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靈法醫 作者:沐軼( 已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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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asu0587 2009-6-7 22:39:5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6 148433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8 11:46
第71章 尋找回來的印痕


  肖雲琦發現了她看見了自己腰間的武器,伸手拍了拍:“沒錯,我們是員警,不過,我們不會用這個來謀求什麼特殊待遇,不過,你要是不說人話,我們可也不會任人欺負,我們會投訴你的!告訴你!我跟你們林院長熟得很,你今天要是不道歉,惹火了我,直接找你們林院長去!”
  女護士又後退了兩步:“我……,我又沒說什麼……”

  “你還沒說?還想怎麼說?告訴你,今天你不道歉,明天早上你就知道後果了!”

  女護士顯然被肖雲琦所說的跟院長的關系嚇住了,畢竟,得罪刑警只要不違法犯罪還不是太大的問題,但得罪院長,那她就不用在醫院混了。可她還是不太相信肖雲琦的話,猶豫地瞧著她。

  宋韻霞不願意得罪醫院的人,自己母親還指望他們醫治呢,抱著那堆衣服站起來強陪笑臉道:“肖探長,是我們不好,東西沒放對地方,不怪護士的。”

  肖雲琦道:“嫂子你不用怕,我不是嚇唬她,我真的跟他們林院長熟悉得很,他寶貝兒子打傷人的事情還是我給搞定的,這個面子他會給的,再說本來就是她不對嘛。這種人不能遷就,我最討厭這些不把病人當人的醫護人員了。我這有他們林院長的電話。我這就打!免得她拿伯母出氣!”

  肖雲琦拿出手機就要撥,那女護士原先還有幾分懷疑肖雲琦是扯大旗當虎皮,聽他說了這件事,這才知道是真的,他們院長兒子打傷人,雖然只是輕微傷,但人家要告他兒子,是肖雲琦耐心做了對方的調解工作(公安可以對輕微傷進行調解),達成賠償協議,並對他兒子作了行政處罰,才化解了這件事。所以那護士知道肖雲琦說的是真的了,苦著臉說道:“對不起,警官,求你別給院長打電話,是我錯了……”

  喬智道:“算了吧,肖探長。”

  肖雲琦這才將電話扣了:“好吧,這件事算過去了,不過我要知道你敢拿我伯母出氣,告訴你,我不只是給你們院長打電話的問題,後果你自己想得到!”

  護士忙點頭道:“不敢的,我不敢的。”

  肖雲琦這才口氣放緩,說道:“你想想,人家生病受傷住院,本來就很傷心痛苦了,你們醫護人員還這樣說,這不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嘛!以前的病人肯定也沒少受你這種氣,他們不說,那是怕你們整病人拿病人出氣,只好忍氣吞聲,可你們也該設身處地為別人想想啊!誰家沒個災星病痛的?做人要厚道嘛!”

  “哦……”女護士跟小學生一樣低著頭挨訓。

  “行了,你走吧!”

  “哦!謝謝!”女護士轉身跟小老鼠一樣溜了出去,片刻又回來了,喏喏道:“我……我還沒登記呢。”

  “那快登記啊!”

  “哦!”

  女護士拿著病歷,觀察著各種監控儀器做著記錄,這才低著腦袋正要出去,卻被喬智叫住了:“護士小姐,能讓我看看病歷嗎?傷者是我岳母。”

  這時候,就算喬智不是傷者的親屬,護士也不敢反對這個提議了,忙將手裏的病歷夾遞了過去。

  喬智仔細翻看著,忽然,他停住了,手指在記錄上移動著,似乎在一個字一個字地研究上面寫的內容,隨後,他將病歷夾遞還給護士,說了聲謝謝,那護士急忙跑了出去。

  喬智對宋韻霞道:“把衣服給我!”

  宋韻霞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依言將手裏抱著的那一堆母親吳珍的衣服遞給了他。

  他們住的病房是二十四小時特別監控,所以不會熄燈的,喬智將衣服放在地上,小心地將背面翻了過來,在燈下仔細觀察。忽然,他定住了,小心地將衣服兩邊拿著舉起來,仔細觀察。

  宋韻霞不知道他在幹什麼,湊過頭去問道:“怎麼了?是不是發先什麼線索了?”

  喬智沒有說話,他沉吟片刻,說道:“我馬上趕回局裏拿勘查設備來,你在這陪我岳母,等一會可能需要你幫忙,行嗎?”

  “行啊!是不是發現肇事車輛線索了?”

  “嗯,要等一會才知道。”

  喬智匆匆離開了醫院,過了一會,回來了,手裏提拿著一部紫外線數碼照相機,遞給肖雲琦:“麻煩你幫我把我岳母後背的撞擊傷痕拍下來!我在外面等著。好了叫我。”

  說罷,喬智出了房門,將門關上。

  等了一會,宋韻霞在裏面叫道:“老公,拍好了,進來吧。”

  喬智推門進去,從肖雲琦手裏拿過紫外線數碼照相機,打開瀏覽,將幾張照片都仔細翻來覆去看了看。肖雲琦和宋韻霞都湊上來看,但看不出什麼名堂。

  喬智停住了,皺眉思索,片刻,拿起手機,撥通了市局指揮中心:“我是刑科所法醫喬智,請立即通知各交通巡警,注意攔截一輛黑色轎車,車牌尾數為588。懷疑是今天下午六點四十分在大壟街交通肇事致一人重傷的車輛。如果發現,請立即通知我。謝謝!”

  肖雲琦驚訝地問道:“你怎麼知道肇事車輛的車牌號尾數的?是這照片嗎?我怎麼沒看出來!”

  喬智將照片翻到一張,放大,示意讓肖雲琦看。

  肖雲琦歪著腦袋左瞧右看,驚訝叫道:“還真是588,怎麼回事?”

  “剛才我看病歷,發現我岳母是後背被撞,而且是橫向傷痕,應當是被轎車的保險杠撞飛的,這樣,我估計她當時應該是蹲在地上系鞋帶或者別的啥事情,被後面的車撞的。我檢查了岳母衣服,發現有方框形撞擊痕跡,我便懷疑是車的車牌正好撞中岳母後背,所以我用紫外線照相機拍照查看傷痕。——紫外線能顯示皮下淤血情況,由於車牌是凸凹不平的,造成的傷痕也就略有不同,能勉強辨認出來尾數是588。”

  “太好了,我立即帶人趕去交警大隊,協同追查這輛車。”

  “嗯,謝謝你!那就辛苦你了。”

  “OK了,別忘了咱們倆是搭檔哦!我走了,有消息馬上告訴你。”

  肖雲琦匆匆走後,喬智坐在宋韻霞身邊,守著一直昏迷不醒的岳母。宋韻霞低聲問:“老公,謝謝你!”

  “傻話!咱們倆還用說謝嗎?”

  宋韻霞靠在喬智的肩頭,閉上眼睛,她感覺好累,有個能幹而又細心體貼的老公在身邊,她感到心裏很踏實

  不知過了多久,喬智的手機終於響了,他拿起電話發現是肖雲琦打來的,心頭一喜,忙拿著手機走到外面走廊上這才接通,輕聲道:“喂!”

  “喬智,查到了,非常巧,尾數是588的黑色轎車只有一輛,是麒麟公司的車!”

  麒麟公司?那不是熊世隆的公司嗎?這車是他公司的?

  喬智道:“派人去查了嗎?”

  “已經通知交通巡警趕往麒麟公司了!一有消息會馬上通知我們的。”

  “太好了,謝謝你!對了,告訴他們,一旦發現嫌疑車輛,立即就地扣留,不要移動,我要馬上去採集證據。你陪我去,好嗎?”

  “好啊,伯母那邊怎麼樣了?”

  “還是昏迷不醒,不過生命體征目前沒有進一步惡化的跡象。”

  “那就好,接到消息我馬上聯系你。”

  等喬智掛了電話之後,宋韻霞急聲問道:“老公肇事車輛找到了嗎?”

  “確定了,但沒有找到,是麒麟公司的。等一會我可能要趕去收集證據,不能撞了白撞,得追究肇事者責任並讓他們賠錢!”

  聽說肇事車輛是麒麟公司的,喬智心裏稍安,畢竟麒麟公司還是有經濟實力的,這下醫藥費有下落了,不必用房子抵押貸款了。這麼巨額一筆醫藥費,如果兩人自己承擔,那以後可有的苦日子過了。唉,這要是在奧莫大陸,就算二三百萬金幣,喬智的老爹也能輕松拿出來。可惜只能靈魂穿越,奧莫大陸的錢是運不到地球大陸來的。

  有了肇事車輛的消息,兩人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過沒多久,市局指揮中心的電話先打來了:“喬法醫,交通巡警根據肖探長提供的消息,已經在麒麟公司院內找到了尾數為588的涉嫌肇事車輛。已經就地扣押,但肇事司機沒有下落,正在尋找。”

  “謝謝!我立即趕來!”

  喬智和宋韻霞說了一聲之後,開著二手桑塔納直奔麒麟公司。路上,喬智打電話給孫翰,簡單說了發現肇事車輛的情況,說現在趕去接他,一起去勘查現場。孫翰是物證法醫,而且是刑事照相員,按照法律規定,取證必須要兩人以上才有效。公安的手機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隨叫隨到,又是鐵哥們的事情,就更不用說了,所以孫翰接到電話,立即起床穿衣等喬智。

  接著,喬智給肖雲琦打電話,讓她去刑科所值班室找值班法醫徐佳拿勘查工具,她今晚值班。由於這件案子涉及到喬智的岳母,她是案件受害人親屬,按規定應當回避,所以他不能參加勘查取證。只能讓徐佳和孫翰來完成這工作。但他還是決定參與勘查,他要盡全力找到肇事者。至於回避問題,到時候只要不在勘查筆錄上簽字就行了。經過請示周仕元,同意他參加勘查。

  這時,已經是深夜三點多鐘,下了一整天的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

  喬智孫翰趕到麒麟公司停車場裏,一輛黑色轎車前站著兩個交通巡警,告訴喬智他們說正在尋找肇事車主。

  喬智借著停車場的燈光先觀察這車輛情況,發現轎車的前保險杠有兩處凹痕,一處非常明顯,凹陷很厲害,在保險杠一側;另一處比較淺,而且正好是在號牌處。車體表面很幹凈,沒有發現血跡或者汙物。根據目擊證人證明,當時暴雨如注,所以車輛被暴雨沖洗幹凈了。只希望能找到一點有用的痕跡。

  很快,肖雲琦和徐佳趕到了。徐佳聽說發現肇事車輛之後,非要一起趕來。所以兩人提了法醫物證勘察工具一起來了。

  孫翰讓徐佳打亮勘查照明燈,和喬智兩人開始檢查這肇事車輛。

  先從外表檢查起。喬智拿著強光電筒先清查了車輪處,發現車輛的擋泥板很幹凈,只有輕微的水滴漬,表明這輛車剛剛經過清洗,不由心頭一沉,這輛車已經在暴雨裏被沖刷得差不多了,如果再加上徹底的清洗,那就有些麻煩了,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痕跡。

  喬智勘查重點集中在了撞癟的位置處,那凹陷比較厲害的地方,應該是撞擊那顆大樹留下的,看看是否能找到那棵樹粘附的微量痕跡,這樣可以進行對比檢驗,確定撞擊的是否是那棵大樹,從而確定這車是否是肇事車輛。遺憾的是,盡管他眼睛都瞪圓了,還是沒能發現任何有用的物證。——這場雨太大了,看來什麼東西都沒給他們留下。

  不過,喬智沒有灰心,他開始重點檢查另一處撞擊凹痕。因為岳母吳珍當時穿的是一件短袖碎花上衣,而病歷顯示,岳母的左手臂粉碎性骨折,手臂後側有撞擊傷,說明很可能被車輛直接撞擊。這樣的話,有可能在車輛上會粘附有血跡。

  終于,喬智在號牌下部縫隙裏,發現了一點紅色斑痕,提取之後做種屬測試,發現是人血!孫翰已經將提取過程用攝像機和照相機做了拍攝記錄。

  這個發現讓幾個人都非常的高興。只需要進一步做DNA測試,確定血跡是岳母吳珍的,那這交通肇事案件就板上釘釘了。

  外表檢查完畢,巡警已經叫來開鎖匠,打開了轎車車門。檢查了一下車裏,沒有發現什麼端倪。

  這時,肖雲琦接到指揮中心電話,稱肇事司機是麒麟公司董事長熊世隆的助手汪雲馳,他已經到公司附近的派出所投案自首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8 11:49
第72章 攻心


  肖雲琦打電話叫來了拖車將肇事車輛拖回交警隊,然後和喬智等人一起趕到了那派出所。
  汪雲馳滿臉沮喪耷拉著腦袋坐在那裏,簡單詢問後,他說這幾天都在忙料理熊世隆妻女被炸死的後事,連續兩天沒睡覺了,由於沒有休息好疲勞駕駛,開車打瞌睡,這才撞到了人。

  案件偵破了,肖雲琦等人都松了口氣,問汪雲馳民事賠償怎麼辦,汪雲馳表示願意全額賠償,問大概要多少錢之後,表示第二天一早就叫他老婆送三十萬來醫院給喬智。

  這下醫藥費解決了,肖雲琦等都為喬智感到高興,可喬智卻盯著汪雲馳瞧了又瞧,臉上的神情怪怪的。

  因為他進屋之後,第一眼就發現汪雲馳的身上並沒有黑暗元素縈繞現象,也就是說,汪雲馳根本不是肇事兇手!這裏面肯定有問題,但喬智沒有揭穿,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這樣只會打草驚蛇。

  喬智回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喬智的岳母吳珍依然昏迷不醒。宋韻霞聽說肇事司機已經投案自首,並表示第二天送賠償醫療費來醫院,也就放心了。

  兩人一夜沒合眼,卻沒有睡意,而喬智更是傻呆呆望著那輸液瓶裏不時咕嚕咕嚕冒上去的氣泡出神。宋韻霞牽掛母親的傷,也沒心情說話。

  第二天一大早,麒麟公司的法律顧問,名叫金朝鳴,帶著一個中年女人來到醫院特護病房,將一大包錢交給了喬智,總共三十萬。這律師說他們是熊世隆指派來的,已經詢問了醫院,估算出醫療費後,鑒于肇事的汪雲馳是公司職員,又是熊世隆的助手,而且是因為這幾天打理熊世隆老婆孩子的喪事才疲勞駕駛肇事的,所以公司決定替汪雲馳墊付了這筆巨額交通肇事賠償款。後期治療費等損失都會照實支付的。

  這女人是汪雲馳的老婆,名叫蔡萍,向喬智和宋韻霞表示了歉意,看見昏迷不醒的吳珍,她的臉有些蒼白了。

  喬智神情淡漠聽著金朝鳴律師用外交辭令表達的歉意和解釋,讓宋韻霞清點了錢之後,也沒有客氣,更不用說謝謝,打了張收條遞給了那律師。

  當兩人轉身要走的時候,喬智叫住了他們,走到汪雲馳的老婆面前:“蔡女士,你我能跟你說兩句話嗎?”

