就了白兒,還是毀了她,雪落不知道。

  所以此刻,他就是懷著這種忐忑的心情,抱著白兒,緩緩走進了紫竹林之中。

  一眼,他就瞥到了背對著他們,站在竹林之中的那道孤寂的身影----鬼尊。

  僅只是兩年不見,鬼尊的一頭黑發,竟然已經完全斑白,而他那原本挺立的背影,也變得帶著一絲蕭瑟。片片竹葉在其身畔飛舞,仿佛無根的彩蝶。

  而在他地左手之中,持著的不是名劍燕支,而是一截短短的竹片,僅只二指來寬,三尺來長。紫黑如鐵,顯然是紫竹制成,地面之上,一個巨大的劍字,仿佛是用鐵犁拉過,寬達數丈。深入地面數尺,可見刻畫這個劍字的人那份深厚的功力。

  再看到鬼尊手中地那柄竹片,雪落、琴雅同感震驚,難道這個巨大的“劍”字,竟然就是他手中的那一份小小的竹片所為麼。

  先前看到那個字畫的感覺再次浮現,不過這一次更加強烈,然而,他卻沒有出聲打擾,而且還制住了想要上前的琴雅。

  琴雅目光不解地望向他。他微微搖了搖頭,頭一點,琴雅立即明白。鬼尊一定是又在領悟什麼東西了,在這種過程中,是最不能打擾的,一旦被打擾,輕則枉費時光,空耗機緣,重則走火入魔。甚至重傷癱煥。

  因此。琴雅停住了自己的腳步,其實即使是她。也有半年的時間沒有來過這座竹園,就連她也不明白。鬼尊已經到了一個何種的境界,只有雪落,隱隱猜到了一點。

  白兒盯著前面那個蒼涼的背影,目光中閃過好奇之色,這人,就是面具大哥哥要介紹給自己的師傅麼?

  而鬼尊,像是沒有發現他們的到來一樣,靜默半晌,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甚至白兒都已經在雪落的懷中困頓欲睡,將頭枕在雪落地肩頭,而一旁的琴雅也神思疲倦,干脆找了塊大石頭坐了起來,只有雪落還一動不動站在原地,雙目炯炯的望著鬼尊地背影,不肯放過他身上發生的一絲變化,甚至都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眾人在這里站了,竟然有從早晨到傍晚,其間離兒看見眾人久侯不至,特意找來,但琴雅急忙走出去,將她打發了回去,離兒滿心不解的望了一眼兩個站立得一動不動的人影,卻還是依言先回去了。

  而琴紫也來過一次,是打他們吃飯,可惜,同樣被琴雅打發回去了,原地,只留下依舊是一襲舊衫,卻鋒銳如劍的鬼尊,以及一動不動,仿佛石雕地雪落。

  日光一寸一寸偏移,就在此時,從早上一直到現在,都是一動不動地鬼尊,身形驀然動了,左手緩緩上抬,那面三尺長的紫竹片劃出一個彎曲纏繞地奇怪弧度,四周的竹葉舞得更急了,在這一瞬間,琴雅和白兒只覺得眼前一花,根本已經根不上鬼尊地速度,只有雪落,左眼之中一瞬間冒出一道尺長的紅色光華,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琴雅和白兒眼中根本沒有移動的鬼尊,其實在那一剎那之間,已經移了二十一次,左手之中的紫竹長片,也揮出了二十一次,只是速度太快,快到竹片已經割裂了空氣可是空氣卻來不及發出風聲,快到當他回到原地在別人眼中還是只動了一下左手。

  須臾,雪落放下白兒,走到重新凝寂下來的鬼尊身後,恭恭敬敬的叫道︰“羅四前輩!”

  那黑袍人組緩轉過身來,不正是鬼尊是誰,他目光望著雪落,眼神之中有著不加掩飾的贊賞︰“小小年紀,靜心如此,其實從你們一進入這竹林之中,我就知道了。”

  琴雅不禁露出驚訝的神色,她一直以為鬼尊沉浸在劍道之中,根本沒有發現他們過來呢,想不到他居然早就知道了。

  倒是雪落神色如常,沒有一絲波動︰“我知道。”

  羅四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終于忍不住露出一絲吃驚的神色︰“孩子,雖然我早就認為你是天縱之才,但是這才兩年多不到,你居然就已經達到了這個地步,實在讓人吃驚,可惜……”

  雪落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沒有收自己為徒,是他的一件遺憾。

  “羅四前輩,我給你帶來了你一個徒弟?”

  羅四的目光一閃,緊緊的盯著他,不過雪落絲毫不讓,雖然鬼尊是八階巔峰強者,可是雪落竟然依舊能穩定自如,琴雅在一旁,雖然焦急。可是插不上手,良久,羅四微微一笑,忽然踏前一步,來到白兒身前,淡淡的道︰“是這個小女孩麼。你憑什麼認為我一定會收?”

  白兒冷哼了一聲,小臉揚起,一臉不屑︰“你不收,我還不願拜你為師呢,你連我爺爺地一根手指頭都斗不過。”

  “哦?”羅四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手指並指如駢。直刺向白兒的左眼,雖然只是兩根普通的手指,可是到了他的手中,竟然仿佛一道鋒銳的利劍,揚起地勁風直接蕩開了白兒的頭發,琴雅臉色大變,急道︰“不要!”然而,雪落卻微笑著向她搖了搖頭,叫她不要擔心。

  羅四可是一名八階巔峰強者。他以指劍之術使出來的劍道,何其恐怖,這份威壓。便是雪落也會感到變色,然而,白兒卻是一臉的倔強,在這等威壓之下,眼楮眨也不眨一下,並沒有露出害怕的神色,惡狠狠的盯著羅四。顯然不會服他。

  羅四手指之上地威勢一份一份的加強。而白兒的額頭之上已經出現了細密的汗珠,但是她依舊沒有閉上眼楮或者後退。但她的身子已經在慢慢顫抖了,顯然已經超過了她所承受的極限。這孩子竟然就憑著一股倔強,硬是與鬼尊的這份威壓對抗著,就在雪落都已經忍不住要出手的時候,鬼尊哈哈一聲大笑,收回了手指︰“不錯不錯,雪落,這孩子資質過人,並不遜色于你,更難得的是小小年紀,就有這份倔強,很像我年輕地時候,這個徒弟,我收了。”

  聞言,雪落與琴雅都是神色一松,而白兒卻並不領情,不過想起雪落說的話,她這一次也沒有再反駁。

  琴雅笑道︰“三叔居然收徒了,這件事在我們琴府可是大事,一定要好好張羅一番,我現在就去準備。”

  雪落一搖手道︰“慢!”

