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君劫 作者:印小天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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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歌 2009-7-20 15:21: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0 97930
本帖最後由 悲歌 於 2009-11-12 08:35 編輯

第一卷 龍鳳出世 第一章 龍鳳出世
    湘海大陸上只有一個王國——陳王朝。

    陳家先祖——陳元一百五十年前平定四方,得了天下,建立陳王朝,劃分全國九十八城為十三省,分治之。

    峻林省位於京省的旁邊,因物產豐富,交通發達而成為僅次於京省的大省。而燕城就是俊林省的首府,俊林逝城中最大的一城。

    說起燕城,那就不得不說一說風遠鏢局。說起這風遠鏢局,那就不得不說一說,開創這風遠鏢局的兩位先人——柳風和柳遠兩兄弟。

    想當年,前王朝昏庸腐敗,搞得民不聊生。陳王朝開國皇帝陳元,一介武將,因不忍天下蒼生生靈塗炭,在今天十三省中最偏遠的雲省拉桿起義,其後陳元憑藉著自身的能力和手底下無數的優秀將領,才打下了這陳家江山。

    而柳風和柳遠兩兄弟正是那無數優秀將領中的一員。開國之後,兩兄弟本可以被封為地方上的大吏,但兄弟倆認為,開國容易,建國難,自己都是武夫出生,對於建國之道沒有太大的作用,再加上官場艱險,自己沒有周旋之策。於是兩人上書朝廷求了個卸甲歸田。

    皇帝陳元看了二人的上書,本來有些不愉快,但當時開國事物繁多,功臣們又叫嚷著功勞的分配問題。所以也沒有太多的阻攔,很快就回復了二人。

    柳風柳遠兩兄弟帶著皇帝賞的萬兩黃金和萬畝良田,就在這燕城之中安定下來。一百多年前的燕城原本沒有今天這樣繁華,當時剛得天下,四海不穩,皇帝陳元為了自己的江山安全著想,才把二人安排到這離首都不遠的地方來。皇帝的意思很明顯,你們想不幹,可以,但你們也得待在我的眼皮底下。

    一百多年後再看,柳家的後人不得不佩服先祖的英明。皇帝老兒陳元在開國後的幾十年裡,為了鞏固自己的政權,不知道殺害多少開國功臣,被殺得最多的就是那些功高蓋主,爭功跋扈的主兒。還有些行事低調的文臣將領也都被貶到了四方蠻夷之地為了小官。哪有現在柳家過得這樣逍遙自在。

    柳家兩兄弟在燕城這個地方開枝散葉,家族的人慢慢多了起來,開銷也大了許多。雖有良田萬畝,但為了子孫後代不坐吃山空。兩人想還是做點什麼買賣。兩人一合計,想自己兩人都是武夫,經商沒有那個頭腦。開武館吧!收入不多,而且太招搖。最後決定開鏢局最好,開鏢局是一本萬利的買賣,不但收入可觀,而且還可讓後人勤習武。

    其後,柳家兩兄弟憑藉著高強武功和在官場與黑道的關係,把風遠鏢局的名氣越做越大,行鏢生意越做越遠。風遠鏢局從柳風柳遠二人傳下來,傳到當今家主柳一清手中時,已經是第七代了。經歷了一百五十年,到今天風遠鏢局已經算得上是全國第一鏢局了。

    總鏢局依然是在燕城,其他十二省大大小小設有二十幾個分局,分別由柳家旁系和柳一清的同宗兄弟掌管。

    柳遠無後,柳一清是柳風的血脈。柳一清現已有兩子,分別叫柳正,柳德。柳正是大哥,現已十三歲,從型和父親習武,深得柳一清喜愛,柳家祖傳的柳家刀法十八式,柳正已經會其九式。

    二子柳德,天生聰明伶俐,愛好文墨,討厭舞刀弄槍,但也自小學習柳家刀法,不過,才會其中二式而已,他今年剛過七歲。

    柳一清夫婦現年三十出頭,本想膝下有兩子已經足夠,但柳一清的夫人林婉,一直要給柳一清添一個女兒,多年也沒有懷上。不想,去年年初林婉去觀音廟許願回來後就懷上了。林婉怕這次又是一小子,就請城中最好大夫號脈,但那大夫說林婉的脈搏奇亂,不知道是男是女,於是林婉又有請城中最好的算命先生算了一卦,這一算就不得了了。

    用那算命先生的話說:「夫人此胎懷的可不是凡胎,胎氣中帶著九五之氣,只怕生下的不是龍就是鳳了,如果生下的是男孩,那將來就是當皇帝的命,如果生下的是女孩,那也注定的是母儀天下,不得了啊!!不得了啊!」

    這算命先生也真敢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說母儀天下還不要緊,說柳家的兒子以後是當皇帝的命,那還得了!現在是陳家的天下,那不就是說他柳家的後人以後要造反奪天下。這話讓朝廷的人聽了去,不是把柳家往誅滅九族的罪上推嘛!?柳一清氣得當時就煽了他幾耳光,命人用棍棒把這大膽的算命先生哄出柳府。

    原本柳一清不相信那算命先生的一派胡言,但轉眼間一年多過去了,眼見林婉懷胎足足十三月,肚子越來越大,就是不見胎兒有出懷的意思。此時柳家夫人懷胎十三月有餘,腹中胎兒非龍即鳳的傳言開始在燕城中慢慢傳開。

    柳一清就開始有點拿不準了。

「要是真的如那算命瘋子說的一般可怎麼辦?那可要招來滅族之禍啊!」於是柳一清派人去請了那燕城外,燕山道清觀的清山道人來幫忙看看。

    再說那清山道人,俗名李秀白,年方二十出家為道,悟道三十年,在道法上不但有所成,而且後來又不知他從何處得到了一身法力,所以他在這峻林省頗有名氣,平日裡上山求他驅邪問災的人絡繹不絕。清山出家前就和柳家的關係極好,和柳一清更是忘年之交。他一聽說柳家有事,就急急忙忙趕下山來。

    清山道人到了鏢局,看過林婉後,清衫和柳一清進房密談。

    清山給柳一清的回答是絕望的,「不錯,你夫人腹中懷的小孩和那算命先生說的差不多。」

    柳一清想,差不多那不就是一樣嘛!不過,接下來,清山的話,更讓他吐血,「你夫人懷中懷的是一男一女,既是龍也是鳳。」

    「又當皇帝,又母儀天下。兩兄妹……這……這怎麼可能,太荒繆了,太荒繆了。」柳一清不敢往下想。

「清山兄,可有什麼辦法救我柳氏一家。」

    「一清兄,你可捨得你的夫人。」清山問。

    清山的話,柳一清怎麼聽不明白。很簡單,要想孩子不出世,那只有犧牲自己的夫人,可林婉和自己恩愛幾十年,柳一清哪裡捨得。

    「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比如,小孩生下來後,把他們……」殺死兩字還沒有說出。清山就急忙搖頭道:「你想的辦法萬萬不可,九五之氣,降世乃天命,只要一旦降臨人世,除非是天要收他們回去,不然,如果你我亂來,不光是你我難逃一死,想必這天下也要發生天大的災難,此事萬萬不可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麼辦?」柳一清真急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看能不能阻止小孩出世時的天降異象。只要天降異象被瞞過,世人自然不會說三道四,朝廷也不會有人知道。然後你再把小孩分別送到無人知曉的地方,一生不讓其學文學武。這樣柳家才可能逃過此劫。」

    柳一清想了想,點頭答應。

    陽春三月,春雨綿綿

    雨已經連續下了十來天,老天一點放晴的意思都沒有。剛剛入夜,這繁華的燕城就變得***通明,雖然街上的行人不多,但酒樓,茶院和那些***之所依然是人聲鼎沸。

    相比之下,以往在城中最火光,最熱鬧的風遠鏢局,今天就顯得格外的冷清。除了鏢局大紅門外的那兩盞大紅燈籠還亮著外,碩大的鏢局大院彷彿沒有一點燈光,一切都沉靜在黑暗之中。

    鏢局大院內

    大堂門前的台階之上擺放著一張四角長桌子,桌子上面全放著一些道家法器和靈符。在桌子後面一前一後站著兩人。

    前者五十開外,童顏白髮,青色長衫,頭帶發暨,一身道士打扮,此人正是那清山道人。

    後者三十開外,俊臉劍眉,身高六尺,身著白衫,一身居家打扮,此人正是柳家家主。

    桌子上的擺設明顯就是那清山道人要開壇作法。

    「清山兄,時辰還沒有到?」柳一清問。

    清山道人抬頭看了看天,又低頭掐指算了算後,回答道:「還沒有,既然是九五之氣,自然要足夠時辰才會下來,夫人懷胎十四月正好是九五合數。此二子生下來必會帶動九五龍氣降臨,九五龍氣本是金性,所以此二子名中必須帶有火性,而且要重火,火克金,男孩就叫取炎火二字為名,女孩就取炎燃二字為名吧!」

    「一清,記住了。」

    「唉!柳姓本是木性,還好你命中帶水,不然二子名中帶火,你是克不住這二子啊!夫人就不要太親近二子了。夫人姓林,更是雙木之數。火克木。」清山接著又問道:「夫人那邊現在可準備好了?」

    「接生婆和丫鬟們都在房裡候著。」

    兩人說話間,只見原本黑漆漆的天空開始異變,彷彿一塊黑色的木板被什麼東西砸裂一般,金色的裂痕越擴越大。接著天空中響起了一聲重雷。

    看著異象,清山道人想:「都說凡有九五之氣下凡,就會有這般景象,看來老道我還是真遇上了。唉!人事,順天命。天命不可違啊!老道我只能盡力而為了。」

    「太上老君,急急如令令,金木水火土,五方元結來相助。起!」清山一個接一個手印不斷的變幻著,當結完最後一個手印後,他就把手中的靈符扔了出去。金色的靈符慢慢的升上院中的高空,在鏢局東南西北的四個角落各有一張不同顏色的靈符升上半空。

    五張靈符相互呼應在鏢局上空形成一張正方形的大網,以中心金符開始,其他四符慢慢的變成黝黑之色。在清山道人的指揮下,一張有鏢局府邸大小的符網向那金色裂痕迎去。

    此符陣命叫『遁天五元陣』沒有任何攻擊和防禦的作用,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欺天瞞地。清山的做法很簡單,把符陣升在一個足夠的高空,擋住所有燕城百姓可以看見九五之氣的高空,在九五之氣下來時,符陣還可以包裹其外層,這樣百姓看不見異象,既是看見也不知道是什麼,最多會認為是天上在打雷閃電。

    可清山想的太簡單,也把這九五之氣看得太簡單了。

    就在符陣快要擋住裂痕的時候,兩顆金色的頭顱從裂痕中探了出來。分別是一龍頭一鳳冠。

    「天啊S然是九五之氣成型之體降世。」清山此時慌亂起來。原本以為只是九五之氣降臨,那想到天上居然直接降臨金龍金鳳之體。清山立即抓起桌上另五張靈符,灌入自己的真力,向上空扔去。五張靈符馬上形成又一個『遁天五元陣』向上空迎去。

    可九五之氣成型之體的光芒,哪裡是像清山這樣修真入門級的人物能夠遮掩的。但可能是兩層『遁天五元陣』原因,金龍金鳳對林婉胎中存有的那一絲九五之氣的感應,稍微的被阻擋了一下,所以當金色的巨龍巨鳳在衝破第一個『遁天五元陣』後,稍微的遲疑了一下,然後才衝破第二個『遁天五元陣』朝著林婉的產房而去,就在金龍金鳳絲毫沒有阻礙的透入產房片刻之後。

「哇!」一聲嬰兒的叫聲立刻從產房傳出。

    「一清兄,看來貧道失敗了,金色巨龍和巨鳳的光芒應該照亮了燕城附近千里的範圍,看來想瞞是瞞不住了。」說話的清山此刻早已是滿頭大漢,看來他的真力消耗太多了。

    「啊!……啊!」清山一開口才把還沉靜在剛才奇象中的柳一清拉回來。

「那該如何是好?!難道天真要滅我柳家。」

    「唉!天命難違,上天如此安排,說不定是另有他意。」清山安慰道。

「走吧!還是先去看看尊夫人和兩個孩子吧!」

    「唉!」

    兩人無奈的向產房走去。產房就是柳一清夫婦的臥房。柳一清和清山道人剛推開房門就聽見內寢裡面傳出陣陣哭聲。

    柳一清很納悶:「難不成在產房內的眾人都被嚇傻了?不會啊!產房內的接生婆和幾個丫鬟都是自己事先糊弄過得,看見什麼奇象都不要慌張,那是自己請的道長為自己將要出生的孩兒祈福作法,而產生的福像。難道是夫人有事?!」

    想到這裡柳一清慌張的地衝進內寢。清山因不方便就在內寢外等候。房裡的眾人見是老爺進來,都紛紛跪下,繼續哭起來。

    「怎麼回事!?你們哭什麼!?」柳一清邊責問眾僕人邊衝到了夫人的床前。一看才放了心,床上剛生產完的林婉雖然面無半點血色,但已經呼吸均勻的熟睡過去。

    柳一清更不解,責問道:「你們難道是被嚇傻了不成,夫人不是好好的嗎!?」

    「老爺,不是夫人,是三小姐,三小姐一出生就夭折了。」

    「什麼!」柳一清聽完臉色一變。

    「三小姐,抱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沒有哭,只是房裡金光一閃,四少爺出來後,三小姐就沒有了進氣,老身以為是小姐口中的胎水沒有吐乾淨,於是又倒過小姐,拍了幾次,小姐還是沒有進氣,老身一聽小姐的身子連心跳都彷彿不曾有過。」接生婆哭著回答道。

    「什麼?你再說一遍,什麼叫金光一閃,四少爺出來後,小姐就沒有了進氣?」清山道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衝入內寢,朝接生婆問道。

    「清山兄,你怎麼……」柳一清愣住了,自古女人的產房只有做丈夫的才能進,他人萬萬進不得,清山乃修道之人更應該避開這些,但他怎麼衝進來了。哪怕對方是自己的摯友,柳一清還有用責怪的眼光望著清山。

    「一清兄,此事事關重大,不由得貧道鹵莽了,事後再向你請罪。」清山向柳一清說道。

「快把男嬰兒抱於我看!」

    一丫鬟從搖籃中取出男嬰抱予清山眼前,清山一看,大吃一驚,且大退一步道:「逆天之物!天啊!是個逆天之物啊!」

    「清山兄,你…….」柳一清想不出有什麼可以讓清山如此吃驚的,柳一清從丫鬟手裡抱過男嬰細看。只見懷中的男嬰,雙眼緊閉,不哭不鬧,眉輕目秀的模樣。和其他剛出生的嬰兒沒有一點區別。可再往下看,就發現驚人之處,在男嬰小腹之處,兩顆金色的胎記金光閃閃,宛如一龍一鳳的模樣。

    「九五之氣的金龍金鳳都進入你兒子的體內啊!你的這個兒子現在可是龍鳳共體,從天地初開到現在,都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這不是逆天之物是什麼!?要是讓人知道此子,不光是人間的皇帝難容,只怕天上的仙人也難容啊!」清山激動的說道。

    柳一清聽完嚇得跪到了地上,「道兄!請救我柳氏一家。」

    「呵呵!」清山自己冷笑道。

「我道行不深,自己都……哪裡還能……」清山欲言又止。

    「罷了!罷了!一切都是因我拖延那九五之氣片刻而引起的,一切的罪孽就由我來承擔吧!一清兄,你要想柳家渡過此劫,需做兩件事,其一,從今天起鏢局低調為事,不可大張旗鼓。其二,速命人去找一個同樣大小的男嬰屍體,以後外人問起,你可說男嬰夭折,女嬰活了下來,此男嬰找一個偏僻之地藏起來,切記不能讓他學文學武,切記不可讓他與外人接觸!」說完,清山道人頭也不回的向房外走去。

    「清山兄!清山兄!」柳一清隨著追了出來,可院裡哪裡還有清山的身影。

    「逆天之物,龍鳳同體。」柳一清望著黑漆漆的夜反覆地念著這兩句。

    半年後

    柳一清收到一封清山道人寫的書信。

    上面寫道:貧道清山,違天命,遮九五之氣,害女嬰夭折,促龍鳳同體,犯下逆天大罪,自知大限將至。故前事重提,龍鳳之體,三界難容,不可放之於外。望一清兄切記!

    清山——字

    看過信,柳一清匆忙上山,才得知清山道人早在三個月前已經仙去。
第一卷 龍鳳出世 第二章 風遠鏢局
    十年之後

    燕山辟月山莊

    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坐在辟月山莊的水池旁,一雙赤腳正撥動著池中的水花,看著池中的鯉魚被驚嚇的四下逃去,他開心地笑了起來。

    「炎兒!怎麼又跑到水池邊玩起水來,不是讓你小心了嗎?」這時在男孩身後出現一位年約二十左右,丫鬟打扮的女子。

    男孩聽到女子的叫喚,急忙提著身旁的鞋兒跑過來,辯解道:「秀寧姐,炎兒本來是聽你的話,但炎兒看見池中那些魚兒們好快樂,所以才忍不住和它們玩的。」

    被叫作秀寧的女子聽了男孩的訴說,放下手中的點心,彎下身用懷裡的手巾給男孩邊擦腳邊憐愛地道:「秀寧姐知道炎兒是想和魚兒們一樣快樂,但炎兒要乖,如果炎兒有什麼意外,老爺和夫人他們會擔心的,炎兒可是老爺和夫人的寶貝哦!」

    男孩聽完,憋著嘴回道:「哼!他們才不會擔心呢!我炎兒也不是他們的寶貝。」

    秀寧沒有接話,因為她明白炎兒已經十歲了,已經是明事的年齡,已經說了十年的謊言,從今以後再也沒有用了。

「好了!炎兒,你看秀寧姐給你準備了什麼?有你最愛吃的桂花糕和鬆餅哦!」

    「哇!太還了,還是秀寧姐對炎兒最好。」

    「慢點吃,小心不要噎著。」

    ******

    辟月山莊建在燕山後山,背靠前山的道清觀,山莊面積不大,佔地也就十幾畝,是當年柳一清沒有當家主前建的。那時候年少的柳一清時常在這裡與清山道人談學論道,自從柳一清當家主後,山莊就荒廢下來,十幾年不曾有人來過。山莊只留下兩個年老的僕人在這裡打理。所以柳家知道有此山莊的人極少,知道的也早以忘記。

    柳一清當年聽從了清山道人的話,不但找了一具男嬰的屍體,還找了一個真正的女嬰作炎火的替身。秘密的把炎火送到這僻靜無人的辟月山莊。

    此事做的很隱秘,知道此事的丫鬟和接生婆已經不在人世,為了整個家族,也難怪柳一新心狠。開始的時候連林婉也不知道事情的經過,後來是柳一清忍不住夫人為了夭折的男嬰整天以淚洗面,才透露炎火的下落,秀寧也是夫人知道炎火的下落後,才被派到山莊來照顧炎火的。林婉頭一兩年還常常偷偷上山見炎火,可柳一清發現後,拿厲害關係和家族命運與林婉相勸,林婉才答應不再上山。

    柳一清自己每年會借去道清宮拜紀清山道人的機會,悄悄來山莊一次,但從不與炎火交談,只是從秀寧口中瞭解炎火的近況後,就匆匆離去。

    再說九五龍鳳降臨之事,那天晚上的奇異景象被不少民眾看了去。第二天,當人們趕到鏢局門前要看熱鬧時,突然發現鏢局裡裡外外,上上下下都掛起了白綾,人們就問:是誰出殯?柳家的老管家,答:是我們那剛剛出生的四少爺啊!

    後來,更絕的是,柳一清出來說:「此子乃是天上之人,本應該生在帝王之家,可因為昨晚天雷驚嚇了他,這才讓他錯投了柳家,柳家福薄哪裡留得住此子,因此此子立刻魂歸九天,既然此子是天上之人,就不應該入土下葬留在人間。」柳一清當眾一把火焚了那具男嬰屍體,來了個燒屍無對證。

    人們又問:「夫人生下的女嬰現在如何?」

    柳一清答:「小女現在安好,待小女二八之時,柳家就送她入宮選秀。」這話一出也就應了母儀天下那句。

    此事過後,柳一清按照清山的話,慢慢地收斂了鏢局的生意,但幾年後,事情慢慢的被民間所淡忘,而朝廷也沒有什麼反應。只在假炎燃過滿月的時候,燕城知府和朝廷世交來過幾個人,但也沒有太多的詢問。柳一清覺得事情處理的還是比較妥當和周密。再加上生意收斂後,柳家的旁系意見都很大,有點要分家自起爐灶的勢頭,為了不讓族傳的生意沒落下去,柳一清又才決定大力發展鏢局生意。

    ******

    燕城東門

    辰時,東門剛開,入城的人不多,東門大街上的小販和店舖已經開始做生意。

    突然從東門傳來一陣馬蹄聲,接著一位青年材俊身著白色勁裝,背紅纓鋼刀,騎著白馬急速的向東門大街而來,在他的身後緊跟幾十騎同樣打扮的年輕人,那些人每人的身後都插著一面招風白旗,白旗正正方方的。只是在旗子的中間繡著兩個金色大字——風遠。

    為數不多的民眾,看見馬群,快速的向一邊躲閃,馬群穿過大街向城中而去。

    「那些是什麼人?怎麼敢如此大膽的在街上騎馬?難道他們就不怕撞傷路人?」路旁背著一筐山藥的老漢向旁邊的人問道。

    旁邊的青年笑道:「你是山上的農夫吧!?剛才那是風遠鏢局的馬隊。」

    「是的,平常都是小兒下山,我很少下山,局我不曾聽過。」老農誠實地回答。

    「你連黑白兩道上赫赫有名的風遠鏢局都不知道啊!讓我來教教你吧!這柳氏家族的風遠鏢局現在可是全國第一鏢局啊!他們不但給民間保鏢,而且還時常幫官府保鏢,風遠鏢局在全國一共有四十多間分局,每間分局裡鏢師,武師和鏢兵足足有五六百人。這麼大的排場,江湖上的綠林好漢們都要給他們風遠鏢局面子。」

    「那……那風遠鏢局全部人馬加起來,有……有兩萬多人!」

    「那還不算總局的人馬,聽說總局都有近兩千人,風遠鏢局的總局就在我們這燕城裡。」

    「風遠鏢局人馬怎麼多,朝廷就不……」

    「朝廷?呵呵!你不是本地人,所以不知道,這風遠鏢局的先祖柳家兩兄弟,可是隨本朝先祖皇帝一起打下江山的功臣,要不是他們不喜歡在朝為官,現在柳家的子孫還不知道有多少在朝為官,現在朝中依然有不少官員和柳家是世交,再說風遠鏢局的金字招牌都還是先皇所提的呢!你說朝廷有誰會來為難他柳家。」

    老農又問:「剛才那騎白馬的青年是誰?」

    「那是柳家當今家主柳一清的大公子——柳正,他在江湖上已經算得上是個一等一的高手,那柳家十八刀法都是得到他爹的真傳,他現在是負責蜀省那邊的分堂,要不是沒有重要的鏢他是不會回總鏢局的。」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我!我是誰啊!在這燕城誰不知道我李三。」青年得意道。

「等等!你別走啊!我還有風遠鏢局的事沒有說呢!」

    老農早已經走遠。

    風遠鏢局

    這鏢局的院落比起十年前又大了兩三倍,雖然鏢局大了許多,但鏢局裡依然顯得熱鬧。前院裡不停的有人影進進出出。

    「看樣子,還要多請幾房先生來,不然托鏢的人如此之多,哪裡忙的過來。」柳一清悠閒地坐在堂前看著院落裡忙碌的下人們,說道。

    柳一清現在已經很少出鏢了,一般的鏢都交於手下的人去忙碌,如果是官鏢就派柳正和柳德兩兄弟出鏢。現在出鏢,只要是鏢車上插有風遠鏢局的旗子,那這鏢就絕對不會掉。除非是極重的鏢柳一清才會親自出手押鏢。極重的鏢那就是代表有上萬金的收入。

    「老張,去把帳房總管叫來,說老爺我要看這個月的帳。」柳一清喝了口茶後,吩咐道。

    「是,老爺。」老管家回完話就趕緊找人去了。

    老管家剛走,柳一清的雙眼就被一雙嫩白的小手蒙上了。

    「燃兒,你又要胡鬧了。」

    「爹,你這麼每次都能猜著是我。」一個身穿蘭色緞面長裙的小女孩,從柳一清背後跳出來。

    柳一清把小女孩抱在自己腿上,「因為府裡除了你這個調皮的小丫頭,還有誰敢和我開這樣的玩笑。」

    小女孩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難怪爹每次都能猜著是我。好!下次我讓娘親來蒙爹的眼睛。」

    「你娘才不會和你一起胡鬧呢!」柳一清看見小女孩身上有不少塵土,問道:「又上哪裡玩去了,弄得一身的泥土。」

    「我才沒有玩,我是在後院和張叔叔學劍法。」

    「女孩兒學什麼劍法,當心以後嫁不出去。」

    「哼!我才不嫁人,等我學好了劍法,以後就可以像大哥,二哥那樣替父親你押鏢,做一個江湖上的女俠。」小女孩問:「爹,你說好不好?」

    「呵呵!好,好。」柳一清笑著回答。

    小女孩晃頭看四處無人,說:「爹,燃兒悄悄地告訴你一件事,你可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

    「哦!什麼事這麼神秘?」

    「恩…….就是昨晚夜裡,爹你在書房看書,而娘…….娘不知為何一個人偷偷的躲在房裡哭,燃兒不是第一次見娘偷偷哭了。」

    柳一清聽完眉頭一緊。

    「爹,你說娘為什麼要偷偷地哭?」小女孩好奇地問。

    「可能是你娘又想起你那早世的弟弟了。」柳一清輕歎一口氣,轉而微笑著說:「燃兒,你去告訴你娘,你大哥二哥今天就要回來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難道爹還會騙你不成?」

    「哦!太好了,我又可以和哥哥們玩了,我馬上就去告訴娘,娘一定會很高興。」小女孩開心的向後院跑去。

    這小女孩就是十年前,柳一清用來偷龍轉鳳的那個女嬰,她替代了柳一清那真正夭折的女兒,成為了柳炎燃。

    可能是因為這個小女孩的聰明伶俐,也可能是柳一清夫婦對自己真正女兒的一種愧疚吧!反正他們對這個柳炎燃是百般疼愛。柳一清的兩個兒子柳正柳德,因為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所以對這個僅存下來的假妹妹更是萬般呵護。這個柳炎燃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啊!

