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了 作者︰嘗諭(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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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e 2009-12-22 20:55:4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2 566312
hte 發表於 2009-12-24 20:18
第20章【別踫那個!】


    蓉姨的異常變化,與她緊密相聯的任昊自然感覺到了。

    任昊大腦充血,眼神都有些變了。他強忍住心中沖動,輕輕掀開被子的一角,抬眼朝蓉姨臉上看去。

    朦朧的月色幽幽怨怨地鋪撒在蓉姨臉頰,只瞧她睫毛兒輕輕顫抖,眼神迷離中夾雜著一絲瘋狂的色彩,白白玉指下意識地含在嘴中,不時用軟嫩圓滑的香舌圍繞指尖打轉,一縷綿綿唾液甚至滑滑而下,經過舌尖、手指、小臂,滴落到早已濕漉漉的白色床單,慢慢滲入。

    “綺蓉,你手指頭怎麼了?”

    “扎……扎了個刺……呼……我咬一咬……嗯……它。”斷斷續續間,有了些語無倫次的味道。

    真絲睡裙的兩根吊帶不知何時已脫落到大臂,任昊清楚的看到了蓉姨不住扭動的圓潤香肩,晶瑩剔透的感覺。

    範綺蓉也注意到了被單下探出的小眼楮,叫苦不迭下,忙是喘息地朝他瞪眼楮,叫他縮回腦袋去。

    任昊戀戀不舍地抽回目光,埋進被子後,又掀開了左邊的被角,想透透氣。誰曾想,這邊也瞧見了一些少兒不宜的鏡頭。

    蓉姨光滑的右手伸出在床面,時而緊緊用力攥住床單,時而微微放松懶散在那里,時而食指支在床上,做出一些古怪復雜的細微動作,任昊觀察,這些好像是蓉姨無意識間做出來的。

    他略感好奇地伸手在蓉姨腕子上捅了一捅,只見玉手嘎然而止,停頓了兩秒鐘後,方小心翼翼地撤回到被子下。
    任昊似乎明白了什麼,怦然心跳。

    哈喇子似乎還在源源不斷地流淌著,刺激著男女倆緊繃的神經。汗水與唾液,為蓉姨熟透的豐滿身體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外衣。

    “姐看你也累了,趕緊睡覺吧,我先回家了。”卓語琴瞧了瞧蒙蒙亮的天,繼而起身告辭:“唉,這孩子,都五點多了還不回來……”

    “大姐,您……慢走,我就不……送您了。”範綺蓉含含糊糊的聲音飄了過來。

    “嗯,不用出來了。”卓語琴掛著憂慮推門出了去。

    踫。

    門關的那一刻,被子下的兩人齊刷刷地長長出了口氣,如釋重負。

    任昊臉紅心跳地趕緊從被子里鑽出來,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涌上心頭,這時,壓抑緊張的心緒方得以舒緩,想象了一下母親發現自己與蓉姨**相對時的樣子,任昊不禁一陣後怕。

    好險……

    “待會兒給大姐打電話報個平安,省的她惦記。”

    蓉姨邊說著,邊面無表情的慢慢起身,拖著尚在顫抖的女體幽幽坐到了對面的寫字台邊,默然不語抄起一本小說,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靜靜讀起來。

    兩根掉下的肩帶,也被她不動聲色地復原了位置。

    任昊怯怯地瞅了眼蓉姨,趕忙給家里打電話,說自己吃完羊肉串就去姜維家了,讓他們安心上班,不要擔心。

    母親自然氣哄哄地大罵了他一頓。

    放下蓉姨的手機,任昊忐忑不安地不敢說話,心中真是七上八下,生怕一個不好,激怒蓉姨。

    沉默了不多久,任昊終于還是沉不住氣道:“蓉姨,您沒事吧?”

    範綺蓉淡淡“嗯”了一聲,語氣中,听不出是喜是怒。

    任昊有些著急地裹上被子,半坐起身無辜地瞧著她:“對不起蓉姨,我,我又給您添麻煩了,對不起……”

    蓉姨喉嚨里輕輕一“嗯”,還是不說話。

    任昊實在坐不住了,他知道,蓉姨之所以這麼冷淡的原因,應該跟最後那起唾液事件有關,不然,自己可沒做什麼出格的舉動,一只都處于被動狀態啊。

    “您先別生氣,听我解釋,嗯,那點兒哈喇子我真不是故意吐出來的,您想啊,當時我媽就在旁邊,咽口吐沫她一準都會听見,要是不咽,馬上就得嗆著我,那樣咱不就漏餡了麼,所以,我,我也是沒辦法啊,蓉姨您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給您道歉,要不,要不您打我一頓也行?”任昊想著自己現在是十六歲,于是乎,他充分發揮了一個小孩子的優勢,裝起了可憐。

    範綺蓉擰了下細細的眉頭,慢慢朝任昊看去,瞧他那可憐巴巴、欲哭無淚的樣子,心頭也不知怎麼的,緩緩軟了下來,略顯幽怨地嘆息一聲,蓉姨折身走回了床邊,恢復了溫柔的語氣:“你一個大男人,可別跟姨哭鼻子,唉,姨沒怪你,你多想了。”

    任昊表情變化不可謂不快,邊嘿嘿笑著邊撓撓頭,瞧蓉姨再次沉下的俏臉,他呃了一聲,又可憐兮兮地眨巴起眼楮。

    “傻樣兒。”任昊把範綺蓉給逗樂了,她掩嘴吃吃一笑,一手習慣性地拍著他的腦袋,溫柔極了,“今天這點兒事,完全是趕巧了,回去以後可不許跟別人說,維子也不要告訴,記住姨的話沒?”

    “記住了。”任昊乖乖一點頭,“您快換件衣服吧,都濕透了。”任昊是好心,可說出這話後,他又後悔了。

    濕漉漉的睡裙緊緊貼在蓉姨的軀體上,黏黏兮兮的,甚至將她豐滿的輪廓都很好的勾勒了出來,影影綽綽,幾乎到了透明的狀態。範綺蓉臉上蔓延起一抹酡紅,趕緊用手臂遮擋在胸前。

    氣氛有點曖昧。

    任昊摸了摸發燙的臉頰,趕緊轉移話題,“床單、被面都濕了,反正現在也回不去家,我給您撤下來洗洗吧。”保險起見,他盤算至少要等爸媽上班出門以後才能回家。

    “好吧。”蓉姨猶豫著點點頭:“不過不用你洗,幫姨拽下來就行了。”彎腰拎起被子,幫著任昊一起弄。

    被單,枕套,毛巾被,幾件濕乎乎的床上用品被兩人一一剝離出來,暫時堆放著床尾。

    床單是任昊扯的,拉動的過程中,他忽然感覺單子正中某處,觸感很是不對,任昊疑惑地瞧了瞧,一團濕濕稠稠的晶瑩液體印在那里,好像比自己的唾液黏上好多,任昊又伸出指尖摸了摸,滑滑膩膩,晶晶瑩瑩的……

    這是啥玩意兒?

    蓉姨臉色騰地紅了:“別踫那個!”
hte 發表於 2009-12-24 20:18
第21章【探病】
“蓉姨,這什麼東西?”

    任昊略微琢磨了一下印記的位置,約莫是蓉姨臀部那里,馬上,任昊就咳嗽著不說話了。前生沒接觸過女人的身體,但不代表他沒看過A片啊。

    範綺蓉瞧他仍舊拿著床單不撒手,不由氣急敗壞地搶了過來,紅臉背著任昊,將床單飛快丟進臉盆,彎腰塞入了床底下。

    直起身子後,蓉姨的視線有點躲躲閃閃,“瞧瞧你,哈喇子流的滿處都是,唉,一會兒我再洗單子吧。”這麼說,卻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範綺蓉還真以為這個十六歲的小家伙什麼都不懂呢。任昊在她裙擺那里飄忽著目光,訕笑著沒搭茬。

    ……

    六點不到,卓語琴和任學昱一同出門上班,任昊跟蓉姨借了一條毛巾被披在身上,瞅得院內無人,便一溜小跑賊頭賊腦地沖進家中。

    呼……

    任昊脫力地仰躺在床,這一宿過的,真是太刺激了!