  朝著羅四望了一眼,羅四點了點頭︰“雅兒,不用了,我不喜歡熱鬧,也討厭麻煩,這件事情,就不必告訴琴府其他人了。”

  琴雅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羅四向雪落道︰“雪落,你今日倒是幫我了了一樁心願,多謝。不要看我外表三四十歲,你是不是對我頭發白得這快吃驚,其實今年我已經四十七歲,這些年殫精竭慮,參悟鬼劍之道,可惜實在難得其門而入,神思熬干,只怕最多也就五年的壽元了,本來我以為這輩子不會找到傳授鬼劍之道地傳人,但是你卻帶給了我一個驚喜。”

  雪落與琴雅俱是一驚,即使是琴雅,也是第一次知道,羅四早已傷了神思,鬼劍之道,練成了固然威力巨大,可是鑽研的時候,同樣也是最耗心神的。

  “三叔!”琴雅忍不住走上前一步,叫道。

  羅四擺了擺手,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淡淡的道︰“生死有命,本來不想讓你們知道,但是現在,也是時候讓你們知道一點了,我這一生,富貴榮華,不曾稍讓,孤高冷寂,也多品嘗,可以說並沒有多少遺憾的事情,創出鬼劍之道,更是我這一生最值得驕傲的事情,我走遍南北,尋找一名鬼劍傳人,其實第一個看中的雪落,可惜他已有師承,就在我都以為再沒有希望地時候,他給我送來了一個弟子,在某一方面來說,或許,她比雪落更適合修煉鬼劍之道。也算了了我最後一個心願,在某些方面來說,我這一生,再無任何遺憾。”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8-8 01:23
第十集 劍神之路 第二百三十七章 紫色木匣

    雪落和琴雅都沉默了起來,誰也沒有說話。

  鬼尊望著那飄舞的竹葉,目光之中一片空蒙,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過了片刻,羅目望了一眼琴雅和白兒,再注目雪落,說道︰“雪落,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件東西給你。”說完,當先舉步,朝著竹林之外走去。

  雪落點了點頭︰“是。”向白兒和琴雅道︰“琴小姐,麻煩你先照顧一下白兒了。”

  琴雅點了點頭,說道︰“雪公子,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

  雪落向她點頭致謝,隨即轉身離開,跟在鬼尊的身後,琴雅和白兒在背後望著他的背影,並不知道鬼尊找雪落會有什麼事。

  出了竹林,僅只片刻,兩人就已經回到了竹樓之中。

  鬼尊揮手讓那侍女離兒退下,離兒點了點頭之後,退出竹樓,並順手帶上了竹門,鬼尊這才看向雪落道︰“雪落,你知道我帶你到這里來,有什麼事嗎?”

  雪落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鬼尊沉默了一下,走到床榻之下,伸手一按,床榻之中竟然莫明出現了一個暗格,他從中取了一個紫色木匣出來,這才關上暗格,雙手有些凝重的捧著紫色木匣,來到雪落面前。

  這個時候,雪落不用問也知道他所說要送給自己的東西就在這紫色木匣之中,不禁略有些好奇。注目朝那紫色木匣之上看去。只見那只是一個平淡無奇的普通木匣,外表之上並無任何出奇之處,看其樣子,在鬼尊手中,輕若無物,也不像是裝了什麼重物地樣子。

  鬼尊要給自己東西,會是什麼?

  鬼尊走到窗前,將紫色木盒置于一邊,背負雙手,注目窗外。良久。方才淡淡地問道︰“雪落,你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之時,我傳你鬼劍之後。最後所說的那句話。”

  雪落站在鬼尊之後,听到這句話,神色凝重,點了點頭,輕聲道︰“記得。先生傳我鬼劍,並無所求,只是讓我有能力的時候。保護一下琴家。”

  鬼尊臉上現出一抹欣慰。轉過身來,朝雪落說道︰“難得我當時的一句話。你還記得如此清楚,看來你也是一個有心之人。如此,我就放心了,雪落,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對琴家,了解多少?”

  雪落想了一想,又搖了搖頭︰“只看過一份簡單的琴家大致介紹,不過,我似乎感覺到,琴家現在出了很大的矛盾。”

  鬼尊點了點頭,臉上現出一抹寂寥,他淡淡的說道︰“是啊,連你一個外人也看出來了,何況其他人,琴家勢大,傳承千年,即使在整個止戈大陸之上,也屬巨族名宗之一,但是……”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琴家近年,已經矛盾重重,隨時將會爆發,你可知道這原因是為什麼?”

  雪落沉聲道︰“可是因為琴宗主沒有子嗣,這才導致旁宗窺權?”

  鬼尊沉默,良久,他點頭說道︰“不錯,歷來任何一個宗族,繼續人的問題都是第一緊要的重大問題,否則一個家族就不能世代沿傳,一個處理不當,也許一個千年古宗就將四分五裂,煙消雲散,一個國家就將內憂外患,亡國滅族。”

  “而琴家,就到了這個時候,因為這一件的琴宗宗主琴擎天,雖然是一位九階下位強者,可是一生卻並無子嗣,而中堂下堂,卻共有三子,繼承權地問題便擺上了桌面,在這個時候,琴宗中堂堂主琴伯言,也就是雅兒地大伯,以及琴宗下堂的堂主琴欒,也就是雅兒的三伯,他們為了爭奪繼承權,已經聯在一起,在整個琴家,琴擎天的地位已經芨芨可危。”

  雪落一皺眉,說道︰“鬼尊地意思是,讓我幫助琴雅,對付她的二伯、三伯?”

  鬼尊搖了搖頭,說道︰“別說以你的能力不能做到,就算你能做到,我也不會讓你插手琴家家內之事,這畢竟是琴家自己的內務,即使是我這個琴家客卿,幽居琴家十幾年,也無權過問,自然不會讓你去這樣做。”

  雪落疑惑的道︰“那鬼尊的意思是?”

  鬼尊仰頭望天,良久,方才一聲嘆息,說道︰“想必你也看得出來了,琴家外圍,已經不在琴宗主的控制之下,惡奴仗勢,結黨而私,琴伯言和琴欒地勢力,加起來已經隱隱超過了琴擎天,但是他們卻還沒有發動,你知道這是為什麼?”

  雪落搖了搖頭,但隨即,他眼楮一亮,說道︰“莫非是因為琴家老祖宗還健在地原故。”

  鬼尊點了點頭,看向他的目光露出一絲贊許︰“孩子,你地確是聰敏過人,我以往並沒有看錯你,不錯,琴家雖然隱現亂像,但是短期之內,卻絕不會出事,因為琴家老祖宗還在,只要有他在,別說一個琴伯言,一個琴欒,就算再多十個八個,也不成問題,但是你知道琴家老祖今年已經多少歲了麼?”

  雪落搖頭,鬼尊伸出一根手指,淡淡的道︰“一百三十歲,下人感覺不出來,但是達到我們這個層次,對一個人地壽元還估算不出來麼,即使一個人修為再高,也很難脫得過壽命之限,琴家老祖琴戰,他的大限已經不久了,多則十年八年,少則三年五年……而琴祖一去,琴家必變!”

  雪落點了點頭,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琴家老祖宗被外界傳得神乎其神,有他在,琴家沒有人敢亂,也沒有人能亂得起來,但是他一走,那座大山消失,琴伯言和琴欒,就有實力對抗琴擎天,到時候,獨木難支的琴擎天,只怕很難有什麼作為,那時候,琴雅和琴紫三姐妹,可就危險了。

  對于這個世界並不熟悉的雪落,對前世的歷史可是知之甚深,奪嫡之爭,那根本就是滅絕人性的,父子、兄弟、姐妹、親情……這些東西都會被狠狠踐踏,雖然琴伯言與琴欒是琴雅三姐妹的伯父,但是……一旦涉及到繼承權的問題,很多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都會出現,那時候,她們三人豈不是……

  鬼尊看著他,顯然已經知道他已經明白自己所說的話了,當下微微嘆了一口氣道︰“雪落,我只有五年壽元,同樣的,琴祖估計也長不了多久,我一去,琴宗主在琴家的實力將削弱三成,變得更加艱難,而琴祖一去,琴宗主頭頂之上,就已經是一片虛空了,琴家未來,必有大變,我要的,是讓你在那個時候,不是爭權,只是保護一下琴家,尤其是,琴雅,琴紫、琴殊嬰三姐妹,她們是無辜的,琴家宗族之戰,我們不好插手,也插不進手,但是,不允許對方下殺手,這,你能做到麼?”

