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君如墨 作者:柳少白 (連載中)

jackli 2010-3-29 11:40: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1 58372
jackli 發表於 2010-4-6 15:39
蛇子卷::089 無影之殤(二)



接上文:“是,少城主!”整齊激越的聲音即響起,應聲之後,所有的青衣裡立即分成幾個小隊,訓練有素的往各個院落而去了。

“無影,你別擔心,沒事了!玲瓏的人已經把敵人處理了,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玉白,你們可是聽到爆炸聲才感到這裡的?”這裡發生的可以瞞別人,卻不能瞞陳玉白和風無影,因為他們是真正關心和掛懷她們的人。

“府上的男僕拼命跑來報訊,正好半路碰上正要出城的我,還沒來得及趕到這裡,就已經聽到了爆炸聲!”陳玉白簡潔的把經過講了一遍,“我安排在這附近的人手,全被人打暈了,難怪一個都沒有發出警報,如墨呢?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來人竟然會帶有火藥?”

“玉白,這事說來話長,如墨如今不在,府中就只有我和青兒,以及如墨的表妹玲瓏在,你這般帶人想來是有急事出城的,就別在我這耽擱了,趕緊去吧!這裡已經沒事了!玲瓏從本家帶來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有他們在,我這裡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北瑤光忙道,一看陳玉白的裝束,便是出席重大的場合才會做的打扮,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何況如今危險已經都過去了,拖延他要辦的事情可不好,便也急著催促他走。

“不瞞夫人,府上的麻煩怕是又要來了,夫人可還記得七個月前的天璿王爺司徒玄?這次他已經是以太子的身份,再度來俠客城了,並且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他不再是微服私訪,而是掙食的代天子以巡察四方,所以我這次也是代表整個俠客城,前去城外十五裡處迎接他的到來!本也是正要派人來通知如墨多加防備的,七個月前的那一掌之恨,他怕是沒那麼容易忘記,否則也不會這般勞師動眾的再來俠客城了!”

陳玉白眼中有著隱隱的擔憂,北瑤光一聽也不由一個頭兩個大,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然而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得先等如墨把墨墨帶回來再說,“謝謝你玉白,我已經心中有數了,你趕緊去吧!否則讓那個司徒玄找到把柄,又好生事了!如墨回來我會把你的話轉告他的!”

“好,那夫人你萬事小心,留在府上這些人,夫人可隨便差事他們,若有活口萬請留下幾個,回頭等安頓好太子後,玉白再行審問,找出幕後主使之真凶,現便先行告辭了,回頭再見!”

陳玉白看了看天,時間卻是已經很緊了,不容他再贅言停留了,立即拱手一禮後,轉身清嘯一聲,便往院落門口大步走去。

北瑤光回頭立即看向青兒,青兒一見她的眼神便知道她在問什麼,連忙搖頭,表示怕是沒有活口了!北瑤光接收到這個答案倒也並不以外,只是回收目光,看向一臉慘白還驚魂未定的風無影,連忙把手中的孩子交給青兒,人後扶向他,“無影,快進來坐,你的臉色實在不太好!”

“北瑤,你和寶寶真的沒事吧!”風無影總有一種不詳的感覺一直縈繞在他周圍,讓他心神不安,先前知道墨墨被人偷抱走,如墨追出去至今未回的消息時,那種感覺就已經油然而生了,在青兒的再三催促下,回到醫館還不到一個時辰,便又發生了這件事,讓他更有種他將要市區他們的感覺,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使他自己的新再度平靜下來。

看到這樣的風無影,北瑤光再鐵石心腸也不能再裝無所覺了,感動卻又愧對他的握住他的手“無影,你別這樣了,我很好,寶寶也很安全,我們都沒事,都好好的!刺客已經北解決了,危險也解除了,你鎮定點,好嗎?’

“夫人!玲瓏回來了!”玉玲瓏步履輕鬆的踏進房,看到的正是北瑤光握著風無影的手正在安慰他的舉動,不由稍稍一怔後,又回復了之前的微笑之色。

“玲瓏,辛苦你了!”北瑤光這才放開風無影的手,迎向玉玲瓏,由衷的感激道。

“夫人別這麼說,這些都是玲瓏該做的!”玉玲瓏連忙搖頭推辭,不肯當她的謝,她有求於她和如墨的事情還在後頭呢,只希望當她再開口問他們要青兒時,不會遭到他們的拒絕就心滿意足了。

“玉小姐,這此多虧了你帶來的人,否則北瑤和寶寶的安全簡直不敢想像,請受風無影一拜!”誰也沒有想到風無影會這般突然的給玉玲瓏行禮,把玉玲瓏也驚了一下,連忙避開半個身子道,“風大夫快快請起,玲瓏正好是適逢其會罷了,再說夫人是我的表嫂,雖然玲瓏屬於本家旁支,上不得檯面,總是一家人,幫忙也是理所應當,哪能當風大夫大禮相拜!真是愧煞玲瓏了!”

“無影,你也真是的,看來這次是真把你給嚇著了!我真的沒事,回頭等如墨回來,我讓他一定從本家多調些人來,日夜看守各個大門,好不好?”

北瑤光連忙扶起風無影,語中又是怪又是憐,他對她的心,即便是傻子也不會看不出來了,只是她的心早就給了如墨,分不了一點半點給其他的女子相伴與他,她又如何能讓他就此為她耽誤呢?裝作不知雖然對他是最大的殘忍,卻又何嘗不是最大的仁慈呢?

“北瑤,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總覺得還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風無影順從的任北瑤扶起他,又有些顫抖的從青兒的懷裡接過北瑤寶寶,才把心裡的恐懼吐露出來。

“傻無影,感覺這東西如何做得了准呢?興許你只是太擔心了,才會有這般不好的感覺,青兒,趕緊去看看府裡其他的丫鬟們還在不在?如果在的話,趕緊讓廚房給燉碗壓驚湯過來給無影喝下,遭了刺客的是我們,反到讓無影你給嚇了一身,真是!”北瑤光竭力的把與其放的輕鬆含笑的道,其實心裡也被風無影的話說的有幾分心慌,默默的看了看天的顏色,案子祈禱呼喊這,“如墨,你怎麼還沒回來?莫倒是快些回來啊!我好擔心啊!”

“是,夫人!”青兒看了一眼玉玲瓏,有她在,他自然是放心的,立即往外走了出去,除了院子,立即喊道:“春花,春水!”

半天也沒人應聲,找了一圈,居然一個奴婢也沒找到,不由讓他也奇怪了幾分,回頭一想,便轉頭自己去廚房。

還未到廚房,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辣椒水味道,還有熟悉的蛇的氣息,循著氣味,立即推開一間放雜物的房間,在一堆木板的後面看到的是,被關在細細的鋼絲編制成的籠子裡的珍珠,和那滿滿的辣椒水,還有油盆等物,而已經被打成原形的珍珠,此刻也徵用飽含著恐懼的眼睛看著他,等看清是他後,立即從那綠色的眼眸裡流出兩條悽楚的淚水,不斷發出哧哧哀求之聲,“青兒,快救我,青兒,放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青兒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萬好無損的她,看來夫人終究是心疼自己的,知道不管如何,他總是會難過,非但沒有把珍珠殺死,甚至連一點點刑罰都沒有加諸在珍珠身上,“珍珠,你已經做錯事了,我不能再背叛主人和夫人了,為了你,我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夫人失望了,夫人之前沒有殺你,就不會殺你了,等主人回來,他們會給你一個結果的!你就耐心等待吧!”

“不,青兒,北瑤光她是惡魔,她才不是對我心軟,她現在不殺我是為了更好的折磨我,你看到了嗎?看到我面前的這些東西了嗎?這些都是她折磨和對付我的工具,她要剝我的鱗,炸我的肉,她還要剪我的尾巴,用釘子把我的眼睛丁、盯瞎,不------,青兒,我好害怕,求求你,念在我們是在一起作伴一千多年的份上,你放了我吧!求你了!我道行已經被主人都收了去,如今我什麼也不是了,我不會再害人了,我一定會回到深山老林裡去的,我會安分守己的,求你再相信我一回!青兒!”

珍珠見他轉身就要走,更是淒厲的呼喊道,不顧一切的把最後的殺手鐧拿了出來,要是這樣都不能讓青兒心軟的話,她就真的要死在北瑤光的手裡了,她今天才知道那個人類女人竟然那般的可怕,她絕對不能再留在這裡了,她就算是跑到外面被人亂棍打死,也比死在這裡,受這麼多酷刑後死去好一百倍。

“青兒,你看到我這樣,也不喜歡我了是不是?原來你的喜歡也是假的嗎?青兒,我承認我對不起你,一直都是忽略你,可是你不能怪我啊,你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你明知道我是那麼喜歡主人,從見到主人第一眼開始,我的目光已經追隨著他了,現在我才知道主人對我比任何人都要殘忍和無心,只有你是真心對我的,然而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我自己也知道這幅樣子絕對再難匹配你了,我現在只求你年在往日的情分上,放我一條生路,你若不信我,你甚至可以親自把我送得遠遠的,我保證不會再回來了,現在任何一個人類都能一腳把我踩死了,我難道還會認不清自己的命嗎?青兒,求求你,放我走吧!”

此刻的珍珠真的是對北瑤光,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感,恨不得立即就離她十萬八千里才好,青兒是她活命的最後希望了,如果他都不救她,她 就真的惟有自我了盡一途了,所以有生以來最可憐,最哀婉的姿態全部擺了出來。

青兒卻咬緊下唇轉身大步的跨了出去,把雜物間的門給重重的關上,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再心軟,再原諒她。房內,是珍珠最後絕望的哀叫和痛苦聲,那每一聲都仿若在扯碎他的心,青兒的腿往前邁出兩步後,終還是忍不住回頭撞開了門,喘息不定的又走回筐子之前,用力的把筐子扯破,把珍珠的身子給捉裡出來,放進衣袖之中,“珍珠,這是最後一次,你聽著,想要活命就乖乖的,不要動,等一會我找個機會送你去城外!”

“青兒,謝謝你,真的謝謝你!這此回山一定潛心修煉,若再得人身,一定前來做牛做馬的報答你的救命之恩…….”躲在青兒袖子裡的珍珠感激涕零的不停說著感恩的話,讓那個青兒的心裡刹那間升起一種浮躁感,“夠了,別說了!我不要你來報恩,只要別再有害人之心就夠了!”

“你放心,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珍珠被青兒的冷曆之聲嚇得有了幾分委屈,卻也不敢多反駁半句,現在她是草木皆兵,只要留得一條命在,她就什麼都心滿意足了,從前聽不得青兒對她大聲半句,如今還能活著聽到他罵她,她都覺得是一種幸福。

青兒帶著袖中的珍珠,進的廚房,一個人也沒有,現做也來不及,青兒乾脆取過一個碗,運用法力變出了一碗壓驚湯來,端著它便往回走。

臨到院門前,為了以防萬一,青兒還是用力的敲了一下袖管中的珍珠,把她打暈後,才端著湯往內走去。

“殿下,我們的人全部如石沉大海,看來是已經凶多吉少了!“一個人附耳過來,對著一身血紅緞華袍的司徒玄耳語道。

司徒玄那陰鷲的眼神在聽到手下的報告後,更是驟然冷下去幾個溫度,“什麼消息也沒傳出來?一個人也沒傷著?我就不信,一個北瑤如墨竟然厲害到這種程度,連火藥都不怕嗎?”

