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傳奇警察 作者:布老虎吃人 (連載中)

hwh1984 2009-7-28 18:18:3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 17748
hwh1984 發表於 2009-7-28 20:19
第三章
  畢竟是換了一個新環境,大家都睡得不是很踏實,不少人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等這些人剛睡踏實了,早上起床的軍號聲也響了起來。
  “快、快、快,都起來、都起來,出早操了!”馬延輝穿著整齊,正挨個推著正在床上做夢的學員們。
  王小軍和陳海是用不著叫的,都是部隊大院裏的孩子,早就習慣了按照軍號聲作息。李國生也醒了,不過他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腦袋還有點懵。不過聽到馬延輝叫別人的時候,也趕忙爬起來穿上了衣服。
  “別吵,我再睡一會!”朱繼民朦朦朧朧的一把推開了馬延輝的手,翻了個身接著睡他的覺。
  馬延輝當然不能讓他這麼睡下去,用力搖晃著朱繼民:“快起來,要出早操了!”
  朱繼民給搖晃得再也睡不著了,一骨碌在床上坐了起來,眼睛都還沒睜開,直接吼了起來:“幹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話音一落,身子開始往後靠。顯然,他是打算接著睡。馬延輝趕忙在他背後托了他一把,不讓他躺下。
  這會,一個班的人都在急急忙忙的穿軍裝,猛的聽到朱繼民大聲吼了起來,再一看這個傢夥連眼睛都還沒睜開,要是沒有馬延輝在背後托著,恐怕已經又躺到床上。頓時,整個班的人笑了起來。見過能睡的,可沒見過這麼能睡的。
  大家的笑聲和馬延輝在耳朵邊的念叨到底讓朱繼民清醒了起來。他睜開眼睛一看,大家正在穿軍裝準備出操呢,想都不想就抱怨了起來:“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要出早操了,怎麼也不早一點叫醒我?”
  這話說得全班人面面相覷,要是沒有馬延輝班長在背後托著他,估計他這會已經又睡著了。就這麼著,他還敢抱怨別人?頓時,一幫人哄堂大笑了起來。
  朱繼民這個時候也感覺到了馬延輝在背後托著他,當時不好意思起來,連忙擠出一臉的笑容說道:“對不起班長,我這就起來了。”說著從床上跳了下來,穿衣服找襪子的。
  馬延輝沒時間聽大家說那麼多,只是不停的催促著大家動作要快,然後跑到門口等著大家。
  昨天的班會已經說過了,早上出完早操以後才刷牙洗臉,再說看到馬延輝正在門口等著大家,一幫人的動作都快了起來。
  等馬延輝和朱繼民跑到操場的時候,全大隊已經基本上集合完畢了。各中隊的中隊長在根據各班長的報告清點著人數。
  “報告,一中隊集合完畢,應道92人,實到92人。請大隊長指示!”一中隊負責報告的是副中隊長李賀。
  隨著大隊長張謙下達了“入列”的口令後,二中隊和三中隊也報告了人數。畢竟是第一天,沒有人缺席早操。
  “向右轉!跑步走!”張慶沒有說話,直接下達了命令。
  整個大隊動了起來,軍校生活的第一天開始了。
  。。。。。。
  三個月艱苦的新兵訓練開始了。而且還真的像陳海說的,飯菜自然是管夠的,但是質量的確不敢恭維。倒不是說沒肉沒油,可是每天的消耗也太大了。想像一下,8月份的天氣正是一年最熱的時候,每天沒日沒夜的在操場上踢正步、站軍姿、打軍體拳,每天晚上還有兩個50(俯臥撐和仰臥起坐),每天早上的五公里,這哪一樣都極大的消耗著學員的體力。大家胃口大開的同時,食量和體重開始增加了起來。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另一個問題出現了。要知道,學員隊裏基本上都是應屆高中畢業生(少數是復讀的),幾年高中的時間基本上都用來學習了。特別是高三那一年,不少人甚至足不出戶,除了學校就是家裏,每天對著書山題海,基本上沒有什麼鍛煉的時間。猛的一下,如此大運動量的訓練讓許多人感到了不適應。一些意志力堅強一些的學員在硬撐著,還有一部分人開始後悔了起來。與其這麼辛苦,還不如復讀一年再考,或者是鑽一下政策的空子。
  來到學院以後,大家學習了部隊院校在地方上招收學員的有關檔。大家知道,在最初的這三個月裏,部隊除了新兵訓練外,還要進行政審和體檢的復檢,對不符合部隊要求的人,按照規定是要退回高招辦重新按志願和成績分配到其他學校的,雖然這個時候已經過了錄取時間,但是部隊院校退回來的人,就算分不到二本,大專什麼的肯定是沒問題的。不過部隊是不會隨便退人的,總得有一個好的理由。為了能少吃苦,個別人開始在這上面動起了腦筋。
  張明楷就屬於這個別人中的一個。其實別看張明楷在學院挺囂張的,但是說起來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他的父母不過是普通工人,很平常的雙職工家庭,要說起來,這個傢夥只能用運氣不好來解釋。張明楷父母所在的工廠原來是軍工企業,當年建廠的時候,為了備戰,工廠被建到了大山裏,於是,張明楷跟許多這樣工廠的孩子一樣,是在廠裏的子弟學校讀的小學。子弟學校的教育質量一直都不怎麼樣,不過張明楷還算是爭氣了,中學的時候,考進了縣裏面重點中學。這在他們廠來說可是獨一份的,頓時讓張明楷的父母寶貝得不像樣。
  可惜從進了重點中學開始,張明楷知道了自己跟同學們的差距。別看他是以全班第一的成績離開子弟小學的,但是到了縣裏面的重點中學,他的這個成績根本算不了什麼,只能在班裏後面掛著。
  人都是這樣的,如果發現自己比別人強大的時候,那種非常的滿足感會變成動力,推動著自己不斷的進步,可是當他發現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凡人,並不比別人高明到什麼地方的時候,失落感就會異常激烈,乃至於意志消沉。
  張明楷就是這樣,當他發現自己在班裏很普通的時候,也很努力的追趕了一段時間,可惜不光他在追趕,其他同學也一樣。如果張明楷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也許再堅持下去,他是能夠趕上去的,可惜他不是。經過一段時間努力之後,張明楷沒信心了。於是就在班裏這麼吊著,不上不下的。
  在張明楷父母的眼裏,自己的孩子永遠都是最優秀的。眼看著每次都差幾分就上了分數線,為了讓張明楷能考上大學,他的父母梁旭讓他復讀了兩年。可是時間是會讓人產生懷疑的,今年高考的時候,為了保險,張明楷的父母在填報志願的時候,除了報了一所一本,一所二本學校,又幫張明楷報了軍校。
  高考成績出來的時候,張明楷的父母後悔了。按張明楷的成績雖然一本上不了,但是二本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軍校有優先錄取的權利,結果張明楷就到了軍事指揮學院。
  張明楷從小被父母寵得不行,養尊處優的已經習慣了,他哪里受得了軍校的苦。畢竟國家有政策放在那裏,只要沒有辦法通過部隊的復檢,他就會被退回高招辦重新分配。現在的問題在於,正常情況下,為了維護國家的兵役制度,學院是不會隨便退兵的,更不要說張明楷他們這一批從地方考入軍校的學員。
  。。。。。。
  正式開訓還不到一個星期,馬延輝就發現,自己的這個一班還真不好管理。陳海和王小軍兩個部隊子弟倒是省事,基本上什麼都不用教,該會的都會。可問題是他們知道得也太多了,而且畢竟是讀過書的人,無論說什麼,他們都能給你分析的頭頭是道的。最可恨的是陳海,這個傢夥平時的表現沒得說,訓練成績也是一流,可是就是喜歡將怪話,對的不對的都能分析出合理性來,偏偏自己還說不過他。雖然可以用命令讓他閉嘴,但是這樣的帶兵方法始終不科學。
  要是光陳海一個人鬧騰也就算了,可是再加上朱繼民和張明楷,馬延輝真的有點受不了了。朱繼民是出了名的能睡,而且叫他起床的時候脾氣還挺大。連續好幾次,班裏都因為朱繼民貪睡遲到被大隊長點名批評。不過要是光是朱繼民也還好說,馬延輝相信,只要再堅持一段時間,這個朱繼民就應該能夠適應,他只是希望這個適應期不要太長,別搞得到訓練緊急集合科目的時候他還沒適應就好。
  現在問題最大的是張明楷。馬延輝早就發現,這個張明楷一直都偷懶耍滑的,明裏暗裏,他也說過張明楷好幾次,可是張明楷就是不聽,我行我素的。一說他,他就擺出一副癩皮狗的樣子,一會胃不好了,一會頭暈了,反正都是理由。為了這個,馬延輝也跟大隊長反應過,可是大隊長說得也有道理,對於這樣的學員,要以批評教育為主,盡量把他們引到正道上來,再說新兵訓練就是三個月,只要咬咬牙,挺過這三個月就好辦了。
  其實馬延輝不是不清楚這個道理,但是他實在是著急。這一次,他們這些擔任學員隊班長的人都是從學院各大為抽調出來的士官。為了讓大家盡心盡力的訓練好這批地方考上來的新學員,院領導在動員大會上已經明確表示,做為獎勵,將對在這次新學員新兵訓練中表現優異的班長給與跟讀的待遇。也就是說,要是自己能幹得好了,也會有一個上軍校的機會,將來可以跟這批學員一起畢業。要是這樣,等畢業了,馬延輝就從士兵變成軍官了。
  。。。。。。
  張明楷鬧了兩天,發現效果並不明顯,除了班長馬延輝整天苦口婆心的給他做思想工作以外,甚至連那個上尉小隊長都沒有驚動過。其實這也不奇怪,畢竟這個時候是新兵思想情況最不穩定的時候,學員隊的幹部們誰不是忙得四腳朝天的,畢竟這幫學員還沒有軍籍,萬一出了事就麻煩了。
  看來,不把動靜鬧大一點是不可能讓學院吧自己給退回去的了。張明楷心裏暗暗的想著。他暗自慶幸,多虧當初他為了用起來方便,只交上去了自己的銀行卡,偷偷的把現金都給留了下來,否則到了這會,就算想幹什麼也幹不了了。
  。。。。。。
  一直到被關在派出所裏的時候,張明楷心裏還在後悔。他敢對天發誓,當時他偷偷跑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想**。他不過是想在外面玩幾天,一個是看一下北京城的景點,省得來了一趟北京,連頤和園都沒有去過就回去,那還不給人笑死?再一個,他當然知道在部隊夜不歸宿是什麼情況,相關的條令早就學過了。這事就算是放到現役軍人身上,怎麼著也得挨一個處分,更不要說他們這些還沒有正式入伍的學員了。張明楷相信,只要他在外面玩個幾天,等到他回去了,學院絕對會退他的檔。到時候,不管是分配什麼學校都好,只要不用再收這份苦就行了。
  發現張明楷不見了的是大隊長張謙。為了保證安全,也為了保證學員的身體健康,每天晚上,他們幾個當幹部的都要輪流查鋪,看一看有沒有少人,順手幫學員蓋一下肚子。
  這天晚上,當張謙查到一班的房間的時候,發現張明楷不見了!為了晚一些被人發現,張明楷還在被窩裏用紙盒折出了幾個三角形撐起了被子,讓人看著好像有人在睡覺的樣子。張謙一開始也沒注意,可是當他給朱繼民蓋上了肚子以後就覺得不對勁起來。大熱的天,其他學員都恨不得光著睡覺,怎麼會有人把被子蓋得這麼嚴實?這肯定有問題!
  張謙掀開張明楷的被子一看,果然,張明楷不見了,被子裏只有幾個紙盒疊的三角在撐著被子!
  張謙沒有說話,他悄悄的拿走了幾個張明楷疊的三角形紙盒,然後將張明楷的被子給疊了起來,接著悄悄的叫醒了馬延輝。沒一會,學員隊的所有幹部和班長都被叫了起來,學院保衛部也來了人。在學員隊的大教室,張謙將他從張明楷被子裏拿出來的紙盒疊的三角形展示給了大家和學院保衛部的幹部。
  看到了這些東西,不用說就能肯定,張明楷是有預謀的偷偷跑了!這個時候,學院是最擔心學員出問題的時候。畢竟他們的檔案已經調來了,按說該歸部隊管理。可是他們還沒有辦理入伍手續,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還只能算社會青年,部隊的條令條例和紀律以及相關的軍法還不能處分他們。但不管怎麼說,別人現在已經到了學院,萬一出了事,學院肯定要付相應的責任。
  “學員隊大隊長張謙留下,各班班長留下。在這件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以前,注意保密,學員的訓練照常進行。其他幹部都分散出去,火車站、汽車站都給我看住了,現在張明楷離開的時間還不長,應該還沒有上車。我會跟院領導反映這個情況,另外通知警備司令部,讓他們配合我們找人。”保衛部長也是第一次碰上這樣的事,他也頭疼。這要是現役軍人,根本就用不著這麼費心了。敢跑?除非你永遠不被抓到,否則光是一條逃兵罪,最少也判你三年。
  。。。。。。
  學院這邊大張旗鼓的滿世界找張明楷,可張明楷就不管那麼多了。當天晚上一溜出營房,他就直奔距離學員隊不遠的學院後門而去。當然了,他還不敢真的從門口出去。站崗的哨兵都接到命令,學員隊的學員沒有外出單是不能放行的。
  翻墻頭出了學院後,張明楷找了一輛在學院附近拉客的摩托車,直接讓他把自己帶到了一個小旅店比較多的街上。他手裏現金還有不少,但是因為沒有身份證,只能找一個小旅店先住下。
  第一天是沒什麼事,畢竟晚了,再說經過了剛才的事,張明楷從極度亢奮中緩過勁來,躺到床上沒一回就睡著了。
  第二天,張明楷起來得很晚。半個多月了,難得早上不用起床出操,張明楷當然要睡個好覺。
  張明楷並不是想不到學院的人會怎麼個著急法,但是他可不著急。他巴不得學院更著急一些,到時候等他回去了,好一腳就把他給踢回去,這樣,他就不用再呆在部隊了。
  這一天,張明楷好好的到天安門廣場上轉了一圈,還上了天安門城樓,學著偉人的樣子揮手照了相,一直玩到晚上才回到他住的小旅館。
  張明楷住的這一類小旅館,一貫都是藏汙納垢的地方,到了晚上,暗娼流鶯們就開始活動了起來。
  張明楷正躺在床上看電視的時候,幾聲輕輕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張明楷開門一看,是一個穿得非常暴露的女人站在門口。
  “請問有什麼事麼?”張明楷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他們家所在的那個小縣城,再說原來是一個中學生,那裏見過這樣的世面。
  “先生,需要按摩麼?”流鶯嬌滴滴的用她能擺出來最美的身段吸引著張明楷。
  雖然沒見過,但是不意味著張明楷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加上從流鶯胸前那幾乎從衣服裏掉出來的那兩塊肉,張明楷心裏騰的燃起了一團火焰。來不及細想,張明楷直接跟流鶯談好了價錢,接著房門一關。兩人寬衣解帶,開始赤膊相見了。
  這個區域因為經常有****的活動,早就納入了警方的視線。流鶯上樓的時候,員警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個情況,計算著時間,幾名員警突然沖上了樓。還沒等服務員反應過來,員警就把小旅館的服務員給控制了起來。
  接下來當然是人臟並獲,張明楷和流鶯都被帶到了派出所。事情到了這一步,張明楷可就沒有什麼辦法了,只好有什麼說什麼。
  一聽說張明楷是解放軍軍事指揮學院的人,派出所就為難了。他們並不知道張明楷現在還沒有軍籍。在派出所看來,只要是軍事指揮學院的人,當然應該是軍人的。而軍人派出所是沒有權利處理的。於是,派出所一個電話就打到了指揮學院保衛部,讓指揮學院來人處理。當然了,通知警備司令部是正常程式。
  畢竟已經一天一夜了,指揮學院的領導們正為張明楷的事情擔心。誰知道這個時候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說是張明楷因為**現在正被控制在派出所,學院的領導頓時放下心來。只要找到了人就好辦。原本學院領導還考慮是不是該從自身入手檢查一下,是不是對學員關心不夠,或者是不是有其他的原因才導致他逃跑的,想著該給張明楷一個機會,到時候意思一下,給個處分就算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學院當然就沒法接受了。
  “張明楷同學是我們學院新入學的學生,但是目前他還處于審查期,還沒有軍籍。對於他違法亂紀的情況不屬於我們部隊管理的範疇,派出所認為該怎麼處理就這麼處理,我們學院支持地方公安機關的執法行動。”到派出所處理這件事的是學院保衛部的部長,他說的這些本就是學院領導的意思。說起來,就算張明楷班裏了入伍手續,出了這樣的事,勒令退伍是肯定的,既然現在他還沒有軍籍,當然是地方政府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部隊是不會包庇他的。
  警備司令部這一整天也為了張明楷的是沒少忙,配合著學院的幹部到處找人。現在一聽說是這麼個情況,根本話都懶得說,直接到派出所門口等著去了。一個還沒有軍籍的人出了事跟警備司令部有什麼關系?不過忙了一天,也得讓指揮學院的人慰勞一下才對。
  。。。。。。
  十五天以後,張明楷是被他父母直接從看守所接走的,他們是實在沒臉到學院來求領導了。再說還得趕快回去幫張明楷治病。張明楷運氣不好,第一次**就遇上了一個有病的。至於後來他給分到了那個學校就不得而知了。只有一班的幾個人偶爾還會談起他,不過像朱繼民這樣,每次說起張明楷的時候都會忘了名字,好在他只要一說起就是那個第一次**就中鏢的傢夥,一班的兄弟們就知道是誰了。
hwh1984 發表於 2009-7-28 20:31
第四章
  張明楷的事不過是一個小插曲,對於學員隊來說,除了做反面教材以外,很快的,就讓人們給淡忘了,甚至對於馬延輝來說都沒有一點影響。本性如此、與人無憂。這是學員領導給張明楷的事定的性。換句話說,這些都是張明楷自己的事,並不是部隊的管理上還是思想工作上沒有跟上去,跟其他人沒有關系。唯一的就是一中隊一班比其他的班少了一個人而已。平時該怎麼訓練還是怎麼訓練,該怎麼管還是怎麼管。畢竟部隊對新兵的管理已經延續了那麼多年,方式方法上已經很成熟了。相對於學院的其他單位來說,不過是這些人的書卷氣更重一些而已,可是不管怎麼說都是年輕人,沒有必要為了這些人改變多年形成的、已經相對成熟的新兵管理辦法。
  緊張的新兵訓練進行得很快,這期間一班很是有幾件熱鬧的事。最搞笑的是朱繼民,那個傢夥不但長得能睡,而且還長得挺胖。對於他來說,每天早上的5公里和器械操是最困難的。反正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他一上器械,馬延輝就開始頭疼了。單杠不要說幾練習,就連最簡單的引體向上都難過,一上了單杠,不管他再努力,無非也是蹬蹬腿而已,要讓他憑自己的力量拉上去是非常困難的,往往努力了半天,只能可憐兮兮的吊在那裏,上又上不去,下來又不敢。對比起來,陳海和王小軍表現是最出色的,讓馬延輝省了裏不少心。很多時候,要是馬延輝想偷點懶的話,甚至可以把一個班的人都丟給他們兩個。
  朱繼民搞笑的事不止是在器械上。每天早上的5公里對他來說絕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經常跑著跑著,他就藉口小便什麼的溜了。等大部隊跑回頭的時候,你看著吧,這個傢夥基本上位置都沒動過,趁人不注意,又混進大隊一起跑回了營房。不過這樣的事情幹多了就出問題了。有一次出早操的時候,朱繼民依舊沒跑多遠就說要小便,馬延輝也懶得理他,由他去了。可是這次卻出了意外,大隊回到營房,準備吃早餐的時候,卻發現朱繼民不在。馬延輝本來還沒怎麼在意,可是問了幾個人後才發現,那個傢夥今天就沒跟著跑回來。這下,馬延輝的頭頓時“嗡”的一下,緊張了起來。出了一個張明楷的事,學院沒有追究就算了,可要是班裏頭再出事,自己跟讀的事就不用想了。他趕忙找到小隊長,匯報說朱繼民不見了。小隊長當然也擔心出事,結果就在兩個人商量著是先出去找還是先報告大隊的時候,朱繼民卻晃晃蕩蕩的回來了。後來一問才知道,原來這傢夥今天早上脫離大隊的時間比較早,想著大家沒有那麼快回來,於是便靠坐在路邊的樹下等著,沒想到等著等著就睡著了過去。搞得大家虛驚一場。這事不知道怎麼就傳開了,結果就是,從此以後朱繼民再也沒有了出早操溜號的特權,就算他真的要小便,馬延輝都會等著他,反正是不跑完5公里就絕對不放過他。也多虧這樣,一班在後來的考核中全部及格。這都是後話了。
  。。。。。。
  “李國生,馬上到大隊部去,有人找你。”
  時間漸漸來到了9月底,學員隊正在進行最單調的隊列訓練的日子。這一天,學員們正在按慣例頂著烈日進行著隊列訓練,學員隊的文書跑過來叫道。
  “李國生!”馬延輝點著名。
  “到!”本來正在進行著正步走分解訓練的李國生趕忙應答。
  “馬上去大隊部。”
  “是!”李國生跑了。
  一幫站在隊列裏的兄弟們雖然不敢動,但是每個人的眼睛都悄悄的看著李國生,暗嘆他的運氣好。要是說搞隊列訓練最苦的是什麼,只要當過兵的人都會告訴你,第一是站軍姿,第二無疑就是踢正步了。相比踢正步,更累的當然是分解動作。想像一下,一個人用極不自然的樣子將腳掌壓直,抬高到45釐米然後不動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學員隊還是很有人情味的,不管是哪個學員,一般來說,家裏要是來了人,都會安排陪著親人在招待所住兩天,雖然晚上是必須歸營的,但是白天的訓練就可以免了。這樣的特殊化不單只是對學員隊,一般的連隊也是這樣處理的,這對穩定戰士們的情緒,增加部隊的向心力很有好處。
  李國生離開了操場,對一班的東西們來說也是一個好事情。最起碼班長馬延輝同志知道,這會,大家的心都不在訓練上了,再說也練了一個早上了,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大家休息一下。於是一聲令下,一班的兄弟們都躲到了操場邊上、靠近大隊部附近的樹蔭下休息著。
  “不是說李國生家裏沒人了麼?你們說是誰跑來看他?”一幫人躲在樹蔭下,李國生的事當然成了大家目前最關心的問題,朱繼民心直口快,張口就問。
  “廢話,大家都在教練場上,誰知道是誰來看他?等一會吧!等一會就知道了!”王小軍回了一句。自從出了張明楷的事以後,一班的學員們關系空前團結了起來。
  “那是,管他是誰的,今天晚上讓李國生買幾個好菜回來,好好吃一頓再說!”一想到吃,朱繼民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北京烤鴨你還沒有吃夠?再吃你就跑不動了!”陳海奚落著朱繼民。大家在一起呆得時間長了,彼此也都瞭解。誰都知道朱繼民不會介意這個,這話才能說得出口。
  “廢話,有好吃的不吃是有問題,再說了,那次沒有你的份?從來都沒有聽你說過不好吃!天天這麼練,我都瘦了!”朱繼民擺出一幅委屈的樣子,手還裝模作樣的在下巴上比劃著。
  朱繼民的表演非常成功,他的話剛說完,大家哄堂大笑了起來。
  陳海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別看朱繼民的家在廣東,但是來北京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他的那個當老闆的老爸已經來了三回了。每一次來都會帶朱繼民出去大吃一頓。畢竟家裏是做生意的,朱繼民當然清楚日子要想過得滋潤,跟同學們搞好關系的重要性。結果每次回來都給大家帶一堆好吃的。不過這個傢夥好像認定了北京烤鴨了,每次帶的都是北京烤鴨。
  “朱繼民,我都想不明白了,你說你們家裏那麼有錢,還跑來當什麼兵?自己做生意當老闆多好?犯得著受這份罪麼?”時間一長,大家都知道馬延輝將來是要跟大家當同學的,別看平時訓練的時候沒得商量,但是私下裏,大家的關系都還不錯。這也算是帶兵的辦法吧,跟學員搞好了關系,平時管理起來也方便。
  馬延輝是老區出來的,家裏的條件非常艱苦,他實在想不明白,明明像朱繼民這樣能在家裏當少爺的人,怎麼會想起跑來上軍校?
  “嗨,我們那裏是小地方,比不得北京。像我老爸這樣的人多了去了。原來村裏靠征地有了點錢,結果年輕人寧願呆在家裏等著每年的分紅,也不想出來幹活,沒有誰願意來當兵。不過每年當兵的指標還是有的,不管願意不願意,都得參加體檢。我自己的身體情況我清楚,要是到了徵兵的時候,肯定也得來當兵,與其這樣,還不如考軍校。最起碼到時候回去了他們都是士兵,而我是軍官,說起來都好聽一些。再說了,當軍官多威風?你們不知道,我考上軍校以後,我老爸已經被選上當村長了!”朱繼民說著,臉都興奮得有點紅了。
  “哎呦,你就別神侃了,知道的是你老爸當村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老爸當省長了呢!哎,我聽說你們哪里當兵的每年給不少錢,是這麼回事麼?”陳海有事沒事的就喜歡逗朱繼民,反正他也不生氣,大家樂得看他們兩個鬥嘴。
  “省長怎麼了?當省長也不一定有我爸的工資高!不算分紅,我老爸一年的工資三十萬,哪個省長敢拿這麼高的工資?”朱繼民脖子一揚,翻了陳海一眼。要說起這個,朱繼民還真是有資本。別看他爸爸不過是個村長,但是拿錢拿得光明磊落,那是村民投票定的,最起碼是幹幹凈凈的,不怕人說三道四的。換了個省長,就算有這麼高的收入也還真不敢這麼說。
  “一個村長的工資就有三十萬?我的天,這還真不得了!哪你當兵一年拿多少優撫金?”馬延輝很好奇的問。一年三十萬的工資,他連想都不敢想。
  “拉到吧,都怪我老爸!本來我們那裏有規矩,只要考上大學,學費是村裏出的,要是當兵,每年除了武裝部給的幾千塊優撫金以外,村裏面每個月還給一千塊。退伍的時候村裏面幫蓋房子。可是我上的是軍校。我們村裏面還沒有人上軍校的,結果我老爸就說,上軍校出來就是軍官,是有工資的,所以就不給錢了,差一點連我的分紅都要取消。後來還是村民委員會不同意,這才把分紅給我留下了。不然到時候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朱繼民憤憤不平的說,很不服氣的樣子。
  “你就知足吧!其實要是我是你爸,我也這樣幹。”陳海調侃著說。
  “什麼叫你是我爸?我是你爸不行啊?”朱繼民滿臉不高興的樣子。
  “別生氣嘛,我是說,你們家又不缺錢,幹嘛那麼小氣吧啦的?一個月一兩千塊錢,還不夠你買煙抽的。不如讓你老爸來做人情!”畢竟是官宦人家出來的孩子,對這些東西的打算是很長遠的。
  朱繼民點了點頭:“這到也是,反正我老爸已經說了,到時候他補給我。不過在這軍校裏,要錢也沒什麼用。”
  大家正說著話,李國生帶著一個女孩轉過了大隊部的辦公室,正向操場走來。
  “哎、哎,都別說了,李國生來了。”王小軍正好面對著大隊部的辦公樓,一眼就看到李國生和他帶著的女孩。
  “噢,沒想到李國生不聲不響的,女朋友到挺漂亮的。朱哥,你的女朋友有這麼漂亮沒有?”大家這會都看到了李國生和來看他的女孩,陳海故意裝出一副色狼的口吻說道。
  “去、去、去,還不知道是不是李國生的女朋友呢!”朱繼民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嫌陳海打擾了他看美女的雅興。
  美女當然就是許靜。本來她早就想來看一下李國生的,可是他們學校本來報到時間就晚,接著又搞軍訓。再說北外到指揮學院也挺遠的,結果一直到這個時候才有時間來看李國生。
  其實一直到她來之前都有些忐忑不安的。誰都知道,軍校是男人的天下,平時見得多了她也知道,一個女孩到部隊去,那些當兵的會怎麼想,許靜很擔心,自己就這麼來了,會不會讓李國生覺得自己太不值錢了?
  好在李國生之前給許靜打過電話,讓她幫自己處理兩臺筆記本,要不許靜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藉口來看李國生。不過許靜是挺有主見人,她知道,別看李國生是窮一點,但是他有志氣有能力,假以時日,肯定是一個前途光明的人。許靜明白,現在這個年頭,要找一個好一點的人是不容易的了,只有趁早把握住機會,否則像李國生這麼有責任感的人,萬一被別人給勾引跑了,再想搶回來就不容易了。
  “這是我同學許靜,北外的。”李國生要帶許靜去拿筆記本,肯定得路過操場,當然要跟兄弟們介紹一下。
  “這是我們班長馬延輝,這個胖子叫朱繼民,這是王小軍,邊上的是陳海。。。。。”李國生挨個介紹著班裏的兄弟。
  沒等李國生介紹完,陳海腆著臉對許靜伸出了手:“許靜小姐,你不知道,李國生天天跟我們說他有一個女朋友在北外讀書,長得跟天仙似的,我們都不信。天仙這樣的人物這麼能落到李國生的手裏?這不是糟蹋了麼?現在我知道了,原來他還真沒有說謊,我就想不通了,向我這樣貌似潘安的都沒有您這麼美麗的女朋友,怎麼就給他碰上了?天哪,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握著許靜的手,陳海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哎、哎,拉倒吧你,還不把手松開?剛才洗手了沒有?”李國生開玩笑的說,畢竟要在一起呆四年,大家平時都很注意搞好關系,平時經常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就是!趕快洗手去,看你的爪子臟的,再說也該輪到我跟美女握手了。”朱繼民好容易有一個機會奚落一下陳海,當然不會放過。
  “你真是沒文化!這手能洗麼?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我就不洗手了!”陳海的手是松開了,不過誇張的把手放到了鼻子下面,裝出一副異常陶醉的樣子聞了起來。
  這下,許靜的臉騰的紅了起來。
  馬延輝一看,再這麼下去,許靜的臉上該掛不住了,連忙出來解圍。<p>  “行了、行了,都休息夠了吧?給我集合,踢正步去。”邊說,邊跟許靜解釋:“你別介意,大家都是鬧著玩的。”
  許靜臉上的紅潮還沒有退去,不過她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大大方方的點著頭:“我知道,沒關系的。”
  。。。。。。
  一幫人被馬延輝抓著踢正步去了,邊走,朱繼民還沒忘了交代李國生:“晚上回來的時候別忘了買點好吃的。多買一點!”雖然軍校管理得很嚴,但是學員家裏有人來了,還是會讓出去陪一下家裏人的,更不要說許靜這樣深翻的,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對李國生有好感。部隊就是這樣,一切以穩定為主。對於年輕人來說,沒有什麼能比女朋友來了更能讓他們覺得溫馨的了。
  。。。。。。
  這天晚上,一班的宿舍裏熱鬧了起來,沒有誰跑去看電視的。一個是有好吃的,二個是這幫人都想聽一點八卦新聞。可惜的是李國生的嘴太嚴,隨便交代幾句,無非是聲明他跟許靜不過是同學,這次也是請她幫著把計算機給處理了。
hwh1984 發表於 2009-7-29 18:04
第五章
  當天晚上,受到夥伴們追問的當然不止李國生一個人。北外的學生宿舍裏,一幫同學纏著許靜不斷的追問著李國生的事。不能不說女生八卦的水準是李國生的那幫同學們拍馬都不及的。李國生還能用吃的東西堵住陳海他們一幫人的嘴,讓他們有了吃的東西就忘了追問許靜的事。可是許靜的那幫同學可就不同了,吃起來一點都不比別人慢,小嘴巴吧嗒吧嗒的一直活動個沒停,真佩服她們怎麼還能抽出空來說話。偶爾,碰上許靜略有遲疑,頓時嘻嘻哈哈的上下其手,直到許靜乖乖的就範為止。地方大學就是有這樣的好處,雖然也限制就寢時間,但是並不妨礙那幫女生們秉燭夜話,直到許靜竹筒倒豆子,不但交代了她跟李國生的關系、前後因果,甚至連思想經歷都說出來為止。