    看著柳炎燃進去,柳一清笑著回頭過來,一眼又瞧見遠處那高聳入雲的燕山,臉色一變,低聲道:「哼!又到去看那孽障的時候了。」

    說完,柳一清轉身甩袖朝後院書房而去。

    ——孤身燕山居未嘗世間情問天天不應誰知少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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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歌 發表於 2009-7-20 15:22
第一卷 龍鳳出世 第三章 父親上山
    燕山山高八千六百尺,高聳入雲,山腰之上終年雲霧纏繞。

    辟月山莊除了秀寧和炎火外,只有於公於婆這對老夫婦。這對老夫婦年紀都在六十上下,他們是以前柳家的老僕人,因為無兒無女,就被安排到山莊裡。

    於公負責採購和雜務,一些簡單的米糧,還可以去道清觀買,反正幾十年了,道清觀的道士們都認識於公,只把於公當成一個住在山裡的農戶,而於婆負責洗衣做飯。

    雖然說山莊不大,但還是有一二十間房,可用得上的只有三間,而老爺和夫人的房間,秀寧一直保持著乾淨。

    在柳一清的吩咐下,秀寧從不讓他識字。平日裡,要是炎火覺得無事可做,秀寧就教炎火學畫畫和彈琴。

    秀寧是唯一一個知道炎火身世的外人,為什麼要讓炎火待在這偏僻的山莊?於公夫婦從不問,只要是老爺囑咐的事情,他們照做就是,其他的事,他們知道那是他們不應該知道的。

    自從夫人安排秀寧來山莊,自從秀寧知道炎火身世的時候,秀寧就知道,自己要和炎火少爺永遠呆在這個山莊裡面。

    清明時節

    柳一清在道清觀拜祭完清山道人,就順著小道來了山莊。和以往一樣,這次還是他獨自前來,連一個僕人都沒有帶。

    秀寧算著日子,知道老爺就這幾天會上山,所以早就準備好了茶點侯著。

    每次來山莊,柳一清的臉色都十分不好,上山對他來說彷彿是在做一件痛苦的事情。待柳一清在大堂坐好後,秀寧小心翼翼地把泡好的極品龍井端了上來。

    柳一清品了一口茶,問道:「秀寧,這一年,他可一切正常?」

    「少爺,和往年一樣,沒什麼異常,就是又大了一歲,明事了一些。」

    「明事?」柳一清希望他永遠不要明事,「千萬不可讓他識字。」

    「秀寧知道。」

    「這年可有外人來過山莊?」

    「嗯,沒有任何人來過。連道觀的人都不曾來過後山。」

    聽了秀寧的回答,柳一清嚴肅的臉稍稍緩和了一些。

「秀寧,你做的很好,再過兩年,我就讓人換你下山,再給你找一個富有之家。」

    「老爺,秀寧從型跟著夫人,秀寧家裡也沒有親人在世,秀寧願意一直呆在山壯裡伺候少爺。」

    「那……那好吧!辛苦你了,都怪這小……」柳一清頓了頓,接著又補充道:「如果你想下山了,可以隨時告訴我。」柳一清這段問話顯然是在試探秀寧,換人怎麼可能,柳一清難道還怕知道此事的人不夠多嗎?要是秀寧剛才答的不對,柳一清可就要使一些手段了。還好秀寧忠心。

    「秀寧,知道了。」秀寧又遲疑了片刻後說:「老爺,秀寧有件事求老爺。」

    「什麼事?」柳一清現在心情正好,答應小事不成問題。

    「就是等會兒,少爺出來見老爺,希望老爺和少爺說幾句話。」

    「好吧!今天看秀寧你的面子,我等會兒和他說幾句。」那有這樣的父親,兒子和自己說話,還要看下人的面子。

    「去吧!叫他出來。說完,我還要趕下山去。」

    「是!老爺。」秀寧急忙去叫炎火出來。

    其實炎火早就知道父親上山來了,從父親進莊門的時候,炎火就一直躲在遠處偷偷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父親頭上的白髮又多了幾根。」他躲在門外,柳一清說的話都是聽見了。

「為什麼父親不讓我識字?為什麼父親要如此恨我?難道我做錯了什麼事嗎?難道我一生下來就錯了?」

    看見炎火就在門外,秀寧倒是沒有絲毫吃驚。

「少爺,你在這裡,快!老爺要見你,等會兒你可要好好的和老爺說話,他一年可只來這一次哦!」

    「為什麼父親那麼討厭我,難道是炎兒做錯什麼事?」

    「沒有,老爺沒有討厭少爺,老爺只是對少爺嚴厲了些。」

    炎兒不語,心想:「秀寧姐,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誰對我好,誰討厭我,我分得清楚。

    「快去吧!不要讓老爺久等。」秀寧推了推炎火,炎火半推半就的走到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後,炎火才慢慢地走了進去。

    雖然柳一清每年都來,對炎火的影像深刻,但小孩長大的速度是讓人吃驚的。一年未見,看見炎火的時候柳一清還是愣了一下。

    炎火進來後,就站在堂中等待父親開口。柳一清端起茶杯似乎在看別處。

    父親和兒子在堂裡相互沉默著。

    過了許久,還是柳一清先打破沉默,「你近來在做些什麼?」

    「啊啊……!」炎火還以為會一直沉默下去,像以往一樣直到父親坐不住時,父親就會離開,但今天沒想到父親會突然提問,一時間居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回……父親,孩兒平日裡沒事時,就和秀寧姐學畫畫。」

    「哼哼!畫畫啊……」柳一清低沉一聲。

    又一陣沉默。

    「孩兒都會畫山水了,昨日剛畫好一幅。孩兒去拿來給您看。」炎火說完,也不顧柳一清是否要看,就急忙向院後跑去。

    看見炎火離去,柳一清馬上就走出堂去,秀寧和於公夫婦都在外侯著。

    「秀寧,老爺我下山了。」

    「老爺……少爺拿畫去了,老爺要不等一等!?」

    「不用了,呵呵!」柳一清輕笑兩聲。

    柳一清剛跨出山莊大門。

    炎火已拿著字畫追了出來,還邊追邊喊:「爹,爹,爹。」

    「你出來做什麼,滾回去。」柳一青回頭鐵著臉罵道。

「以後不准你再叫我,我也不配做你爹。」

    說完,柳一清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留下那蒼涼孤獨的小身影一直站在山莊門口,很久很久。淚水早已濕透了炎火的雙眼和衣襟。

    秀寧本想上前安慰炎火,可秀寧哪裡開得了口,秀寧自己也覺得對不起炎火,總覺得自己也是一個惡人,是一個幫助老爺的兇手。

    「苦命的孩子,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做過一件錯事。」不明原理的於公於婆感歎到,雖然他們可憐炎火,但他們只是下人,哪裡敢和老爺爭辯,只能在心中感歎。

    望著柳一清遠去的背影,炎火在山莊門口站了一夜,也哭了整整一夜。

    「秀寧姐,你說我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嗚嗚…….為什麼我娘不來看我?為什麼?你說過我娘是一位很好的人,為什麼她從來不來看我?」

    「夫人在你小時候來看過你的。」秀寧雙眼也開始濕潤。

    「為什麼她現在不來?是不是娘已經把我忘記了?」

    「瞎說,你娘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你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怎麼能忘記你,你娘只是有很大的苦衷,你長大了就會明白。」

    炎火瞪著秀寧問道:「你知道原因卻不會告訴我,是不是?」

    「…….」秀寧哪裡敢說出原因,「炎兒,等你長大後就會明白。」

    「原來你和他們都是一樣的。」

    「炎兒,我不是,我……」秀寧還想解釋,炎火打住了她。

    「算了,算了。正如你所說的,也許我以後會明白,但我現在已經明白了許多。」

    一夜過後,炎火彷彿長大了。

    柳一清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這次上山,把他和炎火之間唯一的一點父子之情也磨滅了。
第一卷 龍鳳出世 第四章 小道士
    冬去春來,很快又是一年。

    炎火今年已經十一歲了,

    這一年,炎火似乎長大了許多,也沉默了許多,除了畫畫和彈琴外,每天就只坐在窗前向外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三餐也沒有按時吃過。

    秀寧見炎火日漸消瘦,於是對炎火說:「炎兒,不要整天呆在屋裡,去山莊旁邊的小樹林玩玩。」

    秀寧以前是不敢讓炎火出山莊半步的,但自從發生上次那件事後,秀寧對炎火就放寬了許多。老爺一年才來山莊一次,自己放炎火出去玩,他不會知道。再說山莊旁邊的小樹林很安全,只有一些小動物,也不會有人。整天讓炎火這樣待在山莊裡,炎火都要變傻子了。

    這一年,炎火極少說話,秀寧問什麼,他才答什麼,叫他做什麼,他才做什麼,彷彿像一具行屍走肉。

    這一年,秀寧對炎火照顧的更加細心,但絲毫沒有挽回炎火那顆年幼而破碎的心。

    炎火每天上午畫一會兒畫或彈一會兒琴,吃過午飯,他就會去小樹林,直到吃晚飯的時候回來。秀寧偷偷的跟在炎火後面去過幾次,她想看看炎火在那裡做些什麼。結果讓她很失望,炎火什麼也沒有做,他只是坐在一棵樹下發呆,一呆就是幾個小時,每天如此。

    ******

    太陽當頭照耀著大地,山莊四周的霧氣已經完全散去。

    秀寧輕輕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房內一個身穿白色布綢的少年,正坐在桌前扶弄著一把木琴。

    少年彈奏的曲子叫『喜鵲巢』,本是一首歡快的曲子,但從這少年手中彈出,曲中卻透著一種傷感。

    曲子彈到高潮部分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少年感覺有人進來。

「秀寧姐,有事嗎?」

    「少爺,吃飯了。」秀寧回答道。

    「我不想吃。」

    「可是,少爺,你早上也沒有吃過。」

    「…….我想再把這曲子彈幾遍,你們先吃吧!」說完,少年又開始彈起來。

    「炎兒的琴技可真是越來越精湛了,連我這教他的師傅都自歎不如啊!何況他還只是一個十一歲大的孩子。唉I惜曲中卻帶著傷感之音。」秀寧心中感歎道

    曲子已經彈了好幾遍,炎火絲毫沒有停的意思,秀寧一直站在他旁邊聽著,也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還是吃飯吧!」在彈到第五遍的時候,炎火終於停了下來,因為他知道,他不吃飯,秀寧是不會走的。

    炎火起身後不顧秀寧,自己朝飯堂走去。

    秀寧急忙追上去,道:「少爺,飯菜可能已經涼了,等我熱一下後再吃。」

    「不用!吃了又不會死人。」炎火頭也不回的答道。

    「……」

    吃過午飯,炎火照舊要去小樹林。走前,秀寧叫住了他,說:「少爺,又是清明時節了,老爺這幾天可能要上山來,你這幾天還是不要去樹林了。」

    「我去樹林跟他上山有什麼關係!?」

    「要是老爺萬一發現你不在山莊裡……」秀寧正要解釋。

    「哈哈!只要你們不說,他怎麼會發現我不在山莊裡,他要是問起我,你就說我在房裡,反正他也不會見我的。你說是不是!?」炎火笑完,說完,就向莊外走去。

    秀寧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囑咐道:「少爺,記得吃晚飯前回來。」

    炎火沒有回答。

    ******

    「我還沒有這樹林中的小鳥們快樂啊!至少它們可以自由自在的活著。而我只是父母的一個包袱。我是怎麼被生下來的?我出生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要讓父親如此恨我?越是不知道的事情,就越想知道。」

    炎火坐在樹下,望著山外。

「唉!我一個十一歲的小孩,現在就會一點畫畫和彈琴,我連自己下山的能力都沒有,他們不告訴我原因,我怎麼能夠知道呢!?難道真的要在這山中生活一輩子。要是能想小鳥們一樣飛的話,那該多好啊!那樣我就能下山去找我要的答案了。」

    「哎喲喲!你個狗屁大師兄,一天就知道欺負我,不就是忘記給師傅端茶了嘛!師傅都沒有罰我,你卻罰我來這後山砍材。」就在炎火發呆妄想的時候,一個道士打扮的少年,一瘸一拐的從山那邊的小道走了過來,口中還邊走邊罵。

「這個鬼後山,肯定是從來就沒有人來過,不然山道上怎麼會有這樣多的荊棘,哎喲喲,可憐道爺我的小腿哦!」

    少年雖然是道士打扮,但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他手中的砍刀不停地砍路邊的雜草和枯枝,好像是在為他小腿上的傷報仇。

    走到林子中時,他找了一棵大樹坐下查看自己的傷口,傷口其實很輕,只是見了點紅而已,可能是他中心有怨氣,才會覺得十分疼,疼得忘記注意四周,所以就連在他身前不遠處的大樹下坐了一個大活人,也不曾注意到。

    「咦!?他是誰?」炎火可是注意到這個小道士了,從小道士進林子開始,炎火就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炎火長這麼大,除了秀寧,於公夫婦和柳一清外,可是第一次看見外人,而且還是一個同齡人。

    炎火很是好奇。

「他難道是山前道觀的道士?」山前有座道觀,炎火是知道的,可他從沒有見過道士是什麼樣的,所以不敢肯定。

    炎火站了起來,想走近看清楚些,不想,踩著了腳下的一根枯枝,發出了聲響。

    「誰!?」聽見聲響的小道士大聲問道。發現自己身前站著一個少年,張風心裡詫異道:「這山野之中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少年???」

    「你是!?神仙?妖怪?」

    「你好!我叫炎火。」

    「誰問你叫什麼?問你是什麼東西?」對於炎火的出現,小道士警覺的站起身來。

    「什麼東西!?炎火不是東西。」

    「……什麼亂七八糟。」小道士緊握手中的砍刀,「問你是人,還是妖怪,還是其他什麼。」

    「炎火是人。」炎火肯定的回答道。

    道士看了看炎火,又問:「你確定你不是妖怪什麼的?「

    「妖怪?那是什麼?」炎火十分不解小道士口中所說的是什麼。

「炎火是人,是住在前面山莊裡面的人。」

    「你……你轉過身去讓我看看。」炎火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了。小道士看了炎火背後,心想道:「身後沒有尾巴,應該是人。嚇我一跳。」小道士的理解方式還真簡單,他認為只有背後有尾巴的才是妖怪。

    「看完了嗎?」炎火問。

    「看完了,你轉過來吧!」小道士如釋重負的答道。

    「你問完了,該我問你了,你是不是道觀的道士?」

    「是啊!」小道士又坐下了。

    「看來我猜對了。」

    「什麼叫猜對了,難道你沒有見過道士?」

    「沒有,只聽秀寧姐說過。」

    「秀寧姐?」

    「秀寧是照顧我的一個姐姐,和我一起住在那邊的山莊裡面。為什麼先你要說我是妖怪什麼的?」

    「這裡是後山,平日從未見這裡有人,而我又是第一次來這後山。」小道士偷偷又看了幾眼炎火,知道炎火是人後,小道士變的靦腆起來

    「呵呵!你說的話我雖然不是全懂,但卻覺得十分好笑。」炎火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和外人聊過天,炎火的心情說不出的好。

    「你叫什麼?還是就叫道士?」炎火在小道士身旁坐下。

    「咳咳!」小道士清咳兩聲後,站起身來,正兒八經的向炎火介紹自己。

「貧道,俗名張風,道號蜀靈子,乃道清觀第三代弟子。」

    「呵呵!你的道號居然叫樹林子,好奇怪的道號。」炎火指著樹林笑道。

    「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是蜀靈子,不是樹林子。蜀是蜀山的蜀,靈是機靈的那個靈,而不是你所說的樹林子。」

    「哦!因為我並不識字,所以不知道你說的那些字是什麼。」

    「不識字!?是哦!」張風心想。

「算了,就讓我來教你這幾個字有什麼不同吧!」說著,張風就開始用樹枝在地上劃了起來。

    「不用了,我父親……」炎火說到這裡就打住了。心道:「他那樣對我,我怎麼還稱他為父親!他不讓我識字,我就偏要識,看他怎麼辦,現在不就是一個識字的機會嗎?」

    炎火想完,就認真的看張風劃起來。

    時間過的很快,炎火的識字興趣越來越濃。張風也教得不亦樂乎,在道觀裡,張風這個小道士只有被教的份,哪想到,今天他張風也可以教人了。炎火的好學完全滿足了張風的虛榮心。

    只是炎火的學習速度讓張風驚愕失色,炎火學習的速度真是太驚人了。

    幾個時辰過去了,張風已經在地上劃過了上千字。

    「所有的字你都記住了!?」

    「記住了。」

    「每個字是什麼意思,你都明白了。」

    「嗯!都明白了。」炎火點點頭。

    「那你說一說,半個時辰前我教你的『俠肝義膽』四個字怎麼寫,四字又做何解?」

    張風說完,炎火就拿起樹枝在地上劃了起來,雖然炎火寫的字歪歪斜斜,但四字一筆不差的被炎火寫了出來,寫完,炎火接著道:「俠客的肝,義士的膽,形容見義勇為,打抱不平,鋤強扶弱的心腸和行動。」

    「你…….你……我的老天,你真的是人!?不是妖怪什麼的!?」

    「討厭!你怎麼又來了。」

    「你真的是第一次識字?沒有騙我?」

    「真的是第一次,而且我剛才用的詞句不都是你剛剛教我的嗎?」

    「……是啊!都是我教的。」

    張風現在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還想哭,剛才所教的字,張風當年學的時候,足足學了三個月的時間,可炎火幾個小時就全學會了,真的人比人氣死人。

「神童啊!」

    看著張風發呆,炎火不知道他怎麼了,於是問:「張風哥,你怎麼了?」

    「你剛才叫我什麼?」

    「叫你張風哥啊!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呵呵!沒有,沒有,呵呵!」張風是孤兒,從型在道觀長大,哪裡感受過世間親情,所以被炎火的一聲哥,叫得心花怒放。

    「好了,不早了,我要回山莊了,晚了,秀寧姐又要叫了。」和張風在一起的幾個時辰是炎火從出生到現在最快樂的時光,雖然炎火十分不捨,但已快要日落西山,再不回去秀寧姐就要出來找他了,要是被秀寧發現他與張風在一起,以後就不要指望再出山莊大門了。

    「哎喲!都怎麼晚了,我也要回道觀了。」張風說完又心想:「唉I惜柴也沒有砍,回去不知道能不能有晚飯吃。」

    「張風哥,我每天下午都會在這裡,明天……明天你還會來嘛!?我還想多學一些字。」炎火眼中滿是懇求。

    「來就來,大不了又忘記給師傅上茶,有個如此聰明的學生,多挨點罵,少吃點飯也值了,呵呵!何況他還叫我張風哥!呵呵!」張風邊想邊笑,「只是教字是不可能了,我那點筆墨哪裡夠她學的,呵呵!明天還是帶幾本道書上來吧!」

    「我明天午後就上山來,你在這裡等著我。」張風答應了炎火。

    不知道是熟悉山路了,還是腳傷好了,張風下山的速度明顯輕快了許多。
悲歌 發表於 2009-7-20 15:22
第一卷 龍鳳出世 第五章 無皮書
    炎火還是保持著和平日一樣的行為習慣,他可不想讓秀寧感覺到絲毫的不同。

    吃午飯的時候,還是秀寧來叫的,不同的是炎火很乖就隨秀寧去了飯堂。

    用過午飯,炎火準備出門,今天出門他還特意讓秀寧準備了一份點心。說是想自己在林中玩耍時吃,其實點心是為張風準備的,炎火想張風教自己識字,自己總要回報點什麼東西給人家。