“殿下,的卻非常邪門,守在週邊的談資回來報告說,沒有任何幫手進入過北瑤府幫忙,陳家的人也是在爆炸發生之後才趕去的,現在還有十幾個人留在北瑤府內巡視,那些人卻不知道底中了什麼埋伏,竟然全軍覆沒,這個北瑤府的確有幾分詭異,殿下,不如啟動第二計畫吧!”那人出謀劃策道。

“真是一群飯桶,什麼最頂尖的?不過是浪費我的錢而已,好,就啟動第二計畫,馬上帶人去包圍北瑤府!”司徒玄一邊說著,一邊看到正前方迎接他的一行人中,最前面的玉樹臨風的男子掙食俠客城的少城主陳玉白。

見到司徒玄的車馬隊伍近前了,陳玉白連忙帶人迎了上去,恭敬的行了彩排之禮道,“俠客城陳玉白恭迎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玉白快快請起,我們也不是外人,怎還行如此大禮?”司徒玄嘴上客氣異常,人卻並未下馬攙扶,今時不同往日了,如今他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了,這江山社稷遲早都會是他的了,普天之下也都將是他的臣民,區區受陳玉白一拜,他自然是當得的。


陳玉白本也是玲瓏之人,自然看他的態度也明瞭他的目的不過是提醒他,他們之間的身份懸殊已經很大了,同時也無非就是借此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好讓他對他更放在心上而已。


本來就已經預感到司徒玄這次來意不善的陳玉白,自然是心裡早有了準備,聽得他讓他起來,才緩緩站起,道,“謝太子殿下!行宮已經準備好了!有請太子殿下進城!”


“好!”司徒玄倨傲的點了點頭。


冗長的車隊緩慢而整齊的在前進著,司徒玄嘴角一直帶著愉悅的弧度,似乎心情極好,陳玉白陪同著走在他的身邊,卻有一種不大好的感覺,司徒玄這人絕對是那種吃一虧長一塹的人,相同的錯誤絕對不會犯第二次,他若非有備而來,也是絕對不會這般大張旗鼓的,陳玉白不由為如墨和北瑤光的處境擔心了幾分。

好不容易進得城去,陳玉白卻驚訝的看著守城的屬於俠客城的人,都被換上了陌生的穿著朝廷制服的人,不由面色微沉,“敢問殿下,殿下這次是奉皇上之命來討伐俠客城的嗎?”


“玉白,你不要緊張,你誤會了!是這樣的,前陣子宮中丟失了一件重寶,是父皇最心愛之物,父皇為此大發雷霆,這才派了我出來查找,名為代天巡檢,實則是為了追查盜寶的賊寇,也順便把寶物追回,不瞞玉白你,線索到俠客城不遠處的無風港便斷了,那裡離此地不到一天的距離,是以,我認為那賊寇一定會選擇躲藏在俠客城,這才派了御林軍和大內的高手聯手先找賊人的蹤跡,一旦找到蛛絲馬跡,一定還俠客城一個寧靜,玉白,你盡可放心!”


陳玉白早就猜到他有備而來,卻沒想到他動作這般快,看來之前在路上故意那般緩慢的行進,是有意拖住他的時間,以便讓他暗中的人執權杖,強行接手了俠客城,佈置他的陰謀。


當然自己等人可以選擇反抗,御林軍雖多,但畢竟不能和正宗江湖出生的武林高手相比,大內的高手也不可能全部都帶來,而整個俠客城卻幾乎全是他們陳家的號令,然而畢竟不準備揭竿謀反,如此一反抗,今天要勝他們不難,但以後怕是謀反的罪名便是逃也逃不掉了,俠客城一毀,讓那些已經金盆洗手只想過安定日子的江湖人,都到哪裡去呢?難道要讓他們重新開始江湖浪蕩的生活嗎?


所以陳玉白心裡即便氣怒難平,臉上卻還不得不維持著平靜的神色道,“殿下,您這般大肆張揚的抓捕賊盜,怕是即便人躲在城裡,此刻也已經聞風逃脫了,還不如交給玉白為殿下分憂!”

“他逃不了,我的人早就先幾天秘密進城了,現在怕是已經找到了賊盜的藏身之地,只需親自抓捕他便成了,只是不知道玉白有沒有興趣與我一起去看看?”司徒玄把握十足的搖頭微笑道。

“殿下相邀,玉白自當陪同!”陳玉白話落,看到司徒玄馬頭掉轉的方向,心裡的不安感也越來越深了起來,因為這方向正是北瑤府的所在地方。

果然……

當“北瑤府”三個大字出現在眼底的時候,陳玉白還沒來得及表現出驚訝,司徒玄卻先一步表現出驚訝來了,“哎呀,這不是我們老朋友的府邸嗎?路方,你確定你沒弄錯?”

“啟稟殿下,屬下親自看著那盜賊帶著贓物進入了這座府邸,屬下之前已經派了一批大內高手入內探察了,卻一個也沒有出來,怕是凶多吉少,而且據這裡的百姓傳言,之前這裡曾經發生過好幾聲巨大的轟鳴聲,應該是火藥、火雷之類的東西引爆後的聲音,主座府邸一定有問題,根據我國律曆,百姓家中一律不得藏有火藥、火器之物,否則都予以謀反罪論處,是以屬下請殿下下令,讓御林軍進內搜查。”

那個叫路方的男子立即一板一眼,看上去忠誠無私的道。

“可是,路方,這北瑤府的主人是本殿下的朋友,他們夫婦為人善良,實在不該是會和賊盜掛上勾之人啊,不如你讓本殿下先進去與他們敘個舊,指不定這中間存在什麼誤會也說不定!”司徒玄的表情一臉真誠和擔憂,陳玉白明知他們是在唱雙簧,卻還是忍不住要為司徒玄高超的演技喝彩了。

“太子殿下,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此戶人家非但與偷盜宮中禦物的賊盜認識的嫌疑,更在家中私藏火藥,情節已非常之嚴重,太子殿下身為儲君,更當以身作則,方為萬民之表率,怎可要屬下公然徇私呢?請恕屬下放肆,殿下若執意不允許屬下率兵搜查,就請殿下先把屬下給辦了吧!”

說著,那個叫路方的男子立即跪了下來,他一跪,包圍著北瑤府的所有士兵也都跪了下去,“請殿下降罪!”

“哎!罷了!罷了!所謂為大義不惜來滅親,你們也都是為了朝廷,為了江山一片忠心,我又怎麼能為了一己之私降罪於你們呢,搜吧!記住,搜查可以,可別驚擾了女眷,若有可疑另當別論,本殿下還得為你們的莽撞去賠禮道歉呢!”


司徒玄仰天長歎後,一臉無可奈何的道,“玉白,真是沒想到那賊盜竟然會躲藏進如墨公子府上,你也知道,我與他本不有些小誤會,這下如此這般,不瞭解的人還當我是誠心來報復了,玉白,你可是把這一切都看得清楚,需知我是真的無奈啊!”

“殿下說的是!相信只要如墨公子他們確實沒做什麼亂紀違法之事的話,是不怕殿下搜查的,何況搜查也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若那賊盜果真隱匿在北瑤府的話,對他們府上的安全也是存在隱患的!”陳玉白即便胸中一千萬個覺得他卑鄙無恥,嘴上卻也不得不說著違心的話,心裡更是擔憂不已。


不用問,那些突然襲擊北瑤府的刺客,顯然都是司徒玄早就安排好的,若一擊就能成功固然最好,若不能成功,便正好順理成章的採用第二計,借著抓捕江洋大盜的名義,進北瑤府搜查,還把明明是刺客的殺手們,立即指鹿為馬的說成是大內高手,為探索消息而來的,再加上,那幾聲很多人都聽到的巨大瀑炸聲,北瑤府這一次想要脫出嫌疑顯然是難上加難。


那些殺手的下場顯然不用猜,也知道定然是被如墨的什麼表妹帶來的人給擺平了,只是殺人容易,怎麼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那些屍體給處理掉呢?還有地上被火藥炸過的痕跡,只要屍體或者火藥炸過後的痕跡,被找到任何一項,北瑤府都是死罪,按照本國律曆,輕的就夠判充軍,重的能判斬首,


偏偏此刻他連提醒都沒辦法提醒北瑤光她們一下,更別提幫忙了。如墨又剛好在此刻不在府中,就更是就不清了。

大門被用力的撞開,無數御林軍立即小跑著沖進了北瑤府,幾乎成了空府的宅子裡自然沒有人來阻攔,這些人邊長驅直入的四處翻找,司徒玄下了馬,緩慢的也踏了進去,陳玉白暗自心痛的看著那好好的院落被翻找的遍地狼籍。花草更是完全被踐踏了。

“放肆,你們是什麼人,竟然私闖私人宅邸?”北瑤光其實在看到他們身上穿著兵士服時,便已經料到是什麼人在作祟了,卻還是徉裝不懂的大聲吼道。

“北瑤夫人,多月不見,夫人依然美麗如夕啊!夫人不要驚慌,一個江洋大盜偷偷潛入了府中,這些人也是奉了我父皇的命令抓捕盜賊,驚擾了夫人,若有得罪之處,司徒玄代他們向夫人你賠不是了,只是為了夫人和府中的安全,還是請夫人你大力配合為好!”司徒玄緩緩的走來,對著圍住了北瑤光幾人的士兵們揮了揮手,“還不去搜捕賊盜,圍著北瑤夫人做什麼?”

“是,太子殿下!”長矛被收回,那些原本包圍著北瑤光等人的御林軍立即繼續往院落內部跑去。


北瑤光冷笑一聲,“多月不見,民婦都不知王爺您已經做了太子殿下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多月不見,夫人卻依舊是詞鋒犀利,讓玄好生懷念啊!”司徒玄譏誚的唇在看到北瑤光身邊的風無影,抱著一個孩子時,更是笑得歡快了起來,“時間過得真是快啊,當日離開俠客城時,夫人也不過剛懷孕未多久,如今麟兒都已經降生了,只是不知是公子還是位小姐呢?”


“不敢勞王爺相詢,這正是小女!”北瑤光絲毫不怕他的人去搜查所謂的江洋大盜,府裡本來就人口不多,奴婢們在爆炸聲響後,就不見了蹤影,剩下的人都已經在這裡了,她就不信他還能憑空變出人來,即便他能,她也能憑空給他變沒掉,暗中看了一眼玉玲瓏,玉玲瓏只回以她一個讓她安心的微笑。

痕跡早就恢復的完全找不到蹤影的模樣,那些殺手的實體也早就扔到了百里開外,別說在北瑤府搜不著,就是挖地三尺,也休想找到一點點有用的東西,玉玲瓏閉上眼睛,默運法力,所有在宅子裡各處活動的御林軍的身影和活動,全部都清晰的映在她的眼簾裡。任何人想要嫁禍和栽贓都休想逃過她的眼睛。

青兒恰到好處的半擋住了玉玲瓏的身影,以方便她動用法力而不被人發現。

“夫人還是這般愛清靜,府裡這麼長時間下來,人倒是越住越少了。咦?怎麼沒有看到如墨公子呢?”司徒玄看著北瑤光鎮定的表情,恨不得親自上來拍打走她的笑容呢,卻還是強自忍住了,為了這一天,這大半年的時間,他每一天宛如受煎熬一般,無時不想著報當日受辱之仇,如今機會終於被他等來了,他豈能這般放過他們?


“多謝太子殿下關心,我家夫君出城會友去了,一會便要回來了!還請太子殿下的人搜查的儘量快些,不會耽誤了殿下的晚膳時間,可真是民婦府上的罪過了!”北瑤光不卑不亢的道。

很快一隊一隊的御林軍陸續回返,“稟報太子殿下,東院已搜遍,沒有發現大盜的蹤跡!”

“報告太子殿下,南院已搜遍,未發現大盜的蹤跡!”

“報告太子殿下,所有的草坪院子都已搜遍,一切正常,未發現任何可疑跡象!”

“……”

隨著所有人都陸續回報‘沒有發現’的話,司徒玄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不好看,隨侍在他一邊的路方更是一臉惶急,怎麼可能,他明明親眼看到那麼多的殺手進了這個宅子就沒有出去過,怎麼會一個也找不到呢?而火藥爆炸過後,空氣中會長時間的留有火藥的味道,地上也勢必會有燒焦的痕跡和土坑,然而所有的這些竟然什麼也沒有,實在是太詭異了,屍體就算能藏起來,但是那些土坑和死了的草坪,卻是絕對無法在短時間內完全沒有痕跡的,但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就是,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搜到!

