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魔法]全能煉金師 作者:緣分0(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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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氣息 2009-12-9 01:12:0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2 4880831
cdthree3 發表於 2010-5-24 19:48
第六十六章   突破


   舒展的雙翼直衝雲霄,人在空中,一連串長長的咒語已經迅速念了出來。

狂暴龍犀的真正強大之處,不在於它的魔法,而在於它鋼鐵護甲般的皮膚。一對一的戰鬥裡,武力永遠是最具決定性的標準,魔法只能成為輔助。當然,有魔法輔助與無魔法輔助的效果大不相同,但它們的核心意義都在於更大程度的發揮自身力量。

即使手握輝煌之劍,修伊也沒有把握能一下殺死這個傢伙,所以他絕不做義氣之爭。

儘管風法術同樣可以讓狂暴龍犀浮空,但是憑借法術浮空,和天使羽衣的飛行能力相差太遠,修伊有絕大把握在空中的戰鬥自己不落下風。

不過看起來狂暴龍犀同樣很清楚自己的問題,它不打算和對手做空中決戰。

身在地面,這龐然大物把頭一低,巨大的風柱再次在犄角間形成,它要將這個敢於挑釁它威嚴的少年直接化成空中塵埃。

上方是修伊使用風法術,下方是狂暴龍犀在凝聚風柱,一人一獸同時對風系元素展開了爭奪。空氣中蕩漾出一片風的波紋,就像是水面的漣漪。事實上這不是漣漪,而是元素集中聚散時產生的必然現象。

同系魔法大戰,歷來是非常凶險的事。

由於魔法產生於魔法元素,因此同系大戰,第一時間爭搶對周圍魔法元素的控制權就成了首要關鍵。

不同系的法師,低級法師或許還能依靠出奇制勝打贏其他系的高級法師,同系法師卻幾乎沒有可能。同系大戰,首先考驗的就是雙方的基本能力,無論是法力,對元素的親和度,境界的掌握,都遠遠高於對法術能力的運用程度。

空有強大的法術,卻不能隨意指揮魔法元素,也就意味著如無根之木,根本無力可使。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在對風元素的掌握運用上,修伊和狂暴龍犀幾乎是旗鼓相當。

這刻狂暴龍犀仰天一聲長嘯,巨大的風柱在它的犄角上生成,就像一道可毀天滅滅的光炮,對著修伊洶湧射去。

修伊完全沒有閃避,眼中閃出熾熱的自信神芒,雙手一揮,指向那道風柱:「趨散!」

巨大的風柱在上升途中竟然出現了分離跡象,那是風元素聚合不穩即將崩潰的先兆。

果然,當急速上升的風柱衝到修伊身邊時,原本被壓縮到極至的力量已經變成了一股龐大的颶風席捲修伊。

力量,就是聚則強,散則弱。儘管飆捲的颶風依然有著強大的殺傷力,但是被修伊趨散後的風柱已經很難對修伊再造成致命殺傷效果。

相反,對身在空中的修伊來說,這一道攻擊等於為他送來無盡的能量。

風,呼之則來。

「以大氣精靈王的名義,聚風為形,激沖成刃,揮舞吧……颶風之刃,逆十字衝擊!死亡烈風斬!」

大量的颶風在修伊的召喚下,形成一道十字光波般的風之利刃,由上至下,向著狂暴龍犀狠狠劃去,不過緊隨在這道十字光波的後面,還有一道更加淒厲,巨大,若死神鐮刀般存在的巨大風刃正在空氣中生成。

「吼!」狂暴龍犀發出巨大的吼叫,頭頂的犄角再度生成風柱,硬是頂著逆十字衝擊而上,風柱撞上風刃,粗厚的力量將逆十字衝擊撞得消散成漫天煙雲。

不過下一刻,修伊新掌握的死亡烈風斬也迎柱直上。巨大的鐮刃直接將風柱劃成兩斷,衝著狂暴龍犀擊去。

死亡烈風斬是風系四級法術中威力最強大的一種。

每一系的法術,都有屬於自己的瓶頸期。在突破這個瓶頸期之後,法術的威力會提升巨大。風系法術在四級之前,威力幾乎是所有系別中最弱的,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輔助類法術。但是突破四級後,就可以掌握多種大威力法術。

成功進入四級,使修伊在魔法進攻能力上獲得了極大提升,只不過他更加熱衷於武士的修煉,因此很少使用到這方面,沒想到第一次戰場運用,就對上了狂暴龍犀這樣的存在。

死亡烈風斬在劃破風柱之後,成功切在了狂暴龍犀的身上,在這皮糙肉厚的大傢伙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槽,痛的它仰天直叫。

「看起來你並沒有你自以為的那樣強大。」

修伊冷酷道。

他的手腕上,噬靈之環閃動,黑色的守護夢魘無聲無息的漂浮在空中,冰冷的雙眼盯著這頭大犀牛。

大嘴一張,一道無形的衝擊波擊向龍犀。

趁你病,要你命,這是修伊一貫堅持的作戰法則。

「嗷!」被傷痛徹底激怒的狂暴龍犀瘋狂的大聲咆哮著,全身暴漲出強大的力量,就像是鬥氣一般,竟然硬生生地頂住了這可怕的夢魘之嚎的衝擊。

「我的天啊!那是什麼力量?」在下方觀看的哈里格恩斯和烏迪克先後被修伊的表現和狂暴龍犀的超強力量所震懾。

連在天空中的修伊也看得目瞪口呆。

「二度狂化,真見亡靈了,這是金剛犀嗎?簡直就是東大陸的狂戰士。到底是什麼讓一頭金剛犀變得如此強大可怕?還是它們的血統裡先天就有著這樣的力量?」修伊喃喃自語。

此刻的狂暴龍犀,全身再度暴漲,連那鋼鐵般的皮膚也出現了寸寸迸裂的跡象。先前的傷口並沒有癒合,反而撕得更大,狂暴龍犀的全身都迸裂出一道道血口,那是力量極度膨脹後的表現。

「不正常,這絕對不正常。」修伊幾乎要叫了起來。

下一刻,狂暴龍犀仰天對著修伊大吼出聲,這巨大的吼聲如九天龍吟,直擊修伊的耳膜,幾乎要將他的耳朵震聾,哈里格恩斯和烏迪克更是捧著腦袋大叫起來,反而是昏迷中的卡梅拉僥倖躲過一劫。

「藍!」 修伊大叫起來。

空氣波紋閃動,藍嬌艷的身軀出現,一把抓住了墜落中的修伊。

被狂暴龍犀的一吼之威震傷,修伊險些無法掌控飛行,面前浮在空中,他的口鼻已經滲出絲絲鮮血。

至於守護夢魘,更是被這一吼之威震得直接彈回噬靈之環,僅是這一下,就讓它受傷不淺。

這只龍犀已經展現出天空武士燃燒鬥氣時所能擁有的極限力量。

沒能把修伊震下來,狂暴龍犀顯得極為不滿。

眼前的少年出乎它想像的棘手和難對付,不僅擁有浮空的能力,竟然還擁有出色的魔法能力和召喚夢魘的武器,甚至還擊傷了它。

戰鬥一旦展開,生死往往只在一瞬間發生。

這兩下交手,描述雖長,時間卻短,狂暴龍犀和修伊卻已經各自受了傷害。

狂化後的龍犀擁有的力量巨大到令人恐慌,不過修伊依仗空中優勢,卻形成了僵持局面。僅僅依靠風系法術,想要幹掉這個少年顯然不是件容易的事,不過下一刻,狂暴龍犀已經找到了應對方法。

它的血紅雙目盯住了仍在地面上的哈里格恩斯等三人。

「哦,不!」哈里怔怔地望著這大傢伙,絕望的叫了出來。

狂暴龍犀的巨足頓了一下地面,然後叫頭頂的犄角對準了哈里等人。

這一次,它沒有選擇使用風柱攻擊,而是像一輛急形中的重形大卡車般轟隆隆地撞了過去。

「該死的混蛋,我討厭聰明的畜牲,我就知道沒那麼簡單。」修伊也無奈地搖頭。

正如他事前想到的那樣,人在關鍵時刻,爆發的是力量上的潛力。

而畜牲在關鍵時刻,爆發的就是智慧。

相比有智慧的人類,有智慧的魔獸有時更加難纏。因為它們的智慧很難被利用,卻總是在戰鬥中給人類製造麻煩。

這個大傢伙攻擊哈里等人的目的顯然就是在逼迫修伊下來,所以它沒有使用風柱,而是採取了**攻擊方式。

修伊可沒有拋棄同伴的習慣,那是他最不齒的行為。

「我就知道武士之道才是我最終的選擇。」修伊的輝煌之劍遙指龍犀,下一刻,身體如彗星劃破長空直衝龍犀。

眼看著龍犀就像一座大山般即將撞向哈里格恩斯,修伊的輝煌之劍已經來到龍犀的身體上空狠狠斬下,同時大喊:「你們快離開這!」

哈里一把抱起卡梅拉,對著烏迪克大喊:「快走!」

烏迪克一指修伊回答:「那麼他呢?我們不能就這樣拋下他!」

這個在初次面對血蟒時嚇得連魔法都沒來得及發出的魔法學徒,在這關鍵時刻反而顯示出了強大的勇氣,到是令修伊和哈里都楞了了一下。不過下一刻哈里還是大叫道:「你還沒看出來嗎?安得魯不是一般人,我們在這裡只會妨礙他,快走吧小子,不然會拖累他的。」

他拖著烏迪克就跑。

在他們的身後,狂暴龍犀果然停下了衝擊哈里格恩斯,反過來,奇長鏈尾已經向著修伊狠狠抽去。

鏈尾抽打在輝煌之劍的劍身上,發出鏗鏘清脆的鳴響。神器果然是神器,在如此巨大的衝擊力下,輝煌之劍絲毫無損失,反到是修伊剛剛衝下的身體被這一記鞭掃又重新打回到了空中。輝煌之劍是一把魔法劍,主要是針對魔法力量擁有巨大的守護作用,尤其是對黑暗,亡靈類法術具有絕對克制效果,但是在日常的戰鬥中,發揮的作用到不是明顯,絕對不如黑暗之刃好用。假如有黑暗之刃在手,修伊百分百肯定,這一下一定能把這狂暴龍犀的尾巴砍斷,不過現在卻只能幫助他堪堪自保。

眼看著修伊再度浮上空中,狂暴龍犀仰天大吼數聲,又把犄角對著撤退中的哈里格恩斯等人虛點了幾下。那意思,你不下來,我就殺他們。

「你這畜牲竟然還會威脅。」修伊微一咬牙,再度掠劍直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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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變化強烈的衝擊著烏迪克的神經。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次的神恩之地之行,竟然會讓他見識到如此驚心動魄的戰鬥場面。

眼看著漸漸退到了安全地帶,哈里格恩斯抱著卡梅拉氣喘吁吁地叫道:「好了,停一下,停一下!」他的肋骨斷了,又要抱個人跑路,每走一步,斷裂的肋骨都像刀子般在他身體裡折磨著他。

「烏迪克,很抱歉把你捲進這場圍捕金剛犀的戰鬥裡,我們都太大意了,沒想到金剛犀竟然可以變得如此可怕。我的肋骨斷了,跑不了多久了,看樣子安得魯也支撐不了太久。你帶著卡梅拉先走吧,我是不能走了。」哈里歎息說。

「不,哈里,也許安得魯能幹掉那頭大犀牛呢?」烏迪克叫了起來。

「太難了。」哈里格恩斯搖了搖頭。

他們兩人一起回頭看去,狂暴龍犀仍在和修伊纏鬥不休。

儘管哈里等人已經退到安全地帶,修伊卻再也無法回到空中。

因為這頭大犀牛已經用它的風犀法術幾乎趨散了所有周圍的風系元素。

所謂風系,通過對空氣流動的控制來完成所需要達到的目的。狂暴龍犀釋放的風柱是極度壓縮後的空氣,它的威力相當於空氣爆裂彈形式的爆炸。同樣的道理,對風元素的趨散,會形成空氣的極度稀薄,導致無法飛空的現象出現。當風系法術達到頂級時,甚至可以製造虛空結界這樣的法術,使指定區域內無一絲空氣存在,也可以聚集大量的風之元素,形成可怕的毀滅風暴,或者乾脆賦予風以靈魂,形成風龍。當然,這種風龍和狂暴龍犀的祖輩風龍有著本質的區別。

對修伊來說,儘管他既會魔法又懂武技,但是在戰鬥中運用魔法的能力,依然遠遠不如狂暴龍犀這種本能式的應用。因此當交戰一旦展開時,他對風元素的掌控運用能力立刻大大下降,以至於現在他想浮空都難。

「我還是沒能真正掌握魔武結合作戰的訣竅。」修伊咬牙自責。

這也難怪,魔武結合,要求魔武士在作戰時必須充分運用到魔法的力量,但是武士的修煉,卻是要求人體在極限程度下運用自身的力量來替代魔法。這兩種要求是完全相反的,一個要求在戰鬥中無時無刻都巧妙運用魔法力量,一個要求絕對不運用魔法力量。修伊選擇的是迅速強大之路,修煉時是放棄魔法輔助的,那麼在作戰時對魔武結合的運用就必然有所不足。這就好像熱情與冷靜同樣是優良品質,卻很難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除非在將來他能好好地彌補上這一刻,否則只要他繼續按照自己目前的路走下去,他也許永遠也達不到完美的魔武結合地步。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修伊和狂暴龍犀已經打成了一團亂麻,而且情勢對修伊極為不利。旭敗退,守護夢魘被龍犀一吼之威震傷,輝煌之劍對角力式的戰鬥幾無作用,唯一能幫得上忙的就是風精靈藍。

藍精靈MM裹挾著修伊的身軀,使他更加靈動,不時地閃躲著龍犀的狂暴進攻,卻始終處於危險的邊緣狀態。

就像是與蘭斯帝國的交手,你或許可以躲過一萬次的攻擊,但只要一次失敗,就是在狂暴龍犀那巨大無匹的力量下粉身碎骨的命運。

不過也正是這種情況,令修伊對武士的運用幾乎發揮到了極限。

他開始有限度的運用竅穴的力量。

當他攻擊時,他會選擇有限度通過刺激竅穴的方式激發鬥氣,當他退後時,就立刻收斂。每攻擊三輪,喝一瓶活力藥劑彌補消耗……

這種戰鬥方式以前從未有過,卻帶給修伊嶄新的戰鬥技巧。

竅穴的發現帶給修伊一個全新的世界,而在這個世界裡,他正通過一場場苦戰研究出屬於自己的道路。

包括今天這種運用方式,那是之前格林想都沒想過的事。

正因為這種對竅穴的極限運用,他竟然以中級武士的實力擋住了狂暴龍犀那可怕而狂野的進攻,就連哈里格恩斯和烏迪克等人也看得呆了。

一聲輕歎響起,卡梅拉終於醒了過來。

「我還沒有死嗎?」她有些迷惑地睜眼。

「還沒有,是安得魯救了你,不過我猜他不叫安得魯。」哈里喃喃回答。

順著呼喝打鬥的聲音,卡梅拉望向戰場,在那裡,修伊正揮舞著輝煌之劍與狂暴龍犀力決生死,身上的鬥氣不時閃爍著。

「我的天啊,他是怎麼做到的?」卡梅拉驚呼出聲。

「我不知道。」哈里苦笑著回答。

對哈里來說,他不知道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那個他們半路「拾」來的少年武士,不僅僅是魔法師,甚至還有和狂暴龍犀正面抗衡的能力,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此刻的修伊就像是一個天使,背生雙翼,手中拿著一把散發著神聖氣息的長劍,他就像一個真正的勇士那樣與強大而可怕的對手死戰,身上鮮血淋漓,眼中卻充滿不屈的戰意。

令人驚訝的是,即便是到了危急時刻,修伊的眼中竟然還閃爍出自信的微笑。

是的,是自信。

修伊的長劍劃出一道鋒利劍光,急斬狂暴龍犀,劍氣在龍犀身上砍出一道淒厲的血口,龍犀嚎叫著轉身回掃,卻被修伊急速躲過,隨手還扔出一滴獻祭之油,雖然沒法對龍犀造成什麼傷害,但因此而生成的巨大煙霧卻遮蔽了它的視野。等它衝出煙霧時,修伊已經轉換方位,從另一個角度發起攻擊。

利用這種游鬥的方式,他已經在對手身上留下了多處傷痕。

狂暴龍犀雖然擁有天空武士的力量和強大的防禦,不過可惜,它的身軀太大,轉動不夠靈活。

只要有弱點,就有機會,何況修伊在這場戰鬥中已經發現了不止一處弱點。

「你的力量在減弱。」他突然說。

他知道狂暴龍犀能聽懂他的說話,能夠懂得用別人威脅自己下來交戰的魔獸,智慧程度已經足夠。

「呼!」龍犀用粗厚的喘息代替了回答。

眼前的少年難纏得令人吃驚。他明明實力很低,但是戰術卻非常多,希奇古怪的煉金道具,詭異強大的召喚獸,甚至連他的鬥氣程度也極不穩定。他的鬥氣明明程度很微弱,根本沒道理對自己造成傷害,可是每當他攻擊時,力量就會突然倍增,然後再藉著魔法的幫助悄然退去,力量再衰減下去。

不過最可怕的還是這個少年竟然發現了它的致命弱點……

它死死盯著修伊。

修伊一邊遊走一邊笑道:「你的強大不是沒有代價的對嗎?否則金剛犀就不該被評價為十級,而是至少十一級了。是以什麼為代價?透支生命?又是用什麼做為強化的方式?旭的終極形態會什麼只能持續這麼短時間?是不是和你的強大有關係?這些都是問題。」

「吼!」金剛犀長吼一聲。

「你不用回答我,我自己會找到答案。」修伊聳了聳肩。

輝煌之劍再度揮出,正砍在龍犀那尖利的犄角上。

這一下攻擊相當致命,狂暴龍犀發出了痛苦的大叫。

修伊看得一點都沒錯,金剛犀要想進化為狂暴龍犀,付出的代價是非常巨大的,而且也不是想進化就能進化完成的,需要一些特定的條件。如果條件不足強行進化,那就要以透支生命為代價。

這隻金剛犀落在陷阱中後,知道自己中了埋伏,它以生命為代價,換來了魔法的力量和更加強大的身體,但後果就是它的時間持續有限。

沒能在固定時間內解決掉修伊,等待它的後果就是死亡。

在修伊說過那番話後,狂暴龍犀望著修伊靈動的身影,突然停止了攻擊。

它那龐大的身軀停在那裡,就像是巨大的山嶽,即便是身在遠處,哈里等人也只覺得喘不過氣來。

修伊能清楚地看到龍犀的眼中滴出了幾滴淚水。

他微微一楞。

是的,這個大傢伙哭了。

是為什麼?

因為即將消逝的生命,還是為了人類的貪婪?

又或者是別的原因?