    炎火來到樹林的時候,太陽剛上日頭。

    「他怎麼還沒有來?還是我來早了,應該是我來早了許多,是我心急了些。」

    又過了一個時辰,炎火終於坐不住了,「他怎麼還不來?難道是他的師傅不讓他上山?」

    就在炎火焦急的時候,張風終於從山道上露了出來。他還邊走邊笑著揮動手中的兩本書。

「炎火,看我給你帶來什麼好東西,是書哈!」

    此後張風每天都帶書上山給炎火看,開始時一天只帶兩本,可炎火看書的速度太快了,而且過目不忘,一下午的時間,兩本書根本不夠看,張風慢慢的把書的數量增加,加到十本的時候就不敢再加了,不是炎火看不過來,而是張風怕帶太多的書上山,道觀藏書閣的師兄們發現。

    就這樣過了三個多月,炎火看的書已經超過了一千本,隨著知識量的增加,炎火對世間的事也知道了不少,不過道觀的書炎火看得已經有些乏味,道觀的書都是一些傳揚道法,經法的書,看來看去也就那樣,炎火已經不是只求識字的階段,炎火想瞭解更多的知識。

    後來張風又想了一個辦法,每次給師傅和長輩們上茶的時候,偷偷的把長輩師傅們珍藏的手記帶了出來,雖然幾天才有機會帶上一本,但這些書的內容五花八門,都是張風師尊長輩們在世間遊歷時的一些所見所問。炎火一下就被手記裡的內容吸引住了。

    開始時,遇到炎火不認識的字,張風還能教一教,可隨著炎火知識的增長,炎火讀書遇到生字越來越少,到後來,炎火在一旁專心的讀書,而張風只能坐在旁邊看著。

    「張風哥,你如果你覺得無聊的話,以後不用每天都上山陪我。我在林子裡看書很安全。」

    「呵呵!不要緊,看你讀書也是一種享受。再說,我每天不上山,你哪裡有新書看呢?你也真是的,看書看得那麼的快,照你這樣看下去,我看不出一年,我們道觀的書都要被你看完了。」

    「呵呵!其實也不是你說的那樣,有些道理深奧的書,我也看得很慢。比如說這本書,書上說在修道和練武之外,還有一種神秘的修煉方法——修真。」

    「還有這段話:武林高手和修真雖然同樣是用丹田來修煉,不同的是世間的武林高手是用丹田之氣,在自己的身體內部循環,以意御氣在身體內做大周天,小周天的循環,從而打通身體裡的七經八脈,經過長年的日積月累使丹田的容量增加,內力增加。」

    「但修真不同,修真是用丹田通過身體來直接吸收世間萬物的靈氣。把靈氣吸收到丹田後,慢慢的改造丹田的結構。修真到了金丹期後,修練之人即可御劍飛行,行空萬里,從修練上來說,修真是得道成仙之法。」

    「胡說八道!!」張風聽完這段罵道。

「我們道觀裡都是重道法,以傳道為主,講得是修身養性,參道悟法,菩渡眾生,以求得金身仙去。什麼御劍飛行,行空萬里?我師傅的師傅,也就是我師祖修道五十年,也只能一躍數十丈,不過,聽說那叫輕功。也沒有像這本書上說的那樣。」

    「那就怪了,這書上說的好像真有其事似的,不像騙人。」

    「給我看看,你看的是哪本?」今天張風一共帶了五本書上山,有四本是藏書閣拿的,只有一本是從師祖房裡拿的,這本書只有區區數十頁,紙張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已經變黃,書沒有面,是本無題書。書雖然是從始祖房裡拿的,但書掉在書架底下,張風打掃時才發現的。

    「哦!這本書,看不懂不要緊,想必是一個歪門邪道的傢伙寫出來糊弄人的,不然我師祖怎麼會把書扔到書架下面。」

    說到這本書,就不得不再提一下已故的清山道人了。清山道人和張風口中的師祖本是師兄弟,清山道人在世間遊歷的時候發現了一本修真入道的書,可惜清山當時年紀已大,加上心志早已經被俗世的道法所熏陶,所以清山參悟二十年,才修到入門的入道後期。

    雖然才到入道後期,清山當時在道清觀裡,道法混和著真力,已經技壓全觀,清山仙去後,這本書就被張風的師祖竊去,張風的師祖更是不能理解和參悟書中的事,書就被張風的師祖隨手扔到了書架下面。

    炎火怕張風還會生氣,就沒有繼續念下去,其實書中還寫道:一些得道高僧雖然不會任何武功,但在參悟透世間萬物後,卻能坐化成仙。那是他們在不知不覺中,悟出了一種修真之法,慢慢的吸收萬物的靈氣。不過坐化成仙也只是後人和凡人的一種理解,其實坐化的人大都是只修煉到了金丹和元嬰期左右,肉身已經老去,那些修練到金丹和元嬰的人,可能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是靈魂出竅?還是已得道成仙?最後他們中的絕大數人,都被修真界中的惡人收了金丹或元嬰。極少的人重投凡胎,但卻不知如何保住自己神識,重新為人之後,對前世的記憶少得可憐,這些人被凡人稱為——佛陀轉世之類的。

    「看不懂就罷了,過幾天我再找幾本好書給你看。」

    「嗯!我覺得這本書還是很有意思,我可不可以留下此書慢慢看?」炎火問,以往的書,炎火看完了,張風就帶下山了。炎火真的想好好研究研究這本書。

「要是真的能像書中說的那樣飛來飛去該多好啊!」

    「呵呵!我倒沒什麼,反正是本不要的書,只要你不怕你的秀寧姐發現就好。」張風笑道。

    「謝謝張風哥提醒,我會小心的。」

    ******

    炎火小心翼翼地把殘書放到自己的貼身衣物裡面後,才回了山莊。

    「少爺,你回來了。」秀寧早就在山莊門口等候炎火。

    「嗯!我回來了。」

    「今天在林中可遇到好玩的事情?」

    「沒有,還是和以往一樣。」

    「哦!」秀寧自知無話再問,於是說道:「少爺,晚飯已經準備好了,你看是……」

    「先吃飯吧!」

    兩人吃飯,無話。

    吃過晚飯,秀寧就給炎火燒了洗澡水。入橡木盆時,炎火沒有讓秀寧伺候,而是把她支了出去。

「我現在已經大了,洗澡的時候不需要有人伺候著。」其實炎火是怕秀寧發現懷中的殘書。

    「還是洗澡的時候最讓人放鬆。」炎火邊泡澡邊翻著手中的殘書。書就幾十頁而已,炎火早就倒背如流了。

「看來看去,這書中的道理都不能理解,沒有任何介紹如何修真的辦法。修真真的如書中說得那樣嗎?還是只是寫書之人妄想出來的。」

    炎火在盆中由趴著換成仰著,手中高舉著殘書。

「要是真有其事,那為什麼其他書上沒有絲毫的記錄呢?為什麼道書上也沒有提過一字?」

    就在炎火發愣的時候,房門吱一聲被推開了。

    一人影隨後進入房來,問道:「少爺,水溫夠嗎?」

    「不好!是秀寧姐。」炎火頓時被嚇慌了手腳。手中的殘書一下就掉到了盆中,炎火哪裡敢現在把書撈起來,秀寧已經走到了屏風後面來。

    炎火只好先慌張回答道:「恩……很好,很好,秀寧姐,水溫夠了。」

    「是嗎!?」秀寧伸出一隻手來試了一下水溫,點頭道:「是剛好。那我先出去了,水涼了,再叫我加,但也不要在水中泡的時間太長了,那樣對皮膚不好。」

    「知道了,你……你先出去吧!」炎火急忙吩咐道。

    「呵呵!」秀寧以為炎火是年齡大了,有了點羞恥之心,所以才這樣,於是笑了笑就又出去了。

    眼見秀寧一掩門,炎火馬上就開始在盆中撈起來。

「我的書啊!雖然是一本殘書,但也是張風哥送給我的。怎麼能就這樣毀了呢!」

    書被炎火撈上來時,哪裡還是先前的模樣,現在連殘書都不如了,書本來就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代,現在一遇水就馬上四分五裂了,炎火手中抓起來的儘是字跡模糊的殘片。

    就在炎火絕望的時候,幾張黃紙,好像水不能侵,從水中浮了出來,紙上的字和畫清晰可見。

    炎火心中奇怪,急忙從水中抓出那幾張黃紙,紙張很薄,材質像紙又不像紙,說不出是什麼質地。

    幾張紙是疊在一起的,而且被折成手掌大小的方快。

「這幾張紙應該是被藏在書中的夾層中,難道這幾張紙有什麼秘密?」

    炎火把紙展開,一眼就看見紙上寫道:「有緣人,我乃九洲大陸逍遙仙府的重陽子,數千年前我經前人點化,離開家鄉修真求仙去了,今日重回家鄉,見家鄉修真之人依然寥寥無幾,於是特留下四頁修真之法,為我逍遙派在此地留下一點火種。得到此書,且修煉成功的有緣人,可前來十萬里之外的九洲大陸逍遙仙府,繼續修煉我派法門。而四頁修真入門之法請繼續留給後來人。切記!」

    雖然經過水災,但四張黃紙絲毫沒有粘到一起,炎火仔細地看起紙上的內容來。

    第一頁,是逍遙派的修真心法。

    第二頁,就是那清山道人用過的『遁天五元陣』的製作和使用之法。

    第三頁,是飛劍的煉製和駕御之法。可憐清山道人連第三頁都沒有學會,那還談第四頁上的內容。

    第四頁,是一張簡略的地圖。地圖上畫有兩塊大陸,一塊是炎火現在身處的湘海大陸,湘海大陸在地圖上彷彿只有指甲大小,而地圖邊緣的另一頭,有一塊相當於拳頭大小的大陸,那就是九洲大陸。

    炎火前段時間看的書裡面,都是說什麼陳家天下,天下一統。炎火笑道:「現在看來這塊大陸上的人們真是井底之蛙,這天下不光只有一塊大陸啊!原來想陳王朝就已經是天下了,九洲大陸比起陳王朝來大了足足十倍還不止。」

    「哈哈!好了!我現在不是想九洲大陸的時候。我現在來試試這修真之法是否真的那麼神奇吧。」炎火大笑起來。

「如果真的讓我修練成功,這山莊,這燕山將再也困不住我。而我也有能力去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哼!父親!你等著吧!哈哈!」
第一卷 龍鳳出世 第六章 修真入道
    [入道期,乃修真基本,雖是基本,但修煉也不易。加上各人天資不同,入道需十年或幾十年不等。所以切記要持之以恆,方能入道。——重陽子]

    「什麼嘛S然要花幾十年的工夫,這還只是入道而已。」當炎火興奮地捧著四張黃紙,坐到床上準備修煉時,第一張修煉心法上的一行小字,頓時給炎火澆了一盆冷水。

「等我修煉成功的時候,我都成老小子了。」

    小字下面畫著四幅人形圖,圖下面分別標注著:入道期;道固期;化丹期;金丹期。炎火看著四圖發愁,道:「不知道修練到金丹期要多久,如果每一階段都要一二十年,那修練到金丹期時,我不都快要入土了。」

    「不對!重陽子說他離家有幾千年了,那他豈不是已有幾千歲的年齡,啊!那他豈不是長生不老了。難道修真可以讓人長生不老?」炎火拍拍自己的腦袋。

「管它的,我先學著修煉就是,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炎火在床上盤起雙腿,照著第一幅人形圖上的指示修煉起來。心靜,吐氣均勻,意守丹田。身感萬物之靈,吸納於體,氣隨心動,納於丹田,旋於其內……

    開始的時候,用身體感受萬物的靈氣,炎火開始不知道從何而起。但炎火從型在這山中長大,從沒有受過世俗的熏陶,他接觸的事物不就是山和樹嘛!於是他腦海裡就開始想這些東西。

    一個時辰後,炎火終於感受到了靈氣。

「原來這就是靈氣啊!」炎火雙眼緊閉,但他依然感受到一團團白色的東西,大大小小的不斷的向自己的身體靠近,而且源源不斷。

「這山中的靈氣怎麼這麼多啊!」

    一般的初學者,身體能感受的靈氣絕對不會超過百米之內的距離。但炎火可是有龍鳳之體的人。炎火本身的氣息是何等的厲害。

    炎火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就在他感受到靈氣的同時,在他腹部的兩個金色胎記閃爍了一下,他體內九五之氣被放了出來,接著方圓十里之內的靈氣都向他聚攏。

    炎火哪裡知道自己感受的靈氣會如此之巨,他只是被眼前景象嚇住了。他的房間全都被大大小小的靈氣填滿,一時間炎火居然忘記了下一步應該做什麼。

    「我怎麼發愣起來!下面應該做什麼?對了!吸納啊!」炎火心中才一想完,靈氣就開始不斷地衝向炎火的身體。

    炎火的身體畢竟是凡身肉胎,畢竟是第一次吸納靈氣。面對巨大靈氣的衝擊,炎火感覺痛不堪言,彷彿自己的身體要被撕裂了。

    炎火現在是想停也停不下來,他體內那九五之氣不斷的引導著靈氣彙集於丹田。

「啊!」因為巨大的疼痛炎火還是忍不住叫了一聲,可他不敢再叫,他可不想在這時候把秀寧引過來。

    炎火咬著牙忍受著。

    整整一個時辰過去了,在炎火丹田之內,靈氣以九五之氣幻化的金色小點為中心不停地旋轉起來,而新進入炎火體內的靈氣也不斷的補充到其外圍,在丹田里,一個氣團不斷地擴大著。

    靈氣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炎火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炎火切斷了對靈氣的感應。房裡還殘留的大量靈氣失去了指引後,慢慢消散去。

    「天啊!終於結束了。」隨著吸納的結束,炎火感覺全身的疼痛一下子都消失了。

「怎麼會事!?我的身體!?」炎火查看自己的身體各處,不但沒有疼痛之感,全身的肌膚都透出一層晶瑩之色,全身說不出的暢快和輕盈。

    炎火他哪裡知道,經過大量靈氣的洗禮,他的身體已經被改造了,七經八脈不但強壯不少,而且都已經被靈氣打通,那些沒有來得及進入丹田的靈氣,分別擴散到了炎火身體的每一個地方。

    丹田內的力量更是驚人。用武林高手的話說,炎火只用了一個時辰的工夫,就從一個內力全無的凡人,練成到了武林中內力高手的境界,炎火現在的內力相當於有了三十年的功力。

    其實要想快速進入入道初期,捷徑不是沒有,一是找一個修真高手為自己重塑身體,二是服下一顆地級靈丹。可像炎火這樣變態的進入入道初期的人,真是聞所未聞。

    「呵呵!想不到這逍遙心法如此神奇,才練了會兒就覺得自己渾身是勁,盡有點不發不快的感覺。」炎火根本不知道自己體內的九五之氣,還以為是逍遙心法的功效。

「就是修煉的過程太讓人痛苦了。」炎火閉眼回憶了一下剛才的過程。

    炎火從床上下來,伸展了一下手腳,心想:「反正現在毫無睡意,不如出去活動一下。」

    拿定注意後,炎火就輕手輕腳的出了山莊。

    剛出山莊大門,一聲怪叫就從林子裡傳了出來。

    「什麼東西。」炎火聚精會神的向林子那邊看看了。

「原來是一隻貓頭鷹,嚇死我了。」

    「咦!我怎麼能看那麼遠?」炎火離林子還有百步的距離。

「而且現在是晚上,我的眼睛怎麼比白天時還看的更清楚?」炎火抬頭看看了天空,今天月光暗淡,山莊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炎火又看看四周,百步之內的事物,確實看得一清二楚。

    「哈哈!修真原來有這樣的好處,要是在白天,我豈不是能看得更遠,更清楚!?太好了,明天我就站在山頭,好好地看一看燕城。」炎火興奮地跳了起來,這一跳不得了,等炎火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在半空之中,離地已有十丈。

    「媽呀!」炎火嚇得在空中大叫起來。

「我怎麼在空中了?」隨即『砰』一聲,炎火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炎火灰頭土臉的爬了出來,看看自己的身體後,馬上大笑起來。

「哈哈,我居然可以跳那麼高!從那麼高摔下來,我居然一點事都沒有!哈哈哈哈!」

    「修真!修真!哈哈哈!」

    一個身影不斷的在森林四處亂竄,時而急速前進,時而上蹦下跳,黑夜的森林裡,變的熱鬧非凡,一隻隻熟睡的動物被嚇醒,好一個不眠之夜。

    ******

    清晨,當一縷陽光照射到燕山之顛的時候。

    我們會驚奇地發現山顛之上,坐著一個小小身影。金色的光芒在炎火身上不斷的閃爍著。看他的神情似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可他的嘴角卻掛著一絲的笑容。

    炎火的丹田不停的吸收著靈氣,丹田內已經形成一個旋轉著的氣雲,在氣雲的中心是一團金色之氣。當氣雲擴張到極限的時候,金色之氣就開始閃爍起來,接著靈氣形成的氣雲就開始慢慢的向金色之色收縮靠攏。壓縮過後的靈氣不但變成了炎火體內的丹田之氣,而且還有了量到質的飛躍。

    同樣的,一些過剩的靈氣悄悄地滲透著炎火身體。

    炎火自己都不知道通過這次打坐修練,他已經達到了入道中期。

    龍鳳之體,以九五之氣為底,吸收萬物之靈為己用,如此修煉,雖說修真到後面階段會越來越難,但炎火的修練速度比起普通修真者,豈止快上百倍。像炎火這樣的人,修真界再多上幾個,不就打破了修真的界限了嗎?修真界的一些人絕對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炎火這樣的奇遇身世,雖然世間萬年難見,但也不是仙界所能接受的,所以炎火以後渡劫會比任何人都難。

    半響之後,從炎火嘴裡深深地吐出一口長氣,一雙清澈的眼睛慢慢的睜開。

「疼痛之感比起昨晚來,真是輕了不少,看樣子隨著我修練的加深,疼痛之感會慢慢的消失。」

    「看來,真的是只有在晚上和清晨的時候,這山中的靈氣才是最足的。」炎火停止了對靈氣的吸納,緩緩站起身來,望著腳下的群山,感慨道:「昨夜之前,我還是一個掌握不了自己命運的可憐小孩,可明日我卻有一種傲視萬物的感覺。人生真是存在太多的變數啊!重陽子前輩,謝謝您給我重生的機會,要是有機會我炎火一定去九洲逍遙仙府拜您為師,伺候你您老人家。」

    炎火向著九洲大陸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還是早點回山莊吧!要是秀寧發現我不在房裡,她該要急了。我修真之事還是不讓人知道的好。」說完,炎火縱身向山下躍去。炎火每落一次腳,身體就下降數十丈,而且落腳的點精準無比。這完全靠昨晚一夜的瘋狂練習,現在炎火完全掌握了自己身體的力量。

    炎火直接就跳進了山莊的院落裡,回到自己房間,炎火拿出琴就彈起來,彈的依然是那首『喜鵲巢』。

    此時的秀寧剛剛起身,正在洗梳。她心中很是奇怪。

「少爺,今天怎麼起這麼早?還一起來就彈琴?」細聽一下後又道:「今天這曲子儘是喜悅之音,奇怪!奇怪!」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炎火一切的生活照舊,只是在晚上和清晨的時候多了打坐修煉一項內容。其實炎火早就可以修煉下一種心法了,丹田內形成氣雲就是入道期的特徵,可炎火哪裡知道這些,他還認為像重陽子說的那像,自己要修煉上十年才能成功。所以每次打坐修煉時,還是照舊修煉入道期的心法。
悲歌 發表於 2009-7-20 15:22
第一卷 龍鳳出世 第七章 假死人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又是兩年過去了。

    現在炎火已經十三歲了。他已經修練到了入道期的頂峰,而且有馬上進入道固前期的勢頭,現在只差一點心法和感悟而已。修真境界雖然沒有提高,但炎火的身體倒是越來越強,炎火每次打坐引來的大量靈氣,一點都沒有被丹田吸納,反而都散到炎火的全身。

    炎火的身體不斷地被鍛煉和改造著。炎火現在身體的強度已經堪比岩石。但從表面卻看不出絲毫,因為炎火沒有鍛煉過身體的肌肉。

    關於自己修真的事,炎火從未對張風提起過。

    張風依然上山,不過,他現在每隔四五天才上山一次,上山已經不是為了給炎火拿書看,而是純粹的想看看炎火。因為道清觀的書已經被炎火看完。

    「炎弟,我一直想問你,你說你和一個姐姐住在這山上,那你的雙親呢?」

    「…….我的父母都住在山下,父親每年會上山看我一次。」

    「啊!那有這樣的父母,我原本以為你的父母不在世了,所以才會和侍女姐姐住在一起呢!既然他們都在,為什麼要把你放在這山上獨住。」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我的父親很不喜歡我,每次上山都不理我。」想到這裡炎火眼圈一紅。

「上次他來看我時,我拿字畫給他看,他還罵我,不讓我叫他爹。」

    「哼!豈有此理。哪有這樣的父親,炎火你這麼聰明伶俐,我想不出天底下還有誰捨得責罵你。」張風義憤填膺的道。

「你可做錯了什麼事讓你的父親生氣?」

    「唉!我從小到現在一共就見過他幾次而已,哪來做錯事的機會,彷彿我生下來就讓他十分生氣。」

    「……這我就不懂為什麼了。」

    「我也不懂為什麼啊!」

    「對了,你父母叫什麼名字?」

    「嗯!我只知道我母親姓林。而我父親叫柳一清。」

    「柳一清…….啊!柳一清!!!你確定你父親叫柳一清,而且就住在這山下的燕城之中?」

    「我確定。怎麼了?」

    「你……那你知不知道你父親是做什麼的?」

    「不知道,他們都從不告訴我這些,有很多事都瞞著我。」

    「哈哈!其他地方我不敢說,但在這燕城之中卻只有一個叫柳一清的,而且也只有他敢叫這個名字。」

    「我爹到底是做什麼的?張風哥,你快告訴我啊!」

    柳一清每年都去道清觀,道清觀把柳一清奉為上上之賓,不光是因為柳一清的慷慨,還因為柳家那龐大的勢力。張風從型在道觀,他哪裡能不知道這位大人物呢?平日和同門閒聊時,聽的最多的就是柳家的事。

    張風把柳家的事慢慢的向炎火一一道來,張風講的很仔細,可講到那場震動燕城的天降異像時,張風突然想起什麼,一下子他沉默了。對於自己沒有親眼看見過東西,張風會不會相信的,他想起的是另外一件事。

    「炎火應該不會騙我啊?他騙我有什麼意義呢?柳家家主柳一清現在一共就三子,大兒子柳正,二兒子柳德,三女兒柳炎燃,可沒有聽說還有一個兒子叫炎火的啊!哦!對了!好像還有一個夭折後,被柳一清親手焚屍的可憐傢伙。叫什麼來著?」張風搖頭盡力回憶著。

    「張風哥,接著講啊!」

    「哦!炎火,你等……」張風望了炎火一眼後,突然驚叫道:「柳炎火!!!!」

    「張風哥,你怎麼了,可不要嚇我。」

    「什麼亂七八糟!除非是他柳一清找了一個替身燒了,然後再把炎火藏了起來,哈哈!怎麼可能!哈哈!我真是會想像,哈哈!」張風盯著炎火上下打量。

    「可是如果連炎火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張風想到這裡,就奇怪地問了一句:「炎弟,秀寧姐可和你提過你十幾年前柳家發生的異像?」