    待胡同南口的澡堂子開了門,任昊先去那里洗了洗身上,繼而回到家,打開電腦,細心整理起《DEATH-NOTE》的簡略英文腳本。

    搬家已迫在眉睫,這才是正事兒!

    幾天之下,這份腳本已是初步完成,雖然大部分語法和句子是那種中國人能看懂,外國人看著迷糊的蹩腳英語,但這是任昊能做到的最好程度了。最後確認了一下BANDAI的郵箱地址,任昊點擊下鼠標,將郵件發了過去。

    這回應該沒問題了吧?

    十點左右,任昊估摸小舅也應該得到消息了,于是翻出黑色電話本,找出了小舅的手機號碼,打了過去。

    關機!

    過了半個小時,任昊按下了重撥鍵。

    還是關機!

    平時,即便夜里小舅也有開著手機的習慣,這種關鍵時刻怎麼反倒關機了?任昊皺眉不解,無奈給小舅媽的手機撥了電話。

    這回接通了。

    “小舅媽,我任昊。”

    “哦,是小昊啊。”小舅媽的聲音有些疲憊的味道,“你爸媽在家麼,我正好有事找他們。”

    任昊听出了些不對,“他們上班去了,您有事跟我說吧,我給您帶話,對了,剛才打小舅手機怎麼關機啊?”

    “唉,別打了,短時間內怕都是關機。”小舅媽唉聲嘆氣道:“我要說的也就是這事兒,你小舅公司昨晚出事了,負責送貨的司機違章行駛,撞了一個當官的女人,之後還跑了,你小舅夜里得到消息,就打電話找人打點,怕因為這事兒連累到公司,唉,那女人很有背景,你小舅他想往上遞錢,可就是遞不上去,最後,也不知道哪個狐朋狗友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去外地先避一避,躲一躲,這不,剛走一個小時,說是短時間內不回家了。”

    “您別著急,會沒事的。”任昊安慰她。

    “我估計也不是個大事,說破大天,撞人的也不是你小舅,他怕什麼呀?”小舅媽有些自我安慰的感覺,畢竟,當官的心思不是她能揣摩出來的,“嗯,就這麼著吧,跟你父母說一聲,也別讓他們掛心了。”

    “我知道了,小舅媽再見。”

    放下電話,任昊陷入了沉思。

    按照歷史,一個星期後,小舅的公司才受到打壓,時間還算富余,自己應該可以擺平。其實,卓謙在與不在都沒太大關系,任昊手里的牌,似乎足夠解決了。

    自己救了她的命,即便,送去醫院晚了她都不會有生命危險,但這救命恩人已注定要落到自己頭上,那麼,讓她不追究小舅公司的責任,或許根本不是問題了。

    再來,任昊還有一張暗牌,那就是他前些日子在銀行救過的女人謝知婧。

    婧姨雖然是一個在豐陽上層官員中不大不小的教育局副局長,但官與官之間想搭上話,就簡單多了,實在不行,托謝知婧聯絡上她,遞些錢過去也能擺平這事兒。

    熬了一宿夜,也顧不得睡覺了,任昊揣著銀行卡趕緊出了家門。

    他先去加油站旁的自動取款機提了五百塊錢,繼而過馬路,跟小商店那買了個大果籃,提著它直奔急救中心。

    服務台前。

    “您好,我想問下昨天夜里被送來的一位女士,現在跟幾樓?”任昊回憶道:“嗯,時間大概是凌晨兩點左右,醫生說她肌肉多處拉傷,頭皮出血,但沒有大礙,勞您駕幫忙查一下吧。”

    工作人員低頭查了好一會兒,方抬頭看著他道:“你說的人剛剛轉院,去宣武醫院找吧。”

    “謝謝您。”

    任昊方是想了起,急救中心一般只負責急救,傷勢不重或病情穩定下來的患者,都會被送去其他醫院接受進一步治療。

    走到十字路口邊的公交車站,任昊坐車奔向牛街。

    宣武醫院住院部。

    三輛黑色奧迪停靠在小樹旁,雖然算不上頂級車輛,但一看就知道,這屬于政府配車。另一邊還有幾輛奔馳,不知這些高檔車的主人,是不是來看望她的。

    在住院部里四處打听了一下,任昊旋即從安全梯上到了三樓西區位置。這個區域跟一般雙人間、六人間病房不太一樣,一水的單人病房。

    不過,女人似乎比較低調,沒有選擇高干病房,否則若是入住那里,任昊便不容易進來了,畢竟,高干病房是要通行證的。

    任昊早就預料到女人的官職一定不會小,然而真進到了這里,卻實實傻了眼。

    不算寬敞的樓道里,幾個電視上常見的市領導陸陸續續晃入視線,一個個還都帶著秘書,拎著鮮花提著果籃,看樣子,都是來探望她的。任昊根據他們的官職和表情初步判斷了一下,受傷的女人怎麼也得夠進市委常委一級了。

    底層小市民心態的任昊不想與這些大官接觸,他乖乖站在角落,待這撥人走後,才是快步過到那個掛著308數字牌子的單人病房。

    恭恭敬敬守在病房前的一個三十歲男子瞧了步步走近的任昊一眼,很客氣地點頭問道:“請問您是?”

    ……
hte 發表於 2009-12-24 20:22
第22章【呃……】
洪遠是秘書,來這里探病的人,他一般不會攔著的,但任昊實在太過眼生,所以才客氣地問了那麼一句。

    女人一轉院,事情生出了稍許變化。任昊略微考慮了一下,這醫院沒人認識自己,自然不可能達到那種偶遇恩人的效果,若他直說自己救過女人的命,倒是落了下乘,不太好。

    想了一想,任昊謹慎地試探道:“您好,我是代表謙敏貨運來探病的。”

    洪遠的臉色不經意的變了變,上下看了他兩眼,繼而橫身在了門前:“不好意思,我們局長正在養病,你請回吧。”洪遠自然知道撞人車輛隸屬謙敏貨運公司,所以,沒給任昊什麼好臉色。

    局長?

    難道不是常委?

    任昊狐疑地揣測著,不是常委,那也應該是工商、稅務一類的局長,不然不可能讓小舅公司那麼狼狽。這條路不通,任昊又換了一條,“嗯,其實,我跟婧姨打過招呼的,是她讓我過來的。”任昊的目的是進屋,實在不行也只有舔著臉說出救人一事,但跟這個秘書,沒必要解釋那麼多,所以,他斗著膽子借了借謝知婧的面子。

    即便謝知婧知道了,想來也不會怪自己吧?

    洪遠明顯楞了一下:“婧姨是誰?”

    “謝知婧阿姨啊。”任昊理所當然道,不過心里有點沒譜,畢竟謝知婧的官職一定比屋內女人小。

    “跟謝局長打過招呼?”洪遠有些猶豫地瞧了瞧這個中學生,或許看他不像在說謊,身子遲疑著向旁邊一讓,“那,嗯,你請進吧。”

    成了!

    看來婧姨的面子還真大啊!

    “多謝。”

    任昊心里偷笑,臉上卻掛著靦腆的微笑慢慢進入病房,旋即,一股花香迎面而來,只見白色小櫃子和窗台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傳來陣陣幽幽綿綿的味道。幾筐果籃挨著牆邊放了一地,十五平米的單人病房,頓時有些見小。

    最里面把角的病床上,一個頭部被白色紗布包得嚴嚴實實的女人安靜地靠躺在那里,看氣色,似乎真的沒有大礙。她的目光落在任昊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似笑的色彩:“你剛才在門外說,你跟謝知婧阿姨打過招呼?”顯然,那個小門沒有隔絕住聲音。

    任昊沒敢繼續靠近,忙做一連恭恭敬敬的表情:“是的。”

    女人看著他:“是謝知婧叫你來的?”

    那語氣間略微不善的味道,讓任昊清楚地捕捉到了,難道,婧姨跟她有矛盾?

    是了!

