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卷 第八章 歲月如刀！
刀山血海間只剩下了羅賓四人,那些怪物,則已經成為尸體.
羅賓心里卻沒有過多留意這些,而是想起了一幕幕往事.
前世之時,在紅塵中打滾,茫茫然然,不知天命.
穿越過後,猶如苦海浮萍,不斷掙紮.
十年曆練,成就聖域,又再經曆這一番磨難,終于成為這個星球上無敵的存在了.
然而—— "終于結束了……"紫羅蘭等人長吐了一口氣.
"不,真正的敵人,還沒有出手呢."
"什麼?"
羅賓緩緩地抬起了頭,看向遠方的天幕.
那黑暗的陰云並沒有因為外域怪物的死亡而散去,相反,它們更加陰郁,積沉得更加濃厚.
一聲微微的歎息從云間傳了過來.
"你真讓我驚訝.竟然能殺死他們……你.在這星球上已經無敵了."
天神地聲音.幽幽地從天空中飄蕩下來.如雷霆滾動.
他一直在默默地關注著羅賓等人與外域怪物地戰斗.但卻始終沒有插手.
他只是像個局外人一般.默默地看著.
此刻.天神地聲音中已經完全沒有了過去地憤怒,驚訝,仇恨等多余地情感.經過這一段時間發生地事情.真正看清了羅賓擁有地實力之後.他反而冷靜了下來.這時候地他.才像是真正地神祇.如天地般無喜無怒.古井無波.但卻反而更加具有威嚴.
神威如獄!
冷靜下來的天神,要以另一種方式來對付羅賓.
"無敵了嗎?"
羅賓輕輕地歎息著,咀嚼著天神話中的意思.
天神似乎極為感慨,畢竟,整個外層空間,千百億年間,也未曾出過此等人物,竟然能以一舉之力,滅殺所有的外域入侵者.
七八百個強者,卻仍舊被他如砍瓜切菜般誅殺,這等神勇已經超越了神祇降臨.除非神祇決意毀滅某一個星球,而非親身降臨,否則,展現出的實力也不如他.
這就好像是,一個人可以輕易毀滅蟻窩,但卻無法變小,鑽進蟻窩里去跟那些強壯的螻蟻一較高下.
"我找來的這一批天域流浪者,實力並不弱,他們的力量已經足以征服任何一個沒有神祇占據的星球,但沒想到卻,還是這麼簡單就被你消滅了.你們幾個甚至都沒有受傷."
"我不知道你們用的是什麼手段,更不知道你們究竟還擁有多少底牌,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就算再施展手段,降下神使,或者以自己的投影和分身降臨,也不見得是你們的對手,除非以真身降臨外層空間,瞬間擊毀整個星球."
"可惜,我不能那麼做……"
突然間,天神那帶著一絲蒼涼,無奈的聲音,變得冷峻起來.
天空中緩緩凝現出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他並沒有一絲力量,純粹是以幻術成像,所凝結出來的影子.
那個模糊的影子看著地下的羅賓,冷漠地道:"人類,你的確很強.
"
"我耐奧爾瑟斯,本是神界一名上位神祇,效力于光明主神座下,雖然不是強絕一方的霸主人物,但在外層空間十萬億世界,乃至整個高等位面三千萬星界中,也是威名遠揚的人物.我和我的兄弟勞碌數千萬年,已經征服無數智慧星球,將光明主神的榮光傳播到了教區的每一個位面,建立了龐大無比的神國,一直都沒有遇到過像你這樣強大的敵手."
"我不得不承認,你暫時贏了,你已經成功的守護了這個星球."
天神所凝化出來的影子掃視了地面的尸體一眼,道:"你可以花上數百年,甚至一生的時間來尋找我兄弟的遺軀,讓它們重新歸位,至于這神格,也可以留著慢慢參悟,讓你擁有更進一步的可能.這個世界不會再產生與你為敵的人,所有一切,都將按你的意志而行."
"你擁有外層空間無敵的力量,只要躲在這星球上,連我也奈何不得你,而且,因為主神們聯手簽下神則的緣故,我也不敢施術毀滅整個星球."
"但,你終究還是要死的!"
"我會在你們星球與高等位面接壤的地方派下使者,等你一萬年!"
天神的聲音,肅殺中帶著一絲嘲諷的意味,大笑起來.
"如果你能踏出那一步,成為天域,我就派座下神使劫殺你!如果你不能踏出那一步,也只能在這星球上坐等死亡降臨!等你死後,我會把一切都更改過來,繼續按預定的方向發展,讓我的兄弟複活,毀滅這個星球的人類,重新建立信仰的國度!"