    「沒有,秀寧從來沒有不跟我說家裡的事。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沒有。」張風望著炎火,沉默了一下,接著說:「炎火,你聽你張風哥的,你回去後,把『炎火藏身燕山』的字條放到秀寧房中,看看她發現字條後的反應是如何。」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你照做就是。」張風大聲說道。說完他又想:「還是讓炎火自己去發現吧!唉!」張風和炎火相識已二年多,一天天的相處下來,張風早就把炎火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

    「張風哥,你接著講柳家的事啊!你剛剛講到一半就停下來了。」

    「明日再講吧!天色不早了,我要回道觀了。」

    「可天色……」炎火還未說完。

    「好了,炎弟,我走了。記得我囑咐你的事情。」張風說完後就轉身遠去。

    望著張風遠去的背影,炎火心中思索起來。

「張風哥今天怎麼這麼反常,開始時還好好的,柳家的事講到一半是就變了樣,難道是他發現了什麼而不想告訴我!?」

    ******

    『遁天五元陣』本來是重陽子修煉的一種厲害陣法,後來被重陽子修改成一種簡單的陣法,修真初期的人也能夠使用,但威力和功效確小了百倍以上,現在『遁天五元陣』唯一的功效就是『隱』。

    大可隱天,猩隱身,陣法輸入的靈力越高,隱的效果越好。對敵時,使用『『遁天五元陣』隱身,只要對方的道行不是高自己太多,那對方是很難發現自己的。世事難測,重陽子可不想自己傳下的火種輕易的被人熄滅。也正是為什麼重陽子要把『遁天五元陣』傳於黃紙之上的原因。

    『遁天五元陣』大陣可用五張靈符,小陣只用一張就足夠。靈符製作簡單,只要用硃砂把陣法畫於黃紙上即可,關鍵是要有真力的注入。

    炎火一年前就開始學做靈符,大陣小陣都做了好幾張,而使用之法,炎火也練習熟練。

    入夜

    炎火躺在床上,沒睡。他一邊想著白天張風說過的話,一邊用耳朵聆聽秀寧房裡的動靜。

    現在五百米之內的事物,都逃不過炎火的眼和耳。

    秀寧進門之聲傳來,炎火從懷中拿出一張小靈符,注入真力的同時口中念道:「太上老君,急急如令令,金木水火土,五方元結來相助。隱!」

    靈符迅速幻化出一張黑網把炎火包裹其中,隨即炎火和黑網消失在空氣之中。

    炎火輕輕的用小木棍挑開了秀寧房門的門栓,然後悄悄地走了進去。

    秀寧沒有絲毫察覺有人進來,她點起桌上的油燈,一張字條就擺在桌上明顯之處,秀寧拿起字條便看。

「啊!是誰把這樣的字條放在這裡的?」秀寧大呼道。

    秀寧的強烈反應嚇了炎火一跳。

「秀寧姐怎麼看了字條這麼大的反應。」炎火不解,接下來秀寧的話才讓炎火崩潰。

    「炎火少爺假死藏於山莊的事應該只有我和老爺夫人知道啊!怎麼其他人會發現的?難道老爺燒屍藏人的事情洩露了?」

    「啊!」心亂氣更亂,『遁天五元陣』失去了它的功效,穿著便服的炎火突然出現在秀寧的面前。

    「啊!」秀寧被炎火的出現嚇了一大跳,她不知道炎火如何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可她腦海裡現在想到的可不是這些,見炎火雙眼死死的盯著自己。秀寧就明白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哈哈!我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張風哥,哈哈!我是個假死人,父親根本不把我當成兒子,原本他早就當我死了?還把我藏在這偏僻的山莊裡面不讓人知道,對他來說我算是什麼!?還算是他兒子嗎?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你說??」炎火喃喃的反覆念到。這樣的打擊對炎火來說真是太大了,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炎火,不是的,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閉嘴!事到如今你還想花言巧語的騙我。」炎火怒罵道。

    「哈哈哈哈!!!好你個柳一清!好你個柳一清啊!你騙我騙的好苦,居然騙了我十幾年,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麼父親要把我放到這裡。好你個秀寧!原以為你看我可憐才如此照顧和疼愛我,到頭來,原來你也是騙子,是幫兇。柳一清騙我就算了,你和我一起生活十幾年,感情如此的好,卻不曾和我透露過半點!」

    「少爺,我……」秀寧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

「少爺,秀寧只是一個小人,有些話……嗚嗚!」秀寧哭著向炎火跪下了。

    「下人!好一個下人。我有當你秀寧是下人嗎?我從來就只當你是我的姐姐。」炎火想起以往和秀寧在一起的時光,他鼻子也一酸,淚水開始在他的眼裡打轉。不過,炎火還是強忍住了淚水。

    「炎火,原諒秀寧姐好嗎?秀寧姐是不得已的。」

    「又是一個不得已,你說我娘不來看我也是不得已,現在你說自己也是不得已,看來柳一清對你們可真好啊!你說,柳一清為什麼要我假死?為什麼要把我藏在此處?」炎火怒吼問道。

    「少爺,要怪就怪秀寧一個人,千萬不要記恨老爺和夫人,都是秀寧不好,都是秀寧不好。」秀寧跪在地上哭著求著。

    炎火現在心中只有憤怒,哪裡管秀寧的哭訴。炎火苦問自己:「難道我生下來就是一種錯誤?要是錯,當初又何必生下我。看來問是沒有用的,問了他們也不會說,要說早就會告訴我了,一定要自己查。」

    對秀寧來個強行逼供,炎火自問還是做不出來。

「可我如果一直呆在上山如何查。對!一定要想辦法下山去。要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下山,才有可能查清楚。要如何不驚動他們呢?萬一驚動他們……對,驚動他們,讓他們知道我『下』山。」炎火心中有了一個計劃。
第一卷 龍鳳出世 第八章 秀寧之死
    辟月山莊位處後山,在後山的最左邊,離山莊百丈距離的地方有一處懸崖,陡峭無比,懸崖之下深不見底。懸崖之下從未有人涉足過。

    此時正是子夜,明月當空。

    只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炎火,不要!」

    一個身影毫不猶豫的從懸崖處跳了下去。

    「炎火。」望著無底深淵,秀寧苦苦呼喊著。只有她的聲音不斷的在山中迴盪著,哪裡還有半點炎火的身影。

    「哈哈,是我害死他的,是我害死他的。炎火!!!!!」秀寧的呼喊不斷的從身後傳來,炎火卻在懸崖峭壁之間不斷的向下跳躍著,炎火的功力比兩年前又增長不少,上千米的懸崖,他只用了十幾下就到了山崖底部。

    秀寧的聲音還在山中迴盪著,那肝腸寸斷的哭喊一浪接著一浪。秀寧的淚水一滴滴向山崖下灑去,有一滴居然滴到了炎火的臉上,炎火輕輕地摸下那滴淚水,望著山上,「秀寧姐!你也不要怪我炎火心狠,是你們騙我在先的。」

    幾個時辰過去了,秀寧的苦喊一直沒有停了,只是她的聲音早已嘶啞。天慢慢亮了起來。

    秀寧明知道,人掉下這懸崖是不可能活的,但秀寧依然藉著陽光向崖底張望,她幻想著能看見炎火的身影。秀寧只是凡胎肉眼,哪裡瞧得見崖底,而炎火一直站在崖底,抬頭望著山崖上面的秀寧。

    「回去吧!秀寧姐,你是找不到我的,回去告訴柳一清吧4他會不會下來找我。看他在不在乎他兒子的死活。」經過一夜,炎火覺得自己還是鹵莽了些,不應該如此輕率的跳崖假死。

    想想張風,炎火覺得起碼應該先和他道別一聲,現在這種情況,炎火也不好再與張風見面。

「要是柳一清真的下來尋我怎麼辦?我又沒有真的死。要是他不下來就好了。唉!要是他根本就不尋我,說明他對我真的是絕情無比。」

    「唉!我現在想這麼多做什麼,反正都這樣了,我就在這崖底多等上幾日,就會知道結果了。」炎火想完,這才觀察起四周的環境來。

    這崖底似乎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巨大坑,坑成半圓形,佔地有上千米的距離,整體的地勢比山腳的地勢還底上十來丈。雖然這裡陽光照射有限,但樹木花草卻茂盛得很。

    「奇怪的地方,也不知是怎麼形成的?」炎火來回望了一圈就把正個地方的情況盡收眼底。炎火站的崖底四周都是樹林,而樹林之後,有一片花草之地,一塊一人來高,三人合圍大小的石頭,孤零零的凸在一片花草之中,在那石頭四周的花草更是格外嬌艷。

    「就在那裡,渡過這幾日吧!」炎火穿過樹林向那快石頭走去。山崖之上,已經沒有了秀寧的倩影。

    ******

    炎火在那石頭上坐了一夜,清晨的時候照舊準備開始打坐修練。

    炎火拿出逍遙心法又看了看。

「真是奇怪!照理說,我每日修練都應該有所進步,但為什麼從一年前開始,我就絲毫感覺不到自己真力有所增加呢?現在吸收靈氣,身體也完全沒有了疼痛之感。彷彿吸收的靈氣根本沒有進入丹田之內。」

    這也難怪炎火,炎火現在只是入道期,神識未開,他還不能查看自己的身體內部。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丹田一年多來都沒有再變化過。

    炎火望著入道期的那幾句話發呆。

「難道入道期真的要修練這麼長時間?難道就沒有例外?」

    「我真是笨啊!」炎火拍拍自己腦袋。

「我試著修練下一道心法不就知道了,反正上面也沒有說提前修練下一道心法有什麼不妥。修煉不成我再繼續修練原來心法就是。」

    [道固期,丹田定,氣雲固,真火成,神識開,可竊自身,勤者五十年可成。凡達後期者可脫胎換骨,得壽數百年。——重陽子]

    這次炎火沒有理會重陽子留的字。盤腿坐在石頭上就開始修練起來。這一次炎火入定的時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長,時間過去了一天半,炎火坐在石頭上絲毫未動。

    山中的靈氣不斷的被炎火吸收著,靈氣不再像以前那樣自己湧入,它們彷彿被炎火控制著,慢慢地穿過炎火的身體向丹田聚集。

    丹田內的氣雲慢慢的變化著,它從薄薄的一層開始向四周擴散,漸漸的以球形的姿態把那金色的小點包裹其中。

    靈氣形成的球體緊緊的固定在炎火的丹田之內,沒有再轉動。繼續轉動的只有那顆金色的九五之氣。

    炎火的丹田現在像是放著一顆發著金光的水晶球般。隨著修煉的繼續,球體的厚度會慢慢增加。

    「原來我丹田之內是這樣的情景,呵呵!真是好看。」透過自己的神識,炎火觀察起自己的體內。

    三天後。

    當炎火掙開雙眼的時候,炎火知道自己修練道固期的心法成功了,自己的修為已經到達了道固前期。到達道固前期,炎火的真力就相當於凡間高手上百年的內力了。更關鍵的是炎火體內的真火正在漸漸形成。

    真火是每個修真者自身真力引發出來的火焰。隨著修真等級不同,真力的威力也不同。真火最大的用處就是用來修煉靈器和法寶。同樣的材料,真火的等級高低,就決定修煉出來的靈器和法寶等級高低。

    如果炎火修煉到道固期頂峰,再加上好的材料,他就可以用自己體內的真火修煉一把下品飛劍了。

    看見自己丹田內部的時候,炎火就明白自己成功了。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能這麼短時間就修煉到道固期。他甚至懷疑重陽子的話。

「難道重陽子前輩說的都是用來嚇唬人的?還是我本身就像張風哥說的那樣,是個天才?」

    「呵呵4來修真對我來說也不是太難的事。」炎火笑了笑說道。難得炎火還有笑的心情。

「怎麼又到了晚上?我記得我是清晨入定的啊!難道我入定了一整天?」

    炎火看了看頭頂上的山崖,又看看山崖腳下的樹林。

「我的心怎麼突然跳得這麼快?我怎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炎火張開自己五感觀察四周,一股濃烈的血味從山崖下的樹林傳來。

    「咦!那是什麼!?」炎火站起身來,向樹林處躍去。

    *******

    就在炎火跳崖的第三日,正午。

    一男一女出現在山崖邊上。

    男子五十上下,身著貴器華服,神態悠然。女子跪在地上,衣服凌亂,卻神情憔悴,黑黑的眼圈掛在眼皮下,彷彿幾夜未眠。

    「老爺!都是秀寧該死,都是秀寧該死,讓炎火少爺發現了。說……說秀寧騙了他,所以才跳崖,都是秀寧鑄成的大錯。要是我沐浴時關好門窗,炎火少爺就不會,就不會……」秀寧一邊哭一邊責罵自己。

    柳一清根本就沒有理會秀寧,他深深地看著崖底,心中想的是:「此山崖深數百丈,如果是我以輕功下去,也不可能有生存的希望,何況是他。」

    「老爺,你趕緊派人下去尋找少爺吧!說不定還能找回少爺的……」說到這裡,秀寧一想起炎火摔下山崖後的慘狀,秀寧又傷心地哭起來。

    「尋他做什麼!這可是他自己尋死,我柳一清沒有對不起他,他死這筆帳,老天也不會算到我的頭上。」想到這裡,柳一清心裡一笑:「呵呵!我柳一清終於擺脫這個孽障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秀寧,炎火的事以後不准向任何人吐露半句,今天你就隨我下山,以後要是夫人問起,你就說我找了其他人替你。」

    「老爺,你……你難道並不打算尋找少爺的屍首!?」

    柳一清沉默。秀寧又哭道:「老爺,不管老爺你如何討厭少爺,可少爺畢竟是你的骨肉啊!現在少爺都這樣了,難道老爺你……你就不能保他一個全屍嗎?」

    一聽此話,柳一清怒斥道:「秀寧!你只是我柳家的一個下人,老爺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哪來這麼多話。」

    「哈哈哈哈!炎火說的不錯,好你個柳一清啊!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禽獸父親,老虎都還不食子,可沒有想到你比那老虎還不如,可憐我的炎火哦!在世短短十幾年,不但從未感受世間親情,死後也落得如此淒慘。」

    柳一清聽完,大怒道:「秀寧!你好大的膽子!敢辱罵老爺我。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此時的秀寧顯得有點瘋癲。

「哈哈!我是不想活了,像你這樣的禽獸老爺,像你這樣的禽獸父親,呸!我秀寧再伺候你,我就是罪大惡極,不需要你動手,我現在就下去陪我的炎火。」秀寧邊說邊慢慢的退向山崖邊緣。

    柳一清又不是傻子,他當然明白秀寧的意圖。

「秀……」

    他的手剛剛升起一點又放下了。

「一個下人而已,死了,事情倒還乾淨些。」

    柳一清看著秀寧掉下山崖,在秀寧臉上呈現的不是恐懼,而是微笑。

「炎火,原諒姐姐。姐姐現在就下來陪你。」

    秀寧的身體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向崖底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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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龍鳳出世 第九章 黑色靈鐵
    炎火呆呆地跪著,望著不遠處那具模糊的屍體,他不敢去認。那熟悉的衣服和身影,除了秀寧還會有誰。

    淚水早已模糊了炎火的雙眼,其實對秀寧,炎火沒有半點恨意,炎火只是氣秀寧和柳一清一起騙他,畢竟對炎火而言,秀寧就像親姐姐。弟弟生姐姐的氣,永遠都是一時的。

    一天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四周是那麼的靜,唯一還發出的聲音就剩下炎火的哭泣。

    炎火心裡明白人死總是要入土為安的,不能讓秀寧的屍體暴屍荒野,任人魚肉。

    炎火慢慢地靠近,慢慢地抱起血肉模糊的屍體,慢慢地用雙手刨開地上的泥土,慢慢地把秀寧的屍體放到土裡,然後再一把一把的掩埋。

    每向秀寧身上灑一把泥土,淚流如柱的炎火心中就責問自己。

「要不是我假死讓秀寧姐傷心欲絕的話,秀寧姐也不會……我為什麼要跳山崖裝死?為什麼啊!?」

    炎火現在明白,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秀寧在身邊重要。管他什麼父疼母愛,管他什麼身世之秘。這些都不重要,如果讓炎火重新選擇,炎火願意一輩子陪秀寧姐呆在這山莊裡。

「秀寧姐!你陪我在山莊渡過了十幾年,而我從來沒有為你做過什麼,就讓炎火為了你守孝三年吧!希望你的在天之靈,能原諒炎火。」炎火擦拭著自己的鼻涕和眼淚。

「嗚嗚!我再也吃不到你親手為我做的桂花糕了。」

    「秀寧姐!!!!!!」

    山崖之下,花草之中,巨石之旁,一座土墳,一個哭泣的身影。

    炎火在秀寧的墳前一直坐著,足足坐了一個月。一個月的不吃不喝對於現在的炎火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修真之人修練打坐起來,短者數天,長者數年,更甚者還有幾十上百年的,哪一個中間吃過東西,都是靠吸收天地靈氣來維持自己的身體機能,雖然炎火在這一個月中並沒有打坐修練,但他的丹田還是會自然的吸收一些靈氣,那就足以維持炎火的身體。只是炎火的身體還沒有忘記腹餓之感。

    「呵呵!一個月了我居然沒有餓死,看來修真之人想死也不容易啊!」看著秀寧的墳墓,炎火感歎道。其實開始時炎火有點輕生的念頭,肚子每天都在叫,可時間一天天過去,炎火卻感覺自己的身體沒有半點衰退的現象。反而看到靈氣一點點的進入自己的身體,炎火明白餓是餓不死自己的。

    「生老病死,人生常態。如今我修真入道,求得道成仙,可秀寧姐卻與我生死相隔,不知道人死後會到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如果我真的成了法力無邊的仙人,不知道可不可以讓秀寧姐起死回生?」想到這裡,炎火一陣沉默,隨即他又喃喃的反覆念道:「起死回生,起死回生……」

    「修真之人都能使自己活上數千年,那仙人更是長生不老,既然可長生,那必可使人復生。」炎火向秀寧的墳墓磕上三個響頭後又道:「秀寧姐,我現在雖然不知道如何使你復生過來,但我想那仙人必定知道。如果我以後能修真成為仙人那就最好,即使不然,炎火也會不論艱辛地找個仙人回來為你復生。」

    炎火現在根本不知道,即使是仙人也是不能讓人復生的。可為了使自己至親的人復生,為了當年這個承諾,以至於炎火在很多年以後,獨身一人力戰地府眾鬼仙,也沒有半步退縮過。

    其實修真也很是奇怪,有時候有很多人功力到了,卻怎麼也不能向上提升一步,關鍵差就差那麼一點感悟。

    炎火許下承諾的同時,他就感悟到了,靈台一動,丹田之中的靈氣球體急速收縮起來,炎火不敢怠慢,馬上打坐吸收天地靈氣以輔佐。

    片刻之後,炎火就進入了道固中期的境界,炎火雙眼的光芒更勝以往。丹田內的球體縮小了幾分,但卻顯得更加厚實。只是奇怪的是那顆金色的九五之氣出現了一絲紅絲。因為紅絲太細微,炎火沒有察覺。

    修為增進,雖然離成仙之路不知道還有多少步,但現在又進一步,炎火信心大增。炎火看著土墳。

「還是先給秀寧姐立一塊墓碑。」炎火並不是怕自己忘記秀寧的墳墓,炎火想,自己修真之路不知道要花多少年,要是被不知道此處是墳墓的外人破壞了,自己即使功成回來也沒有辦法了,還是立碑提示世人比較好。

    幾年後秀寧的屍體都化為白骨了,復生到白骨之上怎麼可能。只能把秀寧的魂魄收回來附身於他人軀體或者轉世。可炎火現在哪裡知道這些。

    炎火看了一下,除了眼前的這塊巨石外,四處並無大的石頭可用作墓碑。

「就用這塊石頭。」炎火走到巨石前,提起一口真氣,揮掌朝著巨石劈下。手劈石頭的事,炎火在山中已經做過無數次,武功招式炎火根本不會,炎火平時除了練習跳躍就是練習砸石頭,並且樂於此事。

    現在炎火修為又進一步,相當於凡人兩百年的功力,劈塊石頭那還不是和切豆腐一樣。

    一掌下去。

「彭!」奇怪的很,巨石輕微晃動了一下,只掉下幾塊小碎石。

「咦!」炎火納悶了。

「怎麼這塊石頭如此堅硬?」

    炎火提起十二分的真力再試,又是一掌。這次巨石落下一大片碎石,可巨石還是沒動。

    「我的手都疼了,怎麼還劈不開?這是什麼石頭!?」炎火吼道。就在炎火剛想發火的時候,炎火突然發現被自己劈碎的地方,呈現出一片黑黑的區域。

    「這是什麼!?石頭裡居然是黑色的。」炎火好奇地拂乾淨上面的灰塵。一塊彷彿黑色絲綢般光滑的東西裸露出來。

「這應該是鐵吧!?」撫摩著黑色物體,炎火居然感覺到這黑色物體裡面居然有強烈的靈氣流動。

    此時,炎火立刻想到了重陽子留下的那篇關於飛劍的修煉和駕御之法。

    「這鐵不但堅硬無比,且充滿靈氣,肯定可以用來修煉飛劍或者靈器。可不知道我體內的真火能不能煉化它。還是先把整塊黑鐵弄出來吧!」

    炎火用手掌一點點剝起巨石來,一杯茶的功夫,一根六尺粗,三尺長的鐵塊被剝了出來。可它的下半根還深深地紮在土裡,不知道還有多長。炎火抱住鐵柱,使出全身真力,用上千斤之力,大喊一聲:「起!」鐵塊慢慢的被炎火拔高,反覆數次後,巨大的鐵塊才完全被撥出來。

    炎火坐在地上,喘氣道:「天啊!埋在地下的居然還有三尺。如此大的鐵塊要煉多少飛劍啊!」可炎火對煉飛劍並不感興趣,於是他說:「既然有這麼大一塊,就先試試用它給秀寧姐煉一塊墓碑吧!」

    用煉器的材料給人煉墓碑,炎火可算得上修真界第一人了,他根本不知道材料對煉器的重要性。

    「秀寧姐,我馬上就給你煉一個墓碑。」炎火口中的馬上,卻馬上了足足六個月。黑色靈鐵雖然只是修真界最常見的下級煉器材料。可對於炎火這個真火剛成,煉器菜鳥的人來說,那真是有點難。

    真火共分七級,分別是紅,橙,黃,綠,青,藍,紫。而每一級又分一味,二味,三味真火三個等級。炎火現在能使出來的真火,只是紅色級別的一味真火。

    開始不久,炎火就明白自己火候不夠,但他硬是憑著一鼓勁堅持下來。真火是靠真力維持的,炎火一開始只是催動自己體內的真力不斷外送,一搞就弄的自己真力枯竭。沒辦法,炎火又只好打坐修煉補充自己。

    「為什麼我不試試一邊煉器一邊吸收靈氣?」在煉墓碑的第三個月時,炎火突然想到這個辦法。一試,果真可以。

    靈氣不斷地從炎火身體進到丹田後,又不斷的被轉換成真火用來煉器。幾個月下來,炎火每時每刻都要修煉中度過。他的功力不斷在提升,真火也不斷的在提升。到煉化出墓碑的時候,炎火已經到了道固期的頂峰,真火也從紅色一味變成了二味真火。

    炎火丹田內的金球,也出現了一絲明顯的紅色。炎火自然是察覺到了,但他並不知道那是什麼,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便沒有在意。

