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裁判所執事
喬智說道：“按道理，弗裏曼院長死亡才五六個小時，屍斑應當是成雲霧狀的，可剛才我觀察了弗裏曼院長的脖頸處的屍斑，發現屍斑已經形成片狀，我有些奇怪，用手按壓了一下，小部分已經不褪色，這說明血液已經開始浸透進入人體組織了。根據屍斑形狀和按下褪色情況判斷，死者死亡時間絕對不止五六個小時，而應該有八九個小時了。所以，弗裏曼院長死亡時間應當是在早上，而不是中午。要確定具體的死亡時間需要尋找進一步的證據。”
韋德和喬米頓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一頭霧水。畢竟，這種現代法醫知識，沒有經過系統的法醫培訓，是很難一下子理解的。韋德問：“你就根據弗裏曼男爵後脖頸的那什麼屍斑形狀和用手按壓的情況，說弗裏曼男爵不是中午兩點死的，而應當是早上死的？”
“可以這麼說。”
“或許吧，其實整個上午都沒有人看見過他，雖然中午有學員說看見他在辦公室走動，但畢竟距離比較遠，又穿著帶帽子的法袍，也許看走眼了，把他辦公室衣架子上的法袍看成他了，弗裏曼或許真的是早上死的，但這也不能肯定弗裏曼男爵不是自殺，而是謀殺啊。”
喬米頓聽兒子說得頭頭是道，雖然聽不太懂，但這件事事關重大，如果弗裏曼的死真的有問題，那他也希望兒子能成為發現這問題的人，那他也有臉面了，忙問道：“智兒，你說弗裏曼男爵可能是被謀殺，而不是自殺，有別的證據嗎？”
“有！”喬智指了指自己頭顳部，“裁判所執事推斷弗裏曼院長是自己使用雷法轟擊頭部自殺的。他頭顳部也的確有個雷電擊孔，創口也有雷電擊中後的燒灼傷，被雷電擊中，在體表會形成特有的薔薇色樹枝狀或燕尾狀雷電擊紋，這是因為強大電流通過時，人體皮下血管麻痹擴張所致。但是，不知道韋德叔叔您注意到沒有，弗裏曼院長身上的雷電擊紋非常輕。幾乎看不見。”
韋德皺著眉頭回憶了片刻，點點頭：“沒錯，怎麼了？”
韋德沒有修煉過雷法，但作為學院的訓導師，他對雷法還是有一定的瞭解的。剛才喬智所說的法醫學方面的東西他搞不太懂，但被雷法擊中後人體表面產生的變化他卻是清楚的，也見過被雷法擊中的人身上產生的這種薔薇色樹枝狀雷電擊紋。但他還是沒弄懂這有什麼意義。繼續疑惑地望著喬智。
喬智接著說道：“雷電擊中死去幾個小時的屍體和擊斃活人形成的雷擊紋是不相同的。由於死去數小時的屍體血液浸透出血管，血管裏血液量減少，所以雷電轟擊死後數小時的屍體形成的雷電擊紋要比擊中活人形成的紋路要輕微得多。另外，雷電擊紋存留的時間比較短，會慢慢減退最終消失，存留最長時間一般不會超過二十四小時。如果弗裏曼院長真的是中午死亡的，到現在才五六個小時，按理說雷電擊紋應該還比較明顯才對，現在卻幾乎看不見了。這是什麼原因？”
“什麼原因？”韋德下意識地問道。
“形成這種結果有兩種可能性，一個是死亡時間比較長，雷電擊紋自然消退；另一個，就是擊中的是已經死亡幾個小時的屍體，形成的雷擊紋本來就比較輕。不管是哪一種，都說明弗裏曼院長應該不是在中午死亡的，而是在早上死亡，在中午才被人用雷法擊中的！”
韋德對喬智的推斷簡直有些瞠目結舌，半晌，才說道：“不會吧？你是說這是個陰謀？有人殺了弗裏曼院長，然後偽裝他自殺？”
“目前還不能這麼判斷，我只是說弗裏曼院長的死有問題。如果要進一步判斷，需要對屍體進行解剖，我想一定能發現新的問題的。”
“解剖？”韋德皺了皺眉，奧莫大陸對屍體進行解剖雖然沒有什麼忌諱，但一般都限於魔法學院研究魔法，但為了查案解剖屍體的做法還從來沒有過，對於解剖的重要意義也缺乏足夠的認識。韋德最終還是搖搖頭：“我不知道你的這些理論都是從哪里學來的，簡直太過匪夷所思了。”
喬米頓忙插話道：“韋德，智兒不是隨便亂說的孩子，他這話有沒有道理，還是讓裁判所的執事們聽聽，行嗎？”