  小女生的心態就是這麼奇怪,本來許靜完全可以沒有這麼多麻煩事的,畢竟她去指揮學院的時候根本沒有誰知道。可是鬼使神差一般,她跟李國生到電腦市場上處理了兩臺筆記本以後,看了看時間還早,也許是想有更多的時間讓李國生陪著自己,她把李國生給帶到了北外。理由就很簡單了,李國生在電話裏跟許靜說過他在火車上認識了龐正紅教授的事。

  “李國生,反正現在還這麼早,要不咱們倆去看一下龐正紅教授吧?”從電腦市場上出來,許靜跟李國生在街上轉了一圈以後,仰著臉問李國生。

  畢竟是兩臺新的筆記本,加上時間也不長,關鍵是許靜比較會談價錢。雖說賣不出原價,但是也沒有怎麼跌價。手裏有了錢,李國生的心情很好。許靜這麼一問,李國生覺得是有必要去看一看龐教授。雖然認識龐教授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兩個老人家很有長者風范,讓李國生覺得很親近。二來是為了許靜,李國生相信,只要龐教授肯幫一下許靜,小丫頭在北外就不會吃虧。於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是該去看一下龐教授和阿姨了,來了北京這麼久,一直都沒有機會去看一下老人家,這也說不過去。你說怎麼買點什麼東西好呢?總不能空手去吧?”李國生明白上門不空手的道理,不過在這之前,他很少有這樣禮節性的去拜訪過什麼人,其實也不全是為了自己,他還想請龐教授幫忙關照著許靜一點的。

  “當然了,第一次上別人家怎麼能空手?不過像龐教授這樣的人,給他送東西可有講究了。比方說你這樣的身份,一時我還真想不出來給他帶點什麼去。要不你說我們送什麼?”其實許靜早就想好了,只是想看一看李國生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李國生抓了一下腦袋,對於這個,他還真不擅長。像他這樣的,要是放在以前,就算想給人送東西也沒錢。不過許靜的考試題下來了,怎麼都得答上來。

  “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送煙送酒肯定是不行的,光帶一點水果顯得太輕,要不我們帶一束花去吧?”