    炎火望著墓碑,感歎道:「哈哈!終於完成了!」

    巨大的靈鐵,炎火足足用去了三分之一。秀寧墓前一塊巨大的黑色墓碑被聳立起來,墓碑上斗大的四個大字『秀寧之墓』。

    可能是因為為秀寧做了點事,可能是因為第一次煉器成功。難得的笑容終於在炎火臉上出現。

「哈哈!秀寧姐,你看我身上都髒成什麼樣了,好像我七個月都沒有洗澡了。」

    可說完,炎火又是一陣傷感。

「以往都是你監督我每天洗澡,可現在我都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我說話。哎!」

    「還是先洗個澡,找身乾淨的衣服穿吧!」炎火從型養成愛乾淨的習慣,要不是為了秀寧,七個月不洗澡,他還真堅持不下來。

「先回山莊拿點衣服吧!」

    「秀寧姐!我一會兒就回來,你等著我。」說完,炎火就向山崖之上躍去,片刻之間,兩三次的跳躍,炎火就把千米山崖踩到了腳下。
第一卷 龍鳳出世 第十章 出山
    於公夫婦兩個老僕人都是善良的老人,對於炎火和秀寧的先後離去,兩老人也傷心了好一陣,於公本想在山莊裡給炎火和秀寧立一個牌位,但柳一清哪裡允許他們這樣做。於是於公只好悄悄的在山崖處,給炎火和秀寧燒了幾柱香,擺了幾盤祭品,都是炎火和秀寧平時最愛吃的東西。而於婆每日都把炎火和秀寧的房間做一遍,彷彿兩人從未離開過。

    炎火剛進山莊就看見了在莊裡忙碌的兩個老人,其實山莊裡根本沒有什麼事,但兩老人總是不想讓自己閒著。

    看見兩老人,炎火眼圈又是一紅。

「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隱身的炎火悄悄的進入山莊,和炎火離開時一樣,山莊一切都沒有變,幾個月過去了,自己的房間和秀寧的房間還是一塵不染。

    炎火在自己房間拿上幾套乾淨的衣服,帶上自己的琴後,就來到秀寧的房間,炎火在秀寧房間坐了很久,這裡有秀寧的味道,一切彷彿昨日般。繡台上還有才繡了一半的刺繡。秀寧身無常物,首飾更少,唯一算得上珍貴的就是一盒精美的繡針,炎火把繡針放到了自己的衣服裡面,算是一件念物。

    最後再看了房間一眼,炎火才慢慢地轉身掩門出去。來到院裡,炎火剛準備縱身離去,只聽見自己房裡傳來於婆的聲音。

「老頭子,你快來看,少爺房間的琴不見了,上午我來打掃時,它還好好的擺在案台上的,一定是少爺回來了,一定是少爺回來過了。」於婆哭道。

    「老婆子,不要胡說,少爺都已經仙去了,哪裡會回來。」於公急忙從外面進來說道。

    「那你說,琴怎麼不見了。」

    「這……哎!」於公無法辯解。

「希望真是少爺顯靈吧!老婆子,你哭什麼,少爺顯靈是好事,我們應該高興才是,你怎麼反倒哭起來。」說著於公也開始有點哽咽。

    「對!對!應該高興才是。老頭子,我們再準備些少爺和秀寧愛吃的給她們祭去。」

    炎火聽著兩老人的對話,心頭眼裡又是一熱。

「這世上除了秀寧姐,就是這兩老人關心我了,還是不要去打擾兩老人的清淨生活了。」

    炎火忍住了上前和兩老人相見的衝動,悄悄的離開了山莊,回山崖下面去了。

    山中溪流眾多,炎火在離秀寧墳墓不遠的一條溪流裡洗了澡,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

    「說了為秀寧姐守孝三年,可現在才過了幾個月,還有兩年多的時間怎麼過了?」炎火看了看剩下的靈鐵。

「還是繼續邊煉器邊修煉吧!」

    飛劍是什麼模樣炎火根本就不知道,可能重陽子也沒有想過有人會不知道劍是什麼模樣,所以他也沒有在紙上畫出來。

    「煉什麼好呢?劍是武器,可武器到底是什麼樣的?能傷人的就算是武器,那繡針同樣能傷人,應該也算是武器吧!好吧!煉大的東西太耗時間,煉繡針這樣的小東西應該很快吧!」

    炎火先給秀寧墳墓鋤了草,對著墳墓自言自語的說了會兒話,然後才開始煉器。

    炎火先用真火從靈鐵上取下極小一塊,再開始煉繡針。炎火的真火已是二味,二味比一味真火,溫度又高上數百度,加上真火的運用炎火早已熟練,這第一枚靈針,炎火只用了十天時間就煉出來了。

    「接下來就是練習如何駕御靈器了。」炎火看著手掌中這枚細小的黑色靈針說道。

    可惜炎火是一個煉器的門外漢,可惜炎火煉器沒有其他材料相輔。黑色靈針出了自身還帶有靈氣外,沒有其他任何功效,甚至連變大變小都不行。

    可炎火絲毫不在乎這些,他看見靈針和自己滴血認親後,像變戲法一樣在自己的身體裡外進進出出,就高興的忘乎所以。

    「哈哈!真好玩,真好玩。秀寧姐!你看見沒有,以前我老是被你的繡針扎傷,你看看我現在,針在我身體裡進進出出,我一點事都沒有,哈哈!」

    「去!」炎火右手向不遠處的大樹一指,黑色靈針快而準的扎到樹上,樹身上立刻出現一個大洞。

「回來。」

    接下來的日子,除了有時對著秀寧的墳墓說說話,彈彈琴,剩下的時間炎火就在瘋狂的煉針中度過,煉針的速度也一天天在提升,九天,八天,七天……,最後每煉一枚,炎火只需要半天的時間。

    隨著針數量的增加,控制的難度也同樣在增加,不過,這絲毫不能影響炎火的熱情,開始時,他每煉出一枚就練習控制,慢慢的煉出五枚,煉出十枚,才練習控制。

    炎火練習的對象也從不動的事物轉變成活物,可愛的小動物炎火自然是不忍心去傷害,可山中還有不少的野獸,卻成了炎火練習的對象。

    靈針雖小,但它畢竟是靈器,就算是最低級的靈器也比凡間的寶劍還強數倍,哪是這些野獸的肉軀能抵擋的。所以時間一長,山中的野獸見了炎火,就像老鼠見了貓,本能的躲避,可炎火的速度是何其的快,靈針速度是何其的快,哪是野獸跑的贏的。而且靈針數量眾多。試想,被數百枚威力強大的靈針包圍的野獸能往哪裡跑?不過,炎火對這些生靈也沒有完全下殺手,大多是輕傷它們,畢竟炎火心地善良。

    因為一共煉出了一千枚靈針,所以炎火給自己的靈針取名『千蜂針』。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地流逝,三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今天又是秀寧的忌日,也是離別的日子。一首『忘情愁』,彈得肝腸寸斷。

    「秀寧姐,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彈琴,我今天就要出山去問道尋仙了,我不知道要花多少年,希望你能夠等我,等我找到能讓你復生的仙人。這琴我埋在這裡,你寂寞的時候,想炎火的時候,就拿它出來彈彈。」炎火說著說著,淚水就開始往下掉。

「我已經長大了,你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在山中,三年的風吹雨打絲毫沒有在炎火肌膚上留下痕跡,因為修真,炎火的肌膚反而更為白皙。

    炎火把琴埋入秀寧墓前,然後再從身上拿出一張靈符發動後,把它貼到靈鐵墓碑之上。隨著一股黑氣,墓碑和墳墓都消失在空氣中。

「靠著靈鐵的靈氣,『遁天五元陣』應該可以維持很多年吧!」炎火還是擔心秀寧的墳墓被破壞,所以借助『遁天五元陣』把墳墓隱起來。

    做完這一切,炎火才揣上秀寧的那盒繡針,流著淚三步兩回頭的向山外走去。

    燕山附近,包括那燕城四周,炎火都熟悉的很,那些地形炎火平日看過無數次,早已銘記於心。炎火現在考慮的是自己到底還去不去燕城,自己出生到底有什麼秘密,炎火現在已不是十分想知道了。

    「要不是我這身世之秘,秀寧姐也不會離我而去,一切都隨緣吧!」炎火站在山頭看著燕城方向。

「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讓秀寧姐復活,我要到哪裡去找仙人呢?重陽子前輩只說這片大陸上修真之人寥寥無幾,由此可見修真之人還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修真成仙了沒有。如果能在這片大陸上尋得仙人最好,不然,只能去那遙遠的九洲大陸尋仙了。」

    其實,真正修真成仙之人,早已經去了仙界,哪會留在人間讓你尋找。可恰恰因為炎火無知的尋仙之旅,造就了他奇幻的一生。

    燕城在峻林省是中樞城市,官道是商客與路人的最愛。這時正值正午剛過,官道上來往的人流雖斷斷續續,卻絡繹不絕。
悲歌 發表於 2009-7-20 15:22
第一卷 龍鳳出世 第十一章 楊略公子
    「他們都盯著我做什麼!?難道我有什麼不對嗎?」炎火發現被不少路人盯著,初入塵世的炎火不免有點靦腆,心中疑問起來。

    炎火突然出空中跳下來,難免被路人看成神仙或妖怪之類的,一些膽大的青年路人都向炎火圍了過來,並七嘴八舌的詢問炎火。

    「神仙!?妖怪!?謝謝!」漸漸的,官道上變得擁擠起來。

    從遠處而來的那輛馬車也漸漸近了,看著官道變得擁擠,趕車的青年把車慢了下來。

    車剛停下,車裡就發出詢問的聲音。

「張成啊!我們到了燕城了嗎?」

    「少爺,還沒有。還有一里地才到城門。」

    「那你為什麼把車停下來?」

    「官道上被堵住了。」

    「官道被堵住了?為什麼?」

    「不知道,官道上的人好像在圍觀什麼東西。」趕車的張成看了看,接著又說:「好像是因為一位少年。」

    「哼!都是一些土包子,連男人都沒有見過。」

    「是!少爺。」張成揮動著手中的馬鞭,向路人們吼道:「讓開!讓開!你們堵著我家少爺的路了。」

    路人們回一看那車簾上繡的走獸圖案,就知道這車中之人不是一般人物,所以路人們慢慢的給馬車讓出了一條道。

    再說馬車之內,車廂內空間極大,一衣著華麗,錦緞玉袍的青年,正半靠在一團白色毛皮之中,在他的身邊還溫著一桌美酒。

    青年手中雖拿著書,但似乎心想著其他的事情。車經過人群的時候,青年還是被車外的雜聲驚擾,回過神來。

    「這群人到底在看什麼?」青年好奇地撩起車簾向外一瞅,視線剛好落在炎火的身上。也就是這一瞅,「停車!!!!」車中的青年突然大叫一聲。

    張成還來不及扶,青年就已經跳下了馬車。下車後,青年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才向人群而去。

    不想炎火還被十幾個路人圍著,青年不好靠身過去。

    「弟弟!我來遲了!」青年可不想自己用手去撥開人群,於是在人群外高喊了一句。

    「原來是富家公子!?」路人們紛紛退去一邊。

    炎火本來正煩惱怎麼擺脫人群。

「難道要我在眾目睽睽之下跳出去?」炎火可不想一出山就引得大家注意。就在炎火犯愁的時候,路人們就被一聲高喊退去了。

「是在喊我嗎?不會吧!這個男子是誰?」

    「小兄弟,有禮了。小人姓楊名略,是羅城楊家的公子。」上前來的楊略手握白扇向炎火抱拳一禮。

    說起羅城楊家,那是全國有名的富賈之家,不過富賈的有點不光彩就是了。楊家經營的是妓院,說誇張點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他楊家開的妓院,楊家也是一個黑白兩道吃得開的家族。

楊略是楊家獨子,和炎火的大哥柳正等人,被人合稱為『風流四公子』,對其他三公子來說,風流只是一個雅號,而對楊略來說,那真是名副其實,楊略從型在***場所長大,早就是***場所的老手,楊略自認自己的外貌,家底,才學,武功,都是江湖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楊略平日也最喜歡結交天下能人異士,風流才子之類的人物。他自認為自己的相貌天下無雙,可今日一見炎火的相貌,立即生出好奇之心。

「這是哪家的公子?年紀雖幼,可這相貌卻生得如此不凡,英氣劍眉,氣宇不凡,要是再長上幾歲,豈不是美男子一個!」

    再說楊略這次來燕城也是有原因的。他在羅城惹的風流債實在是太多,每隔一兩天就會有良家女子,小家碧玉,大家閨秀什麼的上門哭訴,搞得楊略的老子——楊廣都煩了。

「自家手下的姑娘多的是,你一天玩一個也要玩到一百歲啊!你偏偏要去玩完壁的,你又不取人家當老婆。雖然我們是開妓院的,你也不要搞的你老子像天天在逼良為娼似的。給老子滾到別院去避段時間。讓你老子清淨清淨。」

    楊家在全國各處都有別院,楊廣又沒有說讓自己兒子一定要去哪個別院,所以楊略就選了最好最繁華的燕城,為了避開眾多耳目,楊略一人一車就上了路,反正別院什麼都有。

    炎火禮貌地說:「嗯!你好!我叫炎火。」

    「哦!炎公子。在下見公子被眾人圍住,所以才下車來看看,不知道有何難處,所以在此?」楊略問。

    「我本想……本想……本想進城,才到這裡就不知道為什麼被大家圍住了。」炎火答。

    「炎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話,可隨在下一同回城。」楊略邊問邊閃開身,展現自己的馬車。

    「去燕城!?」炎火心中還是有點猶豫。

    「見公子似乎也不是出生一般人家,徒步行走難免有些不便。」楊略輕搖手中白扇,道。

    「唉!一切隨緣吧!該遇見的總會遇見。天意如此。」想了想,炎火還是下了決定。於是點頭對楊略示意,說好。

    在眾多路人的注視下,炎火上了馬車。

    ******

    車廂內,楊略和炎火交談起來。

    「炎公子府上在哪裡?」楊略問。

    「哦!我家不在燕城?」炎火答。

    「哦!那公子是和親人走失?」楊略又問。

    「也不是。」

    「公子,想是訪友?」

    「不是!」

    「那公子是哪裡人士?又怎麼會在燕城附近出現。」楊略好奇地問。

    「我本住在這燕山之上,從小和姐姐相依為命,幾年前,姐姐因病離我而去,我就再無親人,不想獨自一人在山上,所以就下山來了。」炎火說。

    楊略靜靜的聽著炎火的訴說,可他突然又想到,「燕山!?可燕山之上好像就除了有一個道觀,沒有聽說有什麼大戶人家啊!」

    「敢問公子,所說的家在燕山哪裡?」楊略問。

    「家在後山,雙親早亡,在山中留下了一個山莊給我們,其他的事,只有我姐姐知道,可惜她去的太突然,甚至都還沒有和我交代一聲,她就……」炎火一想起秀寧,雙眼一紅。

    「沒有想到他居然是一個可憐的孤兒。」楊略心道。

「炎公子,要是不嫌棄的話,可先在我家住下,等你適應燕城的環境後,再做打算如何?」楊略熱心的說。

    「多謝!楊大哥」炎火感激道。

    「呵呵!你我都是江湖兒女,互相幫助本來就是應該的。」楊略笑道。馬車慢慢的還是到了城門,城門處,楊家燕城的管事已經帶人在恭候著,楊略下去見過眾人,吩咐幾句後,就馬上回到車上,馬車直接進城。

    炎火很快被車外的熱鬧吸引,燕城本就是繁華之地,街上的景象,炎火哪裡見過,什麼都希奇的很,連包子鋪都要多看上幾眼,而楊略很樂意的充當了解說和嚮導,馬車走走停停的向楊家別院駛去。
第一卷 龍鳳出世 第十二章 論醫史
    楊家的別院位於燕城城東,佔地極大,分前後左右四院。因為楊家燕城產業的管事和帳房先生都住在別院,所以別院十分熱鬧。左右兩院是給管事和帳房先生住的,而前後院才是主人家住的。

    城東楊家別院前院大堂。

    大堂內一張碩大的書桌上,滿滿的擺了一桌子的書籍。書籍像小山一樣把書桌後面的人遮了個嚴嚴實實。

    書桌後面的青年,年齡在二十上下,眼圈烏黑,滿臉鬍渣。他一手托著頭,一手拿著一本書,在那裡昏昏欲睡。

    「少爺,洗個臉,休息一會再看吧!」另一下人打扮的青年端水進來說道。

    「張成,炎公子看到哪一卷了?」看書的青年伸了個懶腰後問道。

    「回少爺,炎公子已經看到第兩百三十一卷了。」

    「什麼!兩百三十一!我日夜不綿也才看到九十幾卷,還是囫圇吞棗般的翻閱。他居然看得怎麼快!」

    「少爺,你這又是何苦呢!向炎公子認輸不就行了。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哪裡受得了。炎公子每日可是正常作息的啊!」

    「認輸!?我楊略自型飽讀詩書,怎麼能在才學方面認輸!?」楊略叫道。

    「哎喲!少爺,我剛才收了炎公子東西。小的可不敢藏起來,這不馬上就給少爺你送過來了嘛!」說完,張成小心翼翼的從衣服裡面把一匹晶瑩剔透的翡翠馬拿了出來,慢慢的把它擺到了書桌上。

    「翡翠馬!!!」見到此物,連向來出手大方的楊略都心跳不已。

「我還告訴過他,此馬價值十萬金,他居然隨便就送給了下人。」

    「對了!少爺,炎公子給我此物時還說了一句話。」

    「哦!什麼話?」楊略收起翡翠馬,問。

    「奇珍異寶亦有價,無價乃指人間情,莫讓塵物遮明心,枉君白讀聖賢書。」

    「……哈哈!張成,少爺這次輸了,此子才情心志也不是我能比的,我還妄想用俗物迷惑他,哈哈!」

    楊略大笑完,又沮喪起來。

「唉!我拿什麼才能贏過他呢?難道要我和他比一場武功,真是笑話。看他那樣子哪會半點功夫。我楊略又豈是能仗勢欺人。」

    心思細密的張成見少爺苦惱的神情,說道:「少爺,我有一主意,可助少爺事成。」

    「哦!你有什麼好主意。」

    張成賊笑道:「酒!比酒!」

    「呵呵!張成這小子倒是提醒了我,但要是比喝酒的話,我楊略可不會輸。」

    「張成,少爺我馬上去認輸,你去準備酒菜,晚上我要向炎公子徹夜請教,記得多備些酒。」

    「得了,少爺,小的,馬上就去多準備些酒——菜。」酒字張成音拉的特別長。

    炎火才進楊家別院的時候,楊略就開始展示自己的家世和文采。不想,物質吸引不了炎火,別院書房的書籍倒是引起了炎火的興趣。那楊略一看,炎火對書籍感興趣,馬上就在炎火面前表演起自己的文采。頭幾日,炎火倒是聽著看著,大大滿足了楊略的虛榮心。

    可正當楊略準備帶炎火出去遊玩秀美景色的時候,發現炎火呆在書房裡不出來了,楊略不好強求,只好又繼續表演自己的才學。可就才幾日,楊略的才學在炎火面前就不起作用了。楊略背誦的古文詩句,炎火也一一能背。不但如此,炎火還指出了不少楊略錯誤的地方。楊略就詫異了。

「怎麼才幾日,你就變得如此博學?」炎火答:「我都是從這書房裡的書上學的。」

    「書上學的!?你會識字不假,可幾日功夫你能看多少?學多少?」楊略問。

    炎火的回答讓楊略汗顏。

「這書房的書我看了一小半了。」炎火天生聰明,過目不忘,加上修真開神識,讀書的速度又比從前快上十倍,以前可一日讀十本,現在一日讀百本也是輕鬆之事。幾日下來,藏書數千的書房被炎火讀去了一小半,完全在情理之中。

    可這些楊略哪裡知道,所以他不相信。他要和炎火打賭比賽,他特意讓人送來了兩套『論醫史』。

    『論醫史』是近代一位朝廷叫扁風的太醫招集十幾位同僚,一起收集編排,耗時十年所著,『論醫史』分醫術,針灸,偏方,草藥四大門,總共三百七十二卷,真是包羅醫學方面的萬象,上面收集了歷朝歷代,官方民間的醫學的所有精華。

    『論醫史』珍貴的很,流傳民間的只有副本,且不是全本。但楊家卻偏偏有全本,而且有兩套。

    楊略平時是不看這書的,他對醫學不敢興趣,可其他的書,雖然他未曾細讀,但也都記得七七八八。為了公平,楊略特意選了這套『論醫史』讓人從羅城連夜送來。

    比賽的結果,大家都知道了。至於打賭賭的是什麼,估計現在只有楊略還記得。而炎火是不記得了,因為他完全沉醉在『論醫史』的知識裡面。醫術,偏方,草藥他只讀,沒有理解。可針灸一門,炎火可喜歡的很,因為他也是用針的嘛!炎火不但細讀,還邊讀邊理解。所以二十幾日才讀了兩百三十一卷。不然,以一日百本的速度,炎火三四天就讀完了。

    後院書房。

    炎火端坐在書桌後面,他身前同樣擺慢了書籍,不同的是擺放的書籍一絡一絡的,十分整齊。

    炎火正在看『論醫史』。

「原來人體竟有如此多的經絡和穴道,每條經絡和穴道還能代表不同的作用和功效。一針下去,既可救人也可殺人。」

    看完一段,炎火就停下用神識看一下自己體內。

「我的經絡和穴道和書上所畫的也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只是我的經脈粗壯了許多,看來修真之人與凡人的身體也沒有異樣。不知道,修真成仙之後,身體會是什麼樣子。」

    炎火繼續看書,就在這時,書房外響起楊略的聲音。

「炎弟!我可否進來?」

    炎火來了別院沒幾日,楊略叫炎火就改了口。

    「原來是楊大哥,請進。」百步之外,炎火就察覺楊略向書房來了。此時,他從容起身來。

    楊略剛進門,一見到炎火就抱手一禮,並謙虛地說道:「炎弟,才智過人,我甘拜下風,前些時,我誤會炎弟,還與你打賭,現在想來,真是慚愧。還望炎弟不記前嫌,原諒我一回。」

    「呵呵!楊大哥說得太過嚴重了,你收留我一事,我都還沒有好好謝過,你又對我照顧細微,打賭一事是因炎火而起,『原諒』一詞,炎火可受不起。」

    「炎弟,實在是太謙虛了,以炎弟的聰明和才學,那狀元之名還不是手到捻來嘛!打賭之事,我願賭服輸。」
悲歌 發表於 2009-7-20 15:23
第一卷 龍鳳出世 第十三章 二哥柳德
    日上三竿的時候,炎火才打坐完畢,在城中打坐修煉遠沒有山中的效果好。打坐了一早晨也沒有絲毫的進展。

「還是看看書吧!」炎火下床走到書桌前,繼續看『論醫史』。

    聽見炎火起身,等候在門外已久的丫鬟小翠才輕輕地推門進來,端上洗漱。小翠原本是張管事院內的丫鬟,小丫頭樣貌較好,十五六歲的樣子,很招人喜愛。所以楊略特意讓她過來伺候炎火。

    炎火洗完臉後,問道:「小翠,你家少爺起來沒有?」

    小翠抿嘴一笑,回道:「呵呵!起來了,我本以為今天少爺至少要午後才能起身,可沒有想到一早就來了位貴客,少爺不得不起身接待。」

    「哦!來的是什麼人?」

    「嗯!是柳家的二少爺。」

    「什麼!柳家?哪個柳家?」炎火吃驚道。

    「能和我家少爺交好的不就只有『風遠鏢局』柳家嘛!」

    「你……你家少爺和柳家關係很好嗎?」說起柳家,炎火緊張起來。

    「也不是很好,平日裡有些來往,不過少爺和這柳家二少爺關係倒很好,他在羅城管理他家的分局,和少爺在羅城時就時常來往。」

    「原來是這樣……小翠,等會兒如果你家少爺叫我,你就說我酒意未醒,身體不適,不方便見人。」

    「嬉嬉!知道了,炎公子。」小翠一想起昨晚的事就想笑,「公子你真是厲害,居然能把少爺灌醉,聽說公子你昨夜一共喝了十五壇桂花酒,是不是真的?」

    「差不多吧!」炎火也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喝酒能喝這麼多,喝第一口的時候,只是覺得桂花酒中的香氣讓自己想起了秀寧姐做的桂花糕,久違的味道,所以炎火一喝就收不住了。一杯接著一杯。

    楊略見炎火如此牛飲,心有不服,也陪著炎火一杯一杯的喝著。一壇一斤的桂花酒兩人片刻之間就喝了四五壇。楊略喝得半醉半醒,滿臉通紅。而炎火還沒有停的意思。

    「我的天啊!炎弟他真的是第一次喝酒嗎?」幾罈酒下肚,看著坐在對面的炎火面不紅,心不跳的繼續喝著,楊略心一橫,賭氣上來,道:「我楊略自小算是在酒池肉林中長大,另外還有內力支撐,難道喝酒還要輸於炎弟不成!?」

    「炎弟,你慢點,吃點小菜。」楊略有點想吐,實在是不能一杯接一杯的喝了,可也不能自己一個人停下來,於是他趕緊打住炎火。

    「楊大哥,沒有想到酒這東西真是好喝,以後我要時常喝喝,不知道還有沒有?」

    「呵呵!有,有。」楊略一陣苦笑。

「張成,你滾哪裡去了,上酒!」

    其實張成一直在旁邊伺候著,見兩人喝酒的狀況,就知道自家少爺這次是『陰溝裡翻船了』,哪裡願意再上酒,於是他說:「少爺,還……還是少喝點吧!喝多了傷身體。」

    「狗屁!叫你上就上,哪來這麼多廢話。去!」

    「是!」張成無奈,又從酒窖拿來十壇桂花酒。楊略喝到第十壇的時候,就趴下了。炎火一人把剩下的五壇喝完。

    酒醉者,無非是讓酒進入了血液,讓酒氣上了頭,可炎火現在是什麼功力,他還能讓酒氣上頭嗎?炎火第一次喝酒,開始喝時還不知道酒氣是什麼,喝了幾壇後,他就察覺到了,隨即炎火就利用上茅房的時候,就把酒氣逼出了體外。

    楊略啞也選的好,他本意是桂花酒好下口。如果他不是選的此酒,炎火也不會喝這麼多,炎火是以物思人啊!