陳玉白也一直為北瑤光他們懸掛著的心,此刻也不由緩緩放了下來,不管她是如何辦到的,至少眼前的危險已經解除了。

青兒也緩緩放下心來,然而就在此時,突然從院牆之上飛來一隻冷箭,目標正是她身邊的北瑤光,青兒自然不會讓那只冷箭得逞,袖子一甩,那只冷箭便立即偏離了方向射到了院中的樹上,大喊一聲,“何方鼠輩竟然敢冷箭傷人?”

這廂話未說完,那廂路方以及厲聲叫道,“殿下當心!有蛇!”

包括北瑤光在內的眾人都忍不住驚呼一聲,原來在青兒袖拂冷箭的同時,一個大意,竟然忘記了珍珠還在他的袖子中,於是就這麼湊巧的,珍珠因為他的甩袖動作而飛了出去,還正好落在了司徒玄的身上,這才引得路方那一聲淒厲的叫聲。

而此時的珍珠卻正好從暈迷中醒來,入眼是刺目驚心的紅色,正好讓她聯想起那北瑤光用來折磨她的辣椒水,反射性就想逃開,而司徒玄則見到身上憑空落下一條不小的白蛇,也嚇的差點魂飛魄散,正好也反射性的用手去抓它,想把它扔掉,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麼巧,於是珍珠的嘴與司徒玄的手便就這麼的撞到了一起。


而已經受驚過度的珍珠,一碰到人的手,便以為是北瑤光要抓它開始折磨它了,人臉都沒有看清,就已經張嘴咬了下去,司徒玄立即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之聲,路方連忙揮劍砍向珍珠,把珍珠白色的蛇身一砍兩斷,那半截蛇頭卻還緊緊的咬在司徒玄的手背之上,而青兒連反應都沒來得及,就眼睜睜的看著珍珠已經被切成了兩斷的身體,玉玲瓏更是立即叫道,“不好,白蛇有劇毒!”

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一眨眼間,幾乎是同時發生的,陳玉白連忙叫道,“不能讓太子死在這裡!”

聞言風無影如夢初醒,連忙把孩子交給北瑤光,快速的跑到已經臉色發青,聽吸急促的司徒玄面前,“玉白,快把他手背上的肉連蛇頭都切下來!”

陳玉白快劍一閃,司徒玄連同手背上的一塊肉和珍珠已經僵住不動的蛇頭,一起落到了地上,風無影幾乎立即轉 頭對著北瑤光叫道,“北瑤,快把你的青絲放過來!現在他的毒已快攻心,配製解毒藥已經來不及了,只能以毒攻毒了!”


“快!小東西!”北瑤光雖然覺得司徒玄這種人死有餘辜,但是卻也分得清輕重緩急,知道他一旦死在這裡的話,後果有多嚴重,是以心裡想是一回事,行動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得了主人命令的青絲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卻還是慢吞吞的跳下了北瑤光的手,緩緩的往司徒玄的手背處遊了過去,陳玉白也是第一次見到青絲蛇,之前一直都不曾注意過北瑤光竟然養了一條蛇,現在看到這條碧綠的不過比筷子粗不了多少的小蛇,竟然會是世界上最劇毒的蛇類之一,他也有些驚訝。

“青絲,快咬他一口!”風無影急切的催促道。

“大膽,放肆!快把那條蛇殺死,來人,把他們都給拿下,他們竟然公然驅使毒蛇噬咬太子殿下!”從驚嚇中好不容易回過神的路方,一見風無影竟然讓那條一看就知道很毒的蛇,去咬司徒玄立即大聲吼道。上百御林軍立即圍堵了上來。

“放肆,你們如果真想害死太子殿下的話,你們就儘管來試試!”陳玉白立即仗劍護到了風無影身邊,同時屬於城主府的一式青衣的護衛們也頓時從四周冒了出來。

風無影不管這些,他只等著青絲蛇下口咬司徒玄,北瑤光見小翠蛇遲遲不下口,生怕晚了就讓司徒玄死了,連忙又加一聲命令,“小東西,快咬他一口!”

青絲真是有口不能說,他的毒性可比珍珠要毒得多,他這一口咬下去固然能把珍珠的毒性抵消了,但是他殘餘的毒怕是不容易被拍出來了,現在就算揀得回命來,也活不了太久的,咬與不咬實在是沒什麼區別的。

然而既然北瑤光發了話了,他不咬也不行了,立即重重的在司徒玄的手上咬了下去,從牙口中釋放出少量的毒素,然後立即收口,懶洋洋的往北瑤光的腳邊遊了回去。

風無影則把早已從袖中摸出的金針,快速的紮向司徒玄胸口的幾處大穴,眾人都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的動作,對峙的局面還在繼續,誰也沒有注意那被連皮削下的珍珠的蛇頭,此時竟然鬆開了嘴,正睜大著眼睛看著離她最近的風無影的腿部。

“無影,他怎麼樣!有救嗎?”北瑤光看著風無影的額頭都浮出鬥大的汗珠了,不由也有些屏息凝神的問道。

風無影沒有立即回答,尋著合適的穴位紮下最後一針時,才點了點頭,“好險,總算保住了命,這裡沒有可以治太子殿下的藥,你們趕緊護送殿下回宮,宮中有幾味民間沒有的奇藥,那些能救太子殿下的命!你們動作得快,餘毒在體內太久如果不經排出的話,一樣會有生命危險的!”

風無影的話剛完,路方等人立即不敢有絲毫猶疑的,上前把司徒玄的身體小心的抬起,快速的往門外跑動,一邊跑一邊扔上狠話,“你們最好祈禱太子殿下無事,否則皇上一定會鏟平整個俠客城!”

所有的動作像是一場鬧劇,來得快,去得也快,直到人被抬走好一會,眾人才緩緩的呼出一口氣,然而之前一直蹲著的風無影,卻不曾從地上站起來。

“無影,你的腿麻了嗎?我來扶你!”北瑤光笑著來扶他,卻發現風無影的嘴唇都發青發紫了,症狀像是比之前的司徒玄更嚴重,他中毒了!

“無影……”北瑤光立即驚叫了一聲,原本還帶了幾分舒緩笑容的陳玉白,也立即發現了情況的不對,飛快的把風無影的身子抱起時,眾人才發現他的腿上吊著的,正是珍珠的半個蛇頭。

“啊……”北瑤光再也忍不住尖叫出聲,隨後便是慌亂的哭喊聲,“青兒……如墨……”

其實不等她喊,青兒已經快速的看了看風無影的情況,有些黯然的低下頭,“夫人,已經來不及了!”

此該還在回家路上的如墨只覺得一陣心驚,更是歸心似箭恨不得能瞬間到家!
jackli 發表於 2010-4-6 15:43
蛇子卷:090訣別歸位


接上文:其實不等她喊,青兒已經快速的看了看風無影的情況,有些黯然的低下頭,“夫人,已經來不及了!”

此刻還在回家的路上的如墨只覺得一陣心驚,更是歸心似箭恨不得能瞬間到家!

“不,青兒,小東西,你快像之前咬司徒玄一樣咬無影一口,他就會好的,是不是?青兒?是不是?你們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北瑤光的淚早已肆虐了起來,神情有些狂亂的抓著青絲的頭就往風無影身上摁,然而青絲卻怎麼也不張口。

“夫人,來不及了,風大夫的蛇毒已經攻心了,青絲若再咬他,也只會讓他死得更快,有什麼話就抓緊時間對他說吧!晚了,怕是連最後一句話也說不上了!”青兒立即悄運氣法力,半扶著風無影的身子,從背後輸入他的體內,勉強吊住他最後一口氣,使得他能睜開眼睛。

而在青兒的心裡,卻早已經被沉重的愧疚給壓得喘不上氣來了,風無影死後,他也無顏再活在主人和夫人面前了,最後看了一眼正焦急的看著他的玉玲瓏,知道她是真心待著她的,可惜,他明白的太晚,已經來不及了,大禍已經釀成了。

那一眼是告別,是絕望,讓玉玲瓏看得心也一緊,痛意立即蔓延到整個身體,幾乎讓她站不住身體,不斷的用眼神告訴他千萬不要做傻事,然而青兒卻躲開了她的眼神。

陳玉白更是被這個消息完全怔楞在了原地,拒絕相信這是真的,握著劍的手不停的在擅抖,半蹲著看著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的風無影死氣籠罩的臉,心海裡也翻起了滿滿的恨和怒,卻竭力的壓著,他真的從來沒有這般恨過,恨北瑤光,恨如墨他們的到來,讓他的無影這般痛苦的付出。到現在連命也搭上了,他不能原諒!如果無影死了,他如何也無法原諒他們!

“無影,不,無影,你別死,你千萬不能死,你看得到我嗎?無影,你跟我說話啊!北瑤光一手抱著寶寶,一手緊緊握住風無影的手,眼淚和慌張,恐懼和痛苦全部都爆發了出來。“無影!求求你了!我不能沒有你!我不能失去你!”

風無影已經泛黑的下唇抖動了好幾下,眼神終於有些焦距的落在北瑤光滿是眼淚的容顏上,輕輕的想要抬起手,卻發現只能動了動手指,北瑤光立即握起他的手,放到臉旁,淚水沾濕了兩人的手,“無影,你想說什麼?我聽著呢!”

“別,別哭!”好半天,風無影才顫抖著吐出這三個字,淚也隨著他的這一句從眼眶中流了出來,他終是不能伴她一生了,在這一刻,他不得不離開她了,他心裡有太多的不舍和掛念,到死,他還是不能欺騙他自己,他從來都不能把她從心底放下,“北瑤,保重!”

“不——,無影,不要這樣,我不要保重,我要你陪著我,陪著寶寶,墨墨還沒回來呢,你不想看看他嗎?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要!我承受不住的,你一向溫柔,你一直對我好,你怎麼忍心這樣離開我!無影——”北瑤光緊緊拽著風無影的手,泣已不成聲,話已不成句,一直安靜的北瑤寶寶此刻也開始哭起來了,她再這一哭,場面頓時更悽楚了起來。

“北瑤,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風無影同樣滿是淚的臉上,不舍和豁然同時顯現著,“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不,不要恨我,要自責!”

“不,你要是敢走,我永遠都恨你!無影,你聽到了嗎?寶寶都在哭了,你聽到了嗎?不要這樣對我!如墨——,你快回來啊!你快來幫幫我救救無影!如墨——”北瑤光仰天高喊著,那淒厲絕望的呼喊那般的震撼人心——

明朗的天空頓時驚雷響起,墨綠的身影幾乎從劈開雲層,直落而下——

“瑤光——”如墨觸目驚心的看著滿是淚痕,幾乎崩潰的北瑤光,也同時看到了被青兒扶著勉強吊著最後一口氣的風無影,顧不得安慰傷心欲絕的北瑤光,立即快速的指點向無影的額間,“開!”

頓時,一道金光從風無影的額間散開,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了起來,北瑤光更是吸著眼淚和鼻子,一動也不敢動著看著,期待如墨能救無影,期待著奇跡的出現。

如墨接替青兒的位置,扶住風無影,語裡也落下輕歎和傷感“無影,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被那層薄薄的金光籠罩著的風無影,突然掀起了一抹微笑,那抹微笑帶了明瞭和無悔,那般的絕然出塵,仿佛已不屬於人間眾生中的一員,“如墨,謝謝你,那顆金丹白費了!這是我的使命,我該回到本該我待的地方去了!”


“無影你——”如墨聞言頓時看向他的額間,那凡人看不到,而如墨,青兒他們卻看得一清二楚的小圓點,正不斷的聚集,變圓變亮,那正是本命無神聚集的象徵,凡人是不可能有這般亮眼的元神的,只有天上的星君下世,才會有這般本命,而如今這代表著,他的使命已經結束,他該歸位了,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既定結果,人間以後註定不再有風無影這個人了。


“我記得了一切,記得了最初會來人間的原因,如墨,好好照顧她!”風無影苦笑了一下,然後視線便落到了還在不停流淚的北瑤光身上,“瑤光,不要哭,叫我一聲五哥聽聽!”