那一刻,他突然有種心靈上的震顫,是對生命即將消逝時產生的懺悔。

「對不起。」他說。

龍犀緩緩低下了頭。

天空中突然想起了熾焰鳥的叫聲,叢林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電一般急衝而來,掠過哈里等人的身邊,停都不停地向著修伊電射而去。

黑暗之刃帶起一片死亡光潮,向著狂暴龍犀的頭部狠狠砍去。

「不要!」修伊大叫起來。

黑暗之刃懸停在龍犀的頭部,黑武士站在龍犀的身前一動不動。

儘管看上去,黑武士的體型比起龍犀相差太遠,就像是狼與大象的差異,但是那一刻他身上散發的氣勢卻告訴所有人,他才是這之中的最強者。

「黑武士!我的天啊,他是修伊格萊爾!」哈里格恩斯如夢初醒的叫了出來。

羅約城一戰,黑武士名揚天下,再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可怕的武士擁有擊殺七級**師的能力。

能夠讓他誓死追隨,捨命保護的,也只有修伊格萊爾。

喝止了黑武士的出手,修伊對這頭龍犀說道:「很抱歉他們那樣對你。高傲的魔獸應該有自己的威嚴,不該被人類那樣對待。」

狂暴龍犀向著修伊吼叫了幾聲,不過不再是充滿威脅性的,而是感激的叫聲。

骨刺收回,風捲消失,甚至連鏈尾也重新縮回身體中,它重新變回了金剛犀的形態,只有滿身的傷痕昭示著剛才所發生的恐怖一切。

深深望了修伊一眼,金剛犀轉身向著峽谷內走去……

望著狂暴龍犀的遠去,修伊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

他的腿一軟,險些倒了下去,還好黑武士扶住了他。

修伊搖了搖手:「沒必要,我只是消耗過度,竅穴的運用實在太消耗精力了,光靠活力藥劑不夠維持。不過有個好消息就是……我突破了。」
cdthree3 發表於 2010-5-25 14:45
第六十七章       遺棄之地


    當少年的身影重新站在哈里格恩斯等人身前時,望著他的眼光已經充滿了敬畏。

那是修伊所最不希望看到的。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用另一種方式告訴你們我的身份,不過現在看我什麼都不用解釋了。」他說。

哈里格恩斯聳了聳肩:「你救了我們的命。」

「不是所有人的。」修伊有些感慨。

「你已經盡力了,我們都能理解。」哈里格恩斯有些唏噓。本來是想靠捕獵金剛犀發一筆財,但結果群損失慘重,八個人最終還剩四個,能活著已經是運氣。

他到是不擔心修伊會殺他們滅口,如果是那樣的,修伊只要選擇什麼都不做就夠了。但他還是很好奇地說:「帝國的宣傳裡,你是個無惡不作的混蛋。」

「對他們來說,那並不是過分的宣傳。就像在金剛犀的眼裡,你們也是混蛋一樣。」修伊的回答令所有人愕然。

難道不是嗎?對金剛犀來說,它們本是無憂無慮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類的出現,卻使得它們的生存空間大大縮小。即便如此,人類也不會放棄對它們的捕殺,利用,無視它們的苦痛。

對絕大部分魔獸而言,人類都是十惡不赦的惡魔。

可惜的是它們不懂得團結,合作和創造,否則也許魔獸們早把人類踢出這個世界。

烏迪克走了過來:「謝謝你,安……我想我該叫你修伊格萊爾。那麼接下來怎麼辦?」

目前這種情況,哈里格恩斯重傷,修伊已經成為當之無愧的領袖,不過顯然他對領導一支魔獸小隊毫無興趣。

修伊回答: 「這個地方有點古怪,金剛犀的強大好像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影響。我的寵物……哦,它回來了。」

叢林中,旭無精打采的來到修伊的身邊,他已經變身小男孩,鑽到修伊的懷裡:「父親,我丟人了,我也丟了媽媽的臉,我甚至丟了我們深淵魔龍一族的臉。」

「這對你來說是件好事,讓你知道種族優勢不是你可以依仗的唯一資本。」

「我會努力修煉的。」

「沒關係,你還是個孩子,好吃貪玩是本性。」

「聽起來一點都不像安慰。」旭嘟起了嘴。

這場面讓哈里等人越發吃驚,指著小傢伙:「它是……」

「他就是剛才的那條魔龍。」修伊回答。

「它叫你父親?」卡梅拉有些不敢相信。

這讓修伊很無奈:「我和他母親是清白的……算了我們不解釋這個,這件事對帝國而言還是個秘密,我所**出來的力量,帝國只知道黑武士和熾焰鳥。我不希望以後聽到有關旭是一條魔龍的消息……這不是請求。」

「我們明白,請放心我們不會說出碰到你的事的。」哈里格恩斯立刻回答。

修伊先前的說話,無疑是在提醒他們,如果這件事洩露出去,那麼他們就會成為修伊的敵人。

而修伊對待敵人的態度,便如帝國的傳言一樣:無惡不作。

魔獸小隊的捕獵計劃已然失敗,修伊從這支小隊身上已經學到了足夠多的東西,身份又已經**,實在沒必要再逗留下去。

向黑武士點了點頭,黑武士打了個呼哨,亡靈妖鼠的身影浮出地面。

「卡梅拉你和哈里坐在妖鼠身上,烏迪克,你只能用跑得了。我會給哈里你暫時的妖鼠指揮權,它應該可以幫你們離開神恩之地。」

「那麼修伊你呢?」卡梅拉臉色蒼白的問,她失血過多,還能硬挺著說話已經很了不起。

修伊回頭看了看龍犀消失的方向道:「這個地方有些奇怪,我要去探察一下,看看是什麼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也許那頭金剛犀能幫我找到答案。」

哈里格恩斯說:「我知道我們的力量太弱小,未必能幫得上什麼忙,但是跟蹤一頭大犀牛這種事,修伊格萊爾,我是專家。」

修伊微楞:「可是你們受了重傷。」

「死不了。」卡梅拉冷冷回答: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讓我們遭受了這樣的命運。」

修伊又看看烏迪克,這個年紀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喏喏著說:「你們都去,我也去。只要不嫌我累贅就行。」

「不。」修伊搖了搖頭:「你剛才表現出來的勇氣很令人欣賞。」

他指的是剛才烏迪克不想拋下他獨自逃生的事。

烏迪克有些不好意的笑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跟著那頭金剛犀,看看這個峽谷裡到底有什麼古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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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犀走過的地方,就像是坦克壓過的路面,痕跡清晰可見,即便沒有哈里格恩斯帶路,修伊也能找到這大傢伙走過的足跡。事實上金剛犀的速度並不快,在它非戰鬥的情況下,它步行的速度甚至要用龜速來形容。

瀕死的金剛犀並沒有選擇回到曾經的群落中去,它直接沿著峽谷深處的一條道路前進。

道路很偏僻,一直延伸到峽谷外,同時也接連經過許多魔獸的領地。大家一路小心地穿越這些魔獸所在的區域,跟著金剛犀來到了一處山壁間,然後便失去了金剛犀的蹤跡。

「奇怪,它的腳印到了這裡就消失了?」哈里格恩斯觀察著地面道:「這附近一定有一條秘密通道。」

修伊皺了皺眉頭: 「沒那麼簡單,我感受到了魔法的氣息。這附近有一個魔法陣在運作。」

「魔法陣?」哈里和卡梅拉都吃了一驚。

反到是烏迪克肯定地點點頭:「是的,我也感受到了,不過這股魔法的力量很古怪,我無法確定它。」

修伊吃驚地看了烏迪克一眼,以烏迪克的能力,沒有理由能感覺到這股力量存在的道理啊。

可能是察覺到了修伊的疑惑,烏迪克有些臉紅回答:「我的元素親和度一般,不過感應能力還算可以,當然不能和你相比。」

「你不自謙,實力與天賦並不是一個概念。你的意思是,你對魔法的感知能力很強?」

「算是吧。」

「那為什麼不做個預言師或煉金師?」修伊有些奇怪。

魔法天賦也分很多種,戰鬥型魔法師對元素親和度要求最高,一些非戰鬥法師則需要更好的元素操控性,至於元素感知能力強的人,最適合學習的應該是預言類法術。預言類法術對於魔法的感應要求非常,因為他們並不需要去操縱和使用魔法,而只需要從周邊的元素中感應已經發生的事件。而有一些元素對於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有著強烈的警覺性,一旦能夠感應到,就會形成預言術。此外元素感應能力對煉金術也很有幫助,畢竟煉金師是用物品製造出魔法道具,元素感應能力能夠幫他們迅速判斷材料特性,從而更好的發揮作用。

對於修伊的提問,烏迪克抱以無奈的苦笑:「不是每個人的天賦都能發揮在適合的方面的。我的出身並不好,能夠得到一位自然法師的教導已經是幸運,能夠學習魔法對我來說已經是家裡是了不起的大事。我的導師並不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但收費也其他人便宜,儘管如此,學費依然成為家裡最大的負擔,我哪裡還有選擇的權力。何況低級的預言術幾乎沒有價值可言,而我迫切需要盡快賺到錢來回報父母。至於煉金術……你知道那需要更多的錢來支撐,我連想都不敢想了。」

「這就是你為什麼和哈里他們在一起的原因?你需要錢,很多錢。」

烏迪克低頭未答。

想要成為魔法師,不僅要有天賦,更要有雄厚的經濟實力支撐。魔法師並不是慷慨大方的代名詞,他們的能力,是需要學生付出足夠的代價才能學到的。

無論是奧術塔,又或者是魔法學院,他們更加關心的都是魔法師的利益,而不是學徒的利益。至於修伊格萊爾,必須說他是幸運的。當初在煉獄島上,他接受了紅袍**師克洛斯的教導,帶他走進了神秘的魔法殿堂,卻沒有因此收他一個子的費用。

「如果你願意,以後我可以教你,包括你想學的煉金術。」修伊突然說。

「你……你說什麼?」烏迪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修伊格萊爾要教他魔法?這簡直太神奇了。

「只怕你不敢學。」修伊笑道。

「我沒什麼不敢的。我的父母已經為了我付出了太多的心血,而我不想再拖累他們了。我跟著我的導師學了三年,他卻只教給我有限的幾個法術。如果再這樣下去,也許成為一名初級法師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我交的錢只夠學習這些內容……這個混蛋就像一個商人,把最便宜的法術用批發的方式賣給一大批人,然後給他們一個魔法學徒的稱號,在他的教導下要想成為正式的魔法師實在太難。」

「原來是這樣……那麼你要考慮清楚,如果你選擇了跟隨我,後果就是你很可能無法再回到你父母的身邊,否則會拖累他們……我有很多敵人,而且都非常強大。」

「……那麼,我能偷偷去看他們嗎?」烏迪克問。一聽到要離開自己的父母,烏迪克有些不捨得。

修伊滿意地點點頭:「當然,你可以選擇化名跟隨我,偶而可以去看望父母。甚至可以在未來的某一天,光榮地回到你父母的身邊。」

「你不限制我的自由?」

「只要不做傷害我的言行,你就是自由的。」

「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烏迪克自信滿滿地回答。

他向著修伊鄭重鞠躬:「烏迪克向您致敬,導師。」

修伊毫不客氣的接受了這個稱呼,儘管在年紀上,他和烏迪克差不多,但在心理上,他早已是成年人。

和狂暴龍犀的戰鬥裡,修伊看到了烏迪克身上一些不錯的品質。儘管他還有些膽小,但對一個從未經歷過**的年輕人來說,懼怕危險是非常正常的。這個魔法學徒對元素感應有著很強的感應力,甚至和身為四級風法師的修伊差不多,如果好好培養,未來或許會是一個出色人才。

「那麼現在你告訴我,這附近的魔法氣息是在哪個方向?」修伊問自己新收的學生。

「那邊。」烏迪克手指前面的峭壁。

看上去那裡無路可通。

「一點都沒錯。」修伊微笑回答,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把金粉:「這是附魔粉,對魔法能量有很強的親和力。它們可以用來尋找一些肉眼看不到的法陣。」

著,修伊將附魔粉灑了出去。

金光閃閃中,對面的山壁顯現出一道奇特的魔法陣圖案。

修伊走了過去,仔細觀察了一會,才肯定道:「這是一個很古老的法陣,我從未見過。」

「有多古老?」

「至少千年。」修伊很肯定的態度回答:「因為它幾乎停止了運作,之所以還沒有完全消散,是因為這個法陣受到某種能量的支撐,這股能量並不在這裡,但是卻透過它傳到了這一帶,使這一帶出現了強大的魔法能量。這股能量影響了旭的變身,也使金剛犀可以自己控制血統的甦醒。但是維持如此漫長的時間需要的不僅僅是能量,還有能夠經受長時間考驗的材料。瞧瞧這個,極地冰狼的眼珠,只有極為漫長的歲月才能讓一顆冰珠風化成這種樣子,幾乎失去了效用,能夠辨認出它都是一件很艱難的事。」

「可是人類的煉金史才只有千年左右。」哈里駭然道。

「是煉金史,不是魔法替代史。也許千年之前就有人發現並發明了煉金術,只是他們未必如此稱呼,也沒有興趣傳播和發揚。」修伊淡淡道:「……也許他們知道那樣做的後果,是世界資源的大爭奪。」

「這個魔法陣和那頭金剛犀的蹤跡消失有什麼關係?」

「有很大的關係……」修伊緩緩道:「儘管我從沒見過這個法陣,但是這並妨礙我知道它是什麼。就好像人長大了,樣子會變,卻總還是會保留些童年的輪廓。真有意思,我看著它,就像是看到了老朋友一樣。如果我猜得沒錯,那麼……這應該是一個傳送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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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事物怎樣變化,核心都不會改變。

就好像中國和美國都會製造**,製造工藝雖然各有不同,但都是利用核裂變原理進行研究製造。

如果一顆中國的**放在美國科學家的眼前,他絕對沒有理由認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

風鳴大陸如今會製作傳送法陣的只有修伊格萊爾,但那不代表以前就沒人會。

只是修伊也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山谷峭壁前,發現這樣一個傳送法陣的存在。

它實在是太古老了,然而令人驚奇的是它竟然還在運作,儘管效率低下,但的確依然存在並頑強的發揮著作用。

在經過仔細的檢查後,修伊斷定:「這是一個短程法陣,作用不是將人送到千里之外的地方,而應該是……」

「送進某個沒有門的地方。」哈里格恩斯插嘴。

修伊笑了起來。

是的,一定是這樣。

「我不知道進去之後,我們將會面對什麼,或許是可怕的危險,也可能有無盡的財寶,儘管我們希望是後者,卻不能否認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我已經決定要走上這一程,至於你們,可以自己做決定。但我無法保證在進去之後,還能保護你們。」

哈里格恩斯一揚他那獅子般的頭顱:「危險從來不是魔獸獵人會逃避的東西,貧窮才是。」

卡梅拉什麼都沒說,只用堅定的眼神表示了她的決心。

至於烏迪克,他低頭道:「追隨導師的腳步,是每個學生應盡的責任。」

再沒有廢話,修伊啟動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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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片荒涼淒冷的平原,紫黑色的土地幾乎寸草不生,到處都是森森的白骨,堆積如山。放眼望去,整個平原就像是一個白骨世界,充滿了死亡的悲涼。

看不到一個活著的生物。

灰濛濛的天空甚至連陽光都沒有。

修伊他們此刻正站在一大堆白骨之上,這些骨頭看起來像是某種齧齒動物的頭骨,堆成了一座小山,看上去猙獰恐怖。

哈里格恩斯不小心落腳重了些,將一塊頭骨踢落下去,引發一大片連鎖反映,嘩啦嘩啦,骨山倒塌,眾人也跟著一起從骨山上滾落,轉眼見被一大群骨頭淹沒。

「我的天啊!我們來到了什麼地方?」哈里格恩斯大叫起來。

他憤怒地從骨頭堆中爬出,頭上還頂著一個骷髏頭,就像是戴了一個白骨頭盔。

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來到這樣一個彷彿鬼蜮般的世界,現實與夢想,相差之大往往是如此遙遠。

烏迪克也忍不住問:「這裡難道是地獄嗎?」

「不,是墳場,一個屬於魔獸的墳場。真該死,我早該想到的。一頭垂死的金剛犀,最終會去什麼地方?就是墳場!」修伊微咬牙齒。

「魔獸不可能會製作魔法陣。」卡梅拉提醒修伊。

「我知道,這裡應該是被神恩之地的魔獸無意中發現,選擇了作為它們最後的歸宿。只有即將死去的魔獸才會進入這裡……」修伊搖了搖頭說。

「那麼這裡之前是什麼地方?」卡梅拉問。

「那正是我們需要瞭解的。」

著,修伊鑽出那片白骨堆,站在了這片曠野的土地上。

他彎下腰,隨手抓起一把地上的泥土。紫黑色的泥土在修伊的手心中散出妖異的光芒,深深地吸引了修伊的眼球。

他湊上去聞了一下這些泥土的氣味,微微皺了下眉頭,然後他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都駭然的舉動--他伸出舌頭舔了舔這些泥土,細細感受這些泥土的滋味。

哈里幾乎要吐了出來:「哦,修伊格萊爾,我沒有想到你會有這樣變態的嗜好,這裡可是埋藏著無數死屍的!」

修伊並沒有理會哈里的抱怨,他閉著眼彷彿沉浸在泥土的「美味」中,在品過片刻滋味後,才吐了一口唾沫道:「烏迪克,你來嘗嘗。」

「我?」烏迪克臉色蒼白的問。

修伊很認真的點頭:「要想成為一個出色的煉金師,光有元素感應的天賦可不夠。旺盛的求知慾和好奇心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品質,巨大的犧牲精神更是決定了你未來的成就大小。你要是不能為了渴望的事業做出足夠的犧牲,那麼你的成就注定有限。」

「是,導師!」烏迪克立刻認真起來。

他知道這是自己的機會,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

快步走上前來,他從修伊的手中抓過一把紫黑泥土放在嘴裡細細品嚐了一下,然後臉上露出怪異的神色。

「你感覺到了什麼?」修伊問他。

「魔法!」烏迪克迅速回答:「這片土地有強大的魔法氣息的遺留,而且是非常強大的那種。它的力量使泥土富含了大量的金屬成分,所以除了一些嗜好金屬的植物外,根本無法生長其他任何植物。」

「什麼樣的魔法能夠造成這樣的情況?」修伊繼續問。

烏迪克茫然搖頭。

修伊一指四周空曠的土地:「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魔法能夠造成這樣的後果,至少我從未聽說過,但我知道這個魔法覆蓋的面積,甚至比我們的視野還要廣闊,它所擁有的力量之強大,根本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

「我的天啊!」哈里格恩斯今天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他這才意識到修伊這話中的意思。

要怎樣強大的力量,才能將如此廣闊的土地都變成這樣的結果,這實在讓人無法想像。

「這裡……是一片被詛咒的土地,也是一片被遺棄的土地。」修伊發出了如此一聲悠悠歎息。

一片被遺棄的土地,所有人都聞之心驚。

「我從未聽說過風鳴大三陸有這樣的地方存在。」哈里格恩斯神情凝重的回答。

修伊面無表情:「我也沒聽說過,這正是問題的關鍵所在。這樣廣袤的區域,為什麼從來沒有人發現過呢?」

「也許它不在我們的世界。」烏迪克脫口回答。這句話讓哈里和卡梅拉齊齊變色。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就算有修伊格萊爾在,就算他能製作傳送法陣,只怕他們也回不去原來的世界了。

穿越不同的位面,需要的是空間之門,那可不是製作傳送法陣那種層次的事了。

好在修伊很快否定了這一點:「不,我敢肯定我們依然在我們的世界裡,沒有去到其他任何地方。」

「你怎麼知道的?」卡梅拉問。

「因為我們是被傳送法陣傳送進來的。」修伊的回答令所有人無言。

沒錯,既然能夠用傳送法陣傳送進來,那就說明這裡只能是同一個位面世界,不可能是魔界或者深淵之類的地方。可既然這樣,為什麼從來都沒人能發現這裡呢?

這個地方如此之大,根本就不是一個神恩之地能夠隱藏得了的。

「也許我們根本就不在神恩之地了。」修伊自言自語說。

「不對。」卡梅拉突然道:「那隻金剛犀呢?為什麼這裡看不到金剛犀?它不是也應該被傳送法陣送進來了嗎?」

這個問題令所有人都愕然。

修伊的眉頭微微皺起:「那個傳送法陣是個單向傳送法陣,應該是固定區域內的隨機傳送,所以金剛犀不會和我們在同一處地方現身,問題是我們的視野裡根本沒有它,這說明這個地方比我們想像得還要大得多。」

「那我們該怎麼辦?這裡對我們毫無意義可言。」哈里也傻眼了。

這片區域如此之大,卻是荒涼不毛之地,泥土不生長任何植物,自然也不會有活著的魔獸。除了屍體,他們一無所獲。

不過修伊看起來到是興致勃勃,因為這片土地對他來說到並非全無意義可言。這些泥土富含大量的金屬成分,其中也包含了一些特殊的金屬。儘管含量很低,但是架不住整片平原都是這樣的土地。只要加以提煉,到是可以為修伊提供一些特殊的金屬資源。

金剛犀是酷愛礦物的魔獸,難怪它們會選擇這樣的地方做為最終的死亡之地。對它們來說,這裡到不啻於天堂。

此外,荒原上也不是真正的寸草不生,有一些特殊的能夠吸食金屬的植物依然生長,它們在風鳴大陸極為罕見,在這裡到成了唯一的主人。

「一個出色的煉金師要有能夠發現價值的眼睛,至少這裡對我來說並非毫無意義。」修伊笑道: 「更何況這裡絕不可能什麼都沒有。還記得那支持法陣運轉的能量嗎?我能夠感應到它的存在,就像是某種力量在呼喚著我,指引著我……」

眾人聽得面面相覷。

「你是說……這裡還有什麼東西存在?」哈里小心翼翼地問:「某種散發著巨大的魔法能量的存在?」

「也許也是造成這片土地如此荒蕪卻同時不為人所知的存在。」

每個人的心中都油然升起一股寒意。

完這句話,修伊起身上路。身後是黑武士始終默默跟隨,身上還背著已經睡著了的旭。

「今天可真倒霉。」哈里嘟囔著說,然後他大喊:「嘿,等等我。」

一行人跟隨著修伊的腳步向前走去。
cdthree3 發表於 2010-5-26 16:18
第六十八章    消失的大陸


    即便是修伊也沒有想到,在尋找未知力量的道路上,他們一走就是三天。

在這三天裡,他們一路艱難跋涉,到處除了荒野還是荒野,除了白骨還是白骨。見不到一個生靈,完全是一個死寂的世界。那股未知的力量雖然指引著修伊前行,但卻彷彿海市蜃樓般的存在,怎麼走也無法靠近它。

令修伊感到奇怪的是,像這樣的世界,由於沒有植物的存在,照理應該也沒有空氣的存在。可是這片土地上,一切卻照舊存在,甚至連魔法也可以正常運用。

有個好消息是卡梅拉的傷勢在這七天裡大幅度好轉。這個女人本身就是武士,身體底子好,再碰上修伊這樣的煉金師,想不快些好起來都難。這段時間大家彼此接觸時間長了,漸漸也相互熟悉起來。

哈里他們知道了有關於修伊的一些事情,對於他的遭遇,也是一番唏噓。

當然,能夠從那樣的死亡之島逃出來,再把一個龐大的帝國逼迫到如此地步,他們對修伊的能力也大感佩服。烏迪克更是對自己的導師佩服得五體投地,看修伊的眼神總是充滿了崇拜。

今天他們正行走著,烏迪克突然大聲喊了起來:「導師你看!」

順著烏迪克的指向,遠方的土地上竟然出現了大批建築群的影子。

這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修伊再不猶豫,天使雙翼從背後伸展開來,他飛空大叫道:「我先過去看看,你們後面跟上。」