    ******

    前院偏廳

    茶案兩邊坐著兩人,左邊的自然是我們那位宿醉未醒,頭疼欲裂的楊略,在右邊男子彷彿比楊略大上幾歲,相貌堂堂,眉清目秀,一臉的書生氣,他和楊略一樣,同樣是一身儒生打扮,手拿白扇。這位正是小翠口中的柳家二公子——柳德,也就是炎火的二哥。

    柳德搖搖白扇後道:「楊兄!我一到燕城就聽說,我們平日四處風流的『護花公子』天天都躲在別院裡,連大門都沒有出過,難道是楊兄轉性了,不愛美人,愛江山了?我聽後也納悶了,所以就不請自來想求個明白,希望楊兄不要見怪。」

    「柳兄過謙了,你我哪裡是外人,你能一到燕城就來看我,我自然是高興,只是可能要讓柳兄見笑了,實在是一言難盡啊!」楊略說完,又喝了一大口醒酒茶。

    「哦!難道還有什麼楊兄解決不了的事情?」

    「不是事情,是一個人。」

    「人?什麼人?仇人?愛人?」

    「都不是,其實是一個男子。」

    「哈哈!怎麼我一來楊兄就給我講笑話,我們的『護花公子』何時開始不愛紅裝愛青裝呢!?」

    「柳兄真會說笑,我才認識的這個弟弟可真是一個奇人啊!」

    「哦!?那我倒要聽楊兄講講他是怎樣的一個奇人。」柳德頓時來了興趣。

    於是楊略把他如何與炎火相遇,自己送於炎火的金銀珠寶,如何被炎火送於他人,炎火又如何與自己打賭讀書等等講了一遍。

    「如此不愛金銀,如此聰明博學的才子,世間還真是少見。我倒是想見上一見。」柳德歎道。他可不完全相信楊略的描述,俗話說的好——眼見為實。

    「哈哈!」楊略乾笑兩聲,道:「這有何難,來人啊!請炎公子來一趟。」楊略向下人吩咐道。

    ******

    飯局就設在後院花園,楊略和炎火昨夜喝酒的小亭裡。

    這頓飯,柳德吃得憋氣,炎火吃得忐忑。

    楊略派張成去叫炎火,炎火卻說昨夜酒喝多了,臉上起了紅點,不方便以臉示人。於是,炎火帶上面具才出來見了二人。

    其實,炎火還是想見一見柳德的,畢竟是自己的二哥,雖然炎火恨柳一清,但這不關其他家人的事。所以張成一說此事,炎火就答應下來。

「到底二哥長什麼樣子?是不是和我長得很相似?」在飯桌上,從見到柳德那一刻開始,炎火整個心都是忐忑的。吃飯間,不時用眼光瞄瞄柳德。

    楊略覺得失禮於柳德,話也不多。三人只是閒聊一陣。

    吃到一半的時候,炎火突然對兩人問道:「楊大哥,柳……柳公子,我有一事不明,還想請教兩位。」

    「有什麼事?炎弟儘管問就是。」楊略說。

    炎火指著別院外面一棵大樹,問道:「那樹上為什麼躲著兩個人一直看著我們?」

    「什麼!!!」柳德聽聞,臉色突變,急忙回過頭朝炎火指的方向望去,同時他口中問道:「在哪裡!?」
悲歌 發表於 2009-7-20 15:23
第一卷 龍鳳出世 第十四章 怒(上)
    躲在樹上的兩人一直監視著炎火他們三人的一舉一動,不過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有人能在這樣的距離下發現自己,從小亭到他們藏匿的大樹足足有五十多米,而且他們兩人身上根本沒有任何氣息外洩。所以當炎火用手指向他們的時候,樹上的兩人根本就沒有多想。直到柳德怒視他們,並飛身向他們急速而來的時候,兩人才反應過來。

「不好!我們被發現了,分頭走!」兩人見柳德已逼近,凌空向東西兩個方向散去。

    「柳兄!窮寇莫追!小心中計!」楊略喊出此話時,柳德幾個起躍已經到了院牆之上,他看了看東西兩個方向了,鎖定了一個目標,向西追去。

    以別院為準,向西就是往城中的方向,而向東,前進數百米躍過城牆就可以出城。柳德在選擇方向的時候,還是為了自身的安全考慮了。追出城外,柳德還是不敢的,說不準對方還有同夥在城外,而在城中,柳德是如何都不會怕的,即使對方在城中有人,但說要人,有他柳家人多嗎?他柳德一個信號發出去,柳家立刻會有上百人趕來。

    「唉!柳兄怎麼突然變得如此急噪。要是在我這裡出了事,我可怎麼向柳家交代。」楊略覺得頭疼。

「炎火,你趕快去找張成,我去助柳兄。」說完,楊略展開輕功尾隨柳德而去。

    「他們兩人怎麼都去追同一個人,另外一個怎麼辦?」炎火想了想。

「好吧!我就去追另外一個,那兩人不就是看著我們吃飯而已嗎?為什麼二哥的臉色變得那麼難看?算了,想這麼多做什麼,把人抓回來問問不就知道了。哈哈!在山中天天就只能追著野獸跑,這追人,我還是第一次。」炎火輕輕一跳就來到了院外大樹的頂端處,望著東邊的方向,道:「這個人怎麼跑的如此慢,還沒有山中野獸的動作迅速,我要不要等他多跑一會兒呢?太容易就沒有意思了!」

    炎火又看著西邊說道:「二哥和楊大哥的速度倒是快上不少,想來抓那人也不難。我還是等等吧!」炎火還真的站在樹上等那人跑遠。

    「我的天!炎少爺,你怎麼會站在樹上?少爺和柳二少爺呢?」端菜進院裡來的張成,站在亭中正奇怪怎麼三人不見了,一抬頭就看見炎火站在樹上,嚇得他三魂掉了七魄,連忙跑到院牆下,對炎火問道。

    「張成,沒事,你家少爺和柳二少爺去追人了,而我馬上就去追另外一個,你放心好了,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張成哪裡聽這些,他只知道要是炎火有什麼閃失,他家公子非打斷他的腿不可,所以張成立刻扶起牆邊的木梯向牆上爬,邊爬邊哭道:「我的小少爺哦!這麼高的樹你是怎麼爬上去的!?快快下來。」

    而這時炎火遠遠看見向東那人已經用輕功躍過二十米的城牆,所以他也運功追去。

    「炎……」炎火的舉動硬是把張成到了嘴邊的話打了回去。

「額的個神啊!」張成跟了楊略這麼多年,江湖上輕功好的也見過不少,哪裡見過炎火這樣的身手,炎火彷彿只是輕輕一躍,眨眼間炎火的身影已經在百米之外。武功越高輕功就越好的道理,張成還是懂的。

    炎火本想自己很快就可以追上那人,可沒有想到的是,那人躍過城牆的時候,驚動了守城的衛兵,那人是過去了,可當炎火來到城牆上的時候,迎接他的居然是槍林箭雨。

    「什麼人S然如此大膽9敢一而再躍過城牆重地,不想死的,速速下來受擒。」守城的一位軍官向站在城垛上的炎火喊道。

    炎火哪裡懂什麼城牆重地,他只回答道:「我是來追前面那個人的。」

    「放屁!我看你們是一路的。」剛才被那人過去,軍官已經是失職,如果再被炎火過去,他的官途也就到頭了。

    「懶得理你們,再和你們說下去,我就尋不到那人了。」炎火不再顧圍在四周的官兵們,縱身向城外躍去。

    「放箭!放箭!」軍官瘋狂地命令著手下的兵。可箭連炎火的衣角都沒有擦到。城樓上的數十位官兵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炎火向城牆外飄去。

    東城之外,兩百米處就是一片密密的樹林,有一條可以通往襄城的官道把林子分成了左右兩塊,炎火在城牆上時,看著那人進了左邊的林子,可炎火在這不大的林子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那人的蹤跡。

    穿過樹林是一片開闊地,一大片的農莊耕地,幾戶農家聚在一起。

    「奇怪!怎麼穿過樹林後人就不見了?難道我跟丟了?不會啊!」就炎火納悶的時候,一陣微風迎面而來,空氣有帶著一絲血腥味。

「哪裡傳來的血腥味?好像是從右邊的林子傳來的,會是什麼呢?」

    炎火躍過官道來到右邊的林子,右邊林子深處緊挨著燕山的餘脈,炎火才一入林就明顯感覺到血腥味又重了幾分,炎火又傾耳聆聽了一下,才發現林子深處不但有血腥味飄出,還有什麼東西因為激烈碰撞而發出的尖銳之聲,而且起伏不斷。

    「難道是獵人在捕殺野獸?不會啊!野獸們都喜歡在山上待著,像這樣的平原樹林,野獸是不會下來的。」炎火在山中和野獸們打交道多年,野獸的習性炎火還是知道的,所以炎火更納悶了。

「哪會是什麼呢?」

    好奇心使炎火更想一探究竟,炎火收斂了全身的氣息,像捕獵般慢慢地向目標處靠近。

    王莽傷的很重,從出生到他成名江湖之前都從來沒有受過如此重的傷。他現在的內力已經接近了枯竭,想當年他那成名江湖的一仗,獨自一人追殺十三魔鷹的時候,內力也沒有像今天這樣枯竭過。

    王莽明白今天自己是要死在這裡了,雖然他離燕城,離安全之地只有數百米,可就是這數百米的鴻溝,他現在無論無何都邁不過去。他甚至想到哪怕現在敵人放過自己,自己都不一定有命能走到燕城去。

    要是平時死在任何時間,任何對手手裡,他可能都會無悔,可今天不同,要是今天死在這裡,他王莽就沒臉去見慘死在敵人手下的任何一人,現在他身上背負的可是王家上下兩百七十一條人命啊!

哪怕是死也要把那件重要的東西和那條重要的消息帶入燕城,不然,像他王家這樣的慘案絕對還會繼續下去。雖然還被十幾個高手包圍,雖然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多殺一個敵人,可他還在堅持,還在躲閃,還在還擊。因為他不甘心。

    在腹部又受了敵人一劍後,王莽終於跪倒到了地上。在他身邊那十幾個同樣黑衣蒙面,頭帶竹笠的敵人,紛紛都停下了手中的劍。不是敵人們可憐王莽,想給他一絲喘氣的機會,而是黑衣人們都看到了首領讓他們停下的手勢。

    黑衣人的首領遠遠的站在一棵樹下,靜靜觀看這場撕殺,彷彿一個局外人。知道他習慣的手下們都知道,那是他們的首領不想血弄髒了他那一身白衣。

    在白衣首領旁邊還有一人,這人尖嘴猴腮,灰色的勁裝穿在他身上,依然遮不住他那骨瘦如柴的身體。炎火剛剛追丟的正是此人。

    白衣首領聽完了灰衣尖嘴的稟報,似乎毫不在意,只是輕輕笑道:「嬉嬉!被發現就算了,只要人回來就好,反正也沒有指望你們做出什麼好事兒讓我看的。連監視個人都監視不了,三兒!你說是不是?」

    可被叫作三兒的灰衣尖嘴一聽此話,他的姿勢立即從單膝跪地變成磕頭,口中並不停的念道:「屬下該死!屬下該死!還請主人饒過屬下這次。」

    「起來啊!我又沒有說一定要罰你,去把四兒找回來,看看他有沒有被人抓住,落下了什麼口風。」

    「主人放心,我和四兒的功夫都是主人你教的,想來這江湖中沒有幾個人抓得住他,再說我們都忠心的很,即使被外人抓了,也不會洩露半句。」

    「嬉嬉!這話我愛聽,好了也不為難你了,現在你先在我身邊待著,待我處理了這事兒,一道去尋他就是。」

    「是!」三兒答完話才敢站起身來,他的身上早已是汗流浹背,因為他害怕,剛才要是自己的回答稍有不慎,自己就可能隨時人頭落地,而且是毫無反抗餘地的那種。

    「我說,小子!你也夠可以了吧!讓我從江省一直追到了這裡,足足追了一千多里,我從來都沒有這樣累過。好了,我本可以讓我的手下們慢慢殺死你,再從你身上把那東西走,但我這個人呢!最喜歡給別人最後一次機會,把東西交出來,我讓他們給你個痛快的,怎麼樣?」白衣首領說著,只向前靠近了幾步,他始終怕王莽身上的血濺到自己。

    「你們殺我全家上下兩百七十一口,現在還想我屈服,你做夢,你個陰陽怪氣的畜生。」王莽全身最後的一點力氣都用到了這句話上,現在他連動一根小拇指的力氣都沒有了,大量的失血,使得他的意識開始模糊,要不是心中的仇恨和意志支持著他,他早就躺地不起了。

    聽了王莽的罵聲,白衣首領像是被激怒般。

「哼!五六七,一劍一劍捅死他,要捅足七七四十九劍,聽見沒有!!」

    「是!!!」從十幾個黑衣人中走出三人,提劍向王莽靠近。

    「來吧!來吧!一切都結束了。爹!不孝孩兒現在就要來陪你了。」王莽心中絕望。他身旁的陽光已經被三個黑黑的人影遮住。

    「住手!」隨著叫喊,一個身影突然從上空躍了下來,剛好落在王莽身邊,在王莽身邊正舉劍欲刺的三個黑衣人反應也很快,快速向四周退去。
第一卷 龍鳳出世 第十五章 怒(下)
    炎火躍到王莽身邊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針制住了王莽身上的幾處大穴,阻止王莽流血流死。炎火下針快而準,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給人施針,這也完全靠炎火的聰明和對『論醫史』研讀,當然炎火用的針只是秀寧繡盒裡的普通針而已,他可不敢用自己的『靈針』給人止血。

    確定傷者暫時保住了性命,炎火才站起身來。奇怪的是,從炎火施針開始到結束,四周的黑衣都沒有動過。

    「你們這麼多人怎麼欺負一個快死之人?」炎火沒有看見之前的搏殺,所以才怎麼問。

    黑衣們沒有開口,他們只是靜靜地站著,在等待首領的下一個命令。

    「嬉嬉!欺負?!小子,你用詞似乎不妥,你應該用『殺死』一詞才對。」白衣首領還是站在他該站的地方,輕鬆地說道,對炎火的出現他好像絲毫不在意。

    「殺死!?那你們為什麼要殺他,他做錯什麼事了嗎?即使他錯了,改了就行,為何要殺他?」炎火問。

    「好有趣的小子,他的確做了件錯事,而且錯的很厲害,我給過他機會,可他依然做錯了,所以我要殺他。你這麼關心他,我開始懷疑你和他早就認識,或者你一直在等他。」

    「不!我不認識他。我只是追他而來。」炎火指了指白衣首領旁邊的三兒。

    「哦!追他?」白衣首領笑問道,但沒有看三兒一眼。

    「我只是想問問他為什麼要監視我們。」炎火問。

    「是這樣啊!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但那之前,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

    「好,你問就是。」

    「我很好奇。不知道小子你面具下的長相如何?我真想看看。」

    「我長什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炎火開始有點喜歡臉上的面具,帶上面具他人看不見自己長什麼樣。

    「有很大關係。」白衣首領說。

    「什麼關係?」炎火又問。

    「我這個人最不喜歡人死後才去看人長什麼樣子。」

    「你是說我會死,為什麼?」

    「嬉嬉!為什麼?好問題。因為我要你死!」說完,白衣首領笑著對三兒說:「如果你還想留著腦袋吃今天的晚飯,你知道該怎麼做吧!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其實炎火出現的時候,三兒就想衝上去把炎火撕了,讓主人知道人是跟蹤他來的,那等待他的只有一種下場,可沒有主人的命令,他不敢動,組織中的鐵律:擅自行動就是死。反正橫豎都是死,他也只有賭一把,賭主人會給他一個機會,他知道主人總喜歡給人機會。

    結果他賭贏了,機會來了就千萬不要放過,三兒也總是這樣告戒自己。在他拔刀以前,他也想過能追蹤著自己到這裡的人,也絕對不是泛泛之輩,但要和主人比起來,當今江湖的高手都不足為懼。

    三兒從接到命令到出擊,只有眨眼的功夫,他不想給對手太多反應的時間。他對自己的輕功很有自信,別說在江湖中,就是在組織中能追上他身影的人少之又少。更驚人的是,他的刀比他的人更快,快到使人懷疑:江湖第一的快刀手——葛一刀能不能在他面前把刀撥出來。

    可就是這樣的快人快刀,第一擊居然落空了,他甚至連對手是如何躲閃也沒有發現。這時三兒才想起一句老話:一山還比一山高,強中之有強中手。

    「我不想和人打架,也不想傷害別人。」炎火像鬼魂一樣出現在三兒的左身。

    三兒向左一刀橫劈過去,這一刀同樣落空了。除神志不清的王莽外,在場的所有高手都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的驚奇。

    開始鎮定自如的白衣首領這時也皺起了眉頭。他的眼睛是在場所有人中唯一能跟上炎火身影的。

「步伐凌亂,毫無章法,但卻快的出奇!?」眼睛能跟上是一回事,身體能跟上又是另一回事,白衣首領自問沒有那樣快的速度跟上對方,所以他下了一個決定。

    「書上也說過殺人是不對的,我在山中時,野獸雖然可惡,但我也不曾殺死過一隻。」炎火一邊躲閃一邊勸說道。

    三兒現在哪裡能聽進這些,殺死炎火他自己才能活。雖然他的刀是越劈越快,但依然是刀刀落空。不知道是因為心急如焚,還是因為內力消耗過快,豆大的汗水從三兒的臉上流下來。當他劈到第一百一十一刀的時候,終於才停了下來。

    見對方不劈自己了,炎火也停了下來。而白衣首領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炎火站的位置剛好背對著他,而且不足十米,所以白衣首領出手了。

    白衣還有個習慣,自己從不輕易出手,但一出手那就是十成功力。絕對不會給對手留下任何僥倖的機會。白衣也相信,如此近的距離,哪怕是組織裡那幾個和他同級的人物,也不可能在他十成功力的一擊下生還。

    當炎火察覺到身後的強大氣流而轉身時,已經晚了。一雙不帶任何血色的手已經拍到炎火的身上。

    「砰!」一聲巨響。

    沒有任何的懸念,炎火的身體像一顆炮彈撞進了樹林,隨之而來的是樹林中數棵大樹倒塌。

    白衣出擊得手後,好像沒有太得意的神情,他反而看看樹林方向,又看看自己的雙手,然後搖搖頭自歎道:「難道是我太久沒有出過手,忘記了那種感覺,怎麼剛才彷彿擊打的是一塊石頭。」

    「一,去林子看看那小子長什麼樣子回來告訴我,如果他還沒有面目全非的話。」白衣吩咐道。

    「是!主人。」一黑衣向林子躍去。

    「好了,處理那個廢物,找出他身上的東西。」白衣繼續吩咐手下。

    「是!」三個黑衣走向王莽。

    白衣來到呆滯的三兒旁邊,還是笑道:「可憐的三兒!我給過你機會了,但沒有想到你如此不濟,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或者你心存不甘,想我來幫你。」

    「屬下不敢!」三兒絕對不會讓自己的主人幫忙,因為他知道那樣自己死的過程絕對會超過一天一夜。沒有任何猶豫,一刀之後,三兒就快速解決了自己。

    黑衣們對同僚的死去沒有任何的反應,甚至連波動的眼神都沒有,彷彿這種事情他們早已司空見慣,人命對他們來說本來就如草一樣,反正說不定那天這樣的命運就回論到他們自己,擔心別人還不如擔心自己。

    可能是因為這片林子的風水不好,注定今天林中的樹木得不到安寧。當一號黑衣人『飛』出林子的時候,幾棵大樹因他的身子又應聲而塌了下來。

    一號黑衣的身體像爛泥一樣撞到了地上,剛好落在白衣身邊。但白衣根本沒有去看上一眼,因為他睜大了的雙瞳,正死死的盯著從樹林裡走出來的炎火。

    看形體,聽聲音,對方只不過是不個十幾歲的小孩。如果今天不是親眼所見,白衣絕對不會相信在這個世上能在全無防備的情況下,接自己全力一擊還安然無恙的人。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人,那人絕對不是人,而是怪物。別人可能不知道,可白衣恰恰知道這個世上有幾隻怪物。在那幾隻怪物面前,他白衣連一隻螞蟻都不如。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今天在這裡又遇見一隻。