  隨即,他便目光炯炯的盯著雪落,雪落沉默半晌,一抬頭,直視著鬼尊的眼楮,鄭重的說道︰“鬼尊前輩,您放心,但有其力,竭盡所能!”

  鬼尊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他這才喃喃的道︰“昔年琴擎天救我一命,如今,我為琴家做這最後一件事,也足以報答了,雪落,打開吧,看看這盒中是什麼?”

  說完,他便手一推,將那個木盒移到雪落面前。

  不過雪落卻暫時沒有去看那個紫色木盒,而有有些遲疑的說道︰“鬼尊前輩,如果琴家生變,那白兒在琴家豈不是也很危險?”

  鬼尊一怔,隨即哈哈大笑道︰“雪落,這一點你盡管放心,只要我鬼尊還在,就算琴家上下一起上,我也能保證她無事,而我不在的時候,一定就是白兒修練有成的時候,那個時候,就算琴家想要她有事,也不可能了,說不定……那一天並不會太長久!”

  雪落一呆,沒有明白過來鬼尊這句話里的意思,不過鬼尊既然沒有說,他還是沒有再問,只是簡單的向鬼尊說明了白兒的身世,听到白兒竟然是重劍老人的孫女之時,即使是鬼尊,也明顯神色驚動,兩名九階巔峰強者,一名和琴祖一樣的接近十階的超級強者,再加上一頭十階魔獸,那一戰,不能親見,對于他這種層次的人來說,是為一大遺憾,只是想一想,就覺得心驚動魄,無限神往。

  听到是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無恥的偷襲,擊殺了重劍老人,鬼尊雙目之中,厲芒一閃而過。

  雪落擔心的是,藍斗宮和金光城主會找到這里,不過想起自己先前在竹樓之中看見的那個劍字,再想到竹林地下那個劍字給他的奇特感受,他忽然深深一揖,朝著鬼尊道︰“恭喜前輩再做突破,成功晉級!”

  鬼尊愣了一下之後,渾身氣勢一放,頓時,仿佛怒濤卷海一般的洶涌勁氣片刻間便布滿整個小屋,壓迫得雪落氣都喘不過來,只是一瞬間,那股洶涌澎湃的氣勢再次消失不見,雪落重新恢復了自由,鬼尊深深的看著他,過了半晌,方才苦苦一笑道︰“我達到九級,是連琴宗主都沒有不知道,你是從哪里看出來的?現在我真後悔,當初為什麼不早點遇見你,那樣,你就不會成為別人的徒弟了。”

  雪落一笑,伸手一指不遠處的書桌,桌上,那幅書畫還沒有被離兒收起,依舊被鎮案壓著,墨漬未干,巨大的劍字,凌若厲鋒,氣勢逼人!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8-8 14:39
第十集 劍神之路 第二百三十八章 游子衣(第二更,求月票!)

    鬼尊看見那幅字,猛然間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震動屋頂,樓下的離兒和不遠處的琴雅和白兒都听見了這陣酣爽到極致的笑容,不由得相顧愕然,半晌,笑聲收斂,鬼尊看著雪落︰“雪落,真的很難相信,你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你的眼光閱歷,居然從一幅字中看出了我誰也沒有告訴別人的事情,現在,你該放心了吧,就是克勞門農和金光城主親至,在我的鬼劍之下,他們也帶不走白兒,何況,琴家雖然內亂,但也不是外人可以亂闖的,所以你大可放

  “九階劍神,再配上鬼劍之道,單對單或許我勝不了那兩人,但是,他們想要勝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一番話,說得何其狂妄,如果是別人,雪落一定笑他自大,剛進入九階,和九階巔峰,那根本不是一個級別,但這個人是鬼尊,結果就不同了。

  他說他能對付一個九階巔峰的強者,並不是天方夜譚。

  有他在,白兒的確不會出什麼問題,雪落這才終于肯完全放下心來,確定了白兒不會出事之後,在鬼尊再次朝著他面前的紫色木匣一指的時候,他便小心翼翼的接過,輕輕一按,暗扣打開,那紫色木匣自動彈了開來。

  紫色木匣之中,躺著一團烏光黑紫的奇怪短衫,幽光磷磷,雪落伸手提起,只覺入手輕若無物,柔軟如絲帛。隨手一捏,整件衣衫竟然團成了一個小團,手一松,衣衫隨即彈開,雪落大為驚異,這是什麼衣物,材料如此奇異,竟然伸縮隨意,彈壓自如。

  衣衫攤開。樣式奇古,似是男式,並不大,但雪落毫不懷疑,就是一個五八大漢穿上去。也不會有絲毫不妥,忍不住抬頭望向鬼尊,毫無疑問。這是一件寶物,而且只怕是一件靈魂融合紫級裝備部件。

  鬼尊知道他的疑問,嘆了口氣,說道︰“雪落。想必你也猜出了這匣中是何物,不錯,它就是一件靈魂融合紫級裝備部件,而且是其中最為重要的頭盔、盔甲二者之一,不過,它特殊就特殊在,其身輕薄。仿若無物。與盔甲二字大為不符,只怕天下之間。紫級裝備部件中像這樣地盔甲也就獨此一件,你可猜得出。它的名字麼?”

  雪落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顯然,他從來沒有听說過,這樣輕薄的一件衣物,居然也是號稱最為笨重的盔甲,在他的眼中,盔甲應該都是寵大厚重,鐵甲鏗然的那種,而這件烏黑的衣服,完全就和件普通的內衫沒有什麼分別,說它是盔甲,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鬼尊哈哈一笑,說道︰“你想不出來也屬正常,因為大陸上,听過它的名字地人也沒有幾個,這件烏黑上衫,名叫游子衣,東方有一句古語,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但在這游子衣上的游子,指的可不是那個,而是速度,因為這件游子衣,它是大陸七大紫級套裝之中,第五套刺客套裝之中的盔甲部件,除了戰神套裝、死神套裝、紫神套裝和鳳凰套裝之外,這刺客套裝知道的人極其稀少,而且它也可能是消失得最完全地一種,甚至都沒有一件還留傳下來,不像其他的,多半還有一件兩件存世。”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頓,這才繼續說道︰“這游子衣是我二十年前一次意外所得,因為它的輕便,所以也就一直帶在了身上,不過為免浪費寶物,所以並沒有融合,後來我隱居琴府,這東西更加用不著了,天下間能殺我地人,已無幾人,即使遇上了,到了那種程度,至少也是天地間少有的高手,就憑這一件游子衣也救不了我,刺客套裝之所以設計成這樣,就是因為刺客講的是輕捷、速度、以及潛形、暗殺,游子二字,由此得來,所以這游子衣並不是盔甲,你可以將它看成內甲或者軟甲,刺客套裝的附加屬性,也就多在此列,沒有一樣是特別附加什麼力量防御地。這只怕也是天地之間唯一一件如此類型的盔甲式靈魂融合紫級裝備,”

  “游子衣,速度提升百分之二十,如果聚齊刺客套裝,甚至還能激發出一個隱匿的技能,雖然時光不長,可是在一名優秀的刺客眼中,這個技能卻是至高無上的,游子衣就是增幅隱匿技能的,可以讓它的時間提升百分五十,可惜刺客套裝你是不可能聚集地了,這個技能也只能是一個雞肋,但是不算這個最為寶貴地技能,既然是盔甲,雖然它不重防御,但也有一定的防御效果,至少能減免魔法攻擊百分之三十,一般刀劍難傷,魔獸利爪難破,如果敵人不知道,就這一瞬間地機會,就足夠你使出數劍致對方于死地了。”