黑武士第一個做出反應,抱著旭在下方快速奔跑,如一道黑色的閃電。

哈里和卡梅拉對望了一眼,哈里搖了搖頭:「我討厭這樣。」

「少廢話,快跑。」

這段路程說短不短,跑了足有大半天才終於趕到。隨著距離漸近,哈里他們終於看清了眼前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這裡是一個廢墟。

到處是殘塬斷壁,坍塌的房屋歷經千年,依然保持著最初的模樣,荒涼的土地上,碎石林立,看不到絲毫人煙。

「我就說嘛,這裡怎麼可能會有人生存。」哈里嘟囔。

「修伊在哪?」

「在那邊。」烏迪克指著前方大叫。

修伊此刻正站在一處倒塌的建築前。

漫步在這片碎石瓦礫上,修伊眉頭深鎖。

「嘿,修伊,你發現什麼了嗎?」哈里大叫。

「這個地方以前是個城市。」修伊頭也不回地回答。

「應該是非常古老的存在。」哈里想到了修伊所說的那個古老傳送法陣。

「但也是強大而富裕的存在。」修伊從瓦礫堆中取出一塊焦黑的石頭:「你們看,這是被魔法力量侵蝕後的結果,我剛才檢查過了,這是白曜石,一種潔白如玉的石頭,非常堅硬,對於火焰和物理傷害有很強的抵抗能力,也可以用來當成煉金材料。我有一種魔偶製作工藝,是用石料製成的,如果以這種白曜石為基礎原料,效果會更好。用它建造的建築,就像是輝煌的聖殿,非常迷人,而且很難被摧毀。它們非常難以開採,也並不容易加工,即使放在現在,用它製造的建築也是代表著富有與實力的象徵。你能想像人們竟然用它來製作居民住房嗎?」

在哈里他們來之前,他已經檢查過整個廢墟。不誇張的說,這座曾經的城市非常大,其面積絕對不小於溫靈頓。有一些相對低矮的建築並未坍塌,或許是沒有蟲蟻雨水腐蝕的緣故,歷經千年而能夠依然矗立。這給了修伊研究對方的機會,然後他發現象這種用白曜石建造的建築,竟然到處都是。

「這片土地上曾經存在著一個強盛的文明,他們強盛的程度甚至超於現在的我們。」

這就是修伊得出的結論。

「可是……這石頭是黑的。」哈里傻傻道。

「那是因為它受到了強大的黑暗法術的攻擊。」修伊淡淡回答:「有更強大的力量摧毀了這裡的一切,並將整片土地變成了不毛之地,然後又不知道用什麼方法使它隱藏起來,使後人始終無法發現它的存在。」

所有人的心頭同時沉重起來。

看起來他們闖入的是某個被藏匿起來的受到了致命打擊的消失文明之中。

「我從未聽說過歷史上有這樣的文明存在。」烏迪克道:「歷史上沒有任何這方面的記錄。」

「也許不是沒有。」修伊突然道。

「什麼?」

眾人同時一驚。

修伊已經仰面看天。

「看天空。」他說。

「天空有什麼?」哈里有些不明白。

「太陽在哪裡?天空中為什麼沒有太陽?」修伊問。

眾人愕然抬首看向上方。

這些天他們行走在荒野之上,也曾經奇怪天空中為什麼看不到太陽和月亮,最終的結論,是被重重的烏雲遮蔽住了。空中很明顯有著強大的魔法力量,所以修伊也不敢輕易去探察,但是現在修伊突然說這話,顯然是意有所指。

「你想告訴我們什麼?」卡梅拉問。

修伊沒有回答。

身後雙翼揚起一股颶風,他向著空中飛去,如利箭直衝雲霄。

修伊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有如此狂妄的想法,挑戰自己能力的極限,去丈量這天的高度,但是這一刻,他真這麼做了。

他不停地向著天上飛,不顧一切地向最高處衝刺,彷彿要一直飛到太陽上,彷彿要尋找這天的盡頭。

他很快就看到了盡頭。

在那高高天穹之巔,是一片海樣蔚藍……

「我的天啊,我知道我們在什麼地方了。」人立虛空,修伊發出了無奈的歎息。

西大陸,傳說中沉沒於海底的西大陸。

修伊做夢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通過神恩之地的一個傳送法陣,來到位於海底世界的西大陸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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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伊在煉獄島的時候,就曾經看到過有關西大陸的歷史。

傳說風鳴大陸本來有四塊大陸,其中文明最為鼎盛的就是西大陸。據說那裡是文明的發源地,是一切頂尖力量的集中區。東,南,北三塊大陸的文明發展,幾乎都是受了西大陸的影響。

誰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西大陸突然消失的。

一夜之間,一整塊大陸就這樣消失地無影無蹤,彷彿從未存在過。

風鳴大陸從此只剩下三個大陸板塊,文明的發展因此受到極大的衝擊,甚至可以說是倒退了千年。

也曾經有人試圖尋找消失的大陸,他們相信在那裡有數不盡的財富,有著高端的文明,只要找到,就能發大財。

但從未有人成功過。

直到今天,在跟隨著一隻金剛犀的腳步來到這裡之後,修伊他們才終於進入了傳說中的西大陸,這裡卻已經變成了一片荒涼的不毛之地,成為魔獸的墳場。

當修伊看到天穹之頂那片蔚藍的海洋天空時,他才終於意識到,他們是來到了位於海底的西大陸。

這個消息讓哈里卡梅拉等人震驚不已。

「這麼說,西大陸的陸沉不是自然現象,而是受某種強大力量摧毀導致的結果嘍?」哈里問。

「我不知道。」修伊搖了搖頭:「不過既然這裡是西大陸,那麼就絕不會只有一座城市。我們繼續向前走,也許會有更多的發現。」

有了這個覺悟,修伊他們在行進期間很快就注意到了許多奇特的地方。

那些奇特的溝壑其實曾經是河流,那堆積如山的白骨之地,其實曾經是叢林,這片土地曾經繁華茂盛,棲息著無數人與魔獸,他們所擁有的文明程度也遠超人們的想像。

一路走來,修伊他們又陸續發現了多個城市。

每一處都成為廢墟。

在這些廢墟上,修伊他們甚至能看到激烈的搏鬥場景。可惜的是,千年時光,幾乎無法再留存有價值的線索供他們發現。

不過即便如此,修伊他們還是注意到一些非同尋常的事物。

有一些散落的武器,雖然在歲月侵蝕下已經無法使用,但是修伊依然能感受到那上面殘存的強大力量。從一些被毀壞掉的建築痕跡上看,毀滅這個文明的,應該是一個強大的種族。

它們高大,威猛,凶狠殘暴。

修伊他們發現了廢墟中除了人類屍骨外,最多的就是一種超大屍骨,長有三米左右,顯然生前個個都是巨人般的存在。這些屍骨大部分都是在和人類對戰中死亡的,而且很多都是被人類圍攻致死。

由此可見,這些屍骨,正是西大陸遭遇浩劫的元兇。

只是哈里他們也想不通這些屍骨到底是屬於什麼東西的,看起來風鳴大陸沒有這樣的存在。

反到是修伊,腦海中浮現出朦朧的影像。

他想起了天災教會對他說過的話。

難道說,是魔界入侵?

難道說在千前之前,魔界就已經入侵過這個世界,並且直接導致了一個文明的消亡?

可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他們沒有侵入其他的大陸?為什麼西大陸最終會陸沉海底?為什麼這座大陸到現在還能保存完好?為什麼海水可以成為遮蔽這個世界的天空?

這些答案修伊統統沒有,他只能寄希望於那未知的,引導他一路前行的魔法力量上。

有個好消息,是這些天來修伊對那股力量的感覺越來越清晰,這說明他們已經離目標很近了。

有個壞消息,是他們的食物不多了。

由於沒有生命的存在,飲食在這裡成了一個大問題。修伊的空間戒指裡本來放著大量的食物,那是他去叢林修煉時帶來的,儲藏有大量的肉乾,小麥粉做的麵包等食物。在遇到哈里他們之後,修伊一直跟著大家野炊,這些食物到是省了下來,在這段時間裡派上了用場。但是這些食物再多也經不起六個人的消耗。黑武士到是基本不吃東西,但水還是要喝的,旭到是喝水不多,但胃口是最好的。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我還處在長身體階段。

修伊估算了一下,剩下的食物估計最多再支撐三天,水卻只能支撐一天了。

要到達目標地,這點時間恐怕遠遠不夠。

哈里等人顯然也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今天,哈里終於提了出來。

「修伊,這樣下去不行。」

「怎麼?」

「是我們拖累了你。如果沒有我們,就憑你那雙翅膀,你的速度可以比現在快上一百倍。」

「不要著急,我能夠感覺到,我們正在越來越接近它。」

「那不夠。」哈里搖了搖頭:「西大陸是一片大陸,它不是一個小地區。我們就是走上一年也未必能找到你要找的……」哈里的臉色很認真,表情很嚴肅,他一字一頓地說:「你不能再帶著我們上路。」

「你的意思是……」

「送我們離開這裡吧。」

修伊看看卡梅拉,卡梅拉說:「我認為哈里是對的,我們在這裡是拖累你,對你沒有任何幫助。很感謝你,修伊,你為我們做了很多,你是個值得信賴的朋友。送我們離開吧,我們在峽谷等你。我們會在那裡等著你,等你回來。」

「烏迪克你呢?」

烏迪克低垂著頭回答:「我很想和導師您在一起,不過哈里說得對,在這裡我們是拖累你。我願意和卡梅拉他們一起在峽谷等你。」

修伊想了一會,終於點頭:「好,我這就佈置傳送法陣,你們會回到進入前的那個法陣點,就在那裡等我。烏迪克,幫我照顧好他們。」

「是的導師。」

修伊這便佈置傳送法陣。小型的傳送法陣要簡單得多,那種一次型法陣消耗的材料也更少。有峽谷裡的那個古老傳送陣做定點,修伊到不用擔心把他們傳到別的地方去。

在把所有的食物和水都留給修伊後,哈里格恩斯和卡梅拉及烏迪克用傳送陣離開這裡,整個空曠荒野上,又只剩下了修伊,旭和黑武士。

背後的雙翼展開,修伊抱著旭向天空飛去,在空中展翅飛翔。黑武士則鎖定天空中的修伊,在地面狂奔。以他的鬥氣能量,可以持續這樣的高速奔跑足夠長的時間。

沒有了哈里等人的拖累,修伊的速度的確比原來快了百倍。

一連飛了兩天,隨著速度的提高,距離的迅速接近,修伊對那股力量的感覺已經清晰到彷彿就在身邊。

這股力量是如此的龐大,以至於修伊飛得越近,就越是有種震撼感。

那絕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力量。

當天晚上,修伊發現他尋覓已久的那股力量來源。

那是一座高大的山峰,彷彿擎天巨柱般聳立大地。

在山峰之巔還矗立著一座高大宏偉的廟宇。從山腳到廟宇之間,有多達上萬層的階梯,全部用白曜石鋪設而成。

整座廟宇呈三角形建築,中間供奉著一個超大祭壇,四周刻滿了奇形怪狀的圖騰。

整個廟宇在佈局形成了獨特的規格,構成了一個魔法陣般的存在。大量的魔法能量從這裡逸散,甚至支撐起了整片天空。

正是這些能量,使得大陸能在海底存留至今。

在修伊記憶中,有關於西大陸的歷史,有這樣一段記載。

文明鼎盛的西大陸,曾經是世界的中心。而西大陸的中心,則在米迦爾聖山。

修伊相信,自己現在就位於米迦爾聖山,這裡是西大陸最輝煌的所在,也是宗教文明的發源地。

聖山之巔,應當就是西大陸人建立起來的輝煌神廟,它在後世被人稱之為失落的神廟。

完全是出於對文明的尊重,修伊收起翅膀,從台階一步一步走向這失落的神廟。

修伊完全可以想像,在西大陸文明鼎盛的時期,或許會有成千上萬人每天行走在這道天梯上,對著廟宇頂禮膜拜。祭祀們身穿白袍,手持法仗,代表神靈接受子民的膜拜。

他們有著無上的權力與威嚴,就像是皇帝一般統治大地,直到末日到來。

一個文明,就此消失了。

是什麼,讓如此偉大的文明消逝於歷史的長河中?


  註:還沒養肥的書,不知道內容無法校正!!   
cdthree3 發表於 2010-5-27 19:33
第六十九章     失落的神廟


   一路走來,通往神廟的天梯總共有三萬六千級台階。

它象徵著鼎盛至尊,曾經的日子裡,接受著無數信民的香火供奉。

來到神廟大殿前,修伊甚至還能看到這裡刀砍斧劈的痕跡。

褐色的紋路告訴他這裡曾經發生過**的大屠殺。

大殿很寬敞,四周立支著四十二根盤纏著形態迥異的水晶聖柱,這些水晶全部是用魔法水晶打造而成,手筆之大令人瞠目結舌。

附近華麗的飾壁上儘是斑斕五彩的圖騰雕畫,儘管許多雕畫已經班駁,但在魔法的作用下,它們依然存在,告訴著後來人這裡曾經發生的故事。

總共有三十六副壁畫。

修伊來到第一幅壁畫前,他看到那上面畫著一群人類在田野間辛勤耕作,然而他們的生活貧苦,衣食無著。

第二副畫,則畫著一個法師,在頌念法術,天空中下著濛濛的雨,地面上植物茂盛生長。

第三幅則描繪著豐收的美景,無數人在用魔法解決各種問題,世界一片欣欣向榮。

每一幅畫的下面還刻有文字。

這些文字與修伊曾經認識的文字迥然不同,但與使用魔法時所需要念動的魔文竟頗有幾分相似。修伊有些艱難的辨認著,有些字能夠認出來,有些字卻無法理解,只能根據畫面和少數可以辨認的字體猜測意思。

「父親,這些畫代表著什麼?」旭好奇問。

「歷史,有關西大陸崛起的歷史。」修伊回答,他指著第一幅畫道:「在距今大約三千年前,西大陸的人類還生活在艱苦的歲月中。」

然後他來到第二幅畫前:「那個時候,一位偉大的人物出現了,他叫……伊斯特布魯克,好像是這麼念的。他發現了魔法的力量,並用它造福人類。他用魔法求雨,使植物生長,讓人民過上豐收的好日子。」

修伊一幅幅看下去,一邊看一邊訴說著這裡曾經發生的故事。

「人們的生活因此得到改善,他們崇拜並景仰魔法的力量。開闢荒野,灌溉土地,制服魔獸,建造家園,建立了輝煌的魔法文明……」

「人們相信,魔法是神靈的恩賜,每一個能夠使用魔法的人,都是神靈的寵兒。於是他們在這片大陸上,魔法力量最為雄厚的地方--米迦爾聖山,集合全大陸的力量建立了一座輝煌的神廟,用來祭祀神靈,這裡集中了整個大陸所有的高級魔法師。他們在這裡研究魔法,引領人類的生活。」

「在追求魔法力量的過程中,人們發現世界並非是單一的存在。於是神廟開始嘗試打通前往其他世界的道路。在一次偉大的魔法實驗中,他們集中了大量魔法師的力量嘗試著開闢出一條空間通道,他們終於成功了。這使他們非常欣喜,為了探索未知的世界,他們派出了一支龐大的魔法師隊伍前往那個世界。」

「另一方面,西大陸本身也在出現著巨大的變化。在起初,人們只是用魔法來改善生活,但是隨著魔法階層的出現,人類出現了等級差異,出現了貴族與平民。能夠使用魔法的人,天生就是貴族,可以奴役他人,而無法使用魔法的人,天生就是平民,只能被奴役。壓迫因此而產生,世界開始出現了變化。大陸各處漸漸出現越來越多的平民叛亂。」

「埃德裡克,一支人類叛亂軍的領袖,他是第一個發現鬥氣存在的人。他通過無數次戰鬥,逐漸掌握了鬥氣的修煉與運用訣竅,並利用這強大的力量和魔法師們作戰。他把鬥氣的修煉方法教給了自己的部隊,讓他們成為一支強大的武裝力量,在戰場上給予魔法師沉重的打擊。」

「埃德裡克和他的軍隊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引起了貴族階層的恐慌。為了挽回敗局,他們以談判為誘餌,邀請埃德裡克赴宴。埃德裡克帶著少量的部隊赴會,結果在半路上遭遇了大量魔法師的襲擊,埃德裡克英勇戰死。但是叛亂並沒有因此停止,班福德,一位新的人類叛亂軍領袖繼續領導所有人展開與魔法師的對抗,為爭取自由平等的權力而奮鬥。他發明了煉金術,使魔法不再成為魔法師的專利。」

「叛亂軍最終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埃德裡克之子伊曼紐爾,殺死了班福德,成為新的大陸領袖。伊曼紐爾親自率領他的部隊來到聖山下。在這裡,他用手中強大的武力,逼迫神廟承認了他的統治地位。十年後,班福德之子亞歷克斯殺死伊曼紐爾,帶著忠心於自己的部隊,逃到其他的大陸,並在那裡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國家。」

「伊曼紐爾死後,神廟恢復了他們的統治地位。為了確保大陸不再陷入動盪中,神廟重新制訂了規則,使平民不再陷於繁重的奴役中,大陸因而得以休養生息,再度繁榮強盛。西大陸的魔法文明在這一刻走向鼎盛時期。」

「讓人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那個時候,前往探索其他世界的隊伍突然回來了。他們去的時候有三百多人,回來的時候,卻只有四個人。但是他們已經不再是過去的他們。這四名魔法師變得無比強大,同時也變得凶狠,殘暴。他們在神廟大開殺戮,最終被全體魔法師共同打敗,但他們強大的力量卻讓所有人為之心驚。其中一名魔法師在死後突然恢復清醒。他告訴所有人,那是一個地獄般的世界,裡面充滿了混亂,暴戾與**。在那裡,看不到陽光,見不到溫暖,殺戮是永恆的主題。」

「在那之後,神廟為了不給大陸帶來恐慌,他們封鎖了這個消息,只下令從此以後再也不許任何人前往那個未知的世界探索。同時他們開始嘗試建立守護者制度,因為那個死去的魔法師告訴神廟,那個世界……已經知道人類社會的存在。總有一天,他們會打開空間通道,來到這裡。他稱那裡為……魔界。」

「守護者制度,是人類為了保護自己進行的一種嘗試。他們尋找強大的人類,賜予他們魔法的力量與強橫的身體,讓他們擁有無比的力量。在所有的守護者中,巴斯蓋特是最強大的存在。他是第一個成為聖域的人,發現了領域的力量。強橫的身體和玄奧的魔法使他的生命變得漫長而悠久,數百年裡,他成為神廟最重要的守護力量,每當有叛亂發生時,他總是衝鋒在第一線。他成為正義的化身,強大的代表,受到無數人的景仰膜拜。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巴斯蓋特開始厭倦這一切。」

「他見到了太多人類的勾心鬥角,機心詭詐,貪得無厭,他開始懷疑守護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懷疑自己存在的使命。他開始探索生命的意義,並渴望從不同的角度去找到答案。於是有一天,他做出決定。他要去探索那個可怕的未知世界,看看能否從那裡找到他想要的。」

「巴斯蓋特終於打開了通往異世界的大門,去了另一個世界,尋找生命存在的意義。守護者巴斯蓋特從此消失於人類世界……」

修伊的聲音到此止住。

因為旭突然叫了起來: 「父親!你是說那個有著青色皮膚的傢伙叫巴斯蓋特嗎?」

「是的,怎麼了?」

旭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我聽說過這個名字,從我母親那裡。」

「他是什麼人?」

旭死死盯著壁畫上那個威武雄壯的男人,他看了好半天,才喃喃說道:「深淵之主,死亡軍團的創始者巴斯蓋特……我的天啊,他竟然是個人類。」

「你說什麼?」修伊也為之愕然。

「我說……深淵就是魔界,父親。」 旭緩緩回答:「它們是同一個世界。我的母親麗塔,曾經是死亡軍團七大將之一。」

--------------

旭帶來的消息,如此的令人震撼,以至於修伊也要好半天時間才能消化過來。

深淵也好,魔界也罷,其實都不過人類對另一個世界的稱呼。說起來深淵這個名字更加符合那個世界的真實形態,那裡到處是火焰燃燒的區域,資源貧瘠,生命極難生存,為了生存下去,殺戮與搶奪成為一種日常形態,無法適應的只能被自然淘汰。

而魔界,則是人類主觀上的判斷稱呼,因為他們鄙視這種生命形式的存在,認為它們是野蠻不開化的生物,比不上人類的高貴。然而不可否認的是,深淵魔物的確遠比人類世界的大多數生命要強橫許多。它們在殺戮中成長,在死亡中強大,每一個都經過血與火歷練出來的天生戰士。

而在深淵中,最出名的莫過於死亡軍團,這支可怕的軍隊幾乎橫掃和統一了整個深淵。巴斯蓋特,就是死亡軍團的第一主人。但是在一千多年前,他突然神秘消失,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一支強大的死亡軍團部隊。