  金律師陪著笑說道:“喬法醫,這個……”

  “不好意思,我想單獨跟蔡女士說話,蔡女士,行嗎?”

  金律師輕輕咳嗽了一聲,瞧著蔡萍搖了搖頭。

  蔡萍有些猶豫地瞧了瞧那金律師,又看了看喬智,不知該怎麼辦。

  喬智沉聲道:“蔡女士,我跟你談的內容,可能涉及到你的家庭以後幾十年的幸福,涉及到你的家人和孩子。你不想聽,我不介意,但我希望你能聽聽我說什麼。”

  金律師抬手看了看表,又咳嗽了一聲:“夫人,車還在下麵等著呢。”

  蔡萍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先走吧。我等一會就下來。”

  “這……,那我等你吧,說完了一起走。”

  喬智冷冷地對金律師道:“律師先生,請注意,蔡女士不是犯罪嫌疑人,也不需要你提供法律幫助。如果她願意跟我交談,那是我們私人談話,你就不必在一旁監聽了。請你回避,好嗎?”

  蔡萍瞧了一眼金律師:“沒事,你先下去好了,我等一會就來。”

  金律師只好轉身走了。

  喬智請蔡萍坐下,低聲問道:“蔡女士,你知道你丈夫這次交通肇事的後果嗎?”

  “不是已經賠錢了嗎?要是不夠,他們還會給的。”

  喬智輕輕搖頭:“我是說刑事責任,就是蹲監獄。”

  蔡女士驚道:“蹲監獄?不是說不用蹲監獄嗎?”

  “誰說的?”

  “金律師啊。”

  “他怎麼說的?”

  蔡女士咬了咬嘴唇,問:“我丈夫真的要蹲監獄?”

  “你丈夫撞車致使我岳母頭部、胸肋部、腰椎、四肢等多處骨折,到現在一直昏迷不醒,有可能成為植物人,而且最惡劣的是,你丈夫撞人的一瞬間,並沒有剎車!撞了人之後甚至都沒有停車下來看看,而是徑直開跑了,想逃避罪責,這叫作肇事逃逸,要從重處罰,根據法律規定,要判處三年到七年的有期徒刑!如果我岳母不行了,你丈夫逃逸致人死亡,要判處七年至十五年有期徒刑!”

  “啊~?”蔡女士一張臉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他們說……,說不用蹲監獄的……”

  “我不知道他們的用意,但你如果用心想一想,恐怕就知道誰對誰錯了,畢竟,怎麼判決是法院的事情,而不是他們律師說了算。當然,他們可能會花錢幫你通關系,但我不會放過的,就算官司打到最高法院,我也要告!就算他的錢能遮住清河市的天,我不相信他的錢能把整個中國的天都遮了!”

  蔡女士打了個哆嗦:“不是已經給了你錢了嗎?”

  “錢?錢再多又能有什麼用?能買回我母親的健康嗎?我母親現在還處於病危的高度危險中,二十四小時監控著,隨時都可能永遠離開我們,而且醫生說了,就算就回來,我岳母也很可能會成為植物人!你知道什麼是植物人嗎?——除了心臟還在跳,整個人就是一具屍體,不會說話不會笑,沒有思想,沒有意識,甚至沒有夢!他們的錢就算堆成山,又能如何?”

  “求求你,別告了,好嗎?我們還有孩子呢,要是他蹲監獄了,我們母子可怎麼辦……?”蔡女士抽抽噎噎哭了起來。

  喬智等她稍稍平靜了,這才說道:“追究你丈夫交通肇事罪刑事責任不是我告不告的問題。我告訴你這些,目的只有一個,希望你們能事實就是,不要做別人的替罪羊,那樣對你們沒有好處,也不是我希望的!”

  蔡女士吃了一驚:“喬……喬法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很明白!我只希望你記清楚,這件事我會一查到底,要知道,紙是保不住火的!包庇罪犯也是犯罪,如果不及早懸崖勒馬,那可是害人害己!你該多想想你們的家庭!好了,我要說的就這麼多。希望你三思,想清楚之後,我相信你知道該怎麼辦。”

  蔡女士慢慢站了起來,瞧了一眼二人,欲言又止,最終轉身推門出去,踩著高跟鞋哢哢的走了。

  喬智說話時,宋韻霞是很少插嘴的。等蔡女士走遠了,她這才低聲問:“老公,聽你剛才的話,開車的不是他老公嗎?”

  喬智點點頭:“這裏面有貓膩!我要去跟蹤調查,母親這邊有什麼事情你立即打電話給我。好嗎?”

  “好的,你去吧,這裏有我,不用擔心。——既然不是他肇事,那這錢還收嗎……?”

  “當然收!肇事車是他們公司的,當然應當由他們公司承擔,至於具體是誰開車,不影響他們賠償。而且熊世隆肯定在裏面搞鬼!”

  說罷,喬智開門出去了,開著自己的二手桑塔納跟蹤,用召喚亡靈“視聽借用術”遠遠跟蹤律師和蔡女士兩人的車,一直到了熊世隆的別墅外,接著又繼續跟蹤熊世隆。

  直到中午時分,他才滿意地開車來到市局交警大隊。

  上午的時候,喬智接到肖雲琦的電話,說這起交通肇事已經立案了。交通肇事重傷一人,負事故全部責任,而肇事司機又逃離事故現場的,根據最高法院司法解釋,應當追究交通肇事罪刑事責任。那輛黑色轎車被拖回了刑科所車輛檢驗室。

  喬智向周仕元簡單說了母親的病情之後,要求對這輛車進行檢驗。由於喬智是受害人的親屬,依法應當回避,所以周仕元決定由黃曉鶯和孫翰進行檢查,喬智參與檢查,但不在報告上署名。

  三人來到刑科所的車輛檢驗室裏開始尋找肇事駕駛員留下的蛛絲馬跡,確定真正的肇事司機。

  孫翰仔細檢查了方向盤,這方向盤是硬塑膠的,非常耐磨,很難留下劃痕,所以,肉眼看不出有什麼明顯的痕跡。但是,孫翰並沒有泄氣,因為他搞物證鑒定,負責過很多交通肇事案件的取證工作,很多司機都不喜歡戴安全帶,所以,發生碰撞的時候,經常會在方向盤上留下痕跡。

  他耐心地用放大鏡一點一點搜索著,終於。在方向盤上發現了一個隱隱約約的壓痕。這痕跡圖案很怪異,黃曉鶯用照相機對這痕跡做了各個角度的微距拍攝取證後,三個人湊在一起研究了好半天,也沒確定是什麼東西造成的。

  接下來要重點搜查的,是剎車踏板和油門踏板,這兩個部位也是取證的關鍵地方,如果能找到一些微量物證,就能證明肇事駕駛員究竟是誰。

  孫翰把駕駛室車門打開,上半身趴在駕駛室座位下,一隻手拿著勘查用強光電筒,另一手拿著放大鏡開始仔細搜索,忽然,他的目光定住了,在油門踏板花紋之間的縫隙裏,發現了幾片亮晶晶的東西,在強光電筒下反射著耀眼的銀光。

  黃曉鶯做了微距拍攝取證之後,孫翰用尖嘴鑷子消息地將那幾片取了下來,不同角度看過之後,黃曉鶯最先說道:“好象是細魚鱗!”

  魚鱗?孫翰和喬智仔細觀看後也都點點頭:“沒錯,是細魚鱗片!”

  孫翰瞧了一眼黃曉鶯:“看不出來,你這微觀世界的DNA法醫,對現實世界也很瞭解嘛。不過想想也能理解,聽說你廚藝不錯,每天做飯,自然少不了接觸雞鴨魚肉,對這魚鱗熟悉也是應該的。哎!有沒有興趣請我們到你家鑒賞一下你的廚藝呢?”

  黃曉鶯淡淡道:“沒興趣!”

  孫翰臉皮很厚,聳了聳肩:“那你的損失可就大了,我可是有名的美食家!”接著繼續在駕駛室裏搜尋著。接下來是尋找指紋,這項工作對孫翰來說相對比較輕松,他很快在駕駛室方向盤,變速桿等多個地方發現了清晰的指紋。

  檢查完畢,剩下的檢驗對比工作交給孫翰和黃曉鶯了,喬智返回了醫院。

  他沒有說自己上午和中午調查的情況,宋韻霞對工作上的事情也從來不問他,即使現在關系到母親的案件,她也不主動詢問。

  喬智拿著那一大包錢去住院部一次性全部繳清了醫療費,又拿了些錢封了紅包給醫生護士,有錢能使鬼推磨,醫生護士們對喬智他們的態度立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沒辦法,現實就是這麼現實。

  喬智的岳母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一直處於深度昏迷之中,出現過幾次險情,幸虧搶救之後都轉危為安了。

  下午,喬智接到了孫翰的電話:“喬哥!搞定了!黃曉鶯說被撞凹陷的黑色轎車保險杠號牌下面提取的血液,經過DNA鑒定,是伯母的。證明就是這輛車撞傷了伯母。咱們從踏板上提取的小片,經過顯微鏡觀察,確定是魚鱗,而且是有名的‘清水魚’喲!很貴的,一斤要兩百多呢。”

  清水魚是清河市一種特產,肉質鮮嫩,營養豐富,由於產量小,所以價格很昂貴。只有幾家高檔餐館和度假村之類的才供應這種魚。

  喬智問:“方向盤上的壓痕呢?查清楚是什麼了嗎?”

  “沒有,我和黃曉鶯兩人觀察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黃曉鶯說估計是肇事者佩戴在胸前的某種飾物。指紋經過對比,其中有幾枚是汪雲馳的,這輛車一直是他在開,有他的指紋並不奇怪,不過,還有另外一個人的指紋不知道是誰的,我對比過,咱們的指紋數據庫裏沒有相符的。”

  喬智淡淡一笑道:“我知道是誰的。”

  “你知道?誰的?”孫翰驚訝地問道。

  “等一會你就知道了。我先申請搜查令,等會打給你。”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8 11:53
第73章 真的假不了


  喬智掛了電話,又打給肖雲琦:“我們已經掌握了初步證據,證明熊世隆的小蜜孫婷娜是這起交通肇事的真正肇事者,你幫我申請一下搜查證。我們馬上去搜查她家。”
  “我也有些懷疑,上次我給她打電話打通之後,她說話很慌張,很快就掛斷,再就關機了。如果不是她肇事,她這麼慌做什麼呢?所以我也有些懷疑他有問題,但沒有證據,你有證據嗎?”

  “沒有,但拿到搜查令很快就會有的。

  這件案子雖然只是一般到交通肇事案,不歸重案組管,但重案組認為需要他們偵查的案件,可以直接偵查。所以,肖雲琦申請這件案子的搜查令,很快就批準了。

  肖雲琦帶著兩個重案一組偵查員,按照喬智的要求,叫上法醫孫翰和黃曉鶯,提著勘查箱來到醫院,接了喬智之後。根據喬智的指點,開車來到了一個住宅小區裏。喬智說道:“到了,熊世隆的小蜜孫婷娜就在這棟樓的十八樓!”

  肖雲琦奇怪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你來過?”

  “這個問題可以不回答嗎?”

  肖雲琦撇撇嘴:“不說拉倒!——她在不在家呢?”

  “應該在!”喬智很肯定地說道。

  一行人下車後直奔十八樓。按了門鈴,門裏面沒有反應。

  喬智伸手拍了拍那厚重的防盜門:“熊世隆、孫婷娜!我知道你們在裏面。快開門!我們是員警!不開門我們會叫開鎖匠來打開的。”

  片刻,那厚重的防盜門終於打開了,一個身材嬌小的女郎站在門後,蒼白著臉望著他們:“警官,有事嗎?”

  肖雲琦一眼瞧見裏面沙發處坐著的熊世隆,哼了一聲:“沒事我們找你們做什麼?——你是孫婷娜?”

  孫婷娜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肖雲琦將搜查證一亮:“我們需要對你的住處進行搜查。希望你配合。”

  “為什麼?”

  “因為我們懷疑你交通肇事,然後找人頂罪?”

  “啊?你們……,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昨天一整天都在家裏,根本沒出去過。”

  “現在你不需要辯解,我們會給你機會說的。請讓開吧。”

  孫婷娜趕緊讓到一邊,轉頭瞧了一眼沙發上的熊世隆。

  熊世隆慢騰騰站了起來,走過來擋在他們面前:“原來是肖探長和喬法醫幾位。我們公司不是已經賠償了醫療費嗎?如果不夠,給我打聲招呼就行了,多少錢好商量的,何必這樣興師動眾的搞這一套呢?”

  “民事賠償那是你們應該支付的!我們現在要查清楚這起交通肇事案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在後面搞鬼,所以我們要搜查這房子。這是搜查證。”肖雲琦知道這熊世隆社會關系很廣,和上層領導都有關系,所以比較注意,避免給他抓到漏洞反咬一口。

  熊世隆接過搜查證仔細看了看:“你們說是娜娜交通肇事?不會吧!娜娜昨天一整天都在家裏沒出去過,怎麼會交通肇事呢?”

  肖雲琦道:“你怎麼知道我們說的是昨天的交通肇事?”

  搜查證上只寫了涉嫌交通肇事,並沒有寫明肇事的具體日期。熊世隆發覺說漏了嘴,尷尬地笑了笑,輕輕叉開話題:“娜娜是我公司的高級管理人員,我用我的人格保證,她絕對沒有交通肇事,而且,她才剛剛拿到駕照,開車一直都非常小心的。”

  “是嗎?不過我們今天來不是進行刑事調查,我們是搜查她的住處,熊先生不是住在這裏的吧?”

  “當然不是,我只是路過,順便來看看她。她這兩天身體不好。”

  肖雲琦譏諷地笑了笑:“嘿嘿,是嗎?熊先生看樣子挺關心下屬的哦,——自己的老婆女兒屍骨未寒的時候,還惦記著公司的女下屬!”

