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說不通，打！
艾倫走到窗戶邊悄悄往外查看，一隊隊全副武裝的衛兵正在從幾個方向湧入花園，還有十幾個身穿各色長袍，頭戴尖帽、手持魔杖的魔法師跟在衛兵們的身後。艾倫迅速盤算了一下，對阿梅莉婭說：「現在想跑也來不及了，你們都先進來吧。」
阿梅莉婭和卡洛加他們走進來，靜靜地望著艾倫。艾倫苦笑著搖了搖頭說：「看來我們今天是在劫難逃了！我們去露台！」他從眾人身邊走過，穿過房間，推開連接露台的門，昂然走了出去。精靈們互相對望一眼，默默地跟在了後面。
「艾倫！」露茜衝上露台來到艾倫身邊焦急地說：「你不能再讓他們抓住了！我有辦法讓你脫身！」傑奎琳也走了出來，默默地站在露茜身後。
艾倫笑著問：「你是想讓我們把你當作人質，逼迫他們放人對吧！」
露茜點了點頭剛要說話，下面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艾倫！如果你還算是男人的話，就下來跟我決鬥！」艾倫循聲望去，是一個揮舞著長劍的年輕人在大聲說話。從他的裝束上看，應該是王室中人。果然露茜在旁邊說：「是我哥哥威廉！」
艾倫哼了一聲說：「我為什麼要跟你決鬥呢？」
那個年輕人憤怒地說：「你怎麼這麼卑鄙！先害死了我的母親，現在又企圖用我妹妹作人質！你要是有種，就跟我決鬥！我要親手殺死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蛋！」
艾倫冷冰冰地說：「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害死了王后陛下？你又憑什麼認為露茜現在是我手上的人質？」
露茜在旁邊也搶著說：「威廉！哥哥！母親不是艾倫害死的！傑奎琳已經找到了證據，足以證明他的清白。不過，要是你們執意不放過他的話，我倒是很願意成為人質以換取他的自由。」
威廉在下面暴跳如雷，他怒吼著說：「露茜，你別傻了！這個人本來就是我們的敵人！你犯得著去幫助一個帝國的敵人嗎？你要是還清醒，還承認自己是父親的女兒、我的妹妹的話，就趕快給我下來！讓我把這些禍亂宮廷的雜碎消滅掉！」此時宮廷衛兵們在指揮官和隊長們的命令下，已經將這座小小的宮殿完全包圍，花園裡的花花草草也不知道讓他們給毀了多少。隨著指揮官的命令，上百隻尖對準了露台上的人，只待一聲令下，立刻就能把上面的人統統射成刺蝟。
露茜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回身抓住傑奎琳的手說：「傑奎琳，快把你的發現告訴他們！快啊！」
傑奎琳沉吟了一下，上前兩步來到露台邊上說：「威廉王子殿下，我很理解您的憤怒。請您相信，我跟您一樣希望能夠盡早將害死王后陛下的兇手捉拿歸案，可是這裡面確有隱情。根據我的……」
威廉王子粗暴地打斷了傑奎琳的話說：「傑奎琳！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你不要以為王后寵著你你就可以把王宮當成你的家一樣可以為所欲為。我問你，是誰允許你私自來見露茜的？我甚至都開始懷疑，是不是你把那個雜碎帶到這裡來的！要是你還念著王后對你的恩情的話，就趕快從上面給我下來，否則，我一樣會把你當成敵人！」
「你……！」威廉王子的話讓傑奎琳感覺到了無比的屈辱和羞憤，她漲紅著臉，氣得說不出話來。
艾倫歎息了一聲說：「露茜，傑奎琳，我非常感激你們的仗義執言，但是這件事情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你們還是下去吧，我不想讓你們再為難。」他突然伸出雙手在露茜背上一推，一陣魔法光芒在露茜身上晶瑩地閃爍起來，露茜出其不意地尖叫了一聲，就從眾人面前消失了。
威廉王子看到艾倫竟然敢突襲自己的妹妹，頓時怒不可遏，他將手中的長劍指向艾倫，高喊一聲：「放箭！」宮廷衛兵們早就等待著這一刻，一時間弓弦齊響，百餘根利箭帶著風聲的呼嘯從四面八方射了過去。