    官場那麼復雜的地方,關系貌似都很不融洽。

    任昊心道不好,這回看來是選錯牌了,然而話已甩了出去,他只能硬著頭皮點點頭:“是這樣的。”

    女人神色未變,也沒有收起那抹淡淡的笑容:“小同學,說謊話可不是一個好孩子應該做的。”話音剛落,在門外听著的洪遠立刻推門而入,面色慍怒地盯著任昊的眼楮:“局長要休息,請你出去!”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見任昊尷尬著沒有動,洪遠上前拽住他的胳膊,就要往外拉。

    任昊感覺見了鬼了,她怎麼知道謝知婧沒打過招呼,這一時半會也查不出來啊?

    “咦?”病床上的女人忽然凝眉瞧著他:“小同學你走近一些,讓阿姨看看。”待不明所以的洪遠把任昊推前了兩步後,女人咯咯笑了出聲:“原來是你啊,我說怎麼眼熟呢。”

    任昊也怔住了,眨巴眨巴眼楮看著女人,下一刻,豆大的汗珠順著腦門快速落了下去。

    上帝!

    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曾經在工商銀行救過的……謝知婧!

    任昊霎那間回憶起,自己救人時根本沒注意女人的相貌,加之她滿臉鮮血,所以才沒能當時就認出來!

    天!這也太巧了吧!

    小舅公司的司機居然把謝知婧給撞了!

    洪遠奇怪道:“是您叫他來的?”

    謝知婧細細長長的眼楮眯了一下,很是嫵媚的味道:“把嚴順叫上來守著吧,你去幫我查查昨天救我的那個小孩,務必要找到他人。”

    “好的,我去辦。”洪遠臨走前尚在打量著任昊。

    任昊張了張嘴巴,最後還是沒能說出救人的是自己。

    謝知婧瞧他怔怔發呆頗有心事的模樣,也就沒說話,待任昊回過神來後,她方是伸出細嫩的手掌,在床邊的空地拍了拍,“過來坐,我沒記錯的話,你叫任昊是吧?”

    “對,對。”任昊沒敢造次地坐到床上,而是從角落拉了把圓椅過來,“您的身體怎麼樣了?”

    謝知婧那身藍白條的病號服被她火辣豐滿的女體撐的很緊,兩團嫩肉好似有種呼之欲出的危險,看得任昊一陣心驚膽戰,躲閃著視線。

    “沒大事,腦袋上踫破點皮兒,你看里三層外三層包著,其實連針都沒縫。”也不知謝知婧是瞧出了任昊眼神不對,還是很隨意的舉動,她將白色被單往上面拉了拉,略微蓋住了深深的乳溝。

    任昊就這麼跟美婦一句一句的閑聊,謝知婧雖是大概瞧出了任昊的目的,但也沒有直接問他,他扯什麼,謝知婧就扯什麼,來來回回兜圈子玩兒。

    任昊一看不行,還是自己老實交待吧,“婧姨,實話實說,昨天夜里撞您的是我小舅公司的司機,真對不起,我替謙敏貨運向您致歉。”起身鞠了一躬後,任昊也沒再坐下,“您看這事兒鬧的,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啊。”

    任昊舔著臉跟謝知婧套近乎。

    謝知婧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啊,坐下說話吧,婧姨這不也沒受什麼傷麼,不礙事的。”

    任昊沒敢坐,想來想去還是從兜口捏出那種銀行卡遞了過去,“這是賠您的醫藥費,錢可能不多,您見諒,見諒。”他尋思兩萬塊對她來說或許是九牛一毛,但任昊也沒想真給她。

    謝知婧先是輕輕推開銀行卡,繼而食指習慣性地落在床單上,慢慢畫著圈圈,“你先坐下吧,你救過婧姨一次,這錢我怎麼能收,呵呵,你別急,我也跟你交個底,其實,這件事我本來就沒打算追究,所以,你大可不必這樣。”
hte 發表於 2009-12-24 20:26
第23章【謝知婧】
謝知婧說她本沒打算追究,任昊自然不相信,他有些摸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面子不夠,還是謝知婧嫌自己沒給她現金?

    誠然,任昊有二十五年的閱歷,但即便這樣,面對三十六歲的謝知婧,依然差著將近十一年呢。更別說謝知婧還身居高位,她的行為處事都叫任昊看不清,摸不透。

    “婧姨,我給您洗個隻果吃吧。”任昊一時間沒琢磨明白謝知婧的意思,旋而打起了感情牌,正好接著機會探探她。

    謝知婧類似狐狸的嫵媚眼眸露出一絲笑意,“任昊,你還是沒明白,婧姨說了不追究,自然就不會追究,嗯,你也快開學了,別跟這兒忙活了,快回家復習去。”言語間有了一種長輩說話的味道。

    然而任昊卻斷然了謝知婧是跟他打官腔,不由分說地從自己帶來的果籃取出個紅彤彤的大隻果,自病房內的衛生間里洗了干淨,又去服務台借水果刀、托盤、牙簽,這才挨著謝知婧坐好,熟練地削起隻果。

    謝知婧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地瞧著他,不過,自方才幾番對話下,她倒是瞧出任昊不像個普通中學生,說話做事都很講究,很懂事兒。

    感覺到謝知婧審視的目光,任昊有些小怯懦地將一片片隻果肉整齊地碼放在托盤里,捏起牙簽扎了上,方恭恭敬敬地遞給她:“婧姨,您吃。”任昊怕她不給面子,旋而又快速拍了下腦門,“哎呀,該吃午飯了,您瞧我這腦子,那您先別吃隻果了,我去給您點餐吧。”

    謝知婧道了聲謝,繼而接過果盤搖了搖腦袋:“我很少吃飯的,一個隻果就夠了。”謝知婧倒是沒拂了他的面子,可左手舉起托盤,想動右手時卻渾然響起,右手、右腳拉傷的最為嚴重,此時,根本捏不起牙簽。

    正待她準備把果盤放到腿上,騰出左手時,在一旁察言觀色的任昊忙是前探著身子替婧姨舉著果盤,讓她騰出只手來好取牙簽。

    謝知婧若有若無地瞧瞧他,展顏一笑:“放我腿上吧,婧姨自己能來。”

    “您客氣,客氣。”任昊讓自己笑得很甜。

    謝知婧瞅得沒轍了,也是放棄勸他的打算,慢慢悠悠地將果肉送進厚實性感的嘴唇里,“年歲大了,真是越來越不中用,婧姨現在連主食都不敢吃,呵呵,一頓飯吧,有兩個水果也就差不多了。”女人年齡一到,身材就很難保持了。

    謝知婧的話很隨意,感覺沒有把任昊當外人的樣子。

    任昊咀嚼了一下她的話,“年歲大?不能吧,我看婧姨您才三十歲啊?”

    謝知婧嚼完口中的隻果,忍不住吃吃一笑,“你忘了婧姨跟你說過的,我女兒都與你同歲了,嗯,婧姨吃好了,謝謝你,快放下吧。”

    放下盤子,任昊作恍然大悟狀:“對,對,搶銀行那天您跟我說的,不過您可真不像,這三十歲,我都是大著膽子猜的。”他故意提了一下搶銀行的事兒,順帶贊美謝知婧。

    謝知婧看看他,笑而不語。

    任昊忽然感覺現在的身份很不錯,一個十六歲的小孩,就算說錯什麼話,想必別人也不會太多計較吧?

    “婧姨您真厲害,剛才我在樓道瞧好幾個大官都來看您。”任昊表現出一個小孩子的好奇:“您真的是副局長?”對于這點任昊很困惑,哪怕是財政那邊的局長都說的過去,可一個教育局副局長,不會那麼有面子吧?