在那之後不久,他的繼任者奧爾德斯和埃格蒙特相繼成為死亡軍團的新領袖,新的深淵之主。然而無論是奧爾德斯還是埃格蒙特,他們對巴斯蓋特都是無比的忌憚。因為這個傢伙太強大了,在後來他的力量已經達到了後來者根本無法企及的高度。他們深恐有一天巴斯蓋特突然回歸,所以這兩位深淵之主從來都只敢以死亡軍團副軍團長名義自居。

千年以來,死亡軍團只有副軍團長,沒有正軍團長。

魔龍麗塔是後來的死亡軍團成員。她從沒有見過巴斯蓋特本人,只知道他頭生雙角,面目猙獰,膚色赤青,身材高大,週身火焰熊熊,擁有著近乎無敵的力量。

相信如果她在這裡,聽到那可怕的深淵之主巴斯蓋特原本竟然是一個人類,也一定會感到震驚。

修伊的眼睛略略掃了一下後面的壁畫,在聽到旭的說法後,他已經明白了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他徑直來到後幾副壁畫前:「看來巴斯蓋特不是神秘消失了。他去了深淵之後漸漸墮落,他認為他尋找到了生命的意義,那就是死亡與殺戮。他認為弱肉強食才是生命存在的根本法則,是自然物竟天擇的規律。深淵遵循了這種規律,人類則違背了這種規律。所以人類不該是存在世界的生物。他帶領著他的死亡軍團從魔界殺了回來,殺回了西大陸,帶來一場覆滅性的災難。」

在這副壁畫前,一個如旭先前描述的那樣,頭生雙角,週身火焰繚繞的強者正站在一群屍骨上仰天發出瘋狂的咆哮。在他的周圍,是無數死亡軍團的士兵擁戴跟隨。這些生命修伊從未見過,除了其中一種 --魔靈。

從排序上看,那是最最低級的一種炮灰型士兵,然而在人類世界,它們卻成為蘭斯帝國的秘密武器。

「那麼後來呢?父親。」

「後來?」修伊一笑,他來到下一幅畫前:「神廟這個時候也已經擁有了非常強大的力量。他們發明了許多超級法術,他們甚至發明了……輝煌之劍?」

修伊徹底楞住。

根據壁畫上的故事,當時的西大陸對魔法和煉金術的研究已經到了相當的程度。他們甚至打造出了如輝煌之劍,生命之杯這樣的守序四神器。然而深淵之主巴斯蓋特竟同樣有著出色的煉金天賦。早在入侵之前,他就用來自深淵的力量打造了專門對付輝煌之劍的黑暗之刃,對付生命之杯的噬靈之環,對付神聖之書的黑暗之書,對付光明權杖的末日龍槍等混亂四魔器。

在使用威力上,四魔器由於是針對四神器而打造,因此有著完全的壓製作用。

從這一點上看,無論是神廟還是魔界,在煉金術上的造詣其實都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戰爭因此而膠著,修伊繼續讀下去。

     「隨著魔界的入侵,神廟率領著大陸人民和巴斯蓋特進行了一場浩大的戰爭,四神器並未能給神廟帶來勝利,因為巴斯蓋特的力量在深淵中得到極大的成長,比前他進入深淵之前更強大了無數倍。

     他的黑暗法術帶給人們可怕的死亡,使土地荒蕪,從此不生草木。他的軍隊所到之處,只有死亡與火焰存在。巴斯蓋特決定親自攻打神廟,神廟眼看即將失守。

     為了消滅這個可怕的惡魔,神廟決定背水一戰。他們集合所有的魔法師和神器來到神廟,借助煉金師煉製的超級魔法陣,發動了一個禁咒法術,強大的力量覆蓋了整個大陸,清洗著一切生命,無論人類還是其他什麼存在,即使是強大的巴斯蓋特也無法逃脫。

    這股力量太過強大,以就連西大陸自己也承受不住這樣的力量,最終的結果就是西大陸陸沉海底。為了保存住這塊大陸,保留下他們的歷史,最後神廟法師們用永恆結界把大陸最中心的部分保護起來,其他的部分則只能任它消亡。

    唯一沒有被這力量摧毀的,是八件神魔之器,卻也因此散落各處,消逝無蹤。從那之後,西大陸的人民與死亡軍團共同消亡。由於戰事發生得太快,結束得又太突然,以至於其他大陸的人民甚至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的發生。」

「西大陸就這樣消失了,從此不復存在。」

「真有趣,人類為了保護自己而創造守護者,最終卻摧毀了自己。」旭嘟囔。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正是人類的特點,旭。」

「既然這樣,那麼神恩之地的那個傳送法陣是怎麼回事?」

修伊來到最後一幅圖前。

     「西大陸陸沉之後,並不是所有人都立刻死去。神廟大長老克裡普韋爾在這場浩劫中僥倖活了下來。他把所有的故事都記錄在這裡,記錄在這些壁畫上,但他的生命所剩下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

      他來不及把這裡發生的一切帶給外面的人,所以他在外面留下一個傳送法陣,期待以後能有人進入這個世界,看到這裡發生的一切,對未來的魔界做好足夠的警惕與準備。」

「為了抵抗魔界,他把神廟所有的法術記錄留在這裡,包括鬥氣修煉的方法,各種魔法,煉金術知識……」

修伊和旭對望了一下,眼中同時爆發出巨大的欣喜。

看了半天的壁畫故事,只有這個消息才最令人興奮。

旭跳了起來:「哇塞,這可太棒了,最最輝煌的西大陸文明,最最頂級的神廟傳承,父親!」

傢伙一下子跳進了修伊的懷裡。

修伊仔細地看著記錄,然後他指了指大殿後的三扇大門。

「這三扇門的後面,分別藏著關於鬥氣修煉,魔法和煉金術的傳承,只要通過考驗,就能獲得它們。不過克裡普韋爾有鑒於巴斯蓋特的教訓,不敢再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一個人。所有他立下了規定,一個人只能進入一扇門的後面,得到一種傳承。他並不知道在未來會有多少人進入這裡,但是只能有三個人得到神廟遺留的知識。每一扇門的上面都有封印,當你進入其中一扇門後,封印會自動記錄下這個人的體貌特徵。被記錄的人不可以再進入其他大門,否則會觸動永恆結界,後果就是支撐天幕傾塌,這片大陸被徹底摧毀。」

「難道不可以佈置好傳送法陣,然後強行進入三道大門,取走所有的傳承後直接傳送離開嗎?到時候這片大陸就算完全毀掉也影響不到我們。」

「不可能。神廟的傳承並不是書冊記錄形式。它是克裡普韋爾直接用魔法能量的形式進行貯藏的,可以避免時光的侵蝕。當進入者進入大門之後,首先面對的是神廟的考驗。考驗不通過者,不但無法得到傳承還會受到懲罰。只有通過的人才能把那扇門後的知識取走。取走這些知識的唯一方法就是在神廟認可之後,直接灌輸到你的身體中去。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取巧辦法。」

「怎麼會這樣……」旭嘟囔起了嘴巴:「那麼父親你選擇什麼?」

「當然是煉金術了。」修伊回答,他的手指指向了最中間的那扇門。

然後他的動作凝固。

因為那一刻他清楚的發現,煉金之門上,沒有絲毫的魔法能量。
cdthree3 發表於 2010-5-28 17:39
070   魔法之門


    神廟的傳承,是以魔法能量的形式貯存和傳播的。

沒有魔法能量,這只代表著一件事:有人在此之前來到過這裡,並取走了煉金之門的傳承,所以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是什麼人在他之前進入了這裡?而且選擇的恰恰就是修伊最渴望得到的煉金之門。

那一刻,修伊的腦海裡冒出了一個名字--伊萊克特拉。

命運就像無形的手,在冥冥中自有安排,修伊發現自己無論走到哪裡,似乎總能尋找到那位傳奇大煉金師的蹤跡。

儘管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種猜想,但修伊無比堅定的相信:只能是伊萊克特拉取走了煉金之門裡的傳承。

或許惟有如此,才能解釋那位傳奇大煉金師一生中非凡的成就。

他一個人的成就幾乎囊括了一整個文明的成就。

那位大煉金師做了他一生中最聰明的選擇。

「你覺得是伊萊克特拉取走了煉金之門裡的傳承嗎?」小傢伙看出了修伊臉上神秘笑意的背後。

「除此之外,我找不到任何其他的可能。假如真得是他取走了那些知識,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一個人的才華可以如此傑出。」

「即使是這樣,也無法解釋他是怎樣做到將這些煉金術成功再現出來的。父親,光是你掌握的那些煉金術,單憑你一個人就無法把它們全部重現,何況是更加全面的煉金術知識。」

「也許他還有別的秘密,就像我,也不是只有一個秘密。」修伊的聲音逐漸低沉。

有關於煉金之門的討論,很快就停止了。

既然煉金之門後的遺產已經不復存在,修伊也只能選擇另兩扇門。

然而他該選擇哪一扇呢?

修伊的目光梭巡著,落在三扇大門的上方,每一扇門上,都有一排刻字。

在煉金之門的上方,刻著的一排字是:「世界上沒有偉大的煉金術,只有偉大的煉金師。只有對知識懷有無盡渴望的人,才有資格進入這裡。」

在武士之門的上方,刻著的一排字是:「這裡是通向力量的門庭,是勇者的殿堂,它拒絕懦弱之輩進入。」

在魔法之門的上方,同樣刻著一排字:「神秘的魔法聖地,智者最終的選擇。」

「看起來,這就是克裡普韋爾對繼任者的要求了。不同的門,要求進入者不同的品質。或者智慧,或者勇氣,或者旺盛的求知慾。伊萊克特拉通過了考驗,而現在,在我們進入大門之前,我們首先要對自己有一份自我評價。如果我們錯誤的評價了自己,或者對自己的評價過高,那麼等待我們的就只能是懲罰了。」

「父親,我注意到你剛才用的是我們這個詞?」旭顫顫驚驚地說。

「是的。」修伊對著小傢伙嘿嘿笑了起來:「當然是我們,我和你。」

「哦,不,父親……」

「沒什麼需要說不的。」修伊蹲在旭的身邊說:「難道你不想得到一整個偉大文明的傳承嗎?你是一頭注定了將有無限未來的偉大魔龍,你擁有著超越你自身種族的智慧。你知道像這樣的傳承有多少人盼都盼不來嗎?為了這些知識與力量,人們甚至願意用生命去冒險!可惜的是我只能選擇其中的一扇,但我並不想因此放棄另一扇。這對你來說是個機會,旭,你希望得到哪一種傳承?你認為自己是一個勇士還是一位智者?」

「我是個孩子。」旭乾脆利落地回答:「失敗了會受到懲罰的,那也許會很疼。」

「只是懲罰而已,又不是死亡。你已經擁有了人類的智慧與創造力,但卻缺乏人類的勤奮與上進心。」修伊有些無奈。

「偉大從不是魔龍一族的夢想,混吃等死才是。」旭小聲嘟囔。

魔龍是天生的上位者存在,隨著身體的發育,強大的力量會自然而然的出現。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像人類一樣通過苦苦修煉來強大自己。所以從骨子裡說,這種強大的高位魔獸都是懶惰的。

誰見過龍沒事天天修煉的?它們更多時間是悶頭睡覺,偶爾跑到某個地方興風作浪一番,在得罪大批的人類招來報復之前,再迅速的溜之夭夭。

西大陸的文明傳承?成為偉大的存在?那對人類也許有著無可比擬的誘惑力,對旭而言卻毫無意義。

但是修伊知道,從旭擁有人類智慧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再不可能是一條普通的魔龍。現在的他或許還無所要求,但是隨著年齡智慧的增長,他的**也會同樣不斷的增長。你無法消除一個人的**,就只能盡可能的給予他滿足**的能力。

所以修伊說:「旭,我以為你該明白磨難是成長最好的踏腳石。難道你不為自己被一隻金剛犀打敗而感到羞愧嗎?」

旭歪著小腦袋想了想,然後回答:「我還沒成年,等我長大了我自然就能打過它。」

「如果你現在能得到隨便一項的傳承,你現在就能打過任何敢小覷魔龍一族的混蛋。未來也許你會成為新的深淵之主。」

「可是我並不著急。」旭依然死不悔改。

能在五歲時喊出「我要做總統」的孩子畢竟不多。

反到失敗時可能產生的懲罰令他更加害怕。

當小孩子怕打針時,你什麼時候能僅憑幾句好話和未來的許諾就讓他乖乖坐上去等針扎的?

修伊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五歲的旭,顯然不是一個合適的說理對象,所以他歎了口氣,摸了摸小傢伙的頭說:「現在我開始明白父母們望子成龍,恨鐵不成鋼的心情了。有時候小傢伙們不上進,的確該被打打板子。強制性的教育也許不是好事,但同樣也不是一無是處。」

他抱著旭輕聲道:「記住,爸爸愛你。」

旭心中為之一寒,下一刻,他被修伊一把扔進了魔法之門中。

「哦,不!爸爸我恨你……」

砰,旭被修伊一把甩進了武士之門。

下一刻,武士之門中傳出了一聲震天裂地的怒吼。

魔龍變身,第二形態!

將旭送進需要經歷勇氣考驗的武士之門,是修伊反覆思量後的結果。

修伊並不指望旭一定能接受鬥氣的傳承,但他希望小傢伙能在這樣的考驗中學習到何為真正的勇敢,何為真正的勇氣。魔龍的本性是殘忍,噬殺,哪怕是小魔龍也會在母親的照顧下學習撕裂食物,鮮血淋漓地吞吃各種可以入口的生命。但是那並不意味著它們就擁有勇氣。

就好像獵豹捕殺獵物,作為大型肉食性生物,當它們遭遇比自己更加強大的老虎時,卻只會選擇退避。

魔獸們是沒有勇氣和挑戰強權這種概念的。

但是旭不同。

作為一頭擁有人類智慧的魔龍,修伊希望他還能擁有人類其他一些出色品質,而這些品質需要旭經過一些歷練才能獲得。

這是做父親對子女的期望,哪怕旭並不是真正意義上自己的孩子,但是修伊對旭卻是真正非常喜愛的。

至於修伊自己,自然只能選擇魔法之門。

儘管修伊進入叢林是為了修煉武士,但那是為了提高他的生存能力而做的必須努力。在興趣上,修伊更喜歡魔法。在煉獄島的時候,他甚至有過為了一次成功的使用魔法而輾轉反側無法入睡的經歷。

西大陸的魔法文明是最為輝煌悠久的,甚至超越了鬥氣與煉金術。那種可以將整個大陸沉入海底的禁咒法術,修伊更是聞所未聞。也許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憑借自己的力量使用出那樣的魔法來,但這並不妨礙他去嘗試著學習和理解。

而且修伊也的確很想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一個智者。

想到這,修伊終於推開了那扇代表著魔法傳承的大門……

---------------

「嘿,修伊。」一個聲音在修伊的耳邊輕叫著。

迷迷糊糊睜開眼,眼前是一張少年淳樸的臉。

那是芬克,他的好朋友。

「什麼事?芬克。」修伊翻身坐了起來。

他發現自己正身處船艙之中。

「是死亡之海。」芬克小聲說。

修伊撓了撓頭皮:「什麼?」

「我說我們現在在人類禁區,死亡之海上。我聞到了那股臭味,就像亡靈一樣的味道。」

另一個少年插嘴:「瞧你說的,就好像你見過亡靈一樣。」

「反正都很臭。」芬克辯白說。

好熟悉的話語,修伊有些茫然。

為什麼感覺好像在哪裡聽到過這樣的話。

修伊覺得這氣氛古怪極了。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他的腦子裡擦過,他卻想不起來。

他小聲對芬克說:「我剛才睡著了,好像做了一個什麼夢。」

「什麼夢?」芬克問他。

「我不知道,就是感覺很長很長,可我想不起來是什麼內容。」

「那就別想了,反正就是一個夢而已。我們就快到地方了,還不知道我們將在什麼情況下工作呢。」

「也許是很糟糕的地方。」修伊小聲嘟囔起來。

他看看芬克,很認真的說:「我的感覺很糟糕,非常糟糕,就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一樣呢。」

「我們正在成為僕役,最最低下的僕役,你以為我還會有什麼比這更糟糕的?」

修伊想了好一會,少年的眉頭可愛的皺起。

他搖了搖頭回答:「我不知道,芬克。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十分不安。就好像我失去了什麼一樣,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我失去了它,想要找卻找不回來。」

「你失去了自由,再沒有比這更重要的。」

「也許有……」修伊嘟囔。

自由號終於駛到了煉獄島。

十五名船上少年在來到島上後排成一排。

一個自稱叫安得魯的中年人開始對著少年們大聲訓話。

安德魯高聲喊道:「好了,小傢伙們,歡迎來到煉獄島,這裡就是你們人生的終點站了。從現在開始,你們將在這裡工作,在這裡生活。你們必須稱呼我安德魯大人,按照我下達的指令去做事。也許你們以前沒做過工作,但是你們必須迅速適應目前的生活。。。。。。你們以前有誰伺候過貴族嗎?」

芬克捅了捅修伊,修伊回答:「我有過……」

……

「格萊爾,從今天起,你負責 13號區域的材料採集工作。」

話的是僕役長西瑟。

修伊迷茫的點了點頭。

「我……該怎麼做?」他有些遲疑的問出這句話。

他有種感覺,自己不該問這個問題,可是彷彿有什麼力量在心底推動著他,逼使著他向對方提問。

然後西瑟開始拔出一株花草,向修伊講解:「這是啼哭草……」

聲音彷彿是從遠方傳來,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遙遠。

修伊茫然看著啼哭草哇哇大哭的情景,他有種感覺……眼前的一切,非常熟悉。

就好像他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一般。

那是一種非常模糊的感覺,他找不到答案,但是卻能感覺到令他極度惶恐的不安,使他神不守舍。

或許是看出了修伊的不安定,西瑟對修伊說:「嘿,格萊爾,你該更加專注一些。」

「是的我知道了。」

「那好,每天早晨都會有一名學徒到這裡來領取前一天你收集到的材料,你把材料交給他就可以了,同時他會告訴你第二天需要準備的材料是什麼,你按照吩咐繼續準備第二天的供應就算完成任務。你的房間是13號,和你的管理區域相配套。只要你做好了手上的事,那麼剩下的時間你可以自己安排。但是你要注意……」

「東邊有個湖泊,西邊有個峽谷,都是禁地,高塔是大師們的地方,也不允許隨便進入,對嗎?」

西瑟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修伊低著頭想了一會:「好像是先前有誰告訴過我來著,但我想不起來是誰了。」

「那麼……開始工作吧。」西瑟無所謂地聳肩。

修伊看著他離去,然後他開始無比熟練地擺弄著這些花草。

「就像是做過無數遍一樣,這種感覺真奇怪。」修伊嘟囔:「我用自己的腦袋發誓,男爵家絕對沒有啼哭草,我到底是在哪學到的?」

很不妙的感覺啊。
cdthree3 發表於 2010-5-29 15:51
071   真實幻境(上)


   僕役的工作很辛苦,修伊覺得無聊透了。

他越來越反感目前的情況,因為他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好像內心深處有種莫名的騷動在折磨著他。

今天芬克來看他。

「我的事情做好了,反正沒什麼事,就過來看看你。」

「聽起來你的工作很輕鬆。」

「我的運氣還算不錯。嘿,你聽說了嗎?布倫特那個倒霉蛋,被安排進了9號區域。那裡有一隻可怕的劍齒獸。光是劍齒獸的頭就有一張桌子那麼大,它的牙齒又長又鋒利,哇塞,那東西真是太可怕了。」

他用手比劃著那劍齒獸的腦袋,臉上充滿了誇張的表情。

修伊看著芬克的動作,這一幕幕的場景是如此的熟悉,可是偏偏修伊就是想不起來。

就好像已經重複了無數遍一般。

他幾乎是本能的說道:「是的我聽說了,我還聽說布論特當場就嚇哭了。」

「沒錯。他的工作就是……」

修伊跟著芬克的說話道:「……每天從那只劍齒獸的牙齒上磨下一些粉末來。聽說那東西有著非常神奇的效果。但是那只劍齒獸恐怕不喜歡別人這樣對待它的牙齒。」

他完全是和芬克同時說出後面話來的。

芬克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疑神情:「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的?」

「我不知道。」修伊搖了搖頭,臉上一片茫然。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好像知道未來要發生什麼,但是真要讓他去想,他卻又想不起來。

修伊對這種感覺厭煩極了。

他不喜歡這樣。

凡事總該有個答案,可他卻不知道答案在哪。

也許我該嘗試著換一種方式,比如……改變些什麼?

他想。

第二天一早。

芬克又來了。

「修伊,你看這花開得多漂亮。」芬克指著一朵盛開的鮮花說。

修伊有一種本能的衝動,他想衝過去把芬克推開,可是就在那一刻,他突然猶豫了一下。

為什麼,為什麼所有發生的一切好像都是事先設計好的?

就像虛幻的夢一般。

不,不該這樣,也許該做些什麼改變?