  許靜俏皮的皺了鄒鼻子:“還不錯,基本上正確了。看來我們的李國生同志還是比較有想法的。不過我們要送的不光是花,還應該有一個盆栽才合適。”

  “這是為什麼?”其實許靜一說,李國生就想到了答案,不過當然得給女士一個表現的機會。

  “你想一下,龐教授一放假就喜歡帶著太太出去旅遊,說明他和他太太很有生活情趣。對這樣的人,結合他的身份,肯定對盆栽這樣比較有生活情趣的東西感興趣。至於鮮花當然是送給龐夫人的。女人不管是到了什麼年紀,鮮花對她們都是最有魅力的東西。”在李國生面前,許靜當然希望盡量將自己最完美的一面表現出來。別看這不過是一個生活細節,但是代表著一個人的生活品質。

  “行,都聽你的!”李國生笑著答應道,雖然這次去龐教授家裏更多的是為了許靜,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欣賞許靜對這件事的處理方法。

  。。。。。。

  花是花店老闆幫選的,盆栽是許靜選的一盤五針松,不大,但是造型很好,雖然價格高了一點,但是李國生手裏有剛賣了兩臺筆記本的錢,就當是少收了一個筆記本好了,李國生心裏想著,挺痛快的給了錢。或許是李國生幫花店的女老闆做了不少生意的緣故,看到許靜跟李國生親密的樣子,收完錢以後,老闆從花架上挑選了一朵非常漂亮的玫瑰,遞到了李國生手上:“給,不收你錢!”說著,用下頜示意了一下正在看著其他花卉的許靜。

  於是,手挽著李國生,懷裏抱著一大把鮮花的許靜成了北外的一道風景線,那朵火紅的玫瑰在由香水百合和黃色鬱金香組成的花束中顯得是那麼的鮮艷嬌貴。每個走過許靜身邊的人都感受到了她的幸福和甜蜜。

  。。。。。。

  畢竟提前打過了電話,等李國生帶著許靜到了龐教授家的時候,剛輕輕的敲了兩下,們就打開了。開門的是龐夫人。

  “阿姨,您好!我帶許靜來看一下您和龐教授。”李國生說著,將手裏的盆栽放到門邊玄關的博物架上,博物架上已經擺放了一盆仙人球和一棵蘭花,五針松一擺上去,正好相得益彰,顯得非常和諧。

  “好、好,小李,這盆松樹不錯!是送給我這個老頭子的吧?”龐教授一出客廳就看到了李國生擺放在博物架上的五針松,顯然非常滿意。

  “當然,初次的登門,也不知道該給您準備些什麼禮物好,正好在路邊的花店裏看到了這個,希望您喜歡。”李國生的語氣更像是到家裏的一個長輩家中做客,話語顯得不亢不卑又不失敬意。

  “不錯、不錯,我喜歡!”龐教授摘下眼鏡,湊到五針松錢仔細的端詳起來,看得出,老頭還真是挺喜歡這個小玩意的。

  許靜看到自己選的禮物很讓教授欣賞,心裏挺高興的。微笑著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

  “這位是許靜把,來,客廳裏坐。”龐夫人招呼著。

  許靜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手裏的花還沒有送出去,慌亂之間,連帶著那朵玫瑰都一起遞到了龐夫人的手上:“阿姨,這花是給您的,希望您喜歡。”

  龐夫人早就看到這束花裏那朵搶眼的玫瑰,本還覺得奇怪,沒道理這樣處理花的。當她將許靜遞過來的花接到手上的時候,看到玫瑰單獨包裝的,頓時心裏明白。這肯定是許靜慌亂中給錯了。

  龐夫人微笑著將玫瑰拿了出來,遞到了許靜的手上:“其他的花我就收下了,不過這朵玫瑰還是你自己留著吧。我都是老太婆了,可不敢收這麼漂亮的花。”

  不過幾句話,彼此間的距離頓時拉近了許多,許靜羞紅著臉接過了玫瑰,一邊說道:“您可一點都不顯老,我相信,當初龐教授追您的時候,肯定沒少給您送花。”

  這話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龐夫人一邊將花插到花瓶裏,一遍笑著說:“我們那個時候正是困難的時候,我最希望的是每天能收到一把菜花,至於鮮花什麼的,就是想送,也得你們龐老師買得到。”

  說說笑笑的,李國生在許靜的陪同下跟龐教授聊了好一會。最後還是龐教授主動問的許靜。

  “許靜,剛來學校感覺怎麼樣?還習慣麼?”

  許靜點點頭:“還行,我們宿舍的同學都挺好相處的,大家關系都不錯。”

  “那就好。”龐教授點了點頭,然後故作神秘的說:“沒事的時候可以多來看一看我這個老頭子,別看我不教你們,但是你們的老師中有不少原來就是我的學生,你到我這來勤快一點,萬一考試考不及格了,他們也會看我的面子放你一馬的。”

  龐教授的幽默讓許靜和李國生感覺到了溫馨的感覺,許靜輕輕點著頭:“我會經常老看您和阿姨的,不過考試我可不怕。要不我也不會考北外了。”

  對許靜的回答,龐教授頗感欣慰:“好,有志氣!其實你們年輕人就該靠自己,我看小李就不錯,在火車上我們聊了一會,小夥子是個好孩子!”

  對於這一點,許靜當然是認同的:“李國生的成績很好,外語水準比我要好得多,可惜。。。。。。”話講到這,許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是麼?”這下輪到龐教授感到意外了。不過想想李國生跟他說過的,他沒再說什麼,只是告訴李國生:“小李啊,不管是上軍校還是上其他什麼學校,語言的東西,多掌握一兩門總是好的,要是有時間,別丟下了。”

  李國生點頭應著:“不會的,您說得有道理,最起碼,多會一點東西總是好的。”

  這會龐夫人在邊上接上了一句:“老龐,學院裏最近不是有什麼函授班麼?要不你看看能不能給小李要個指標下來?當兵畢竟不是一輩子的事,能多拿本證也是好的不是?”

  龐夫人的這話提醒了龐教授,老頭子一拍腦門:“就是,這我怎麼沒想到?怎麼樣小李,要是你想讀,我這就給你要個指標去,到時候我給你當指導老師。”

  龐教授的話讓李國生欣喜若狂,要知道,龐教授現在已經是退休狀態,只帶帶研究生。要是自己能拜在龐教授的門下,幾年以後本科拿到手了,讀個研究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可是讓李國生為難的是,自己在軍校的幾年是沒有什麼收入的,要是再讀這個本科,光學費就是一筆不小的費用,這筆錢自己去什麼地方搞?

  許靜一看李國生猶豫著沒有說話,心裏急得像什麼似的。別看來北外的時間不長,龐教授的名頭她還是知道的,要是李國生能拜在龐教授的門下,即便是函授,那也是前途一片光明。

  “太感謝您了龐教授。要不您看哪天方便?幫著招呼一聲,我跟李國生去辦手續?”許靜知道,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放過了就不會再有了。

  “呵、呵、呵。”龐教授笑了起來:“小李呀,你看你把許靜給急的,是不是擔心錢的問題呀?”

  李國生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畢竟自己的情況就是這樣,他點了點頭:“龐教授,您知道,我的經濟條件很困難,真要讀這個外語本科,恐怕我承擔不起。”

  “你呀,別說我還有點面子,要個指標還是要得下來的,就算不行,我看我們小許也會幫你交這個學費。”看著李國生還想說什麼,龐教授手一擺:“這事你別管了,書我這裏多得很,也省得你花錢買了。”

  老頭說著,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撥打了起來。

  “我是龐正紅是這樣,我們學院函授這一塊是不是你在管著?”

  “。。。。。。”

  “我這有個老朋友的孩子,解放軍指揮學院的,今年655分考上的,想跟著我們學院再讀一個函授,你看能不能給要下一個指標來?費用我這給他拿。”

  “。。。。。。”

  “那好,我在家裏等著你。晚上讓你師母給你做飯吃!”龐教授說著放下了電話。

  “成了,管這個事的是原來我的一個學生,畢竟是函授班,要求沒有那麼嚴,一會他就把表給拿來。你要是不方便出來,填好了就交給許靜,到時候讓許靜交給我就是了。”

  在這樣的高等院校,辦函授班本就是一種創收的手段,對於在學院裏幹了一輩子的龐教授來說,本就不是什麼問題。不過對于李國生來說,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了。不管怎麼說,到時候拿到了畢業證,北外是承認的。而且以後還有機會讀龐教授的研究生。

  “龐教授,謝謝您!”這個時候,說其他的都是多餘的了。李國生站起來,規規矩矩的給龐教授和龐夫人鞠了一個躬。

  教授和夫人很坦然的接受了李國生行的禮,看到李國生站直了以後,龐夫人說道:“小李,好好學。在火車上的時候,你龐老師就很喜歡你。他跟你一樣,都是苦孩子出來的,算是愛屋及烏吧。人就是要有志氣,只要有志氣,這天底下,沒有什麼難得倒人的。現在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不多了,你們龐老師能幫的也就這麼多,將來的事,還得靠你自己努力。”

  。。。。。。

  李國生沒想到,陪許靜去了一趟北外,得到最多好處的還是自己。

  不過他不知道,許靜的心裏這個時候也像吃了蜜糖一般,甜滋滋的。在宿舍裏,一幫女孩子聽了許靜說的這些事以後,一個兩個的都非讓許靜再請兩天的客,大家也為許靜感到高興。當然了,還有附加條件的,上次李國生來的時候這些女孩子都沒有看見,只是聽別人說起才知道有這個事情,所以,下回李國生再出來的時候,當一下參觀對像是肯定的了。

  。。。。。。

  李國生上北外函授班的事很快就讓學員隊大隊長張謙知道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李國生得復印他的畢業證和高考成績單,另外還得讓指揮學院幫他蓋章,要不然他連身份都沒有辦法證明。歷來部隊就鼓勵軍人們多學習,只要你不耽誤正常工作和學習,部隊肯定是支援的,但是很少有像李國生這樣剛進了部隊的軍事院校就又在地方上報讀第二專業的。

  這一下,原本並不顯眼的李國生進入了張謙的視線,借著幫李國生蓋章的機會,張謙看了一下李國生的檔案,這才發現,原來李國生高考竟然考了655分。憑著這個分數,張謙不敢說以後會不會有,但是絕對是目前指揮學院的最高分。

  為了鼓勵李國生這種學習精神,在要求他保證不耽誤部隊所學的專業和軍事訓練的情況下,除了幫李國生整理好了各種需要的證件,張謙甚至特批了李國生一天的假期,讓他能到北京外國語學院班裏入學手續。
hwh1984 發表於 2009-7-29 18:12
第六章

  “從今天開始,從這一刻開始,你們不光是我們解放軍指揮學院一名學員、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了,你們同時還是一名光榮的解放軍戰士!”站在主席臺上,指揮學院的副院長為剛剛結束的三個月新兵訓練、正式辦理了入伍手續的學員們講著話。

  “不用我說大家都應該知道,一個軍人,必須時刻牢記自己肩上的使命,當國家有需要的時候,我們要義無反顧的像無數的革命前輩一樣,不惜拋頭顱、灑熱血,為了保衛我們的國家、保衛我們的人民群眾,貢獻出我們全部的熱情和我們所有的精力,就算為了這些,讓我們軍人用生命去交換,我們也應該毫不猶豫的站出來,兌現我們的承諾!因為我們是軍人!”副院長的話擲地有聲,站在臺下的學員們標槍般紋絲不動,靜靜的聽著。

  經過三個月新兵訓練以後,學員們都給曬得黑了許多,但是一眼看過去,整個隊列顯得那麼的有朝氣、有活力。紅色的學員肩章彼此輝映著,隱約的泛著紅光,頓時讓這個不過200多人的方陣變得有些不一樣起來。

  宣誓儀式之後的匯操是今天的一個重要項目之一,李國生和王小軍做為學員方陣的旗手走到了隊列的最前面。在軍旗的帶領下,學員隊變換著步伐,整齊的通過了主席臺前,接受著首長的檢閱。

  三個月艱苦的訓練沒有白費,看著臺下整齊隊列中的學員們,張謙的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這個學員隊是張謙帶的最後一個新兵隊了,早在一年以前,張謙就確定了轉業。部隊就是這樣,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擔任這個學員隊的隊長還是張謙主動提出的。他是軍事幹部,在部隊院校裏,軍事幹部到了他這個級別也算是比較高的了。張謙覺得,自己還有能力為部隊做點什麼,於是他跟學院申請帶這批地方考入的學員。其實張謙也知道,帶地方學員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地方考上來的學員文化程度高,而且在這之前都是學生,體質上相對要弱一些。再加上現在基本上都是獨生子女,家裏的長輩本來就寵愛得不得了,不少新學員的獨立性很差。當這個學員隊的大隊長,可以說是個既當爹又當媽的活。最關鍵的是,不管這些人原來是怎麼樣的,短短三個月時間就得把他們訓練成一個合格的軍人,這個任務可不是那麼簡單的。張謙在提出申請前也反復想過這個事情,可是後來又一想,要是誰都能幹得了的自己還申請這個幹什麼?當兵的都講究站好最後一班崗,自己的最後一班崗就應該去當這個學員隊的大隊長,他要把這個學員隊的學員們都訓練成合格的戰士,用一份優異的答卷來結束自己的軍旅生涯。

  現在,看著臺下通過的學員們,張謙舉著的手一直沒有放下來,他這是在給軍旗敬禮、是在給新戰友們敬禮,也是在給他熱愛的部隊敬禮。

  “同志們,學員們。剛才看了你們的匯操,我很滿意。我代表學院領導,在這裏感謝大家,同時轉達學院對大家的問候:同志們辛苦了!”副院長大聲說道。

  “為人民服務!”學員們整齊劃一的回應著。

  “同志們、戰友們,你們今天能取得這樣的成績,順利成為一名光榮的解放軍戰士,除了大家自己的努力之外,與擔任你們新兵訓練的教官們的艱苦努力是分不開的。現在回頭想一下,這三個月來,你們可能會說,教官們太嚴厲了、要求太高了。也許還有人在心裏抱怨著你們的教官,這些我都清楚。按理來說,我今天不該說這個話,但是當我看到短短三個月時間,通過學員們的努力和教官們的嚴管管理,我們的學員隊成了一支這麼有朝氣、這麼能體現我們部隊精神面貌的隊伍的時候,我就想說一下。因為我很感動。將來,你們都是要擔任基層指揮員的,或許現在你們還體會不到,但是早晚你們是能體會得到的。當兵的最講究什麼?當兵的最講究的就是奉獻!”副院長說著往邊上讓了讓,對張謙下達了口令:“張謙同志,向前一步走!”

  隨著副院長的口令,張謙大步向前跨了一步。

  “張謙同志,你們學員隊的大隊長,大家應該都熟悉的。我相信,即便是這個時候。你們當中肯定有不少人在心裏嘀咕你們的大隊長。但是你們都應該明白,你們今天能有這樣的成績,能有了一個兵樣了,張謙同志功不可沒!你們也應該清楚,為了搞好學員隊的訓練,張謙同志在這幾個月來付出了多少努力。但是有一點你們肯定不知道,張謙同志在去年年底就確定轉業了,你們將是他在部隊裏帶的最後一批學員!為了把你們帶出來,張謙同志甚至差一點耽誤了聯系好的地方單位!這是什麼精神?這就是奉獻精神!這就是一直以來嚴格要求你們的大隊長!這就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副院長說著,側過身子,面對著張謙舉起了右手。這是一個少將軍官在給一個馬上就要宣佈轉業命令的中校敬的軍禮。

  “全體都有,敬禮!”學員隊副大隊長下達了口令。現場所有的軍人齊刷刷的給張謙大隊長行軍禮。

  張謙的眼角濕潤了。緩緩的,他抬起了手臂,給每一個像他敬禮的人回禮。此時此刻,他滿足了。做為一個軍人,他的奉獻是不求回報的,但是他感受到了戰友們的真誠。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希望一直這樣在部隊幹下去。

  。。。。。。

  結束新兵訓練以後,專業科目的學習就開始了。按照個人所學專業,學員被安排到了各個系學習,為了照顧這批從地方考入軍校的學員,分專業的時候盡可能讓他們住到一起。一來彼此熟悉一些,生活上可以彼此關照。二來他們的學習程度比較接近,在學習上可以相互幫忙。

  李國生和陳海、王小軍還有朱繼民都是學偵察與特種兵指揮專業的,當初學員隊分班的時候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基本上同專業的分在一個班。現在大家都是一個專業,當然住在一個宿舍裏。

  要說陳海和王小軍讀這個專業一點都不奇怪,畢竟是部隊子弟,當然是想往軍事技能多的專業跑,李國生讀這個專業也正常,他本來就有很好的英語基礎,學這個專業會輕松許多。可是朱繼民也來讀這個專業就讓大家大跌眼鏡的。三個月新兵訓練,幾乎到最後的時候他才勉強全部達標學,現在跑來學這個專業不是跟自己過不去麼?