    一會兒成熟懂事兒,一會兒天真無邪,任昊的表現倒把謝知婧弄得有些糊涂,她慢慢移動目光,笑看著窗台的花花朵朵,“他們吶,百分之六十是沖我父親的面子,百分之四十呢,是沖我哥,呵呵,小家伙,現在明白了吧。”

    謝知婧飽含深意地瞅著他,指尖在被面上慢慢打起轉轉:“你救過我的命,婧姨也不想跟你兜圈子玩兒,錢呢,我是決然不能收,回去跟你小舅說,安安心心做他的生意,什麼事也沒有。”

    按說人家話到這份上,就表示肯定不會追究,但任昊還是有些不放心。

    “那您好好養病,改天我再來看您。”

    ……

    在和平門站下了車,任昊先去全聚德後面那邊兒的小餐館里吃了份三鮮餡的鍋貼,這才回到家,躺床上迷瞪起來。

    晚上待父母回家,任昊將小舅公司的事告訴了他倆,爸媽顯得很著急,趕緊又給小舅媽打去電話,結果,這頓晚飯一家人也沒有吃好,憂慮重重地討論著小舅的事情。

    席間,任昊一個勁兒安慰著爸媽:“一定會沒事的。”

    次日。

    宣武醫院住院部。

    手拿一大束康乃馨的任昊正要上樓去謝知婧的病房,忽而瞥見旁邊小花園里有個熟悉的身影,皺眉走進了兩步,才看清是謝知婧。

    她頭上的紗布已經全部撤掉了,烏黑蜷曲的波浪長發散了下來,看不出有縫針的跡象。沒了紗布,謝知婧整個人都變了一般,坐在輪椅上的她端莊、成熟、嫵媚,恢復了往日的風韻與神采。

    “婧姨……”任昊小跑了過去。

    其實,以任昊那還算成熟淡定的性格,根本不會做出“小跑”這種動作,畢竟,婧姨就在那里,但為了讓事情向有利的方向發展,任昊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像個中學生。

    來到跟前,任昊將鮮花遞給她:“祝您早日康復。”言罷,又對推著輪椅的司機嚴順禮貌點點頭:“叔叔好。”

    領導司機,可也都不是善主兒。

    嚴順早就見過任昊了,客氣笑了笑:“你好。”

    任昊清楚的看見,這個極其愛笑的美婦,此時露出了一絲哭笑不得的表情,“謝謝你的花,唉,你說你不跟家好好復習功課,怎麼又來看婧姨了,婧姨過幾天就出院,早沒事了。”謝知婧埋怨地瞅瞅他:“就這一次,下回可不許來了,記住沒?”

    這時,位于西邊的醫院小門緩緩駛入輛急救車,車身標有“急救中心”的字樣,大概是負責患者轉院的。

    ……
hte 發表於 2009-12-24 20:27
第24章【半條命+半條命】

急救車在住院部門口不遠處停住,隨行人員下車,做著轉院工作。

    謝知婧將鮮花輕放在渾圓的大腿上,略有心事的目光落到急救中心的車輛上,“洪遠打來電話了沒?”

    嚴順推著輪椅正了幾度,讓謝知婧不用扭頭就能舒服地看到車子,“打是打過了,但洪秘書說還是沒能找到人,單憑幾個值班人員的描述,恐怕很難找到,而且當時是夜里,他們都沒怎麼看清楚。”

    任昊馬上明白,他們是在說自己。然而在事情已基本解決的情況下,任昊也就沒打算再把這事兒說出來,不然,失去偶遇的感覺,總顯得太過做作。

    謝知婧無聲嘆息了一下,圓潤的指甲蓋習慣性在大腿病服上慢慢劃著圓圈,“據他們說,那孩子抱著我跑了好幾百米才到了醫院,弄得他也渾身是血,累得夠嗆,唉,要是找不到他,我總感覺心里不對勁兒。”

    忽地,謝知婧熟媚的細眸子轉向任昊,“婧姨這次得救,多虧了那個孩子,對了任昊,嗯,記得你家也住在那一片吧,當時有沒有見過滿身是血的小孩兒?”謝知婧送任昊回過家,自然知道他家住址。

    任昊猶豫了一下,搖搖腦袋:“不好意思,沒見過。”

    “那听沒听你家鄰居提過?”

    “也沒有。”

    謝知婧若有所思地瞧了他兩眼,方淡笑著收回略微失望的目光,沉默不語地繼續盯著急救車。

    轉院手續很快就辦完了,救護車司機在隨行人員返回車廂後,踩動油門,緩緩朝外駛去。

    當車子經過謝知婧身前幾米時,司機突然一個減速,讓急救車慢了下來,後而探出腦袋盯著任昊看了好幾秒,眼神中似乎有種狐疑的色彩。

    任昊也看見了他,有些眼熟的感覺,把他與急救中心聯系在一起,豁然記起來,這人恰巧是當天急救中心值夜班的司機,那天夜里,如果不是他耳朵好使,興許就與任昊兩人錯過了。

    “小兄弟,咱們見過吧?”司機慢慢將車停了下來,使勁兒看著任昊。

    任昊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沒搭話。

    司機凝眉揉了揉太陽系後,忽然,猛地拍了下方向盤:“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那天夜里是你救的人!真是好樣的啊!”司機把手伸出側擋風玻璃,豎起了大拇指:“小兄弟,我昨天就听說,他們到處打听你的消息呢,怎麼,把你找到了?”司機沒認出謝知婧,也不知道她的局長身份,不然一定會禮貌下車的。

    任昊眼神頓了下,還是搖頭不語。

    “老吳,快開車吧,院里還等著呢!”後車廂里有個護士在催著他,這種急救車每天都有任務,多一分鐘也耽誤不得。司機簡單跟任昊告了辭,這才開車出了側門。

    謝知婧、嚴順開始都以為任昊踫上了熟人,沒怎麼在意,可听到後來,卻越覺得不對勁,直到急救車消失在視線,謝知婧方快速看向任昊,“救人?你頭幾天救過人?”

    任昊撓撓頭,“嗯”地應了一聲。

    謝知婧有些急迫地自己板起輪椅,讓身體正面對著任昊,“救的是什麼人?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她從任昊的表情里,已經捕捉到了她想找的東西。

    此情此景下,任昊要是再推脫,到顯得自己矯情做作了,于是乎,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大概是二十六號凌晨吧,我睡不著覺就出來遛遛彎兒,結果瞧見煤氣廠前面撞車了,車上那人流了很多血,挺嚇人的,嗯,然後我就抱她去了急救中心,等到三點左右,醫生說她頭皮出血和肌肉拉傷,沒什麼危險,我也就離開回家了。”

    任昊非但不矯情,反而把具體的細節也給帶了出來,這麼做,是體貼謝知婧,省的她試探自己了。

    這番話加上方才司機的表現,讓謝知婧深深皺起了眉頭:“小家伙,你早就知道,救過的那人便是我吧,可這都兩天了,你為什麼不說?”

    任昊尷尬地笑著:“也不太是,小舅公司出了事,跟我一描述當時的情景,我才想了來的,真不是有意想瞞您。”

    謝知婧總是那麼叫人摸不透,她連連點著腦袋,過了不多久,方對嚴順道:“咱們回病房再說吧。”嚴順剛要動,任昊趕緊搶了過來,伸手接過輪椅扶手:“婧姨,我推您上去吧。”

    嚴順跟他爭了一下,謝知婧卻淡淡開口了:“小昊推著也是一樣。”

    看表情,還以為謝知婧生氣了,可這話一出,任昊本是懸著的心方輕輕落下。謝知婧口中的“任昊”“小同學”等字眼已換成了“小昊”,親疏感不言而喻,加之她沒有阻攔自己推輪椅,也能品位出一些其他的東西。

    上樓的路上,嚴順知趣地與他倆保持了一段距離,甚至都沒有跟他們同坐一個電梯。

    然而謝知婧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這麼盯著前方,靜靜讓任昊推回病房,直到任昊關好門,坐在輪椅上的她才從喉嚨間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這世上最貴的東西,無疑是生命,因為它只有那麼一次,死了,便都煙消雲散了,可你,卻救了婧姨兩次,兩條命啊,你讓我怎麼還?”