修伊停下了動作。

蘭動了,它狠狠地咬下了芬克的手指。

芬克捂著自己的手痛苦地在地上大聲哭喊著。

修伊冷冷地望著這一切。

安得魯很快跑了過來,在看到芬克受傷的手指時,他憤怒地咆哮起來:「格萊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被**蘭咬了。」修伊鎮定自若地回答。

「為什麼你不阻止他接近那東西?他不知道,可你該知道**蘭是什麼樣的存在。」

「我很抱歉,大人。」修伊低下了頭。

芬克努力的爬起來:「請不要責怪修伊,安德魯大人,這都怪我不好,我不該靠近我不熟悉的東西。但是我向您保證,我一定會努力做好工作。我的傷不會對我的工作有任何影響。」

「那麼你還能做事嗎?」

「只是少了根手指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大人。」芬克笑著回答。

安德魯看了看芬克手上的傷勢:「你的傷不適合再做原來的工作,正好圖書館需要一名僕役幫工,你可以暫時先在那裡幫著做些事。」

「好的大人。」

圖書館?修伊的心顫了一下。

安德魯深深地望了修伊一眼:「你真讓我失望,修伊格萊爾。」

你真讓我失望……修伊的心中再度悸動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

腦子有個聲音在大喊:「你瘋了!你瘋了!你做了最愚蠢的選擇!」

愚蠢的選擇?修伊不明白,但是心中的不安瘋狂的折磨著他。

他問那個聲音:「為什麼?為什麼那是個愚蠢的選擇?」

「每一個選擇都有一個答案;每一個選擇也都有一個結局。你不能逃避任何選擇!」

「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在做夢。如果你知道你下一刻要說什麼話,要做什麼事,卻又無法改變,那麼你會瘋掉的。我只是想做一些改變而已。」

「可是你的改變正在走上覆亡的道路。」

「什麼樣的覆亡?」修伊大聲問腦海裡的那個聲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明白。我只不喜歡這種好像被人操縱的感覺。就好像有什麼人在決定我的未來一樣!」

「未來?」腦海中的聲音發出了濃濃的嘲諷:「你認為那是你的未來嗎?也許那不是未來,而是已經注定的命運。」

「這世界有已經注定的命運嗎?」

「如果它曾經發生過,那就是有。」

「曾經?」修伊搖了搖頭,他不明白。

「你會被送進那裡的,你會死掉的。」腦海裡的聲音發出歎息:「瞧,只是一個小小的細節上的改變,所有的結果都不再相同了。命運的道路出現了分岔,而你卻選擇了錯誤的那條。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你缺乏了一個必要的條件。當這個條件不復存在時,你的聰慧就變成了致命的愚蠢。」

「什麼條件?我不明白。」

「那正是你需要尋找的。你必須知道自己是誰,你身處何方,你在做什麼。你必須補齊你自己,如果你做不到,夢就不再是夢,而是真實。」

「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修伊大聲叫。

那個聲音卻消失了。

修伊茫然地坐在地上。

他想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

旭站在深淵的盡頭,周圍是無邊火焰在熊熊燃燒。

他能看到天空中橫飛的巨龍,它們正在天空中激烈的搏鬥著。

死亡軍團的士兵如海潮一般衝擊著一切,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

一名深淵惡魔搖晃著肥大的身軀來到他的身邊:「偉大的旭閣下,我們的軍隊正在節節敗退,巴斯蓋特的兵鋒已經直指熔岩沼澤。他本人更是親自向您發出了決鬥邀請,您需要立刻做出應對。」

應對?怎麼應對?

旭苦惱的搖頭,用前爪托起了下巴。

那個偉大而可怕的惡魔巴斯蓋特,他是無敵的化身。

挑戰巴斯蓋特,這太不可能了。

旭開始感歎,開始思念曾經的日子。

那個時候,他跟隨著父親在人類的世界行走,是如何快樂的一件事啊。

每天吃吃喝喝,偶爾幫父打打架,從不用憂愁擔心未來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自然有父親為自己安排好,就算是再大的困難,他也總能幫自己渡過。

可是現在,父親不在了,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去面對。

巴斯蓋特的挑戰?天哪,就算是身為高貴而偉大的魔龍一族,他也不可能是巴斯蓋特的對手。

那個傢伙可是曾經親手殺死過自己母親的傢伙啊!

母親……

可憐的母親,就那樣被這個混蛋殺死了。

連父親也死在了他的手裡。

他們甚至不是這個惡魔的一合之敵。

龐大的軍團現在被這個惡魔打得只剩下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兵力,還被困在了這無路可退的熔岩沼澤。

他能怎麼辦?

他該怎麼辦?

旭痛苦得想要仰天長嚎。

遠方的死亡軍團,正在一波接一波的向熔岩沼澤發起衝鋒,父親辛苦建立的軍隊正在被死亡軍團蠶食著,也許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全部完蛋。

而在更遠的地方,那個高大的象座山一樣的身影正仰天發出得意的咆哮。

他所站立之處,黑雲遮天蔽日,就算是深淵熊熊之火,也擋不住這可怕魔王的黑暗氣息。

那代表著混亂,毀滅與死亡的龐大氣息。

「也許我該選擇投降,但是父親一定不喜歡那樣。」旭嘟囔著。

--------------

日子在一天天過去。

修伊的生活簡單而固定。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有一些重要的事該做,卻沒能去做。

今天修伊正在13號區域工作,芬克來了。

「嘿,格萊爾。」

「芬克。」修伊回了一聲。

他注意到芬克手指上的繃帶已經解除,一根新的手指已經長了出來。

「你的手好了?」修伊問。

芬克聳了聳肩:「魔法很神奇,安得魯大人給了我一種藥劑,它能讓失去的部分重生。」

「哪部分都行?」

芬克想了想:「……也許腦袋掉了就長不回來。」

「…… 那麼安得魯大人很看得起你了,這種藥劑應該是很貴的。」

「也許吧,我不知道。」芬克搖了搖頭:「修伊,有個問題我想問你。」

「什麼?」

「在我被**蘭咬掉手指的手,你只是沒有來得及阻止對嗎?你不會是故意看著那一切發生的對嗎?」

修伊滯了一下,然後他點頭:「當然,我們是朋友,我怎麼可能會害你?」

「是的我也是這麼想的。」芬克笑道。

他看著修伊正在整理一盆花,他問:「那是什麼花,長得好恐怖。」

「鬼面花,無毒的那種。」修伊回答:「蘭斯洛特大人送來的,他新發現的物種,不過看起來只是失去了應有能力的鬼面花而已。」

「失去了應有能力?」

「對,失去了它們應有的能力,所以鬼面花變得不再可怕,甚至不再具有研究的意義。」修伊隨手將那束鬼面花從花盆裡拔了出來,扔到角落中去。

「就像是人類一樣,要想被人接受,為人認可,就必須要有自己的價值,只屬於自己的價值。如果沒有了這份價值,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修伊漠然道。

芬克怔怔地看著修伊:「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那樣一番話,但是那一刻,修伊盯著那被他扔到角落裡的鬼面花,只覺得心中有種疼痛的感覺。

他好像做錯了什麼?

可他不知道。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符合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的,那麼為什麼……

為什麼會出錯?

能力?失去應有的能力?難道我也失去了什麼能力嗎?

修伊駭然。

一個奇特的意念在腦海中產生:失去了某種能力的我,是否也不再具有存在的意義,也許該和這花一樣,被拔出自己生長的環境,然後……丟棄。

腦海裡,一個聲音瘋狂的咆哮起來:「我的天啊,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你拔出了它,你毀掉了它,你殺死了它!你親手毀掉了你生存最後也最重要的基礎!」

修伊怔怔地望著地上的那朵鬼面花。

在失去了泥土的滋養後,它正在迅速枯萎,失去生命的光澤。

修伊冷漠地看著這一切,不發一言。

三天後。

西瑟來了,帶來了一個消息:「格萊爾,安得魯大人的意思,你將被送離煉獄島,因為你的工作表現讓他很不滿意。」

--------

修伊茫然地看著四周。

這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峽谷。

安德魯大人把他們帶進了這裡。

為什麼明明說是要送他們離島,卻最終帶他們來到這個地方?

為什麼自己明明沒有來過這裡,卻對這裡有著無比的熟悉感覺?

不遠處矗立著的幾根柱子,修伊彷彿看到了有人被綁在上面發出了痛苦的哀號。

天啊,這該死的幻覺要折磨他到什麼時候?

一名學徒走了過來,對修伊他們說:「你們等在這裡,過一會皮耶大人會過來,他將為你們安排新的工作。」

然後他轉身離去。

僕役們議論紛紛,全然不知道即將發生的一切。

「嘿,修伊。」有個聲音在修伊耳邊縈繞。

修伊轉身向後看。

是芬克。

修伊險些要叫出聲來,他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芬克正躲在山壁間的一處陰影裡,他用手指放在嘴邊,示意修伊禁聲,然後向修伊勾勾手指。

修伊跑了過來:「嘿,芬克,你怎麼會過來?」

「噓,修伊,快跟我來。」芬克抓住修伊的手向谷外跑去。

「芬克,你到底在做什麼?」修伊不明白:「你想把我帶到哪裡去?你這樣做會被安得魯大人懲罰的。」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麼。這幾天我的腦子裡總是有個聲音在叫喊,他讓我必須帶你離開。」

修伊停下了腳步,怔怔地望著芬克。

他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你說什麼?」

芬克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轉回頭看著修伊,雙眼中現出奇特的神光:「你還不明白嗎?修伊格萊爾,我不是芬克,我是你,真正的,另一個你!那個你所需要補全的修伊格萊爾。當然,我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宮浩。」

轟!

修伊的腦子彷彿被什麼東西轟炸了一下,無數奇特的畫面在那一刻如潮水般湧入腦中。
pgg2 發表於 2010-5-30 08:29
072      真實幻境(下)


   燃燒的城市,迷離的天空,盛大的舞會,虛偽的表情,精彩的表演還有藍天上自由自在的飛翔,一幅幅畫面在修伊的腦中交織,錯綜複雜的信息幾乎要使他徹底迷失。

「這些……這些到底是什麼?我看到了自己,我看到了自己在瘋狂的殺戮,就像是一場夢。」修伊駭然道。

芬克用悲憫的口吻說:「那不是夢,是真實的發生。」

「我不明白!」修伊大吼:「如果是那樣的話,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這裡是幻境,魔法之門的幻境,是一個考驗。你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而不是真實的存在!」

「我不記得了。」

「那是因為那部分記憶在我這裡。」

「那麼你又是誰?」

「我就是你……或者說部分的你。」芬克望著修伊道:「我醒來時……是在芬克的身體裡。但是我無法掌握芬克的命運,他依然是他自己,我只能偶而發揮作用。你和我的命運都已經開始出現變化,你拒絕了我曾經的安排,選擇了另一條道路。儘管我努力想讓一切回到正軌,卻還是被你拒絕了。也許從一開始,你就渴望著用自己的方式來掌握命運吧。你並不喜歡我的安排,也不喜歡曾經發生的一切。」

修伊怔怔地看著芬克:「你說你是我?」

芬克搖了搖頭:「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曾經以為我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裡來,要做什麼,但是現在我不再清楚了。我開始懷疑,懷疑我到底因何存在。就像是一個孤魂野鬼,找不到自己的歸宿……」

修伊茫然:「我聽不懂。」

「是的,你聽不懂,但現在的關鍵問題是你能否脫離這一切。就像你嘗試著改變既定的命運一樣,修伊,你不喜歡**縱的感覺對嗎?是的,無論是你還是我,我們都不喜歡。不過這一次我幫不了你了。你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出這個幻境,擺脫控制。」

「怎麼走出來?」修伊大喊。

「只要你能證明這一切都是虛假的,是不存在的,你就能走出來。」

「怎麼去證明?」

「用你的智慧,好好想想……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芬克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

過了一會,芬克突然抬起頭,駭然看著修伊:「發生什麼事了嗎?修伊。我怎麼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也不知道。」修伊回答:「你不記得你剛才對我說過什麼了嗎?」

芬克迷茫地眨眨眼睛,看起來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修伊心中一片茫然。

遠處,皮耶和安德魯走了過來。

冰冷的眼神望著修伊和芬克。

「哇哦,看來我們的小夥伴看出了些什麼,正試圖逃跑。不過在這裡,你們能逃到哪裡去呢?」安德魯嘿嘿怪笑著說。

在他的身邊,皮耶正發出不屑的冷哼聲。

修伊望著皮耶那冰冷的眼神,心中突然泛起一絲怪異的感覺。

腦海中一個畫面閃過,那是皮耶臨死前絕望的呼喊。

「我看到了你的死亡,皮耶大人。」他突然說。

皮耶的腳步頓了一頓,他的臉上冒出憤怒的盛氣:「你在胡說什麼,小混蛋。」

「你死了,你沒有道理站在我的眼前。」修伊回答:「是被我殺死的。」

安德魯哈哈狂笑起來:「皮耶,你聽到了嗎?他說他殺死了你。這個小混蛋簡直是瘋了!」

修伊轉向安德魯:「你也是一樣,安德魯大人。你們都是不存在的,只是我的幻覺。確切地說……你們是我創造出來的。是根據我的記憶創造出來的。」

「哦?是嗎?」安德魯繼續怪笑:「那麼被自己的記憶殺死,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我不知道,也許從此不會醒來。」修伊喃喃說。

皮耶冷酷道:「那真是太遺憾了,不過我可沒興趣聽你胡說八道。」

「那不是胡說八道。」

「這太可笑了。」安德魯也搖了搖頭: 「我從未如此真實過。」

「是嗎?」修伊冷笑。

「當然。」安德魯回答:「我在煉獄島生活了二十年,受皇帝陛下的命令來到這裡,為我的導師工作,這就是全部。」

「那麼你應該知道你的家族族長叫什麼名字了?」修伊突然說。

安德魯立刻閉嘴,他驚恐地望著修伊。

修伊大喊起來:「回答我,安德魯!你是達利莫爾家族的人,你不會不知道你的家族族長叫什麼名字吧?」

安德魯瞠目結舌地望著修伊。

他回答不出來。

「你不知道對嗎?」修伊冷冷道:「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我所知道的,但是當我問到我所不知道而你所應該知道的問題時,你便無法回答了。因為你的存在,是建立在我的記憶基礎上的。」

「不。」安德魯驚恐地搖頭。

他連連後退了幾步。

突然之間,他高大的身軀化做一團煙雲,消散在平地上。

修伊緩緩轉向皮耶,皮耶的臉色已經變得無比難看。

修伊緩緩道:「那些被你姦殺的女孩,她們叫什麼?」

「不!」無法回答的皮耶同樣化做煙雲消散。

可是世界依然存在,幻境仍未消失。

修伊神情凝重著轉向芬克。

那是他身邊最後還站著的人。

「不,修伊,你不能殺死我。」芬克連連後退了幾步:「我是你的朋友啊!不要殺死我!」

「芬克……」修伊的聲音有些許乾澀。

「修伊,是我幫了你!是我救了你!」芬克大聲喊叫起來:「你不能這樣忘恩負義!你瞧,我們可以在這裡生活。我們可以一起生活在這裡的,求求你不要殺我!」

修伊搖了搖頭:「你不是芬克。」

芬克一滯。

修伊用冷酷的眼神死死盯住對方:「你真是個狡猾的傢伙,你盜走了我的回憶,剝離了我最重要的記憶,現在竟然還試圖用朋友之間的情誼來把我永遠留在這個幻境中!你不是芬克,克裡普韋爾大長老閣下!」

芬克的動作凝固了。

雀斑少年的臉上突然浮現出神秘的笑意。

他竟然開始鼓掌。

「非常出色,修伊格萊爾,你是怎麼發現問題不對的?」他的聲音變得渾厚有力,四周更是升起了淡淡的煙霧,將整個山谷籠罩。

景象漸漸出現變化,山谷不復存在,修伊置身處,分明是一個無比寬廣的巨大空間。

修伊的眼前,芬克已經不復存在,只有一顆巨大的魔法水晶懸浮空中,那裡面閃動著一個老人的影像。

修伊微笑著看那老人:「這並值得奇怪。我已經改變了記憶中原有的事件,我沒有按照曾經發生的事情去做。我本來不該被送進山谷的,可是我偏偏來到了那裡,所有本不該發生的一切發生了,而且不是按照我所期望的去走。那麼問題出來了,這樣的經歷是如何產生的呢?」

「難道你不認為那本應是你的選擇所產生的必然結果嗎?回憶是可以出現推論的。一個選擇就必然有一個結果,新的結果是由產生的。」水晶球中的老者回答。

「說得沒錯,但問題是這是一個新的劇本,雖然說新的選擇必然擁有新的結果,但這份結果總需要有人去書寫出來。我不是書寫那個結果的人,我只是給出了選擇而已。就像是出題的人未必要親自給出答案。另外有人按照我所出的題目給出了新的答案,所以我不得不意識到還有另外一個人在暗中操縱著一切。儘管他把一切都演繹得非常完美,但事實是他依然留下了操縱的痕跡。」

「什麼痕跡?」

「安德魯和皮耶不該同時出現在峽谷,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情況是因為你並不知道峽谷中發生的一切的經過。你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我也不知道。我沒有經歷過那樣的場面,所以你只能自己虛構一個,這就使得事件的發生出現了嚴重的問題。比如我們被帶到了峽谷中,卻沒有一個人管我們。比如我可以輕易的逃跑,在沒有通行牌的情況下走出傀儡武士的守護……」

「所以你意識到這一切並不僅僅是根據你的記憶產生的幻境,還有另外一個人和你一切參與到其中。」

「惟有如此才能讓幻境順利而正常的進行。儘管我不懂幻術,但我知道沒有任何幻術可以在無人操縱的情況下自由發展。」

「那為什麼你怎麼知道是芬克就是我?」

「因為你可以封印我的記憶,卻不能封印我的感情。人的情感有時是超出一切的,當我看到**蘭咬掉你的手指時,我一絲心痛的感覺都沒有。那個時候我很驚訝是什麼讓我變得如此冷血,但是後來我明白了。因為你不是芬克,你可以欺騙我的眼睛,卻不能欺騙我的感情,那深藏在我記憶深處的本能情感。」

「原來如此……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沒有根據你的記憶創造芬克。我自己扮演了芬克,卻把你另一個人生的記憶隱藏在了芬克的身體裡。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接近你,並完美的控制著劇情的發展。」

「為此你甚至模擬了一段虛擬的情感來影響我。」修伊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他指的是在他腦海中大喊大叫的那個聲音。

「我想讓你以為那是你的本能意識。」

「如果我的本能意識真的健全,他絕不會說出那種沒頭沒腦沒重點的話。他會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告訴我發生了什麼,而不是單純的指責。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懷疑這段意識是有人搞鬼。這段意識存在的目的是為了讓我回到我所曾經經歷過的一切上去,並且是以十二歲的單純的修伊格萊爾的身份。」

「可惜你沒有聽,卻把鬼面花給拔了出來,徹底修改了所有曾經發生的故事。你還真是不懼怕一切後果呢?難道這就是你的智慧?」

「智慧?」修伊冷笑:「什麼叫智慧?無非是面對種種事件做出的應對方法罷了。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考慮問題的方式,所以有著不同的應對方式。有些人理性,有些人感性。當我真正生活在煉獄島的時候,對我來說,生存是唯一重要的,所以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以生存為目的。但是當我生存在你為我製造的幻境時,擺脫我心中的疑惑,擺脫那試圖操縱我命運的力量,解開未知的迷團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必須反其道而行,專挑那不該做的事去做。目的很簡單,就是不受命運的控制。如果你說這就是智慧,那麼很抱歉,我認為這世界根本沒有真正的智慧存在,只有對相同事件的不同看法,以及做出不同選擇後產生的不同結果而已。只要那結果是你所想要得到的,那麼你的手段就是充滿智慧的。」

「說得好。」水晶球裡的老人如果有手,一定會鼓掌稱讚。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修伊道:「儘管我依然還能思考,還保留著承認的一些思維方式,但是消失的記憶也的確還是讓我出現了重大的思考障礙,對於很多事情我還是無法第一時間做出準確的判斷。假如一直這樣下去,很有可能我最終還是走不出這個幻境,而我能脫離他的關鍵,還是你釋放了一小段我的本體記憶產生的結果。別以為我猜不出那是你故意這樣做,只是我不明白那是為什麼。」

「因為這是一個考驗,而不是一個必殺的死局。考驗是必須留下線索的,誰會在考試時給出無解的題目呢?」克裡普韋爾回答:「所以我必須在最後關頭給你一些提示。但我也沒想到,依靠這一點點提示,你不僅成功擊敗了安德魯和皮耶,甚至還發現了我的存在。哦,忘了告訴你,其實你只要能夠打敗安德魯和皮耶就可以算過關的。能夠來西大陸的人並不多,我只能盡可能的挑選符合的目標。所謂的嚴苛考驗,在人選不足的情況下本身就只是一個笑話……否則的話,當你把深淵魔龍送進武士之門的時候,它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說起來你還真夠膽大的,你難道不知道西大陸是被誰摧毀的嗎?」

「被人類。」修伊迅速回答:「是被人類摧毀的,深淵之主巴斯蓋特是人類,發動毀滅大陸的禁咒魔法的是人類。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人類自己摧毀了自己。我知道西大陸的人痛恨魔界,但是你們永遠無法否認這個事實--能夠摧毀人類的,只有人類自己。其他的任何生命,任何形式,任何災難……都只是工具和表現手法而已。」

水晶球裡的老人沉默了。

良久,他終於歎息道:「你說得對,孩子,西大陸是被人類自己摧毀的。能夠摧毀人類的只有人類自己,哪怕是強大的魔界……也做不到。」

「所以我敢送旭進入,雖然是因為我不知道這裡有可以思考的生命形式存在,但我也相信就算有,只要腦筋不是太糊塗,也沒有理由因為他是深淵魔龍就輕看他,或不分好歹的殺死他。當然,如果你是蠢貨,事情或許會有例外。但是有時候我們不得不選擇讓自己的孩子面對一些挑戰和考驗。今天,一頭來自深淵的魔龍進入了西大陸的傳承之門,明天,他或許就會成為新的人類保護神。」

「是這樣嗎?」老人臉上露出一線迷惑,在水晶球中泛出大片煙霧繚繞:「我不能確定這一點,我需要考慮考慮。」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你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什麼還能留下如此清晰的靈魂?」

「我的確已經死了,至於我的靈魂為什麼如此清晰……修伊格萊爾,你不也是一個靈魂法師嗎?你應該知道靈魂是怎樣的存在,那本就是我們能夠學習靈魂法術的根源。」

「靈魂……」修伊張了張嘴:「老實說,直到現在我也不清楚那是怎樣的存在。」

「你知道的,只是你沒有意識到。靈魂其實那就是人的記憶通過能量的承載用另一種方式進行的體現而已。靈魂法術,不僅僅可以攻擊人類的意識,同時也可以製造幻覺,控制思想。這顆靈魂水晶承載了我的意識,所以你完全可以理解為,我的**雖然已經死亡,但是我的靈魂永存。」

「永存?」修伊輕笑:「世間哪有永恆的存在?」

「說得對,這世間沒有真正的永恆。恭喜你,年輕人,不管怎麼說你通過了靈魂迷宮的考驗,有資格獲得魔法之門的傳承。當我把所有的關於魔法的知識傳承給你的時候,也就是我真正死亡的一刻到來。我的靈魂分別留存在三扇門的後面,數百年前已經消逝了一個,現在該輪到我了。」克裡普韋爾的聲音逐漸低沉了下來:「不過在那之前,我需要你的一個承諾。」

「什麼承諾?」

「對抗魔界,殺死巴斯蓋特。」

「你說什麼?」修伊心神劇震。

「我說……殺死巴斯蓋特。正如你所聽到那樣,巴斯蓋特沒有死,他只是被困住了,但是總有一天,他會突破困境。到那時,他會回到深淵,帶領他的死亡軍團卷圖重來……」

---------------------

走出魔法之門的時候,修伊彷彿已經變了一個人。

魔法之門的遭遇,讓修伊徹底領悟了靈魂法術的奧妙。

他沒有想到西大陸在靈魂法術上的能力會如此強大,竟然可以製造出那樣的靈魂迷宮。

這是修伊所見過的最強大的靈魂迷宮,與之相比,噬靈之環的靈魂迷宮和死亡之塔的靈魂迷宮都顯得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至此,修伊才真正明白,所謂的考驗本身,其實就是傳承的一種方式。

所有的魔法,不過是人類學會如何掌握天地力量的技巧而已。技巧可以學習,可以探索,可以創造,但是對事物本原的理解,卻不是輕易可以學習到的。

從這一點上來說,魔法之門內隱藏的各種法術,其價值甚至不比靈魂迷宮中給予修伊的考驗更多。

但也正因此,卻使修伊的心中產生了一個新的迷惑。

宮浩的存在,到底是什麼?