  說到最後,他苦笑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這游子衣我一直留著,本來是我打算送給未來徒弟的見面禮物,不過這是男裝,現在卻收了白兒,也就沒有機會將它送人了,我壽命將近,此物帶在身邊也無作用,所認識地人中,也就你最得我心,你雖然不是我的徒弟,但是卻勝過徒弟半分,白兒走的是仇恨之路,她一旦修成鬼劍,將少有人能制,而你,我看得出,你修的是博愛之劍,只有你能克制她,我雖然希望鬼劍光大,同樣的也不希望大陸之上就此出現一個殺人狂魔,所以,這游子衣我送給你,就是讓你快速的增加一份實力,以免日後,練成鬼劍的她,無人能置,為天下帶來災難!那就是我的罪孽了。”

  雪落震驚的看著手中的這件烏黑的奇古短衫,難以相信,眼前出現的竟然是七大套裝之中從未出現過的第五套,刺客套裝其中部件之一,他望向鬼尊,遲疑的道︰“如此貴重的禮物,這……”

  鬼尊搖手止住了他繼續說下去,淡淡的道︰“這些東西都只是身外之外,你不用在乎,我既無子嗣,日後也不會有再收第二個弟子的機會,琴府之中,雖然也有男孩,不過那幾個都輕佻浮躁,想來想去,也只有你適合,你我雖無名份,但也算我半個徒弟,此物送你,日後,你也是克制白兒的唯一人選,記住,如果她修成鬼劍之道後,妄加殺孽,你就替我,殺了她!”

  雪落沉默半晌,過了片刻,他才雙手鄭重的將游子衣疊好,塞入懷中,起身對著鬼尊長長一揖︰“鬼尊前輩放心,如果他日白兒果然為惡,我一定出手阻止,不會讓她做出為害蒼生的舉動,鬼劍之道雖然包含仇恨之劍,但絕不只是止于仇恨之劍,如果她那麼做,她爺爺九泉之下,也不會讓她這麼做的。”

  鬼尊是何等樣人,阻止與擊殺,雖然只是兩字之差,可是他如何听不出來,不過他也只是笑一笑,並未追究此事,如果雪落真的會出手擊殺白兒,也就不值得他鬼尊如此看重,並將自己身上最珍貴的一樣東西相贈了。

  看著雪落收起游子衣,他淡淡的一揮手道︰“琴雅已經給你們準備了接風宴,天已經黑了,如果沒事,你就過去吧,我已久不出竹園,也就不參加了。”

  雪落想了一想,忽然伸手從懷中掏出琴雅送給自己的那塊紅色古琴徽章遞了過去︰“鬼尊前輩,這徽章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在琴家會有如此大的聲威,所有人一見竟然前倨後恭,如見鬼物?”

  對這個問題,他想了好久了,此刻有機會,他自然想要問上一問,而且,他更想知道的是,那塊白色的古劍徽章,到底是何物?

  手掌縮入袖中,無聲無息的,那塊白色古劍徽章已經滑入他的手掌之中,古劍徽章一直放在月神之戒中,而古琴徽章剛才在門外,因為在人前,所以被他隨手收在懷中,所以他第一個只拿出了古琴徽章,遞給鬼尊,古劍徽章他並沒有立即拿上去,而是靜靜的看著鬼尊,想要听听他怎麼說。

  對這枚紅色的古琴徽章,他心中的好奇一點不比那枚古劍徽章差,這兩樣東西,他在中央島那個無名山谷之中時,就覺得可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了,鬼尊見多識廣,想來應該認得此物才對。

  看見他手掌之中出現的那枚紅色古琴徽章,鬼尊目光微微一亮,笑道︰“沒想到雅兒竟然將這等寶物也送給了你,竟然是古琴令,孩子,你可知道,這古琴令在整個琴家,只有幾枚?”

  雪落搖了搖頭,這紅色古琴徽章明顯不凡,並不只是一個簡單的身份信物,不過它到底有幾枚,自然不是雪落可以知道的。

  鬼尊伸出兩根手指,淡淡的道︰“兩枚!它又有另外一個名字,宗主令!”

  雪落嚇了一跳,說道︰“宗主令?”

  鬼尊點頭道︰“不錯,就是宗主令,宗主令一向持掌在老宗主和新宗主之手,代代相傳,無論是誰,但凡琴宗弟子,見此令如見宗主,怠慢者,視若叛族!”

  一句話,讓得雪落听得心中一顫。
凱格 發表於 2009-8-9 06:05
第十集 劍神之路 第二百三十九章      劍祖令牌!


  對琴家弟子來說,任何對持有古琴令的人不敬,竟然是視若叛族這樣的大罪。

  叛族,在任何家族中,都是第一大罪,那可是最為恐怖的罪名啊,基本上就等於宣判死刑了。

  鬼尊繼續說道:「擁有此令,無論是誰,在琴家都擁有莫大的發言權,代表著一個家族最大的權威,它只授與宗族之內對宗族有特殊貢獻的人,一枚在琴家老祖手中,一枚在琴宗宗主琴擎天手中,琴擎天用不到此物,所以想必是他將它送給了琴雅,有了它,即使日後琴擎天失勢之後,別人也不敢對雅兒動手,否則就是不敬,會遭全族追殺,這是一道最後一道保命的法寶啊,不過,這東西給了你,日後之時,說不定還有大用,你要好好保存好。」

  說完他將古琴令遞還給雪落,雪落珍而重之的收好,他知道,鬼尊的意思是,這東西日後琴家生變之時,一定會有用得著的那一天。

  收起古琴令之後,雪落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那塊白色的古劍徽章遞了過去:「那,鬼尊前輩,您認不認識這塊徽章?」

  鬼尊看到雪落手中,出現了那塊通體白色、足有小孩手掌大小的古樸徽章,邊緣是火焰鳥形,其中橫著一柄黑色的彎曲的劍。

  他的目中精光一閃,從雪落手中接過這枚徽章,緩緩的摩挲了半晌,方才忍不住的問道:「這徽章,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雪落當下,便將自己在暗血山谷之中巧得這塊徽章的情形說了一遍,聽了良久,半晌不語的鬼尊。過了片刻,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雪落,有些東西,本來應該不是你現在所能夠接觸到地,不過你不但擁有了古琴令。又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劍祖令牌,也許是天意吧。既然如此,現在就告訴你也無妨,雪落,你有沒有聽說過上古三宗?」

  雪落一呆:「劍祖令牌,上古三宗?」

  鬼尊一笑。說道:「沒有聽說過也正常,上古三宗,知道的人,已經太少。太少了。」

  雪落心中一動,上古三宗,難道,這個這個白色徽章與它們竟然有關係麼?

  鬼尊仰頭望著窗外,緩緩說道:「大陸之上,第一個時代名啊神隕時代,諸神爭戰。天地混沌。然而,他們很快消失了。什麼也沒有留下。只有一個神隕之地的傳說。」

  「而後,便是百族時代。世上已無神,大半數人類還沒有開化,那些神奇的異族統治著整片大陸,他們使用各種各樣稀奇的武器,那些東西被稱之為上古遺寶,那個時代,便又被稱之為上古。不過他們,同樣很快消失了。」

  「再往後,才是天亂時代,神聖帝國時代,以及我們現在。算起來,距離上古,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千五百多年的時光,而在上古,人類形成了各個大大小小地勢力,但都隨著時間煙消雲散,只有三個宗派保留了下來,而且或隱居,或遁世,早已不為人所知了,那就是我所說的上古三宗。」

  「琴、劍、棋!」

  雪落一呆,隨即,他神色一動,吃驚地道:「難道?」

  鬼尊淡淡的道:「不錯,上古三宗,就是琴宗、劍宗、棋宗,上古時期,人類雖然尚未完全開化,但也形成了各種大大小小的勢力,上古三宗只不過是其中一些中等偏下的勢力而已,但是他們卻從上古保留至今,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這,也就是大陸之上,現在所說的十二大禁忌標誌最為神秘地三個,那三種標誌,便是琴、劍、棋,也就是分別代著著新豐琴家,以及早已不知所在的劍宗、棋宗!」

  雪落怔怔的,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起先看見這兩塊徽章的時候,覺得相像了,原來,新豐琴家,竟然就是那十二禁忌標誌最後三大神秘標誌之一地琴,而他無意中得到的這塊白色古劍徽章,竟然是其中劍宗的令牌!