看到如飛蝗一般密集的箭雨朝自己飛來，傑奎琳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煞白。彷彿他的世界在那一瞬間完全坍塌了。傑奎琳痛苦地閉目待死，心中恨恨地想：「威廉！你好狠心！」兩滴眼淚從她豐腴的臉龐滾落下來。以她14級榮耀魔法師的戰力，要毫髮不傷地避過如此密集而又迅捷的箭雨雖然有些困難，但是成功躲開絕大部分是沒什麼問題的。至少不會被射成刺蝟。可是傑奎琳心中萬念俱灰，只求一死而已。因為，那即將奪取她生命的箭，是她深愛著的人親自下令發射的。
間不容髮之際，一個透明的球形影子以艾倫為中心急速擴散出來，瞬間充斥了整個露台，將露台上所有的人都包裹在了裡面。上百支箭齊齊擊中光影，發出密集的辟啪聲，然後紛紛墜落到了地上。艾倫收回精神力護盾，卻忍不住咳嗽了起來，把臉憋得通紅。一絲鮮血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他重傷後不久，剛才全力支撐護盾保護眾人，體內聚集的力量幾乎消耗殆盡，同時也牽動了他的傷勢。他現在簡直就是強弩之末，不過為了尊嚴與名譽而苦苦支撐而已。
狂怒中的威廉王子看見艾倫輕描淡寫地破解了第一輪攻擊，他圓睜著雙目立即就要下令強攻。突然背後有人高聲尖叫：「住手！不要打了！」分明是露茜的聲音。威廉王子驚訝地回頭一看，露茜正跌跌撞撞地向他這邊衝過來。威廉王子愣了一下，「露茜不是被那個該死的東西用魔法綁架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哥哥，求求你放過艾倫吧！母親不是他害死的！」露茜一邊跑，一邊高聲喊叫著。威廉王子皺了皺眉頭，一揮手對身邊的近衛隊長說：「我妹妹被邪法迷住了，神志不清！你們扶她到國王陛下那邊去休息。快帶她離開！」近衛隊長回答一聲：「是！殿下！」轉身下令，一小隊近衛軍向露茜衝去，其中兩人架起露茜就走，其他的人簇擁在旁邊保護。無論露茜如何掙扎尖叫，這些只忠於威廉王子的近衛軍戰士們均無動於衷，一會兒功夫就跑遠了。
艾倫對於威廉王子不可一世的傲慢和盛氣凌人非常的不屑，他有心教訓一下這個目空一切的自大狂，於是從二樓的露台上縱身跳了下來。衛兵們都訓練有素，在沒有接到攻擊命令的情況下，他們只是緊緊地盯著艾倫。
艾倫一步步地向威廉王子走過去，眼裡射出冰冷的光。一股戰意從他的身上透了出來，那是一種身經百戰而形成的戰意。強烈的壓迫感最靠近艾倫的那幾個衛兵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紛紛爭先恐後地向後退開了幾步。
「你不是要決鬥嗎？來吧！就怕你撐不了多少時間！」艾倫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向來眼高過頂的威廉王子何曾受過這樣的輕視，他爆喝一聲，雙手高舉長劍，發瘋一樣地向十幾步外的艾倫猛衝過去。
艾倫冷哼一聲，雙手連抬，十幾個瞬發的魔法向著威廉王子迎頭打了過去。威廉王子揮劍劈開一個迎面砸來的火花，火花「彭」地一聲在他的長劍上炸開來。與此同時，他覺得自己的手臂一麻，跟著膝蓋一軟，就要摔倒。他猛地一提鬥氣，強行衝破了麻痺魔法對身體的窒礙，惡狠狠地劈出了一劍。「就算你是一個高階的魔法師又能怎麼樣？被我搶到了身邊，你還能耍什麼花招！」威廉王子的心頭一陣得意，甚至連嘴角都露出了笑容。他彷彿已經看見艾倫被一劍砍翻，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任由自己的生命一點一點地消失，卻又無能為力。他甚至開始猜測那雙眼睛會流露出怎樣絕望的眼神來。