    其實,這兩條命說來,卻有些水分在其中。

    銀行搶劫,任昊擊傷歹徒,無論從哪種角度看,都不單單只為了謝知婧一個人,而且,就算任昊不出手,謝知婧也不一定會有事,更別說死了,這也就是謝知婧只對任昊有好感,但不熟絡的根本原因。

    第二條命,就多少顯得有些特別了。任昊這回僅僅救了謝知婧一人,而且事後悄悄溜走,根本不留下姓名。雖說謝知婧單單受了些小傷,然而此事對她的沖擊,卻是比第一命來得更為強烈。

    用一種不恰當的比喻,這兩次,任昊都只救了謝知婧半條命,可這半條命加半條命,卻讓任昊這個救命恩人,有了一些名副其實的味道!
hte 發表於 2009-12-24 20:30
第25章【轉機】
“婧姨您別這麼說。”任昊真誠地看著她:“救您也是無意的,再說我根本沒想要什麼回報。”這算是個很公式化的回答吧。

    “是啊,不然在你昨天進屋的時候,就會把救我命的事兒先說出來。”謝知婧用左手緩緩捋了捋額前的長發,順到耳後跟兒,眼楮一眨不眨地笑看著任昊:“對于你這個年紀來說,實在是難得,感謝的客道話,婧姨就不和你說了,來,先扶你婧姨躺下吧,剛才逛了一圈,有些乏了。”

    不得不說,謝知婧很會看人,也很會做人,她知道任昊不是一般小孩子,他此時想听的一定不是感謝話,如果謝知婧說得太多,倒顯得生疏了。

    任昊小心翼翼地上前兩步,攙起謝知婧很有肉感的細膩臂膀,一點一點向病床移動著,扶她坐下後,任昊怕婧姨躺不下,隨機一手攬住她的後背,一手環住她大腿,就這麼半抱起婧姨慢慢平放到床中央,後而趕緊收回手臂,臉色微紅地瞄了眼謝知婧晃動的胸脯。

    真大!

    無論是34D,36E,還是58G,任昊都不明白這類尺碼的概念,在他眼中,只有四個等級:不大,大,很大,非常大。

    無疑,謝知婧滿級了。

    “你似乎還在擔心你小舅的公司。”謝知婧半倚在床頭墊起的軟枕上,眯起細細的媚眼,氣質上多了幾分略微慵懶的味道:“不瞞你,婧姨昨天說的都是實話,今天再說,你應該放心了吧?”

    任昊瞧她這麼直接,自己也沒太多顧慮了:“婧姨,冒昧的問一下,您真的一開始就沒打算追究謙敏貨運?”

    或許是怕他不信,謝知婧苦笑著瞟了他一下,用一種類似幽默的語氣道:“我可以很肯定很堅決的告訴你,沒有,婧姨不會為了這點事兒,去橫生事端的,真的沒有那個必要。”

    任昊相信了她。

    但若真是如此,事情似乎有些說不通了,歷史上小舅公司確確實實被打壓了,難道,歷史改變了?

    不會吧?

    任昊拉了把椅子坐了下,苦苦皺著眉頭:“那您說會不會有這個可能,底下人揣摩上意,繼而私自斷定您肯定會追究,所以打壓起謙敏貨運,他們一來為了躲事兒,二來嘛,嗯,我說句不好听的您別介意,二來為了巴結討好您。”

    “你小舅是不是听到什麼風聲了?”謝知婧凝眉想著:“消息準確麼?”

    “這是我個人,哦不,是我小舅的猜測。”任昊郁悶地摸摸頭發:“倒是沒有確切消息,懷疑而已。”

    謝知婧沉吟了一會兒,方搖了搖腦袋:“這里面的事兒,你或許不太懂,我簡單跟你說吧,你那天看到很多人來探望我吧,如果當時我與他們隨意聊天中若有若無地**想追究的意思,那他們定能看出來,想巴結婧姨的呢,自然會在底下做些手腳,你說的情況或許會出現,但現在的問題是,婧姨沒有那麼做,所以就是想巴結婧姨的人,也不會盲目下手,他們怕辦不好,反倒引起我的反感,畢竟,我的傷不是很重,追究就顯得大題小做了,嗯,我這麼解釋,你能明白麼?”

    這里的門門道道,任昊算不上清楚,但也一听就懂,“您說的我明白了,婧姨您別嫌我煩,這個,我相信您肯定不會追究,但您丈夫看您受傷,或許就,呃,我沒別的意思,您說有這個可能麼?”

    “我丈夫?”謝知婧啞然失笑了一下:“自然不可能,我丈夫很早以前就去世了。”

    “對不起,對不起……”任昊嚇了一跳,趕緊起身道歉。

    謝知婧無所謂地拽著他手臂讓他坐下,旋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眉心,“你的話倒是提醒了我,嗯,把手機給婧姨拿來,在櫃子上的小包里。”待任昊恭敬地遞過手機,謝知婧單手快速撥出一個號碼。

    “哥,我知婧……嗯,好多了,其實早就能出院了……嗯,對了,我問你個事兒……撞我的司機隸屬謙敏貨運吧,我也沒受什麼傷,司機也被抓了,所以這件事你們就別弄大了……什麼……已經交待下去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謝知婧的眉頭重重擰了一下:“哥,這件事由我接手吧,你和爸都不要摻和了……我沒別的意思,反正不要追究謙敏貨運的責任就對了,嗯,詳細的事兒以後再說,你先忙吧,我掛線了。”

    任昊知道,問題的結癥找到了,不過,他反倒安心了下來,“婧姨,您哥哥怎麼說?”

    謝知婧對任昊擠出一個略顯無奈的笑容:“我哥從小就疼我,這回沒經過我同意就讓他秘書把消息放出去了,結果,呵呵,就像你說的那樣,恐怕再過幾天,與謙敏合作的幾個大公司都會相繼撤出,唉,跟我不一樣,我哥位子高,說出的話也帶著分量。”

    任昊心思已定,但還是表現出很緊張的樣子:“婧姨您可得幫幫我小舅。”

    “容我想想,一時半會還真不好辦。”謝知婧面露為難之色。

    “為什麼不好辦?”任昊反倒愣住了:“不就是您哥哥一句話的事兒麼,收回來難道不可以?”

    “不是那麼簡單。”謝知婧耐心地拍拍他的手掌:“當官的,都好個面子,你頭天放出的話第二天就收回去,事後,讓人家怎麼看你,這事說來簡單,但要想辦圓滑,就得動動腦筋了,所以呢,剛才我沒讓我哥繼續摻和,還是由我出面比較合適。”

    任昊前世接觸過的人,層次都不算高,謝知婧的話確實讓他受益匪淺。

    “讓你小舅放心吧,沒事的。”謝知婧摸摸他的手背,眼眸中流露出一種長輩對晚輩的喜愛,忽地,看似不經意間問了一句:“小家伙,以前忘了問,你父親在什麼地方高就?”

    “高就?嗨,就跟淮威印刷廠,給人家送貨開車的。”

    “哦……”

    任昊隨口答了她,殊不知,謝知婧已暗暗記在心底。

    ……
hte 發表於 2010-1-1 18:01
第26章【BANDAI來信】
之後的時間,任昊充分發揮了自己照顧人的本事,端茶倒水,體貼入微,弄得謝知婧揚起的笑容自始至終都未曾收回,直夸任昊懂事兒。閑聊下,她也不遺余力地教著任昊一些官場的門門道道,邊邊角角。

    謝知婧不愧是教育局副局長,教導方式非常特別。她不會把話說得很直接,而是旁敲側擊地點一點,最終還是要靠任昊自己理解、吸收。

    越與謝知婧接觸,任昊越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可以這麼說,在任昊相識的人中,謝知婧是城府最深的,你永遠也不會猜到她笑盈盈的嘴角下,有沒有藏著刀片。

    誠然,現在兩人關系很近,但任昊還是對她有點小畏懼。

    “不早了,快些回家吧,別叫你父母擔心。”謝知婧滿足地出了口氣,神色沒有絲毫疲憊:“跟你聊聊天,感覺自己也年輕了許多。”

    任昊呵呵一笑:“那我再陪您待會兒吧,不然您一個人多寂寞?”

    謝知婧勾起嘴角笑看著他:“我準備多住幾天院,正好做個全面檢查,嗯,在不耽誤學業的情況下,你要是有空就過來陪陪婧姨,今天不必了,我女兒晚上會來陪床的,有人兒跟婧姨說話。”

    停頓了片刻,謝知婧突然笑了一下:“除了必要的人以外,咱們的關系,最好不要傳出去,你還小,婧姨怕你經不住誘惑。”明知道任昊很懂事兒,但謝知婧也難免想要囑咐一句,或許,這是作為長輩的通病吧。

    任昊自然知曉,“婧姨您放心,一來我不會說出去,二來,就算有人想拖您辦事繼而找到我,我也知道該怎麼做。”

    謝知婧很是欣慰地捏了捏任昊的手掌,這個小家伙,越來越討人喜歡。

    ……

    剛出宣武醫院,任昊就在牛街十字路口東北角找了家小賣部,用公用電話給小舅媽撥了去。

    “小舅媽,我任昊,嗯,小舅回家了麼?”

