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第四百四十四章 來來來，爽一爽！
此刻的君莫邪，臉上竟如死人一樣的慘白，嘴角，還不時有鮮血泊泊流出。梅雪煙驚呼一聲，心痛萬分地望著君莫邪，只覺得心中翻江倒海一般的痛起來。
別人或者不知，但同修過開天造化功的梅雪煙又豈能不瞭解，似這樣超負荷的極限輸出，以君莫邪目前的實力，仍還是達不到的！但他若是不這麼做，兄弟的公道，就討不回來！至少難以討得徹底！
為兄弟討還公道，為了讓兄弟九泉螟目，君莫邪毅然決然地發動了自己根本不能承受的極限力量！即便有鴻均塔的護持，經脈心神，仍是受到異常劇烈的反噬！
他若是仍舊保持著與鴻均塔的合體融合的狀態，自然可以沒有事恃。但一旦現身出來，就只能以自己的身體來獨力面對這一切痛苦、所有的痛苦！
但他卻不能不出來！
因為，這口氣勢必要出！
也因為，兄弟不能白死！
代價，就在眼前！公道，就在這一片混沌火之中，交代，需要爆破似地快意恩仇！
是的，就是快意恩仇！
兄弟的死，死得壯烈！
那麼我的報復，就要讓不管已經死去的，還是依然存在的兄弟，都要大暢胸懷！
我兄弟是怎麼死的，造成這筆賬的人，無論是直接的還是間接的，你們都要給我照樣還回來！
此刻，混沌火已經與地面平齊，徹底將那塊巨大的冰髓遮掩住了。那些處在大坑上方的，就這麼飄忽忽的落下去，依然是那樣的緩慢。但那些已經落在地面上的混噸火，居然也是以相同的速度持續落了下去。
地面上的一切，無論是巨大石塊，又或是厚厚的土壤，只需一接觸，就會在瞬間被焚燒成一片虛無……
看著混沌火慢慢降落，四十位兄弟的性命危在頃刻，夏長天旺毗欲裂，一個箭步，來到君莫邪面前，大吼道：“君莫邪！趕緊把那鬼火收了！放我的兄弟們出來！”
他的聲音，早已不復之前的囂狂，竟是那般的嘶啞，眼角，也已經急得掙破了！兩行鮮血順著眼角徐徐流下，面容淒厲如鬼。
“呵呵……，夏長天，夏聖君大人，您這就著急了嗎？不急不急，你好好看，想，看空中……君莫邪輕輕的笑著，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跡，伸出一根血淋淋的指頭，指著混沈火落下來的這一片虛空，很有興致的道：“您仔細看看，這一片的虛空，是不是與別的地方有所不同呢？很純淨吧，呵呵呵……”
夏長天抬頭看去，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那混燉火所經過的廣闊區域，如今竟已經變成了一片空間黑洞。四面八方的空氣靈氣正自向著這方向高速湧過來，慢慢的自行修補著這個空間。
混池火，竟然將現實空間也燒了！那樣的恐怖威力若是當真曼延到血肉之軀上……
夏長天臉上更形慘白，身軀搖搖欲墜。
“你要如何？才能放了他們？開出你的條件，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夏長天不顧一切的猙獰著眼睛，向著君莫邪問道。
“條件？若是我早來一步，沒有去管某些閒人閒事，我想我會跟你一樣焦急的問問你……”君莫邪無情的看著他：“你要如何……才會去救援我的兄弟？”
遠處的天聖宮、三大聖地諸人臉色瞬時一白，若是君莫邪沒有出手介入狙擊戰輪回一役，以他的這等詭異威能，勢必可以改寫之前那慘烈一役的天罰一方傷亡數宇，自己這些人竟也是間接的幫兇嗎？
但若是君莫邪不出手，現在的古寒等人，還能剩下幾人？那是誰也說不準的事！
相比於古寒等人，夏長天的狀況更是不堪，聞言胸口竟如被暴雷襲擊連續捶打一般，煞白著臉色，踉踉蹌蹌的後退幾步。所有的理由，所有的期盼，在君莫邪這輕描淡寫的一句反問之下，盡皆潰不成軍！
“可他們，是我的兄弟……我的兄弟啊！”夏長天手捂胸口，鑲心泣血的慘烈大吼：“放了我的兄弟！放了我的兄弟！！”
君莫邪白袍飄揚，站立在虛空之中，髮絲迎風，飄出不惜屠戮天地的森然無情，兩眼冷酷且滿是快意地看著夏長天，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心裡……六恩，很難受？呵呵，不錯，這正是之前我嘗到的感覺！我之前才聽說鷹王死的時候，我心裡的感覺，與你一樣，真的一樣。”
君莫邪嘴角露出一絲悲慘的笑容，那是死死的壓抑著心中的悲痛，勉強地笑出來的那種淒厲：“夏長天，老夏聖君，現在，咱們倆可算是所謂同病相憐吧。大家既然同為天涯淪落人，我們不妨在看著這些人灰飛煙滅的同時，來幹一杯如何？”