出乎意料的是，艾倫不但沒有躲避，反而合身撲上，一下子就將他的長劍讓到了身後。緊接著，雨點般的拳頭落到了他不設防的肚子上，痛得他像一隻蝦米一樣地弓起了腰。拳頭砸完之後，又是一腳狠狠地踢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力量之大，竟然讓他痛徹心肺，身體也像斷線的風箏一樣地倒飛起來，四仰八叉地摔到了他開始衝鋒的地方。威廉強自撐起身體坐了起來，一口鮮血狂噴而出。他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艾倫，腦子裡嗡嗡作響。「這個傢伙不是一個魔法師嗎？怎麼力量也這麼大！」
「呸！想跟我鬥，你還嫩了點！」艾倫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不屑地說。「像你這樣色厲內荏、外強中乾的角色，還是不要再出來丟人現眼了！」
威廉王子惱羞成怒，掙扎著抓起長劍要和艾倫拚命。旁邊一隻有力的手住住了他。「王子殿下，你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把他交給我吧。」威廉掙了兩下掙不脫，轉頭正要破口大罵，突然發現抓住自己的是內庭侍衛隊的武技教官，號稱帝國第一武士的薩爾斯•；特勞福德。「老師！你也來了！」在老師面前，威廉王子頓時氣焰全消，一點脾氣也沒有了。
薩爾斯沒有理他，直接上前兩步面對著艾倫，兩隻鷹一樣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一言不發。艾倫也用同樣的眼神盯著這個被威廉王子成為老師的人。他明白，這個人很難對付！甚至比昨天與自己對陣的那個聖域騎士弗雷德還難對付。這倒不是說弗雷德不如眼前這個人，而是因為兩個人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的對手。
弗雷德的進攻是壓倒性的、依靠自己的優勢力量正面衝垮敵人的防禦那樣的大開大闔的進攻，這樣的進攻簡單地說就是硬碰硬，以強破強、摧枯拉朽。在艾倫的經驗裡，聖域騎士這種雄渾的衝擊力，大概也只有來自深淵底層的熔岩巨獸才能抑制正面對抗。而眼前這個人身上透出來的戰意，雖然完全沒有弗雷德的黃金鬥氣那種壓倒一切的氣勢，艾倫卻能夠直接感受到一種刺骨的冰冷。他很清楚，那是一種漠視生命的殺氣。不知道他經歷了多少次戰鬥，擊斃了多少個對手，才能凝聚起來這樣濃厚的殺氣！
如果說弗雷德是一頭獅子的話，薩爾斯就是一隻鱷魚。
時間在兩人的對峙中像是凝固了一樣，周圍的衛兵、露台上的精靈都像著了魔似的盯著兩人一動不動，只有一個人對眼前的一切渾然不覺——傑奎琳，這個宮廷女魔法師，因為仗義執言卻被她心愛的人惡語相加並且喝令放箭，定要將她置之於死地，強烈的反差讓她的精神一直處於恍惚狀態。「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女魔法師望著威廉王子喃喃自語，實際上她的眼裡淚花滾滾，早已是一片朦朧，她只不過下意識地看過去而已。
女魔法師慢慢爬上了露台邊上的欄杆，她大概是想走到威廉王子身邊去，於是往前邁了一步，重重地摔了下去。女精靈阿梅莉婭一聲驚呼，搶到露台邊上察看。
艾倫關心阿梅莉婭，忍不住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與此同時，薩爾斯的身形像離弦的箭一樣急衝而出，十幾碼的衝刺距離上，竟然出現了無數個他的身影，鬼魅一樣的閃過。
快！太快了！快的連一向以速度著稱的艾倫都沒有來得及完全做出反應。他只來得及鼓起精神力的護盾，就被薩爾斯擊中了。猛烈的衝擊力將艾倫撞得倒飛起來，重重地撞在支撐露台的一根柱子上。「轟隆」一聲，那根柱子斷成了好幾截，露台的一腳也坍塌了下來。站在露台上的精靈們紛紛跳下來護在艾倫身邊，阿梅莉婭更是不顧一切地將他扶了起來。