  看著洋洋得意正在整理自己鋪位朱繼民,陳海和王小軍忍不住大搖其頭,朱繼民的情況他們是瞭解的。如果說這四個人裏面有誰對偵查與特種兵指揮專業熟悉,毫無疑問,他們兩個是最瞭解的,更清楚這其中要受多少苦,受多少累。他們搖頭不為別的,主要是擔心朱繼民堅持不下來。現在可是正式入伍了,別指望再像張明楷似的,折騰出點事來就能回家。要是出了問題,給個處分是輕的,搞得不好,等上了軍事法庭的時候就知道什麼叫軍法無情了。

  “我說胖子,好好的你怎麼非要讀偵察與特種兵指揮專業?你不知道這個專業有多累多苦麼?就你這小身板,受得了麼你?要不趕快跟系裏商量一下,轉專業得了。”陳海整理好了自己的東西以後,開始調侃朱繼民。

  “管得著麼你?我這身板怎麼了?站起來不比你矮,稱起來比你重,就連吃飯都能比你多吃兩碗。哦,就行你學這個專業,就不行我學了?不就是跑得快一點麼?有什麼了不起的?要不咱們倆比投手榴彈?”朱繼民跟陳海已經都吵成習慣了,兩個人一天不鬥嘴就不舒服似的。

  朱繼民說的是他們最後考核的時候的事,陳海五公里越野時全隊第一,玩一樣的就能把朱繼民丟到老遠。但是要是比起投手榴彈來,那就沒有人敢跟朱繼民比了,那個傢伙鼓足了力氣,能把手榴彈丟出70米去。這在整個學員隊就沒有人比得了。

  “別不高興啊,我這不是為你擔心麼?你說說,除了投彈以外,其他的你都勉勉強強的,咱們的這個專業對軍事素質要求非常高,到時候年年掛科,你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麼?”別看陳海跟朱繼民鬥是鬥,但是無非是玩點嘴上的把戲,從心裏來說,他還是希望朱繼民好的。

  朱繼民聽出了陳海話裏的話,咬了一下嘴唇,他堅定的說:“不管了,要不是為了這個偵察與特種兵指揮專業,這軍校我來不來還是一回事呢。要是普普通通的當個軍官就回去了,我不是吃飽了撐的麼?我又不缺那兩個錢。咱們好歹來部隊走了一圈。要的就是當特種兵,回到家裏也好看。到時候碰上那幫小流氓,咱一個打一幫!”

  這話一說出來,大家都笑了,李國生開口幫朱繼民解了圍:“得了、得了,別逗胖子了,說起來我還挺佩服他的,是個狠角色!怎麼說都還有四年呢,搞不好到時候你陳海都不是他的對手。”

  朱繼民一聽這話得意了起來:“那是,對付他?我根本就不用動手,直接用壓的就能把他的肋骨給壓斷了!”

  陳海一聽這話就急了,於是幾個人亂七八糟的神侃了一通。這天晚上,王小軍偷偷的出去買後回來了一瓶酒和一堆鹵菜,幾個人在宿舍裏好好的吃了一頓。多虧分了下來,原本在學員隊被封存的錢都拿回來了,當然得好好吃一頓。當然了,吃的是朱繼民的錢。誰讓他有錢,而且又是他提議搞東西回來吃的呢?

  。。。。。。

  這一頓以後,簡單、辛苦、乏味,但是又讓人充滿幻想的軍校生活算是正式開始了。
hwh1984 發表於 2009-7-29 18:22
第七章

  “胖子,你能不能少吃一點?再這麼吃,咱們就沒東西吃了!”看到朱繼民又打開了一包壓縮餅幹的時候,陳海抱怨了起來。

  “你就少說兩句吧,要不你跟胖子換一下,你扛測繪儀,他負責聯絡?別人胖子吃得多,可是幹活一點也不比別人少。占了便宜你還賣乖,真不是什麼好鳥。”沒等朱繼民反駁,李國生在一邊幫著朱繼民說話了。

  “得、得、得,當我什麼都沒說行了吧?”一說到幹活,陳海蔫了下來。別看別人胖子吃得多,可幹起活來,還真是一個頂倆,最起碼陳海是比不上的。

  “哼!”朱繼民示威般的哼了一聲,狠狠的咬下了一塊壓縮餅幹。同學幾年,朱繼民早就明白了,要說鬥嘴,他算是玩不過陳海,不過他並不在乎。給陳海奚落兩句也不會少塊肉,惹毛了他就幹陳海一頓。

  如今可不比當年了。經過幾年軍校鍛煉,朱繼民可不是當初的小開了。畢竟身高體重放在那裏,再加上拳頭又比別人的重。要是陳海真把他惹毛了,他還真敢幹陳海一頓。

  “李國生,不是說你的那個函授這一段時間要考試麼?咱們這一出來好幾天,還不得耽誤你考試?”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陳海沒話找話。

  “問題不大,考試還得過兩天,等咱們完成了這個測繪項目正好趕上,應該能過關的。”李國生這個時候也不輕松,除了計算機和制圖工具以外,本來應該陳海背的電臺現在到了他的身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這次野外作業是要算成績,偏偏在臨出發的前兩天,陳海回了一趟家,大魚大肉的當然就不用說了,他老媽還買回來了一堆的螃蟹,這下,陳海吃起來就沒個數了,結果晚上回到宿舍就開始鬧肚子,一直到臨出發的時候才好了一點。這也是強撐著出來的。

  “王小軍這麼還沒有回來,找個水要找多久?在這麼折騰下去,咱們今天的活就幹不完了。”陳海又抱怨了起來。

  “你呀,就是嘴上不積德。王小軍辛辛苦苦的跑去給你找水喝,你還那麼多怪話。這是咱們最後一個點了,今天怎麼著都能幹完,天黑前趕到集結點肯定是沒有問題的。”李國生說得不無道理,因為陳海的原因,他們這個小組飲用水消耗得很快。一個是天氣熱。另一個,陳海得多補充一些水分和鹽,畢竟剛鬧了兩天的肚子,大家都擔心他電解質紊亂。

  “我說李大班長,我不就是多說了兩句麼?沒必要這麼說我吧?要不下回我們搞野外生存的時候,我把我的口糧都給你?”話是這麼說,可是誰都能看出,陳海根本就是言不由衷。

  “算了吧你,那一次不是你把李國生的口糧給吃了?還裝出一副大無畏的樣子來。”朱繼民在一邊介面說道。反正他跟陳海就是冤家,巴不得看到陳海吃癟的樣子。

  “我說胖子,好像每次你都比我吃得多的樣子,就這,你還好意思說我?”陳海是聽不得朱繼民說他的。一聽這話,當然要反駁回去。

  在他們宿舍裏,要是李國生或王小軍說陳海,陳海當然沒話說。別看自己從小的部隊長大,原本還能壓李國生一頭,可是李國生的進步非常快,也就是當兵一年多,,別人不但什麼項目都趕了上來,專業成績也非常好,最讓他佩服的是,明明自己的專業就已經夠多的了了,還得應付北外那邊的課程,而且還從來都沒有拉下來過。結果到了第二年,在班上還有那麼多從部隊考進學院的老兵的情況下,李國生幾乎是全票通過,成了班長。這樣的情況,別說在他們系,放到整個指揮學院都是罕見的。至於王小軍說陳海,那幾乎是天經地義的事。部隊的孩子講究的是拳大為王,不管是擒拿格鬥還是軍事理論,王小軍中能高出他一頭去。別看王小軍平時話少一點,但是對付陳海,他可是不介意用拳頭說話,雖然更多的時候是鬧著玩,但是時間一長,他對王小軍就有點莫名的畏懼。畢竟大家住在一個宿舍裏,有的時候,陳海寧願跟李國生鬧也不願意讓王小軍給盯上了。用他的話說,王小軍就是屬狗的,別看平時不叫,可是這樣的狗咬人才疼。

  同住一個宿舍,雖然大家打打鬧鬧的,偶爾還紅一下臉,可都是成年人了,大家當然知道兄弟間搞好關系的重要性,在怎麼樣也不至於真的翻臉。其實吵吵鬧鬧的,彼此間的友誼更親密了。用陳海的話說,他們幾個恐怕是這一輩子除了父母和老婆以外最親近的人了,不管怎麼說,大家要同居幾年,呆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恐怕比以後跟老婆在一起的時間都要長。

  “你就安分一點吧,一會王小軍回來了,大家喝點水,然後接著趕路,爭取今天把地圖搞完,這樣今天晚上就能睡在宿舍裏了。”李國生看朱繼民有點臉上掛不住了,連忙說了陳海兩句。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休息一下,鬥嘴就沒有意思了。

  李國生這話一說,朱繼民不再理會陳海的挑釁,認認真真的跟他的幹糧鬥爭去了。陳海也老實了下來,他知道,說起正事的時候,李國生是不開玩笑的。

  。。。。。。

  過了沒一會,陳海顯得有些不安分起來,站起來四下走動著。

  “怎麼了?肚子又不舒服了?”李國生問道。

  “是有點。真他媽的見鬼了,折騰了幾天了還不見好,看來這回回去了,我得上醫院呆兩天去,要是給整成慢性腸胃炎就麻煩了。胖子,給我拿點紙。”陳海苦笑著來回走動,減輕肚子裏不舒服的感覺。

  “你這個人可真惡心,沒看我在吃東西麼?”朱繼民一邊從口袋裏掏出紙巾遞給陳海,一邊說著。

  陳海罕見的沒有回嘴,接過紙巾後,急急忙忙的往一堆灌木叢後面走去。

  看著陳海急匆匆的走遠了,朱繼民有些擔心的對李國生說到:“看來陳海回去後可能真的得進醫院了,這都幾天了,他還沒有好利索。還說我嘴饞,要是他少吃一點螃蟹,也不至於給搞成這個樣子。”

  “看來陳海還真得去醫院檢查一下,我估計,這小子是對海鮮過敏,要不他家裏人早就打電話過來了。沒道理一起吃的東西,就他一個人受不了。”李國生說著打開手上的制圖版看了一下:“要不這最後一個點咱們不去了,反正已經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了。我估計,只要錯得不多,及格是肯定的,你說呢?”

  朱繼民從李國生手上接過制圖版仔細看了一遍,腦袋裏算計著,一邊對李國生說:“我看行,這兩天也反復比對過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再說剩下的點也是邊緣的,根據地形估計一下,隨手畫出來算了。等一會王小軍回來咱們跟他商量一下,要是他同意咱們就回去,我看沒什麼了不起的。”

  “行,就這樣。這事別跟陳海說,不然他肯定不幹。一會回去的路上隨便找一個點測一下,對付一下就過去了。搞得好了,今天晚上咱們就能在學院裏吃飯了。”李國生應道。

  “你不是吧?都啃了兩三天干糧了,回去還在食堂吃?今晚上回去了我請客,咱們到外面吃頓好的去。”朱繼民最惦記的就是吃了。連續吃了幾天的幹糧,怎麼著,回去了他也得吃一頓好的。

  “你呀!”李國生笑了起來:“難怪陳海老是說你就惦記著吃,老這麼個吃法,你老爸掙的那點錢怕是不夠你吃了。”

  “瞎說!陳海那個傢伙最不是東西了,那次吃飯沒叫上他?吃的時候就會吃,吃完了就說我壞話。再說了,這個月我的零花錢還有一千多,怎麼都夠了。咱們回去了也吃海鮮去,氣死陳海!”朱繼民想著陳海看著滿桌子的海鮮愁眉苦臉的樣子,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別抱怨了,恐怕我真的吃不上你的海鮮大餐了。”遠遠的,陳海的聲音傳了過來,緊接著,李國生和朱繼民就看見陳海小腿上紮著皮帶,一隻手提著褲子走了過來。

  畢竟是學偵察與特種兵指揮專業的,野外生存和對毒蟲叮咬這一塊是必修課,李國生和朱繼民一看陳海的樣子就知道壞了,這傢伙準是給蛇還是什麼毒蟲咬傷了。

  “怎麼回事?”李國生和朱繼民同時跳了起來,直奔陳海的方向跑去,邊跑邊問。

  陳海走得很慢,盡量小心的降低自己血液的循環速度,一邊笑著說:“剛才回來的時候讓蝮蛇給咬了一口,看來咱們的作業時沒有辦法全部完成了。”

  扶著陳海坐下以後,李國生馬上卷起了陳海的褲腳。在陳海腳踝上去一點的位置上,兩個大而深的牙印頓時映入眼簾。

  “媽的!真是見鬼了!”一邊說李國生一邊交待陳海:“呆著別動,我去拿水。朱繼民,趕快聯系學院,報告這件事。”

  雖然從來都沒有處理過被毒蛇咬傷的事,但是大家對處理方法都不陌生。對於緊急處置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趕快清洗並切開傷口,將毒血吸出來。當然了,最關鍵的是得盡快送往醫院注射抗蛇毒血清。

  朱繼民和陳海都知道李國生這樣安排的意思,,他是要自己為陳海吸毒血了。

  “還是你去聯系學院,我來給陳海處理傷口吧。”朱繼民商量著。誰都知道,這樣的緊急處理方法是有風險的。

  “廢話這麼多!你的牙不疼了?再說還有那麼遠的路,陳海還得靠你背出去!”李國生說的是前一段時間朱繼民牙疼的事。誰都知道,如果口腔有問題還要幫人吸毒血的話,那簡直就是自殺。

  一聽這話,朱繼民不出聲了。陳海在一邊聽著也沒有說話,其實要不是他自己吸不到那個位置,他肯定不會讓別人來幫自己。現在李國生的這個安排無疑是最合理的,這幾個人中,朱繼民無疑是負重水平最高的,陳海知道,自己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盡量降低血液循環的水準,在現在這種條件下,用擔架抬或者背著走時最保險的,最關鍵的還是要趕時間。

  。。。。。。

  等王小軍提著水壺和幾條巴掌大的小魚回來的時候,陳海的傷口已經基本處理好了。李國生在仔細的清洗了陳海的腿部傷處後,用小刀劃開了一個十字口,然後盡力將部分毒血吸了出來。

  按理來生活,每吸一次都應該仔細的漱一下口,可是留下的水就那麼多,只能將就著用,再說還得留著給陳海清洗傷口。結果王小軍一回來,李國生二話不說,抓起水壺就將半壺水倒在了陳海的腿上,接著又用半壺水仔細的漱了漱口,這才開始安排工作。

  “王小軍,你趕快帶著所有的背包帶往集結點方向走,大概走出1公里左右,紮好擔架等著我們。胖子背著陳海,我帶所有的設備,大家趕快走。學院方面已經派人往我們這個方向來迎我們了。”這個時候,除了設備和儀器室必須帶走的,其他背包什麼統統都不要了。時間就是生命,必須盡快將陳海送到集結點去。

  。。。。。。

  學院方面在得知了這個情況後也很著急,集結點是安排有醫療車,可是蛇毒血清是沒有的,於是馬上聯系醫院,讓醫院安排救護車帶著血清往這個方向趕,同時派出幾個人帶著擔架按照李國生他們報告的方向迎接他們。

  。。。。。。

  李國生他們現在距離集結點還有將近20公里的路程,朱繼民背上陳海以後,幾乎是用小跑的速度往前趕著。朱繼民不停的告訴自己,他得快一點,再快一點,只有趕快趕到王小軍的位置才能輕松一點,到時候兩個人抬著陳海就能輕松一些了。至於其他的東西李國生會搞清楚的。

  朱繼民的速度很快,幾乎是王小軍做好擔架的同時,他就背著陳海趕到了位置,雖然累得不行,但是他沒有二話,將陳海放上擔架後跟王小軍抬起來就跑。畢竟訓練了這麼久了,大家都知道,只要掌握好呼吸節奏,注意保持體力,人的潛力是很大的。
hwh1984 發表於 2009-7-29 18:32
第八章

  跟陳海一起住進醫院的還有李國生。朱繼民和王小軍兩個人抬著陳海一路猛趕,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李國生的情況。直到他們碰上來迎他們的學院的人的時候才發現,李國生不過是憑著本能迷迷糊糊的在跟著兩個人跑著。這個時候,他的臉部已經腫起來了。

  好在學院派來迎他們的人多,這下,王小軍做的那副擔架也沒有浪費,幾個人輪流的抬著陳海和李國生往集結點趕,總醫院的救護車很快就要到了。

  “李國生,你是不知道啊,那天為了救陳海,差一點沒把我和朱繼民給累死。本來以為見到學院來接我們的人以後能輕松一點的,誰知道一看,你的臉腫得跟豬頭一樣。結果你上了擔架到是輕松了,可是你身上的電臺和器材又到了我和朱繼民身上,結果把我們兩給累得跟狗似的。其實要是光這樣也就算了,最慘的是,我們四個人的背包和服裝都扔了。回到學院以後,連蓋的被子都沒有。要不是系裏面的領導把我們倆安排到招待所,我們倆都打算乾脆上醫院來陪你們倆住了。”王小軍難得有心思這樣跟李國生聊天,其實無非是說給李國生解悶聽。別看李國生已經沒有危險了,但是要恢復語言功能還需要幾天,這個時間也就只能聽著。至於李國生,因為還要上呼吸機和心電檢測,現在正在重癥監護病房呆著呢。不過據醫生說是沒有什麼危險了。

  “胖子也來了,正在陳海的病房,真沒想到,平時看他跟陳海水火不容的,那知道陳海出了事,胖子會緊張得整夜都睡不著,真不知道他們平時都鬥什麼。這兩個傢伙還真是喜歡冤家。”王小軍絮絮叨叨的說著,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被人輕輕的推了開來,許靜提著一個裝湯的飯盒走了進來。

  “你知道麼,咱們這次的考試成績被評定為優秀了。教官們檢查了我們做的圖和計算機三維效果,認為非常好,扣除意外因素,按照時間和我們剩下的一個邊緣點算,要是不出問題,咱們應該能拿滿分。另外系裏領導知道你這幾天得參加北外的函授考試,專門派人去北外幫你請了假,北外已經說了,對你這樣為戰友負傷的解放軍同志要特殊照顧,他們答應,這次不算你缺考,你可以選擇出院後用他們的後備試卷考試,也可以選擇參加補考。不過我覺得吧,還不如趕快考完了拉倒,要是跟著補考的一起考,萬一掛了,這一科就得重修了。”一邊說,王小軍手上拿著的一個蘋果也削好了。拿在手裏翻了兩下,看了看正躺在床上的李國生,王小軍自嘲的笑了一聲,一邊將蘋果塞進自己的嘴裏,一邊含含糊糊的說:“本來還想幫你削的,看你腫成這個豬頭的樣子,我只好勉為其難,幫你消滅了這個蘋果了。”

  王小軍說到這,站在他身後的許靜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嚇得王小軍差一點沒整個把蘋果塞到嘴裏去。轉頭一看,是許靜站在身後,誇張的用手直拍胸口,一邊說:“大小姐,雖然我們是當兵的,可也架不住你這麼嚇的。我說你走路怎麼沒有聲音的?”