  熊世隆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我老婆女兒昨天已經火化了……”

  “哦!原來如此,難怪熊先生有此雅興關系女職工了——熊先生既然不是這房子的主人,就請出去,別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我怎麼不是這的主人?告訴你,這房子是公司的周轉房,分配給公司高級白領居住的。我是公司董事長,公司控股股東,這房子說是我的也未嘗不可!所以,我才是這房子真正的主人!”熊世隆憤怒的話語裏含有幾分得意。

  “失敬失敬!”肖雲琦冷笑幾聲,“那正好,你作為房東,就在一邊看我們搜查吧,等一回麻煩你在搜查筆錄上簽字。好了,我們要開始工作了,請你站到一邊去。”

  “憑什麼?就憑你們這幾個小員警?搞清楚,這是我的家!”熊世隆經歷了那場爆炸案老婆女兒都慘死之後,脾氣比以前差了很多,很容易發怒。

  “沒錯!就憑我們幾個小員警,現在要搜查你的住處,如果你再不讓開,我就認為你在妨礙公務,把你銬起來。不信你可以試試!”

  “你……!”

  熊世隆知道,這女探長肖雲琦潑辣果敢,她既然這麼說了,那就真的會這麼做,現在沒有其他人在一旁,人家又有搜查證,如果自己強行不準搜查,以妨礙公務拘留了,一點辦法都沒有。可熊世隆臉面上有些下不去,正尷尬著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孫婷娜扯了他衣袖一下:“熊總,沒事……”

  “什麼沒事!”熊世隆一甩手,將孫婷娜摔到一邊,重重地撞在沙發靠背上。

  “哎喲~!”孫婷娜捂著胸口一聲痛苦的低哼。

  熊世隆忙轉身扶住孫婷娜的胳膊:“對不起娜娜,我弄疼你了嗎?”

  孫婷娜顯然疼得厲害,臉色都白了,卻還是勉強笑了笑,搖搖頭:“沒事的,熊總。”

  一聽熊總這兩個字,熊世隆急忙放開手退了開去,咳嗽了兩聲。

  喬智盯著孫婷娜:“孫小姐胸部受傷了?”

  “沒有啊!”

  喬智從孫翰手裏接過紫外線數碼相機遞給肖雲琦:“肖探長,麻煩你帶孫小姐去隔壁房間,替她拍幾張胸部照片。”

  孫婷娜羞紅了臉,飛快地瞟了一眼喬智。熊世隆眼中閃過一絲怒意。而肖雲琦也是大惑不解:“她的胸部照片?”

  “是的,我懷疑她才是尾號588車輛真正的肇事司機,當時沒有系安全帶,撞擊時她的胸部碰撞到了方向盤受傷了,紫外線照相機可以顯現她隱形瘀傷,如果能與方向盤外形吻合,就能證明是撞擊方向盤造成的。”

  孫婷娜驚道:“不!我不照!”

  “對!我們不照!你們就算是員警也不能亂來!我要告你們的!”熊世隆說罷擋在了孫婷娜面前。

  肖雲琦慢慢從後腰取出手銬:“熊先生,別忘了,你的販毒案並沒有撤案,你只不過是取保候審而已,如果你妨礙我們對這起交通肇事案的偵查,我不僅可以提請撤銷對你的取保候審,還可能立即以妨礙公務拘留你!這是我最後的警告!”

  “你以為你是誰?好!咱們走著瞧,看看誰警告誰!”熊世隆嘴裏嚷嚷著,卻還是退了兩步讓開了。

  肖雲琦一隻手拿著紫外線照相機,一手抓住孫婷娜的胳膊,兩人進了裏面臥室。

  喬智對另外兩個偵查員道:“你們兩看著熊董事長,讓他了老老實實呆著就是了。”

  熊世隆惡狠狠道:“喬法醫,想不到對我這個態度,別忘了,你丈母娘那肇事醫療費還是我出的呢。”

  喬智面無表情走到他面前,眼中寒光一閃,低低的聲音道:“熊世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你這小蜜摸方向盤的時間加起來都沒有二十四小時,要不是你花錢幫她辦駕照,又讓她酒後開車,我岳母就不會被你們撞成這樣!我告訴你,你這件事你脫不了干係!如果我丈母娘有個三張兩短,你們兩就等著殉葬吧!”

  說完這話,喬智後退了一步,眼中的寒光已經不見了,轉身提著法醫物證勘察箱開始在房間裏檢查起來。

  熊世隆驚呆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麼這法醫說的話仿佛是親眼看見一般呢?

  他不知道,早上麒麟公司的律師金朝鳴和汪雲馳的老婆蔡女士到醫院來送賠償款,走的時候,喬智故意和蔡女士單獨說話,這是一箭雙雕,一方面如果蔡女士知道汪雲馳是頂罪,能讓她動搖讓丈夫頂罪的決心,同時讓那律師產生懷疑之後,很可能回去找熊世隆匯報情況。自己就能順藤摸瓜了。

  他開著二手桑塔納使用召喚亡靈麻雀在空中監視,遠遠跟蹤他們來到麒麟公司,一路上,金律師果然不停詢問蔡女士剛才喬智問了些什麼。但蔡女士的嘴很緊,只是說在商量賠償款的事情。

  到了麒麟公司後,金律師徑直來到熊世隆的別墅,兩人關上門嘀嘀咕咕,以為沒人知道,沒想到,喬智召喚的亡靈小蜜蜂已經跟著潛入了房間,貼在天花板上,喬智通過這亡靈小蜜蜂,用暗靈魔法“視聽借用術”聽得清清楚楚。

  接著熊世隆驅車來到孫婷娜的住處,孫婷娜怕得跟一隻小鵪鶉似的蜷縮在熊世隆的懷裏。熊世隆不停地安慰她。當然,他們說的話,也都落入了喬智的耳朵裏。

  於是,喬智這才打電話告訴肖雲琦,讓她申請搜查令,對孫婷娜的住處進行搜查。

  熊世隆不知道他面對的是一個異界來的魔法師加現代法醫的雙料偵查員,對他們倆的這點小秘密一清二楚,不知道自己的其他事情這個法醫是否知道,他感到後脊樑一陣的寒意。站在那裏整個人都呆了。

  根據對車輛的勘察情況,喬智他們對搜查的重點早已經成竹在胸,其實,他通過召喚亡靈施展“視聽借用術“,已經知道了這件案子真正的肇事者就是孫婷娜,現在需要做的,只是搜集能讓法庭采納的證據而已。由於他需要回避,所以搜查工作主要由孫翰和黃曉鶯負責。搜查重點兩個,——鞋子和首飾。

  孫翰負責檢驗鞋子,孫婷娜的鞋櫃在進門的地方,孫翰帶上乳膠手套,挨個檢查每一雙鞋子,終于,他得意地笑了,拿起一雙高跟鞋,走到喬智面前展示給他看,只見鞋底粘附著幾片亮晶晶的細魚鱗。

  這時,肖雲琦已經給孫婷娜拍照完畢,出來後打開照片展示給喬智和孫翰看,在孫婷娜的胸部,果然有一道弧形的皮下瘀傷。

  肖雲琦冷笑道:“孫女士,我們現在懷疑你胸口的弧形瘀傷是交通肇事時撞擊方向盤留下的。你是否願意交代真實情況?”

  熊世隆吼道:“你們說什麼啊?就算娜娜胸口有瘀傷,就不能是以前學車的時候撞擊的嗎?憑什麼說肯定是昨天下午肇事造成的呢?”

  肖雲琦對物證鑒定不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個問題。

  黃曉鶯搜查完首飾正好出來,聽到這話後,說道:“這好辦,我們在肇事車輛方向盤上發現了一道壓痕,我剛剛在孫女士的臥室首飾盒裏發現了一個項鏈,項鏈上的飾物是一個丘比特的金箭射穿的一對同心。從外形上看,與方向盤上的壓痕非常相似,我想,比對結果應該可以證明我的這個推斷。”

  “那又怎麼樣?娜娜以前就戴著項鏈的啊。她不喜歡戴安全帶,所以急剎車的時候經常會撞到方向盤的。”

  “狡辯在事實面前是沒用的。”黃曉鶯拎起那串項鏈晃了晃,“這輛車撞到了受害人之後,又徑直撞在了人行道的大樹上,將保險杠都撞彎了,而肇事者胸口戴的項鏈也因此撞擊在硬塑膠的方向盤上,留下這個印痕,方向盤是硬塑膠的,能留下印痕,說明這種撞擊的力度會很大,絕不是簡單的急剎車能解釋的。我們只需要做個對比測試就知道了。”

  “什麼對比測試?”

  “很簡單,找輛車撞一下大樹,看看多大的力度才能成這種印痕。就知道是不是急剎車造成的了。”

  “行啊!你們測試好了,我相信娜娜不是肇事者!”

  “不是?告訴你,我們在車裏操縱桿等部位發現了多枚指紋,只要提取孫女士的指紋比對,我相信能與孫女士的指紋吻合!”

  “指紋能說明什麼!這是單位的車,娜娜也坐過這車,摸過操縱桿也在情理之中嘛!”

  “真的假不了!”孫翰道,拿起那雙高跟皮鞋:“這皮鞋底的魚鱗又如何解釋?”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8 11:55
第74章 請將


  孫婷娜疑惑地望著他。
  孫翰將皮鞋翻轉過來,亮出鞋底:“告訴你,我們在肇事車輛的油門踏板和剎車踏板上發現了幾片細魚鱗,經過檢驗確定是清水魚魚鱗,現在在你的皮鞋鞋底花紋之間,也發現了非常相似的幾片魚鱗,我們要進行檢驗對比,我相信,肯定與肇事車輛踏板上的魚鱗相同。不知道這個證據夠不夠證明孫婷娜是真正肇事者哦?”

  熊世隆臉色一變,叫道:“這車一直是汪雲馳在開,就不能是汪雲馳留下的?你們還沒有檢查他的鞋子,怎麼知道他的鞋子上面沒有呢?”

  孫翰一愣,這熊世隆如此狡猾,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喬智冷冷一笑,說道:“清水魚你經常吃可能不覺得,但你應該知道,這種‘清水魚’對老百姓來說是非常昂貴的,一般家庭的飯桌上幾乎不可能出現。而這幾天汪雲馳一直在你家幫忙料理喪事,我們會調查你們喪禮上的菜肴,應該沒有這種昂貴的‘清水魚’,你這幾天忙喪事,行蹤大家都看見的,應該不會去酒樓飯館吃這種高檔的魚。汪雲馳自然也不可能跟著你吃到這種高檔魚了。所以不會是他留下的。”

  熊世隆道:“你們非說是娜娜踩到的,那也有這種可能。前段時間沒出事之前,為了工作需要應付客戶,我也曾帶娜娜去度假村吃清水魚,說不定是那時候踩到的魚鱗。這兩天娜娜開過這輛車,就粘在踏板上了,這有什麼奇怪的,為什麼一定要是昨天肇事前粘附的呢?

  “這魚鱗很新鮮,可以肯定是最近一兩天內留下的!”喬智從黃曉鶯手裏拿過那串項鏈瞧了瞧,項鏈的飾物是銀的,而且很舊,顏色已經很暗淡了,射穿兩顆心的金箭上的漆也已經剝脫,他拿著這飾物晃了晃,對熊世隆道:“你這幾天很忙,沒時間照顧孫女士,她一個人苦悶,或許會找人陪她去吃清水魚也不一定嘛。很多事情未必是你想像的那樣,所以,千萬不要以為什麼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什麼意思?”熊世隆狐疑地瞧了一眼喬智手裏的那串項鏈,忽然臉色一寒,伸手要去搶那項鏈,喬智晃手避開,“幹什麼?”

  “給我看看!”

  “這是證物,不能給你。”

  “我只需要看看就行了。”

  “只能這樣看!”喬智將項鏈拎在空中,“看清楚了嗎?銀的,很舊了,樣式也很老土,估計不會是你這堂堂董事長贈給她的。”

  熊世隆轉身過去,惡狠狠盯著黃曉鶯:“說!昨天陪你吃魚的人是誰?是不是何強?說!”

  孫婷娜打了個寒顫,恐懼地望著熊世隆。

  熊世隆指著喬智手裏那項鏈:“這玩意是以前他給你的,對吧?說啊!媽的你這臭婊子!”

  熊世隆抬手一耳光打了過去,將孫婷娜打得一聲慘叫,摔在了沙發上。

  “你幹什麼!”肖雲琦沖上去一把將他扯開。

  熊世隆卻像發瘋了似的撲上去還想打孫婷娜。卻被肖雲琦兩下便制住了:“給我老實點!”

  孫婷娜低聲飲泣著,猛地一仰臉,大聲道:“你憑什麼打我?我都跟了你五年了,你說過離婚娶我,可是呢……?你還跟著你老婆一起給女兒辦生日宴會,甚至都不敢叫我參加,這算什麼?難道你想讓我當你一輩子地下夫人一直到我人老珠黃嗎?”

  “所以你就去找他?找你這初戀情人?你這臭婊子!”

  “是!我是婊子,我賣給你五年,你給我錢財,我給你青春!——不過,這種日子我不再過想了,何強一直默默等著我,而我卻一直默默等著你!我發誓,我沒和他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昨天去見他,也只是告訴他不要再等我了,現在你老婆不在了,你一定會娶我的,我只是跟他分手去了!”

  “放屁!你騙我說一個人去吃魚,因為你苦悶,你卻帶著他以前送你的項鏈去和他約會!老子還在想辦法幫你掩蓋交通肇事的事情,我操!我他媽的真傻!被你們這對狗男女給耍猴一樣耍著玩,你們兩肯定是在車上亂搞,才撞了車的,說不定當時這雜種就在旁邊摸你,你騷得忘乎所以才撞了人,操!給老子戴綠帽子,我要殺了他!”

  熊世隆咆哮著,奮力想掙脫肖雲琦的控制,可是,盡管肖雲琦是女人,可熊世隆在她掌控下卻跟只小雞似的動彈不得。

  孫婷娜哭泣著搖著頭:“沒有!我沒有啊!我是一個人開車回來的,下雨太大我看不清路,車速太快了,路又滑,車沖上人行道的時候,我想踩剎車的,可我當時慌了,我不該穿高跟鞋!我的高跟鞋的鞋跟插到油門踏板下麵卡住了,我的腳扯不出來踩剎車,我想用左腳去踩的時候,車子已經把人撞飛了,又撞到了樹上。我發誓,我真的沒有跟何強怎麼樣啊,隆哥!我是愛你的,我一直等著你的……”

  “等我?哈哈,你這狠毒的女人!以前你就說過讓我找人幹掉我老婆,好娶你。我不答應,你還譏笑我膽小。操!——說不定放炸彈就是你找人幹的!故意打電話叫我出來,然後把我老婆孩子全部炸死!對不對?你說過要和我生一個我們的孩子,所以把我女兒也炸死了,媽的你這女人真狠毒!臭婊子,破鞋!別指望我娶你!老子寧願娶一頭母豬,也絕不會娶你的!”熊世隆妒火中燒,口不擇言破口大罵起來。

  聽了這話,肖雲琦和喬智等人都心頭一驚,相互看了一眼。

  孫婷娜立即停止了哭泣,頭發一甩,尖聲叫道:“熊世隆!你別血口噴人!我雖然想嫁給你,卻從來沒有想過使這種卑鄙的招數!”