「哈哈！打得好！像你這樣連姓命相搏時都不能專心的垃圾，還是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了。」老師轉眼就替他抱了一箭之仇，威廉王子顯得興高采烈。他掃了艾倫身邊的幾個精靈一眼，又悄悄對身邊的人說「等一下幹掉他之後，那幾個精靈要抓活的。」
艾倫強嚥下一口湧到嘴裡的鮮血，甩開阿梅莉婭的手往前走了幾步。「殘影擊！」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薩爾斯，冷冷地說：「果然是厲害！要是你剛才手上有武器的話，我現在已經死了。」他喘息了一下繼續說：「要論武技，恐怕三個我也比不上一個你。但是請記住，我不是一個戰士，而是一個魔法師。」
話音剛落，一道閃電「喀喇喇」地劈在了薩爾斯的頭頂。薩爾斯猝不及防，被閃電劈了一個正著。就在此時，薩爾斯的身體周圍浮起了一圈淡淡的光暈，閃電沒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反而被反彈開去，落到了他身後的威廉王子身上。
威廉王子一聲慘叫，騰地從地上跳了起來，無數的藍紫色電蛇在他身上亂竄，將他身上的鎧甲炸成了碎片。威廉王子直挺挺地摔到地上，不住地抽搐，他的皮膚已經變得焦黑，胸口直接被閃電擊中的地方，透出了一股烤肉的味道。
薩爾斯知道王子受傷，雙眼中透出一股濃濃的殺意。他右手一伸，旁邊一個衛兵手中的劍「嗖」地飛到了他的手裡。就在他要再次發起攻擊的時候，艾倫的身影突然模糊了一下，接著在他旁邊出現了五個一模一樣的艾倫。六個艾倫都在高聲吟誦魔法咒語，然而每個艾倫口中發出的聲音卻完全不同。有的急促，有的舒緩，有的抑揚頓挫像是在唱歌，有的卻是低沉平淡的語調。
六個艾倫，哪一個是真的？要是一擊不中，被他完成魔法，鬼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局面！像這樣需要大費周章來吟誦的魔法，又會是什麼好東西了！然而教官畢竟是教官，帝國第一武士的稱號豈是白叫的？薩爾斯只考慮了一瞬間，殘影擊就再度出手。與前一次不同的是，這次幽靈般的影子分成了六路，每一路對準一個艾倫刺出了一劍。
被刺中的艾倫立刻消失了，那是幻影術幻化出來的虛影。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六個艾倫竟然全部都是虛影，真正的艾倫到哪裡去了？！
突然間天色一暗，大片的雷雲開始在花園上空凝結。衛兵們有的見識過昨天的決鬥，紛紛大喊：「雷電枷鎖！」大家紛紛後退，不料一陣頭暈眼花，腿腳卻突然不是自己的了，幾乎所有的人都開始橫衝直撞起來。有幾個魔法師尖叫著：「群體混亂術！小心！」
一陣強光迸裂開來，瞬間覆蓋了整個花園，所有的人的眼睛都受到強光的衝擊，眼前只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被群體混亂術擊中而亂成一團的衛兵們慘叫連連，不是不慎摔倒被無數的人踏斷了手腳，就是在胡亂狂奔中被別人手中的武器刺穿了胳膊等等。
強光一閃而滅，所有人眼前一片黑暗。這倒不是什麼魔法效果，而是眼睛不能適應強烈的光暗變化而出現的暫時失明。一種莫名的恐懼出現在眾人心頭，膽小的人甚至扔掉了武器，抱著頭開始嚎啕大哭。
薩爾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雖然也看不見東西，但是感覺依然敏銳。混亂術這樣的魔法自然也無法侵襲到他的身上。他之所以不動，是想守株待兔，等待在艾倫的偷襲中乘勢反擊，直接解決掉這個人。他有一種感覺，要是再過上幾年，這個所謂的魔法師就會成為一個心腹大患。與其養癰遺患，不如乘他羽翼未豐的時候徹底地把他消滅。
七、八個人同時從不同的方向衝了過來！「哼！不管你是誰，犯我者死！」薩爾斯的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手中長劍迅捷地刺了出去。慘叫聲中，向他衝過來的人全部倒在了地上。可是這裡面並沒有艾倫。難道這小子害怕了？不敢來攻擊了？他費盡心機製造了如此的混亂，怎麼可能不加以利用呢？不好！這小子要跑！薩爾斯提起長劍，旋風般地向那幾個精靈站著的地方衝了過去。