  許靜小手往嘴上一遮,輕聲笑著:“就你這個樣子,還學偵察與特種兵指揮專業?說話小聲點,李國生剛剛才睡著,別把他給吵醒了!”

  “什麼,和著我剛才說了半天,李國生根本就在睡覺?我還以為是他動不了呢!真是浪費表情。他怎麼現在還在睡覺?”王小軍這個尷尬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醫生說被蝮蛇咬傷的人是非常痛苦的,因為蛇毒直接刺激神經,不但讓人處於極度興奮狀態,還會因為神經反應造成痙攣。特別是這幾天,要是不打針,根本是無法進入自主睡眠的。不過那個針大多了並不好,李國生已經挺了快兩天了,早上我來的時候看到他太痛苦,這才讓醫生幫他打的針。這部,我前腳才出去想給他買點湯喝,哪知道後腳你們就來了。”許靜放下了飯盒後,很自然的拿起一塊濕毛巾,小心的給李國生擦著臉。

  許靜擦得很細心,擦過了臉以後,又解開了李國生身上穿著的病號服的一口,渾然忘記了王小軍還站在一邊看著。毛巾漸漸的在李國生的脖子下和胸前擦拭著,偶爾,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噩夢,李國生還會抽搐幾下,腫得不成樣子的臉在神經的牽引下顯得異常猙獰可怕。

  輕手輕腳,王小軍連嘴裏的蘋果都不敢咀嚼了,生怕驚動了許靜似的一步步往後輕輕的退著,打開病房的房門閃了出去。

  “王小軍,你怎麼出來了?高幹病房怎麼樣?是不是很舒服?”遠遠的,朱繼民正往李國生的病房方向走過來,正好看見王小軍做賊似的從李國生的病房裏出來,當即問道。

  “噓!”王小軍著了一個小聲的手勢後擺手讓朱繼民往回走。

  這下朱繼民不明白了,說是來看李國生和陳海的,可李國生還沒見著,怎麼王小軍就讓他往回走?幾個人一個宿舍裏住了幾年,要是說起來,彼此都算了解了,這幾個戰友中,朱繼民最信得過的就是李國生,他知道,李國生既沒有背景、也沒有錢,關鍵是,他根本對這些東西不屑。換句話說,李國生對每個人都是真誠的,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貪圖一點別人的什麼東西。朱繼民不是不想先來看一下李國生,但是他知道,別看平時王小軍不多話,據陳海這個大嘴巴說,王小軍的爺爺雖然已經退了,可是在軍界還是頂尖那個層次的人物,從小,王小軍被灌輸的就是要提防每一個接近自己的人,看一看別人是不是有什麼目的。久而久之,像王小軍這樣的人,跟人交往的時候就很難交流。要是他也跟著一起過來,王小軍恐怕就什麼話都不會說了。最說他也想利用這個機會跟陳海搞好一點關系。朱繼民知道,別看兩個人勢同水火的,但是陳海還算是個好兄弟,在這個時候讓陳海感到兄弟的感情,投資回報率是非常大的。

  王小軍的手勢讓朱繼民停了下來,但是他沒有按照王小軍的動作往回走,只是兩手一攤,肩膀一聳,很典型的不明白的意思。

  王小軍快走了幾步,走到朱繼民生變,胳膊往朱繼民的肩膀上一攬,順勢帶著朱繼民原地轉了一圈,跟著就往外走。

  “哎、哎、哎,你幹什麼呢你?我又不是玻璃,有什麼說什麼。”朱繼民連忙掙脫王小軍的胳膊,還誇張的在軍裝上彈了一下。

  這下,朱繼民成功的把王小軍逗樂了:“就你?我還實在看不上眼!行了、行了,別矯情了,出去,有事跟你說。”說著,王小軍也不管朱繼民,順著病房的走廊就往外走。

  “你慢一點,我還沒有去看一下我們的班長同志呢,怎麼就非讓我走不可?”朱繼民兩步跟上王小軍,納悶的問道。

  也許是朱繼民的聲音大了點,病房中間的護士站裏,一個小護士將頭伸了出來,皺著眉頭盯著朱繼民和王小軍。

  朱繼民一看護士的樣子,也明白自己的聲音是大了點,難為情的一吐舌頭,趕緊跟著王小軍走了出去。

  “你有病啊?你不知道這裏是高幹病房,隨便出來一個病人,搞不好就是咱們院長的上司。在這裏吵吵鬧鬧的,小心給自己找麻煩。”站在走廊外,王小軍看著跟出來的朱繼民抱怨著。

  “我也知道。平時搞訓練都習慣了,一不小心聲音就大了起來。”朱繼民壓低了聲音檢討,接著問道:“為什麼你不讓我去李國生的病房?不是說他沒有什麼危險了麼?”

  “不是李國生有什麼問題,是許靜來了!”王小軍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現在的情況,不過他覺得朱繼民應該明白了。

  “難怪!原來是許靜來了。那我們是不該去當燈泡。”朱繼民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可話音剛落,有想起了什麼:“不是聽說李國生這兩天會很痛苦麼?怎麼還有心情卿卿我我的?看來沒有醫生說得那麼嚴重啊?”

  王小軍這下哭笑不得了。朱繼民可以算得上是他們這些人中這些方面理論知識最豐富的,在這方面,連陳海都甘拜下風,根據朱繼民自己說,在他們村裏,要找一本《龍虎豹》、《藏春閣》什麼的,簡直跟找張報紙差不多。雖然這話大家是不怎麼相信,但是難得這傢伙能說得頭頭是道的,還真不敢小看他。

  “我說你就不能想一點高尚的?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王小軍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只能有什麼說什麼:“李國生整個人疼得睡不著,還是許靜來了以後看著心疼,硬是讓醫生幫他打了一針,現在睡過去了。許靜現在趁這個功夫在幫李國生擦身子呢,你說你要不要進去?”

  朱繼民一聽這個,頓時沒詞了。這個時候進去不是有病麼?要是沒有許靜,給李國生擦身的事理所當然是這幫兄弟們幹,可是這麼久了,大家也都知道了許靜跟李國生的關系,只有不開眼的才會在這個時候進去。

  “那你有沒有告訴許靜系裏為李國生報功的事?”想起這個,朱繼民就興奮了起來,為了這個,他和王小軍已經獲得了通報嘉獎了,估計李國生立功的事這兩天也會批下來。

  “我沒有機會說,不過我覺得沒有什麼必要了。我想許靜看到李國生這個樣子,肯定寧願不要這個三等功的。這個事,還是等著李國生以後自己告訴她吧。”做為專業中的一個科目,王小軍他們都學過了審訊。他當然知道,其實在審訊裏面,最可怕的不是什麼辣椒水、老虎凳,那些東西,只要意志力堅強一點的人都能挺過去。但是真正能挺過疲勞審訊法的人並不多,除非是訓練有素的間諜。即便是這樣的人,要想扛過疲勞審訊法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他得首先學會把自己催眠了,然後強迫自己相信自己想要應付審訊的東西都是真實的。可是人一旦到了這個程度,距離精神崩潰的時間也不遠了。

  李國生自從中毒以後,一直疼的連覺都睡不著,逼得沒有辦法了,許靜這才請醫生幫他打了一針。疲勞審訊法不過是用強迫的手段讓人不能睡覺,可是李國生,硬是疼得幾天都睡不著。可以想像,他疼到了什麼程度。

  王小軍這麼一說,朱繼民也明白,休息對于李國生來說是多麼的難得。雖然他希望見到李國生,但是先比之下,還是讓他好好的休息一下的好。反正許靜在這裏,大家是可以放心的。

  。。。。。。

  “下面,請院長同志為李國生同志授勛並頒發榮譽證書!”學院大禮堂裏,《李國生英雄事跡報告會暨授勛儀式》進行到了高潮,整個禮堂安靜了下來,傷愈出院的李國生隨著學院政治部主任的口令用最標準的步伐一步步走上了主席臺,全場似乎都回應著他的腳步聲。筆挺的站在了學院院長的面前。

  當李國生筆挺的站在了學院院長的面前時,院長從一邊禮兵手裏的錦盒中將軍功章拿了出來,仔細的別在了李國生的上衣口袋上方,接著將榮譽證書雙手遞給了李國生。面對這位佩戴著軍功章的功臣。已經是滿頭華發的老軍人首先舉起了自己的右手,給功臣敬了一個軍禮。

  認真的給院長回了禮以後,李國生轉過身來,給臺下的戰友們敬禮。

  “全體都有!起立!”政治部主任下達了口令。

  “嘩”的一生,全場的軍人都站了起來。

  “敬禮!”

  隨著一聲令下,全體官兵在為這位在和平時期、為了保護戰友的安危,甚至不惜冒著生命危險戰友敬禮。整個禮堂裏,齊唰唰抬起手臂的聲音是那麼的動聽,那麼的莊嚴。

  。。。。。。

  李國生被授勛的這一天,許靜沒有來,她擔心自己會做這麼一個嚴肅的場合下哭出聲來。因為她知道,李國生不但得到了一枚三等功的勛章,同時也得到了一本殘疾證。

  雖然李國生中毒的程度遠不如陳海那麼厲害,但是由於他中毒時是通過口腔粘膜吸收的蛇毒,本來對大腦神經的刺激就比較厲害。在醫院的時候,醫生一直不願意給李國生用強力鎮痛藥物嗎啡,就是擔心會麻痹了大腦神經,造成一定的影響。雖然這樣的案例不多見,可是畢竟是有風險的。但是許靜看到李國生痛不欲生的樣子,趁他陷入半昏迷狀態的時候,是許靜請求醫生為李國生注射的。打完針以後,李國生足足睡了近20個小時,清醒過來之後,除了還偶爾發生神經痙攣的情況,再也沒有痛過了。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還沒有注意,甚至連許靜都以為李國生是強忍著痛,免得判自己擔心。可是沒過多久,許靜發現了李國生的問題,他感覺不到疼痛了!

  醫院方面也很意外。一般來說,嗎啡只是比較容易讓病人產生藥物依賴,出現像李國生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經過醫院多學科聯合診斷,得出了一個結論,唯一的解釋就是李國生的意志力非常堅強,為了抵抗疼痛,他下意思的對自己進行了自我催眠,而且這種催眠的程度很深,除非有什麼奇跡或者是進行意識喚醒,否則很有可能只有一輩子就是這樣了。醫院方面不是沒有想過對李國生進行意識喚醒,但是相比之下,意識喚醒的危險性要比沒有疼痛的感覺更加危險,沒有絕對的把握,沒有人敢對李國生進行意識喚醒。於是,李國生在出院的時候領到了一張殘疾證。

  。。。。。。

  “許靜,別擔心,我是一個大男人,還是一個軍人。不就是感覺不到疼了麼?這樣更好,萬一要是出了事或者負了傷,只要把血給止住就行了。照樣扛著槍打仗!”為了安慰許靜,李國生偷偷的抱著電話已經聊了快半個小時了。

  “你別說了,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堅持讓醫生給你打那一針,你就不會有事了。”許靜仍然哭兮兮的說道。

  “沒事的,再說了,學院領導已經跟我談過了,只要我願意,等我畢業了,可以留校擔任教官,而且還可以繼續讀研究生。到時候連北外的研究生一起拿下來,我也算是有雙學歷的高級人才了。你放心,你給我的體溫計和消炎藥什麼的我都收好了,萬一有什麼不對勁我就會去醫院,再說我身體那麼好,不會那麼容易得闌尾炎的。”李國生只能陪著小心的哄著許靜。不管怎麼說,許靜現在時他身邊最重要的人了。

  “你可千萬要小心那,不知道疼是有優勢,但是疼痛時人的基本反射現象,現在你這個樣子,要是出了什麼事就麻煩了。”同樣的話,許靜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

  “我知道了。朱繼民他們就要回來了,我不跟你聊了。過兩天去考試的時候我去找你!”
hwh1984 發表於 2009-7-29 18:43
第九章

  “老龐,快出來,李國生來看你了!”龐夫人一打開房門,見到門外穿著整齊的軍裝,手裏提著一盆蘭花的李國生,頓時沖著裏屋叫龐教授,“快、快進來,你龐老師馬上出來了。”一邊往屋裏讓著李國生。

  “師母,您近來可好?龐老師身體怎麼樣?”李國生一邊想彎下腰去解鞋帶,一邊問道。

  “別脫鞋了、別脫鞋了,快進來。”龐夫人一把扶住剛想彎下要去解鞋帶的李國生,勸阻著。

  雖然一身上下的衣服都是新的,但是李國生還是不習慣城裏人進屋就脫鞋的下關,龐夫人既然這麼說,當然順勢作罷,站直身子以後,將手上的提的養著蘭草的小花盆遞給了龐夫人。

  “這是我們野外生存訓練的時候在山上挖的,那會還開著花。瞧著挺漂亮的,就給挖下來了,本來想著趁考試的時候給龐老師送來,可是沒想到耽誤了。幾天不見,這花也謝了。”李國生頗為歉意的說。自從知道龐教授喜歡些花花草草的東西以後,李國生就開始留上了心,平時在野外作業的時候,碰上了,總會想辦法給挖出來,然後送到龐教授這裏,幾年時間,倒是真的挖出了些有意思的東西,讓龐教授很是喜歡。

  “小李來了。快坐下、坐下,聽說你給長蟲給咬傷了,還住了一段時間醫院,怎麼樣,要緊不要緊?”龐教授從裏屋一出來看見李國生,趕忙招呼他坐下,甚至想要過來扶著他。雖然龐教授跟李國生見面的機會不多,但是學者型的人就是這樣,他們淡泊名利,追求高雅的情調。特別像龐正紅這樣的人,一輩子從事教育工作,臨到退休了,卻收下了李國生這樣一個學生,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欣賞李國生的為人。

  別看這幾年李國生送來的一些花木盆景之類的並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是這於龐正紅看來,確是比買來的那些名貴花木更有價值,因為他知道,這都是李國生親手從野外挖回來的。而李國生這麼做,只不過是因為他這個當老師的有這麼一點點的愛好。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出,李國生是時刻把自己放在心裏了,也正是因為這樣,龐正紅一直對李國生很有好感。

  “龐老師。”看見龐教授伸出手來想扶自己,李國生哪里肯,輕輕錯了一步,搶在龐教授身邊攙扶著龐教授,“您放心,畢竟我是當兵的,受點傷也是正常的,再說我還得了一個三等功,這在學員了可是頭一個。再說,要是沒有好,醫生也不肯放我出院不是?”李國生一邊說,一邊扶著龐教授坐到了沙發上。

  上下打量了一下坐在自己身邊的李國生,看不出有什麼來,龐正紅這才點了點頭:“沒事就好,你不知道,你住院的那幾天,許靜那個丫頭恨不得把我們家的廚房當成了她們家的了,想著想著就跑來燉東西,我和你師母說幫她吧,別人還不幹,非要自己動手。連帶著,我們老兩口都給吃胖了。最麻煩的就是,我們說要去看你,可許靜怎麼都不讓,說是你需要好好休息,還說怕我們累著。我們家夫人說了,估計那個丫頭是不願意我們兩個老人家夾在中間當燈泡。我一想也是,所以就一直沒去看你。前天聽說你出院了,我估計這兩天你就該來,今天早上還跟我們家夫人念叨來著,誰知道你還真不經念叨,一說就真的來了。”心情一好起來,龐教授的話也多了,嘮嘮叨叨的說了好一會。