  “行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很清楚!”

  ……

  兩人又哭又鬧地爭吵著,除了漫罵和譏諷,卻說不出更多的東西。

  這時,肖雲琦的手機電話鈴響了,接通電話後,是汪雲馳投案的那個派出所打來的,說汪雲馳的老婆蔡女士跑去派出所說汪雲馳不是肇事司機,是熊世隆給錢讓他頂罪的,其實昨天下午汪雲馳和老婆在郊縣農村的丈母娘家吃飯。晚上才回來的,有家人和鄰居可以作證。

  肖雲琦告訴他們,真正的肇事司機已經抓到了。對汪雲馳進行批評教育後可以釋放。

  肖雲琦已經將孫婷娜和熊世隆帶回了刑警隊,但熊世隆很快又被取保候審出去了,只留下孫婷娜一個人孤單地呆在監所裏。

  隨後的幾天裏,喬智的岳母吳珍的傷情依然是時好時壞,依舊昏迷不醒,多次出現心力衰竭跡象,經過搶救才暫時穩定下來。一直到一周以後,這才脫離了危險。又過了幾天,終於能睜開眼睛,會認人了。宋韻霞抱著母親喜極而泣。

  宋韻霞的父親已經趕回來了,在醫院照顧,這樣,有人替換,也就輕松一些了。

  這些天,喬智一直和宋韻霞在醫院照顧著岳母,爆炸案也在緊張地進行著,由於是市委掛牌案件,市局幾乎所有的力量包括各派出所都投入到了這件案子的偵破中,找到了數百條線索,進行了數萬人次的調查走訪,和摸底排查,卻依然沒有任何進展。

  這些天,政委許帆簡直焦頭爛額,被市委督察科一天幾個電話的轟炸,又被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李兆琛越來越陰沉的臉和緊皺的眉頭搞得神經緊張到了極點。連家都不敢會,晚上都在辦公室打地鋪,督促調查排查工作,指揮得這幫子偵查員們團團轉,他知道,自己要是再拿出不辦法偵破這件案子,真擔心會被當場免職。

  可是,他現在真有些江郎才盡的感覺,所有能想到的辦法都想了,所有能使的手段都使了,甚至有些手段都是打違法擦邊球的,就為了偵破這件案子,卻一無所獲。

  這天,喬智正在醫院特護病房裏,看著宋韻霞一口一口給母親喂著稀粥,經過大半個月的治療,吳珍意識已經清醒了,也能喝一點粥了。還能簡單說幾句話了。

  宋韻霞終於忍不住試探著問:“媽,那天怎麼回事,你能想得起來嗎?”

  吳珍輕輕搖搖頭,斷斷續續說:“我……只記得……雨好大……,我滑了一下……,菜籃子翻了……,西紅柿掉了……,我就蹲下去揀……,就聽到……身後有響聲……,我想回頭……,還沒回……,就被撞飛了……,然後就……不知道了……”

  宋韻霞的父親名叫宋景平,他疼惜地幫老伴理了理頭發,低聲道:“行了老婆子,別說了!好在你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我在外地開著會,聽了這個消息,腿都軟了,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呢。我回來的路上,我就在心裏念叨,老伴啊老伴,你要是就這麼丟下我一個人先走了,我到時候可要去陰曹地府罵你去……!”

  說著這話,宋景平眼圈都紅了。

  吳珍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輕輕說道:“對不起……,老頭子……,讓你擔心了……”

  “行了別再說話了,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我還要帶你去旅遊呢!就我們兩個,不帶智兒他們倆~!”

  宋韻霞撲哧一聲笑了,和喬智兩人互看了一眼,說道:“行!我們也不想當電燈泡,你們兩老口自己去玩吧!”

  宋景平和吳珍都笑了。

  正說著話,病房門輕輕敲了一下。

  “請進!”宋景平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隨口說了聲,心裏有些奇怪,醫院的門從來都是推門就進,也沒人敲門的,會是誰呢?

  門推開了,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身後跟著一個魁梧大漢、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還有一個老頭,提著高檔水果等禮品走了進來。

  “你們是……?”宋景平疑惑地瞧著這幾個陌生人。

  “許政委!劉隊!肖探長!周主任!你們來了!”喬智急忙迎了上來。來人正是市公安局政委許帆,刑警大隊長劉威和重案中隊一組探長肖雲琦,還有刑科所主任周仕元。他們幾個穿的都是便裝,宋景平都沒見過,自然不認識。

  許帆微笑道:“小喬,我們老早就說了要來看看伯母的傷,工作太忙,爆炸案搞得我焦頭爛額脫不開身,現在才抽空來瞧瞧,別介意啊。”

  “怎麼會呢!”喬智忙接過他們手裏的禮物,“政委您們太客氣來,還提東西來。”

  宋景平這才知道來的是未來女婿的頂頭上司,急忙招呼他們坐下。又倒水又削水果。宋韻霞趕緊拿來了凳子。

  許帆擺擺手道:“不忙了,我們看看伯母就走。”

  許帆他們簡單問了問傷情,禮節性地表示了慰問,然後要告辭走了。臨走,劉威對喬智道:“小喬,你出來一下,許政委有話跟你說。”

  喬智忙跟了出去,跟著他們來到走廊盡頭,許帆站住了,左右看看無人,這才對喬智道:“小喬啊,前段時間你工作很出色,尤其是在偵破雙屍案中,表現突出,不僅偵破了這件案子,還順帶揪出了幾個經濟犯罪的蛀蟲,局黨委很滿意,正在考慮給你嘉獎呢。”

  喬智微微一笑:“謝謝政委誇獎。”

  “劉隊他們常在我面前說你偵破案件很有一套,對案件的敏銳觀察力非常強,這次爆炸案偵破專案組由於保密度非常高,而你的偵破能力我沒接觸過,所以當時有些官僚了,沒有將你這個優秀人才吸收進入專案組。本來前些天我想讓你加入的,偏巧又遇上了你岳母受傷這件事情,就耽擱了,現在,你岳母傷情已經基本穩定。我想讓你加入專案組,發揮你的才幹偵破這件案子。你的意見呢?”

  喬智來到地球大陸就是為了偵破案件來了,雖然這政委許帆官僚得有些令人討厭,但畢竟參加專案組符合自己的利益。所以他點頭道:“謝謝政委的信任,我服從組織安排,一定盡心工作。”

  “那好,今天開始,你加入專案組,希望能同心協力,盡快破案。當然,如果你岳母這邊有什麼事情,可以請假來照顧。你看行嗎?”

  這許帆也是病急亂投醫,抓住了喬智這根救命稻草,就指望喬智能幫他過關了,所以說話特別的客氣。

  喬智道:“好的。”

  “嗯,”許帆左右看了看,低聲問道:“你對這案子的偵破工作,有什麼想法嗎?”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8 12:00
  第75章細心加膽量等於線索
  喬智這段時間都忙著照顧岳母這邊的事情了,根本分不開心去思索這件案子,所以,他搖搖頭,說道:“我想到局裏查看一下相關材料和搜集到的證據,看看能否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那好!那就趕緊開始吧!劉隊向我建議,你在專案組的具體工作不要確定,讓你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獨立偵破,需要幫助的時候,就告訴劉隊。另外,根據偵查規則,也為了你調查方便,我特意指派肖探長作你的搭檔,你們這對組合在雙屍案裏曾經發揮了很大作用,希望這一次能一如既往,完成市委交給我們的這項艱巨的任務!怎麼樣?有沒有信心?”

  “有!”喬智和肖雲琦都點頭道。

  “很好!我等待你們的好消息!”許帆很領導做派地伸手跟喬智和肖雲琦握了握手,跟喬智握手時很用力,還用另一隻手在喬智手上拍了拍表示激勵,這才帶著劉威、周仕元走了。

  肖雲琦很高興地朝著喬智笑。喬智道:“是你出的主意吧?”

  “是啊,我跟劉隊說了,這案件沒有你破不了!”

  “這麼誇我?當心我飄起來哦。”

  “什麼誇你,本來就是事實嘛。劉隊也都贊同我的看法,所以才去找到許政委。開始許政委還不怎麼重視,後來劉隊說了你在雙屍案偵破中的作用之後,許政委很驚訝,這才同意了,不僅同意了,還決定親自來跟你說,足見對你的重視。”

  “是嗎?簡直有些受寵若驚了。”喬智調侃道。

  肖雲琦嘻嘻低聲笑道:“其實,許政委也是迫不得已了,案件這麼長時間沒進展,上頭的壓力太大,你沒見他明顯蒼老多了嗎?”

  喬智笑了笑,許帆是否為這件案子蒼老他不管,他關心的是這件案子的偵破,這關系到他的暗靈魔法的增長。問道:“案件這段時間有什麼進展嗎?”

  “沒進展,摸底排查了幾萬人,都沒有任何突破,下崗職工那邊也派人進行了詳細摸排調查,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整個案件似乎進入了死胡同,所以政委才著急請你出山啊。”

  “嘿嘿,我這諸葛亮去請示一下夫人,咱們這就發兵去者!”喬智回病房說了有緊急公務,宋景平和宋韻霞都很理解,讓他安心忙工作,吳珍這邊有他們照顧。

  喬智和肖雲琦來到市局,專案組設在重案組裏,所有的物證、資料也全部聚集在了這裏。喬智不想看那些外調情況筆錄,那些都經過了專案組摸底篩選,凡是有點價值的都已經進行過排查了。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了物證的研究上。

  在搜尋線索之前,喬智首先找到了那小塊在現場爆炸殘片上發現的帶血的醫用紗布,問了肖雲琦和DNA法醫黃曉鶯後,得知紗布上的鮮血已經進行了DNA鑒定,並進行過比對,與受傷的所有人的DNA都不相符。在局裏數據庫進行比對,也沒有相符的。

  作為一條重要線索,專案組對這塊醫用紗布的來源以及血跡DNA進行了大面積的調查走訪和采樣比對,都沒有結果。

  能做的工作都做了,喬智當然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只好將精力投入到這數千件爆炸殘留物裏,希望能尋找到蛛絲馬跡,那些被專案組忽視了的線索。這些殘片雖然經過了專案組反復的研究,但有些線索就算擺在面前,也未必能發現得了的。

  連續兩天,喬智都在舉著放大鏡觀察著,尋找著,終於,他發現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金屬片上粘附的塑膠有些蹊蹺,這塑膠已經被強大的高溫高壓沖擊變形了。但喬智卻反復地觀察著。

  旁邊的肖雲琦這兩天都陪著喬智觀察這些殘片,剛開始他還有些耐心,舉著個放大鏡幫忙仔細查看,可沒發現什麼線索之後,也就灰心了。到後來,甚至開始懷疑喬智這樣盯著這些殘片一個個瞧,到底有沒有作用。此刻看見喬智一直盯著這片東西在反復觀察,頓時燃起了一絲希望,湊過來問道:“怎麼?有發現嗎?”

  “嗯,有點問題。我需要找個物證專家來幫忙。”喬智摸出了手機,給孫翰打電話。孫翰很快趕了過來。

  喬智將那片小鋁片遞給他,說道:“你能將這上面的膠帶無損害地揭下來嗎?”

  孫翰是物證法醫,這是他的本行,接過來瞧了瞧:“應該沒問題,不過,揭下來做什麼?這樣可損害物證原貌哦。”

  “物證就是拿來揭露犯罪的,就算毀損了,如果能揭露犯罪,也就可以達到目的了。”

  “哦?這上面有什麼破案線索嗎?”

  “希望有,但我還不能肯定。”

  肖雲琦眼睛頓時亮了:“有什麼線索?”

  喬智沒有回答,反問道:“這個金屬片是幹什麼的?”

  由於強大的高溫高壓沖擊,這殘片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兩人都搖了搖頭。

  橋知道:“我用指甲劃了一下,發現這金屬片很軟,估計是鋁,所以,我懷疑它是引爆炸藥的電池上的鋁片底蓋。”

  “現有證據已經能夠證明爆炸是使用電池做電雷`管引爆的啊。我們已經做了鑒定了。”

  “我要的不是證明它是電池上的東西,而是讓你幫我把這焦糊的膠帶從鋁片上取下來。”

  “行啊!能問一下,取下來目的是什麼嗎?知道目的,可能有助於我決定採用什麼方法把它取下來。”

  “你不覺得電池上出現一層膠帶很可疑嗎?”

  孫翰和肖雲琦相互看了一眼,心頭頓時都有一種赫然開朗的感覺,孫翰道:“你是說,這焦黑的東西是透明膠?”

  “應該是,否則沒有東西能這麼牢牢地粘附在電池鋁片上。如果是膠帶,我希望能在這上面找到指紋!——這是所有爆炸物的殘留物裏唯一的有膠帶存留的東西。”

  兇手製作爆炸裝置的時候,兇手一般都會樂觀地估計,爆炸肯定會將所有的一切都炸成灰燼,又為了操作方便,所以常常不戴手套,這樣,如果兇手使用的是透明膠帶進行捆紮,撕扯膠帶時,往往會留下清晰的指紋。而爆炸卻不一定能將所有的東西都化為烏有。這些物證也經過了專案組千百次的審查,專案組並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但他們想不到揭下這膠帶來尋找線索,因為這件案子太重大了,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地伺候著這些物證,生怕有什麼閃失,沒人想到過會破壞物證來查找線索。

  只不過,這一小片焦黑的膠帶上是否存留有兇手的指紋,這可不一定,只能看老天爺是否開眼了。

  得知喬智的用意後,孫翰將那小片鋁片拿到檢驗室去了。喬智繼續舉著放大鏡觀察那些殘片。

  半天後,孫翰興沖沖跑來了,叫道:“喬哥!搞定了!猜猜發現了什麼?”

  “指紋?”喬智充滿了期待地叫道。

  孫翰搖搖頭。

  喬智心頭一涼:“那是什麼?”