  鬼尊歎了一口說道:「上古三宗都只是一個代號了,彼此之間從來沒有往來,或許另兩宗還存不存在也不一定,你既然是在暗血山谷中得到的這塊劍祖令牌,或許是那個時候劍宗便把它遺失了吧,和琴家一樣,劍宗這種令牌也只有兩塊,是開創劍宗的那位驚才絕艷的人物所留,在劍宗,這令牌比古琴令在琴家的威權還大,是劍宗至高無上地信物,如果日後你有機會見到劍宗中人,把這東西還給他們,可以讓他們欠你一個天大地人情,劍宗是三宗之中實力最強的一個,如果有他們出手,毫無疑問,像克勞門農、金光城主那等貨色,七個八個也輕易掃滅了。」

  劍宗,或許現在沒有人知道這個名字,但知道這個名字地,才能明白劍宗的可怖,如果他們出世,足可以讓整片止戈大陸都會為之天翻地覆。

  上古三宗,其實每一個都有這份實力,琴家也一樣,如果琴祖出手,克勞門農、金光城主實在不值一提,上古三宗地底蘊,遠遠不是別人所能想像到的。

  雪落沉默的收起了這枚白色的古劍徽章,這東西,只怕以後永遠也不會有機會用得上的一天,劍宗,消失大陸已近千年,誰知道他們是隱居在哪個窮山野嶺之中。

  起身向鬼尊告辭,雪落隨即出了竹樓,找到琴雅,白兒二人,雖然不知道鬼尊在竹樓之中對雪落說了什麼,不過琴雅也不是一個多事的人,並沒有動問,她帶著雪落、白兒回到前院,此時的琴紫等人已經等不及了,琴雅逕自設宴款待了雪落,白兒,並沒有驚動琴家其他人,這是雪落的要求,他並不希望現在就跟琴家有什麼瓜葛,在某一方面來說,他和鬼尊其實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喜歡囂鬧,或許就是其中的一點。

  琴雅也沒有勉強,只與琴紫二人一起,隨意的吃了點東西之後,琴雅便安排人帶著二人去客房休息。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8-10 16:27
第十集 劍神之路 第二百四十章 突破,紫極玄功第六重!

    琴府不愧是新豐第一,縱使只是客房,也建得精美雅致,琴雅知道雪落喜靜,特意將靠近竹園旁邊的那座精致清雅的小院子空了出來,讓雪落和白兒住了進去休息,院中角落處,岩石、假山、清泉、流水,一應俱有,假山之後,還有一叢黃竹,幾株墨蘭,即使是雪落,也不禁暗贊當初設計此院的人匠心獨具,並不比鬼尊的竹園差上多少。

  滿意的點點頭,琴雅便帶人離開,留下兩個小婢隨時侍侍,待白兒安睡之後,雪落這才回到自己房中,外人俱已離去,庭院俱寂,他一個人靜靜的坐在自己房中,盤膝而坐,天邊一輪明月緩緩上升,灑下如水的清輝,映照在雕花的窗格之上,落入房中,如同一層水銀。

  望著天邊的那輪明月,雪落的心,不禁飄到了萬里之外的藥神谷之中,緩緩摘下自己臉上的面具,那一張平時隱在人後,清秀俊逸的容貌立即露了出來,月白長衫,飄逸風骨,和著天邊明月,庭中花影,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撫摩著手中的這張銀色面具,就如同近距離的看見了妹妹雪靈的身影,想到白兒已經拜師,鬼尊既已答允收她為徒,自己便沒有什麼牽掛的了,此次之行順利得出奇,那明天處理完一點善後之事,自己就可以回去了。

  想到即將見到闊別已久地妹妹容顏。即使是一向平靜的雪落,在此時此地,也不由得現出一絲漣漪。

  這一年多以來,雪落的收獲之大,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不單尋到了藥神方之上的第二味藥材黑日幽曇,而且還意外得到了生命源珠,至于游子衣、白玉腰帶等物雖然珍貴,卻不過是附帶物品而已,並沒有太重視。

  想到這里。雪落不禁又從懷中將鬼尊送給自己的那件游子衣又拿了出來,伸出手撫摩著游子衣那薄如絲帛的輕巧光滑,雪落喜不自勝,一件靈魂融合紫級裝備部件並不能讓他如此興奮。興奮的是這件游子衣居然是提升速度以及隱匿效果的,這對于雪落來說,正好合適,而且這件游子衣雖然不重防御,但畢竟算是盔甲一類的部件。在防御之上,就算寶刀寶劍,也是難以劃破的,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難得地寶物。

  本來在沒有得到紫神套裝之前。雪落是不會滴血認主的,那樣其他的重型盔甲裝備就算屬性再強大,雪落也不會穿在身上,但這游子衣卻不一樣,看起來和一件普通內衫也沒有什麼不同,再加之縴薄輕巧,柔若無物。穿在身上也不會有絲毫累贅的感覺。難怪稱之為刺客套裝,刺客重潛形隱匿。講究一擊必殺,如果穿著一身笨重地盔甲。那才是讓人笑話了。

  沒有絲毫猶豫的解下白圍的白衫,雪落將這游子衣套了進去,只覺入身輕薄,仿佛能自動收縮一般,柔軟光滑,緊緊熨貼在小衣之上,雪落再在外面套上那件月白長衫,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多了這樣一件衣服,並不感覺到有任何不同,雪落滿意的一笑,想來,這已經是他得到地第五件靈魂融合紫級裝備部件了,不能不說,他的福緣之深厚,也夠驚人的,旁人想要得到一件也是諸般艱難,但在種種機緣之下,他卻收獲到如此異寶,縱是一些等階比他高上數階的絕世強者,也未必有他身上寶物之多。

  不過雪落並沒有什麼自滿地神色,他之所以沒有推辭這些東西,只是因為需要提升自己的能力,見識過重劍老人他們一戰之後,雪落深深的感受到自身實力的局限,在有人眼中或許他已經達到了別人一輩子都難以乞及的程度,但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他連出手的機會都不會有,這就是差距,也是他要發奮地動力,日後地過程,只會越來越艱難,所以,他要把握到每一樣可能提升他實力的機會,自身實力是其一,這些能在一定程度上幫助到他地紫級裝備也是其一。

  想起鬼尊介紹過的游子衣,雪落心中微微一動,忽然想起一事,鬼尊說這這游子衣不光能提升速度,而且若能聚集刺客套裝,它還有對隱匿技能提升百分之五十地效果,雖然自己不能聚齊刺客套裝,可是自己有月神之戒,不知道這游子衣對月神之戒的那隱身效果,有沒有提升時間上限的作用。

  游子衣身為刺客套裝,最為重要的技能自然是潛形和隱匿,可惜要全部集齊才行,而雪落自然沒有那個時間和心情去尋找那些,如果不能聚齊,這游子衣最為珍貴的提升隱匿時間效果的技能就等于廢物,珍貴之處立減一半,太過可惜,可是游子衣是增幅隱匿時間的,既然它能增幅刺客套裝,那月神之戒呢?