    「人家做了錯事,你要殺人家,我出來勸說,你要殺我,你手下只是沒有殺到我,你就逼他自殺,你還算是人嗎?野獸都從來不傷害自己的同類,我看你連野獸都不如,你說你該不該死。你剛才打我,我雖然很疼,但我也不想和你計較,但該死的是,你知道你剛才一掌毀了我什麼嗎?毀了秀寧姐留給我的繡盒,這個繡盒是秀寧姐留給我的唯一思念之物,它可能會陪我度過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尋仙之旅,可你現在把它毀了,你說你該不該死。我說過我連野獸都不曾殺過,但你以上的種種連野獸都不如,那今天我就要試試殺一隻野獸都不如的東西。」

    對於炎火的憤怒之言,不知道白衣聽進去了多少,可能他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白衣遇到過很多高手,很多種武功招式他都見過,但今天他遇到的,既然是一個用身體和速度,招式完全不會,卻招招殺人的高手。看似瘦弱的身體,卻強悍無比,身體就是他的武器。

    沒有任何招式,對方的動作反倒是像一個胡鬧的小孩在亂舞著手腳,只不過他每一次揮動手腳都會有一個人影被砸了出去,變成一灘血肉。一個個往日縱橫江湖的殺手手下們,在自己面前變成一堆堆爛泥,白衣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不逃走?難道是因為沒有拿到那件重要的東西?還是因為自己已經被對方這種另類的殺人方式所迷。

    白衣在自己四十年的生涯中殺過很多人,多得讓他自己都忘記到底有多少,但他殺人從來沒有讓自己的衣服上染過血,江湖中也沒有人能讓他的衣服上染血,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衣服第一次染上鮮血,那鮮血居然是自己的血,當然這血也是最後一次。

    血腥之後,一切都彷彿安靜下來。

    炎火甚至感覺到身上的血還是熱的。

    也許是因為炎火壓抑自己太久太久了,對父親的恨,對秀寧的愧疚,對親情的嚮往……從出生到現在,善良他得到的東西太少太少,現在連唯一的繡盒也毀了。情感的釋放讓炎火失去了理智。可清醒之後,炎火又顯得那麼的迷茫,對於第一次殺人,第一次殺怎麼多人,這樣的事實讓炎火接受不了,炎火看著自己滿身的鮮血問自己:「這還是我自己嗎?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所以他哭了。

    「難道這是你第一次殺人?是覺得殺人是一件殘忍的事?哈哈!笑話!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強者生存的世界,今天不是你殺了我們,就會是我們殺了你。你身為一個強者,如果你一開始就對我們起殺手,你不會失去你心愛的東西,還可以救下那人,可你現在不但失去了你心愛的東西,甚至也救不了那人,因為他和我一樣快要死了。」口吐鮮血的白衣笑道。

    白衣的話讓炎火沉默了。

「在我心裡,父親的身影總是代表強者,我從不敢出要求他,質問他為什麼那樣對我,我也不敢去尋找我想知道的答案,因為父親強大的身影總是擋在我的前面,我總是企求,希望父親可以關心我,我總是在逃避,要不是我逃避,我怎麼會想到假死,秀寧姐又怎麼會為了我尋死,在秀寧姐死前,我本就有了去知道一切真相的實力,為什麼我要選擇逃避啊!」想到秀寧,炎火忍不住又是一陣潸然淚下。不過,他現在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切的東西,只要自己有實力就可以去爭取。

    書上知識的感觸,遠遠沒有親身經歷的事物來得強烈,未經世俗的炎火就彷彿一張白紙,寫什麼上去就是什麼。白衣的話,完全改變了炎火對事物的看法。

    「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我總是得不到我想要的東西了。以後我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絕對不會再讓我心愛的人或事物離我而去。而我想要的東西,想知道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再選擇逃避,如果有誰敢阻止我,那他的下場將會和你們一樣。」炎火擦乾眼淚,堅定地說。

    「哈哈!對!對M是這樣M是這樣!」臨死之前,對於一個殺死自己的對手的調教,讓白衣覺得很滿意,至少他覺得經過他的調教,眼前這個強大的對手以後絕對不會是一個正派人士,所以他笑了。

「我現在也明白一件事,剛才我應該讓手下纏住你,自己逃跑,這樣我也不會死在你這個怪物手裡。」

    「哼!你不可能逃得掉。」心志的轉變讓炎火說話的語氣也重了不少。

    「為什麼?雖然你很快,但我那十幾個手下也不是一般人物,纏住你片刻是沒有問題的。」

    「我的武器決定了你不可能逃掉,你知道我的武器是什麼嗎?」

    「不知道,但我現在快要死了,還是想知道一下。」

    「是針!」

    「哈哈!針!」白衣輕笑,可當他看見『千蜂針』瞬間從炎火的身體射出佈滿四周的時候,他就再也不笑了,反而嚴肅的道:「你果真和那四個老怪物一樣,不是人。這次我輸得心服口服。」

    白衣的話,炎火聽的莫名其妙,於是問:「那四個老怪物是誰?和我一樣是修真者嗎?」

    「你以後……以後就會知道,因為……他們是不會放過你和……」最後半句,白衣沒有再說下去。因為死人是不會再說話了。
悲歌 發表於 2009-7-20 15:23
第一卷 龍鳳出世 第十六章 柳府相邀
    當炎火背著氣息微弱的王莽出現在官道上的時候,遠遠看見從城門方向快速奔來了一大隊人馬,而為首的正是楊略和柳德二人。

    楊略與柳德追另一人,不想還是讓那人跑到了,情急之下,柳德用信號招來了風遠鏢局的一隊人馬在城中尋找,可是還是未果。楊略擔心對方是不是殺了一個回馬槍,於是他飛奔回府。

心急如焚的張成早就在府門口守侯,張成把炎火如何飛身追敵的事情一告訴楊略,就立刻被楊略大罵一頓,如果沒有親眼所見,楊略絕對不會相信張成的話。楊略認為是張成守護不力,讓炎火被人抓走,張成又怕被自己責罵,所以才編造了這樣的謊話。於是,楊略命人把張成綁了起來。

    接著楊略不但讓府中人手盡數尋找炎火,他還馬上找到正在城中帶人搜尋的柳德,讓他帶人跟自己一起出城門尋找,畢竟風遠鏢局的人馬都是武林好手,遇上對方人多也不怕。

    柳德知道此事後,立刻帶人跟楊略出了城門,柳德也明白此事也是因他而起,要是炎火有什麼意外,那他和楊略的交情也就到頭了。

    他們二人來到城門,發現城門官兵戒備森嚴異於往常,一問之下才知道有兩男子躍城而出,守城官兵不能出城追人,故加強了城門的防守,不讓賊人再犯。

    聽完官兵的訴說,好像證實了張成所說,楊略稍稍心安,可他想不通的是,炎火怎麼會武功?即使炎火會武功,就炎火的年紀,武功能有多高?所以楊略依舊擔心炎火追敵會有意外。

    本來城門戒嚴已經不讓人進出,可柳家在燕城的勢力讓守城的官兵們也不得不枉開一面,放他們一百多人出了城。

    根據官兵們的說法,炎火是進了官道旁邊的林子,楊略他們衝到林前正準備進林,就看見炎火抱著一人從左邊林子出來。雖然炎火和王莽都是渾身鮮血,不好認。但炎火帶的面具,楊略一眼就認的,所以他雖人未近,聲音卻先到。

「炎弟!」

    「炎弟,你受傷了?怎麼全身是血?」心急的楊略甩開眾人,飛身撲到炎火身前,問道。

    「楊大哥!我沒事,我身上一點傷都沒有,這些血是別人的。」

    「別人的!?誰的?」楊略這時才注意到炎火背上還有一個血人。

「他是誰!?

    「楊兄!」柳德率眾人也到了跟前,看見炎火的模樣他也嚇了一跳。

「炎公子,你沒事吧!?」

    炎火說:「多謝柳公子,我沒事。」

    柳德問:「你追上那人了嗎?」

    炎火答:「追上了。」

    柳德問:「你背後背的是?」

    炎火答:「我也不認識他,我趕到的時候,見他被很多壞人圍殺,所以我就把他救了下來。」

    「救了下來?」柳德有所懷疑,但他更關心的是:「那追殺他的人可還在附近?」

    「那些人就在樹林裡面。」

    柳德對手下的人馬吩咐道:「你們留下一組人馬照顧柳公子和炎公子,其他的人跟我進樹林。」

    「柳公子,你不必…….」炎火想告訴柳德不必去了,因為人都被他殺了,但炎火想想還是算了,身上的傷者更要緊。

「楊大哥,此人受傷很重,失血太多,再不救他可能就來不及了。」

    「好!我們馬上回城。」見到炎火安全,楊略心中的一塊石頭才真正的落地,關於炎火會武功的事,他絕對回去後再問。

    半月之後

    在昏迷半月之後,當王莽睜開雙眼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炎火。雖然是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看見炎火,可炎火那張銀色的面具,他熟悉的不能在熟悉。因為在他昏迷掙扎的噩夢中,他一次又一次的夢見這張面具,而帶著這張面具的主人像一道曙光,照亮了身在漆黑,絕望中掙扎的他。

    王莽:「是你救了我嗎?」

    正在給王莽換藥的炎火見王莽醒來,開心一笑,答道:「你醒了,太好了,你不要動,你身上的好多傷口還沒有好。」

    楊略本不甘心讓炎火照顧王莽,可炎火想多瞭解醫學之道,為王莽治療的大夫可是全燕城最好的,這幾日,炎火也跟大夫學習了不少醫道。

    「是你救了我嗎?」王莽又問。

    炎火說:「是的!你……你幹什麼?不是說了不要動嘛!」

    滿身紗布的王莽掙扎著起身,跪到地上激動地說道:「公子在上,請受我王莽一拜,公子的救命之恩,王莽永生不忘,只要王莽大仇得報,王莽願為奴為馬永遠追隨公子左右。」

    「這……」炎火沒有想到

    就在這時,一人從房外撩簾進來,「你倒是想的美,你想追隨炎弟也要先問過我才行。」

    「楊略。」見到來人,王莽大吃一驚,忙問道:「我這是在哪裡?」

    「在哪兒!你現在在我府上。」

    「可我明明是到了燕城附近,為何又到了羅城?」

    「你現在是在燕城,你現在是在我燕城的別院中。」

    「原來如此。」

    「好了!說吧!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的『追魂劍客』為何被人追殺?知道是你後,我和柳德那小子可是嚇了一大跳,柳德那小子就來過一次,然後他就派他家的數百位高手把我這別院圍上了。說等你醒了,再通知他。」

    「我王氏一家慘遭滅全,全家上下二百七十二口,活下來的只有我一人。」

    此話一出,楊略大叫道:「什麼!!!不可能!」

    「…….」王莽淚光閃動嚴肅地看著楊略。

    「是何人所為,為何江湖上一點風聲都沒有?」楊略簡直不能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事實。

    王莽正是和楊略等人齊名的『風流四公子』中的另一人,江湖人稱『追魂公子』,王家是武林世家,其先祖在江省這個地方開創『鷹門』,手下門人一直不過百人,『鷹門』的門人表面上是為他人提供保鏢之類的工作,實際上王家是以販賣各種情報為生,其門下個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在收集情報,隱身易容方面哪一個不是高手中的高手。無論你是想知道哪個人今天拉了什麼屎,還是想知道皇帝今天晚上睡了哪個妃子。只要你付得起錢,『鷹門』就會為你打探到。

    就是這樣一個以經營情報為生的家族,居然會被人滅門,而在事前居然全然不知,此事說出去就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奇聞。

    「你們事前就一點沒有收到任何風聲?你們那些『鷹爪』平時不都是散在全國各處嗎?怎麼會聚到一起?」

    「事情上午起因是兩個月前,家父突然收到一封烽火密信,看過信後家父就把『鷹爪』們全部招了回來。甚至連一些在外已數十年的『鷹爪』也招了回來。我問父親為何?父親一直都不願願意告訴我。現在想想,父親他是想以全族之力對抗敵人,可父親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的實力太強大的,甚至連躲在密實裡的我們也沒逃過對方的追殺。」想起當日的慘劇,王莽這個七尺男兒也忍不住淚如雨下。

    能讓這位名動江湖的年輕豪俠如此落淚,楊略也想像的到王家當日的慘烈。

    而在一旁的炎火,聽完王莽的苦訴,緊緊的握住了雙拳,巨大的心理波動再一次衝擊著他。

「該殺!該殺!原本我還對自己所做之事有一絲愧疚,沒想到那些畜生竟然如此可惡,想當日如果我只是一般人,那我和王莽定會慘死在他們手下。下次再遇到他們,絕對不能心慈手軟。」

    楊略安慰王莽:「對不起!王兄!此仇我等一定幫你,那你知不知道那封信上說什麼?」

    王莽說:「原本我是不知道的,家父在臨死前把信給了我,我才知道。」

    楊略問:「信上說什麼?」

    王莽說:「……對不起,楊兄!我現在不能說,等我見到了柳家家主柳一清後,讓他來決定。」

    楊略說:「柳家!?好!我馬上派人去通知柳家。」

    柳家接到王莽醒來的消息後,派來接王莽的還是柳德。

    楊略說:「柳兄,十幾日不見,你清瘦不少啊!」

    柳德:「近來鏢局事情較多,有勞楊兄關心了。楊兄,我這次來除了接王莽外,家父也請楊兄和炎公子明日午時前往府上一敘。」

    楊略說:「我正有此意。炎弟,你覺得如何?」

    炎火說:「一切聽楊大哥的!」

    「對了,柳兄,你還沒有告訴我,那日你帶人進入樹林的後事如何,找到對方了嗎?」

    「沒有!賊人們太狡猾了,見我們人多,早就不見了蹤影。」說這話的時候,柳德深深地望了炎火一眼,那眼神彷彿充滿著懷疑。

    「二哥為何要說慌?他們肯定是看見了那些屍體,難道他是想為我隱瞞?唉!我想這麼多做什麼,去了柳府不就知道了。柳府啊!我還是來了。父親你再次見到我時,你會怎樣對我呢?在我記憶中毫無印象的母親,還有我那從沒有見過面的大哥和三姐,你們又會如何面對我這個兒子,我這個弟弟,不管怎麼說,我炎火來了!這次我絕對不會再逃避了。」
第一卷 龍鳳出世 第十七章 白玉殿
    陳王朝首都省,京城。

    京城畢竟是皇帝住的地方,所以它不但是全國最大最堅固的城市,也是人口最多的城市。而同樣大的還有它的皇城,皇城佔據了京城十分之二的面積。

    其實皇城的真正使用面積只有先前的二分之一,因為在皇城裡面有一座數百米的獨峰,那不高的山峰也生的奇,它孤單的在這裡存在了上萬年,而在它的四周確實一望無際的平原,它彷彿就像上萬年前無緣無故從地底冒起來的。皇城就是圍山而建的。民間沒人知道為什麼開國皇帝陳元要把皇城建成這樣。

    山峰本來無名,可因為皇城圍它而建,它在民間又有皇家龍脈的說法,所以人們稱此山為『龍山』。

    皇宮花園的盡頭就是龍山山腳,一條密道的入口就在這裡,密道筆直而上直通龍山峰頂,因為京城四周儘是平原,所以人們根本無法發現,在峰頂平台之上聳立著一座白玉雕龍的神秘宮殿。

    峰頂的平台雖然面積足有上百畝,但平台的每寸地方都鋪著白玉磚,光看這地磚的奢侈,就能看出建宮殿人的用心和此宮殿的重要。要知道皇宮之內的建築都只是用上了金漆和琉璃瓦,哪裡見過有人用白玉來建宮鋪路的。

    此時正是烈日當頭,白玉雖然有吸熱散涼的功效,但跪在白玉宮殿外的五人絲毫沒有感覺到一絲的涼爽,反而汗如雨下。

    他們跪在殿外已經足足三個時辰,但沒有一個人敢動半分,沒有一個人敢吱一聲,他們只是靜靜地等候著。

    又過了良久,才從宮殿深處傳出一聲洪亮的詢問:「你們是說洪六可能已經失敗?那件東西可能已經到了柳家手裡,是嗎?」

    跪著的五人都是一身白衣,年齡也是伯仲之間,四十上下,從左邊起,第一人單眼細眉,第二人,馬臉,第三人,濃眉大眼,第四人,相貌平常卻少了一隻耳朵,第五人,寬額短下巴。

    回話的是那個濃眉大眼,答:「回君上的話,因為已經十多天沒有洪六的消息,而就四號帶回來的消息,他們最後一次出現是在燕城附近,當時正好柳家的人馬出動。我事後派人查探過,燕城外的樹林的確有打鬥的痕跡,而且相當的激烈。因此我們等推測洪六已經失敗,並可能被俘。」

    「你覺得柳家現在家主的武功與你相比如何?」殿內問。

    「回君上的話,我應該能在百招之內殺死他。對付王家家主王充邑時,屬下也只用了百招。」濃眉答。

    殿內問:「那洪六與之相比呢?」

    濃眉答:「屬下想應該在伯仲之間。」

    「既然在伯仲之間,洪六還帶著十幾個高手,他怎麼可能被擒?」殿內之人的語氣微帶怒氣。

    五人一聽殿內之人的怒話,立即齊身跪倒,並異口同聲道:「君上息怒}上息怒!我等也是不解,又不敢在貿然行動,怕打草驚蛇誤了君上的大事,所以才來請君上指示。」彷彿他們來之前就商量好的。

    「一群沒用的廢物。」

    這時另一種陰柔的聲音又從殿內響起。

「三哥,罵他們這些廢人做什麼。要不是我們要在這裡為師尊們護法,我們師兄弟四人隨便出去一人,一日不就能把事情辦好了嘛!既然我們出去不得,那有些事還是要指望他們去辦的。」

    陰柔之聲向殿外問道:「張頜,我問你,那皇帝小兒近來可乖巧?」

    原來濃眉叫張頜。

「回君上,一切都在我等的掌控之中。」

    「那皇太后可曾再礙事?」

    「自從君上賜我等靈丹,增我等功力後,皇太后也已經在我等掌控之中。」張頜說起此事,臉上忍不住帶出一絲自信奸笑。

    「好!極好!哼!想當年我們師尊二人助那皇帝老兒拿下天下,沒有想到他居然瞞著我們師尊把那麼重要的東西藏了起來。他不仁,我們也不義,拿了他的天下,把他的子孫玩弄於股掌之間也是件樂事,哈哈!」只是殿內的一陣狂笑,卻引得殿外五人的衣服無風而動。不難想起,殿內之人的內力之高。

    等笑聲過後,張頜接著又說:「君上,我認為柳家對我們是一大患,十多年前,柳家天降異像,九五降世本就不祥,那時我們六人在朝中無權無勢,皇太后那婆娘說我們是謠言禍眾。還打了我們等六人。如今那件東西又牽涉柳家,現在想想兩件事絕對不會是巧合。以柳家現在的勢力,我們還是不敢明著借用朝廷的力量將其滅之,怕一擊不成,反而讓柳家喧竿反之。現在又出了洪六這件事,我們不知道柳家還有多少高手在暗中……」

    陰柔之聲:「這些瑣事我不想聽,什麼九五降世,對我們來說,我們要誰做皇帝誰才能做皇帝,我們現在賜你們每人一顆靈丹,再增加你們三十年的功力,這樣你們幾人聯手難道怕那柳家不成。好好的辦事,不要讓我們失望。我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在兩位仙君出關的時候,你們一定要把東西放到我們的面前,聽見沒有?」

    「是!多謝君上賜靈丹。我等一定盡心盡力為幾位君上辦事。」五人又是異口同聲。

    陰柔之聲:「好了!沒有什麼大事不要再來煩我等修練。」說完,五顆白丹從殿中飛出,力道剛好落在五人身前。

    「是!」五人拿丹,拱手慢慢退向密道口。

    當五人走後,殿內兩人又開始對話,只是此時殿內出現了某種禁止,他們的談話殿外再也聽不見。

    「老四,你怎麼又賜那種藥給他們,師尊們不是說過,你煉製的這種藥雖然能增加凡人的功力,但卻大大傷害凡人的身體,每服一顆必會縮短他們十年的壽命。」

    「三哥,他們都認為那真的是靈丹,可不曾知道,真正的靈丹連我們四人都只吃過一次。你沒有看見他們拿到那藥後的神情嗎?是興奮,他們有了實力就可以為我們做更多的事,你以為他們為了我們,他們只是想得到更多的權力,當年我們不正是利用了他們這一點嗎?要不你去要求師尊們除去我們身上的禁止,讓我們下山,那就不用那幾個閹人給我們辦事了,這天下還不任我四人遨遊。」

    「我可不敢去要求師尊們,他們絕對不會答應的。」

    「那就是了,我不管那幾個閹人能活多久,只要他們能為我們辦事,把我們想要的東西找到,那東西肯定對師尊們參悟的東西有幫助,到時候把東西拿給師尊們,只要他們一高興,說不定,等他們成功之時,就會帶我們去那修真聖地,那時你我等四人不就可以修真成仙了嗎?」

    「哈哈!難怪大哥,二哥那樣支持你,四弟,你果然聰明,想得如此之遠。」

    「哈哈!」

    ******

    皇宮之內的一座偏宮

    從龍山下來的五位白衣正坐在一起議今天之事,他們臉上都是喜悅之色,每人手裡都像寶貝一樣把玩著一顆丹藥。丹藥有鵪鶉蛋大小,色澤猶如珍珠。

    單眼細眉先口開:「為了讓我們好辦事,上一次君上賜藥我們增加了三十年功力,我本以為這靈藥功效如此之好,定是世間難求,可沒有想到,這次君上又隨意賜了我們五顆靈藥,又增加我們三十年的功力,我現在都不敢想君上們的實力到底有多高,君上們的師尊們的實力又有多高?」

    馬臉笑道:「呵呵!皇家密信上不是寫了嘛}上和仙君們都已經是仙人,仙君一百五十多年前就助那陳元打下了這天下,仙君收君上們為徒是一百年前的事,你聽那君上們的聲音像是有一百多歲的人嗎?」

    一隻耳說:「要是我們也能拜入仙君門下,那該多好啊!那樣我們也活個幾百上千年,逍遙世間不愁老。」

    張頜對一隻耳道:「小李子,不要再妄想了,我們都是閹人,豈是能成仙的人物,如果君上們有此意早就收我們入門了,我們還是好好的逍遙剩下的幾十年吧!不過,為君上們辦好了事,說不定哪天君上們賜一顆延年益壽的靈藥,讓我們多活個百八十年,那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寬額短下興奮的接著道:「對!張老說的沒錯,君上們既有靈藥能增加功力,那長壽的靈藥也定是有的。要是真的讓你我多活上幾十年,哈哈!我們不就可以多享受享受這皇宮的榮華富貴了。」

    單眼細眉假意的擦擦無淚的眼睛,說:「那可憐的洪六是享受不到了。都怪那該死的柳家。不滅柳家,我付春世不為人。要不我們調軍隊滅了柳家和其他幾個家族就是,為何一定要我們親自動手?」

    張頜無奈的搖頭解釋道:「小春,你把事情想得倒是簡單。可我們為君上所做的事,越隱秘越好,那件東西暴光定會引來更多的江湖人士爭奪,再說,用軍隊,柳家必反,即使能滅了柳家,那天下有多少人會針對朝廷,天下之人我們能殺多少,我們現在雖然架空了皇帝的權利,但皇帝畢竟能擋在我們前面,要是讓我等暴露在天下人面前,成為眾矢之,天下是容不得我們的。更關鍵的是,天下一亂,大事一壞,你想君上們還能容下我們嗎?你們要知道君上們可以給我們實力,培養我們,也可以輕易殺死我們,再培養另一批人來幫他們辦事。」

    張頜喝了口茶,又才接著說:「所以我們只能動用我們手裡的人馬,地方官員雖然能配合我們,但畢竟民眾的眼睛是忽悠不了的,他柳家和其他幾家都有先帝光環照著。像我們上次滅王家,要不是當地的官員陪合,加上我們的密探和錦衣衛把消息都封鎖了,那會有多少擦屁股的事等著我們。現在想想洪六主張先滅了王家真是對的很,現在天下除了我們的密探外,很多消息別人是探不去了。」

    馬臉道:「等我們幾人消化了靈丹,增加了功力,馬上率領人馬滅了柳家,只要柳家一滅其他兩家便不足為懼。」

    張頜對馬臉說:「小馬,兩件事吩咐下去,一,馬上命場裡的密探和錦衣衛對柳家和其他兩家進行更嚴密的監視,一有風吹草動馬上回報。二,再次確認洪六和他的人馬是死,還是落到柳家手裡,那件東西是不是也到了柳家手裡,柳家對王家滅門的事知道多少?對我們知道多少?」

    「好!我這就去辦。」馬臉答道。

    「還有馬上命御林軍前來為我們護法。等我們出關後,再詳細的計劃如何進行。」

    一綢風暴雨馬上就要向柳家襲來。
悲歌 發表於 2009-7-20 15:23
第一卷 龍鳳出世 第十八章 秘密(上)
    雞剛鳴啼,五更才過。

    炎火就已經起身,其實準確的說他是一夜未眠,炎火徹夜都在想今天與家人們見面的嘲,特別是與父親見面的嘲,是吵?是鬧?是罵?是怒?更或者是打?是殺?