  趁龐教授停嘴的工夫,龐夫人趕忙接上:“你呀,平時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想跟你商量點事都恨不得要先掛號,這下你學生來了,話怎麼就多起來了?你也不問一問別人小李今天有事沒有,要是有事就先辦事,如果沒事就去給許靜打個電話,讓許靜過來,晚上一起在家裏吃飯。”

  被夫人一番數落,龐教授只有點頭聽著的份,他也覺得自己今天是不是有點忘形了,再說夫人說得有道理,當然得聽。

  不過李國生當然不會等著龐正紅問了才說出今天自己來的目的:“我今天來有兩個事,一是給龐老師送蘭草的,這棵蘭草是我在我們搞訓練的時候挖的,開的花很漂亮,本想著早一點給您拿來的,可是偏偏碰上了我住院,直到今天才有空給您拿來。一會,我把花給您種到後院花房去。”李國生說道。

  “這個不急,一會我自己去種。說說,今天過來還有什麼事?”龐教授就是這樣的人,什麼時候都是正事放在第一位。

  交往了這麼多年,李國生當然明白龐教授的心思,要是不趕快說出來,他老人家怕是該著急了。不過這事的確得趕快辦。

  “您知道,我因為住院耽誤了考試,我們學院領導把這個事跟咱們北外函授部說了。函授部說,我出院以後可以隨時來學校用備用卷考,也可以參加補考。這不,我想著反正要來給您送花,還不如今天就考了它,也省得跟著補考難看。”李國生把自己今天過來的第二個目的說了一下,這也是他為什麼沒有先去找許靜的原因。他想等考完試以後再說。

  “哦,對了,這事我知道。要是自己覺得沒什麼問題了就早一點考,別到時候讓人說我老龐的學生還要補考。”龐正紅一聽是這個事,當即表態說。並伸手拿起電話撥打了起來。

  “張明嗎?我是龐正紅。”看到龐教授拿起電話的時候,李國生本想勸阻的,他想自己去找北外函授辦補考,誰知道龐教授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邊打電話一邊用手勢讓李國生不要動,等他來安排。

  “。。。。。。”

  “我那個在解放軍指揮學院的學生前幾天因公負傷,耽誤了考試,他們學院已經跟你們打過招呼的,你知道這個事麼?”

  “。。。。。。”

  “對,就是李國生,剛立了三等功的。他找不著咱們學院的函授辦,就找到我這來了。要不你帶份卷子來一趟,就在我家考就是了。小李剛受了傷,跑來跑去的對身體不好。”李國生記得自己並沒有跟龐教授說過自己立功的事,這事在他看來,跟撿來的沒有什麼區別,哪知道龐教授早就知道了,這肯定是許靜跟他說的,間接的也說明龐教授一直都很關心著自己的事,李國生感動了。

  “。。。。。。”

  “好的,我等著你。”龐教授說著放下了電話。轉臉對李國生說:“這個張明你應該認識的,就是當初幫你辦函授班手續的那個,還有印象麼?”

  李國生記性一貫很好,當然記得:“我記得,原來也是您的學生,算起來該算是我的師兄了。”

  “哈哈,記得就好。其實你現在的成績,這個試考不考都沒問題,不過他們要考就考吧。”龐正紅說著站了起來:“他過來還要有一會,你跟我去後院花房,張明先把你帶來的蘭花種上再說。”

  李國生有點遲疑了,龐教授剛才還說自己不易走動,可是現在又叫自己去花房種花,這萬一張明來了看不見人,還不以為自己仗著有龐教授撐腰,不把他這個學長放在眼裏?

  “走吧,別管張明那個小子,他可沒少吃你師母做的菜。跟我幹活去!”龐正紅也不管李國生,站起來就往後院走。

  倒是龐夫人在一邊提醒了一句:“小心點,小李剛出院,別累著了。”

  聽到了龐夫人的胡,李國生不再猶豫,將身上的軍裝脫下來放在椅子背上,跟著龐教授走出了客廳。

  。。。。。。

  蘭花是比較嬌氣的東西,而且對營養要求很高,要想種好蘭花,就一定得注意光照、水分和施肥。要是說種點菜什麼的,李國生是沒有問題,可是輪到種蘭花,他就不在行了,只能按照龐教授的指點在花房的邊上挖坑。

  李國生正用鏟子在地上幹著活的時候,突然覺得背後有人動了一下的感覺,回頭一看,龐教授手裏拿著一根竹條,正緊張的看著自己。

  “真的不疼?”龐教授問道。

  頓時,李國生明白龐教授為什麼非要把自己給叫到花房裏來了。肯定是許靜把自己不知道疼的事偷偷的告訴了龐教授。龐教授沒敢告訴夫人,只好把自己叫到花房裏偷偷的實驗一下。

  “哈、哈,龐老師,我現在真的成了超人了,雖然感覺還在,但是我的確感覺不到疼了。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李國生強顏歡笑,他知道,龐教授會這樣試驗,說明他沒有把自己當成外人了。

  “天哪!”龐正紅一下丟下了手上的竹條,一把抓住了李國生的胳膊,三個指頭用力在他的胳膊上擰了一下。

  “老師,在醫院的時候各種辦法都試過了,我對疼痛真的是沒感覺了。”看著龐教授漸漸用力的手,李國生就像看著別人的手被掐一般。在醫院裏,為了刺激他的神經反射,醫生們能用上的手段都用上了,相對比龐教授這三個指頭,簡直就跟玩一樣。

  “小李,你碰上的這些事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不過我覺得,部隊對你來說可能已經不合適了,畢竟那是一個比較危險的地方。反正你都這樣了,等畢業了你就退伍算了。那個時候,你在我們學院的本科也畢業了。來給我當研究生!要不我幫你找個什麼事情幹,我們國家現在對外語人才需求量很大,你學的又是第二外語,優勢是非常明顯的,只要你一拿到碩士學位,我馬上想辦法給你在北外安排一個助教的位置,也省得我跟你師母整天提心吊膽的。”龐正紅並不是不愛國或者是很自私的人,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的確認為李國生已經不合適在部隊繼續幹下去了。

  “龐老師,沒事的。”李國生撿起剛才放下的鐵鍬,轉過身軀繼續剛才的挖坑工作。其實他是不想讓龐教授看見他眼眶裏就要流下來的淚水。

  “我們學院領導已經找我談過了,畢竟我的成績還不錯,這一次又是因公負傷。學院領導對於我的事情很關心,院裏面已經同意,只要我能夠保持現在的成績,拿到學士學位以後,就會安排我繼續攻讀碩士學位,同時在學校裏幹一些輔助教學的工作,這樣一來,我不但可以兩邊的研究生一起讀,也沒有了下野戰部隊的危險性。到時候,我一定要跟著龐老師您學習,你可一定要給我留一個位置啊!”其實李國生還有很多話想要說,但是他不敢繼續說下去了,因為他擔心再說下去,龐教授會聽出他說話的時候帶著的哭腔來。

  “真沒有想到,等到我退休了,還能有一個像你這樣的好學生。我驕傲啊!”李國生的語氣沒有什麼變化,更何況是背對著龐教授,只要沒看到他的連,誰也感覺不到他有什麼問題,倒是龐教授的聲音已經全變了,明顯的很激動的樣子。

  “隊列,最近我在翻譯一本書,既然你要當我的研究生,怎麼的都得給當老師的幹一點活。就當是你本科的畢業論文了。得給我好好幹!”龐教授這個時候已經恢復的正常的語氣。

  李國生沒有回過身來,但是可以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的聳動著。李國生當然知道,像龐教授這樣的人,利用退休的時間搞一些翻譯工作是再正常不過了的,而且也沒有時間限制。他這麼說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讓李國生完成一部分文稿的翻譯工作,這樣這本書出版的時候,他的名字就會跟龐教授的名字排在一起,成為共同翻譯者。這是龐教授給李國生的一個機會。

  “謝謝老師,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按時完成翻譯工作的。”李國生沒有拒絕,要是這個時候還要拒絕,就不是可以用固執來形容的了,更何況龐正紅已經說了,這就是自己的畢業論文。

  。。。。。。

  這天晚上,李國生和許靜都沒有留在龐教授家裏吃飯。畢竟李國生還上的是軍校,雖然給了他假出來考試,但是歸隊時間是定好了的。為了能跟李國生多呆一會,許靜跟著李國生一起到了指揮學院附近,找了一家小飯店吃的飯。

  臨送許靜上車的時候,李國生剛準備說什麼,許靜搶先開口了:“記住,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就算是為了我。等明年我也會繼續留在北外讀研究生,雖然咱們讀的是不同的語種,但是最起碼我們不會分開。”

  許靜的話說得夠直白的了,李國生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一直站在路邊看著,直到公共汽車開得看不見了。
hwh1984 發表於 2009-7-29 18:53
第十章

  陳海的康復讓宿舍裏又平添幾分快樂和溫馨。大家在一起轉眼都三年多了,雖然平時也有些磕磕碰碰的,但是通過這次陳海意外的事,大家都明白了,自己身邊的兄弟是最可靠的人,無論有多難,甚至是讓他們以生命為代價和賭注,這些兄弟們也都會義無反顧的將自己至於最危險的位置。

  為了照顧陳海,他媽媽放棄了出差趕回到了北京,這中間沒少跟李國生、王小軍和朱繼民見面,也許是因為陳海媽媽的關系,要不就是學院對他們這個宿舍的學員們比較關注,當陳海的媽媽提出要帶幾個孩子們出去吃個飯的時候,一貫管理得非常嚴格的學員隊竟然同意了。其實這也很正常,對於部隊來說,紀律就是為了維護部隊穩定和團結、提高部隊戰鬥力的。在這個大前提下,陳海他們宿舍的戰友們能夠為了戰友捨生忘死,及時果斷的處理了事故,這本來就是部隊應該提倡的。現在陳海的母親來了,于情於理,讓這些同甘共苦的戰友們一起出去吃個飯,聯絡一下感情是很正常的事。

  包括王小軍在內的幾個人都知道陳海的家是部隊的,而且大家對他剛來軍校時候的作態記憶猶新,但是這麼多年來,陳海倒是經常回家,但是不過是回家吃頓飯,當然也不會忘記給兄弟們帶點吃的,可從來都沒有說過自己家裏具體的情況,其他人也從來都沒有問過。其實這種心態是很正常的。陳海擔心講出自己家庭在部隊的影響力會讓大家感覺自己是一個紈絝子弟,把自己家裏的事說出來擺顯。其他人則認為要是打聽陳海家裏的情況會讓他誤會自己想要攀附什麼。結果就是,宿舍裏的四個人,李國生和朱繼民的情況大家都是瞭解的,李國生除了成績好,根本就一清二白,但是有一個一直讓人羨慕的女朋友。朱繼民家裏有點錢,而且很大方,但是歷史清白,而且理想就是憑著自己的努力光宗耀祖。王小軍的情況跟陳海一樣,誰都知道他們是從部隊大院出來的,但是平時看過去,他們甚至比普通學員還要自律,生怕給自己的父母家庭丟臉抹黑。

  。。。。。。

  “李國生、王小軍、朱繼民,來、來、來,都坐下,別客氣。陳海,你也給我老老實實的坐這!”酒樓是早就訂好了的,一進包廂,陳海的媽媽就招呼著大家坐下。從行為做派上就能看出一副潑辣勁來。

  “這次要不是小海的事,阿姨還沒有機會跟你們見面,平時小海回家老是說你們幾個人跟兄弟一樣,平時關系都很好。這次多虧了大家,要不我們家小海可就危險了。我聽醫院的富院長說,小海這呀的情況,要不是處理及時,危險性非常大,每年死傷在蝮蛇咬傷上的人數可不少,為了這,不少人還落下了殘疾。”在部隊呆習慣了的人,特別是到了一定級別的,說起話來就是顯得直接,特別是對這幫自己的晚輩們。不過陳海的媽媽也是說順嘴了,一下忘記了李國生就是因為自己的兒子而落得個殘疾的。

  “媽!你說什麼呢?”陳海白了媽媽一眼:“你就不能少說兩句?”陳海知道,別看李國生平時不說,但是他心裏對自己喪失了疼痛的冠絕還是很在意的,他甚至偷偷的看見過李國生一個人的是很,在用針紮自己的胳膊。

  陳海的媽媽被兒子用這種口氣說了一句,當時差一點沒愣住了,不過好在她反應很快,一下明白了自己兒子所指的,連忙換了一個話題,用教訓的口氣說著陳海:“你這孩子,媽媽說話你也管!”說著對在場的幾個人解釋著:“我們家陳海從小就是這樣,特別不聽話。還好是到了部隊了,我們算是省了幾天的心。誰知道這眼看著就要畢業了,還鬧出這麼一個事來,也虧了李國生了。”陳海媽媽說到這裏,不禁有些唏噓的感覺。

  這下,陳海沒有說話了,他聽得出,媽媽這個時候說的是真心話。

  “阿姨,您別為我擔心,我能吃能睡的,受點傷沒事。再說了,我跟陳海都當了三年多同學,碰上了能不管?其實那天幸虧我在,要不朱繼民就想幫陳海把蛇毒給吸出來了,要是真是那樣,朱繼民恐怕連小命都沒了。”李國生這麼說一個是轉移注意力,再一個就是希望進一步搞好朱繼民和陳海兩人的關系。

  “哎呀,還有這事?這是怎麼回事?”陳海的媽媽恰到好處的表現出了自己的驚訝和對這件事情的關心程度,同時也順利的轉變了話題。

  “嗨,還不是這傢伙貪吃,每次你讓我帶回宿舍的好吃的,有一半都進了他的肚子,結果吃得一口爛牙。那幾天,他牙疼剛好,要是真是他幫我吸的傷口,估計我現在就得去給我的好兄弟上香去了!”陳海這話說的挺技巧,別看從他嘴裏出來的沒有一句正經話,但是好兄弟這個單詞大家都聽見了。

  “怎麼著?平時我們家老爺子過來,哪次買的烤鴨也沒見你比別人少吃過!能吃怎麼了?能吃是福!就你這竹竿樣,給你兩個也吃不過我!”朱繼民的分寸把握得很好。即表現出了宿舍裏同學們的感情,有表現出了自己跟陳海的關系。

  陳海媽媽笑著看著朱繼民跟陳海鬥上了嘴,一點沒有勸阻的意思,倒是王小軍擔心著兩個人一鬥上,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會讓陳海的媽媽感覺不好,於是建議著:“阿姨,別管他們,這兩個人都鬥習慣了。要不我們先上菜,我們一邊吃一邊看他們兩鬥嘴?”

  陳海的媽媽看了王小軍一眼,微笑著說:“不急,時間還早,阿姨還請了兩個客人,馬上就該到了。”

  李國生靜靜的看著,看到陳海的媽媽不緊不慢的樣子,他知道,陳海的媽媽應該是對今天的這頓飯另有安排,要是純粹是吃過飯什麼的,進來了這麼久,早就該上菜了。

  大家正說著話,包廂的門上輕輕的被敲了兩下,接著,服務員打開了房門:“裏邊請。”服務員微微行著禮,擺手做了一個請進的動作。

  隨著服務員的動作,陳海的媽媽站了起來,往外迎了幾步,看來,她今天另外請的客人到了。

  門外進來的是兩名軍人。一男一女,男的是大校,高大黑粗,不到50歲的樣子,女的掛著技術銜,一看就是很斯文的人。要不是他們親近的樣子,誰都想不到這兩個人會是一對。

  “林姐,老王,你們怎麼才來?幾個孩子都等急了。”陳海的媽媽一邊抱怨,一邊親密的摟著進來的女軍官的脖子笑著說。

  “還不是我們家老王,事情多得要死,我都不知道催了他多少次了,這不,還是來晚了。他就是這樣的人,對孩子的事從來都不放在心上。”被陳海的媽媽稱為林傑的女軍官說著。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自從兩個軍人一進門,王小軍就慌慌張張的站了起來,好不容易這會逮著了一個機會,趕忙打著招呼。

  其實自從這兩個軍人一進來,李國生就發現王小軍慌慌張張的樣子,他心裏明白,來的這兩個人一定跟王小軍有很大的關系。果然不出所料,關系是真的有了,只是沒想到來的會是王小軍的父母。關鍵是,看著王小軍媽媽跟陳海媽媽的親密程度,兩家人的關系應該非同一般,可是看王小軍和陳海的樣子,以前根本就不認識的樣子。李國生想不明白了,這裏面到底有什麼關系。再看一看陳海,同樣非常吃驚的樣子。

  “怎麼?想不明白了?其實阿姨早就知道你的。小海回家一說你們家住軍區大院我就想到了,十有八九,咱們兩家應該是認識的。別看你爸爸現在是在沈陽軍區,可是當初你爺爺可是從北京軍區出去的人,在軍區大院裏,這些老一輩的都是用命換來的感情,不管離開了多遠,可是根子還糾結在一起的。就像你們幾個一樣,經歷了這一次,今後就是兄弟了,以後不管到了什麼地方,相互要多聯系。有什麼需要的相互多幫忙,只有相互照應著,那麼的路才能更好走。”陳海的媽媽一語道破天機,這樣的話,要不是她已經把這幾個孩子當成自己人,怎麼都不會說出來的。

  雖然說這本是官場上生存和往上爬的一般規律,但是要是想靠自己悟出來,的確是需要有一段時間的,再說這一次陳海的媽媽和王小軍的父母都在,這就意味著,陳海媽媽說的這番話,背後起碼有這兩家人的長輩在撐著。

  “知道了。”“哦。”在家長面前,一幫小字輩只能老老實實的點頭稱是。

  王小軍的爸爸這個時候當然要擺出一副家長的派頭來,進門後二話不說,選了一個上首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來,等了半天,看見自己的老婆還在跟陳海的媽媽教訓孩子們,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

  “哎,我說你們兩個還是等一會再說吧,孩子們出來一次不容易,再不吃飯,他們就該後回去了。你們是不是想讓孩子們餓著肚子回去訓練啊?”