  “你希望的指紋啊。”

  “靠!你小子敢耍我?”

  “不,因為你剛才說錯了,指紋的確是指紋,只不過只有一小點,認定同一需要的關鍵識別點可能不夠。”

  “不夠?”喬智心頭涼了一下,“那還有用嗎?”

  “還不知道呢,我發現膠帶上有指紋之後,就著急著跑來告訴你們了。”

  “走!趕緊去比對去!”

  兩人跟著孫翰跑到物證檢驗室,果然,只有小半枚指紋,還沒有筷子頭那麼大。究竟是否具備可以認定的足夠特徵,物證法醫孫翰自己也沒把握。只能試試看了。他用指紋掃描儀掃描指紋之後,輸入了電腦,與指紋數據庫開始自動對比。

  隨著一幅幅照片飛快地往前翻動,十多分鐘過去了,依舊沒有發現符合的。

  肖雲琦有些泄氣了:“看樣子是一場空喜歡。唉!”

  剛說完,就見吧嗒一下,一張圖片卡住,並閃著匹配的火光!

  “居然找到了!”孫翰驚喜地叫了起來,“張秋菱!女,37歲,麒麟路橋公司下崗職工,老公因為販毒被判處死刑,本人因吸毒三次進戒毒所強制戒毒!有個兒子在上學。”

  喬智眼睛一亮:“麒麟路橋公司?有作案動機,而且有可能接觸炸藥,懂得炸藥技術!地址呢?”

  “麒麟路橋公司院內家屬樓三棟一樓07號。”

  肖雲琦大叫道:“太好了!走!抓人去!”

  喬智卻沒有動靜,盯著那螢幕,搖搖頭:“估計不是她幹的。至少不是她放的炸彈。”

  “為什麼?”肖雲琦和孫翰同時問道。

  喬智指了指螢幕:“你們看仔細了,——兩個月前,她就已經被送進戒毒所第四次強制戒毒了。沒有作案時間。”

  兩人仔細一看,果然。剛才太高興了,沒注意看完。都很是沮喪。

  喬智安慰道:“當然,也不排除她以前就做好炸彈讓別人定時投放的可能性。咱們還是去戒毒所查查,有必要的話,對她家進行搜查。”

  “搜查她家?”

  孫翰道:“就是,不單單是她家,包括她有可能製作炸彈的任何地方。”

  “她就算在家裏製造炸彈,也恐怕隱藏起來了吧,事隔這麼久才去搜查,有用嗎?”

  “當然有用,炸藥跟血液一樣,只要粘附在物體上,很難清洗掉的。總能找到蛛絲馬跡。”

  “好!我馬上去申請搜查證,然後咱們去戒毒所找這張秋菱!”

  爆炸案都是特事特辦,局裏很快把搜查證批下來了。三人驅車來到市郊外的戒毒所,提審了張秋菱。

  張秋菱雖然只有三十七歲,可看上去簡直就是個六十歲的老太婆,滿臉皺紋層層疊疊的,而且枯瘦如柴,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望著他們。

  肖雲琦問道:“你以前是幹什麼的?”

  “路橋公司職工,下崗了。”

  “原來在路橋公司幹什麼的?”

  “財務室會計。”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肖雲琦道:“你接觸過炸藥嗎?是否幫人製作過炸彈?”

  “炸藥?我怎麼會做這種東西啊,警官,你也太抬舉我了。”張秋菱有些驚訝地抬頭瞧了肖雲琦一眼,她已經被關在這裏兩個月了,外面的事情根本不知道,也不知道發生了爆炸案。

  “你可要說實話喲,我們要去調查的。”

  張秋菱木訥地點點頭:“警官,我以前做什麼的這有必要騙人嗎?要騙也是騙以後做過的事情。”

  “那你以後做了些什麼?”

  “還能做什麼?本來我們路政公司好好的,雖然錢不太多,卻也足夠溫飽了,那該死的廖俊和熊世隆、吳萬達他們一夥串通了,搞什麼股份制改造,這下好了,公司背了幾千萬的債不說,一半的人都被掃地出門。為了養家糊口,什麼事情都得幹!我這會計也是半路出家,沒文憑沒技術,人家根本不要,做生意人太實誠不願意損人利己,只有虧本。唉!要是我年輕個十歲,還能坐臺賣笑,現在人老珠黃了,又惹了一身毒癮,誰要啊。”

  喬智問道:“你怎麼沾上毒品的?”

  “老公唄!他和我都是路政公司的,下崗後,把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做生意,從銀行貸了十五萬,跑長途販運,結果車翻了。又沒有保險,全虧了,欠了一屁股債。他的一幫狐朋狗友叫他去做販毒買賣,說來錢快。這話沒錯,錢倒是來得很快,但死得更快,——他很快便被公安逮到,後來被槍斃了。他販毒的時候也吸毒,並讓我也吸,結果就這麼染上了。他死了,所有的財產都沒了。兒子也被他外公接走了。我也就破罐破摔,跟著混唄,唉!只要能掙錢,什麼事情沒幹過啊……”

  這女人話還真多,喬智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聽她嘮叨上面,打斷了她的話,說道:“實話告訴你,在將近一個月前,在市里‘紅燈籠大酒樓’發生一起爆炸案,我們在爆炸物的殘片的膠帶上發現了你的指紋,怎麼回事?”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8 12:00
第76章 透明膠

  “啊?”這下子張秋菱布滿魚尾紋的老花眼睜得大大的,枯瘦的身材也機靈打了個冷顫,“紅燈籠大酒店爆炸案?我的指紋?怎麼會呢?我兩個月前就被關在這裏了,根本出不去的!警官。”
  “我知道,我是問你,讓你幫忙想一想,你被關進來之前,是否幫人用透明膠纏過電池?或者使用過透明膠?”

  “透明膠?”張秋菱皺著眉,額頭上一層層的梯田顯得更加蒼老了,讓人簡直不敢相信她只有三十七歲,想了好半天,張秋菱還是茫然地搖搖頭。

  “那你家裏有透明膠嗎?”

  “有啊,不過我不記得用來纏過什麼電池了。我們家沒有電池的。現在誰還用那玩意。”

  肖雲琦拿出搜查證:“對不起,我們要搜查你的住處。這是搜查證。”

  “行啊,反正我家也沒什麼東西,你們都搜了好幾次了。”

  張秋菱吸毒進戒毒所之前,每次都對她家進行搜查,看看是否有毒品,所以她已經習慣了。

  辦了相關手續之後,他們帶著張秋菱開車前往麒麟路橋公司張秋菱的家。

  這裏喬智和肖雲琦曾經跟蹤下崗職工來過,這是第二次來了。上一次他們來的時候,整個住宅區裏冷冷靜靜的,公司已經基本上癱瘓了,大部分職工都外出找別的工作養家糊口,留在家裏的,都只有些老弱病殘。孩子們都上學去了,住宅區幾乎看不到什麼人。但這一次正好是下午下班放學了,所以住宅區裏人不少。

  小區路上坑坑窪窪的,走著走著,喬智他們聞到一股很難聞的惡臭,好象是下水道裏傳來的。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這味道越來越濃,本來就已經破碎的小區路面淤積著緩緩流動的黑綠的污水。間或還能看見一些死老鼠之類的汙物跟著水流淌著。蒼蠅嗡嗡地叮在那些死動物上,人走過處,呼的一聲都亂飛起來,往人臉上撲。

  不時有三三兩兩的人從他們身邊走過,有的還跟張秋菱打招呼,只不過,差不多都是捏住了鼻子的,有的還一隻手使勁煽動著,皺著眉低聲嘟噥著:“真臭!”

  原來,連日的暴雨將下水道裏的污水倒灌出來,淹沒了路面,成了一片汙穢。現在太陽一曬,更是惡臭沖天。從路邊已經乾涸的汙跡來看,這種情況恐怕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

  肖雲琦捏著鼻子皺眉問張秋菱道:“喂!你們這整天就這個樣子嗎?——到處都是污水,臭死了!”

  張秋菱似乎已經對這種味道麻木了,連鼻子都不捏,利索地在污水之間穿行,說道:“是啊,不下雨還好,只要下雨超過兩天,包管污水橫流,臭氣熏天。”

  “環衛局怎麼不管管啊?”

  “誰管?環衛局?都忙著給當官的通下水道修馬桶呢,誰會在乎我們這些小老百姓?”

  “真是的!我從來沒見過這麼臟的地方!”

  “這算什麼?如果連續下雨時間長了,下水道的水還能直接倒灌進家裏去!我住在一樓,這種苦多多吃了!嘿嘿,滿清河市,恐怕也只有我們這裏有這種待遇了!”

  來到張秋菱家門口,幾步遠就是橫流的污水。好在門口相對比較高一點,污水還進不來。她拿出鑰匙打開了門。房間裏很昏暗,一股黴味撲鼻而來。

  這是一個裏外兩間的通間,最外面用斷磚壘了一個簡易的廚房。一個煤爐子靠墻放著,黑漆漆的鋁片煙囪歪歪扭扭從窗戶頂格處伸了出去。為了冬天防寒,在縫隙處貼了一些報紙,已經被整個熏黑了,不仔細辨認,根本看不出是報紙。

  廚房裏收拾得比較整潔,所有的碗筷都整齊地碼放著。進到外間,這是一間兒童房,墻上貼著一些小孩塗鴉畫,還有一些卡通海報。一張低矮的書桌上,放著一些小人書,也整整齊齊疊放著。

  裏間是張秋菱的臥室,很簡單,一張雙人床,一個陳舊的大衣櫃,一張木茶幾,上面壓著一塊毛邊的玻板,表面已經被劃的有些花了。下麵壓著幾張張秋菱和一個小孩的照片。兩邊是破舊的人造革沙發。其中一張坐墊破了個洞,裏面的彈簧都露出來了。整個房間也收拾得幹幹凈凈的。

  肖雲琦發現張秋菱站在那裏發呆,問道:“怎麼了?”

  “兒子來過了!”

  “你兒子?”

  “嗯!”兩顆渾濁的眼淚從張秋菱的眼角滾落下來,她抽噎著說道,“我兒子最煩我啦裏邋遢的了,和我吵過很多次,可我毒癮一上來,煩躁得砸東西,吸了之又死豬一樣躺著什麼都不管。兒子收拾多次,也就懶得收拾,搬到他外公那裏住去了。我記得我被送去戒毒所的時候,房間裏是亂七八糟的,碗也沒洗,地也沒掃,現在幹幹凈凈的,肯定是兒子來了。除了他沒有別人有鑰匙的,也沒人會管我的。”

  肖雲琦道:“你呀!有這麼好一個兒子不珍惜,把一個好好的家搞得不像個家,唉!你真該好好反省了!”

  張秋菱一邊飲泣著一邊拼命地點著頭。

  孫翰在房間裏搜尋硝銨炸藥的痕跡,尤其是桌子、凳子和地下,而喬智則在房間裏找尋著可疑的痕跡。轉了一圈之後,他指著一塊爛窗戶說:“這爛玻璃是用透明膠帶貼的,你家裏應該有透明膠帶,在哪里?”

  張秋菱搖搖頭:“我不知道,那玻璃也不是我貼的,應該是兒子回來的時候貼的吧。反正家裏的東西都是兒子整理,他不在,我就不知道東西放在哪里。你們自己找找看吧。”

  肖雲琦幫著喬智開始在房間裏搜尋透明膠帶。房間不大,好在東西不多,可找遍了整個屋子,也沒有發現透明膠帶。只好作罷。

  這期間,孫翰搜尋硝銨炸藥也沒有任何結果,房間裏沒有發現硝銨或者其他炸藥使用的痕跡。也就是說,炸藥應該不是在這裏組裝的。

  搜索沒有結果,他們帶著張秋菱找到了張秋菱兒子的爺爺家。張秋菱的兒子放學剛回到家,聽說母親來了,卻不願意見。張秋菱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在肖雲琦的勸說下,張秋菱的兒子這才勉強和母親見了面。

  經過瞭解,張秋菱的兒子的確這期間回家去過,整理了房間。喬智問了他關於透明膠的事情,孩子說,當時他看見玻璃窗爛了,拿了一卷透明膠正在外面粘貼窗戶,來了一個同學找他問作業題。兩人進了房間研究完作業,出來才發現窗戶上的那卷透明膠不見了。至於是誰拿走的,他沒看見。

  這條線索又斷了,三人都有些沮喪。只好把張秋菱又送回了戒毒所。

  回來的路上,喬智忽然想起一件事,問肖雲琦道:“我記得爆炸現場勘查的時候,熊世隆曾經說,他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一個男人打來的,讓他出去迎接,他帶著助手出去之後,炸彈就爆炸了,他也因此僥幸躲過了這一劫。那個打電話的男人你們查了嗎?”

  “查了,是不需要身份證的電話卡打的,所以沒辦法追查。”

  “對這個號碼進行監聽了嗎?”

  “監聽了,從一開始就進行了監聽,但這個號碼那之後就再沒有使用過。所以沒有監聽到任何消息。”

  “卡呢?你們問過電信部門,這卡有可能在什麼地方出售嗎?”

  “查了,這種卡是本市銷售的,這一點可以肯定,但這些卡絕大部門都是由承銷商批發承銷的,但承銷商拿走的卡的號碼都沒有進行過登記。所以也不知道這張卡具體是在哪里銷售的,沒辦法追查下去。”

  “大致區域能查出來嗎?”

  “查了,可能性最大的是東城區老街一帶。當然不排除其他可能。”

  “東城區老街?那就是麒麟路橋公司那邊了?”

  肖雲琦一愣:“對啊!”

  經過喬智這一提醒,她猛然想起,麒麟路橋公司也在這一片。上次一下崗職工在市政府門口放鞭炮和在市公安局門口鬧訪,將麒麟公司下崗職工納入了偵查視線,麒麟公司是建築公司,主要承包路橋工程的,存有大量硝銨炸藥,當時就懷疑其中可能有出於對廖俊的極度不滿而實施了爆炸,但經過大量的調查走訪排查,卻沒有發現什麼重大嫌疑人。偵查視線因此轉移了。

  而今天喬智發現那電池鋁片上的透明膠上提取了的指紋證明是麒麟路橋公司下崗職工的,再一次讓肖雲琦將目光集中在了麒麟公司上,肖雲琦問道:“你覺得麒麟公司職工還是有重大嫌疑嗎?”

  “是!他們公司的炸藥倉庫你們調查過嗎?”

