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尋鼎
H市博物館是本省建國以來投資最大、規模最大的多功能智能化文化基礎設施建設項目。該工程由鐘鼎器物館、晉文化館和綜合陳列館組成。形成「一主兩翼」的總體佈局,高度體現了晉國建築的中軸對稱、「一台一殿」、「多台成組」、「多組成群」的中台建築佈局格式。整個建築風格突出了晉國屋台建築、多層寬屋簷、大坡式屋頂等建築特點,建築外觀採用了晉墓中出土的陶器上所常見的深灰色(琉璃瓦)、淺灰色(花崗台外牆、柱)和古銅色(玻璃)等色彩,同時也利用了象玻璃鋼等新技術、新材料以體現出現代博物館的功能要求和時代特徵。
寶鼎都集中在鐘鼎館內,實際上出土的大多數青銅器物都放在這裡,每件都登記在冊,並通過微機建立了數據庫,可以隨時查詢相關信息,這給我們的任務提供了極大地方便。我把搜索條件定在口徑50厘米以上進行查找,符合條件的多達41件,然後把名單列表打印出來,在館長的陪同下一起到現場內按圖索驥。
「你為什麼不看50厘米以下的?」鄧蓉對我的做法表示懷疑。
「既然是用來呈放邪神的身體的,肯定不會太小吧,你認為他們敢把自己的偶像剁巴剁巴再扔進鍋裡嗎?」我摸了摸身邊一尊有些銹跡斑斑的青銅器反問道。
「那可不一定,恐怖分子能以常理來限定嗎?」鄧蓉好像老同我抬槓。
我撇了撇嘴,懶的理她。繼續對剩下的寶鼎敲敲摸摸,這可是個研究的好機會啊!平時那裡能夠這麼近距離接觸,摸個夠本先。
「這麼多,到底是那個?我們總不能把這一大堆全拉回去吧?要真這樣,別人還以為博物館被打劫了呢!」劉方看起來似乎有些憂心忡忡。
「其實你大可不必擔心,艾力。馬其雖然知道,但是已經死了,和他同來的人未必知道。我們只要隨便拉一個出去回京覆命就行,據我所見他們絕對不會就此放手的。到時候我們沿江撒下鉤和線,只等魚兒來上鉤。」我自信滿滿地說。
「能行嗎?」 劉方雖然覺得不妥,但顯然也沒什麼好主意。
「要麼這樣吧!」我順手抓起一根陳列在旁的棍狀金屬,指著最大的四個鼎說,「我來挨個敲打敲打,你們覺得哪個聲音比較特殊的話,就選哪個。」
「理由?」秦風問。
「我知道他的意思。既然是具有神秘力量的東西,那肯定是——白裡透紅,與眾不同。」鄧蓉有些不齒地說。
「不要啊!」館長頭上直冒汗。「這些都是國家一級以上的文物,年代最晚的也是西周的,萬一一棍子下去有點兒好歹,我就是歷史罪人啊!」
「倒也是啊。」我舉著棍子有些遲疑,看了看劉方等幾人,顯然他們對我這個「敲鼎辨音試異寶」的舉措也不支持。
「看來這個辦法行不通。」我有些遺憾。
「經典的餿主意。」鄧蓉下了結論。
其他人立刻表示同意,同時用十分懷疑的目光審視著我,好像我就是陰謀毀壞國寶的歷史罪人一樣。我至於嗎?又不是我有啥好處,你們看著辦吧,大爺我還不伺候了,於是我很自覺地退到一邊,不再說話,任由他們幾個唧唧呱呱地商量。
「館長,你的鼎都在這裡了嗎?」我一面東摸摸西看看,一面對緊張地跟在我屁股後面的館長說。自從我剛才提出了「敲鼎辨音試異寶」的方案後,他就對我「青眼有加」。
「當然,本地發掘的都在這裡啦。在全國來說我們H市的文物數量之多,年代之久遠也是數的上的啊,尤其還有些夏朝之前三聖時期的文物,更是稀世珍寶啊!」提到他的文物,館長頓時神采煥發,口若懸河,唾沫星子亂飛。
「對了。」我忽然想起來了,「你們後院的圍牆旁邊不是還有一個嗎?不過樣子有些怪怪大,不像是文物啊?不過好像以前聽老張說那也是晉侯墓的旁邊挖出來的嗎?是真的嗎?」
「哦?你說是後院裡那個啊。那個啊——那個真還不太好說。」館長有些尷尬地說。「那個雖然也是同晉侯墓一起發掘出來的,不過樣式和花色都不同於任何時期的鼎,碳14年代測試又得不出明確的結論,因此專家懷疑是後人做著玩的,故意埋起來蒙人的惡作劇,因此並沒有登記造冊。所以啦,一直擱在後院裡面,反正夠大,樣子又比較另類,就當是個擺設了,平時還可以招徠遊客拍拍照什麼的,也算是物盡其用吧。」