“五哥!”北瑤光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無影要她叫他五哥,卻也看得出風無影已經是迴光返照的最後關頭了,如墨的舉動和他們的對話,已經足夠她知道再也留不住他了。

“瑤光不哭!五哥以後不能留在這裡照顧你了,不過你放心,五哥永遠會在天上看著你的,繼續守護著我的瑤光的,還有寶寶和墨墨,想我的時候,就抬頭看看天空吧!”

風無影雖然不想就這樣與她告別,在失去星君記憶的日子裡,他是真正愛著北瑤光的,現在,在他即將歸位之際,明瞭一切前因後果的他,心裡對北瑤光有著更多的放不下,卻又不得不釋然的放手,不管多少萬年,他都只希望他們最疼愛的這個七妹能過的幸福,如今她的幸福已經找到了,他也該走了!


“無影!不!不要!不要死!嗚……不要死!”北瑤光除了說這幾個字外,已經不知道還能用什麼挽留他了。

“玉白,好好照顧瑤光,她,她對我們很重要,千萬記住,答應我,不要恨!”風無影伸了另一隻手,握緊顫抖的陳玉白的手,多想叫他一聲三哥,然而他不能,現在還不到時候,他們總有在天上再見面的日子,現在自己要走了,只希望玉白他不要因為他的死,而遷怒於瑤光她們。
“無影,你不能死,你要是敢死,我立即把他們趕出俠客城,我說到做到!”陳玉白的臉上雖沒有淚,眼中的痛楚卻是赤裸裸的深刻。


“玉白,對不起,以後要留你一個人孤單了!但是請相信我,不久我們就會見面的!好好照顧自己!”風無影說完這句,時間已經到了,在閉上眼的最後一刻,他道,“如墨,好好待她!”


元神已經從額間飛出,直往天上升去,如墨和玉玲瓏立即仰頭目送他的歸位,而與此同時,則是北瑤光慘烈的呼喊聲,“無——影——,不——”


然而風無影再也不能與她說話,那雙溫柔的眼睛永遠的閉上了,手也軟軟的垂了下去,親眼看著自己在意和重視的人死在面前,北瑤光的心仿佛被人從中間挖去一塊一般,痛到及至卻還清醒的只能看著,那種感覺,讓北瑤光真的覺得仿佛自己已經死去了一半一般,“不——,無影——,為什麼?”


“瑤光!”見她那般痛風無影的死去,如墨的心也像是被揉成了團,心疼又嫉妒,用力的把她摟在懷裡,多想現在就告訴她風無影只是回到天上去了,然而他卻不能,有些事情過早的說出來,不是好事,更何況他也是剛剛知道他的瑤光,竟然是北斗第七顆的瑤光宮破殺星君下世,若非風無影之前讓瑤光叫他一聲五哥,他還聯想不起來,如此就難怪了,為什麼那麼多星君轉世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與瑤光牽扯到一起,他們本是在一起共職的一個聯合體,如今,風無影已經歸位,接下來的又會是誰呢?


不管接下來想要哪個星君歸位,他們最好不要打瑤光的主意,否則他就鬧上天,也要把瑤光給搶回來,如墨緊緊的抱著北瑤光,讓她所有的淚和哭聲都埋入他的懷中,仰頭看著天的眼睛裡,滿是熊熊的火光和決心。


太白金星透過照天鏡清楚的接收到了,來自如墨的滿是堅定決心的目光,明知道他看不到,還是對著照天鏡搖手道,“蛇君大人你放心,瑤光那個丫頭是我們送給你的,絕對不會要回來的,你要給我們白送回來,我們都不要呢!”


“如墨,我好難過!如墨!”北瑤光不斷的抽噎著的身子,恨恨的捶打著如墨的肩,“為什麼你不早一點點回來?”


“是我的錯,是我回來晚了!”如墨只是親吻著她的發,若非場合不對,他最想做的是親掉她所有的淚,看著自己的心愛的人,為了另一個男人哭得這般淒慘,如墨的心裡也酸酸的,卻也知道,北瑤光的傷心正是因為她的心全部都給了自己,而風無影的心卻是全部給了她,愧疚加自責,難過和痛楚,所有的情緒都逼得她承受不住風無影的死。


“你們所有的人,一個時辰內全部給我離開俠客城,逾時不走,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這頭北瑤光的哭泣還未停止,那一頭陳玉白冰冷無情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隨著他這一聲之後,所有屬於城主府的青衣護衛一致把劍鋒對向北瑤光和如墨等人!


“玉白……”北瑤光看著他抱起風無影的身子轉身要走,連忙喊道。


“不要再叫我了!立即給我離開!我不想再看到你們!”抱著風無影的屍體的陳玉白,頭也沒回,只是用更冰冷的聲音道,那些青衣護衛也在他身後,隨著他步出了北瑤府的大門。


“如墨!”


無影死了,陳玉白也把他們從心底恨上了,俠客城再也沒有他們立足之地了,北瑤光一時間心頭簡直說不出的痛苦,看著如墨的眼裡,淚水肆虐,再也不能停止。


“瑤光,我們回家鄉去吧!好嗎?”沒有了外人,如墨再也不忍她的淚如此的氾濫,“無影他是星君轉世,此刻只是回到天上他該待的地方去了,如果你實在想他,就在夜晚的天空,尋找北斗第五顆星,那就是無影!”
jackli 發表於 2010-4-7 12:07
蛇子卷:091 欲回蛇山



接上文:“瑤光,我們回家鄉去吧!好嗎?”沒有了外人,如墨再也不忍她的淚如此的氾濫,“無影他是星君轉世,此刻只是回到天上他該待的地方去了,如果你實在想他,就在夜晚的天空,尋找北斗第五顆星,那就是無影!”


“星君轉世?”北瑤光抬起了頭,無意識的重複了一聲,“真的有星君轉世嗎?”

“當然,無影就是北斗第五位的廉貞星君,他下世已經許多年了,如今的仙去,也不過是回到他所掌握的玉衡宮而已,你該為他高興,終於不用再受輪回的折磨,在紅塵中不斷的歷劫了,這是他們最終的宿命,即便不是在今天,也會是在生命中的某一天離我們而去,沒有人類的壽命是永恆的,你懂這個道理的是不是,瑤光?所以別再哭了,好嗎?你的淚讓我心也焦灼著,難受著!你感覺到了嗎?”如墨一邊說一邊拉過她的手撫上自己的胸著,看著她的眼裡滿是心疼和愁緒。


“對不起,如墨!”北瑤光摸上他的臉,隔著孩子,把頭靠向他的肩膀,“你千萬不能離開我,我再也經受不住任何一個人離開我了,要是哪一天你也離開我了,我一定會死的!如墨!”


“傻瑤光,你是我的妻,是我結髮到永遠的人,就算我的生命走到了永遠的盡頭,我也不會扔下你一個人獨自死去的,我會帶著你一起走的!別哭了好嗎?你看,寶寶都哭腫眼睛了!”如墨輕柔的懶著她,低頭看到一直被北瑤光單手抱著的北瑤寶寶的小臉上,也滿是淚水肆虐過的痕跡,“一大一小兩個愛哭鬼!”


“天啊,如墨,墨墨呢?”聽到他說到寶寶,北瑤光這才意識到如墨好像是隻身一人,從天而降的,他的身邊沒有帶回墨墨,如此一來,北瑤光本就還未定的心,就更慌亂了起來。


“夫人,墨墨在這裡呢!”一個清越的男聲道,北瑤光連忙抬頭回看,一個滿頭銀髮的俊美男子手裡抱著的可不正是她的寶貝兒子,而那人卻是她從前從未見過的,更不知道他是何時抱著墨墨站在那裡的,是玉白的人走了之後,還是剛剛憑空出現的。

總之,玉玲瓏從見到他開始,清麗的容貌就沒有解凍過,青兒更是戒備中帶著仇恨的看著他。


“墨墨,墨墨!”北瑤光立即不顧腿麻,掙扎著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把寶寶往如墨懷裡一塞, 一個箭步便上前把北瑤墨墨抱回懷裡,本就未幹的淚就又洶湧了起來,使勁的在墨墨的小臉上親了無數下,才抱緊他的小身子,又開始放聲大哭了起來。這一天,她經歷了多少的打擊啊,每一個都不啻讓他仿佛死亡路上走一遭,終於她的墨墨回來了!


她差點以為她會永遠失去它,鎮定和相信都是假的,再鎮定再相信也不能抹滅她身為一個母親,對失去孩子的恐懼。


現在就這麼抱著他小小的身子,北瑤光這才覺得她的生命又完整了起來,不斷的喊著他的名字,“墨墨,墨墨!媽媽的寶貝,你終於回來了!你沒事太好了!墨墨!”

“媽媽!”小小的稚嫩的聲音清晰的喊道。

北瑤光抬起淚水汪汪的眼,驚訝的看著懷裡小小的可愛的臉頰,“墨墨,好孩子,你叫我媽媽了!好孩子!”

“瑤光,別哭了,你的淚水都足夠淹沒我們所有的人了!雖然我們蛇族是水系物種,不過也不太喜歡淹在咸水裡!”如墨從身後擁住了她,微微調侃的試圖讓她的情緒好一些。


“是啊,夫人,您別哭了!小公子被找回來了,您該高興才對!”玉玲瓏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在安慰道,視線卻一刻也沒有離開一邊的青兒臉上,他的神情看上去太平靜了,有種平靜得心死的感覺,讓她心裡感到濃重的不安。


“雪鷹見過夫人!”雪鷹王動容的看著這對淚水漣漣的母子,再次為自己那般突然間抱走了墨墨,感到幾分慚愧。


北瑤光的淚倏然在臉上停住,“你說你是誰?”


“在下雪鷹見過夫人!”雪鷹王看著北瑤光盯著他的眼神有些不大對,不由心裡也起了幾分惴惴不安!

“如墨,他就是抱走墨墨的雪鷹王嗎?”北瑤光卻沒有看他,側頭看向如墨,語聲也沉了幾分。

如墨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連忙道,“瑤光,你聽我說——”

“如墨,你不用說了,我只想問你,你把他帶回來做什麼?你知不知道若不是他串通了珍珠來抱走墨墨,就不會有今天這所有事情的發生?無影也不不會這麼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不怪玉白不能原諒我,因為連我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的,所以我更不能原諒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你走——,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北瑤光先是激動的對著如墨說著,然後突然間就轉身沖著雪鷹王吼道。


雪鷹王被她的眼神中的怒和恨給狠狠的震驚了,之前的那一幕,他在天上也看得很清楚,北瑤光的淚和痛他都看在眼裡,雖然他覺得風無影的死和他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不能違言,造成風無影的死,他確實有著不可推卸的間接責任,所以他實在不能怪北瑤光不諒解他。


“瑤光——”如墨溫柔的眼光試圖安撫北瑤光的情緒,北瑤光卻第一次避開了如墨的眼光,僵硬的轉過身子,用強硬的肢體語言表達了她不能原諒的態度。

“如墨,夫人,墨墨之事,雪鷹再次向兩位道歉了,風大夫的事,是我們誰也沒有想到的,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雪鷹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夫人怪雪鷹是應該的,現在夫人不想見到雪鷹,那雪鷹就先告辭了,改日雪鷹再上門請罪!”雪鷹王說完,也有些失落的轉身,原以為會是一個誤會澄清後的喜悅場面,卻沒想到因為風無影的死,這一切都不將存在了。


“雪鷹,我們會回蛇山去,歡迎你來做客!”如墨沒有挽留,因為眼前的確不是好時機,他只是溫和的用寬容的眼神看著他,告訴他自己並沒有因為這風無影的死而責怪他,雪鷹王明白的點了點頭,孑然的走了出去,那銀髮消失在眾人視線裡好一會後,北瑤光才發出低泣聲,“如墨,不要怪我,我現在還無法原諒他!”