  “調查過了,炸藥倉庫的庫存都是有記錄的,並沒有發現短少。而且,麒麟公司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承包到工程了,所以庫存的炸藥也沒有使用過。一直鎖在倉庫裏。”

  這時,肖雲琦的電話響了,接通之後,是重案中隊長江辰:“肖探長,你們搜查有什麼發現嗎?”

  申請搜查證的事情江隊章是知道的,所以這麼問。

  “沒有什麼發現,那女人家裏沒有找到爆炸物使用痕跡,也沒有作案時間。”

  “哦,那你們立即趕回來。熊世隆又收到那個男人打來的電話了,我們監控了熊世隆的電話,可惜時間太短,沒辦法追蹤,但有錄音,你們回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好的!”

  三人立即驅車趕回了市局。

  技術中隊監控室裏,許帆、劉威、江辰和幾個重案組探長圍著聽一小段錄音,一個個都皺著眉頭,顯然正在煩勞著。

  見到喬智他們進來,許帆忙打招呼道:“小喬啊,怎麼樣?有什麼進展嗎?”

  喬智搖搖頭。

  許帆一臉的失望,臉上擠出一絲笑意:“沒關系,總要有個過程的嘛。你們來幫忙聽聽這段錄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這段錄音很短,總共沒有半分鐘,就幾句話:

  “喂,你是哪位?”這是熊世隆的聲音。

  “嘿嘿嘿”另一個聲音非常的怪異,顯然是經過處理的聲音,時而慢時而快的,“熊世隆,你也有今天,哈哈哈,怎麼樣?失去女兒的滋味好不好受吧?哈哈哈……”

  “你……,你究竟是誰?”

  “我那天故意把你叫出來,就是要讓你也嘗嘗這種滋味,現在,你的死期馬上就要到了!哈哈哈”又是一長串的恐怖的笑聲。隨即,聲音寡然而止,就像一隻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電話被掛斷了。

  “怎麼樣?”許帆期待地瞧著喬智。

  “這人與熊世隆有仇,他電話裏說‘就是要讓你也嘗嘗這種滋味,很可能這嫌疑人也有一個女兒,已經死了,而且很可能他女兒的死與熊世隆有關!”

  “對,這一點我們都想到了,也已經派人詢問了熊世隆,但熊世隆反復回憶,卻一直想不起來這人是誰,也想不起有誰的女兒因為自己而死。熊世隆要求警方提供保護,我已經派了人在他身邊布控,希望兇手能自投羅網。”

  劉威插話道:“兇手非常狡猾,而且膽大心細,他肯定已經料想到我們會布控,所以不會輕易上當的。”

  許帆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我也知道,唉!現在只能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了。——小喬,你幫忙聽聽這段電話監控,看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麼。”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8 12:09
第77章 噪音背後的聲音

  喬智點點頭:“對聲音進行還原處理了嗎?”

  許帆道:“還沒有,這聲音剛剛監聽到,已經移送技術人員進行聲紋還原處理,但需要一段時間,而且估計還原效果不是很好,因為我們這方面的技術設備很差,且專業技術人員缺乏,已經緊急向省公安廳報告請求技術援助了。這空檔我們在這裏聽聽,看看能不能從中發現一些端倪。但我們聽了這麼好一會了,還是聽不出什麼來。”

  喬智道:“反復放一下我們也聽聽看。”

  技術人員將這段錄音反復播放,並按照喬智的要求,進行慢速播放。

  喬智突然叫道:“停!”

  “發現了什麼?”劉威等人都期待地瞧著他!

  喬智問技術人員:“能放大背景聲音嗎?”

  “劉隊他們已經讓放過了,但沒有聽出什麼來。”技術員道。

  “我想再聽聽。”

  許帆道:“按照喬法醫的吩咐做。”

  “好的!”技術員將電話裏的聲音分離後,將背景聲音逐漸放大。房間裏頓時響起沙沙的雜音。雜音後面,什麼都聽不見。

  反復聽了很多遍之後,在許帆等人已經漸漸失去了耐心的時候,喬智突然又說道:“能作降噪處理嗎?”

  這些都是音頻處理的常用技術,所以難不倒技術員。很快,將風聲等噪音消除了,可是,卻還是聽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他們圍攏在這裏好幾個小時了,許帆有些耐不住了,說道:“你們繼續,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有什麼消息馬上告訴我……”

  說罷,許帆轉身要走。喬智忽然說了一句,許帆立即站住了腳。——喬智說:“背景聲音裏有人在說話,你們聽出來了嗎?”

  “什麼有人說話?”許帆轉身問道。

  喬智沒有回答,凝神聽著那反復播放的對話背景音,突然,對技術員道:“停!”

  技術員立即按了暫停。

  “再放大,將這裏往後的一秒左右的時間裏的背景聲音再放大!”

  技術員按照喬智的要求重新進行降噪處理後將這一小點的背景音放大,房間裏頓時充滿了刺耳尖銳的噪聲,震得人人臉上變色,喬智卻還嫌不夠,伸手過去將音量調到了最大。

  這下子,人人都覺得耳膜都要穿了,急忙用手指塞住耳朵。甚至連技術員都把耳朵捂上了。

  唯獨喬智一直豎著耳朵傾聽著,似乎根本沒注意到這聲音刺耳似的。突然,他眼睛一亮,掃了幾人一眼:“你們聽到了嗎?有人在說話?”

  喬智是來自異界的暗靈魔法士,魔法修煉講究冥想,需要通過冥想來提高魔法力,而冥想是注意力高度集中的過程,這項功夫喬智修煉了整整十年,雖然對他的魔法力沒有大的作用,但長時間的冥想修煉使他非常容易集中注意力在某一點上,也就更能敏銳地捕捉到可疑的聲音。剛才他一直在冥想集中注意力傾聽著,反復地聽背景音裏的每一個聲音,終於聽出了其中的可疑之處。

  喬智的問話沒有等到答復,因為聲音太刺耳了,所有的人都捂著耳朵,沒人聽到他說什麼。肖雲琦根據他的唇形猜到了他說的話,皺著眉抽出了手指,立即,尖銳之極的聲音幾乎要刺破她的腦袋了。可她還是堅持聽著,終於,她也臉上露出了喜色,對喬智說了一句,由於噪音太大,喬智也聽不見她說了什麼,但根據口形,判斷出她說的話正是自己希望的結果,欣喜地點點頭。

  肖雲琦興奮地打著手勢示意其他人放下手指。許帆等人這才試探著慢慢松開手指,拼命忍耐著那刺耳的尖銳噪音傾聽著,終於,幾個人都面露了喜色。大聲說喊著什麼,可由於聲音太大了,沒人聽得到對方說的話。

  喬智這才將聲音關掉。

  許帆依舊大聲吼叫著說道:“我聽出來了……!”

  剛才噪音太大,他們說話都是放開了喉嚨喊,現在突然關掉了,許帆沒適應,依舊大喊大叫,這才發覺沒必要說那麼大聲,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忙放低了音量,說道:“我聽出來了,好像是一句‘到處都是污水,臭死了!’——對了,這聲音怎麼有點像肖探長的呢?”

  “是嗎?”肖雲琦還以為他在開玩笑,可細細一回想,還真是有點像。

  人對自己說話的聲音其實並不太熟悉,因為人聽自己說話,有體內共鳴,自己聽到的聲音跟別人聽到的不太一樣,所以人們聽自己講話的錄音很覺得很別扭,怪怪的不像是自己說了,就是這個原因。所以肖雲琦先前並沒有聽出那聲音像她的。經過許帆這麼一提醒,這才覺得還真的有點像。其餘的人也都點點頭。

  肖雲琦很是疑惑,覺得這句話特別的耳熟,腦海裏搜索著在什麼地方說過。猛然,她和喬智、孫翰三人互視了一眼,同時說道:“麒麟路橋公司!”

  他們都想起來了,這句話是先前他們帶著張秋菱去麒麟路橋公司家中搜查的時候,因為這些天連降暴雨,公司住宅區的下水道的水倒灌出來,使得住宅區裏污水橫流,當時走過那片污水的時候,肖雲琦曾經大聲叫了這麼一句。——難道,當時那嫌疑犯就在他們身邊?

  如果真是這樣,他們幾個可以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許帆看見他們三人又是興奮又是後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肖雲琦跺腳道:“這句話是我先前在麒麟路橋公司裏說的!嫌疑人肯定就是麒麟公司的人!”

  許帆急聲道:“走!抓人去!”

  劉威忙道:“許政委等等!還沒弄清楚嫌疑人究竟是誰呢。先搞清楚再說!”

  許帆也是被這件案子急瘋了,眼看發現了重要線索,指望著能破案,回過頭來一想,也發現太著急了,患得患失望著劉威。

  許帆雖然也是刑警學院畢業,但他從政多年,對業務已經有些荒廢了,所以具體到某個案件如何偵破,他還真有點找不到方向,瞧著劉威等他幫忙拿主意。

  劉威問肖雲琦道:“肖探長,你是在哪里說的這句話?具體地點?

  肖雲琦又氣又急地搖了搖頭,她剛才一直在回憶這個問題,由於麒麟路橋公司比較大,而且被汙水污染的地段比較多,他們在倒灌的污水區域至少走了半個小時,這期間她多次說過臭死了這句話,當時小區正好是下班時分,人比較多,這半小時裏有多人從他們身邊走過,他們也沒注意。所以,被監控錄音錄到的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時候說的,她實在不能肯定。

  劉威又問道:“你別著急,慢慢想一想,看看有沒有人打著電話從你們身邊走過的?”

  江辰插話道:“劉隊,這段話在通話背景聲音裏非常的輕,要不是喬智耳朵尖,根本沒人聽的出來說的是什麼的。所以,打電話的嫌疑人應當離肖探長他們比較遠。”

  劉威道:“也可能是在房間裏,隔著玻璃所以輕。”

  肖雲琦道:“後面一種的可能性更大,麒麟公司裏面住宅區之間通道很狹小,而且,嫌疑人也不太可能拿著手機邊走邊打這種電話。他就不怕人家聽了起疑嗎?”

  喬智插話道:“對!這聲音是經過處理的,時快時慢,一般人是弄不到即時變聲設備的,嫌疑人使用變聲器跟熊世隆打電話的可能性比較小。而且,熊世隆問他究竟是誰的時候,他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地說著,更像放錄音而不是正常的對答。所以,我覺得嫌疑人應該不是路過我們身邊的人,而是在房間裏錄音後在話筒裏播放的。這時候我們正好經過他窗戶外面。”

  許帆點頭道:“小喬說得很有道理。你們趕緊想辦法怎麼才能找到這個人吧!”這是許帆最急切知道的結果。忍不住又催促他們起來。

  重案中隊長江辰道:“我們外調瞭解到的情況,麒麟路橋公司全體職工加上家屬有上千人。我們曾經進行過逐一詢問排查,沒有發現重大嫌疑人。”

  劉威道:“現在已經將嫌疑人圈定在了居住在麒麟公司內的人這個範圍內了,而且今天下午曾經在住宅區裏。以這個範圍為限再進行排查!”

  “好的!”江辰點頭道。

  喬智道:“江隊,爆炸案發生那天,電視臺幫我們已經將所有圍觀人群的人逐一進行了特寫拍攝,裏面是否有麒麟公司的人,排查過嗎?”

  “排查了,都是周圍的人和路過的,沒有發現麒麟公司的職工。你想啊,麒麟公司恨死了熊世隆和廖俊副市長,怎麼會來參加葬禮?”

  “以前的下崗職工和離退休職工呢?”

  江辰搖搖頭:“排查了一部分,但是好多下崗職工和離退休職工都離開了公司,根本找不到的。沒辦法進行排查。”

  “名單有嗎?”

  “有!路橋公司成立以來所有職工的名單我們都掌握了,沒有排查到的人也歸類了,路橋公司的人也說了,職工檔案材料相當不完善,而且也沒人管,所以可能會有遺漏的。”

  “這些職工都有照片嗎?”

  “沒有,近幾年的有,以前的都沒有。檔案管理不規範。所以也沒辦法提取照片進行比對。”

  喬智道:“能不能找個理由將所有職工召集起來呢?包括下崗職工和離退休職工。不能遺漏。”

  “做什麼?”

  “排查啊。我也想看看能否發現什麼端倪。”其實,喬智的真正目的是要看看其中有沒有人身體縈繞黑暗元素。只要發現有人身體周圍有黑暗元素縈繞,或許就是爆炸案的嫌疑人!

  江辰瞧了一眼劉威:“劉隊剛才說了,要重新排查,召集大會一起排查,恐怕效果不好哦。”

  沒等劉威說話,政委許帆先表態了:“這一次按照小喬的建議辦,讓小喬參加排查!不,主持排查!”

  上一次的逐個排查沒有任何效果,這讓許帆對重新按原樣組織一次排查的效果產生了懷疑。這一次對監聽電話的辨別,他們幾個聽了一兩個小時也沒能從中聽出什麼名堂來,喬智聽了一會,便從幾乎不可能辨聽出來的背景聲音中,聽出了有人說話,並最終確定是他們幾個先前說的話。從而將偵破重點範圍限定在了麒麟路橋公司!這可以說是本案一項重大突破。讓許帆再次燃起了破案的希望,也對喬智的能力有了更多的信心。他隱約感覺到,喬智是挽救自己的政治生命甚至可能因此飛黃騰達的關鍵。他決定,一定要抓牢這根救命稻草,甚至將排查主持工作交給了喬智。

  許帆對喬智的重視讓劉威和江辰感到很有些意外,相互看了一眼,劉威微笑道:“行啊,小喬,你說準備怎麼排查?我好部署。”

  喬智有些不好意思:“我哪能組織這麼大規模的排查啊。我就想瞧瞧看,能否發現什麼端倪。”

  肖雲琦高興地說道:“靠你的第六感?”

  “什麼第六感?”劉威等人疑惑地瞧著肖雲琦。

  “劉隊你不知道,喬智的第六感可靈了,有些事情我們想都想不到的,他都能敏銳的察覺到,很神的!”

  “別聽他瞎說!什麼第六感,你以為我是超人啊?”喬智笑道。

  許帆對這什麼第六感可沒多大興趣,他要得是結果,而不是過程,說道:“劉隊,你盡快安排麒麟公司全體職工大會,讓小喬好開展排查。”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8 12:13
第78章 炸彈!又見炸彈!!