    “還沒有呢,什麼事?”

    “您要是能聯系到小舅,就趕緊叫他回來吧,嗯,姜維您應該記得,他父母也是做生意的,我托他打听了一下,他父母說那事兒已經過去了,人家根本沒想往上追究。”任昊準備先把卓謙糊弄回豐陽,不然他不在,很多事情都要拖著,無法解決徹底。

    “真的?”小舅媽徐梅喜上眉梢:“那太好了,呵呵,我就說嘛,不會有大事兒,都是你小舅疑神疑鬼鬧騰的,人家市領導哪個不是心胸寬闊,怎麼可能計較這點兒事兒呢,小昊謝謝你了,也提我謝謝姜維父母,改天有空我跟謙子一定去拜訪。”

    “您能找到小舅?”

    “我盡量吧,唉,你要不打這個電話,我也準備叫他回來呢,這幾天公司事兒多,我一人也顧不過來,而且馬上有幾個公司的合同到期,續簽的事還得你小舅去張羅,我也不懂啊。”徐梅屬于那種很有代表性的家庭主婦,哄個孩子做個飯,完全沒問題,可賺錢經營這些動腦子的營生,就差點意思了。

    “小舅回來麻煩您讓他給我家打個電話,我找他還有些事兒,嗯,那您忙吧,我掛了。”

    “行,謝謝你了。”

    “您客氣,小舅媽再見。”

    付了一張老版五毛錢紙票交上電話費,任昊隨即從兜里摸出一張快要過期的學生月票,去馬路對面等公交車去了。

    ……

    晚上八點一刻。

    任昊躍躍欲試地搓搓手,正著身膀在電腦前坐下。給BANDAI寄去的腳本是他近來比較關心的,任昊沒有在網絡上浪費太多金錢,畢竟一個小時的網費電話費要三塊錢左右呢。他每隔一天才會上一次網,看看郵箱里有沒有動靜。

    在刪除了幾封垃圾郵件後,雅虎郵箱忽然提示有新郵件,點開看了看,任昊心頭砰然一跳!

    這封郵件無論標題還是內容,均是全英文的,猛一看上去,倒有些小廣告的意味,但心細的任昊注意到來信郵箱地址最後,卻是“JP”“CO”等字樣,明顯,是日本寄來的東西。

    隨後,工工整整的英文字母讓任昊一陣頭大,這才是真正的英文啊,跟自己那半吊子英文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無論語法還是用詞,都無可挑剔。

    自然,任昊也看著費勁。他忙是翻出英文詞典對照了起來,瞧得進展極慢,又是跑去蓉姨家里借了一張正版金山詞霸,安裝在電腦上,繼而挨個輸入著懵懂詞匯。

    在軟件的幫助下,翻譯速度快上了許多。

    郵件確實是BANDAI公司寄來的,上面的大概意思是這樣,BANDAI很看好《DEATH-NOTE》的簡略腳本,覺得設定非常新穎,人物情節等等拿捏的也相當不錯,但礙于日本現狀,至少要看到一個正規詳細的小段腳本才可以向上審批,這樣,也方便制作組做成企劃案,所以,BANDAI方面讓任昊出示幾個詳細的分鏡場景腳本,供審核檢閱。

    從英文腳本不難看出任昊是個外行人,或許是怕他不懂,下面也寫出了關于分鏡腳本的定義與寫法。

    落款處,BANDAI給了他一個審核組的郵箱地址,說以後寄信到這里,主站郵箱流量太大,加之不是專門用來做動畫審稿的,所以,很可能會遺失信件。

    “這麼復雜?”看完信件的任昊抓狂地揪揪頭發:“還要什麼分鏡腳本?”

    略微研究了一下郵件上的詳細說明,任昊恍然大悟。他原本以為中國的劇本就是日本的腳本,只不過叫法不同而已,可事實卻並非如此。

    日本的動畫腳本家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因為動畫里沒有活生生的演員可以靠演技臨場發揮,主要就是腳本與監督(導演)制定一切,所以,腳本要體現出的除了詳細情節走向外,還有很多很多細枝末節,比如,人物細微表情變化,具體到每個字的日語對話,簡單環境描述等等等等。

    這些細節的東西,似乎一個都不能少。
hte 發表於 2010-1-1 18:04
第27章【裙擺下……】
一個人對著電腦呆呆坐了幾分鐘,忽而,任昊想著這些文字說明都是用英文寫的,應該不是那麼省力,自此,也稍稍能看出BANDAI對《DEATH-NOTE》似乎還比較關注,這讓任昊有了初步的信心,可卻說,分鏡腳本真不是那麼好寫的。

    誠然,前世的任昊著迷于動畫,對其中的情節走向、人物關系等,都記得很清楚,然而,他僅僅只是個普通人,即便記憶力再強大,也無法將每集動畫那一句句人物對話、人物表情都記住吧?

    BANDAI這回可給任昊出了個大難題。

    將郵件內容復制到WORD,斷網,關電腦。

    用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背,任昊手間來回轉起圓珠筆,對著記事本擠出一絲苦苦的笑容。

    回想當初做出版編輯的時候,任昊也時常動筆寫一些零零散散的小說,洋洋灑灑幾萬字,根本不費力氣。但小說終歸是小說,作者可以無憂無慮地用大量文字堆積起一個復雜的故事。

    動畫卻不行。

    兩者截然不同的是,動畫不論故事的復雜與否,不論世界觀的龐大與否,都需要做到關鍵的一點用最簡潔的方式將想描繪出的東西、必須闡述的東西,完完全全地表達出來。

    因為一個每集二十分鐘左右的動畫,絕不能把時間浪費在解釋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上。

    打個比方來說。

    小說中兩個老友偶然在一個偏僻倉庫中踫面,因為需要,小說作者一般會交待下兩人為什麼會巧不巧地來到這里,兩人的心理活動,來這里的目的等等,這些可以用旁白模式敘述,也可用對話流的方式慢慢引出。

    但動畫不行。

    動畫要用一個一秒種地分鏡交待兩人為何到了此處。比如畫面中出現其中一個人地手機。上面寫著“來XXX倉庫。你姐姐被我們綁架了”。然後這個鏡頭還要加上人物地表情。表現他此時地心理。或鎮定。或緊張。還要有他動作。比如手在兜里。口袋邊露出一把小刀。最後。也是最關鍵地。兩個老友要用最簡單最直接地對話讓對方也讓趴在電視機前地看官們。知道一些必須知道地東西。

    小說幾萬字。動畫幾秒鐘。

    無疑。這些都是腳本家要做地事。

    如果有繪制漫畫地基礎和輕小說地寫作經驗。這些倒也不難。因為動畫就是漫畫與輕小說這種精簡模式演化而來地。可偏偏。任昊就是那種只會看不會寫地家伙。

    頭疼啊!

    煩惱的視線飄來飄去,忽地,落在了電腦桌旁的金山詞霸上,任昊眉頭緊蹙,沉吟了好久,旋而飛快舒了開。

    有了!

    刷地一聲,任昊抄起光盤盒就往蓉姨家去了。

    作為出版編輯,必然會接觸很多類型的書籍,網絡小說也好,傳統小說也好。但由于任昊不習慣咬文嚼字,所以閑暇之余只是寫寫網文罷了。

    但蓉姨不同,她的幾本書均是傳統文學,精簡不說,還極有內涵,或許蓉姨對動畫中最為關鍵的東西,能信手拈來呢?

    “蓉姨,有事兒求您幫忙,您看您現在方便麼?”

    一身淺白色長裙的範綺蓉正跟寫字桌上吃著飯,菠菜呀,豆制品呀,都是素食。蓉姨聞言放下筷子,用手邊的花手帕沾了沾嘴角:“有事就說,姨正好也吃完了。”

    視線在蓉姨豐滿的身體上轉了一圈,任昊旋即快步上前,“您看過動畫麼?”

