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討伐維勒尼（下）
「嗯！」居魯士大帝沉吟著說，「你的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你沒有想過，維勒尼也許會放棄與我正面交戰，而是乘著我們傾巢而出後方空虛的時候，集中所有的力量突襲神廟。要是神廟被他佔領，即使我們摧毀了他的城堡，也沒有什麼用處。我問你，萬一出現這樣的情況，你會怎麼辦？」
艾倫想了一下說：「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就兵分兩路，一路直撲他的老巢，搗毀他的根基。另一路則回頭截斷他的退路，讓他不得不在我們的領地上與我們決戰。由於他的主力外出，城堡的防禦必然薄弱，我們只需要飛行部隊就可以解決掉它。其他的地面部隊在魔法師的幫助下以最快速度截斷他的退路，與勞倫斯的留守軍隊一起對維勒尼形成內外夾攻的局面。亡靈騎兵的長處是突襲而不是攻堅，勞倫斯一定可以堅守神廟直到我們的主力趕到的。」
居魯士大帝對艾倫的答案不置可否，反問他說：「那你有沒有想過，要是維勒尼只不過是派了小股部隊佯攻神廟，大軍則守候在老巢附近等待你的飛行部隊自投羅網呢？」。
艾倫考慮了一下說：「要是這樣的話，我就將計就計，讓飛行部隊作為誘餌，釣著他的主力邊打邊退，同時將地面部隊迅速調動到預設的戰場，正面與他決戰。總而言之，我軍的目的就是要想方設法在第一時間逼他的主力現身，與我決戰。」
「嗯！」居魯士大帝沉吟著說，「看起來你對打仗這件事情也算是魔爪一點門道了！不過打仗這個事情，從來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的。戰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作為戰場指揮的人，無論在任何的情況下，都要能夠冷靜地分析敵我雙方的形式，然後大膽地作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你記住，一旦你失去冷靜，你的軍隊就很危險了。如果你只是一個人，失去冷靜只不過是害了你自己的性命而已。可是如果你是一個指揮官，有成千上萬的人在等著你的命令，如果你失去了冷靜，你就會害死無數的人。」他的聲音逐漸地低沉下來。艾倫知道他想起了那一場四百年前的慘敗，心中也跟著覺得沉重起來。
居魯士大帝抬起頭來，斬釘截鐵地說：「千方百計尋找敵方主力，逼其與我決戰。在我方兵力佔優的情況下，你的戰略戰術沒有什麼問題。那麼我們就先按照你的方法，直接進攻城堡吧。看看你對敵人的判斷，到底是不是正確。」
「傳令官！馬上通知各兵種，全軍務必在五天之內趕到城堡外圍。魔法師負責保障殭屍軍團的行軍速度。立即出發！」居魯士大帝威風凜凜地發令。一個衛兵躬身行禮，接著跑出營帳傳令去了。
不多時，亡靈大軍們紛紛從地下鑽出來，浩浩蕩蕩地往目的地進發了。幾百個魔法師分散到了殭屍軍團當中，不停地為他們加持速度，忙得暈頭轉向的。
一道道命令不斷地從大帳中傳出來，然後被有條不紊地執行了。有一支一萬人的亡靈騎兵部隊脫離了大部隊，調頭向大後方疾馳而去。他們的任務是偵查神廟方向是否有敵人的行蹤。
一頭頭骨架龍撲騰著翅膀飛上了天空，兩頭一組地往不同的方向飛去。他們的任務是偵查主力部隊周圍數百哩的範圍，確保主力部隊的順利行軍。
吸血鬼軍團組成黑壓壓的方陣，鋪天蓋地地向城堡方向飛去。他們是整個亡靈大軍的先頭部隊，得到的命令是掃蕩通往城堡的路上的一切可能的敵人，並且為主力大軍的到來做好前期準備工作。
亡靈騎兵排著整齊的方陣超越了一隊又一隊的骷髏和殭屍，走到了大軍的前列。居魯士大帝帶著他的衛隊也出發了，他們跟著大隊的亡靈騎兵一起行軍，震耳欲聾的蹄聲如同密集而沉重的鼓點，一路敲打著遠去。
殿後的是一支萬人亡靈騎兵隊伍，他們將在大隊出發的六個鐘之後才開拔，必要時擔任各路人馬的接應。
艾倫好說歹說，才算是把阿梅莉婭扶到了一頭三角駝龍的背上，可是阿梅莉婭堅持要艾倫陪著她，於是艾倫只好與她共乘一頭。卡洛加也騎著另一頭三角駝龍跟在他們旁邊。「我討厭死這些會跑的動物屍體了！」阿梅莉婭不依不饒地說。艾倫在她背後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可不敢讓阿梅莉婭和卡洛加脫離大部隊，要是不幸碰上了敵人的大隊騎兵，那可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無論如何，跟著大部隊會安全得多。
第二天，前往城堡方向偵查的骨架龍傳回了消息，城堡附近的確有大量的部隊駐紮。聽到這樣的消息，居魯士大帝和艾倫一齊鬆了一口氣。只要找到敵人，接下來就簡單多了。要是維勒尼真的藏了起來，恐怕還沒等開打，居魯士大帝就要離開了。他們的時間實在是不多。
「艾倫，你願不願意跟著雷塞克的亡靈騎兵去打頭陣？我打算讓他帶著四萬亡靈騎兵於明天發動對城堡的襲擊。」居魯士大帝對艾倫說，他的眼窩裡宏光閃動，艾倫看得出來那時期許的眼神。