  劉威道:“好的,只不過,要想讓下崗職工和離退休職工都來參加,不遺漏的話,一般的作報告甚至領導視察都不太合適,最好是有什麼消息對全公司職工有益的,要通知大家或者徵求大家的意見,這樣才能到的齊。要是說發錢,咱們沒這能力,要是說公司破產解散,與那些下崗職工關系不大,人家未必有興趣來。直接說破案排查,就更不行了,恐怕連在職職工也有好多找理由躲避的。上次排查都是費了好大精力才一個個找到了人。這次要想好找什麼藉口!”
  許帆道:“我聽李常委說過,上次麒麟路橋公司職工在市政府門口放鞭炮和集體在市公安局門口鬧訪,兩件事對陳書記震動很大,他說麒麟公司幹群關系處理非常糟糕,埋伏了很大的安全隱患,一定要想辦法解決這個矛盾。聽李常委的口氣,陳書記有意由市財政撥款和貼息對麒麟路橋公司進行整頓重組。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可以組織一次全公司職工包括下崗職工對重組方案的民主投票,這應當對所有職工包括下崗職工有很大的吸引力,職工們很都可能會來的。這樣,我去市委確定一下這個消息,並將情況向李常委做個匯報。盡快落實這件事情。”

  一聽這話,喬智和肖雲琦都很高興,他們對麒麟公司的感觸很深,如果真的能財政撥款投入和貼息進行資產重組,對數百職工來說,那可真是一個福音了。

  喬智道:“我和肖探長我們再去一趟麒麟路橋公司,看看能不能通過當地派出所,以核查戶口名義登門查探一下。”

  劉威道:“行啊,不過你們打算怎麼進行排查呢?核查戶口可能不太好直接詢問與爆炸案有關的情況吧。”

  “不問,我就是隨便看看。”喬智真正目的當然是探查是否有人有黑暗元素縈繞。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了,根本不需要詢問的。

  喬智和肖雲琦離開市局前往麒麟公司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兩人還沒吃東西的,卻也顧不得了,在蛋糕店買了幾個麵包和兩瓶飲料,邊開車邊填肚子。來到了麒麟公司所屬的派出所。

  派出所很配合他們的工作,當即派出片警,帶著他們來到麒麟公司。挨家挨戶核查戶口,喬智和肖雲琦裝成派出所幹警幫忙。一直忙道夜深,這才將住宅區所有住戶都排查了一邊,沒有發現任何身上縈繞黑暗元素的人。

  肖雲琦很納悶,她跟著喬智忙了這一晚上,可喬智一句話沒問過,只是盯著人家一個個看,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到最後,只搖頭說了一句沒結果。怎麼個沒結果,他不說,肖雲琦也不知道。

  喬智精疲力竭回到醫院,岳母宋珍已經輸完液睡著了。宋韻霞看見喬智累得那樣,很是心疼,讓他回家去休息,反正母親傷情已經基本穩定,而且有二十四小時特護,她和父親留下照顧就行了。

  宋韻霞的父親宋景平也看出來局裏對他非常的重視,所以也勸說喬智這未來女婿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好繼續辦公。喬智這段時間的確是心神疲憊,可是,老岳父年歲大了,總不能讓老人家辛苦熬夜守著,自己一個小年輕反倒回家睡大覺啊,所以他堅持不同意,反正監護病房有一張陪護床位。喬智和宋韻霞兩人可以輪流休息的。宋韻霞也不想和喬智分開,所以也勸父親回家休息。

  宋景平拗不過他們倆,只好用拿著送飯來的碗筷出門準備回去。

  正在這時就聽見樓梯上咚嚨嚨的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隱隱聽到有人聲喧嘩。緊接著,幾個護士跑了上來,沿著敲各個病房的門:“快起來!馬上轉移!快啊!”

  宋景平嚇了一大跳,攔住一個護士問道:“怎麼了?為什麼要轉移?”

  “叫你轉移你就轉移就是了,問那麼多做什麼!要命的話就快點!”

  這下宋景平更是驚慌:“那,轉移到哪里去?”

  “樓下麵的院子空地裏!快把病人的床位推出來,從電梯下去!快!”

  房間裏喬智和宋韻霞急忙沖了出來,喬智見這護士不是他們外科的,問:“發生了什麼事情了?——我是員警!”他從口袋摸出證件亮了一下。

  這護士是樓下婦產科跑上來的,她晃了一眼喬智的警官證,急急的聲音低聲道:“二樓婦產科發現一個定時炸彈!馬上要爆炸了!”

  宋韻霞嚇得一哆嗦,不由自主抓緊了喬智的胳膊。驚呼了一聲。

  這時,樓道裏已經炸了窩了。外科的醫生護士們也聽到了消息趕了出來。一聽這話,一些跟老鼠一樣吱溜跑下樓了,一部分膽子大又還有良心的醫生護士,感激喬智的紅包,或者處於對這些危重病人的同情,跑過來幫忙運送宋珍等危重病人向電梯口轉移,病情比較輕的則相互攙扶著走樓道逃離。

  眼看有人幫忙後,喬智抓住剛才那護士接著問道:“你們報警了嗎?”

  “報了!”

  “炸彈在哪個位置?”

  “在婦產科護士辦公室的辦公桌下麵,用透明膠纏著的!這大樓太老舊了,肯定會被炸塌的!快跑吧!”

  喬智掃了一眼這住院部大樓,這大樓的確太老舊了,是七十年代那種磚混結構的樓房,鋼筋都用的很少。整棟大樓有七層高,而婦產科在二樓,一旦發生爆炸引起劇烈震動,的確很可能整個大樓都會坍塌。他急忙對宋韻霞和宋景平道:“你們快轉移到樓下去。我去看看!”

  宋韻霞一把拉住了他:“老公別去!你是法醫,不是拆彈專家!太危險了!”

  “沒關系!我只看看,不會亂拆的。你們趕緊轉移!快!”喬智掙脫了宋韻霞的手,也不顧他的呼喊,快步跑下了樓。

  婦產科樓道裏,一些大肚子孕婦正在丈夫、公公婆婆的攙扶下跌跌撞撞沿著樓梯往下走。有的已經生產了,抱著哇哇大哭的孩子,拖著孱弱的身子神色慌張往下走。哭爹叫娘的聲音不絕於耳。一些醫生護士已經搶先逃走了,只有幾個膽大的留在後面照顧著那些即將臨盆的孕婦們艱難地往外撤退。

  而產房裏幾個正在生產的產婦的境遇更是讓人揪心,部分無良的醫生和護士得到消息已經逃命去了,剩下的站在那裏想扔下產婦逃走又覺得過意不去,不逃又害怕,站在產房門口臉色全身發抖不知該如何是好,裏面的產婦被劇痛和恐懼雙重打擊,發出了尖厲的慘叫。

  喬智顧不上幫忙,查清楚炸彈情況並想辦法排除危險才是最重要的。他迅速召喚出一隻亡靈麻雀,使用亡靈“視野借用術”搜尋著門上的牌子,很快找到了護士辦公室。飛到裏面查看,裏面早已經空無一人。根據剛才那護士的陳述,低飛到了辦公桌下面盤旋搜尋,很快,找到了綁在辦公桌腿下的炸彈。

  炸藥裝在一個大塑膠桶裏,從口子引出引爆線,連接在一個液晶顯示的鬧鐘上,整體用透明膠纏繞,緊緊地纏在巨大而沉重的辦公桌靠裏的桌子腿上。定時指針設定在將近一點二十九分。喬智看了一下表,只有不到十分鐘了!

  這時,樓下已經響起了雜亂的警車警笛聲,喬智不是炸彈專家,他不懂得拆彈。所以,他只是利用亡靈“視野借用術”觀察著這炸彈。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沿著樓梯上來一群員警,沖在最前面的是刑警大隊長劉威,身後跟著重案中隊長江辰,還有肖雲琦、周維正、馬堯三個重案組探長,再後面就是他們市局刑科所的主任周仕元,還有物證法醫孫翰、DNA法醫黃曉鶯和毒理法醫徐佳。加上喬智自己,整個刑科所人員全部到齊了。

  劉威看見喬智站在拐角處,有些意外,問道:“你先到了?”

  “是,我在樓上聽到消息就先下來查看。”

  “情況怎麼樣?”

  “炸彈被捆在辦公桌下麵。辦公桌很大,整個是組裝後連成一體的,這麼短時間沒辦法拆散辦公桌將炸彈運出來,也根本沒辦法將桌子抬出門或者扔下窗戶,炸彈位置就在大樓的承重墻邊,外面連接有一個定時用的小液晶鬧鐘,定時設定是一點二十九分。——距離現在還有七分鐘!”

  眾人頓時緊張起來。劉威臉色也有些發白:“這些是你去查看的?”

  剛才那些情況都是喬智利用亡靈視野借用術查看到的,也沒細想便都說出來了,劉威這一問,他立即醒悟過來自己說漏嘴了,只好說道:“是,我剛才看了一下,但不敢亂拆。”

  劉威急道“只有幾分鐘了,武警炸彈專家到市政府拆彈去了!怎麼辦?”

  市公安局裏沒有專門的炸彈專家,只有武警反恐中隊才有,而且科班出身的就只有一個人。

  喬智奇道:“去市政府拆彈?市政府也發現炸彈了嗎?”

  “是,就在大概半小時之前,市政府信訪室發現炸彈,也是用塑膠瓶裝藥,用小鬧鐘定時。唯一的那名炸彈專家已經派到哪里去了。我打電話問一下那邊情況怎麼樣,能不能趕到這邊來。”

  劉威用對講機與市政府那邊現場取得聯系後,經過詢問,那邊拆彈專家剛剛趕到,正在觀察制定拆彈方案。

  劉威在電話裏把這邊炸彈的情況告訴了那武警拆彈專家,那專家立即警告他不能亂拆,否則弄不好會提前引爆的。而那邊的炸彈一時半會恐怕拆除不了,加上兩地之間的距離,在七分鐘時間內拆彈專家根本來不及趕過來。所以專家簡單詢問了他炸彈外形後,急聲說炸彈威力很大,而且靠近承重墻,一旦爆炸,摧毀承重墻,將有可能使整個大樓坍塌。而炸彈不懂不能亂拆,否則會提前引爆,要他們放棄拆彈,立即疏散大樓所有人員。讓它自己爆炸。

  通話又花掉了兩分鐘左右,只剩五分鐘了。

  劉威等人立即幫忙將整棟大樓的病人疏散下去,產房的產婦也在女警的幫助下,順利地轉移到了另外大樓的手術室。由於驚嚇,有幾個產婦提前生產,甚至有的產在了混亂逃生的樓梯上。那些怕死先逃下樓的婦產科醫生護士在大樓下的草坪裏簌簌發抖,任憑員警如何軟硬兼施,都不肯上去解救那些癱軟在樓道裏的可憐的產婦們。員警們只好自己沖上去,顧不得別的,強行將那些產婦背著抬著往下走。

  喬智宋景平和宋韻霞在好心的醫生護士的幫助下,已經將宋珍安全地通過電梯到達了一樓,並迅速轉移到了其他住院大樓的重癥監護室裏。

  由於時間太短,而這棟大樓病人有數百人,能行走的都逃下來了,可重癥病人和危重病人,電梯不夠用,參加救援疏散的醫生護士和員警人數太少,一大半都還沒能解救下來,甚至婦產科的相當一部分臨盆產婦都還沒能下樓。

  而這時候,距離爆炸時間只有不到一分鐘了。劉威只能用對講機下令放棄剩下的解救,所有警員立即全部退出大樓。

  大部分警員們背著抬著病人跌跌撞撞沖出了大樓,還有一些沒聽到指令,仍然在繼續解救著那些危重病人,從下面看去,大樓裏各個樓道都還有警員背負著危重病人往樓下跑,各個樓層都響著慘叫聲和呼喊聲。估計至少還有上百人沒有能疏散出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8 12:18
第79章 亡靈戰士的新用法

  這期間,喬智一直在焦急地想辦法使用亡靈拆彈,他原本想召喚骷髏戰士將整張桌子抬出來,可門窗太小抬不出來,而辦公桌是連體組裝的,一時半會來不及分解拆散。他又想讓亡靈骷髏戰士將桌子腿砍斷後召喚亡靈大鵬鳥抓住捆綁了炸彈的桌子腿飛走,可擔心砍桌子腿的震動會提前引爆炸彈。腦袋飛速旋轉,卻找不到合適的辦法將炸彈運走。

  時間在一秒秒流逝,距離炸彈爆炸只有一分鐘了!而整個大樓還有不少人沒有撤出去。焦急之下,喬智猛然想起,前些天他在奧莫大陸為了阻止魔法學院首席副院長奧德將女魔法師蒂娜殺死滅口,而召喚出十多隻亡靈骷髏戰士擋在她面前,阻擋了奧德的攻擊雷法。或許,故伎重演才能化解這場災難!

  他立即召喚出十多骷髏戰士,從病房抱了幾床棉被過來,將那炸彈整個包裹了起來,然後讓骷髏戰士們摟抱著那些棉被,又召喚出幾只巖石戰士,在最外面抱住裏面的骷髏戰士,形成堅固的防爆屏障。

  好在婦產科在二樓,又是最先發現炸彈的,所以產婦們在家屬和一些有良知的醫護人員以及隨後趕到的警員的幫助下已經大部分逃離了大樓,而這樓房又是舊式的筒子樓,走道在中間的,兩邊從外面看不到走道的情況。所以沒有人看見這些骷髏戰士忙著搬棉被佈置防爆屏障。

  喬智剛剛佈置好,時間就到了。

  樓下院子裏的劉威等人就聽見二樓婦產科護士辦公室傳來一聲悶響,二樓附近病房的玻璃窗碎裂了不少,隨後便歸于平靜了。

  劉威等人很驚訝,面面相覷。心想不是說這炸彈威力很大,而樓房老舊,很可能會將整個大樓炸塌嗎?怎麼這麼點動靜就沒事了?