  “你急什麼!”兩個女人異口同聲的說,強悍的氣勢頓時直逼大校軍官。這下,王小軍的爸爸也不說話了,伸手想拿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茶。

  “叔叔,您喝這一杯,剛倒的。”李國生眼明手快,趕快為王小軍的爸爸遞上了一杯茶。誰都看得出,我們的大校同志這個時候的確很沒面子。

  “菜我剛才都已經點好了,我現在就讓他們上菜,”陳海的媽媽顯然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做的有些不合適了,連忙拿出了笑臉跟王小軍的爸爸解釋。

  “哇、不是的吧?怎麼王小軍的爸爸很怕老婆的樣子?這要是在我們那裏,這樣的女人是沒人要的!”朱繼民悄悄的在李國生耳朵邊上說。當然了,他講的是廣東話。在宿舍裏,只有在語言上非常有天分的李國生才能聽懂他說的是什麼。

  “不要亂講了,小心王小軍聽見。”李國生故意表現出神秘的樣子,盯著王小軍說。

  到了這一步,王小軍不解釋一下就說不過去了,在一起住了這麼久,不用想,他當然知道朱繼民和李國生說的是什麼東西,只好壓低了嗓門,悄悄的對幾個兄弟說:“沒辦法,我爺爺和喜歡我媽,說說我媽管好了我爸爸的,結果,只要有什麼問題,我媽就會告訴我爺爺,時間一長,就成了這個樣子了。”

  陳海在一邊聽到了猛點頭:“對、對、對,我們家也是這樣的。是不是這是部隊的傳統啊?”

  幾個兄弟說著話的時候也沒有蓄意聲音壓得太低,正好兩位媽媽聽不見就對了。王小軍的爸爸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他笑著搖了搖頭,小聲說道:“事情不是你們想得那樣的。我們當男人的,身上穿上了這身軍裝,整天在外面忙不說,一家老小都丟給了女人,吃喝拉撒都得她們照顧。搞不好,萬一上了戰場或者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整個家就要都丟給這些女人了,別人都說,軍功章裏要分給女人一半,其實有時候想一想,她們真的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

  “小李,其實這次我把王小軍的爸爸媽媽都給叫出來,是想給你一個承諾,或者說是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我們都知道,你為了救我們家陳海受了傷,還受到了永久性的傷害。說句老實話,別看我們家跟王小軍家都是在部隊的,可以說只要真的肯出面幹什麼事,憑我們在軍政兩方面的能量,很多事情我們都是可以做到的。但是我們這樣的家庭、特別是家裏的長輩是很顧忌影響的,正常情況下,他們寧願讓晚輩們自己出去闖,就算闖得頭破血流的,無非是回到家裏舔一下傷口,等傷口好了再來。但是你的情況不同,你到了這一步,都是為了我們家陳海。陳海的爺爺跟王小軍的爺爺商量過了,我們也瞭解了你在學校的成績,你不但成績好,還在讀了第二外語,而且你的家裏什麼人都沒有了。你可以把我當成你自己的長輩,把陳海的爺爺當成自己的爺爺。你為了陳海成了這個樣子,家裏的老人家很心疼。他們說了,只要你願意,畢業以後,無論是北京軍區還是沈陽軍區,只要你願意,我們都會給你安排一個比較適合你的位置。對這個,你不用有心理負擔,老人家說的,對有功之臣,特別是有軍功的人,無論什麼時候,部隊都會保證他們的利益的。”陳海的媽媽說的非常仔細,也說得很透徹。包括王小軍的爸爸在內,聽著都在一邊點頭,佐證著陳海媽媽的話。

  李國生感動了,他知道,陳海的媽媽甚至把家裏的老人家都給抬出來了,還請來了王小軍的爸爸媽媽,顯然,這件事情他們確實已經在進行了,而且安排得很詳細。可以肯定,只要李國生點頭,無論是選擇哪個軍區,他們都活動用他們的關系為李國生鋪平道路的。

  “兩位阿姨,王叔叔。我很感激你們為我做的這些,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確實我覺得剛才阿姨說得很好,這些在部隊的老人家真的很讓我們這些做晚輩的敬佩。其實無論是從陳海還是王小軍身上都能看出這一點來。雖然我們在一個宿舍裏住了幾年,但是除了知道他們都是部隊子弟以外,其他的數目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們都有這麼顯赫的家庭背景,這說明在這方面,老人家們是下了狠心要磨練他們的。其實我的事沒有那麼麻煩,許願已經找我談過話了,學院說,等我畢業以後,可以直接選擇留校任教並讀取我們學院的研究生。我也想過,這是一件好事情,再說,我現在同時還在讀北外的第二外語,我的指導老師已經答應,等我本科一讀完,他就收我讀他的研究生。這對我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有這樣機會的人不多,我會好好把握的。就像你們說的,我也得給自己一個闖的機會,畢竟我是成年人了,而且還是一個軍人,只要有能力,我還是希望自己闖出一個天下來。”李國生的話語很真誠,沒有一點矯情的樣子。本來許願找他談話的事,按照規定是不該說的,但是他相信在場的兄弟們不會說出去,幾位長輩也不會說出去。之所以說出這些,他是希望幾位長輩們為自己放心,畢竟這樣的安排已經是非常好的了。可以說是很理想。

  “好小夥子!”王小軍的爸爸用力在李國生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年輕人就該這樣,自己的天下自己闖!,既然你們學院已經注意安排了,我看很好!不如就這樣,不過你記住,以後有什麼記得來找這些叔叔阿姨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為了緩和氣氛,李國生裝出一副可憐像,揉著肩膀向王小軍的媽媽投訴著:“阿姨,您也管一管王叔叔,那麼用力拍下來,痛死人了!”

  場景的變化的確太快了,剛才明明還很嚴肅的談著事,現在變成了孩子撒嬌了。一時間讓大家有點反應不過來。

  還是朱繼民反應快,他剛才也一直在吃東西,這會嘴裏一邊嚼著烤鴨,一邊含含糊糊的說著:“你們都不要相信這個傢伙的,他已經不會疼了,這明明是撒嬌麼?”

  這話從胖子嘴裏說出來,頓時,一桌人都笑了出來,陳海更是將嘴了吃的東西給噴了出來。這下,整個桌上的人就更熱鬧了。看著陳海狼狽的咳嗽樣,陳海的媽媽趕忙給陳海拍著背,幫兒子順氣。

  一時間,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呈現在了大家面前。李國生笑的很開心,很久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李國生真希望這一幕可以延續下去。
hwh1984 發表於 2009-7-29 19:02
第十一章

  “同志們!”院長站在禮堂舞臺的中央,對著揚聲器大聲的說著。

  臺下,幾百名配掛著紅肩章的年輕人筆直的站著,別看他們盡量讓自己顯得嚴肅些,可是從主席臺上看下去,很容易就能夠感受到,整個禮堂充滿了歡愉的氣氛。

  “到今天為止,你們已經順利結束了你們在指揮學院四年的學習,假期結束以後,大家就要走上新的崗位了,在這裏,我代表學院祝賀大家順利畢業、並預祝大家在新的工作崗位上再建新功,利用你們學習到的先進科學技術和現代化軍隊管理手段為我軍的現代化建設貢獻自己的力量!你們這批人,將成為我軍未來面對現代化戰爭的和保衛祖國的中堅力量!”這樣的講話,院長每年都要講一次,根本用不著講稿就能說的非常利索。

  等掌聲停下來以後,院長接著說:“我們現在所處的年代,戰爭中科學技術的含量越來越高。古代的時候,戰爭史非常血腥的,兩軍對陣,刀刀見紅。拼的是戰士們的體力的戰鬥技巧。當熱兵器出現以後,八國聯軍不過一百多人的登陸,就把慈禧太后給嚇得丟下了北京城。第二次世界大戰,不過是兩顆炸彈就讓日本在失去了幾十萬貧民之後舉手投降了。再看一看現代戰爭,哪一次戰鬥還會出現一次大戰的時候那樣,排著整齊的隊列互相射擊的場面?或許連敵人的面都見不著,戰爭就已經結束了。這是為什麼?這就是科學技術水準不斷進步的結果!現代化的武器裝備對我們的幹部戰士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只有掌握了這些東西並合理的、有效的運用它,才能保證我們國家主權和領土的完整,才能保證人民群眾的生命和財產不受到損失。我們當兵是為什麼?我們為什麼要上軍校?目的只有一個,隨時準備奉獻自己,為了國家、為了人民!”

  “為祖國!為人民!”幾百個喉嚨裏同時吼出最強音。

  “同志們,過了今天,你們四年的軍校生活就結束了。大家就要分到各基礎連隊或機關進行實習。我希望,大家都要嚴於律己,時刻牢記我們人民軍隊的宗旨,腳踏實地的工作,無愧於我們身上的這身軍裝。在平時的工作中,我們不能只當一面鏡子,時刻照著別人。更多的時候,我們對工作中生活中發生的事情要善於反省,找出自己的不足,對於自己有問題的地方,要虛心接受他人的批評。我希望,將來我能夠有機會看到我們學院出去的學生們將星如雲。這也說對我們這些當老師的是個安慰了。”學院的院長講的很有水品,可以說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臺下的學員們各個聽得心潮澎湃。既然選擇了當兵這條路,沒有人不想當將軍的。

  “所有教官聽我的口令。”院長下達了命令,教官們頓時“唰”的一聲全都站了起來,“給未來的將軍們敬禮!”雖然說大家都知道,臺下這麼多學員裏面,真正能當上將軍的用鳳毛麟角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但是這代表著學院對這些學員們的美好心願。

  。。。。。。

  “我說你們都快一點,我爸已經在酒店裏等了挺久了,再晚菜就涼了!”不用說,整天惦記著吃的肯定是朱繼民。他老爸是來參加朱繼民的畢業典禮的,而且是出公差。朱繼民可是他們村裏出的第一個軍官。要不是擔心影響不好,差一點整個村委會的人都想來了。朱繼民從軍校畢業在當地可是一件大事,未來這個,村裏面已經從鄉鎮兩級政府拿到了好幾個牌匾了。

  “你急什麼?我們沒過去你爸爸是不會上菜的。當時就說讓你爸跟我們一起走,你又不願意,這下好了,他剛走,你還急上了。”陳海一直到現在還是一樣,只要有機會他就數落朱繼民。說來也巧,這兩個人還都分到了粵海軍區,以後也不怕沒有人鬥嘴了。

  其實大家都知道,陳海分到粵海軍區並不是偶然的,經歷了上一次負傷的事以後,陳海是卯足了勁要憑自己的本事幹出一點成績出來。未來這個,陳海找了學院幾次,這才得償所願。不過李國生倒是知道一點,這也是他到學院辦理留校手續的時候偶爾知道的。陳海的家裏得知陳海想要自己出去闖一下的時候很是高興,還是陳海的爺爺跟學院打的招呼,這才為陳海辦的改派,要不然,學院已經安排好了的事,哪有那麼好就改派的?不過這些是李國生並沒有說出來。陳海能想著靠自己,自己怎麼著都該支持他才對。

  “行了、行了,我們還是快一點把,朱繼民辦得沒錯,全聚德的位置可不是那麼好找的,平時都得排隊,更不要說趕著飯點去了,搞不好等到我們到的時候,朱叔叔還在排隊呢。”王小軍說的是老實話,他對全聚德還是很熟悉的。

  。。。。。。

  朱繼民的爸爸今天不知道有多開心。當初兒子說要上軍校的時候,他這個當父親的心疼得不得了。雖然不能說是豪門大宅,但是也算在當地有頭有臉,而且家境頗豐。他還老覺得,不管怎麼說,兒子上大學要好過上軍校,起碼來說不會那麼苦著孩子。可是那個時候他正在競選村長,再說朱繼民也是一頭強驢,認準了的事是打死都不回頭的,再說了,他也覺得自己的兒子能當上軍官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讓朱繼民爸爸沒想到的是,村裏面的人一聽說朱繼民考上了軍校,出來以後就是軍官,頓時全村都轟動了。這幾年村裏是有錢了,已經有幾個有出息的孩子也考上了大學,也有當兵的,可是考上軍校要當軍官的就只有朱繼民一個。這下,甚至不用朱繼民的父親出去拉選票,村裏幾乎是全票通過,朱繼民的父親順利的當上了村長。

  幾年來,朱繼民他們的村裏也有幾個想報考軍校的,但是除了成績以外,身體的本錢也是個問題。上大學的是有,但是直到現在,上軍校的也只有朱繼民一個,顯得愈發金貴了起來。結果這次朱繼民的畢業典禮就成了村裏的大事,村委會每年都要組織去旅遊,不少人提議,就當是村裏每年的福利旅遊好了,一起到北京來參加朱繼民的畢業典禮。

  朱繼民的爸爸是經常到指揮學院來看兒子的,知道指揮學院的規矩不比地方院校,這才勸住了大家。不過村委會決定,由村長做代表,代表全村到北京觀禮本村第一個軍校生——未來軍官的畢業,並送上全村人的問候,理所當然的,所有費用由村委會支出。

  。。。。。。

  “老爸,我們來了!”朱繼民當然高興,辛辛苦苦讀了四年的軍校,現在總算是畢業了,雖然爸爸的到來讓他感覺略感尷尬(很少有家長來軍校觀禮的,雖然學院並不反對,但是軍校畢業生總希望表現得強硬一些,所以很少有人通知家長來),但是他能感到爸爸的驕傲和自豪,於情於理,他都非常高興。

  “來了,都快坐!”朱繼民的爸爸大家都是經過的,說起來也算熟悉了,招呼起來並沒有那麼客套。

  看到幾個人坐定以後,朱繼民的爸爸打開隨身帶的手提包,掏出幾個紅包來,除了朱繼民以外,每人發了一個。

  “都拿著,這是叔叔給你們的利是,祝你們大學畢業。”不由分說,每人手上塞了一個。

  “這。。。。。。”大家都面面相覷,雖然跟朱繼民的父親也算很熟了,可是這樣就收下朱繼民父親都給的紅包,好像挺怪異的。

  “你們就收著吧,怎麼說都是兄弟,這都是我們那裏的風俗了。”朱繼民沒頭沒腦的光顧著跟烤鴨進行戰鬥,一邊沒當回事的說。正說著,朱繼民想起了什麼似的,停止了咀嚼:“老爸,我的那一份呢?”

  有了這個插曲,大家也不客氣,朱繼民家裏的情況大家還是瞭解的,而且朱繼民的爸爸每一次都是這樣,也算是慣例了。

  朱繼民的話使得他老爸用白眼翻了他一下,不過朱繼民不在乎,在他看來,這本就是應該的。

  “臭小子,急什麼呢?還怕少了你的那一份?”朱繼民的老爸說是說,但是還是翻了一下身上的包。這回拿出來的不是紅包了,而是一本存摺,“給,這是你的!”

  朱繼民連手都忘了擦,一把接過存摺打開來:“哇!十萬!?老爸,你太好了!”手裏舉著存摺,朱繼民伸著剛抓過烤鴨的手就想擁抱一下他爸爸,結果給一下躲了過去。

  朱繼民的老爸一邊小心的看了看衣服上有沒有給兒子搞臟,一邊教訓朱繼民:“你傻了?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小孩一樣。告訴你,這個錢不是我給的,是村裏面獎勵你的!全村人都有份的!”

  不管怎麼說,好歹是一筆钜款了,朱繼民當然高興,不過他可沒有那麼容易放過他老爸,存摺往口袋裏一放,手又伸了出來:“有勞老爸幫我謝謝村裏的叔叔嬸嬸!你的呢?”

  朱繼民老爸搖著嘆了口氣:“本來還想省一點的,看來是省不下來了。”一邊說,一邊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張信用卡:“給你,這是我的副卡來的,現金5千,額度1萬5,幫我省著點用!”