他甚至懷疑自己所處的世界,是否是另一個更大的靈魂迷宮,夢幻空間,是否只是某個強大存在的無聊的惡作劇把戲,將兩個靈魂揉捏在一起,然後投放入某個世界中,如看一片樹葉般任其載沉載浮。

然而當經歷了魔法之門的考驗後,修伊終於感覺到了那麼一絲的不正常。

如果靈魂只是記憶通過能量的體現,那麼某種程度上來說,所謂的宮浩的靈魂,是不是也只是某段記憶的複製?

修伊格萊爾,依然只是修伊格萊爾。

他從未有過消亡,只是不再是單一的存在。

如果是那樣,那麼這段靈魂記憶是如何出現的呢?

也許,他這輩子也找不到答案,也許,某一天答案會自動出現。

不再去考慮這令人煩惱頭疼的問題,武士之門洞開,旭已經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垂頭喪氣。

「我失敗了,父親,我沒能經過武士之門的考驗。」旭哭泣著撲到修伊的懷裡。

「發生了什麼事?旭。」

旭這才斷斷續續地訴說了自己在武士之門的遭遇。

在武士之門裡,旭一下子長成了一頭成年魔龍。

他回到了深淵,成為那裡最強大的存在之一,同時也遭遇了最可怕的對手--巴斯蓋特和他的死亡軍團。

在爭奪深淵的戰鬥裡,他的母親麗塔和父親修伊相繼戰死,只剩下旭自己。

巴斯蓋特向旭提出了挑戰。

旭害怕了,小傢伙選擇了逃避戰鬥。

「我辜負了你的期望,父親。」旭嗚咽著說。

「不,孩子,那不是你的錯。」修伊愛憐地撫摩著旭的小腦袋說:「你還小,還只是個孩子。你不可能在那樣的情況下面對巴斯蓋特的挑戰。要知道我之所以把你送進武士之門,不是為了讓你學習怎樣的強大力量,一個人要想強大,不僅需要強大的力量,更需要有一顆強者的心。還記得蘭斯洛特嗎?我曾經批評過他沒有勇者之心。後來他明白了,所以到處挑戰,然後閉關修煉。人們都會有懼怕死亡與危險的時候,但總有一天,人們會發現懼怕與逃避沒有任何意義,面對他,即使是利劍刺到我們的眼前,我們也要看著它刺進去!我們可以死,但要睜著眼死去。」

修伊非常懷疑旭是否真得失敗了,從和克裡普韋爾的對話中,修伊認識到,克裡普韋爾對魔界生物依然有著很強的戒心。他恐怕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把重要的武士之道傳授給旭。

沒住旭通過了考驗,克裡普韋爾卻利用靈魂法術修改了旭的記憶也說不定。

不過修伊對此並不能確定,他送旭進入武士之門的目的本就是鍛煉他剛強的品質,培養他的勇氣,從這一點上看,旭能哭著從武士之門出來,說明他已經有了羞恥之心,有了上進之念。

這就是非常好的進步。

人的成熟與否,本就不是由年齡來決定的,而是由他們的經歷來決定。旭在武士之門的經歷,對他未來的幫助注定將是無可限量的。

所以這刻修伊安慰道:「旭,你對你沒能做到你渴望做到的事感到後悔,這本身就是巨大的進步。總有一天,你會真正成長起來。到那時,你還可以回來重新挑戰武士之門。」

「我還可以重新挑戰嗎?」旭吃驚地望著修伊。

「當然。」修伊點點頭:「神廟只規定了一個人不可以挑戰不同的門,可沒規定不可以反覆挑戰同一扇門。相信我,旭,總有一天你會回到這裡,重新通過考驗,成為真正的強者的。」

有一句話,修伊沒說。在讓旭回到武士之門之前,修伊會先對旭進行考驗。如果有一天,他發現旭真正已經達到了他所期待的地步,而卻沒能通過考驗,他不介意通過強闖武士之門的方式,把所有的一切直接抹為平地。

諒克裡普韋爾那老東西也不得不掂量一下後果。

至於現在嘛,就讓武士之門裡的那個克裡普韋爾好好思考一下,是否該讓一頭魔界生物接受傳承吧,反正三個靈魂思維共享,修伊在魔法之門裡說過的,武士之門裡的克裡普韋爾也一樣知道。

「是的父親。」此刻旭認真的點頭。

「那麼,這裡的事情結束了,我們也該回家了。」修伊抱起旭朗聲說道。輕輕揮了揮手,一股和諧的靈魂能量灑遍旭日的全身,洗去了他心靈的傷痛。

「哦,父親,你的靈魂法術……」旭怪叫起來。

「是的,升級了,在魔法之門我掌握了真正的靈魂法術的奧秘。現在我已經是一個四級靈魂法師了。」修伊笑道:「並且從此以後,我的靈魂法術再不會有任何天賦限制的問題。」

「那麼說你通過了魔法之門,那麼其他的魔法知識……」

「全部在我的腦子裡,旭,那是遠超過你想像的知識,多到你根本學不過來。」修伊向旭眨了眨眼睛笑道:「就像是身處無人看守的糧倉,你所擔心的永遠只是如何才能最快速度的消化它們。」
cdthree3 發表於 2010-5-31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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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恩之地的傳送法陣前,修伊的身影突然出現。

哈里怪叫起來:「嘿,你終於出來了,我就快以為你要被困死在那個地方了。」

修伊抱著旭走了過來:「希望你們沒有等得太著急,那地方很大,我用了很長時間才找到我所尋找的。」

他這才把有關神廟記錄的那些事件一一說了出來。

當說到巴斯蓋特統領死亡軍團血洗西大陸時,哈里卡梅拉等人聽得面面相覷,這是他們第一次聽說魔界的威脅,直接而龐大,一出手就是一個大陸徹底消亡。

「巴斯蓋特並沒有死,在神廟聯合所有法師發動最終禁咒的時刻,他試圖用個人的力量打通空間通道,回到深淵躲避災難。但是神廟及時阻止了他的這一行為,卻沒能完全阻止。巴斯蓋特被困在了兩個位面的空間夾縫中,躲避了最終清洗,卻也進退不能。不過根據最後遺言的說法,早晚有一天,巴斯蓋特會衝出困境,那將是整個人類的劫難。」

修伊並沒有說出傳承的事,只是借遺言把事情全部解釋完畢。

「你是說巴斯蓋特的力量已經超出了聖域?」

「我不知道,見過他力量的人,都已死去。」修伊回答:「也許等他重新出現時,我們會知道。」

「那我情願永遠都不知道答案。」哈里喃喃道:「我可不想在我的有生之年碰上那樣可怕的存在。」

「算了別再說這個話題了,它讓我毛骨悚然。既然導師已經回來,也許是到分手的時候了。」烏迪克說:「我將跟隨導師一起,那麼哈里你們呢?」

哈里格恩斯和卡梅拉對望一眼,心中同時升起茫然彷徨之感。

對西大陸的探索已經結束,哈里格恩斯的魔獸小隊損失慘重,現在也沒可能再帶一隻金剛犀回去。那麼此時,他們該何去何從?

卡梅拉抬眼看向修伊。

「修伊格萊爾,我聽說黑武士的前身是天空武士克裡斯平博蘭?」

修伊點了點頭。

「他的雙腿不是被砍掉了嗎?」

「再加一隻手臂。」修伊回答。

「你能讓失去的肢體重新長出來?」卡梅拉眼中露出巨大的希望之光。

「那需要付出足夠的代價。」

「什麼樣的代價。」

「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成為黑武士那樣的存在使他失去了很多,包括人的感情,語言能力等等。除了戰鬥本能和絕對服從於我,其他幾乎不存在,彷彿魔偶一般。」

「我並不打算成為他那樣的人,也不需要他那樣的強大,但是我需要一支手臂。還有我的臉,我知道我長得不好看,但那不代表我可以接受自己現在的樣子。」卡梅拉輕撫自己臉上的可怕傷痕:「我需要你的幫助,修伊格萊爾。」

微微沉思了一會,修伊搖了搖頭:「我們是朋友,卡梅拉,我的確願意幫你。但我並不是一個毫無原則,同情心大發,慷慨到可以犧牲自己救助他人的濫好人。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在不犧牲我足夠多自身利益的情況下,我可以幫你。但即使是幫你重新長出一隻手臂,也同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製造黑武士,我所花掉的財富足以買下一個城市。所以哪怕只是一隻手臂的十分之一的價錢,你都支付不起。我很抱歉……」

「我可以跟隨你,像黑武士那樣。你投入有多大,回報就有多大!」卡梅拉無比堅定地說。

「卡梅拉!」哈里大叫起來。

「很抱歉,哈里,我沒得選擇。或者說修伊格萊爾本身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這個……」修伊有些猶豫。

卡梅拉立刻道:「我知道你有一些得力手下,他們很強,甚至連獅王黑利和六天王都是你的人。但是你不可否認,他們並不好管教。你所有的手下幾乎都是地痞,**,惡棍。他們之所以肯聽你的,是因為你比他們強大,並且你救過他們。但是你同樣不可否認,僅僅依靠威懾手段,並不足以讓你的手下完全信服。如果你的手下構成太過單一,那很可能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你需要一些你可以信任的力量,一些不需要金錢刺激,不需要武力威懾,也可以為你賣命的力量。也許不夠強大,但至少……不再是簡單的**團伙。」

修伊用諷刺的眼神看著卡梅拉:「你認為你可以成為制衡他們的存在?我的團隊中另一股力量的領頭者?平衡其他力量的存在?」

卡梅拉脖子一挺: 「我知道你能給我力量,而我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你該比我更清楚。我們魔獸獵人,恩怨分明。」

修伊點了點頭:「說得對,就算現在的你還只是一個弱者,但我有足夠的辦法把你變得強大。那麼……好吧,我可以考慮嘗試一下,讓你加入我的團隊。不過從你加入的一刻開始,卡梅拉,你就不再是我的朋友了。你是我的下屬,你對我的命令將只能無條件的遵從。而我,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你。我對你的付出,需要你用生命和自由來回報。」

「那是必然結果。」卡梅拉回答。

「那麼……歡迎加入復仇之魂,卡梅拉。」修伊終於向卡梅拉發出了正式邀請。

卡梅拉加入了修伊的復仇之魂,烏迪克是修伊的弟子,自然也只能跟隨他。在場的三人,除了哈里,都成了修伊的手下,這既有些意外,卻也不意外。

接受了卡梅拉,修伊看向哈里。

「哈里你呢?打算以後一個人繼續做魔獸獵人?還是跟我走?」

哈里沉思了片刻,然後對修伊說:「我很抱歉,儘管你救過我的命,但我是屬於這片土地的。我還是希望能夠自由自在的生活。修伊格萊爾,我珍惜和你的相遇,但正是因為這樣,我更想保留這份友誼。」

「我能理解。」

哈里向修伊鞠躬致敬:「你可以放心,有關在這裡的一切,我一句也不會透露,以我的人格和偉大母親的名義氣勢。」

哈里很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在鄭重氣勢之後,他轉身離去。

「嘿,哈里。」修伊突然叫了哈里一聲。

「還有什麼事嗎?」哈里頭也不回的問。

「這個送你,部分賣掉用來賠償達利莫爾家族,部分自己用,還有部分……撫恤給死者的家人。」修伊拋來一個小包,那裡面是一些煉金術製造的藥劑和道具,有很多都是威力強大而價值昂貴的煉金道具。

「謝謝。」這個漢子到也不矯情,收下東西就走。

望著他的背影,修伊歎了口氣。

修伊很明白他是怎麼想的。

作為一個魔獸獵人,他們崇尚的就是自由。為了自由和美好的生活,他們可以深入可怕的叢林與魔獸作戰。死亡對他們來說是就是注定的命運,不同的是他們何時死。是第一次打獵時就死,還是第一百次打獵時才死。

這兩者之間的唯一不同是他們在生前能夠享受多長時間。

「希望他有好運,那麼我們走吧。」

「父親。」旭突然叫道。

「還有什麼事?」

「我想……離開你一段時間。」旭低頭說。

「你說什麼?」修伊一楞。

旭很認真的說:「父親,我想過了。我應該學會自己面對困難,只有那樣我才能成長,擁有真正的勇氣。我們魔龍一族,在很小的時候就要經歷生存的考驗,只有經過了自然界最殘酷的優勝劣汰的過程,才能鍛煉出真正的力量。和你在一起,父親,我缺乏經歷風雨的機會。我想那不是母親把我交付給你的原因。這個世界不是深淵,這裡的生存環境比深淵好太多。如果我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成長還不能面對一些小小困難,將來又談什麼勇氣去挑戰深淵之主?」

「你想離開我,獨自去面對挑戰?」

「是的父親,你不是說過,在父親羽翼下照顧的孩子是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嗎?」

修伊沉默了。

他知道旭說得沒錯,深淵世界裡,每一種生命從誕生起,就要面對各種強大的存在,在可怕的環境中生存,在有限的資源中爭奪。那或許是使它們的數量稀少,卻也使它們無比強大。而在這裡,旭缺少這樣的環境來磨煉他。

他需要更多的嚴格訓練,而這是修伊一直沒有給他的。

他對旭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誰又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去面對風險?

可是就這樣讓旭獨自離開……

「放心吧父親,我不會有事的。我要在神恩之地生活一段時間。我會打敗每一個敢於藐視我魔龍一族威嚴的存在,管它是幾級的魔獸,統統讓它們臣服在我的腳下。」

「你真得長大了。」修伊笑了起來。

「那麼父親你是同意我的請求了?」

「當然,孩子要獨立,做父親的怎麼能攔著呢?去吧旭,去做你想做的事。總有一天,你會讓這個世界大開眼界。」修伊說著,將通訊水晶塞到旭的懷裡:「帶上它,在需要我的時候告訴我,我會第一時間來到你的身邊。」

「永遠與你同在,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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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的離開,讓修伊多少有些傷感。

在一起共同走過這許多日子,突然之間自己的孩子要獨自去闖蕩,換了哪一位父親,都會有些難過。

或許是看出了修伊心中的難過,烏迪克和卡梅拉都同時保持了沉默。

良久,修伊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說:「我好多了。」

能做大事的人,總是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接下來,修伊迅速盤算起下一步的計劃。

神恩之地的修煉計劃,到此也該結束了,要成為高級武士,自己還有一段路要走,短時間內是沒指望了。接下來首先要做的,是應對奧術塔和聖靈教會的威脅。

如果是以前,修伊面對這種威脅,或許會使用象對付蘭斯帝國那樣的方法,通過種種手段將一切威脅消弭於無形中。不過這一次,他改主意了。

「烏迪克,卡梅拉,我有事要先走一步,沒法帶你們。不過我會安排黑武士護送你們,你們應該很快就可以走出叢林。你們到了溫靈頓後找個地方安置下來,帶好這個,我自然會找到你們。」

將一隻偵察蜂放到烏迪克的手裡,修伊雙翼一展,直衝雲霄,向著溫靈頓方向飛去。

傍晚時分,修伊終於來到了溫靈頓。

將雙翼收起,他落在了一處街道上。

並沒有急著回霧隱城堡,修伊先在附近街頭轉了轉。

距離這裡不遠處,就是紫蘿蘭歌舞團下塌的旅店。

修伊向著旅店方向走去。

旅店的燈火依然亮著。

在店外甚至可以聽到姑娘們說笑的聲音。

從外面的馬車和下塌的酒店檔次看,姑娘們的生活已經有了極大的好轉。

修伊輕輕躍進旅店,沿著牆根來到一處房間的窗外。

一位姑娘正在房間裡看書,卻不是修伊認識的,看來是歌舞團新來的姑娘。

看了一眼後修伊便匆匆離開。

旅店不是很大,一連走過幾處,修伊來到一個僻靜的小院子裡。

院子裡種著正開得茂盛的鬱金香和大紫廑花,散發著迷人的香氣。

修伊小心地穿過花叢,來到牆角下。

透過窗外的縫隙,他能看到裡屋是黛絲正在做針線活,看起來她在繡一塊手帕。

蘭緹從另一間屋跑了過來,從後面摟住黛絲的腰:「好寶貝,陪我說說話吧,我都快要無聊死了。」

黛絲輕輕拍打了一下蘭緹:「不要鬧,我在做事呢。」

蘭緹的手順勢摸上了黛絲的細腰:「你的腰可真軟,有時候我真希望自己是個男人,然後盡情地享受你的溫柔。」

黛絲的俏臉通紅,她用力推開蘭緹那不規矩的小手:「閉嘴,你這小騷狐狸。」

蘭緹吃吃笑著跑開。

她看起來實在很無聊,隨手抓起床頭的一隻布袋小熊嘟囔著:「哦,修伊啊修伊,黛絲不陪我,只能你來陪我了。」

她細心地為布袋熊穿上衣服,然後將它放在被窩裡,枕在枕頭上,自己則躺在一側,用一隻手臂撐住玉頸,就那樣癡癡地看著小熊,眼中流露出無限的懷念。

這一幕情景落在修伊的眼中,一時竟有些呆住了。

看起來無論是黛絲還是蘭緹,她們從未忘記過自己。

不知道克拉麗絲怎麼樣了?