"你的生命,在我眼中,只不過是短暫的瞬息而已.我只不過多花費一些時間對付你,而你
為此付出一生的代價.等你死後,你所做的一切將你苦心經營的一切都將土崩瓦解,你無敵的力量就此失傳,你們人類,也不可能永遠得到強大存在的守護……"
"無論你有多高深的智慧,無論你有多強大的力量,只要會有生老病死,你——終究還是螻蟻."
聲聲如雷,重重地落到了羅賓心中.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回應一句.
羅賓緊咬著嘴唇,凝望著天空,久久說不出話來.
～～～～～～
"還在想那天神說的話嗎?別管他啦,他只不過是斗不贏你,說的氣話而已.哼,什麼等著你老死,這種窩囊的蠢話也能說出來,那家伙真不配是個神祇."
穆蘭瑞斯城,羅林商行的房間內,露琪斯看著皺眉思索的羅賓,忍不住勸慰道.
自天神出現,說了那番話之後,羅賓就一直皺眉苦思.露琪斯實在看不過眼,便憤憤不平地啐罵了幾句.
聽到露琪斯的話,羅賓不由得苦笑不已.
雖然露琪斯已經擁有了聖域巔峰的境界,但那只是戰斗實力上的境界,真正重要的心境修為,她仍然沒有跟上,才會說出這種氣話.
不過,羅賓卻不怪她,因為他知道,她的天資本就非常普通.
"這樣就不配是個神祇嗎?"
羅賓站了起來,在房間走了幾步,忽然停下,道:"不,露琪斯,這才是真正的神祇,這才是神祇該有的氣度和想法!在他眼中,我們就是螻蟻,而事實上,只要不跳出這個樊籠,只要還會生老病死,我們就真的是螻蟻!我終于明白為什麼那位前輩要把時間和空間,用作衡量人生意義的標尺了."
露琪斯瞪大著眼睛看著他.
羅賓道:"真如他所說,我即使擁有兩三千年的壽命,在他漫長的生命中,也不過就是相當于片刻,無論他在這世界遭受再嚴重的失敗,也只相當于輸了一盤棋,于本身無損."
"我現在看起來風光,好像真是沒有任何對手,已經再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傷害我了,但是……歲月如刀啊."
"歲月如刀,刀刀催人老!千百年後,我們若是成了一堆枯骨,現在所做的又有什麼意義呢?就算我們能夠把自己擁有的力量,精神傳下了,也不能延續多久,十萬,百萬……不,甚至千萬年,整個人類文明毀滅的盡頭,對那神祇而言,都沒有多大的區別!"
"上次他對我的話,並不是威脅,也不是示威,只不過是在闡述事實罷了.我有一個預感,如果我不做點什麼的話,最後的結果就真如他所言."
羅賓踱步在房中,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他現在是越來越體會到那名人類前輩的心情了.
而露琪斯看著羅賓焦躁煩惱的身影,不知為何,心底也泛起一絲酸楚.
"傻瓜,你總是看著那些虛無縹緲的追求,卻忘了身邊還有我們.我不想要你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業,只要能夠繼續現在這樣的日子就可以了."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也開始逐漸了解他了.羅賓看似性情淡泊,但卻有股比野心家還要執著而瘋狂的念頭,哪怕幾千年的聖域壽命,在他眼中也如過眼云煙,他看到的是神祇那綿綿無期的壽命,需要以億,甚至千億,萬億來計算的漫長生命.
然而,這些話她卻始終無法說出口,因為她知道,羅賓向往的並不是這個.
在這一點上,她擁有與修煉完全不同的敏銳.
這時,羅賓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道:"露琪斯,我打算和尼娜把那些古書中適合普通人修煉的部分挑選出來,傳給普通人類.而'光明教會’,我打算暗中控制,篡改教義和信仰歸屬,讓它發展成為這個世界兩大宗教之一,另外,我再設下另一教,以傳承和發展'巴別塔’,繼續在這個世界守護人類!我要讓那天神知道,就算我死了,跟他對抗的意志和力量,仍然有辦法傳承下來."
"當然,我也不會就此束手待斃,在這片天地樊籠中等死的,除了打下信仰的基礎之外,我要做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要突破!哪怕他已經設下必死劫難在路上等我,我也要沖出這個星球,成為天域強者."
羅賓終于向露琪斯吐露了他的心聲.
他的決心,從未有過如此堅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