  雖然月神之戒不是刺客套裝,可是與刺客套裝隱匿的技能卻有很大相似的地方,自己不如一試,如果真有有效,日後對自己,可是一大助力。

  想到就做,雪落可不是什麼拘泥不化之人,反正這幾日自己都會用在趕路之上,並不會進入什麼危險之境,七日之中,這隱身技能不用白不用,當下他身形一晃,整個人已經原地消失不見,接著,心中默默的記算隱身的時間,到了第十息之後,原本應該已經現出原形的雪落,驚奇的發現自己竟然依然處在隱身的狀態,直到十五息之時,隱身技能才結束,雪落身形一動,人已經重回床上,盤膝坐下。

  發現游子衣的提升隱匿時間的這個技能,竟然對月神之戒的隱身效果同樣適應之時,雪落真正大喜,這可是最為寶貴的一個技能啊,不要小看了這五息,有的時候,它能夠做很多事情,就算如果在魔鬼峰洞腹之中,沒有月神之戒那短短的十息隱身時間,雪落又如何可能得到生命源珠和地階靈魂晶石這等至寶,這個技能可是隱了瞬移之外,雪落最重視的一個技能,如今它能提升百分之五十的時效,這對雪落可是一個意外之喜,在鬼尊眼中,這件游子衣只能提升一點速度和防御,算不得什麼重寶,在雪落眼中,此時卻已經是比起麒麟雷臂和白玉腰帶這兩件紫神套裝還要重要的寶物了,這讓雪落如何能不喜不自禁。

  此次東來,看來沒有來錯,不過,雪落畢竟是雪落,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看來自己的定力還沒有修到家,雪落深呼息了一口氣,不再思量游子衣的事情,將銀色面具隨手放在床上一邊之後,便閉上了眼楮,緩緩調勻呼息,他再次沉浸入了不喜不悲,心如空谷的境地,外界的一切影象都隨之消失,紫極玄功的內勁開始在他體內游走了起來,年年月月,日復一日,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不會間斷雪落的修練。

  因為雪落深深的明白,外物終究只是外物,自身實力的提高才是最重要的,就像重劍老人,明明不會任何輕身之術,可是當他達到接近十階之時,所能使出的速度,竟然比自己擁有幻化五行靴這等異寶,再加上影術這等神妙的輕身功法所施展出來的速度還要快時,雪落就明白,只有自身的實力提升,才是真真正正的能量,外物可以借用,卻不能太過倚賴,否則畢生也難以晉入那最高境界的殿堂,而以雪落現在的實力,對付一般人足夠,對付那些真正的高手,卻差的太遠了。

  別說是重劍老人,就是克勞門農、金光城主這兩人,雪落也不是他們的一合之敵,即使是魯修斯、桑穆西這等九階下位的強者,雪落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所以,提升實力,才是先前最為急切的當務之急。

  否則一旦遇到事情,光靠幾樣外物,那是遠遠不夠的,縱使有時能救得了他一次,可絕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好運,何況有些技能,根本就是有時間限制的呢。

  隨著紫極玄功那雄渾厚大的內氣一圈一圈的在他體內運行著,平時為了尋找到黑日幽曇疲于奔命,很難真正靜下心來,可是此時此刻,什麼也不用想的他,終于完全的沉靜了下來,這一年以來的所經所歷,一幕一幕的恍如放電影一般在他面前倒帶重復,從接過艾米遞來的第四味藥方,到奔波于大陸各方,各種所見所聞,所思所想,直至在格蘭城中重遇林徽,並進入中央之島,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生命源珠、黑日幽曇……

  這些都在他的眼前一幕幕晃過,重劍老人與克勞門農、金光城主聯手與十階魔獸的一戰,鬼尊寫在桌前和畫在竹林之中的那兩個劍字,一一在雪落的記憶之中重合,掠過,仿佛浮光片影,心底清澈有如明鏡,隨著紫極玄功在經脈內的不斷旋轉,驀地,雪落的身子劇烈的一陣晃動,“轟”的一聲,一直沒有突破的紫極玄功第六重瓶頸終于打破了,紫色的光芒大放,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了其中,天上的月光一時都為之失色。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8-10 22:56
第十集 劍神之路 第二百四十一章 名顯琴府

    雪落猛然睜開了眼楮,淡淡的紫色光芒自他眼中一閃而過,隨即隱沒。雪落臉上不驚不喜,可是渾身的氣息卻仿佛風箱鼓漲一般,一收一縮之間,渾身骨骼不斷的傳來一陣劈哩啪啦的輕響,仿佛爆竹一般,進入紫極玄功第六重,雪落的內力至少增強了一倍之多,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終于達到了七階上位,距離七階巔峰,也不過一步之遙。

  而他今年,才不過才將到十六歲,從古槐村離開,十三歲的雪落,僅以兩年半不到的時間,竟然就一下子從五階大劍師,提升到了七階劍帝,這個速度,說出去,不是驚人,而是沒有人會相信。

  十六歲的七階劍帝,而且是七階上位,這個成績,听在任何一個人的耳中,只怕都是神話,可是諸般遇合之下,竟然被雪落達成了。

  以前一直嫌內力不夠的雪落,現在再使用幻化五行靴,速度將大幅度提升,同時,支撐的時間也將更久,最重要的是,達到了第六重的紫極玄功,完全可以讓他使出大天碑手十大殺式的第六式,甚至第七式!

  那威力可不是前面五式可比的,大天碑手十大殺式,自第五式之後,是一式威力大于一式,第六式的威力,足以相當于前五式的總和,而第七式的威力,竟然相當于第六式再加上前面五式的總和,依此類推,可以想見。當雪落能夠使出大天碑手第八式、第九式、甚至第十式之時,他將達到一個什麼樣地境界!

  紫極玄功的突破,帶來的是一系列連鎖的反應,其好處,不是一兩句可以說得清的,如果說以前雪落面對八階下位魔獸還有些束手束腳的話,他現在已經基本可以確定,就算踫上八階中位,甚至八階上位魔獸,自己也有一戰之力了。

  就連雪落。都沒有想到紫極玄功竟然會在此地突破,不過,細細一想,也屬正常。一年的苦練,紫極玄功早已達到瓶頸的地步,所欠缺的只是一個突破口,早在數月之前,他就已經感覺到自己體內紫極玄功的內力達到了飽和地程度。後面隨便他怎麼練也沒有反應,直到在中央島魔鬼峰後那個神秘的小山谷中,無意間吃下那幾棵奇形怪狀樹上的紅色果子之後,久無動靜的紫極玄功才終于打開了一個缺口。有了突破地跡象。

  而後,自己就是在海面之上渡過,那二十余天的時間,因為重傷,很多以前不曾注意的東西也在心底清晰起來,傷愈的這個過程同時也是他對自己的一個反省地過程,同時。魔鬼山腹中的那一戰。以及見到鬼尊之時他在竹樓書桌之中寫下的那個劍字和竹林之中的那個劍字,終于讓雪落久已沉寂地心再次隱有參悟月。撫懷往昔,以前一直奔波于大陸之間尋找黑日幽曇,沒有清閑下來的時間,現在黑日幽曇既已到手,雪落的心已經徹底的靜了下來,由極動到極靜之間,所有的一切了然明朗,再經過這些日子地苦練,就在這月下風清之下,一切終于水到渠成,紫極玄功順利地從第五重巔峰突破到第六重,可以說,既是偶然,也是必然,量變引起的質變,一切都有了回報。