剛想到克拉麗絲,院外就傳來了克拉麗絲的聲音:

「走了一天,累都累死了。傑爾,我不在的時候有什麼事發生嗎?姑娘們有沒有給我惹麻煩?」

人未到,聲先至,看起來克拉麗絲還是一如既往的急如風火啊,修伊笑了。

他迅速隱藏到院子中的角落裡,正看到克拉麗絲風風火火地走進別院,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人,看樣子是她的跟班。

克拉麗絲穿著一件華貴的貴婦裙,寬大的裙擺一直拖綴到地面,手裡還拿著一把小扇子,耳上還墜著一對好看的珍珠耳墜,看上去非常迷人。

一個年輕人跟在克拉麗絲的身後進入院子:「伊爾澤送來了邀請函,希望我們能夠去他的鄉間別墅表演,慶祝他女兒的婚禮,他願意為一場演出支付二百四十個金維特的費用。」

「幫我回掉,告訴他們這個價錢並不合適。」克拉麗絲大模大樣地走到院子裡的石凳上坐下來。

還記得當初歌舞團在路邊小村演出時,一場演出也不過是能獲得十個左右的金維特,對歌舞團來說,這就已經是不錯的價錢。而現在,二百個四十個金維特一場的演出在克拉麗絲看來已經是一個不合適的價錢了。

年輕人猶豫了一下,然後小心地說:「團長,您已經推掉了好幾份邀請了。」

克拉麗絲轉身:「那又怎麼樣?傑爾,我們即將參加皇家大劇場的演出。要知道在陛下誕辰的日子,皇帝陛下很可能會親自到皇家大劇場來看演出。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對嗎?在皇帝的面前表演,那比任何表演都有價值,我們要珍惜這個機會!在這之前的所有演出活動,除非有足夠的價錢,否則休想來分散我們的精力。我可不想為一些不值錢的演出到最後搞砸了最重要的演出!這不是錢的問題,還有聲望的問題。」

「您說得對,團長大人,不過有一些貴族的邀請不是我們能夠隨意拒絕的。」

「傑爾,我知道那些貴族都是什麼樣的貨色。他們對表演並不感興趣,他們感興趣的是我的姑娘們。我的歌舞團只想在正式的劇場演出,而不會跑到那些貴族們的某個別墅裡做私人表演。那些大人物更希望看到我們光著身子爬上他們的床,而不是藝術!」

「您說得對,團長大人。如果是這樣的,有一份邀請您大可以放心接受。」

「誰的?」克拉麗絲問。

傑爾拿出一份燙金請柬:「魔法師協會送來了一份邀請,希望您能帶幾位姑娘去奧術塔進行演出。」

「魔法師協會?那些只知道埋頭研究魔法的老頭子要看我們的歌舞表演?」克拉麗絲怪叫起來:「你在開玩笑嗎?傑爾。」

「不,他們很認真的發出了邀請。」傑爾回答:「魔法師也是人,也需要享受生活。」

「唔,是這樣麼?」克拉麗絲托起了下巴,顯然是在考慮是否有必要接受這份邀請。

「我建議您不妨考慮一下接受,畢竟魔法師是帝國最尊貴的人,如果他們喜歡你,那麼就算您拒絕了其他貴族的邀請,他們也不敢對您如何,沒人敢得罪魔法師。」

「那麼如果我拒絕,我就是得罪他們嘍?」克拉麗絲斜著眼看傑爾。

傑爾笑嘻嘻地回答: 「我想您不會拒絕的。」

「不。」出乎傑爾的意料,克拉麗絲斬釘截鐵地說:「我拒絕。我不想和奧術塔有任何牽連。我不知道他們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但是我從未聽說過魔法師協會向一個歌舞團發出邀請。這太可笑了。我不相信天上會掉金子,也不期望去得到不屬於我的東西。或許我很貪財,但我只爭取屬於我的那份。回絕掉,不管他們出多少錢,我們都不去。」

傑爾目瞪口呆地望著克拉麗絲,直到後者大吼了一嗓子:「還不快去辦事。」

「是…… 團長大人。」傑爾無奈地跑掉。

原本以為很簡單的事,沒想到遭遇了克拉麗絲如此乾脆的拒絕,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復那幫大人物了。

望著傑爾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克拉麗絲輕輕歎了口氣。

她曲起右臂,將頭枕在拳頭上,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靠近。

一隻手放在了她的肩上,溫柔的語聲傳來:「看起來你比我想像得還要謹慎許多。」

這熟悉的聲音讓克拉麗絲的身體如觸了電般的震顫起來。

她急忙轉頭,只見修伊正笑嘻嘻地站在她的身後。

「修伊……」克拉麗絲正要說什麼。

修伊豎起手指在唇邊:「噓!」

他指指裡屋,提醒克拉麗絲那裡還有黛絲和蘭緹。

克拉麗絲恍然大悟,她急急把修伊拉到院子的一角,輕聲而急促的說:「你怎麼會過來?」

「過來看看你們,你們來的時候,我正在其他地方修煉,來不及趕回來。修煉一結束,我就來了。」

克拉麗絲溫柔地看著修伊,輕撫他的臉蛋:「能再見到你真好,修伊,你長高了。」

修伊微笑著輕吻克拉麗絲的手。

克拉麗絲輕躺在修伊懷裡:「黛絲和蘭緹都很想你,為什麼你不見她們?」

「她們還年輕,有屬於自己的生活,不該因為我而耽誤,我沒法給她們任何承諾的。」

克拉麗絲滯了一下,點點頭:「你說得對,這樣也好。既然這樣,你又為什麼要見我?難道你能給我什麼承諾嗎?」

「不,只是有些危險需要來提醒你,不過看起來你已經有所察覺。」

「你是說傑爾那個混蛋嗎?」克拉麗絲冷笑:「他是法政署的人,我已經知道了,有人提醒了我,他們說是你的朋友。」

「是的,難得的是你沒有把他趕出去。」

「為什麼要趕出去?」克拉麗絲反問:「既然帝國懷疑我們,如果把他趕走,就只會讓他們更加懷疑,然後再派別人過來?乾脆留在這裡多好,既可以讓帝國放心,又可以證明我們和你沒有牽連。再說有個免費的勞力不好嗎?我把他當牛馬一樣使喚,總是找他的茬,然後還剋扣了他很多工錢,可我卻永遠也不用擔心他會氣得辭職不幹。」

「……」修伊無語。他沒想到克拉麗絲竟然會這麼做。

「你真行!」修伊說這話時絕對發自肺腑。換了是他,絕對想出這麼有創意的做法,她竟然把安排到她身邊的探員臥底當奴才使喚……

克拉麗絲嘻嘻一笑:「都是跟你學的,你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可不包括壓搾下屬。」

「我舉一反三。」

「的確是個天才。」

「怎麼獎勵我?」

修伊捧起她的俏臉,然後在上面狠狠地印下了一個熱吻。

「你休想就這麼讓我滿意。」克拉麗絲「惡狠狠」地說,她抓著修伊的手,看起來是不想讓他走了。

事實上她直接就說了出來:「今晚不要走好嗎?我想聽聽你這些日子的生活。」

「……我很抱歉克拉麗絲,這個要求我恐怕不能答應。我離開我的夥伴已經有段時間,必須趕快回去看看他們。而且我出現在這裡…… 是因為有件事要跟你說。」

「什麼?」

「魔法師協會是衝著我來的,他們想用你做餌。」

「我猜到了,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是奧術塔?」

修伊這才把有關魔紋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

「他們知道了我和你們的關係,知道了你們是我所關心的人,所以他們希望用你來把我引誘出來,殺死我,再把這一切都推到刺客聯盟的頭上。所以無論你是否答應魔法師協會的邀請,你最終都會被請到他們那裡去做客。當然,魔法師協會之所以選擇公然邀請你,顯然是希望我能得到這個消息,然後去送死。」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算我拒絕了魔法師協會的邀請,他們只怕也不會放手。」克拉麗絲緊張起來,事情果然如她所猜測的那樣向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不用擔心,這個問題我已經幫你想好了。你可以通過傑爾洩露口風,讓他知道……皇帝誕辰的那天,我會去皇家大劇場看你們的演出。」

克拉麗絲嚇得花容失色:「我的天啊,修伊,難道你又想和在香葉城一樣做那樣的事?不,我不能答應你,修伊你不能那樣做,這裡是溫靈頓,不是香葉城,你不可能來去自如的!」

「如果我願意,我就可以。」修伊輕笑道:「放心,這一次的戲碼……和上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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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爆發。月底了,緣分用爆發換訂閱,拜託大家了,已經兩個月訂閱榜第四了,很鬱悶的,這個月別再讓人弄下去了。難得發回呼籲,響應一下吧。
cdthree3 發表於 2010-5-31 20:42
074     魔紋軍隊


    「你說什麼?」低沉的聲音如雷鳴陣陣,嚇得傑爾瑟瑟發抖。

眼前的老人看似祥和,但是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滅了自己。

他壯著膽子回道:「修伊格萊爾去見過了克拉麗絲,他說皇帝陛下誕辰那天,他會去去皇家大劇場看歌舞團的演出。」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

「克拉麗絲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蘭緹,那小丫頭守不住口風,無意中透露的。她說她要在皇家大劇場做最精彩的演出,因為那裡有她願意一生守侯的男人。我知道她說的是誰。」

「……是這樣麼?」老人他揮揮手,傑爾識相地退卻。

一個人在房中沉思,好一會,他才說:「你怎麼看這件事,卡布諾。」

老人身後的虛無怪影再次站了出來:「修伊格萊爾沒那麼傻,他一定是發現了我們的行動。畢竟我們本來也沒打算瞞過他。」

「那麼你的意思是……」

「他在向我們發出挑戰。」

「挑戰?哼!」老人發出不屑的語調:「就憑他也想挑戰我們?」

「光明正大的敵人從來都不可怕,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最為凶險。修伊格萊爾只說了他會去皇家大劇場,但是如何去,多少人去,用什麼樣的身份去,會帶來什麼樣的手段,這些都是我們所不知道的。我們可以消滅成百上千個修伊格萊爾,但是要想找出一個修伊格萊爾卻非常困難。」

「說得對,卡布諾。那麼你認為……」

「去和拉捨爾談談吧,這個人還是很有能力的。」

老人點點頭:「就讓厄多里斯去吧,他們是老朋友了,希望能說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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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靈頓郊外有一片小湖。

這裡風景秀麗,環境清幽,如果放在現代社會,一定會被認為是居住者的天堂。不過對於城市遠未擁擠到要去嚮往原始生活的人來說,這種遠離人群索居的生存環境恰恰是人生最大的失敗。

不同的時代,成功者與失敗者所處的環境或者不同,所擁有的定義卻是相同。

拉捨爾如今就住在這片小湖邊--他徹徹底底地失敗著,甚至連回深港的機會都沒得到。

儘管倫蒂諾?雅各布斯侯爵一再為他求情,拉捨爾打出的報告還是被壓了下來。

他就像個孤獨的老人,閒來無事只能在湖邊釣魚。

在這裡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擔心稅務官的騷擾了。

今天拉捨爾戴著斗笠,披著蓑衣,提著魚簍,抗著釣竿又來小湖邊釣魚。

他的樣子像極了一位退休老人。

不過今天他常坐的那塊大石上,已經有人佔據了。

黑袍**師厄多里斯。

拉捨爾半瞇著眼看了看厄多里斯,什麼話也沒說,撒出一把魚餌後坐在厄多里斯旁的空地上,自顧自的釣著魚。

「不打算問我為什麼過來嗎?」厄多里斯問。

「看到你,我就知道傑爾那小子是在為誰賣命了。」拉捨爾語氣平淡地回答:「魔法師協會也有興趣來湊熱鬧了嗎?真有意思,皇帝陛下已經對修伊格萊爾低頭了,你們卻想出頭?」

「我們有我們的原因,就算是皇帝陛下,也不能不重視魔法師的意見。一個出色的煉金師或許擁有強大一個國家的力量,但是一群魔法師同樣擁有顛覆一個國家的力量。何況在這件事上,所有的魔法師態度都是一致的。」

「原來如此,我想我能猜到原因,那麼你們是打算殺死他?還是囚禁他?」

「如果可以囚禁,那就囚禁。如果做不到,就殺死。當然,那是最後的選擇。」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修伊格萊爾躲著不出來,我們誰也找不到他。你是唯一能逼出他的人。」

拉捨爾發出不屑的冷笑:「那真是太遺憾了,我是帝國探員,不是魔法師協會的探員。」

「的確遺憾,因為你現在連帝國探員都不是了。」

拉捨爾的動作微微滯了一下。

魚竿輕晃,那是有魚上鉤的先兆。

「知道釣魚最有趣的地方在哪裡嗎?」拉捨爾突然道。

厄多里斯楞了一下,茫然看著他。

「你撒下了餌,然後開始等待。你知道魚總會上鉤,可是你不知道上鉤的會是哪一條。也許是條大魚,也許是條小魚。即使上了鉤也不代表它就屬於你,因為它還有脫鉤的可能。」

厄多里斯覺得拉捨爾話裡有話,但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歎了口氣,拉捨爾繼續說:「這一年來,我費盡心思想要釣到修伊格萊爾這條魚。小公主的宴會上,我接連下餌,我釣到了小魚,甚至還讓大魚也咬了鉤。可是在最後關頭,他卻脫鉤了,連帶著把我的餌也一起咬了下去,甚至反過來把我也拖下了水。從那時起,我才意識到這不是一條可以輕易釣到的普通大魚。」

拉捨爾盯著厄多里斯道:「他是一條鯊魚,海裡的魔鯊,擁有強大的力量,令人恐怖的胃口以及超出常人想像的智慧。它非常強大,要想對付這樣的鯊魚,僅有釣竿是不夠的。」

「你幫我們撒餌,我們來負責抓他。」

拉捨爾搖了搖頭:「你知道魔鯊的習性是什麼嗎?它們在海裡游弋,是海中的霸主。它們的鼻子非常敏銳,可以在很遠的距離就聞到你的氣味,確認你的存在。任何曾經攻擊過它們的人類,一旦不死,那麼下次只要再出現,隔著很遠就會被它們嗅到味道。它們會確認目標,然後優先攻擊對手。」

「你的意思是……」

「修伊格萊爾是一條魔鯊,只要我一出手,他會立刻知道我的存在。他會優先選擇殺死我。儘管我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但我同樣不希望死得沒有意義。為了帝國的榮耀和我的責任去死,我可以不皺眉頭。但是為了魔法師協會的個人利益,很抱歉,我沒有那個興趣去拚命。更何況這一次我手裡已經沒有足夠好的餌去引誘這頭魔鯊了。」

「我們可以幫你準備,你需要什麼儘管說。」

「可我沒興趣,厄多里斯,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不要再試圖說服我了,你看我像是那種被人輕易就可以說服的人嗎?」

厄多里斯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就走了。

溫靈頓皇宮。

公主艾薇兒面色嚴峻地坐在自己的寢室中。

紅袍**師克洛斯站在她的身後。

「你能確定事實嗎?克洛斯。」

「是的,公主殿下。正是由於帕吉特手裡握有查克萊他們當初通敵的證據,所以查克萊才被迫為拉捨爾趨使。同樣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查克萊貝利他們的背叛。」

「他手裡有這樣的證據,卻不上報帝國?」

「是的,他這是瀆職行為。」

艾薇兒低頭沉思起來。其實艾薇兒對帕吉特的不滿已經不是一天兩天。

帕吉特明知道艾薇兒並不希望修伊被抓,卻還是一再幫著拉捨爾四處追捕修伊,甚至還公然違背她的命令,陽奉陰違,這已經令她相當惱火。可惜的是公主雖然位高,權卻不重,她沒有人事任免權,不能直接革職帕吉特。

當然,她也可以向她的父親提出請求,但如果讓斯特裡克皇帝知道小公主要革帕吉特職的原因竟然是因為他參與了抓捕修伊的行為,那他一定不會同意。

在皇帝看來,這絕對屬於忠心行為。

但是在艾薇兒看來,如果自己的人不能聽自己的命令,那麼他就不是自己的人,這一點毫無疑問。

而現在,克洛斯的消息卻給了她一個機會,一個懲治帕吉特的機會。

「你認為我該怎麼做?」此刻在得到這個消息後,艾薇兒問克洛斯。

克洛斯恭恭敬敬地回答:「按照國家律法行事是最好的做法。不過公主殿下,考慮到您和修伊格萊爾的特殊關係,我認為這件事還是私下進行得比較好。」

「你的意思是?」

「派人直接殺死。」

艾薇兒微微怔了一下。

殺死自己的侍衛統領?艾薇兒在氣頭上的時候也曾經有過這樣的念頭。但她畢竟還只是一個小姑娘。有些事嘴上說說可以,真到要做的時候就會彷徨,猶豫,遲疑。

修伊曾經給她講過許多故事,這些故事大部分都是宣揚善與美的存在,在無形中對小公主的思想有了一定程度的潛移默化。

所以思考了一會後,她終究還是搖了搖頭:「算了,這樣的事情不該由一個公主來決定。我會把這件事告訴父皇,由他做出裁決。」

「如果是這樣的話,公主殿下,我到是有一個提議。」

「說。」

「不如把帕吉特囚禁起來,然後警告拉捨爾,這樣或許會更加好些。」

「你認為這樣對修伊比較好?」

「是的。」

艾薇兒想了想點點頭:「那好,就按你說的辦,立刻抓捕帕吉特,把他囚禁在皇家花園的秘密監所。」

「是。」

克洛斯答應著就要離去。

「等等。」艾薇兒站了起來,反覆踱了幾步,小臉上露出猶豫不決的神情:「克洛斯,你真得認為不把這件事告訴父皇是對的嗎?」

「即使貴為皇帝,也不可能事事洞察。」

艾薇兒點點頭:「你說得對,那麼去做吧。把帕吉特給我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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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隱城堡。

修伊的歸來,使得城堡重新煥發了勃勃生機。

莉莉絲第一個衝過來撲進修伊的懷裡,就像是翹首以待的妻子心急等待遠行的丈夫。

這讓修伊有些不好意思,他輕撫莉莉絲的背:「嘿,你現在可是我的姐姐。我可不想讓人們傳出這裡有一場禁忌之戀。」

莉莉絲無比飆悍地回答: 「那又怎麼樣?誰會在乎?」

她環首四顧,所有的家丁,僕役,護衛同時自覺地低下頭去。

看得出來,修伊不在的這段時間裡,莉莉絲正在迅速確立自己在這個家的身份地位。曾經的她,一直都被掩蓋在修伊的光芒下,但是這一次,無論是莉莉絲還是修伊自己,都在為莉莉絲「篡奪」西瑟達達尼爾的位置做著努力。

看起來她幹得不錯。

「旭呢?」莉莉絲發現旭不在修伊身邊。

「回頭再跟你說這個。」

莉莉絲注意到修伊的臉色不太好看。

她有些緊張:「他沒出什麼事吧?」

「放心。」修伊拍拍著莉莉絲的手安慰她:「他好好的沒有任何事,只是暫時要離開我一段時間。具體情況等看到布萊恩他們再一起解釋,現在先說說我不在的日子裡,你們這邊的情況吧。」

「那就好。」莉莉絲鬆了口氣:「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我們的煉金基地已經開始了正式生產。表面上,我們用兩家大商行送來的原來進行加工,製作一些比較精巧的煉金用品,按照你說的那種方法,進行流水線生產,效果相當不錯。雖然沒有手工製作的那樣完美,但是好在生產效率非常高,成本低。再加上我們的技術支持,使我們的產品非常熱銷。兩家大商行對此都很滿意,如今願意和我們合作的大家族已經越來越多。」

「我更關心暗處的生意。」修伊和莉莉絲並排散步在城堡花園裡。

「暗處方面,理查太子送來了大批的材料,由我們進行製作,目前已經生產了二百具魔偶交付使用。按照雙方的協定,我們也應該有二百台魔偶,不過我這裡缺乏人手,理查又要得急,所以山谷實驗室積余了大量的材料,卻來不及完成。至於我們和商行那邊,我們的利潤也是用材料代扣的,同樣積累了許多材料,再加上你在山谷裡培植的那些珍稀材料,還有你再度通過克麗絲汀賒欠來的大批材料以及在承包實驗室裡得到的那些材料……我的天,啊,再這樣下去材料早晚要堆滿整個山谷。我猜就是帝國的庫藏都沒我們多了。」

「這麼說我們只有材料沒有成品?」修伊有些驚訝。

莉莉絲無奈地攤手:「表面上的人力都在為商行服務,省下來的人力為佛朗克帝國服務,只有我和南茜還有一台苯頭苯腦的魔偶助手以及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為我們自己服務。我們費盡力氣賺來了大批的材料,卻根本沒機會把它們變成可以使用的戰鬥力。但是考慮到你和蘭斯帝國的關係正在轉變,所以我和布萊恩都認為這件事暫時不著急。更何況幾百台魔偶並不能改變我們無法對抗一個國家的事實,哪怕你造出幾百台巨魔神也是一樣,你還是打不過任何一個國家。所以我們認為暫時先把這些材料囤著,到關鍵的時刻再啟用。」

修伊慶幸自己沒說發現了西大陸,那片土地或許荒蕪,但是泥土本身就是一種材料,白耀石同樣也是材料,而這些材料的含量卻高到覆蓋了整個西大陸。

如果莉莉絲知道這個事實,她會瘋掉的。

恩,也許整個蘭斯帝國都會瘋掉。

伊萊克特拉的石像魔偶永遠也不用擔心材料問題了,唔,考慮到有很大可能就是這個傢伙從西大陸取走了煉金之門的知識,沒準他發明石像魔偶的用意就在於此。

優秀的人才總是擅長盡可能的利用手頭一切資源。

「有些材料不適宜囤積。」他提醒莉莉絲。

「我已經盡可能地把這類材料加工成了半成品,有些就乾脆換成其他的材料,反正以後還可以再換回來,這點時間我還是有的,事實上我所有的精力都用來做這個了。」

「幹得漂亮。」修伊讚歎道。

「先別急著誇我,這些天你不在,我快要被那些找你的人煩死了。你最好趕快把這些麻煩擺平,我正在愛上煉金術,除了實驗室我哪都不想去。」

「放心吧我親愛的姐姐,要不了多久,西瑟達達尼爾就會消失人間,你的煩惱也將會徹底消除。」

莉莉絲的神情黯淡了一下:「那是不是也意味著你要離開了?」

「我會去一趟南大陸完成交易,至於那之後……我還沒有計劃好。」修伊老實的回答:「也許會去西多。復仇之魂在那邊幹得不錯,但總是沒有首領可不行。」

「然後呢?你曾經打算用這支部隊和蘭斯帝國對著幹,可現在他們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不,莉莉絲,恰恰相反,他們有存在的意義。我依然需要軍隊,依然需要他們為我去出生入死。」修伊正色道。