“我知道,傻瓜,這裡我們看來是不能待了,你可願意和我回蛇山去住,那裡雖然不如這裡熱鬧,卻是山清水秀,風光極美!”如墨扶住她的肩,柔聲寬慰她,要離開這裡自然不是因為陳玉白的威脅,而是這裡已經成為瑤光的傷心地,繼續留在這裡,只會讓北瑤光常常自責的想起已經過去的一切,他自然是極不願的,所以離開是個最好的辦法。

“好!我們現在就走吧!這裡我一刻也不想留了!”北瑤光點了點頭,環視這個住了將近十個月的宅子,心裡依舊是有不舍,畢竟她在這裡度過了最重要的一段日子,她在這所房子裡生下了她的孩子,和無影,和如墨,和大家無數次歡樂的在春墨院吃過飯,賞過花和竹,雖然她甚至沒有好好的完整的逛過這整個宅子,但是在她心裡這了就已經是她的家了,如今她們卻要離開這裡去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北瑤光的心底多少有些恐慌的。

然而當她看到身邊一直溫柔注視著他的如墨時,那種恐慌又被緩緩的撫平了,無影已經走了,玉白也不原諒他們,司徒玄不管能不能好,朝廷勢必都不會放過他們,留在這裡以後也不會有平靜的日子過了,還不如走了,也省得給玉白和俠客城惹麻煩。


“青兒,你來抱著寶寶,我帶瑤光和墨墨,我們一起走吧!”如墨轉身對著青兒輕聲道,得到的卻不是青兒的應聲上前,而是“撲通”一聲的下跪聲,以及那端端正正的磕頭的姿勢,“主人,夫人,請恕青兒不能再跟隨主人和夫人了!青兒在此叩謝主人這麼多年來對青兒的照顧之恩,也叩謝夫人對青兒的疼惜和愛護!青兒對不起你們!”

“青兒,你這是做什麼?你想幹什麼?快起來!”北瑤光也被那“撲通”一聲驚了好大一下,連忙道。

“夫人,青兒有罪!青兒一次又一次的讓主人和夫人失望,這一次更是釀成了慘禍,青兒已經無顏再跟隨主人和夫人左右了,惟有一死以謝已罪!”青兒邊說又是連磕了好幾個頭,抬起頭時,臉上眼中俱是一片死寂的神色。


“青兒,你在瞎說什麼,這不是你的錯,夫人,蛇君大人!”玉玲瓏焦急的走到他的身邊蹲了下來,目視著北瑤光和如墨,眼裡全是哀求。


北瑤光承認她剛剛怪罪雪鷹王是有遷怒的成分在內,她也承認在看到珍珠飛出青兒衣袖的一瞬間,對青兒也有一種深深的憤怒和覺得自己被背叛的悲傷,然而當看到青兒這般心死神死的模樣給她磕著頭時,她的心也泛起了濃濃的酸澀之感,青兒他何過之有?他不過是愛著一個人而已,雖然他愛的對象遠不值得他愛,可是愛情這東西,要是能這般理智和清楚的決定愛或不愛,它就不叫愛情了。


她能理解青兒此時此刻的感受,最愛的珍珠死了,還害死了無影,也讓自己傷心難過了,這對一向以忠誠為生命的青兒來說,已經是世界上最大的背叛了,即便她不怪罪他,他心裡的自責和內疚,已經足夠把他自己逼死了,現在她已經失去了無影,難道她還要再失去青兒嗎?


不——

立即抱著墨墨蹲了下來,重重的把孩子往他懷裡塞去,淚還未幹透的眼,兇狠的瞪著青兒吼道,“怎麼,你想死?我不同意!死了才是便宜你了,我命令你一輩子都給我做僕人,伺候我,伺候如墨,哪裡也不許去!還不抱著墨墨起來!”


“夫人,青兒不配伺候夫人!”青兒的唇顫抖著,抱著被硬塞進他懷裡的墨墨,眼裡終於有一絲激動的波瀾,他知道北瑤光看似的兇狠,全是為了留住他才如此的,他怎麼也沒想到,到這種地步了,夫人竟然還願意要他!


“配不配是你說了算是嗎?還真是沒有做僕人的自覺了!快給我起來!”北瑤光雙手來拉他,青兒沒哭,她的淚反倒掉得痛快了,兇狠褪去後,也不由委屈了起來,“青兒,你是不是誠心要讓我痛死?一個無影已經夠讓我痛得了,現在連你也要死?好啊!既然如此,大家都死了算了,還活著幹什麼?”


“青兒,你也該鬧夠了!都多大的人了,還鬧孩子脾氣不成?還不起來,要我和夫人跪著求你不成?這次的錯誤固然犯得不小,但是一犯錯誤就要用死來逃避的方法,我不贊同,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和夫人,更該好好的活著將功補過,不是嗎?”如墨眼中微帶責備與把贊同的看著青兒,那一眼,嚴厲與包容兼有,讓青兒不自覺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主人,夫人,青兒錯了!”


“你下次再敢以死相脅,我不會再心軟的,我親自拿刀來宰你,免得你自己把自己弄死了,我心痛!”北瑤光用力的用手指戳了戳青兒的眉心道。


“是,夫人,青兒不敢了!謝謝夫人還願意給青兒機會!以後除非死,否則青兒絕不離開主人和夫人一步!”


他這一句話出,玉玲瓏的心宛如則從火海而出,又掉進冰洞一般,之前見他死意堅決,擔心如墨和北瑤光都勸不住他,現在好不容易他願意繼續活下去了,卻也把他往後的所有人生都賠給了如墨和北瑤光,“至死不離”的誓言許了下去,自己和他,還能有未來嗎?


北瑤光看了一眼他,又看了看他身後一身哀默的玉玲瓏,不由也頭疼了起來,青兒的倔強性子,被他叫了這麼久夫人的北瑤光,又豈會不清楚?一旦決定的事情,死不會回頭,而玉玲瓏身為獸族的王,再怎麼愛他,也斷然是不能為他留在蛇族,留在他們身邊的,天南地北間隔兩族的愛情,何時才能花開結果啊?

看了一眼如墨,如墨對他玉玲瓏和青兒的似有若無的情愫,還並未發覺,他只是看到玉玲瓏停止眼淚和哭泣的眼,終於放心的露出了一個笑容,道:“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出城吧!豹王大人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

“玲瓏族中還有瑣事未處理好,也該趕回族裡去了!便不與蛇君大人等一起走了,就在此地分道揚鑣吧!他日待蛇君大人安頓好之後,玲瓏會親上蛇山給蛇君大人請安的!”玉玲瓏垂下的眼瞼掩蓋掉了滿心的落寞,只是用尊敬和平靜的語聲告別道。


“豹王大人太客氣了,請安如何當得起,永遠歡迎你來蛇山做客便是!這蛇衣依舊送給豹王大人,有這,你無論何時來蛇山都將是最尊貴的客人!”如墨輕輕攤開一手,那掌心中赫然出現了一件墨綠色的薄縷,正是先前青兒送去獸族的半副蛇衣。


玉玲瓏遲疑了一下,還是雙手接過,“多謝蛇君大人!玲瓏告辭了!夫人和青兒,你們也保重!”


“玲瓏,你也保重,相知相交不在於這一日,我們人類肝句話叫金誠所至,金石為開,往後時日還長的很,只要你願意,隨時歡迎你多來我家走動走動!”北瑤光語有深意的看著玉玲瓏道。


玉玲瓏從北瑤光的話裡,已經聽出自己的所有心事已經都落入了她的眼中,不由又是慚愧,又是有些激動,聽北瑤光的口氣,她顯然是有心玉成自已和青兒的這樁好事的,既然如此,那她就回去好生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虜獲青兒的心吧!


“玲瓏多謝夫人的邀請,玲瓏一定會常常前來叨擾,告辭!”玉玲瓏微帶著笑意的給北瑤光行了一禮後,轉身幾個起落也消失在了北瑤府的元牆之外。

“瑤光,我們也走吧!”曲終人散,大家都走了,也是他們離開的時候了!


“好!”北瑤光挽著如墨的手臂,最後看了一眼北瑤府中的一切後,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什麼都不要了,我們走!”
jackli 發表於 2010-4-7 12:07
蛇子卷:092兩相連合



接上文:“好!”北瑤光挽著如墨的手臂,最後看了一眼北瑤府中的一切後,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什麼都不要了,我們走!”

如墨和青兒抱著孩子,北瑤光伴在如墨身邊,走出北瑤府的大門後,三人誰都沒有回頭,也誰都沒有說話,此刻夕陽已經西下,冬季夜晚的風吹的人有些發涼,但是他們誰都沒有加快腳步。

走過風家醫館門口時,那大門已經緊閉,匾額之上也都已經垂掛上了白色的布幔,北瑤光用力的吸緊鼻子,屏住呼吸,不讓自己眼眶中新蓄積的淚水流下,留戀的眼神在走過好遠,還不肯回頭正視前方的路,直到頭的角度再也看不到風家醫館為止,才在心底深深道了一聲,再見,無影!

人來人往的急著往家趕的路人,沒有人對他們多加側目一眼,每個人似乎很冷漠,冷漠的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她們的存在一般,北瑤光的心底寒颼颼的,此刻的俠客城給她的感覺,與她初進俠客城的那熱鬧的中午,是那麼的不同了,那個中午開始都是那麼的紛雜熱鬧,充滿了人氣,而現在卻是那麼的冷漠蕭索,各自顧各自,果然是過去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嗎?還是真的已經到了她們該走的時候了?


“城門再有一刻鐘就會關閉了!”如墨明白北瑤光的不舍,卻不想看到她臉上出現這般哀愁和失落的模樣,人類的世界終究是太過複雜,勾心鬥角,紛亂不斷,但是只要是瑤光喜歡,他也可以帶她去別座城鎮重新開始,繼續過人類的日子,只是俠客城是留不得了!


“如墨,我不是捨不得,我只是覺得迷惘!此刻我有一種感覺,似乎我也不再是人類了,看著身邊來來回回匆忙的人,我竟然有種與完全與他們脫離之感,似乎那樣的生活在我而言是多麼不可思議,每天為生計煩惱著,冷漠、專營、不信任、充斥在他們的潛意識深處,而事實上是在沒認識你之前,我幾乎也是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中,每天重複著做著和他們一樣的事情,而不過短短歲月,我卻像看局外人一樣看他們!如墨,你說,這是因為我覺悟更高了,還是因為我變得比他們更無情更冷漠了,所以才會如此?”


北瑤光似乎弄不懂這個問題,眉頭緊鎖著,很是煩惱,如墨空出一隻手,穩健而堅定的握住她的一隻手,站定道:“瑤光,看著我的眼睛!”


北瑤光聽話的抬眼認真的看著如墨。

“你從我的眼裡看到什麼?”如墨輕聲地含著誘導意味的問她,“你有沒有看到我眼裡的光采,那是因你的存在才獨特閃現的光彩?”


北瑤光看著如墨那烏黑的瞳孔,透過他黑色的表面似乎能直接看透他本質的純淨綠色,那一汪醉人的綠色中蕩漾著的是滿滿的柔情和蜜意,閃現著感人的光芒,那是北瑤光永遠都看不夠的屬於如墨的情,著迷的點了點頭。


“那你能不能從我眼睛裡看到你的眼睛?你知道你的眼睛在訴說著什麼嗎?它在說我就是你的全部,我就是你的幸福!你不信任自己的渴望嗎?不信任你自己的心嗎?你不無情,你不冷漠,相反,你就是太善感,太熱忱,所以你的感情比任何人都來的纖弱敏感,傻瓜,你自己不是說過嗎?與我在一起,你就永遠都不會感覺孤單和寂寞了?難道,你已經後悔了,不堅定了嗎?”


如墨看著他的眼神滿是憂傷和低落,北瑤光一見他這樣,連忙急切的抓住他的手,“如墨,沒有!我愛你,你是我的全部,我怎麼會後悔,會不堅定呢?我一天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想法,哪怕連一絲絲都沒有,如墨,你要相信我,我只是不想再有一天變回像他們這樣,我只想快樂平靜的每天與你和孩子膩在一起,你也許會笑我小女人情長,但是你知道嗎?相守才是相愛的真正意義所在!所以永遠不要離開我,有我在的一天,都不要出遠門,無論去哪裡都要帶上我,不要離開我視線超過一盞茶的時間如墨,你能答應我嗎?”