「這樣啊。」我對劉方喊道,「劉處!我找到了!」
一行人出了大廳直奔後院,來到大鼎的旁邊。
「其實說它不可能是古代文物的一個佐證就是它有點兒太大了。」館長介紹道。
「為什麼?」鄧蓉問。
「你們知道我國迄今為止發現的最大青銅鼎是什麼嗎?」館長考問起來。
「司母戊唄!地球人都知道啊!」大家異口同聲。
「不錯!誰記得它有多大?」
「不知道。」
「我怎麼知道啊!」
「我記那玩意兒幹嘛。」
看著一群文物盲,我神氣活現地說道,「司母戊大方鼎,青銅製,高133厘米,橫長110厘米,寬78厘米,重875公斤,製作於商朝,出土於河南安陽。是中國目前已發現的最大、最重的古代青銅器。現藏中國歷史博物館。是商王祖庚或祖甲為祭祀其母所鑄,鼎身呈長方形,口沿很厚,輪廓方直,顯現出不可動搖的氣勢。鼎的四個立面中心都是空白素面,周圍則佈滿商代典型的獸面花紋和夔龍花紋。這些獸面紋又稱饕餮紋,是以虎、牛、羊等動物為原型,經過綜合、誇張等藝術處理手法而創造出的一種神秘的動物形象。鼎耳的側面雕刻有兩隻相對的猛虎,虎口大張,共銜著一個人頭。這種恐怖的吃人形象,渲染出一種精神上的壓迫感,以顯示統治階級的無上權威。」
「說得不錯!」館長表示肯定。「中國青銅文化的起源可以一直追溯到原始社會新石器時代,而其真正的發展最高峰則出現在商朝和西周時期,尤其是商代以鼎為代表的祭祀用容器的製作,最為著名。青銅鼎的前身是原始社會的陶鼎,本來是日用的飲食容器,後來發展成祭祀天帝和祖先的「神器」,並被籠罩上一層神秘而威嚴的色彩。司母戊大方鼎就是此期間最著名的作品之一。」
「哇!」鄧蓉跑到寶鼎跟前伸開雙臂比劃了比劃,「這件鼎可比司母戊大方鼎要大多了,口徑起碼大了30厘米啊。不過這能說明什麼呢?多用些銅不就行了嗎?」
「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 我用看白癡的眼光看著鄧蓉,「從鑄痕觀察,司母戊鼎是用20塊陶范鑄造拼接而成的。根據目前發現的商代熔銅坩鍋工藝,一次約能熔銅12.7公斤。鑄造司母戊這樣的大鼎,就需要七十多個坩鍋,如果一個坩鍋配備三至四人,就需要二、三百人同時操作。隨後每增加一公斤的重量,付出的勞動是成幾何級數增加的。像眼前的這個大傢伙,如果真是當時製造的,那它動用的人力絕對不會少於六百人。況且根據它表現出的種種跡象顯示,絕對不是拼接而成的,這就值得推敲了。如果真是當時鑄造的,那它在中國歷史上絕對要比夏禹製造的寶器九鼎要出名的多,又怎麼會籍籍無名呢?」
「沒錯。」館長說,「所以大多數的專家都認為這是後世之人根據殷商時期青銅器特點所仿造的一件藝術品。」
「劉處!劉處?」我見劉方盯著寶鼎有些愣神,叫了兩聲。
「嗯?怎麼?你說什麼?」劉方反映過來。
「就它怎麼樣?反正不是國寶,就算以後有些磕磕碰碰的,想必館長也不會太心疼。利用完了如果有人想要賣了也可以啊!」我說道。「館長,你的意見呢?」
「這個我可以擔著,不過手續還是要履行一下,也不能賣掉,這是國有資產。」館長想了想說道。
「好!就這麼定了。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花,明天出發。」劉方拍板了,又看了看寶鼎,打了個招呼,轉身走了。
「嗯,的確是大了些,拉回家和老婆洗鴛鴦浴都夠了。」我對著寶鼎繼續品頭評足。
「噁心。」鄧蓉說。
「不解風情。」我回敬說,「你們現在住在哪裡?」
「銀湖。」秦風說。
「不如到我家坐坐吧,也好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我提議道。
劉方想了一下,說:「也好,住酒店都住夠了。你家有小米嗎?熬點兒粥喝喝。」
「沒問題,擎好吧,您哪。」我回答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