    範綺蓉遲疑了片刻,方丟給任昊一個讓他哭笑不得的答案:“看過倒是看過,嗯,葫蘆娃啊,大鬧天宮啊……”

    “呃……”任昊擦汗:“不是這些,我說的動畫是指日本動畫。”

    範綺蓉看看他,沉吟著搖頭。

    “漫畫呢?”

    “也沒有。”

    任昊砸著嘴巴撓頭道:“我想寫個劇本,大概情節流程和人物關系都想好了,可里面最關鍵的對話卻寫不來,要不我給您說個小情節,您寫寫看?”

    範綺蓉看他這麼上心,逐慢慢點了下腦袋:“姨只能說試試看。”

    BANDAI的要求是幾個分鏡腳本,任昊估摸一個小情節就差不多足夠了,于是將前幾集里,夜神月與警察周旋,排除自己嫌疑時的段子給蓉姨描繪了出來。

    蓉姨听後,把情節在腦子里過了一遍,繼而開始動筆。任昊越看越驚,趕忙咳嗽著把她攔住:“蓉姨,對話不要內涵,能做到幾句話便交待清楚事件就可以了,要精簡,適當再通俗點兒。”雖然日本動畫喜歡**一些貌似深奧的東西,讓人似懂非懂,但相比之下,蓉姨寫的這幾句,恐怕還是有些過于晦澀了。

    “嗯,那姨再試試。”

    “您辛苦,辛苦。”任昊有些獻媚地去床邊拿了把扇子,搬起小凳子坐在她身邊,一個勁兒為蓉姨扇著涼風。

    扇子雖小,風力頗大。

    任昊無意間發現,自己這個角度扇去的小風,竟然能把蓉姨側擺的裙邊扇動起來,白花花的大腿就這麼暴露他眼前。

    任昊咽了口吐沫,心情有些興奮,一種類似**的緊張感瞬即蔓延至全身,他瞅得蓉姨沒有發覺後,逐佯裝成很隨意的樣子繼續扇著,這回的目標是把裙擺扇到大腿根,或干脆讓它飄起來。

    第一下,任昊怕蓉姨發現,沒敢太用力。只見寬松式的百褶裙邊飄飄向內,蓉姨整個右膝蓋都露了出來。

    刺激!

    任昊心懷忐忑地扇去第二下,這次稍稍用力了一些。小裙擺再次飄動起來,嗖地,又向蓉姨腰際移動了幾分,白嫩嫩的豐潤大腿已是暴露了半截兒。

    任昊眼神直勾勾地扇去第三下,這次相當用力,裙邊竟一下騰空了,隱隱約約都能看見白色的蕾絲邊緣……

    “任昊!你干什麼呢!”

    驀地,範綺蓉慍怒的聲音直直殺了來,她一把將裙擺按在腿上,眉頭蹙起地瞧著他,顯然,範綺蓉發現了任昊的小陰謀。

    任昊霍然驚醒,冷汗刷刷直冒,旋而凝神,故作鎮定地眨巴眨巴眼:“我,我沒干什麼啊,不是在給您扇扇子麼,呵呵,哈哈,啊,蓉姨您寫好了沒?”
hte 發表於 2010-1-1 18:10
第28章【出版編輯】
凝視了他好久,眉宇間隱約帶著愁緒的範綺蓉幽幽一嘆,緩緩別過了腦袋:“姨寫完了,看看對你的意思麼?”言語中,好像沒有生氣的味道。

    任昊略微放心了一小下,繼而湊過去腦袋,戰戰兢兢地瞧了起來。

    半晌後,任昊驚嘆連連:“蓉姨您真是天才,我要的就是這種形勢,太好了!”一看之下,竟連方才的尷尬也拋在了腦後。

    由于時間太短,蓉姨只寫了約莫五個分鏡頭的腳本,不過,這已經讓任昊倍感驚喜了,雖然沒有場景描寫,沒有人物表情動作,但其中人物的語言絕對達到了任昊的要求。

    如果按照這樣寫下去,任昊只需充血添肉,把環境場景與人物表情等加入其中,再根據自己記憶中動漫角色的對話補充完全,便絕對可以與原版《DEATH-NOTE》有至少百分之七十的相似度。

    情節走向當然沒問題,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只不過是語言對話略有出入罷了,這影響不到太多。再說,腳本師寫出的對話也不一定都會采用,還要看監督的意思,人家是負責掌控全局的,也是專業的。

    “蓉姨……”任昊有些不好意思地瞅瞅她:“嗯,一會兒我把這一小段寫個詳細走向,您要是有時間的話,能幫我把情節對話都寫出來麼,剛才那個非常好,您就按照這樣,只寫對話就行,呵呵,謝謝您了蓉姨。”

    剛**完,就舔臉求人家,任昊也感覺挺不合適的,畢竟,蓉姨有自己的工作。

    “你寫這些,是為了賺錢吧?”

    任昊沒打算瞞著範綺蓉,輕輕點了點腦袋。

    範綺蓉慢慢看向他:“賺錢對你來說還早了一些,姨說句你不愛听的,畢竟你閱歷太少,寫出的東西自然少了幾分味道,想必,做出來的動畫也是如此吧,蓉姨幫你是沒問題,可這些稀奇古怪的情節,嗯,反正我是沒看出它的前途。”

    正所謂三歲一代溝,加之受到中國傳統文化的影響,範綺蓉自然體會不到一部純粹用筆記本殺人的動畫有何涵養可言,說它沒前途還是蓉姨口下留情了。

    任昊正色了一些:“動畫嘛,就是看一個樂呵,這《DEATH-NOTE》本就沒什麼教育意義,純粹是種感官上的娛樂,蓉姨您是搞文學的,看不上這些也是正常。”

    範綺蓉搖了搖頭,習慣性地就要去摸任昊的腦袋,可手到半空,卻是不知為何地又收了回去,“姨沒有別的意思,你才多大啊,就寫這些殺人的故事,真的不好,嗯,而且影視這種視覺媒介不同于小說,它限制極多,稍微出格點兒的東西,國家根本不會批下的,你說你寫了這些,要是沒人買,不白費勁了?”

    範綺蓉還真說對了,《DEATH-NOTE》動畫版在還沒連載完時,就被中國政府“和諧”掉了。

    “國情不一樣,限制尺度自然也不同,蓉姨您放心吧,這部動畫一定會火,到時候賺了錢,我第一個先給您。”

    任昊賣著乖。

    範綺蓉瞧勸不動他,也只得作罷。

    ……

    次日,蓉姨便把任昊交待的工作完成了。

    任昊知道自己不能太依賴蓉姨,在將分鏡腳本慢慢填充時,也不斷學習著蓉姨的語言,瞧她是怎麼做到將幾段龐大劇情用幾句話引**來的,于是自己也跟著練起筆,照貓畫虎,舉一反三,任昊多少有了些長進。

    “蓉姨,我填了幾段,您看看怎麼樣。”任昊把筆記本遞給半倚在床頭的範綺蓉:“加上表情動作以後,有的對話就看出不合適了,嗯,大部分我自己還湊合能改出來,可剩下一些還得麻煩您了。”

    這都早上八點了,看蓉姨的樣子是又工作了一宿。

    “好,姨看看。”範綺蓉溫柔地接過本子,細細品位起來。不多久,蓉姨略微驚訝地視線落到任昊臉上:“這真是你寫的?”

    “是啊。”任昊理所當然地點頭道。

    範綺蓉好似沒見過他一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這劇本的故事性我不看好,但你的文字很不錯,很老辣也很有味道,昊,你初中時的作文姨也看過,情節幼稚,文字蒼白,根本沒有可取之處,然而這小段卻大不相同,就好比千錘百煉沉澱後的東西一樣,嗯,還真有那麼一些味道,不錯,真不錯。”

    任昊不是個愛表現的人,但听著未來的大作家夸獎他,說不得意自然是騙人的。

    “您過獎。”

    “可是……”範綺蓉慢慢皺了下眉頭:“無論從那種方面來看,這都不像是一個中學生寫的東西啊?”