  雖然神色依舊平靜,可是實力提升卻讓他再也睡不著,抬起頭望著窗外地明月,回憶這一年多時間的所有經歷,雪落痴然,竟然有一種再世為人地感覺。

  一間寬闊的書房之中,滿布有古色古香的器皿、字畫,一個中年男子盤坐其中,面色紫闊,不怒自威,一身繡有雲彩古獸的紫袍,肅穆威嚴,如果有人在側,一定能認出來,這個紫袍中年男子,就是這座琴府現在的主人,琴宗宗主琴擎天,也是琴府之中,除了琴家老祖琴戰,以及剛剛晉升入九級下位,還不為人所知的鬼尊羅四之外,唯一的三名九階下位強者之一,而且,是其中最強的一個。

  有人傳說,他的實力,其實已經不下了一般的九階中位強者了,只不過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在人前顯露出來而已。

  當琴府西側,那一瞬間因為雪落紫極玄功突破而引起的天地元氣動蕩傳來之時,他一直緊閉著的眼楮驀然睜開,精光大放,面朝西方,喃喃的道︰“又有人突破了,是什麼人?在我琴府之中,貌似並沒有這個時候突破的樣子啊,看他突破之時引起的天地元素波動,已經有接近八階的實力了,這實力即使在我琴府之中,也算中下了,而且他修練的斗氣,更是奇怪,那股氣息雖然尚沒有強大到能威脅到我的地步,可是卻決不簡單。”

  目光微微閃動,琴擎天忽然拍了拍手,招來一個待婢,低聲吩咐了幾句,只是過得片刻,那個待婢便回來了,她低聲向琴擎天說道︰“稟報宗主,今日住進西廂的,是大小姐引回來的一位客人,听下人們說,他的名字叫做雪落!”

  琴擎天一揮手,那侍婢又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而琴擎天則喃喃的道︰“大小姐請來的客人?雅兒,雪落?”

  與此同時,北苑,一間紫紅朱獸的地下室中,一個面白無須,看起來約莫三四十歲的儒雅中年男子猛然睜開了眼楮,目光中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同樣的,南苑西邊,一個面目如霜,威稜赫赫的中年男子同時睜開了眼楮,朝向西邊。

  竹園之中,本來一直閉目微坐的鬼尊羅四,在感受到這股氣息的第一瞬間,就睜開了眼楮,目光朝向不遠處的西廂,目中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這個孩子,果然是天縱奇才,竟然在這等環境之下,又作突破了!”

  以他對雪落的熟悉,雖然只是見過兩面,可是如何能認不出雪落的氣息,而且住在西廂的,也只有這個今天剛剛進入琴府的客人了,不是他還是誰。

  而琴府之中,除了這四人之外,就沒有其他人注意到西廂這邊的動靜了,對他們來說,一個七階中位的劍帝偶有突破,當屬正常,而且他們沒有達到那種境界,也是感覺不出這等微弱的天地元素波動的,只有那些已經達到了九階,身體發膚已經與天地元素息息相關,有一點微弱變動便能感覺得到的絕世強者,才能發現它的變動,不過這一切,雪落自然是不會知道的了,他還遠遠沒有接觸到那樣的境界。

  月下的琴府,一片安靜,仿佛一頭蹲伏在地的野獸,當月光漸漸黯淡的時候,新的一天,又已來臨了!

  一大清早,雪落就帶著白兒離開了琴府,琴雅雖然不知道他帶著白兒哪里,不過還是識趣的沒有動問。

  新豐城外不足十里,便是著名的落雲山脈,綿延起伏的落雲山脈,寬廣不知幾千萬里,而此刻,落雲山脈之上,離新豐城不遠的一座小小的山谷之中,站著一男一女,那男的白袍飄飄,飄飄若舉,而那女的則只有十一、二歲年紀,她跪在一座新立起的墳碑之前,卻沒有學別人一樣啜泣,面前的墳碑之上,是用利器刻成的幾個大字︰“重劍老人白若竹之墓!”

  這一男一女,便是一大清早便辭別琴雅來到這落雲山脈之中的雪落和白兒,他們走了半天,才尋找到這一處清幽寂靜,同時碧水流溪的小山谷,偏偏又極是偏僻,不虞有人找到這里,重劍老人白若竹的尸體被雪落裝在月神之戒中,在沒有確定白兒的行止之前,雪落並沒有把他安葬,而是直到此刻,既然確定了白兒會留在這里跟隨鬼尊學習鬼劍之道,那麼把重劍老人就近安葬,也方便白兒照顧和憑吊。

  月神之戒中早就準備好了一應喪事之物,對這件事情,雪落當然沒有告訴琴雅等人,除了鬼尊,整個琴府是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白兒的真正身份的,這不是信不過琴雅,而是琴府人多口雜,有些事情不是保密就一定能隱瞞住的,所以干脆不說,立好墓碑之後,雪落以宵練劍刻了這塊石碑,他敬重重劍老人的為人,雖然與他無親無故,可是也拜了三拜,而白兒卻一直跪在墓前,不言不語,也不哭泣,雪落看著她那瘦弱縴柔的背影,眼中不由得多了一抹柔和。

  這個孩子,也算堅強了,直到此時,都沒有哭出聲來,不過也正因如此,雪落才為她感到擔心,越是這樣,才越令人不安。

  可是此時雪落也沒有解決的法子,只希望,仇恨不要讓她走上一條不歸路吧,對于白兒的倔強,雪落也感到很無奈,或許骨子里,有些地方她和自己一樣,一旦認定了某件事,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可是自己為的是妹妹,而她卻只是因為仇恨。

  這個孩子的未來,令人擔心,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抬起頭,凝視著雲天蒼天,大山莽莽,再看看面前這個孩子,雪落也只能無言。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8-11 00:52
第十集 劍神之路 第二百四十二章 抬頭看,煙花燦爛

    直到天色將暮,白兒才站起身來,這一次雪落沒有催促,山路除峻,這一路白兒都是緊抓著雪落的大手,雪落也沒有拒絕,拉著白兒,他依舊是如履平地,以他的速度,進出落雲山脈,並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

  本來他是想立即離去的,但是看到白兒的神情,他卻猶豫了,最終還是沒提,這孩子剛到新豐,一個熟人也無,剛安葬完她爺爺,正是她情緒最為低落的時候,姑且,再陪她一天吧。

  白兒不知道雪落心中所思所想,一路上都是低垂著頭,下了落雲山脈之後,既然決定再陪白兒一天,雪落便也放下一切心思,這個孩子,太早承受了不應該她承受的東西,快樂的日子沒有幾天,于是沒有直接帶著白兒回琴府,而是在新豐城之中逛了起來,想想她一日沒有進食,都是跪在重劍老人墳前,肯定餓了,小孩子不說,雪落也只是一笑,首先帶她去路旁的小攤之上,吃了一大堆東西,在外人眼中,兩人即不像父女,又不似兄妹,看著有多怪異有多怪異,可惜世人眼目,在雪落心中,就如浮塵過耳,片風繞膝,根本不曾理會,而白兒一直低頭進食,中間一字不發,更加不會去理會旁人的指點談論。

  吃完一大堆東西之後,雪落隨即帶著白兒離開,這個時候夜幕四垂,星亮如眸,新豐城中,燈火次第亮起,映照在新豐河水之上,河水晃動,燈影如雪,再經那微涼的春風一吹。白兒抱了抱雙臂,看到這一幕,雪落解下外袍。披在她肩頭,他的大衫裹著白兒那嬌小瘦弱的身軀,明明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可是自雪落替她裹上那白袍之後,她那一直緊繃的身軀明顯放緩,雖然雙手依舊緊緊地抓著雪落給她披上的白袍,可是身子卻輕松了起來。