“傻瑤光,我答應你,再此之上,我還想提幾點我的要求,你能不能也答應我呢?”如墨握緊她的手,低聲認真的道。


“如墨,你說,無論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知道如墨有慣她,寵她無限制的決心,但是她更希望如墨要求她,那代表著寵溺她的程度上,更愛著她。

“以後陪在我身邊的每一天都不許掉眼淚,不管眼淚是因為歡喜還是哀傷;更不允許為別的男人掉眼淚,哪怕這個男子是我們的孩子,因為我會嫉妒,我會難過,你是我一個人的妻子,是我一個人的瑤光,任何人都可以是你的朋友,但是任何人的都沒有權利讓你為他們憂傷難過,我要一份天底下最獨佔的愛,你能答應我嗎?”

北瑤光的情緒,因為如墨的這番話激昂了起來,看著如墨的眼睛裡,淚光和歡喜同時在閃現,用輕柔的幾乎聽不出是在說話的語調呢喃著,“今天能不能除外?”

“好,不過今天是最後一天,過了今天,再不許哭了!要守住我們的承諾哦!”如墨輕輕的把手指擦上她的眼角,把她被風吹的有些飛起的髮絲重新塞回耳後,“我們走吧!”

青兒感動的看著他們,這世界上還有另外一份像主人和夫人那般的感情嗎?

三人的背景遠遠的消失在了俠客城外,城牆上,陳玉白一塵不染的白衣,被城樓上凜冽強勁的寒風吹的颯颯作響,那注視著遠去的背景的雙眼,此刻才流露出柔軟之色來。

“少城主,你明明是為了他們好,為什麼卻要讓他們誤會呢?”一向面帶笑容開朗不已的寒隨,此刻也沒有了笑容,神情複雜的站在陳玉白的身後,與他一起目送著如墨他們的背景直到看不見。

“俠客城即將迎來一場惡戰,無影死前最後的心願就是要我護住北瑤光,我與他從小一起長大,你知道嗎?他從來沒有開口求過我一件事,這是他有生以來求我的第一件,也是最後一件事,寒隨,寒心,你們說,我能不答應嗎?”陳玉白仰頭看著冬季比其他季節更清朗的形容,“要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


“少主放心吧,從七個月前開始,所有的人都已經在暗中蓄勢以待了,如果這一次避無可避,我們也不懼朝廷!”寒隨沒有笑意的臉,甚至比他身邊的寒心看上去還要嚴肅冷寒。


“少主,你肯定朝廷這一次一定會對俠客城動手了嗎?”一直是沉默的寒心終於不再沉默了。


“朝廷近年來頻頻的派人出入俠客城,是早就對我們這塊自治的區域起了覬覦之心了,尤其是知道我爹近身體每況愈下之後,更是動作頻繁,那此明裡或暗裡派進來的人石沉大海後,豈能就此甘休,司徒玄的這一件事,正好就能作為一個極好的動兵的藉口,以當今皇上的老奸巨猾,沒有可能會白白放過這次機會,若我猜得沒錯的話,司徒玄的毒怕是不會有人給他解清楚了,即便清乾淨了,為了方便吞併俠客城,他的命怕也是註定要被犧牲掉的,除非他自己足夠機靈一些,不過即便他死,與我們也是沒有關係的,那是他咎由自取的!”


因為司徒玄,自己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和兄弟,陳玉白對司徒玄可能會有的下場一點都不同情,從他第一次出現在俠客城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一種預感,司徒玄會成為朝廷想要得到俠客城的犧牲品,今天的事,更是證明了他心中的預感。

“幸福的太久的人,總是忍不住想要生出些事端的!我們會讓朝延知道,要吃下俠客城,可不是犧牲掉一個皇子就能達到目的!”寒隨的眼裡露出寒光,從北瑤府出來時,見到陳玉白麵無表情卻煞氣迸發的臉,他就知道這一天終於還是來臨了!

陳玉白看著俠客城外廣袤的平原,豐饒的土地,以及城內的萬戶千盞燈火,不由感慨萬千,如果他守不住這一方土地,往後這裡平靜安寧的生活將從此不復存在,然而守這一時又能守住一世嗎?俠客城實力再強,武林高手再多,終是不能和整個國家整個皇朝相抗衡的,被朝廷統治和吞併是遲早的事,這些他早就有所準備,只是這一天來得還太快了一些,有太多的人,和太多的事情還沒有被安頓和安排好,他不能在此刻把俠客城交出去。

他最想保護的朋友無影已經死了,北瑤光和如墨也在無影對他的最後請求之下,被他“驅趕”也了城,遠遠的離開了這即將到來的暴風圈,他已經再無後顧之憂了,剩下的就是他的使命:守護俠客城,與之共存亡!


此時一陣輕到極致的衣袂之聲傳了出來,陳玉白立即把視線掉轉城樓的另一頭,沉聲道,“什麼人鬼鬼崇崇?出來!”


“陳家三少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在下可不是鬼鬼崇崇有意藏在此處,而是我先來,你們後到,聽到你們在談話,怕擾了你們不曾出來罷了!”


那原本沒有一個人的城牆上方,此刻便像是憑空出現般的,坐了一個身穿黑色雲袍的高大男子,他的長髮在黑夜中隨風飄揚,那黑色的袍子不知是用什麼料子所做,在黑暗中都能閃現出一種柔軟的亮澤感,容貌更是俊美而邪魅,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天下最富有的男子澹台雲風。


“那閣下此刻又為何出來呢?”陳玉白一眼便知眼前的這個男子不簡單,之前那聲衣袂之聲,若非他有意讓他聽到,他是根本不會發現有人一直躲在那邊的。


“我是個生意人,哪裡有錢賺,我就往哪裡去,現在會出來,自然是覺得有一個無限大的商機在我的面前,所以在下一時心癢,想跟三少你談個生意!不知可有興趣一聽?”澹台雲風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曲著雙腿坐在高牆上,不過語聲倒是不輕浮,很是認真。


“閣下如何稱呼?” 寒隨寒心想要上前,被陳玉白伸手阻止住,他自己則輕緩慢得靠近澹台雲風所坐之地,足尖輕點之時,雪白的身影也瀟灑的坐到了澹台雲風的對面。

“澹台雲風!”簡單的報上四個字。

這四個字一出,連陳玉白都忍不住現出幾分驚訝之色,更別提寒隨寒心兩人了,這人就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富豪澹台家的大公子,澹台雲風?

沒想到他竟然這般的年輕,還有著不俗的武功,只是他一慣都是在海上漂遊,行蹤不定,怎麼會出現在俠客城?而且還在這深更半夜的獨自坐在城樓上?

然而卻沒有人懷疑他的身份是假冒的,因為沒有一個假冒者有這等的氣勢和膽氣。

“原來是澹台公子,看來是玉白眼拙了!竟然沒能認出來!”陳玉白一楞之後,立即空氣的道,雖然驚訝他的身份,卻並未因此就弱了自己的身份。

“不怪三少,在下一慣在海上行走,極少現身內陸,認識我的人本就是鳳毛麟角,而我也仰慕三少許久了,只是一直緣慳一面,今天會在這樣的好地方見面,也實在算是緣份不淺,三少爺不覺得嗎?”澹台雲風的話,一聽就知道是商人本色,圓滑世故的很,讓人聽了既受用又不會覺得自己被壓低,陳玉白暗暗的皺了皺眉頭,直接的道,“澹台公子,深夜寒涼,我們也不要繞圈子了,乾脆開誠佈公吧!關於公子所提得生意,到底所謂如何?”

“三少既然這般喜歡直來直去,那在下也不是個喜歡繞圈子的人,簡單的很,那就是我幫你們對付朝廷,解除你們所面臨的將被吞併和接收的危機,使俠客城依舊維持現在舊有的管理制度,存在於國土之內,卻獨立在朝廷的管轄之外,而作為回報,以後所有俠客城的一些民生所需的供貨往來,都將由我們澹台家壟斷!也就是說,我幫你們保住現有的寧靜和平和,一切都跟以前沒兩樣,而你們所需要做出的僅僅是,以後俠客城的所需採購這一塊的生意就交給我們澹台家,其他的一概我都不會來參與,不知道三少以為如何?”


陳玉白簡單不敢相信會有這般好事情,不由懷疑了幾分,朝廷代表的是整個國家,又豈是區區一個澹台雲風說對付就能對付的?而且即便他真的對付得了朝廷的吞併,那付出的代價想必也絕對不小,他花那般代價只為了以後俠客城的生意都交給他做,是不是太小題大做,得不償失一些了?

“不知澹台公子準備用什麼去和朝廷抗衡呢?要知道即便我們的人再多,也是不能夠跟整個國家的軍隊相比的!”


“三少只需告訴在下,你是否願意與在下做這樁生意,如果你願意,在下自然會將辦法告訴你,而且保證不傷你俠客城一兵一卒,如果你不願意,這買賣自然是做不成了,那在下也就只有告辭一途了!”面對陳玉白的將信將疑,澹台雲風卻不給予他正面的回答,只是胸有成竹的反道。

“如果澹台公子真的有此把握,這樁生意,俠客城簡直揀了天大的便宜,哪有拒絕的道理?”陳玉白凝神看著他的臉片刻都不曾移開視線的道。

“如此說來,三少是同意與在下做這樁生意?”澹台雲風卻不放鬆,緊接著追問了這一句,他是商人,喜歡什麼都要敲死敲定才好,模棱兩可,似是而非的答案他是不要的。

“非常樂意與澹台公子做這樁生意!”陳玉白無比認真的點了點頭。
jackli 發表於 2010-4-7 12:08
蛇子卷:093 必須綁住



接上文:“如此說來,三少是同意與在下做這樁生意了?”澹台雲風卻不放鬆,緊接著追問了這一句,他是商人,喜歡什麼都要敲死敲定才好,模棱兩可,似是而非的答案他是不要的。

“非常樂意與澹台公子做這樁生意!”陳玉白無比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好,這樁生意成交了!”澹台雲風立即從牆上輕盈的跳了下來,一臉邪肆的微笑道。

“澹台公子還沒跟玉白講講公子有何退敵的妙招?要知道,朝廷的人用不了多久怕是就要大舉進犯俠客城了!”陳玉白也學他輕盈的落到地上,眼含深意的看著他,他不是三歲孩子,不可能因為他的一句‘不會進犯’就盲目的相信他,他要知道他的自信來自哪裡。

“這很簡單,如果此刻有敵國來犯,我想朝廷應該就沒有空來管俠客城了吧!“澹台雲風輕笑了出聲,挑了挑眉道,為陳玉白頂真的表情感覺幾分好玩。
“敵國來犯?當今歌舞昇平,如何會有敵國來犯?”陳玉白接收著他有些放肆的打量看書的目光,總覺得對眼前這個澹台雲風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明明那目光若出在別人眼底,他絕對是要教訓的,卻偏偏出自澹台雲風眼底讓他厭惡不起來。

“三少此言差矣!熏蘭國早就想進犯這片土地,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所欠缺的不過是一些大型的可以運輸兵力和物資的海上戰船而已,如果此刻有人送他們幾十艘大型海船,你說朝廷會不會緊張呢?”澹台雲風緩緩的靠近陳玉白,帶著惡作劇般的笑容以及等著看好戲的神情問他。

陳玉白也不後退,只是定定的看著他幾乎就要貼到自己臉上的臉,“朝廷自然會緊張!你不會告訴我,你想送給熏蘭國幾十艘大型海上戰船吧!”

“為什麼不呢?我家靠什麼稱霸整個商業帝國,我想沒有人不知道吧!區區幾十艘戰船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澹台雲風近距離的看著陳玉白雅致到毫無缺陷的臉,那漂亮清雅的五官每一分都那麼恰到好處,看來這趟俠客城他來的果然沒錯!