韋德和喬米頓是多年的老朋友了，關系很不錯，對老朋友這個提議，他也不好說別的，點頭道：“行啊，行省裁判所的索普高級執事和哈根執事就在貴賓室裏，我去叫他們，你們在這等等。”
聖裏亞帝國的裁判所裁判所內部人員分為兩類，一類叫執事，負責偵查案件，又可為兩種“執事”和“高級執事”兩級；另一類叫裁判官，負責審理案件。裁判所偵破案件實行雙人負責制，即每個案件由一個高級執事和一個執事共同負責。
不一會，韋德帶著索普和哈根兩位執事來到了後院。
這索普身材矮胖，滿頭銀發也不知道多少歲了，是高級雷系魔法師，他是裁判所的高級執事。哈根個子高一些，比較瘦，看上去要年輕一些。他是火系魔法師。兩人都穿著紫色法袍。
兩人聽說有個魔法學院的學員認為弗裏曼男爵不是自殺而是謀殺，而且不是死於中午而應當是早上，感到很奇怪，當下跟著來後院瞧瞧，畢竟，這案件是他們倆負責的，萬一真的搞錯了，他們倆可不好交差。
來到後院，喬米頓和喬智急忙上前鞠躬施禮：“拜見兩位高級魔法師大人！”
他們之所以能準確地辨認出這兩個魔法修煉者的魔法等級，是因為在奧莫大陸，魔法修煉者衣著是由法令嚴格規定的，按照赤、黃、藍、紫、黑排序。也就是說，等級最高的魔法至尊，穿紅色法袍，接下來是魔法聖導，穿黃色法袍；魔法祭司，穿藍色法袍；魔法師，穿紫色法袍，而最低一級魔法修煉者魔法士，只能穿黑色法袍。每個檔次修煉者又分為初級、中級和高級三個級別，則是用法袍胸前繡的魔星來區分，初級一顆，中級兩顆，高級三顆。
宗教裁判所的執事、高級執事和裁判官，都由魔法修煉者擔任，他們穿的魔法法袍都繡著亮閃閃的金邊，而且，頭上還戴有一頂同顏色的繡著金邊的禮帽。帽子正中繡有一個圓形圖案，圖案上方是一頂金光閃閃的皇冠，下面是一根橫著的金色的權杖。代表著裁判所執事以帝國皇帝的名義行使權力。帽子裏面，繡著執事的名字、編號和所屬的裁判所。
索普和哈根兩人都是高級魔法師，所以都身穿紫色法袍。喬米頓和喬智也就認出來了。
韋德做了介紹之後，讓喬智將剛才他的判斷給兩位執事重新說了一遍。
聽了喬智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理論，兩名裁判所執事同樣也雲裏霧裏一般了。索普沉吟片刻，問道：“你的這些什麼‘屍斑’、雷擊斑紋等理論從哪里學來的？”
“我……，我自己琢磨的。”
哈根嗤的一聲冷笑：“自己琢磨的？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評價一位帝國男爵的死？你說他是被謀殺，又拿不出讓人信服的證據，只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就想讓我們相信你的判斷，你不覺得太失禮了嗎？”
喬米頓大驚，忙陪著笑解釋。
喬智卻朗聲打斷了父親的解釋，說道：“兩位執事大人，我能夠證明我剛才的結論。如果你們準許的話。”
“怎麼證明？”索普是很多年的裁判所執事了，老謀深算，在偵破案件時他不會放過任何端倪。
“先請問兩位大人，是否已經用記憶水晶給屍體做了情況記錄？”
奧莫大陸有一種水晶，施加魔法之後，可以將四周的影像和聲音記錄下來，隨時可以使用魔法進行播放再現。類似於地球大陸的攝像機。裁判所偵破案件時，一般都要使用記憶水晶進行記錄，將來作為審判的證據使用。
索普道：“當然記錄了。”
“太好了，我要做兩項實驗來證明：第一，找一個剛剛死了的人做實驗，按照弗裏曼院長死亡時的姿勢停放，看看時間的經過對屍斑的影響，然後與這件案子的記憶水晶進行對比。就知道我說的是否是實話了。第二……”
“行了！”哈根執事一擺手，不耐煩地叫道，“我們很忙，可沒空陪你玩這些什麼測試，你那一套理論也沒人會相信，更不要說裁判所的裁判官了。測試之後又能怎麼樣？難道你準備也讓行省裁判官陪你玩這種測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