  在城西。是新豐最大的灞橋,灞橋橫臥在新豐河之上,據說已經建有五百年之久了,橋頭地木柱都有些古老,裂滿縱橫交錯的長短縫。河風吹送,柳枝搖曳,旁邊一間古色古香的酒樓之中,可以從那半卷的帳幔之中隱約听到看到一個青衣少女的正懷抱一個奇怪的樂器淺唱著一首不知是哪里流傳而來的一曲短歌。間雜著客人之間地鼓鬧喧嘩,有些听不真切,雪落靜耳听去,只見那青衣少女聲音清媚,仿佛水流,詞風清古,歌詞所唱的卻是一曲輕慢悠雅的樂曲。

  “雕梁春在夢如煙。綠蕪庭院罷歌弦。烏衣門巷捐秋扇。樹杪斜陽淡欲眠。天涯芳草離亭晚,不如歸去歸故山。故山隱約蒼漫漫。呢喃,呢喃。不如歸去歸故山……”

  听到此曲,已經帶著白兒從城東走到城西,前面就是新豐古城牆,再無去處,玩了快大半夜正欲折返返回琴府的雪落,不禁踟然怔住了腳步,天上星疏月淡,淺淺的清輝照射在他戴著地白銀面具之上,仰頭望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河岸邊上,有人在放煙花,是那些無所事事的農家小孩,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嘻鬧玩樂,耳邊“砰砰”的聲音不斷,一個接一個的流星火筒自那些嬉玩地孩子們手中沖上高空,然後化作滿天絢爛,映射得人須發皆碧,古河流金,隨即,那些綻放了一天絢爛的燦爛煙花,再漸漸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耳邊只听到那些孩子的高聲歡呼,白兒的目光落在那些孩子身上,一天都沒有什麼表情的眼楮之中,終于露出了些許生氣。

  雪落低聲道︰“想不想也放一回?”

  白兒轉過頭,雪落就看到一雙清澈如雪的眼楮,白兒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雪落笑笑︰“在這里等我。”隨即不等白兒點頭,人已經消失不見,不到片刻,他便從人群中悠然折返,手中抱了一大筒地煙花炮竹,白兒還沒有來得及轉楮,就听到人群之中不斷地歡呼,等她回過神來,發現一隊青衣男子扛著無數的各色煙花來到灞橋旁邊,雪落一揮手,那些人將煙花就地發放,路過地客人每個人都分到了三四只,隨即,雪落親自扛著那只最為巨大的煙花來到白兒身邊。無緣無故分得大量煙花地人群先是愕然,接著喜不自勝,紛紛借用別人的燭火點燃了那些煙花,一時間,整個城西,灞橋之畔,無數五顏六色的煙花火炮沖天而起,在空中開出一天的絢爛,此地彼伏,蔚為壯觀,雪落一伸手,一只火折子就點燃,他遞給一臉愕然的白兒,笑道︰“放吧!”

  當白兒伸手接過這只火折子,湊近那個巨型煙花之時,比所有人手中煙花更為巨大的轟鳴聲響起,一只嘹亮的鳳唳響徹全場,巨大的火焰型煙花沖天而起,化作漫天流星,久久不散,城西如此巨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其他地方,許多人都不禁跑出家門,來城西一看究竟,只要有人來,就有人將煙花發放下去,隨著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那些小孩子尤其是好玩心性,點燃了一只之後立即點燃了另一只,而那些青衣男子也不以為意,只說是有人出錢,任憑他們玩,想玩多少就玩多少,新豐城中,差不多所有的孩子都跑了出來,再加上陪伴他們的父母,以及久未見到如此熱鬧的爺爺、奶奶們一輩,本來今天並不是任何的節日,可當白兒站在雪落身邊,遙遙望見那一天的煙花絢爛,比任何節日還要隆重之時,她知道,她將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

  悄悄的轉頭,望向身邊那個偉岸高大的背影,猶豫了一下,白兒伸出手去,緊緊的握住了雪落的闊大手掌,雪落明顯感覺得到,這一刻,一直籠罩在白兒心頭的那份陰霾終于消散一空,或許只有這片刻之間,明天又會恢復如初,可是人生如夢,朝露往夕,追求的不就只是如這滿天的煙花絢爛一般,那短暫片刻的永恆麼。

  有這一刻,也就足夠了。

  那一夜,整個新豐城直鬧到了半夜,漫天的煙花才散,很多人沒有睡好覺,可是很多人卻都是欣喜而愉悅的,他們不知道是哪位過路的客人如此大方,可是他們都參與了其中。

  這一天明明不是任何的節日,可是很多人一輩子,都忘不掉這個本來再平常不過的日子,此刻卻比以前他們所過的任何一個盛大的節日更加記憶猶新,因為那一刻漸漸蔓延到全城的煙花絢爛,因為很多人,都差不多已經忘記了曾經放過煙花的日子,卻都在一這刻,仿佛夢回一般重現。

  站在人前,直到中夜,煙花漸散,雪落這才帶著白兒,離開了尚未散盡的人群,沿著新豐河,一路向琴府走來。

  雪落明白,白兒也明白,今晚,就是他們相聚的最後一天了,下一次相見,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侯,甚至,是不是就一定有機會重聚。

  所以,這一路白兒走得很慢,手掌縮在袖間,悄悄的握住了一塊火紅色的玉佩,可是她望著前面的那道俊拔的身影,鼓起的勇氣卻又莫明的消失,然而,直到琴府在望,她終于搶前兩步,攔住了雪落,將手中的那枚火紅色的玉佩一塞,就塞入雪落的懷中,她睜大一雙明亮的眼楮,低聲道︰“這是我白家的至寶,雖然你沒有幫我報仇,但我還是想送給你,希望你能記得答應過我爺爺的話,只要你在,就要保護我一生一世!”

  雪落怔怔的看著手中那塊火紅的玉佩,而白兒,將玉佩塞給他之後,已經徑直沖入了琴府,看著她那瘦弱的背影,雪落心中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在原地怔立片刻,雪落還是將那火犀佩收入了懷中,隨即,微微一嘆,身形一動,已經走進了琴府。

  無論什麼時侯,似乎都是燈火輝煌的琴府,一道暗影從門後的柱廊之間閃現,竟然是那琴家三小姐琴殊嬰,她默默的望著雪落以及白兒消失的身影,冷削的臉上,竟然有著一道淺淺的淚痕。

  雪落不知道,自他剛回新豐城,就一直有一個人影跟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帶著白兒吃盡了新豐城的和種小吃,看著他掏出一袋紫晶幣將整個新豐城儲存的所有煙花一次買光,看著他站在灞橋之畔,身旁站著那個白衣小女孩之時,從未在人前流露出的那一抹溫柔細心……,將白兒送到竹園,親手交給鬼尊,確信她再不會有事之後,雪落心急如焚,終于按捺不住,縱馬疾馳,離開了新豐城。

  一出新豐城,他就將琴雅好心送給他的這匹千金名駒解開韁繩,然後一拍馬股,任其縱橫,而自己,則身形一動,化為一縷長煙,消失在天際。

  對他來說,用馬趕路,還沒有他的幻化五行靴快,更何況,還是剛剛突破的雪落,內力的提高,他的速度比之以往,更是提升了一兩分,絕不是普通的奔馬可比。

  十八天後,當雪落重新站在藥神谷之下,仰頭望向頭頂那白煙籠罩的藥神谷,眼神漸漸濕潤了起來。

  一年半,雪靈,我終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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