莉莉絲駭然:「難道你想發動戰爭?」

修伊沉默了一下,緩緩回答道:「事情不是你想像得那樣,我只是有備無患而已。」

「有備無患?」莉莉絲很迷惑。

修伊什麼也沒有說。有關於魔界的一切,畢竟還未成為事實。誰也不知道未來的日子,到底會是怎樣的結果。但是及早建立龐大的軍隊防止可能發生的事情,卻是絕對有必要的。

不過在那之前,修伊要先教訓一下那些敢把腦筋動到他頭上的人。

「算了我們不說這些了,莉莉絲,你去通知下去,把所有我們在刺槐鎮帶來的夥計們都集合起來。我有話要對他們說。」

「說什麼?」

「賜予他們力量。」修伊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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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刺槐鎮的一批曾經的盜匪,自從跟隨修伊等人先後來到羅約城和溫靈頓後,在長期的與貴族們的接觸中,氣質已經改變了許多--至少他們排成隊型的時候,已經是一字型而不是S型了。

他們會說「先生您好」和 「對不起」以及「謝謝」,知道面對主人時應該鞠躬,知道許多基本的禮儀,儘管身上的飆悍之氣尚未完全去除,但是不可否認,他們正在逐漸地融入貴族生活中。

雷勒耶薩,這個曾經的比利亞斯山區盜匪,粗野蠻橫的傢伙,如今穿著用上好的衣料製作的燕尾服,戴著白手套,腰板挺得筆直,看上去象足了一位領班。

他也的確是一位領班。

站在隊伍的最前列,修伊打量著他,拍拍他的肩膀:「你看上去比以前胖了,雷勒。」

「這裡吃得好,睡得香,運動機會還少,除了不能隨意地去逛窯子,我對這裡的生活大部分還算滿意。」雷勒回答。

「你不能奢望得到所有,人生只有付出才能得到回報。」

「你還欠我一個貴族小妞。」雷勒不滿的嘟囔。

「在你改掉想要去逛窯子的毛病之前,你得不到你想要的。」

「在得到之前,我改不掉這個毛病。」

修伊呵呵笑了起來:「好吧,在你聽過我下面說過的話如果還堅持自己的需要的話,我會考慮到底該去找哪家的姑娘讓你禍害的。」

雷勒耶薩裂著大嘴笑了起來。

「好了,閒話已經說過,那麼下面要談些正事了。」修伊站在人群最前列,掃了一眼場中的所有人。

他的目光冷峻充滿威嚴。

「從刺槐鎮到羅約城,再從羅約城到溫靈頓,一路走來,大家跟著我們也經歷了許多風雨。曾經的你們,是叱吒山區的盜匪,雖然低下,但是自由,強大,令人生畏。現在的你們,是僕役,雖然是幹著伺候人的工作,但是卻不用擔心主子的打罵,日子過得輕鬆舒適。以前做強盜,是因為你們沒辦法,現在做僕役,同樣是因為我的命令。生活就是如此,不是每個人都有選擇命運的權力。不過今天,我打算給你們一次選擇的機會……」

所有人都互相看著,弄不明白修伊在說什麼。

「還沒聽明白嗎?」修伊環顧眾人:「達達尼爾家族,已經在溫靈頓紮下根來,並且正在每天擴大自己的影響。我們需要一批忠心而牢靠以及好使喚不會給我們惹麻煩的僕人。這段時間,巴克勒管教著你們,不許你們出去,不許你們惹事,但是我知道你們心裡有怨氣。你們渴望自由,嚮往自由,同時又不想丟掉現在的美好生活。所以,我給你們機會。你們可以選擇繼續過現在的生活,和以前一樣,用老實,本分和聽話工作來換取食物與金錢。」

「另一條路呢?」雷勒耶薩冷冷問。

「做回你們原來的身份。」

「強盜?」

「不,是戰士!」修伊厲聲道:「不要把自己看成強盜,強盜和戰士在本質上沒有任何不同,都是以出賣武力和生命來換取榮耀與財富。我不會強迫你們選擇做下人還是做戰士,但這是你們有生以來最最難得的一次可以決定自己命運的機會。如果你們選擇了成為僕人,那麼你們就將繼續留在達達尼爾家族,為家族服務,從此不用再過那刀口舔血的生活。如果你們選擇了成為戰士,那麼這裡的生活將不再屬於你們,我將帶給你們一條新的生活道路,一種沒有現在安逸,卻更加危險和刺激的生活方式。當然,相比前者,成為戰士的最大好處就是你們又可以自由自在的罵娘,喝酒,打架,逛窯子…… 不過得給錢。」

眾人嘿嘿笑了起來,自從比利亞斯山區接受過修伊的調 教之後,這種生活對太多人而言都只是一種奢望了。

而現在,修伊要把他們曾經的生活還給他們了。

「如果選擇成為戰士,我們跟隨誰?」有人問。

「我。」

「是去西多嗎?」又有人問。

「沒錯。」

大部分人互相看了看,他們已經明白了修伊的意思。

達達尼爾家族已經在溫靈頓落地生根了,曾經跟隨他們的這批老僕役其實就是最大的隱患。他們是最有可能**這一切的人。

就像是建國的功臣,往往到最後也可能成為禍國的權臣,對現在的達達尼爾家族來說,他們最不需要的,就是這批知道他們底細,卻又隨時可能因為亂說話而露了馬腳的曾經盜匪。

修伊現在所做的,其實就是清洗,清洗所有可能**家族的痕跡。

當然,這種清洗並不一定需要通過殺戮來實現,也不是每種清洗都是**的。

換一種方式,還給大家自由,還給大家他們所嚮往的生活方式,同樣是一種很不錯的辦法,而且不會引來任何反感與反彈,還保存了自己的戰力。

雷勒耶薩舉了舉手:「儘管我很想娶個貴族小妞,但是看起來這個夢想是實現不了了。不過最重要的是,我想逛窯子喝烈酒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身僕役的服裝讓我看見了就倒胃口,我曾經做夢都想撕碎它。那些狗娘養的雜種貴族每天人模人樣地在我們眼前晃來晃去,就像我的雞 巴一樣。我真想幹死他們。所以我選擇做回以前,過自由自在,狂野放蕩的日子。這裡的生活就算再好過,老子也***不稀罕。」

「我情願死在戰場上,也不情願在這裡擺弄這些花草。」

「你比我好,清理馬糞的日子已經讓我煩透了。」

「我情願清理馬糞也不情願去給那些貴族端杯子。」

「我也是……」

「我也是……」

曾經的強盜,現在的僕役們紛紛舉手,修伊看不到一個願意留下來的。

他滿意地點點頭。

「很好。」修伊說:「我已經委託了克麗絲汀小姐為我們招募新的僕役,你們還有最後兩天時間幹好自己的工作,把所有要做的事轉交給新來的人。至於你們,在去西多之前,要先完成另一件事。」

「什麼事?」雷勒耶薩問道。

「接受力量,強大自己。」修伊回答:「想不想感受一下使用魔法的滋味?」

「什麼?使用魔法?」所有人都沸騰起來。

修伊臉上露出了神秘笑意:「我想你們聽說過魔紋這種東西對嗎?誰有興趣給自己也錈刻幾個玩玩?正好我最近有點時間,有點空閒。」
cdthree3 發表於 2010-5-31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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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隱城堡的煉金塔裡,一大群僕役正圍坐在修伊的身前。

這裡是高塔四層,已經進入了禁地範疇。

大家這才知道原來修伊已經破解了死亡之塔的秘密,對修伊的能力也不由越發讚歎。

蘭斯帝國舉國之力,窮上百年心血都沒能進入的死亡之塔,卻被修伊輕輕易易的就破解了。

「幹嘛把我們帶到這裡來?」有人問。

「哦,這裡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在這裡無論你怎麼大聲喊叫,外面都聽不見。」修伊回答。

眾人迷惑,我們為什麼要大聲喊叫?

修伊也不解釋。他取出一根細針,然後拿出一大群瓶瓶罐罐,用針尖在一瓶深藍藥劑裡蘸了一些藥水,然後用無比溫柔的語調說:「誰先來?會有點疼。」

眾人互相看看,心中同時升起一股寒意。

修伊滿臉失望:「你們就這點勇氣?」

他現出了自己身前的魔紋:「瞧,我自己給自己刻的,相信我,那並不困難。」

「媽的,我先來!」雷勒耶薩狂野大吼。

不愧是曾經的匪首,膽量總要比別人大上一些。

不過下一刻,當修伊的針紮在雷勒的身上時,他發出的狂野嚎叫足夠震寒所有人的膽魄。

「嘿,你是個男人嗎?這點痛都受不了?」修伊的聲音一下子變得無比冷酷。

六級武士鬥氣爆發,壓得雷勒動彈不得,甚至連聲音都減弱了許多。修伊一邊鐫刻魔紋,一邊微笑著對大家說:「瞧,沒那麼痛苦,他頂住了。」

所有人雷勒。

雷勒的臉漲得通紅,他痛得只想自殺,卻被修伊用鬥氣封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修伊甚至無恥的用鬥氣控制住雷勒的腦袋,讓他點了點頭。

「你這個……狗娘養的。」雷勒在心裡大罵。

彷彿是感覺到了雷勒的腹誹,修伊嘟囔了一句:「該死,刻錯了,還得重來。」

雷勒再受不住這強烈刺激,直接昏了過去……

當雷勒醒來時,所有人的偶已經刻好了魔紋。

他們一個個趴在地上大口喘息著,臉色無比難看。

彷彿地獄般的痛苦讓大家在生與死之間走了一個,不,是數個輪迴。

令他們無法相信的是,在如此巨大的痛苦面前,修伊是如何做到自己給自己鐫刻魔紋的。

「你是個瘋子,修伊格萊爾,對別人瘋狂,對自己也夠瘋狂。」雷勒咬牙切齒地說:「我猜假如人們知道鐫刻魔紋是怎樣痛苦的一個過程,也許魔法師協會根本就不用擔心魔紋會被推廣了。」

「問題不在這,正如我們所知的那樣,有很多東西是可以採用強行推廣的方式的。或許你們會痛恨我給你們帶來的痛苦,但是為什麼現在不嘗試一下我給予你們的力量呢?代價已經付出,現在是豐收的時刻了,我相信你們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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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一道魔法火球正擊中遠方的標靶,將那靶子打得搖晃了幾下。

雷勒耶薩晃了晃自己的手臂:「這是火球術嗎?它看上去還不如我的拳頭有力,忍受這麼大的痛苦,就為了一個遠程攻擊能力,而且連個靶子都打不碎?」

修伊走了過來:「你以為我耗費珍貴的煉金材料在你們身上就是為了鐫刻一個最低級的垃圾火球術?蠢貨,這是我特別挑選出來的爆裂火球,它是一種遠程範圍傷害的火系法術,它的單體攻擊威力很低,但如果是集群釋放,那麼威力將大到嚇破你的膽!」

正如魔偶助手六號所說的那樣,在發明創造新的煉金術方面,修伊的天賦其實有限,但是在對已知已有的知識上進行最大化最為合理化的運用,或者對已經掌握的知識進行改良,卻絕對是修伊的強項。

自從擁有了魔紋製造技術之後,修伊一直沒有停止過研究魔紋。但是他研究的方向不是發明新的魔紋,而是如何有效利用好手中已有的魔紋。

這完全是因為修伊意識到,單純的想要用魔紋創造出一個強大的魔法師,其實是非常困難的。一個四級的魔法師能夠掌握的法術數以百計。如此眾多的法術要全部變成魔紋刻在人身上,基本上這個人全身上下都舌頭都得刺青了。且不說對方能否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單是材料成本就已經昂貴到令人無法接受。付出天文數字的代價僅僅只為打造一個人工四級法師?

那太不值得。

因此選擇合適的魔紋其實比創造更多種類威力更大的魔紋更有價值。

修伊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精細地挑選和改良著他可以使用的魔紋。

按照他的想法,魔紋的價值在於它可以普及魔法,而不在於魔法的強大特殊性。所以,要想真正把魔紋的作用發揮出來,就必須利用「魔紋的普及性」這個特點,也就是說,要用數量彌補質量。

鐫刻魔紋的人不必承受太多魔紋,但必須實用,重要的是可以發揮聯合威力。

一支鐫刻魔紋的軍隊首先需要的不是花樣複雜的進攻方式,單一而強大的進攻手段比五花八門的進攻方式更有意義。

爆裂火球這個法術在火系魔法中並不強大,它的特殊性就在於,它的自身威力或許有限,但它是可以威力疊加的。而且它是範圍性的攻擊,一旦有足夠的爆裂火球在一個區域內釋放,所產生的效果將無與倫比。

羅約城一戰中,火系**師化身火神後發出的連珠火球攻擊。當時那鋪天蓋地的火球連續攻擊的震撼場面,讓任何人看了都會終身難忘。

在修伊得到的魔紋中,原本沒有爆裂火球這種魔紋,但是有普通的火球術,威力無法疊加,效果非常普通。修伊運用自己的天賦和對魔紋的理解對火球術加以改良,從而製作出了這個魔紋。

根據他的想法,假如有一支千人隊伍同時鐫刻了這種魔紋,那麼每秒鐘上千個爆裂火球所形成的威力疊加完全可以比擬一個七級** 師製造的大面積火系法術,而且面積同樣廣泛。

除了爆裂火球這個聯合進攻魔紋外,修伊還設計了真空結界。這也是一種可以疊加威力的法術,不過是用來防禦的。真空結界的特點是能夠承受固定傷害,防禦範圍較廣,在真空結界破裂之前,任何攻擊都無法傷害到受結界保護的對象。不過這種法術的固定傷害承受能力比較低,一個高級武士往往一劍就能摧毀一個真空結界。

但是它同樣可以聯合施展,使傷害承受力倍增。

用在魔紋軍隊上,顯然是最好不過了。

這個魔紋同樣是修伊改良後的產物。

除了這兩個魔紋外,修伊做了一件很惡毒的事--他在雷勒他們的耳朵上打了個洞,將一種信號接收器當成耳環掛在了他們的耳朵上,使他們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的指令。

這個時代可不流行嘻皮,曾經的盜匪們看著耳朵上的指環臉都綠了。

沒辦法,誰叫修伊在填補空白方面能力有限,暫時製作不出信息接收魔紋呢。

盜匪們一個個欲哭無淚,相比男人戴耳環,他們情願再鐫刻一次魔紋經歷那種令人終身難忘的痛苦了。

一共四十六名盜匪,整齊劃一,無一漏過,他們成了修伊的第一支魔紋軍隊。

好在修伊答應他們,自己一定努力研究出真正的可以接收信息的魔紋,至於耳環嘛……就先委屈著吧。

在修伊的指揮下,四十六名盜匪同時運轉身體中的魔紋能量,四十六發爆裂火球同時射出,在空中形成一片燦爛的火雨。火球落在遠方的山地上,只聽轟然一聲巨響,炸出了一個半徑十米左右的大圓坑。

修伊走過去看了看,注意觀察了一下圓坑的深度,評估著這次齊射的威力,然後他滿意的點點頭:「還不錯,可惜我現在缺乏更好的可以聯合使用的法術,否則光是你們四十六個人,就足夠讓世界震驚。」

雷勒撇了撇嘴:「用人數同樣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復仇之魂有成千上萬人。」

「我可沒打算把我所有的材料都變成魔紋。先建立一支百人小隊差不多就夠了,爆裂火球只是最初級的聯合魔紋,以後我會研究出更好的,威力更大的,到那時再全面鐫刻吧。」

雷勒臉都綠了:「你是說你還要在我們身上刻魔紋?」

修伊笑著拍拍雷勒的肩:「放心吧,下一次鐫刻魔紋,我會給你們用一種減輕痛苦的藥物。哦,莉莉絲就用過,效果不錯。」

雷勒簡直要抓狂了:「那你為什麼先前不用?」

「那很貴的。」修伊用非常認真的態度回答。

所有人都有種要把手中的爆裂火球往修伊臉上狠狠砸過去的衝動。

鐫刻魔紋,實驗魔紋,差不多消耗了修伊一整天的時間,從回到霧隱城堡就開始忙,修伊甚至都沒顧得上和巴克勒他們說上話。

直到此刻,在解決了魔紋的事情之後,修伊才拖著一身的疲憊回到房間裡。

布萊恩巴克勒和克麗絲汀等人都已經等他好久。

「看起來你這次的修煉收穫不小,一回來就有大動作。」巴克勒調笑道。

「莉莉絲說你似乎有掀起一場戰爭的打算?」克麗絲汀則關切地說,她和巴克勒不同,後者是惟恐天下不亂的心態,她卻更希望能安穩的度日。威脅她生命的小舅子已經死了,她的家族現在就是她大權獨攬。掀起戰爭?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不是針對蘭斯帝國的。」修伊安撫克麗絲汀。

「那是針對誰?」巴克勒問。

「老實說,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我甚至無法確定未來我們是否會面對那樣的敵人。」修伊坐了下來。

他開始講述自己在神恩之地的發現。

有關於西大陸的傳說故事從他口中娓娓道來,聽得眾人目瞪口呆。

失陷的大陸,入侵的魔界,由人類守護者轉變而成的深淵之主,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大家感到匪夷所思。

而當修伊說到他得到了西大陸所有的魔法傳承時,所有人又都激動起來。

這其中尤以阿什林最激動:「這麼說你擁有所有的高等法術了?」

修伊聳了聳肩:「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伊格爾,西大陸的魔法文明雖然輝煌,但是他們在亡靈法術,詛咒法術還有黑暗法術上的成就幾乎為零。我無法向你提供更多的關於亡靈法術的知識。」

「沒有關係。」阿什林一揮手:「有沒有關於生命法術的?」

「生命法術?」修伊楞了一下,他點點頭:「是的,那方面有一些,不過都不適合我修煉。」

「那太好了,要想完全轉化成巫妖,就必須對生命的形式有著足夠透徹的瞭解。我正需要這方面的知識。」阿什林興奮的搓手。

巴克勒和克麗絲汀面面相覷,克麗絲汀用古怪的眼神看著阿什林,甚至用扇子摀住了可愛的鼻子:「你真想把自己變成那種半人半鬼的東西?」

「只是生命形式有所不同而已,沒有必要大驚小怪。如果阿什林喜歡,我可以幫他。」修伊笑了起來。

「修伊,你真得認為有必要做這樣的準備嗎?」巴克勒問。他指得很明顯是魔界入侵的事。

「根據克裡普韋爾的說法,魔界入侵是遲早的事,唯一的問題是何時。有關於魔界的具體問題,我會在這裡的事情結束後去天災教會和他們談一下,他們應該比我更瞭解。只有在得到確切的信息之後,我才能做出正式的決定。」

「是否應當把這件事公佈出來?」克麗絲汀問。

修伊搖了搖頭:「你們好像忘了天災教會早在數百年前就已經說過這樣的事情,可是有誰相信了?除非災難臨頭,否則沒人會為虛無飄渺的末日做準備。這樣的末日預言並不招人歡迎,只適合用來給吟遊詩人們傳頌。」

在修伊來之前的地球,有關末日的預言從未停止過,卻也沒見過哪個國家真得為末日來到做準備。這種消息就算散播出去,也不會有任何效果。天災教會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甚至於連修伊自己都無法確定魔界入侵的問題,又怎麼可能去說服別人。

最最糟糕的是,即便有某個國家相信這件事,並為此大張旗鼓做戰爭準備,但是別的國家首先會認為有人以此為借口發動戰爭。事實上要真想對抗魔界入侵,那麼人類內部還真得先統一整合一番,因此想不侵略他國都難。

修伊很清楚這個問題,除非像伊萊克特拉那樣擁有絕對的力量,否則對整合大陸這種事想都別想。

一想到伊萊克特拉,修伊突然全身劇震。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遺漏了一個關鍵問題。

假如西大陸上的煉金之門是伊萊克特拉獲得的,那麼他必然也非常清楚有關深淵魔界的一切。

那麼三百年前他大肆掠奪,建立軍隊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麼?單純的是為了爭奪資源嗎?還是有別的原因?

會不會就如他所想的那樣,伊萊克特拉建立的龐大魔偶軍隊是為了整合大陸力量?

後來他又是為了什麼去了深淵,並從此杳無音訊?會不會這一切都和自己所得到信息有關?

此外還有夕陽聖女圖,自己的靈魂穿越,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著什麼聯繫。

所有發生過的事,得到的信息,此刻被修伊一一串連起來,漸漸在腦海中形成了一個清晰的認識。

看起來沒有什麼事件是孤立的,伊萊克特拉的所有作為,必然都有著特殊的動機。只不過形勢變化,他最終消失在人海茫茫中,到底答案是什麼,只能自己踩著他的足跡慢慢去尋找了。

「看來……我們要快點解決好這裡的事情了。」修伊想過這些問題後,終於如此說道。他看向眾人:「斯特裡克皇帝陛下的誕辰即將來到,就把所有的恩怨,放在那天一起瞭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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