「我很願意，陛下！」艾倫滿口答應。
「嗯！很好！」居魯士大帝說，「等一下你就帶著我的命令去找雷塞克吧。我不需要你們打勝仗，只要牢牢地拖住維勒尼的主力騎兵就可以了。我會派飛行部隊支援你們的。堅持兩天，等地面部隊趕到，我們就可以對城堡發起總攻了。」
艾倫點頭說：「明白，我會把命令傳達給雷塞克將軍的。」
「好！你準備一下，這就過去吧。你要是不放心你的兩位同伴，就讓他們跟著我一起行動吧。」居魯士大帝說。
「不！我們要跟艾倫在一起！」阿梅莉婭不容置疑地說。看著阿梅莉婭毅然決然的表情，艾倫只好偷偷地苦笑了一下。
「騎兵們！目標城堡方向，全速前進！」雷塞克接到艾倫傳達的命令，立即整頓隊伍，全速開拔了。經過一夜急行軍，雷塞克和艾倫帶著四萬亡靈騎兵趕到了距離城堡不足二十哩的地方。他們一路上碰到了好幾撥敵人的小股偵查部隊，都被如狼似虎的騎兵們輕易地解決掉了。
「全體下馬，休息一個鐘。」雷塞克下達了命令，自己也跳下坐騎，指揮著它鑽進了地下補充體力。雷塞克身材高大，身著一身黑色的盔甲，一把雙刃巨斧斜背在背後，看上去十分的威武。他在變成亡靈之前，已經是一個神聖騎士，是居魯士大帝東征西討的左膀右臂。變成亡靈之後雖然實力受損，但是依然比一般的聖域騎士高出一籌。在過去的四百年裡，他同各個亡靈領主的騎兵交手無數次，戰績輝煌。居魯士讓艾倫跟著他做先鋒，就是有意讓艾倫跟著他學習一些如何統帥騎兵作戰的本領。
亡靈部隊最大的好處是不需要輜重部隊，亡靈世界的土地就是他們無處不在的輜重補給。雷塞克等騎兵們恢復了體力，立即吩咐上馬，排開陣型向城堡方向開進。為了保持體力，騎兵們只是維持正常的行軍速度。
在城堡外面的空曠地帶，赫然排列著八個萬人騎兵方陣。維勒尼的半數騎兵主力竟然集中在城堡周圍。看到眼前黑壓壓的敵人騎兵方陣，艾倫心中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陛下的書中屢次提到維勒尼用兵的神出鬼沒，一向善於發揮騎兵的速度特性，對運動戰有著豐富的經驗，甚至是偏好。為什麼這一次卻這麼不明智，將半數的主力集中起來防守呢？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們一共出動了多少兵力。想以八萬騎兵正面抵抗三倍於己的敵人，難道維勒尼老糊塗了？還有，他的另外一半人馬會在什麼地方呢？」
「艾倫！城外的敵人是我們的兩倍，你說這一仗怎麼打？」黑騎士雷塞克故意詢問。他知道居魯士大帝有意鍛煉艾倫，索性多給他一些表現的機會。
「將軍，我覺得這裡面有問題。維勒尼怎麼會這麼蠢，把所有的人全部佈置在這裡等著挨打？」艾倫提出了他的懷疑。「就算他想集中力量先吃掉我們這支先頭部隊，然後再迅速撤退，那也不用選擇這個地方啊！何況想吃掉我們，他至少需要大半天的時間。而我們的飛行部隊可以在四個鐘的時間裡趕來支援，到時候就算他吃掉了我們的騎兵，可是自己的騎兵至少也要損失掉一半。怎麼算都不合算啊！」
「不管他到底打什麼主意，反正我們現在是碰上了。」雷塞克慷慨激昂地說，「陛下讓我們拖住他們，可不是讓我們僅僅與他們對峙，等待著大部隊到來的。騎兵的戰術裡沒有等待，我們的戰術就是衝鋒！」
聽到雷塞克的戰前宣言，艾倫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熱血一下子沸騰了起來。雷塞克說得對，與其消極防守，不如主動進攻，多少也能知道點維勒尼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他的心中躍躍欲試。腦子一熱，很多東西也就不考慮了。
雷塞克嘿嘿笑兩聲說：「不過艾倫，我可沒想讓我們的四萬人去硬拚，他們的兵力畢竟比我們多得太多了。你聽著，我要讓全軍發起衝鋒，但是我們只沖一個來回，然後就向後撤。維勒尼是一個很狡猾的敵人，他這一次故意在城堡這裡暴露自己的力量，肯定這裡有些什麼古怪。我要用我們的騎兵作誘餌，誘使他們追趕我們。一旦他們離開城堡，我們就有了迴旋的餘地。那時候，我們就好好的跟他們干一仗！」
說到這裡，雷塞克催動坐騎往前走了幾步，他緩緩地舉起了自己的長矛，高高地指向灰暗的天空。在他的身後，所有的亡靈騎士們紛紛效仿，同樣地將自己的武器高高地舉了起來。雷塞克高聲喊叫：「楔形衝擊隊形！衝鋒！」說完一馬當先向對方陣營裡衝去。
艾倫心中也是興奮莫名，他跟在雷塞克的身後，高高舉起自己的屠龍槍大喊：「衝鋒！」，隨即跟著衝了出去。在他身後，阿梅莉婭和卡洛加手持弓箭緊隨其後。在他們後面，四萬亡靈騎兵紛紛開始了衝鋒。他們迅速將衝鋒的速度提升到最快，並且形成了上百個攻擊箭頭，蹄聲震耳欲聾，掀起的塵土滿天飛揚，裹挾著騰騰的殺氣向敵人的陣營捲了過去。
奇怪的是，對面維勒尼的亡靈騎兵並沒有像以往一樣同時發起反衝鋒，而是一動不動地排成方陣，似乎靜靜地等待著什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