彼此的臉幾乎只隔著不到一寸的距離在說話,彼此的呼吸都能噴到對方的臉上,澹台雲風似乎一點都不覺得這樣的情景過於曖昧,而陳玉白也沒有閃避和退後的打算,只是在聽到他說要送幾十艘海上戰船給熏蘭國時,忍不住微皺起了眉頭,“你不覺得這筆生意你做的虧本了?俠客城一年所能帶給你的利潤,也不及你那一艘戰船的價值,為了得到區區一個俠客城的生意,而賠上幾十艘戰船,還不惜挑動兩國戰亂,這手筆未免太大了一些吧!”

“我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這俠客城如果不是有玉白你,我自然是不會做這樁生意的,但是既然有了你,那一切就不同了!”澹台雲風倏地語氣一轉,本就磁性的聲音更是得低沉而性感了,對陳玉白的稱呼也從‘三少’變成了親昵的‘玉白’兩字,叫的曖昧且有深意。

這樣的場景已經稱得上是調戲了,陳玉白沒想到他竟然膽子大到當面輕浮自己,而且自己還是一個男子,這個澹台雲風實在是百無禁忌到無法無天了,頓時用力的推了他的胸膛一把,把他推後幾步,瞬間拉開與他的距離,臉和眼都冷下了幾分,“澹台公子,請自重!這樁生意就此取消!請你離開,恕不遠送!”

澹台雲風見他悠然冷下來的臉,並不以為意,只是大笑了起來,“三少真是經不起半點玩笑,這般就怒了?我最講究你情我願,強扭的瓜不甜,也無味的很,何況我身邊要什麼樣的人沒有?只是看三少這般周正嚴肅,忍不住逗逗你罷了!”

“澹台公子,請!”陳玉白卻是真的怒了,長這麼大,還沒人敢用這樣的口氣跟他說話呢,更別說當眾調戲他,他當自己是什麼人?若非顧慮著此刻沒必要和澹台家結仇,若換了別人,現在就要他為他的輕浮言語和舉動付出代價。

“我這一走,指不定不出半個月,俠客城就要變成血流成河的戰場了!”澹台雲風還是帶著幾分促狹的笑意道,越是剛烈的性子,他越喜歡,太容易得到手的,也容易讓他膩。

“那不勞澹台公子關心!”陳玉白看似平靜從容的轉過身子,只有他自己知道,握緊劍柄的手有多用力,用力到一個克制不住,他就會反身給澹台雲風一劍。

“好吧!好吧!三少,剛剛是澹台的不是了,在些給你賠不是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拿此開玩笑,不知道三少是不是再給澹台一個機會呢?我們談談如何退朝廷之敵!”

就在陳玉白轉身之際的同時,沒人看清澹台雲風是何時動的,總之當陳玉白轉過身子時,就已然看到澹台雲風對著他恭敬的行了一個彎腰之禮,抬頭看他的眼裡,也滿是真誠的道歉和愧疚之意,一時讓陳玉白又是氣又是無言,雖然明知道他很可能是假裝,就和司徒玄一樣的作戲給他看的,然而司徒玄的偽裝他能一眼看出,而眼前的澹台雲風卻讓他看不透。



見他只是看著自己,並不說話,澹台雲風又是恭敬的作揖彎腰再度賠禮道,“請三少原諒澹台之前的輕浮之舉吧!”


澹台雲風身為聞名數國的大富豪公子,且還有著一身高深莫測的武功,的確多的是人隨時奉承阿諛他,如今不管真假,他能這般對著自己下腰賠禮,已是難得中的難得了,自己若再不原諒他,倒顯得自己小氣了,陳玉白無奈的也只好緩和下臉色,“澹台公子不用如此!玉白當不起!你我都是男子,以後不要再開此玩笑便可了!”

“以後定不再與三少開這等玩笑了!”澹台雲風緩緩抬起的臉上全是笑意,但當他完全抬起時,臉上卻已經只剩下真誠的歉意了,陳玉白自然完全沒有看到那一幕。

“澹台公子要在本城逗留多久?”為免除之前的尷尬和不快,陳玉白立即把話題轉了過來。

“本來今日便是要走的,不曾想見到了三少,聽到了你們的對話,便決定要在這裡多留幾天了,只是不知道三少歡不歡迎了!”澹台雲風看著陳玉白精緻的面容,和超凡的氣質,越加起了要得到他的心思,言語上卻更是小心翼翼真誠倍至了!

“那就有勞澹台公子繼續講講你的打算,如果保住俠客城要以整個國家的百姓安危,作為代價的話,那玉白怕是只能辜負澹台公子的厚意了,恕玉白不能答應!”

他的確想保住整個俠客城,但是卻並不想因為這個而使得整個國家動盪不安!這樣的代價不是他承擔得起的,俠客城的百姓是人,天下的百姓更是人,他無法為保一已這城的人的安危,而陷天下人於水深火熱之中。

那一臉的正氣和剛毅之色,讓澹台雲風看得眼都不能眨一下,心裡某處更是動了一下,黑如點漆的眸子微微的垂下,然後再度上揚起時,已經臉上帶著有些溫暖的微笑了,“我可以叫你玉白嗎?”

陳玉白聽得他這一聲玉白,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帶著玩味和肆意了,這聲‘玉白’溫暖的就如同是無影在叫他一般,讓他有了短暫的失神,想起無影,他的心再度低沉了幾分,傷感悄然彌漫,緩緩的點了點頭。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情緒低落,澹台雲風敏感的感覺到了,卻不知道為什麼,為了把氣氛恢復過來,他立即不再遲疑的把他的打算說了出來,“我們澹台家在各國都有龐大的商業脈絡,這想來玉白也該是聽說過的,熏蘭國的國主與我更是有些私交的,我只要去封書函,讓他幫個小忙做做樣子,佯裝他熏蘭國有意要南侵本朝,朝廷得到消息,自然是會打起十二萬分注意的,到時,對俠客城的打算自然只能擱置了。”


“即便私交甚篤,這涉及到兩國關係的大事,熏蘭國國主怕也沒這麼容易就答應澹台公子你吧!”果然聽到他的話,陳玉白立即從低落的情緒中被拉了出來,連忙問道。

“那是當然,任何事情要做成都是需要利潤掛鉤的,他只要做做樣子,就能得到澹台家兩艘大型海上戰船,這麼佔便宜的事,他沒有可能不做吧!”澹台雲風笑問。

“兩艘?”陳玉白一愣,“你要知道這兩艘海船的代價怕是還沒等你在俠客城賺回來,朝廷就又會掉頭打俠客城的主意了,到時呢?你難道再送兩艘海船給熏蘭國嗎?”

“我現在有辦法讓朝廷無暇來顧這裡,兩年後,已經在我商業帝國保護下的俠客城,朝廷他就更動不得了,我會把我的意圖通過一些有效的途徑讓朝廷知道,如果他們還是執意想要動俠客城的話,就別怪我澹台家不客氣了,也許百姓會更喜歡江山不要姓司徒,而改姓其他,或許姓陳,玉白你覺提呢?”

澹台雲風一直是面帶笑容在說話,然而陳玉白卻從他深遂的黑眸中,看出他這番話是沒有半點玩笑意圖,他也毫不懷疑憑澹台家的財富足夠顛覆一個國家一個皇朝,只是就為了一個俠客城,值得嗎?還是他――

“你竟然敢威脅皇帝?”好半天,陳玉白才轉過視線,看著黑暗的平原,有些心慌的道,因為除了這句,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讓江山改姓陳?陳玉白連想都不敢想,心卻撲通撲通的直跳,無端端的想起他之前輕薄他時說的那句話,說他是為了自己才來挽救俠客城的?心裡依舊有些排斥,卻不再覺得有受侮辱之感了!

“我哪有?我只是旁敲側擊的告訴他,想要坐穩江山,沒有外患,最好就不要來打俠客城的主意,否則後果是很嚴重的!本朝之所以能長治久安,難道真是因為皇帝的英明神武嗎?那就真是笑話了!那是因為我們這片大陸碩大,且周圍隔著海洋,外敵不容易大舉來侵罷了,不過當別的國家都有了大批戰船時,情況就會完全不同了!你說是不是?”

澹台雲風像個孩子問問題般,帶著點討好的模樣看著陳玉白道。

陳玉白失笑了一聲,“澹台公子,有沒有人說你實在是個奸詐狡猾的商人?”

“能不能不要這麼生疏的叫我澹台公子,你就叫我雲風或者澹台都行,好歹我們如今是合作夥伴了,不是嗎?”澹台雲風一邊苦著臉,一邊佯作思考般的想了半天後,才搖頭道:“倒是沒有人跟我說過我是奸詐又狡猾的商人,不過估計與我打過交道的人,心裡都會這麼想的!”

“哈哈!”陳玉白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心中的積鬱也在此刻消散了許多!

聽到他清越爽朗的笑聲,以及那放鬆舒緩下來的面容,澹台雲風的眸色更深了許多,不自覺的嘴角也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

寒隨和寒心也有些瞠目結舌的看著陳玉白的笑容,他們以為在風大夫死後,少主起碼會有很長時間都不會再開心得起來了,沒想到這個憑空冒出來的澹台雲風,竟然能讓少主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內就笑出聲來,還笑得這麼開心,他們真是領教了!

“看來我顯然找到一個很能幹的,絕不吃虧的合夥人!”陳玉白轉頭迎向寒風,看向天空,風吹揚著他的長髮,飄揚不羈,眼裡都是放下負擔後的輕鬆。

“玉白,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美!”澹台雲風看著這樣的陳玉白突然道,陳玉白在他這一句中立即轉身看他,眸中怒氣還未來得及升起,就對上了澹台雲風真心讚美,卻沒有半點輕薄的眼光,不由立即逃避的重又轉回頭去,看著天空道:“澹台,你若再這般,我又要以為你惡性不改的在輕薄我了!”


“你知道我沒有,我是真心的讚美你!”澹台雲風也與他一樣仰起頭看向天空,悠悠的道,“你看這夜多麼寧靜啊!在城樓上吹著寒風,與知交朋友聊天,多麼美好的夜晚,你信不信,我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像此刻這般‘腳踏實地’的與人聊天了!幾乎大部分的日子都在海上生活,聞慣了咸濕的海風,竟然覺得這樣淡而無味的空氣,也是一件新鮮的東西了!”


“我生就在俠客城,長也在這裡,從來沒有去過離這裡很遠的地方,也許等有一天,當我卸下肩上屬於我的責任後,我也會去體驗一下海上迎風呼吸鹹空氣的感覺的!”陳玉白淡淡的道,沒有失落,也沒有太多的嚮往,因為此刻的他,知道他的責任還遠沒有盡完。


“如果那一天到來時,我就做你的嚮導!帶你去周遊世界,如何?”不知不覺中已經許下了不確定的未來的承諾,澹台雲風沒有敷衍,他是真的有這樣的意願。

“好啊!一言為定!”陳玉白轉頭看向澹台雲風,眼裡都是溫暖的笑意,“那麼為了回報你帶我去周遊世界,不知澹台有沒有興趣,與我一起去夜遊一下俠客城呢?”

“玉白相邀,求之不得,哪有不去的道理?”澹台雲風也笑了起來。

“寒隨,寒心,你們不用跟著我了!澹台,跟我來!”陳玉白回頭對著寒隨寒心吩咐了一聲後,立即輕身飛上城牆,就那般如一只白蝶般飄然往城樓下降去!

澹台雲風一見,嘴角一掀,也毫不遲疑的緊隨其後,以更薄酒迅捷的速度趕上陳玉白的身影,幾乎與他同時落到地上。

“好輕功!”陳玉白忍不住回頭贊道。

“哪比得上玉白你的身姿優雅!”從來不懂謙虛為何物的他,不知為什麼在陳玉白麵前就自然而然的收斂了他的狂,他的狷放,也許只是為了更好的靠近這個一身清朗氣息的男子吧!