季博文飛一般的趕過來：“夏二哥，沒有多少時間了！”他的口氣中，帶著慘痛，似乎連聲音，都帶著血腥。那是焦急的心血！
夏長天雙目無神地望著大坑位置，聽著甲面此起彼伏的驚慌失措的叫聲，只覺得一顆心寸寸碎裂。下面的人，已經發覺了混沌火的可怖！因為，那恐怖的火焰，就這麼焚燒了一切的落下來，雍容瀟灑，如同君臨天下。
但那恐柿的殺機，卻讓每一個人都是心頭驚懼到了極處！
夏長天心中真正已經後悔得死去活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當初只要自己一聲令下，出來接應那麼，天罰的那八大聖尊絕不會死！鷹王也不會死！有了奪天駐軍的強勢介入，相信天罰聯軍方面的傷亡即便如何慘重也不會超過千人之數！
一切，都將避免！
但自己，就是堅持冷眼旁觀而沒有下令！
一味袖手旁觀的看著那些戰士最終戰死，甚至還感到了賞心悅目！
如今，報應來了！
此刻，輪到人家賞心悅目了！
“君莫邪，說出你的條件吧。”夏長天渾身都顫抖起來：“你要我如何做，才肯放過我的……這些個兄弟？”
“條件？什麼條件，不需要不需要！似閣下這等人類英雄，大陸救星，功高蓋世，那裡有什麼人敢向您提條件！不需要做任何事。您就這樣冷眼旁觀就好！”
君莫邪淡淡地道：“你們不是最喜歡冷眼旁觀嗎？這不正是你們的拿手本領嗎？現在，什麼也不需要做，你們就只再施展一次你們的拿手本事就好，唯一一點就是，這次可提供的旁觀時間比較短，就只片刻就要結束了，再過片刻，就只要片刻，一切就過去了。”
君莫邪露齒一笑：“來來來，為了表示歉意，由本座陪著你們一同觀看。呵呵，看著自己朝夕相處的兄弟，慢慢地燃燒，只留下骨頭，哦，不，本座口誤了，那裡會有骨頭剩下，那些骨頭也化作烏有！其實又何止骨頭，就連靈魂，也將被燃燒成虛無，我還可以保證，他們連轉世投胎的機會也沒有，所謂數千年的修為，一朝化作烏有，連灰燼也是剩不下的。這是多爽的事情？呵呵，我們和一干天罰兄弟們剛才有牽體驗了一次，現在呢，就是此刻，又因為您的關係，讓我們再次爽了一下，所謂投桃報李，這等好事，如何能漏了你們胸懷天下，大慈大悲的英雄豪傑，人類救星？想，來來來，我也讓你們……爽一爽。”
“爽一爽……”夏長天兩眼死死的看著君莫邪，悲憤的道：“君莫邪，你空長了一副好皮囊，卻是沒有半點的人性！你是個畜生，難怪自甘墮落，與一干野獸首生為伍！”
“呀，原來您直到此刻才看出來啊？不過我可不認為我這是自甘墮落，能夠與擁有赤子之心一般純淨心靈的天罰玄獸為伍正是我一生之中至為值得慶倖的事情！”君莫莽冷笑一聲：“若是讓我也擁有跟您一樣的偉大人性，那才是我君莫邪最大的恥辱！”
“君莫邪！”季博文大吼一聲：“這些人，盡都是為了整個人類的安全，鎮守在天柱山的英雄！他們之中有的數千年也沒有下山一步！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了奪天之戰、奉獻給了整片玄玄大陸！而你……竟然就這麼要將他們全殺了？”
“我從來沒否認他們是英雄！也不否認，他們曾經為這片大陸作出的貢獻！”
君莫邪陰沉沉的道：“但英雄也是要死的。英雄做錯了事情，也要付出代價！不要以為你是個英雄，別人就得全順著你。告訴你們，在這世上，不是任何人都欠你們的。我和我的一干兄弟們，更不欠你們！你們既然有份害死了我的兄弟，就一定要付出代價，不要說是英雄，就算你是聖人，是救世主，也要給我付出相當的代價！這，就是公平！就是我要討回的公道！”
“蒼天不給公道，我自己取！大地不給公平，我自己爭！你們不給說法，我自己討！人間沒有交代，那就等著毀滅吧！哈哈哈……”
君莫邪仰天長笑，用手一指：“就算這片花花世界，當真毀滅了又如何？這宇宙之間，又有多少這樣的世界？誰對？誰非？這裡認定的道理，未必不是其他世界視為大逆不道的東西！這裡的正義，到了其他世界或者就是卑鄙下流的物事！但唯有兄弟之間的情意，無論到哪個世界，都是這樣，永恆不易！”
“就如你們，就如我們！”君莫邪重重地道：“我們現在敵對，你死我活。你們的兄弟死了，你們會傷心。我們的兄弟死了，我們也會難過！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你讓我傷心，我豈能不讓你難過？！投桃報李以牙還牙這個道理，無論放到哪裡，都是真理！都是永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