  朱繼民一把接過信用卡,直接裝到了口袋裏:“謝謝老爸!”接著跟李國生他們幾個說:“等一下吃完飯,咱們上街每人買一套便服,反正有一個多月的假期,不可能總是穿軍裝吧?”

  李國生他們幾個這個時候笑了起來,其實朱繼民也只有在他老爸面前才這麼耍寶,要是不知道的,肯定當他是紈絝子弟了。

  “吶,你想玩就玩兩天,到時候回家的時候,一定得穿軍裝回去,不然村裏面的人會說的!也讓你老爸威風一下。”朱繼民的爸爸當然清楚自己的兒子,別看這個時候沒有個正型的,但是只要看一看他曬黑的臉和身上的肌肉就知道,這幾年,自己的兒子真是長大了。

  。。。。。。

  朱繼民的爸爸到北京來也不光是參加兒子的畢業觀禮,再說幾個孩子出去玩,他跟著也不合適。不過下午買衣服的時候,大家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朱繼民的口袋裏多了一遝鈔票。

  “嘿嘿,這是剛才我跟我老爸要的活動經費,今天下午,咱們花光它!”

  朱繼民不光嘴上說著,心裏也很得意。確實,要是對比全學院那麼多國防生,他沒有什麼優勢,但是對於他們村來說,他的確是有了驕傲的資本了。因為從此以後,他就會由一名見習軍官一步步當上中尉、上尉,要是繼續幹下去,搞不好他就會成為他們村裏第一個將軍。
hwh1984 發表於 2009-7-29 19:14
第三卷 特種兵 第一章

  龐教授的翻譯作品是趕在每年研究生入學考試前出版的。雖說發行量不是很大,但是作為學術性專著,很快便引起了同行們的關注。於是,法語和相關專業的學生們畢業論文參考書又多了一本,連帶著,李國生這個名字也受到大家關注了起來。書一出版,北外就決定,同意本學院函授本科生,而且在學術界也小有名氣的這名解放軍同志李國生在北外碩博連讀,指導老師當然還是龐正紅。不過李國生畢竟是再職的現役軍人,學費還是要出的。

  得知這個消息以後,李國生雖然早有準備,可心裏還是著實狂喜了一番。但緊接著他就開始為學費的事犯起愁來。愛屋及烏,加上許靜也通過了研究生考試,當然同樣成了龐教授的弟子,她當然清楚李國生的窘態,本想著幫李國生繳納了這筆費用,但是又擔心李國生不願意。

  許靜知道,李國生是自尊心非常強的,從上中學然是李國生到今天,不管多苦多難,他從來都沒有跟別人伸過手。雖然現在李國生有工資拿了,但是由於他不能脫產學習,這筆讀研究生的學費對於他來說就是一筆很大的費用了。為了這個事,許靜想了很久,覺得還是去找一下龐教授才好解決這個問題。

  得知了許靜的來意以後,龐教授和龐夫人很是愣了一會,還是龐夫人善解人意,親切的拉著許靜的手:“許靜,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龐老師早就安排好了,小李的費用問題已經解決了。”

  許靜會錯了意,以為是龐教授幫幫李國生出的錢。雖說這樣的情況發生在龐教授和李國生身上並不意外,可是畢竟從老師手上拿錢有點不是個事,再說家裏在知道了許靜和李國生的事情以後,雖然沒說什麼,但還是在幫許靜交錢的同時也為李國生準備了這筆費用。

  “教授,不用麻煩您了,我已經為李國生準備了學費。不過您知道,李國生是很固執的,他要是知道這個費用是我幫他出的,他肯定很難接受,所以。。。。。。”許靜有些難於啟齒了。

  “所以你就想,讓我這個老頭子出面,跟小李撒謊,說是費用學院給他減免了,讓他安心讀書就是,我說得對麼?”龐教授揚著臉,怪模怪樣的問許靜。

  “是的。”許靜有些心虛的說。

  “你呀!”龐教授搖了搖頭,在屋裏走動了兩步,然後停了下來:“這樣,過兩天你把小李給叫來,到時候我會跟他談的。”

  許靜走的時候很開心,她認為龐教授已經同意了他的辦法。在許靜的心裏,能為李國生辦一點力所能及的事,在各方面給他一點支持,默默的在背後幫助他。所有這一切,都是許靜的快樂源泉。

  。。。。。。

  “小李,這都幾天了,你們學院那邊的事是不是也該辦好了?不管怎麼說,你也該跟我打聲招呼,到底你是來不來給我當學生?我可告訴你,要是你不願意來,外面等著來的給我當學生可排著隊呢!”龐教室一本正經的說,仿佛是在教訓一個考試作弊的學生。

  “龐教授,我怎麼會不想給您當學生?可是我的情況您也知道。現在剛剛參加工作拿工資,原來也沒有什麼積蓄,這每年一萬多學費,我拿起來的確有些吃力。這兩天我正想著跟您商量一下,看一看學院方面能不能通融一下,為我保留一年的資格。一來這一年的時間我可以存點錢到時候也不至於負擔太重,另一個我現在剛被學校分配擔任輔助教學工作,不但缺乏經驗,也不瞭解情況,所以我打算明年再來北外,那個時候我不但工作穩定了,也沒有那麼重的負擔了。”雖然許靜就在邊上,但是面對龐教授的發問,李國生還是老老實實的說。李國生知道,許靜是瞭解自己的底線的。原來那麼難的時候,他為了不求人,寧願選擇上軍校,現在條件好了,有了一個穩定工作和一份不錯的收入,只不過因為自己的興趣和愛好,讓他去求人就更是不可能的了。其實要是他願意,且不說許靜,魏強、朱繼民兩個鑰匙轉動了,肯定二話不說就會幫他出錢。就算再不行,他也還可以賣了家裏一直留著父親印記的那幾間瓦房。但是李國生不願意,他寧願選擇再等一年。即便是北外不同意這樣,等到了明年,他也可以選擇用報考的方式繼續學習。

  “這些都是藉口,我還不知道你?就是拉不下這個臉吧?要不這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許靜跟我說了,她給你出學費,讓我說是我們學院減免了你的學費的。另一個就是我幫你出,算是你借我的。還有就是你自己出,我聽許靜說你家裏還有一間房子和幾塊地,賣給我,等我不想幹了,也好有個地方養老。到時候後房前屋後的種上點果樹,支上兩架葡萄,再挖兩口魚塘,夏日的夜晚,搖著蒲扇,坐在石幾前,用井水冰上一個西瓜,聽著蟲鳴蛙叫,望著漫天的星斗,到時候再養上兩條狗,人前人後的轉悠,那簡直是神仙生活。”說到後面,龐教授一副嚮往的樣子,連一邊聽著的龐夫人都動心了。

  李國生苦笑了一下,或許這就是圍城,城裏的人總是嚮往鄉下恬靜的生活,可是鄉下的人卻嚮往著大城市裏的喧鬧繁華。這就是人的欲望,永遠沒有滿足的時候。

  “龐教授,您別說這個,要是您和夫人不嫌棄,我隨時歡迎你們二位到我們家去住,這也正是我求之不得的。畢竟我現在在指揮學院工作,家裏那幾間房子,要是長期沒有人照顧,恐怕用不了幾年就塌了。這樣的房子,就算老師想買我也不能賣給您,我可不能拿著一塊爛鐵當黃金賣。”說到這,李國生停了一下,他實在不願意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於是接著說:“要是龐老師不嫌棄學生愚鈍,願意教導我,並願意借給我繳納學費的費用的話,我當然願意把我這個機會,請龐老師放心,我會努力在您的指導下學習的!”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李國生的臉都紅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如果過還有其他的路子,他是不願意這樣選擇的。

  李國生這話一出口,龐教授和龐夫人笑了,許靜噘了噘嘴,想說點什麼,可是又不好說出來,憋了半天,臉都紅了,可是只要李國生肯來北外上學就是好事,至於錢的事,慢慢再說。

  “許靜啊,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說的講給小李聽麼?可能你不相信,當初我上大學的時候,你們師母的父親就是我的老師。那個時候,我成績很好,但是家裏很窮。學校發的哪一點生活補貼,一大半我都得寄回到家裏。你們師母擔心我餓著了,時不時的請我上他們家吃飯。可是我寧可每天就著涼水啃饅頭也一次都沒有去過,其實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師母喜歡我,可是在沒有明確關系之前,我不敢去啊!我們那個年代,且不要說我跟老師的關系,就是沒有這個關系,在沒有明確我們兩個之間的事的時候,我都覺得我有責任保護你師母,第一是要保證她的名聲不受影響。那個時候,一個女孩子帶男同志回家除非是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否則是不會帶回去的。第二窩希望給你師母一個選擇的機會。雖然我知道你師母當時喜歡我,我也喜歡她,但是只要關系沒有明確,我們就不能逾越同志的界限,這樣一旦有了什麼問題大家都還可以回頭。其實當時我和你們師母跟許靜和小李的情況差不多。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無論什麼時候,多為對方想一下是對的。”回憶總是甜蜜的,龐教授說著段話的時候,龐夫人像是第一次聽一般,靜靜的聽著,但是那充滿愛意的眼神卻流露出對當年那個時代愛情經歷的滿足和對現在這樣結果幸福的感覺。

  喘了口氣,龐教授接著說:“我不是說你們之間有誰對誰不對的,在我看來,無論是站在許靜的立場上還是小李的立場上,今天這樣的處理都沒錯。就許靜而言,也許許多年以後,可能你也很會像我夫人這樣,時不時的告訴我,當年我是什麼時候第一次上他們家的門,第一次嘗到她做的菜。小李就不一樣了,你們現在還沒有自己的事業基礎,許靜的一切都要靠家裏,如果小李這個時候用了你的錢,就算別人不說、你家裏人不說,可是他會怎麼想?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小李自己拼了那麼多年艱難的走到這一步不容易,眼看著,他就要成功了,這個時候,他要是放棄了自己的原則,情理上也說不過去。俗話說最難消受美人恩,講的就是這個道理。在這一點上,我覺得,小李做得很好!”

  “可是。。。。。。”許靜有些著急了,她明白龐教授講的到來,其實她何嘗不知道李國生的為人?要不然她就不會讓龐教授幫著瞞著李國生了。

  龐教授手擺了一下,阻止了許靜想說的話:“你是不是覺得小李跟我這個當老師的借錢影響不好啊?”教授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故意停了一會,急一下大家。

  “其實不但你們認為不好,我也認為不好,雖然只是借,但是畢竟我們的關系是師生。但是相比之下,卻又要比他跟其他人借錢的好。我知道小李有幾個戰友的關系很好,平時跟小李的關系都不錯,要是借錢,也許不是什麼難的是,但是越是朋友,就越不應該在金錢上有什麼瓜葛,否則再見面的時候,就很難維系純粹的友誼了。”龐教授說到這,又停下來不說了。

  這下,大家都急了,給龐教授這麼一說,左右都問難,難道李國生就不用讀這個北外的研究生了?

  “哎呀,你也酸夠了吧?趕快把事情跟他們倆說明白了,不然你想急死他們呢?”龐夫人看著龐教授在吊李國生和許靜的胃口,自己急了起來,捅了一下端坐在沙發上的龐教授。

  “好、好、好,別捅了,我說還不行麼?”龐教授趕忙挪了一下位置,告饒道。

  “我剛才忘記告訴小李了,他在我這裏還有一筆錢,算起來應該夠交學費的了。”這話龐教授是跟許靜說的。因為龐教授和夫人都看出來了,要是李國生讀不成北外的研究生,最急的肯定是許靜。

  “我什麼時候有錢在您這了?”李國生一時也摸不著頭腦了。

  “你看看你,這麼年輕,怎麼記性這麼不好?還趕不上我一個老頭子,好好想一想,去年的時候,你跟我不是聯合翻譯了一本書麼?記得我已經讓許靜把樣書給你送去了的。怎麼?就忘記了?”龐教授饒有興趣的盯著李國生。

  頓時,李國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不、不、不,老師,那是您給我佈置的作業,明明是您給我的一個學習機會,其實我真沒想到,您會把我的名字也給屬上,這事想起來我都汗顏,怎麼還能要錢呢?”李國生這下陣腳大亂了。其實當他接到這本數的時候,書已經出版了的,要不然,他怎麼都不敢把自己的名字也放到書上去。為了這個,他幾乎有點做賊的感覺。

  “有錢你都不要,你傻了?又不是偷的、又不是搶的,一本書你翻譯了一小半,我總不能說是我一個人幹的吧?你把你老師當成什麼了?”龐正紅表現出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龐老師,您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錢我拿著不合適。”李國生誠惶誠恐的說,這會,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有什麼不合適的?幹活拿錢,天經地義!不過你這錢就沒得拿了,我都給你交了碩博連讀的費用了。要是算上後續再版的版稅,可能你會吃虧一點,但是現在吃虧的可是我,不過看在你孝敬我那麼多花花草草的份上,我就不跟你算了。一會我讓你師母把收據給你拿來,賬你跟許靜算去,反正多不退、少不補,以後兩清了。一會你得給我寫張收條,別將來找我麻煩!”龐正紅很喜歡這種把兩個學生搞得暈呼呼的感覺,給他的感覺就仿佛是在拳臺上,一連串的組合拳打得對手找不著北。

  這天下午,李國生和許靜就像坐了雲霄飛車,反正是迷迷糊糊的,一直到快把許靜送到宿舍的時候都沒有清醒過來。

  “我爸爸說了,讓你辦完了手續去我家一趟,他和我媽想見一見你。”雖然許靜還有點暈,但是這件事她已經在心裏惦記了好幾天了,要不是為了找機會跟李國生說這個事,這會她都該到家幾天了。當然了,李國生學費的事也是必須辦的事。

  “哦,我知道了。”李國生幾乎是沒過大腦,直接答應了下來,可剛說完就反應過來了:“辦什麼手續?去你家還要帶手續去?”顯然,這傢伙還沒清醒,也不知道他想的是什麼手續了。

  “你真笨!我說的是,等你把你們學院的事辦完了,趁著假期回去一趟!”許靜真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味道了。

  。。。。。。

  這一年暑假(其實對於許靜和李國生來說也算不上是什麼暑假了,畢竟他們都已經畢業了,不過兩個人都要讀研,姑且算是暑假吧),李國生第一次踏進了許靜的家門。

  李國生原來就知道許靜的爸爸是國家幹部,不過他可沒想到,許靜的爸爸竟然會是海城市組織副部長。很明顯,許靜的爸爸對李國生的表現還是滿意的,唯一讓他們感到不滿意的就是李國生是個軍人,用許靜媽媽的話來說,要是李國生不去上那個什麼軍校,憑他的成績,當年不管是清華還是北大,或者跟許靜一樣上北外也行,就算不讀什麼研究生,這會回來,憑許靜爸爸的關系,怎麼的都能給安排到市裏面最好的機關單位裏去。像他這樣懂兩門外語、還出版了學術專著的人,還不得讓下面的單位搶破頭?

  不過現在也好,在部隊的院校裏當教官,而且不但有雙學位,將來還會得一個博士,一個碩士學位,要是回到地方,那也是搶手貨。為了這個,許靜的媽媽沒少當著李國生的面表揚許靜有眼光。

  “實在不行,等許靜研究生畢業了就調到北京去,也省得你們小倆口兩地分居。”許靜的媽媽想得可真遠,兩、三年以後的事都想到了。

  不過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李國生跟許靜見面的時間就少了,畢竟許靜的爸爸幹不了多少年了,趁著這個時候手裏還有點權,他得先解決了許靜工作的問題。雖然許靜還要繼續讀研究生,但是先找個單位掛著總是好的。將來編制是越來越難搞了,能早一點解決總是好的。

  畢竟是市組織部副部長的女兒,而且還是北京外國語學院畢業的,雖然現在還要讀研究生,但是不少單位都明確表示願意接受,至於讀研究生的事,就當是單位委培的好了。

  許靜的父親也不願意太張揚,把許靜的關系放到了一個跟市裏面關系不大的單位——海關。這也是許靜的父親經過反復比較的。三年後,許靜父親的年齡就到線了,要是等那個時候再幫許靜安排,肯定說話就不像現在這樣人人都給面子了,再說海關的發展和前景都很好,許靜的外語專業也能派上用場,不管怎麼生活,先把位置給占上再說。

  。。。。。。

  李國生終究還是沒等上許靜一起回北京,指揮學院一份電報:火速歸隊。

  作為一個軍人,李國生當然明白這份電報的含義。如果沒有緊急情況,部隊是不會給他拍這樣一份電報的。部隊會根基他收到電報的時間開始計算,要是拖拖拉拉的,搞不好是要關禁閉的,嚴重的,判刑都有可能。

  李國生只來得及跟魏強和許靜打了個電話,就匆匆忙忙的上了火車。畢竟是第一次接到這樣的命令,這一路上,李國生不知道想過多少種可能發生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讓學院這麼著急招著急回去?這幾天他也有看新聞,不像要打仗的樣子,再說看到滿街上的軍人,沒有一點緊張的樣子。這事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是讓學院把自己這個還處於實習期的準軍官給叫回來?

  反正,李國生這一路都沒能想明白,到底為什麼叫他回去。最後他索性不想了,反正到了學院就什麼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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