    炎火想想自己也覺得好笑,原本以為自己早已不在乎這些,沒有想到卻還是為這個問題煩惱了一夜。

    「不管是怎樣的情況,母親和兄長們還是一定要見上一面的,不然此行就失去意義了。」炎火心中堅定。

    對於炎火的事,楊略根本就沒有過多的詢問。對於炎火這個神秘而來歷不明的人,楊略毫無防備之心,依然對炎火照顧細微。可自己是柳一清兒子的事,是不可能永遠瞞下去的,有可能今天楊略就會知道這個事實。

    「楊大哥,謝謝你這些日子來對我如此之好。可我卻有一件事情一直瞞著你,希望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後,不要怪罪於我,我也有不得以的苦衷。」

    「炎弟,你現在告訴我也不晚。」

    「現在我還不能說,可是你很快就可能知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問了。炎弟放心,無論你做過什麼,我都不會怪罪於你。」楊略微微一笑。

    「一切聽楊大哥的。」炎火換上衣服,帶上了銀色的面具。

    離正午還有一個時辰,楊略和炎火的馬車就已經來到風遠鏢局大門外。

    柳德早早的已經在門前等候。

    高牆大院,朱門碧瓦,風遠鏢局的建築比起楊家的別院來,又不知華麗多少。見過禮數,柳德就帶著兩人穿梭於柳府內的水閣樓台,百花卸之間,柳府處處春暖花開,溫心典雅。和炎火居住了十幾年的山莊相比,真是有天堂與地獄的差別。看著眼前的一切,炎火心裡一陣難受。

    可難受很快就讓其他的事取代,柳德越帶著他們往裡走,炎火就發現越多的人躲在暗處,簡直就到了十步一哨的地步。當然楊略也是發現了的,不過沒有炎火這樣驚奇罷了,他只是納悶:「柳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何以如此嚴密謹慎?」

    不過讓炎火二人更驚奇的是,柳德根本沒有帶他們去廳堂之類的地方,而是帶他們來到一座假山後面。

    柳德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之後,扭動了假山的一塊小石頭,隨著石頭的扭動,一個剛好一人高的洞口出現在三人面前。

    「楊兄,炎公子,請!」柳德說完,帶頭走進洞去。

    炎火二人雖然不解,但也沒有多問,隨之進去。三人剛進,洞門就掩上了,不過狹窄不長且向下的階梯依然可見,因為階梯之下有火光照亮。

    下了階梯就是一條高八尺,寬八尺的通道,柳德帶著炎火二人順著堅硬巨石砌成的通道一直向前走,在過了數個岔路彎道之後,一扇鐵門才出現在通道的盡頭。

    「這是我家的地下密室,是平常家族長老們議論要事的地方,外人從來不知道。因為父親說今天的我們就談的內容十分重要,所以才決定請兩位到這裡來,還希望楊兄和炎公子不要見怪。」走到門前,柳德沒有先帶炎火他們進去,而是說了這番話,其中的意思,楊略明白的很。

    於是楊略說:「柳兄請放心,我和炎弟從沒有來過此處,也不會向人提起。」

    「多謝!那兩位請吧!家父和客人們可已經等候多時了。」

    「客人?」楊略不解。

    炎火進到密室中,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柳一清,才幾年未見,柳一清卻已經是滿頭白髮。柳一清也打量著炎火,炎火迴避了柳一清的目光。

    密室內石桌四周分別坐著五個人,炎火只認識兩個人,一個是王莽,一個是柳一清。站在柳一清左側的才俊應該是炎火的大哥——柳正,因為柳德進來後站到了柳一青的右側,柳一清右邊坐著的是一位年紀和柳德相仿的白面書生,左側坐著一油光滿面的胖子。

    楊略看見那胖子後,無比驚訝。

「爹!你怎麼會在這裡?」

    楊廣笑罵道:「這個不孝子,在這裡玩得樂不思蜀了吧?連家都不回了。」

    「好了!楊公子,你們兩位快入座吧!我們馬上開始。」柳一清發話道。

「柳德!」

    「是!爹。開始之前,我代表我爹給大家相互介紹一下。」其實,除了炎火外,大家都相互認識,真不知道柳一清如此安排是何意。

「我爹柳一清,風遠鏢局總鏢主,柳家家主。這是我大哥,柳正,而我是柳德。這位是方家少門主——方譽。接著是王家王莽,左側坐著的是楊家當家人——楊廣前輩,其後是他的公子,楊略。在我爹對面坐的是炎公子。王莽兄能獲救全靠炎公子。」

    說到炎火時,王莽拱手又向炎火道謝,此時的王莽看上去傷勢又好上幾分。

    柳一清意味深長的看了炎火一眼,接著他說:「楊胖子,方少門主,這次把兩位秘密的請來,想必你們已經對王家慘遭滅門的事有所瞭解,我們柳方王楊四家從先祖開始都是故交,先祖更是一同隨開國帝打天下的戰友,其中的交情之深厚,我也不想再多說。王家的事就是我們其他三家的事,而且兇手絕對不會只是針對王家而已。柳正!」

    柳正沉穩冷靜的開始訴說:「從半年前開始,我們就在燕城附近和各地的鏢局附近發現了不少神秘的人物,他們的行事詭秘,極難發現他們的行動之處,而且個個武功都不弱,兩個月前我與其中一人交過手,那人的武功不在我之下。」

    「武功不在你之下!?」楊略吃驚的問道,柳正的武功別人不知道,可他楊略清楚的很,兩年前為了名氣之爭,他曾經找柳正交過手,結果楊略大敗,當時楊略就覺得在江湖四大家,八大派的年輕俠士中,柳正的武功說排第二,就沒人敢說排第一。楊略又問:「那人是用的何種武功?年紀多大?是不是他們的首領?」

    柳正說:「奇怪的是,他們所用的都不是江湖上任何一派的武功,倒像一種在疆場上搏殺之術,而年紀比我小,那人只是他們中的一員。更奇怪的是,他們對我們只是監視,沒有採取過任何行動,我們一直都想抓一個俘虜來詢問,可即使發現他們也抓不住。」

    「你現在知道為何那日我發現那兩人時要追上去了吧!」柳德對楊略道。

    柳正說:「這些人應該不光是監視,他們是在找機會,被監視的也應該不只有我柳家。」

    「我是說為什麼近來上街,總覺得有人盯著我,有幾次都盯的我不好意思,原來是這麼回事。」楊廣叫道。

    方譽點頭表示同意。

    柳一清接話道:「所以前事就是如此,接下來,我來說說事情的前後起因,多年以前,我有一位故交,他在世時本身是一位道法很深的道士,在他去世前的那幾年,他曾經跟我提起過一件事,他說在這個世上有一種修練之法,修練之後,人不但可以長生不老,御劍飛行,行空萬里,而且到最後甚至可以得道成仙。」柳一清口中的故交就是那清山道人。

「他所說的得道成仙可不是坐化肉身,而是指保持肉身飛身仙界。」

    「老狐狸,你不是在跟我們吹神話吧!那種話誰會相信。」楊廣叫道。

    「呵呵!當年我也是你這樣說的,我自然也是不信,以為是我那位故交的向道之心。」柳一清頓了頓,掃了在座每人一眼後,嚴肅地接著說:「可是自從我看了王莽給我的密信後,我才知道我當初的想法完全錯了,那樣的修練之法真的存在,而且有那樣神通的人也存在於世。他們那些人都有一個統一的稱呼——修真者。」

    一百五十多年前,開國皇帝陳元起義的時候,修真者就出現了,並且是以敵對的身份出現的。

    雖然對方只有兩人,但是他們的神通廣大。他們以區區兩人之力就把陳元的二十萬大軍阻於現在的羅城附近。不過,那兩人似乎並不是大惡之人,對大軍只是阻擾,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殺戳。他們的只是想讓皇帝陳元退兵。

    可當時皇帝陳元勝利在望,哪裡甘心就此退去。就在陳元進退兩難的時候,不知從何地又出現了兩個修真者,並和陳元達成了某種協議後,幫助陳元對付對方的兩個修真者。

    四個修真者在羅城附近大戰了兩天兩夜,那一戰,讓原本山丘縱橫的地勢變成了平原。當時雙方的軍隊要不是後退三十里,都有可能被波及進去。最後,代表陳元一方的修真者贏了。對方一人死,一人重傷而逃。

    重傷的修真者在臨死前找到了已經稱帝的陳元。告訴陳元支持他的兩個修真者來自海外,他們到這裡只是為了找一個寶物,此寶物是關係天下安危,要是一旦讓他們找到,那他們定會引起天下大亂。修真者告訴陳元,他的先師留有另一件寶物可以克制那兩個海外的修真者,那寶物和前朝的大量金銀珠寶一起藏在某處隱秘的地方,要是那兩個海外的修真者真引起天下大亂,他請陳元到時候找出寶物消滅他們。說完那修真者拿出了刻有地圖的一塊金玉交於陳元。

    可後來陳元卻把金玉圖分成了四塊,分別交於四位可信的將領,但是他並沒有告訴四人此玉塊的用途,只是告訴四人,要是他的後代皇帝向他們索取的時候,他們一定要把玉還於皇帝,記住僅限皇帝。

    四人回家後,把玉塊當成傳世之寶,代代相傳。

    信上的內容說完,柳一清接著道:「以當時先帝的個性,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立即取出那件寶物,對付那兩個修真者,還是因為那兩個修真者已經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而離開。這個秘密歷代皇帝都是口口相傳,可惜到了上代文武帝的時候,卻出了意外。文武帝駕崩的時候,當時冊立的太子——陳傑,也就是現在的皇帝文殊帝才一歲而已,於是文武帝就把秘密寫在一封密信中,並把密信交於當時的皇后——劉皇后。文武帝希望等文殊帝長大以後再看密信。可就是這封密信裡的秘密,現在不但被王家在皇宮的『鷹爪』知道,還被宮裡的其他幾人知道。」

    「那殺王家和監視我們的人是來自宮裡的?」楊廣說:「難道是皇……不可能啊!照理說我們四家守護著皇家這麼重要的東西,皇帝應該保護我們四家才是啊!」

    柳一清笑道:「哈哈!如果沒有受到皇帝的保護,你想我們四家能在江湖中一直屹立不倒嗎?那些人的確來自皇宮,但絕對不是皇帝派來的,現在皇帝即使想保護我們,他也沒有了這個能力。你們知道在密信上『鷹爪』寫的最後一句是什麼嗎?」

    「是什麼?」楊廣問。

    「龍山之上,神秘莫測,皇宮之內,宦官挾政,天下將亂之。」柳一清道。
第一卷 龍鳳出世 第十九章 秘密(下)
    這樣驚天的秘密說出來,眾人都沉默了良久。

    對炎火來說,知道有和自己一樣的同道在這片大陸上,他本應該高興才對,可從他的親身經歷和現在瞭解的情況,炎火明白那兩個修真者絕對不是善類。

    「聽王世侄說,他們家在皇宮一共有過八位『鷹爪』,可有七位就是因為想知道龍山上的秘密,而神秘消失。信上最後一句給我的理解是,那兩個修真者一直沒有離開過,他們的壽命似乎並沒有受到天理循環的限制,算起來有一百多年了,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還沒有離開,還是他們留念皇宮的奢侈生活。皇宮龍山上就應該是他們的居住之地,而現在他們控制了皇宮,知道了金玉圖的事,知道有一件對他們有威脅的寶物存在,所以他們現在不惜一切代價拿到它。」

    「柳世伯,對方如此強大,你能保證拿到那件寶物後就能對付他們嗎?如此神奇的寶物我倒是想看一看。」方譽說。

    柳一清彷彿沒有聽見方譽的話,他慢慢地從石桌下端出一盤東西,道:「能不能保證,我不知道,但在那之前,我想先確定有一件事。大家先看看,這盤中的東西是什麼?」

    木盤之中,居然是一段白骨。不過這段白骨似乎被人用鐵錘,細細地敲成了一塊一塊,每一塊都均勻的剛好指甲大小。

    看過白骨,眾人不解柳一清是何意。

    柳一清說:「半月之前,我們在城外的樹林裡發現了一個白衣人和十幾個黑衣人的屍體,而其中一個黑衣人就是與正兒交過手的神秘人物,那個白衣應該是他們的首領,根據我的推算那白衣首領的武功應該和我在伯仲之間。他們都是被人用極強的內力震死,全身都是經脈盡斷,而且全身的骨頭沒一個是完整的,被攻擊之處的骨頭更是碎如此骨。」

    柳一清自十歲開始練武,到現在已快四十年,加上多年前他得到其父傳授二十年內力,總共擁有一個甲子的功力,像他這樣的高手,卻被人用內力震成碎片,那對手豈不是有上百年的功力。

    「老狐狸,江湖上還有如此強的老怪物嗎?我怎麼沒有聽說?」楊廣驚問。

    「老怪物!?呵呵!他的確是個怪物,但絕對不老。而且他現在正坐在我的對面。」柳一清深邃地望著炎火,說道。

    此話一出,楊廣等人齊齊刷刷不可置信地望向炎火。

    「哈哈!!老狐狸你不是在那我們開刷吧!這個小子的年紀才多大,就算他打娘胎起就開始練功也不可能有上百年的內力。」楊廣笑道。

    「是啊!柳世伯,炎弟他雖然會武功不假,可……」楊略正想為炎火申辯。

    柳一清卻打斷了他:「可是事實的確如此,王世侄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據,因為他當時就在現場,那些人是為殺他而來,危難之時,就是炎公子出手救下了他。」

    楊略看向王莽,王莽點頭肯定。

    柳一清又道:「所以我現在想要確定,是什麼武功能使一個年紀不大的孩子卻擁有上百年的內力,我很好奇。可我想來想去,除了修煉傳說中的修真之法外,我想不到任何一種可能性,你說是不是?炎公子。」

    修真?大家再一次驚訝無比的望向炎火,期待著他的回答:是或不是。

    「是!」炎火回答的非常平靜。

    柳一清問:「那你是從何人哪裡學得如此神奇的修真之法,在你的身後有多少和你一樣的修真者?」

    炎火冷冷一笑:「哼!關於我如何得到修真之法跟在我身後有多少同門這兩件事,你們沒有權力知道,我在這裡只能告訴在座各位,我和你們先前聽到的修真者絕對不會是一個陣營。」

    聽到炎火肯定的答覆,柳一清雙眼閃過一道寒光。

「這我當然知道,如果你是對方的人,你就絕對不會救下王莽,也絕對不會給我們在這裡說話的機會。」

    炎火的話,也讓其他幾人的反應各異。

    「炎弟!你所說的有一件事情一直瞞著我,就是這件事嗎?」楊略忍不住問炎火。

    「你是從哪裡把這小子『撿』回來的?」楊廣歡喜地問楊略。

    「楊略,你一開始就知道炎公子的事,是不是?」柳德也怒問道。

    「安靜!大家請讓我把話說完,稍後大家在問他也不遲,不管是為了我們自己,還是為了完成先帝所托,我們現在必須把那件寶物找出來。這次尋寶,為了不驚動敵人,我建議只派四人前往。各家都出一人,以示公平。王莽肯定是要去的,而楊家就請楊公子去了,而方家……」柳一清看看方譽,方譽點頭,他才接著道:「就請方少主了,而我柳家嘛!?」

    柳正安坐,柳德卻有點蠢蠢欲動,尋寶這樣的好事,他柳德可是想去的很,但懼於父親的威嚴,他也不敢強求,只希望父親點中自己,而不是點大哥柳正。

    可這時柳一清的目光卻是一直盯著坐在對面不語的炎火,端起身邊的茶喝了半口後,柳一清才緩緩地道:「炎……公子,柳家就拜託你了。」

    此話一出,炎火心頭一緊,雖然他不能完全的肯定,但柳一清的話意他已經能猜出四五分。

    「什麼!?不公平,你這個老狐狸,其他三家都出自己的兒子去冒險,可到了你這裡,你憑什麼讓一個外人替你兩個兒子去?」胖子楊廣聽完柳一清的話,跳起來指著柳一清怒罵道。

    「父親,我可以……」柳德不理解,眾人也不解。

    「楊胖子,你不要急,我的話可還沒有說完。」柳一清勸下楊廣後,又轉向炎火。

「炎火,你還不給楊世伯解釋一下。」

    柳一清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還不理解,那他炎火就是傻瓜。炎火是傻瓜嗎?當然不是。炎火冷笑道:「呵呵!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德兒回來說了你的來歷和姓名時,我還不敢確定,因為我實在無法把你和一個修真者聯繫到一起,不過,今天看見你,我心中卻有了九分的把握可以確定是你。」

    炎火問:「哦!我可帶著面具,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柳一清笑道:「呵呵!第一,你帶面具本是錯,面具代表你想隱瞞。第二,你雖然帶著面具,但你從進門到現在,你的眼睛都沒有離開過我身上半刻,而且你看我的眼神是帶著恨意。」

    「喂!你們兩到底在打什麼鳥語,怎麼我一句都聽不懂?」楊廣的話代表了其他人的心聲,在場沒有一個人明白炎火和柳一清在說什麼。

    「不愧是身為風遠鏢局的家主。心思竟然如此細密,在你面前我真是什麼也瞞不住啊!佩服!佩服!」說完,炎火取下了臉上的面具。

    炎火取下面具的這一刻,柳一清卻是雙拳一緊,道:「果真是你!」

    炎火的下一句話,把眾人帶到另一個更大的驚訝之中。炎火又冷笑一聲:「呵呵!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嗎?我親愛的——父親。」

    兒子?眾人嘩然。

    「不可能!」幾人之中反應最大的當然是楊略。

    「父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從來就沒有聽你提起過?」一向沉著冷靜的柳正也開始質問柳一清了。

    方譽倒是依然冷靜,甚至嘴角掛起了一絲微笑。

「呵呵!有意思!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正兒,德兒,他就是你們那本以夭折的四弟,柳炎火。」

    「啊!!!四弟!柳炎火!?」柳正柳德異口同聲詫異道。

    「爹!四弟不是出生時就死了嗎?我親眼看見你把他的屍體燒了,怎麼……」柳德問。

    「那屍體是假的。」對於驚慌失措的柳德,柳一清簡單的一句就回了他,接著他對炎火又說:「炎火,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為什麼我要把你關於山上山莊之中?為什麼不讓你叫我父親嗎?今天我就告訴你為什麼。」柳一清慢慢地把炎火如何出生,他如何用假屍瞞天過海的事依依詳細道來。不過,假柳炎燃的事他還是沒有說,由此可見他對假炎燃的疼愛。

「所以為了家族,我不得不那樣對你,你明白嗎?」

    「原本是怎麼回事,自己一直想知道的身世之秘原來是怎麼回事。自己居然會是九五將世,龍鳳之體,哈哈!更可惡的是,聽他的描述,那清山道人似乎還是我的同門,也練過四張黃紙上的內容,他居然用『遁天五元陣』促成了我龍鳳之體。不但害我深居山中,還害得秀寧姐枉送了性命。」炎火想到這些,還是忍不住罵了自己同門一句。

    在出山之前,炎火就對自己的身世之秘和對父親的恨意有所減緩,如今聽完柳一清的訴說和旁解,炎火對柳一清的恨意又弱上幾分。

「畢竟他也是為了整個家族的命運著想,我又何必再恨他。」心中的結解開後,炎火突然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現在他唯一還擔心的是如何尋仙。

    炎火和柳一清的對話依然在繼續,炎火問:「我不明白,你那麼討厭我,那麼想拋棄我,把我一人獨自甩到深山之中,可現在為為什麼能如此輕易地接受我。」

    「你出生時,我擔心朝廷會對我們家族不利,可當我通過密信知道我們家族和皇家的關係後,我才發現以前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只要是我們一心擁護朝廷,皇家是不會對付我們家族的。」柳一清笑道:「再說,事情過了那麼久誰還記得我曾經有過一個九五之氣,帝王之像的兒子。」

    「更關鍵的是,現在不光是我們家族,其他家族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我需要你那強大的實力。我的兒子。我實話告訴你,哪怕是現在我依然討厭你。不過,各家的命運比我的個人意志,比我的生命更重要,我決不能讓柳家上百年的家業毀在我柳一清手裡。」說到這裡,柳一清無比嚴肅。

    炎火凝視著柳一清,問:「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幫你?」

    柳一清答:「你會的,你只是恨我一人,你的母親是無辜的,你的兄長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事,所以他們你不會恨,今天能到這裡來就足以說明這點,難道你忍心看著他們被人殺死嗎?」

    炎火怒視著自己的父親。

「柳一清!我只能說你很卑鄙。」

    對於兒子的責罵,柳一清毫不在意,他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地乾笑道:「呵呵!我一向如此,為了家族我連靈魂都可以不要。你要恨就恨你自己的出生,你要恨就恨你是我的兒子。」

    炎火說:「好!我答應你,不過我有個要求。」

    「我會讓你見她的,不過,最好是在你們找到那寶物回來以後。」柳一清知道炎火最想見誰。

「好了!接下來,就讓我們來看著那四塊金玉圖吧!」在柳一清從身上掏出了兩塊金玉的同時,方譽和楊廣也分別掏出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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