    “哦,那個,我最近看書比較多,風格也是照貓畫虎。”

    在任昊糊弄過去後,蓉姨開始按照他的新要求,更改起之前的對話。

    這段時間,任昊跑到了她的寫字台前,靜靜讀著蓉姨的小說,一部未來很火的傳統小說。

    蓉姨的書,任昊前世都看過不止一遍,這次再看,不是為了品位,而是替她挑挑毛病,以讓小說更加完美,讓蓉姨縮短完本用的時間。

    這是任昊唯一能幫助她的了。

    ……

    “昊,姨改好了。”

    “謝謝蓉姨。”任昊拎著小說走去床邊,“再有一個月您就能完本了吧,到時候我幫您挑挑錯,畢竟有些問題以作者本人的角度很難發現。”分析書籍是任昊的專長,這也就是他能瞧出蓉姨語言是好是壞,但自己無法寫出腳本的根本原因。

    如果這自不量力的話被別人听了去,恐怕會笑掉大牙吧,畢竟任昊只是個高一學生。

    “哦?給我挑挑錯?”範綺蓉頗感意外地瞧瞧他:“好啊,那……倒時候就拜托你了。”可以看出,範綺蓉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其實,談到文學功底,任昊不如顧悅言,論到寫文咬字,任昊不如範綺蓉,但要說看個文章挑個錯,恐怕她們兩人加起來的實力,都及不上任昊的三分之一。

    審核編輯,任昊初進出版社時曾做過很長一段時間,在這個領域,他才是專業的。

    ……
hte 發表於 2010-1-1 18:12
第29章【莫名其妙的生意】
當天中午,小舅先是給任昊家打了個電話,隨後在十二點半左右,與小舅媽一起敲開了家門。

    “姐,小昊在麼?”卓謙一進門就急急尋找著任昊,好像有事情。

    “喏,里屋玩電腦呢。”待卓謙去到里屋,卓語琴頗為擔憂拉住徐梅坐在小床上:“謙子那事兒解決了麼?”

    徐梅重重嘆息:“非但沒解決,可能還更麻煩了,唉,這回只能听天由命了。”

    與此同時,卓謙也在和任昊談論這個話題:“小昊,姜維爸媽說沒事了,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任昊歉意地朝他笑了笑:“說實話,假的,我就是騙您趕緊回來,好商量這個問題,小舅您先別生氣,跟我說說到底怎麼了?”

    卓謙臉色一陣變幻,不多久,輕輕一嘆:“近期有三個公司企業的合同到期了,我們一直合作的不錯,按照常理來講,理應續簽合同,可剛才他們都打來電話,看意思好像不想繼續了,小昊,你騙舅回來是什麼意思?”

    任昊也是比較奇怪,謝知婧說了事情交給她,可兩天了,為什麼還沒解決?

    “算了,這事兒先不提了,我約了他們吃飯,先過去探探口風吧。”

    “小舅,您帶我一起去吧。”

    “你小舅正忙呢,你去添什麼亂!”

    任學昱瞪了兒子一眼,從外屋進來的卓語琴也蹙眉對任昊打眼色。他們不明白,任昊今天怎麼突然不懂事兒了。

    對于任昊的主動請纓,卓謙只能搖頭,一碼歸一碼,疼他是一回事,可這關乎到生意,自然不好帶他一起。卓謙想不出一個半大點兒的孩子去了能干什麼。
    “您就帶我見見市面吧。”

    在任昊一再懇求下,卓謙猶豫了很久,方無奈應下,領著任昊上到桑塔納2000,直奔約好的飯店了。

    那個年代,桑塔納雖然是中檔偏下一點兒的轎車,但也不是上不得台面的車子。

    路上,任昊借了小舅的手機,按照早前謝知婧留下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您好。”

    “婧姨,是我。”

    “哦,有事麼?”謝知婧原本嚴肅的聲音略微懶散了一些,顯得很是隨意的樣子。

    任昊瞅瞅小舅自後視鏡飄來的目光,“是這樣,我小舅公司出了些事情,幾個合作伙伴突然不準備續簽合同了,婧姨您看您能幫他一下麼,謝謝您。”不用想也能猜到,這一定是他們對婧姨哥哥的追究態度做出的反應。

    謝知婧慢慢打了個哈欠,嫩手不停拍著嘴唇:“嗯,你們在哪兒?”

    “我小舅正準備和他們談談呢,在去飯店的路上。”任昊捂著話筒問了下小舅飯店的名字,旋而告訴了謝知婧,“您看……”

    謝知婧淺淺笑了一下:“婧姨答應過你的事,一定會辦到的,你跟你小舅安心去飯店吧。”

    見婧姨不多透露,任昊揣摩著她的意思,試探道:“您要是過來的話,我怕您身體……”

    “誰說我要去?”謝知婧總是那麼叫人捉摸不透,“你們只管過去就行了,嗯,我嫂子敲門呢,先不和你說了。”嘟嘟嘟,電話被掛斷了。

    卓謙皺眉看著任昊,放慢了車速,“給誰打的電話?她能幫上忙麼?”

    任昊只得苦笑一聲:“大概能幫上吧,我也說不好。”任昊真不太清楚謝知婧準備用什麼手段收回她哥哥的話,難道要親自打電話給小舅的合作公司?

    不會這麼簡單吧?

    卓謙沒在意,畢竟任昊一個中學生,交往的圈子極為有限,所以,不能指望他。

    ……

    “馬經理,劉主任,鄭總,等很久了吧,呵呵,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車。”卓謙與三人一一握手招呼,旋即帶著任昊一起去到靠東頭的包間。

    包間前有個小牌子寫著“冬梅”兩字,里面的布置也很雅致。

    “卓總。”

    在幾人挨著坐下後,離任昊最近的一個胖子開口了,“你把我們仨叫來這兒,有什麼事啊?”

    明知故問!

    卓謙笑呵呵道:“馬經理,與貴公司的合同馬上就快到期了,我考慮,咱們續簽的時候,是不是把明後年的也一並都簽了?嗯,劉主任和鄭總也是。”

    卓謙左手邊的劉主任說話了:“早上電話里也說了,續簽的事兒還要經過上級部門敲定啊,這次廠子又聯系了幾家貨運,唉,恐怕很難了。”唯有對面的鄭總沒有吱聲,很煩惱的樣子。

    幾人來來回回打著官腔,場面一時陷入了僵局。

    他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不想再與謙敏貨運合作。

    “三位。”卓謙一臉正色道:“事到如今,我也就有話說話了,我不明白,以謙敏給出的低廉價格和優秀的服務質量,為什麼咱們不能再次合作呢?難道有哪些地方讓您幾位不滿意了?”

    在劉主任和馬經理沉默的時候,一直都未開口的鄭總忽而嘆了口氣:“我們沒不滿意,只是,唉,實話實說,卓總,你得罪人了。”

    卓謙已是猜到了這些,不由苦笑著沒搭聲。

    “上面傳出話來,讓我們……唉,咱們是老交情了,可我們畢竟是小本生意,得罪不起人啊。”鄭總還算實在,提醒著卓謙:“不止我們,跟你合作的其他公司只是礙于合約沒到期,所以才沒有提出來,恐怕到時候也……”

    所謂人走茶涼。

    另兩人可不像鄭總這樣,他們邊打著馬虎眼邊要借口告辭,唯恐與卓謙再扯上什麼關系,兩人這次來,也就是為了把話說清楚,避免連累他們。

    咚咚咚……

    在一陣敲門聲後,女服務員慢慢走進來:“對不起打擾一下,這位先生說,是和您幾位一起的。”

    服務員讓出了半個身子,後面,一個西裝革履的三十歲男子便緩緩進到包間,他目光在幾人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任昊那邊:“你就是任昊吧。”

    “對,您是?”

    男子將皮包換了個手,與任昊握了握:“我叫薛明,嗯,是來跟你小舅談生意的。”轉而又與不明所以的卓謙打了招呼。

    卓謙有些莫名其妙,對著任昊眨了下眼,任昊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怎麼回事。他本以為薛明是謝知婧派來澄清事件的,可薛明提到了做生意,倒叫任昊摸不透徹了。

    可卻說,薛明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小舅,也知道他們在的飯店,想必一定與謝知婧脫不開關系,但……

    婧姨是什麼意思?

    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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