  只有喬智知道是怎麼回事。他通過召喚的亡靈麻雀看得很清楚,這次爆炸,盡管有數床棉絮包裹阻擋,他所有的骷髏戰士仍然都被炸成了碎末,連最外層幾個異常強壯的亡靈巖石戰士堅固的身體也全部被震裂。如果不是設置了這三層防爆屏障,整個大樓會被炸掉一個大缺口,由於承重墻倒塌,難以支撐上層樓房,在重量作用下,整個大樓就會坍塌。後果將不堪設想。

  那些亡靈殘骸被炸碎後,很快消失不見了。

  喬智不放心,又指揮亡靈麻雀搜尋了整個婦產科,再沒有發現別的炸彈,這才松了一口氣。

  由於大樓裏的人還有好些沒有能撤離出來,聽到那一聲悶響後,估計炸彈已經爆炸了,而且大樓沒有坍塌的跡象,所以劉威下令組成警員敢死隊,和一些勇敢的醫生護士、病人家屬們一起沖進大樓解救剩下的病人。

  在這些敢人的救助下,剩下的病人陸續被解救了出來。

  而這時候,市政府那邊也傳來消息,說那邊的炸彈已經被成功拆除,拆彈專家等正往這邊趕來。

  很快,增援警隊趕到。武警拆彈專家進入大樓,檢查了之後,發現婦產科護士辦公室那張大桌子已經被炸得粉碎,玻璃窗也被震碎了,但承重墻沒有受到大的損害,地上留下了無數破碎的棉絮。

  拆彈專家還以為是劉威他們想出來的辦法,非常高興,檢查整棟大樓再沒有爆炸物,出來之後一個勁誇獎劉威聰明,能想到這種辦法消除爆炸威力。只不過,他還是很疑惑,因為光用棉被根本不可能完全化解這麼大威力的爆炸的,問他還用了什麼辦法。

  劉威被拆彈專家問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想不透這場巨大的危難究竟是如何被化解的。

  不過劉威現在可沒時間去探究這個問題,他急於找到爆炸真兇。他的直覺告訴他,這起婦產科爆炸案和市政府信訪室爆炸案,與紅燈籠酒樓爆炸案肯定有某種聯系,很可能是同一個兇手實施的。

  劉威立即部署開展偵破工作。孫翰、喬智他們開始勘查現場,重案中隊長江辰等進行對最先發現炸彈的醫生護士進行外圍調查。周維正、馬堯帶領各自重案組負責對婦產科產婦和陪護家屬的調查。整個醫院都沒有安裝監控攝像頭,所以,只能靠人的記憶了。好在剛剛發生,很多人記憶猶新,很有希望發現一些有用的線索。爭取能盡快發現那個將一大桶炸藥放在護士辦公室下麵的人。

  周仕元帶著喬智、孫翰、黃曉鶯等人進行了現場勘查。由於爆炸被棉被包裹,爆炸殘留物大量留存在了炸點附近,提取到了大量的物證。經過仔細檢查,從現場爆炸殘留物裏,發現的爆炸成分仍然是銨瀝蠟炸藥,和紅燈籠爆炸案相同。發現爆炸的引爆裝置仍然是工業電**。另外,在殘留物裏,又發現了一些陳舊血痕的紗布碎片!

  勘查完畢後,喬智參加了劉威他們對發現炸彈的那些醫生護士的調查。

  最先發現炸彈的是坐在那張桌子的一個中年護士長。當被問到炸彈的發現過程時,這護士長驚魂未定而又有些自得於自己最先發現了炸彈。說道:“當時,我正坐在桌前和幾個年輕醫生護士吹牛。下午的時候,我老公給我剛買了一雙高跟鞋,很好看,我讓他們看。他們說看不太清楚,讓我脫下來瞧。結果,我彎腰下去脫鞋的時候,一晃眼,就看見了靠裏的辦公桌腿上綁著一捆東西。我覺得很奇怪,仔細看了看,是個大塑膠桶。我開始以為是誰放在下麵的。我脫了鞋拿起來,回頭又想了想,覺得不對勁,因為裏面好像裝滿了沙子之類的東西。誰沒事提一桶沙子放在辦公室呢……”

  劉威拿出一張紙,讓她畫一張示意圖說明炸彈的位置。護士長話好之後,用筆指點著圖道:“就是在這裏。一大桶。用透明膠帶和電線捆在辦公桌腿上的,繞了幾圈。”

  “好,你接著說。”

  “我把鞋子遞給他們之後,老覺得不太對勁,又彎腰下去看,幾個醫生問我看什麼,我說不知道誰放了一桶東西在我們桌子下麵。他們幾個也跟著蹲下來看,陳醫生個子小,就鉆進去看了一下,突然大叫了一聲,退出來,臉都嚇白了,說可能是炸彈!”

  “他怎麼知道是炸彈?”劉威問道。

  “我們也不相信啊,也這樣問他了。他說他小時候在農村看過修水庫修公路,見過炸藥。就是這個樣子的。我們科長不相信,也鉆進去看,結果發現了辦公桌上捆著一個液晶的鬧鐘,顯示的是一點二十九分。科長嚇壞了,大叫著讓大家趕緊撤。所以大家才一窩蜂往樓下跑的。我跑得最快,第一個跑到院子的,嘿嘿,中學的時候,我是短跑冠軍……”

  肖雲琦仍不住插了一句:“你是護士長,不管病人就自己逃走,合適嗎?”

  那護士長瞪眼就要發作,可看見肖雲琦淩厲的目光,立即低下了頭,嘴裏還是嘟噥了一句:“又不只是我一個人跑,大家都在跑嘛……”

  “咦?你是說你們這些醫生護士全都扔下病人逃命去,還逃出道理來了?”肖雲琦火往上冒。

  護士長趕緊閉嘴不說話。

  喬智在一旁扯了一下肖雲琦的衣服,低聲插話道:“倒也不是所有醫生護士全都逃命不管病人,還是有一些勇敢的。比如婦產科的一些護士還是跑上樓來叫我們逃走,幫助其他病人。你不能一桿子打翻一船人。”

  “這我知道!我說的是她!還厚臉皮說自己是第一個跑到院子裏,哼!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劉威示意肖雲琦不要著急,又問那護士長道:“你覺得,有可能是誰放在裏面的呢?”

  “這我可不知道,肯定是誰得罪了別人,來報復唄!”

  “那你們看見有誰提炸藥上來嗎?”

  “沒看見。”

  “這麼一大桶的炸藥提上來,你們都看不見?”

  “是沒看見嘛,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提上來的,我們婦產科在二樓,人來人往的,好多是來探望產婦的,都提著禮物,誰會注意到呢。”

  “可是這個人提的是一個大桶啊,誰來看產婦會提大塑膠桶上來呢?”

  “警官你是不知道,來醫院看望病人的,提什麼的都有,別說大塑膠桶了,就是用扁擔挑籮筐進來的,也不少見。還有些城外鄉下農民,推小車坐電梯上二樓來接生孩子的老婆孩子的。亂七八糟的多了去了。提個大塑膠桶算得了什麼呢?不信你自己瞧瞧看,那些跑下來的產婦們,好多都是帶著鍋碗瓢盆亂七八糟的家當的,那些人可不比城裏人講究。”

  劉威聽得傻眼,轉頭瞧了一眼廣場上驚魂未定的那些產婦們,相當一部分都是這樣的,身邊也不乏那種大塑膠桶,用來提水洗尿片的。

  原以為這一次應該好破案,沒想到罪犯還是預先將這些都想到了,使用了一個不會引人注目的物品做裝炸藥的容器。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8 12:21
第80章 目擊者


  劉威當然不會死心,問道:“你估計炸彈是什么時候放在桌下面的?”
  “這我可估計不到。”

  “不會吧,這東西就在你桌子下面,你會沒感覺嗎?”

  “警官,你要是自己去我們辦公室看看那張大桌子,就明白了,當然,如果桌子還在的話。——那桌子很大很寬,整個下面都是相通的,大桶放在里面靠墻的位置,不彎腰根本不會看見,而且桌子下面光線暗,不留神也不會注意到的。如果今晚上不是我恰好彎腰去脫鞋子,根本就不可能會發現這個炸彈的,那我們可就全完蛋了,說到底,這件事還得感謝我那雙高跟鞋呢!”

  劉威道:“你的意思是這炸彈就算是前幾天放在下面的,你們也不一定能發現,是嗎?”

  “是啊,誰沒事會去看桌子下面呢,就算掃地,也只掃外面,桌子下面要一周一次的大掃除才會掃到的,有時候忙起來,連大掃除都懶得掃的。”

  這時,那邊江辰等人也詢問了婦產科當時在場的醫生和護士,所說情況與這個護士長說的一樣。

  這時,孫翰對炸藥成分的初步檢驗也出來了,向劉威匯報道:“劉隊,這一次爆炸使用的炸藥和紅燈籠酒家的相同,也是銨瀝蠟炸藥!這炸彈爆炸的時候,被幾床棉絮包裹,所以爆炸殘留物基本上都留在了炸點附近。我們搜集到了大量的殘片物證。經過對提取微量物證的初步分析,使用的是與紅燈籠酒樓相同的電**引爆的,炸藥量比第一次的多了一倍多!估計達到二十多公斤!”

  又是銨瀝蠟炸藥!而麒麟路橋公司炸藥倉庫就有這種炸藥。

  這時,負責調查產婦和陪護家屬的周維正報告了一個重要消息,他們找到了一個目擊者。

  劉威立即讓周維正將這人帶來。是個陪護兒媳婦生產的老婦。

  劉威讓她說一下過程。老婦反應有點慢,而且耳朵也有些背,慢慢騰騰說道:“先前醫生護士查房的時候,我在水房洗孩子的尿片,無意中看見有個男的提了個白色塑料桶進了護士辦公室,那時候值班護士和醫生都在挨個查房。凡是東西亂放的,都要挨罵的,那些護士的嘴兇得很,好像我們住院沒給錢一樣,而且罵人都不帶臟字,但聽上去比罵娘還要讓人寒心。比如昨晚上吧,我把尿片晾在病床欄桿上,就那么幾張,誰家沒個孩子啊,嗨!那護士說話那個損啊,想想看,我兒媳婦還在坐月子呢!楞把我兒媳婦都說哭了!我一個勁勸兒媳婦不能哭,月子里哭傷身子。我對那護士說別說話損我兒媳婦了,要損就損我好了。這下倒好,那護士非說我和她吵架,叫來兩個護士輪著拿話損我,氣得我渾身發抖……”

  劉威耐著性子聽她嘮叨著對婦產科護士的不滿,可現在偵破是分秒必爭的,實在拖延不得,只好打斷了他的嘮叨,說道:“老人家,你先說說你今晚看見那個中年人的事情,好嗎?”

  這老婦耳朵不太靈,反應又慢,劉威連說了三遍,老婦這才反應過來,咂吧了一下干癟的嘴唇,說道:“哦……,我……,我先前說到哪里了?”

  “你在水房洗尿片,剛剛洗好。”

  “對!對對!我洗完尿片,就看見那個人提了一個大塑料桶進了護士辦公室,因為我也剛剛買了個差不多一樣的桶,就放在走道上,是用來接水洗尿片的,我擔心他偷……,不,拿錯了,把我的拿走了,所以趕忙出來瞧了一眼,我的那個塑料桶還好好地放在兒媳婦病房的門邊,我這才放心。你們別覺得我小氣,這塑料桶可丟不得,你們是不知道,這醫院水房的水緊張得要命,晚上還好一點,白天,水房都是排隊的,有時候要排上半個小時才輪到你!沒辦法,我看別人買塑料桶晚上接水白天用,我也買了一個,哎呀,你是不知道,買這個塑料桶廢了老大勁了,走了好多地方,最后才在……”

  劉威眼看著他又扯遠了,只好再次打斷他的話:“老婆婆,你先說說那進辦公室的男人長得什么樣子,好嗎?”

  “啊?什么樣子啊?”老婦人仰著腦袋轉動著干澀的眼珠想了好半天,“反正是個男的!”

  劉威哭笑不得:“他多高?穿什么衣服?胖還是瘦?”

  “多高啊?這個……,和你差不多吧……”老婦瞇著眼睛瞧了一下劉威,又轉頭看了看二組探長周維正,忽又指著周維正說道:“啊,不對,好像和他差不多!”

  劉威這下簡直要哭了,自己身高一米八五,身材魁梧,而周維正身高才一米六多一點,是個矮胖子,兩人體型差遠了這老婦竟然能看混淆,這眼神還真讓人懷疑了。

  三組探長馬堯不耐煩地說道:“喂,我說,你看清楚了嗎?究竟像我們劉隊長這么高,還是像我們周探長這么矮,差老遠了,你可得辨認清楚了。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可不能亂說哦。”

  這下子把老婦人嚇到了,支吾著瞧瞧劉威,又看看周維正,半晌才說道:“我看是看見了,不過我只注意他拿的那白塑料桶是不是我家的了。別的穿什么衣服,多高,長得怎么樣,他是背對著我的,我真的都沒看清楚。”

  眾人頓時大失所望,劉威沮喪地揮手讓老婦人走。喬智一直在旁邊靜靜地聽著,見老婦人正要離開,忙對劉威道:“劉隊,我想再問問這老婦人,行嗎?”

  劉隊點點頭,帶著周維正等人繼續詢問別人去了。

  肖云琦和喬智是搭檔,當然跟著喬智一起問這老婦。喬智問:“老人家,那人進護士辦公室的時候,醫生護士都不在嗎?”

  “都不在!都在查房呢,每天晚上十點鐘準時查房。”

  “要查多久呢?”

  “半個小時左右吧。有時候多一點,有時候少一點。”

  “每天都是這樣嗎?”

  “每天都是!我陪兒媳婦在醫院住了幾個多月了,每天都是這樣的,我那媳婦身體不好,生下小孫子一直病,斷斷續續來醫院好幾次了,還差點死了呢。”說到這里,她壓低了聲音說道:“人家都說市醫院婦產科是‘斧鏟科’,眼睛里只有錢,想盡辦法撈錢,就跟用鏟子鏟錢,而且心腸狠得跟用斧子砍一樣!我們就是沒錢送大禮紅包,兒媳婦生孩子好好的就感染了,一直住院到現在,身體瘦得皮包骨了哩!不過,小伙子,我告訴你這些,你可別告訴別人哦。如果要傳到那些醫生護士耳朵里去,我兒媳婦恐怕就好不了了啦!”

  老婦人伸出枯瘦的手指向喬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滿是皺紋的臉擠出了一抹討好的笑容。

  喬智點頭道:“您老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只是,那些個狠心的醫生護士這樣對待病人,就不怕遭報應嗎?”

  一聽喬智對自己的話題感興趣,老婦人談性大增,現在那兇巴巴的大漢不在旁邊,那陰陽怪氣的人(探長馬堯)也不在,老婦人膽子也大了。低聲對喬智道:“誰說沒有報應!今天這不就是報應嗎?我老早就說了,像他們這樣整病人,有些火氣大的病人,忍不得的,人家遲早要報復他們的。現在不就是嗎。“

  喬智心頭一動,低聲問道:“這婦產科的醫生護士得罪過誰,你知道嗎?”

  “哎呀!得罪的人太多了!數都數不盡!連我老太婆都想暗地里砸他兩個石頭,打爛他們玻璃呢!你想想看,其他人會怎么樣?對了,前段時間,還有人揚言要殺了他們抵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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