一個橢圓形的藍色傳送門正在那裡旋轉，看樣子馬上就要消失了。薩爾斯冷笑一聲衝了過去，以他的速度，完全可以在傳送門消失之前衝進去，那麼艾倫，無論你們將去到什麼地方，也逃脫不了我的追殺！
就在薩爾斯就要一頭撞入傳送門前的一瞬間，他的心底突然升起了一種可怕的感覺。那種感覺他很熟悉，那是面對死亡時自己的心靈對他的警告。這種警告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過很多次，並且每一次都應驗了。來不及考慮，薩爾斯以比他的思維速度還要快速的反應生生地扭轉了身體，擦著傳送門的邊緣掠了過去。掠過傳送門的一霎那，他清晰地看見門上有一根黑色的刺。薩爾斯的瞳孔急劇縮小，渾身上下湧出了大量的冷汗，頓時濕透了他的衣衫。
傳送門消失的同時，雷雲的攻擊開始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從雷雲中落下來的並非恐怖的電光，而是拳頭大小的冰雹。密集的冰雹狠狠地砸在衛兵們的身上、頭上，痛苦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讓所有在場的人聽得毛骨悚然。冰雹的襲擊過去之後，大家發現在花園中方圓數十碼的地上積了厚厚一層冰雹，裡面橫七豎八地半埋著數十個鼻青臉腫頭破血流的衛兵，正在有氣無力地呻吟。僥倖逃過冰雹襲擊的衛兵們目瞪口呆地看著被埋在冰雹堆裡的人——還好不是雷電枷鎖，否則他們就都成烤肉了！
薩爾斯突然衝進那片冰雹中四處亂找，一面大聲喊：「王子殿下呢？誰見到威廉了？威廉！」衛兵們這才醒悟過來，紛紛撲進來亂翻亂找。丟了逃犯不要緊，要是帝國的王儲威廉王子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被殺死的話，恐怕在場的人都難逃一死。就連薩爾斯這樣的冷血強人，在後來的呼喚聲中也出現了微微的顫抖。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眾人聽到威廉王子有氣無力的聲音，紛紛停下來循聲望去。我們敬愛的威廉王子居然高高地掛在一棵樹上！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確切地說，他實際上是被卡在了一個大樹杈當中動彈不得。
薩爾斯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飛身過去將他救了下來。「你怎麼會跑到樹上去了？」薩爾斯責備地問。威廉王子白了他一眼說：「是我自己想上去的嗎？我他媽的不知道被那個白癡在屁股上踢了一腳，就這麼被掛上去了。我被卡在那裡，半天喘不過氣來。媽的！要是讓我知道是誰踢了我這一腳，我非把他的腳剁下來餵狗不可！」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作聲。一個衛兵小隊長嘟噥著說：「依我看，這一腳踢得好！」
「什麼？！」威廉王子火冒三丈，他想伸手去抓那個小隊長的脖子，卻牽動了胸前的傷口，痛得他哎喲哎喲得直叫喚。旁邊薩爾斯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他說：「他說得沒錯，你要是還趴在地上，這會兒早沒命了！」
威廉王子把那小瓶子裡的藥水咕嘟一口喝了下去，這才說：「切！我是誰啊！我這麼容易就沒命了嗎？哼！就這個破爛玩意兒的冰雹術，也能要得了我的命？」眾人低頭不語，心中卻大不以為然。
（第一卷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