“澹台看是太謙虛了,跟我來!”陳玉白只是微微一笑,即便是被澹台雲風這樣的人稱讚,他都是沒有一絲驕傲的神情的,僅這一點,就更讓澹台雲風越發覺得他與眾不同了。

當他們的身形還未行遠去之時,站在城牆上的寒隨、寒心還聽到了澹台雲風對著陳玉白道,“玉白,明天可別忘記提醒我也給皇帝寫封信去,問問他要不要買我們家的戰船――”

“怎麼你算計了皇上,還想賺他的錢?”陳玉白的聲音裡全是笑意。

“當然,我總不能讓我那兩艘戰船白送不是嗎?總要從他的頭上撈回來才好啊,你忘記了,我是商人嘛!沒利益的事情怎麼可以做呢?”回答的是澹台雲風理所當然的聲音。

“要是他不買呢?”陳玉白的笑意更明顯了一些!


“他要是得到消息說熏蘭國和其他好幾個國家都購買了數十艘戰船的話,我才不信他不要買呢?到時怕是我不想賣他,他還得回過頭來求我賣呢?”


“哈哈??????澹台,看來誰惹了你還真是倒了黴了!”


“那是,所以玉白更應該開心,有我們在,俠客城還愁不固若金湯?”

“你??????”


兩人的身行漸漸遠去,寒隨和寒心也再聽不到他們的話了,卻已經足夠他們也露出會心的笑意了,看來以後不用擔心少主會陷入低落情緒的困擾之中了,只是這個澹台公子似乎比風大夫給人的感覺危險多了!但願是他們多想了!

“我們也回去吧!少主今晚是不需要我們了!”寒隨又掛上了溫和開朗的笑容,而寒心雖然表情沒有什麼大的變化,眼裡的放心卻還是顯而易見的,他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兩人也一前一後的下了城樓。

當所有的人都離開後,空曠的城樓上,一個銀白鬚眉的老頭才冒了出來,捶了捶發酸的腰際,沖著天上的方向道,“總算把貪狼星和破殺星給錯開了,真是好險,要不是貪狼這個小兔崽子突然間看上了祿存星的美貌,今天這場面就危險了!只是貪狼喜歡上祿存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主意啊?”


“星公,我們就別講究這個了,貪狼星君喜歡上祿存星君也總比他喜歡上如墨或者其他的人要好吧!幸虧沒讓他看到蛇君的美貌,否則這事情性是就更複雜了!”天上照天鏡前,太白金星覺得他自己的頭髮這些天又白了幾分,真是的,全是操心給操出來的啊!


“那倒也是,這樣也好,到時,了不得讓他們一起歸位了!有祿存星綁住他,貪狼星這邊就可以先放一放!就怕貪狼這小子,桃花太盛,祿存星綁他不住,就又麻煩了!好了,時間緊迫,老朽我得趕緊去找七殺星的轉世了!”說完,福壽星公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城樓之上。


而天上的太白金星卻在呢喃著,“綁不住?綁不住?綁不住也得綁住!祿存星君,就讓我來幫你一把吧!反正蛇君和瑤光那丫頭的紅線我都已經綁了,也不愁再多綁你們這一對了!好,就這麼辦!”


看來被算計的又何嘗只有如墨和北瑤光一對呢!月老這黑鍋註定得多背一口了!誰叫他不在呢!
jackli 發表於 2010-4-7 12:08
蛇子卷:094 蛇山蛇海

蛇山

俠客城已是寒冷的冬季,然而在這裡卻正是秋氣宜人,涼風飄灑的時候。

這裡天高露清,石奇松怪,山阜崢嶸軒峻,連湖水都脈脈含情,層層翻波,空氣清洌中帶著積分甘甜,北瑤光初到此地就已經覺得有一種心曠神怡,超脫世外之感了,不由萬分的喜歡。

如墨和青兒本還有些擔心她會嫌此處太過寂寞冷清,不想她比他們還先歡喜了起來,有法力和道行自然是好辦事的,不肖半日,一座依山臨水,淡雅又別致的宅子便出現在了群山中,自也是風景最秀美的一處所在。

半建在湖面上的亭台水榭,意趣深遠,仿佛可以通到湖中心去一般,連接著的全是墨竹雪松而建成的正屋,不多不少,不過三間房而已,沒有高牆大院的闊氣,卻是一種自然二溫馨的雅致,憑窗而觀,煙霏雲斂,風卷雲舒,好一派大好風光。

“如墨,我們要把北瑤府裡的東西都搬過來嗎?”房子很是好看,卻是其他什麼物件都無,空落的讓人看的不慣,不想他們在運用法力去別處搬運東西來,好在北瑤府的東西總是他們自己花錢購置的,如今取來也不為過。

“原來的家裡東西太多了,瑤光你挑你想要的,然後告訴青兒,讓青兒給變回來便是!”如墨微微點頭一笑,雖說他們如今人離看俠客城,但有些東西還是舊的用趁了手,如今換新的,怕瑤光不慣,接而又像是想起什麼,轉頭對著青兒又加了一句道,“青兒,先把瑤光的那幾箱子衣裳給娶回來吧!”

“是,主人!”青兒連忙斂身點頭,正不知把手中的北瑤寶寶交給誰抱才好時,小翠蛇此時已然從北瑤光的手上下得地來,變身成了一個可愛清雅的少年,聲音還帶著孩童的幾分甜膩道,“青兒哥哥,把小主人讓青絲抱吧!”

青兒立即把寶寶遞到了青絲手上,便雙手相挽,結成如意咒,綠光一閃之間,本該在千里之外北瑤府的幾箱子衣裳,遍已經赫然出現在這裡了。

北瑤光雖知青兒他們能隨意變出東西,但是這般親眼看到的次數還是不多的,不由多看了幾眼,“青兒,如此做,你可感覺累嗎?”

“夫人不用擔心,這搬運咒法幾乎是只要修煉成形的精靈都能做到的,只是根據道行的深淺,來決定他所要搬運的東西的大小和遠近罷了,搬這點東西對青兒來說並不費力!”青兒從容一笑,淡然解釋道。

“那就好,若是極費力氣,便讓如墨做吧,如墨好歹修行總是要比你深一些的!”北瑤光雖然放心了許多,卻還是不忘關照道。

“多謝夫人,青兒知道了!”青兒有些感動的道,“夫人想要什麼多謝,只管跟青兒說便是,或者夫人說一樣,青兒取回一樣也成!”

“不了,我慣常用的也不過就那幾樣,你是都知道,其他的你自己做主吧!因為你把府裡打點的好,我自住進那府裡,便沒有為一件生活瑣事煩過心,現在遍也交給你做了,我放心的很,你便隨意按你的喜好佈置吧!”北瑤光笑意清淺的對青兒道,“如墨,你說可對?”

“青兒,既然瑤光讓你佈置,你便如此放手去做吧!除去這一間是我與瑤光住之外,另外兩間,一間便讓兩個孩子住,一間便是你與青絲的房間,若是覺得不夠,需要多出幾間房,你自己看著辦便是了!”

“是,主人,那就都有青兒做主了!”青兒也不在推辭,主人和夫人都是被人伺候的人,這些本就是該他張羅佈置好的!

“瑤光,你來,我帶你去看看我們這以後的家!”如墨邊說,邊把手中的墨墨放到了地上,然後便牽著北瑤光要往外走。

“如墨,孩子他——”北瑤光見他把孩子放在地上,總是有幾分不放心。

“不用擔心,墨墨已經有些會跑了,何況還有青兒和青絲他們在呢,不會出什麼事的!走吧!”如墨這廂話剛說完,北瑤光就見墨墨果然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先還有些不穩當,走了幾步後便像樣多了,不多時,便在屋子裡小小的跑來跑去了,看得北瑤光心情大悅之時,也放心不少,“如墨,你想帶我去哪裡?”

“走吧!”如墨卻不說只是牽著她的手往外走,邊走還邊留下一段話,顯然還是對著兩個孩子說的,“在我和你娘回來前,希望你們老實一點,如是闖出禍來,我便把你們送去地洞關禁閉!”

“如墨,孩子成長的太快,都讓我感覺不安了,這麼快就會言語走路,哎!總覺得少了幾分養孩子的樂趣!”北瑤光的手輕柔的在他的掌心動力兩下,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他細膩溫柔的手掌包圍的感覺,不由甜從心底起,這裡便是他們以後的新家了,倒是清淨美麗的很,是個適合修身養性,隱居度日的好地方。

“瑤光,我是極喜歡和你一起的日子,有了孩子也是喜歡,雖然他們調皮的讓人有些頭疼,不過總是我們的心頭肉,我現在也終於覺得有點身為人父的感覺了,七情複雜,每一絲都纏纏繞繞,讓你放之不下,卻又牽扯不開,然而我最喜歡的人還是你!喜歡與你就兩個人待在一起的感覺!這些天,光有了孩子,你都忽視我良多了!”

如墨溫溫潤潤的說著,那風雅動人的臉上清輝淡灑著,如寶石般的眼裡,流露著幾許委屈和撒嬌的眼神,暖豔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北瑤光的手背上摩挲著,親昵的氣息頓時彌漫在了兩人之間。

北瑤光頓時停住腳步,驚異的看著他,看清他的申請和隱隱有些吃味的語句後,薄面頓時含暈起來,輕緩的貼近他的身子,雙手圈上他的腰,一種被需要,被重視的感覺縈繞到了心間,緊緊的貼緊他的身體,仰頭溫柔的看著眼前這張豔麗無雙的臉,滿是深情的道,“如墨,是我的錯,這些天確實忽略你太多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嗯!”像個要到了糖吃的孩子,如墨彎起嘴角笑了起來,那對驚才絕豔的明眸,更是柔過春水秋波,輕輕的低下頭,在北瑤光蜜色的唇上落下一個輕吻後便要退開,卻被北瑤光以更快的速度圈住頸項,加深了這個吻,靈活的舌頭互相糾纏嬉戲,相擁緊的身體像是天地間最契合彼此的存在,彼此的深情和厚愛都在相濡以沫間得到了傳遞和傾訴。

許久,一個香腮帶赤,一個玉面含暈,氣息互相都淩亂不已,才終於結束了這個冗長而纏綿的吻,低沉醇厚的聲音有些不甘的道,“為什麼天還是不黑?”

暗示性再濃不過的話語,更是聽得北瑤光臉頰緋紅一片,輕輕的捶打了他一下,倒也不藏著掖著,只是低聲應和他道,“離天黑還早呢!先帶我去你想帶去的地方吧!”

如墨抬頭看了天上的紅日,頹然而歎,的確離天黑還早得很,也不得不強自壓下了想與北瑤光歡愛的欲望,攬目看了看四周,倏地攬抱住北瑤光的腰,在她的低聲驚呼中,兩人便在踏水臨波中到達了湖對面的山頭。

“你看,從這裡看我們的家美嗎?”如墨指著湖上的秀麗水居,動人的笑問著。

“好美啊!如墨!”北瑤光不負所望的歎息著,果然是沒有開發過的地方才能保證這最美的風景,在現代都市的鋼筋水泥裡,哪裡還能看到這般清新瀲灩的景色,現代的一切都像是蒙了塵的過往一般被丟棄在了記憶深處,偶爾不經意間想起,也沒有懷念和歎息。

“以後我們的家就叫墨瑤居,好嗎?”如墨又是一聲溫柔的徵求她的意見。

“不要,我要叫他愛墨居!”北瑤光轉頭看他,眼裡是濃濃的堅持,而如墨已然在他聽到她說出‘愛墨居’三字時,就眼波溫柔的宛如可滴出水來了!

“好,就叫愛墨居!”如墨說著,右手已在空中揮就這幾個字了。

“匾額下方得寫上,‘妻瑤光題’四個字!”北瑤光又連忙追加一句,如墨輕笑出聲,便也立即在那三字下方又勾勒了好幾筆!

書寫完畢,空中便已顯現出一塊墨竹的匾額了,那三個大字,四個中等的小字,整瀟灑的勾刻在那塊匾額上。

如墨雙手輕輕一推,那塊匾額便立即越過寬敞的湖面,不偏不倚的正好掛在了中間的房門上方,北瑤光看的一清二楚,甚至連青兒和青絲驚異後又平靜下來的表情,也盡收眼底,不由帶了幾分頑皮後高興的神情,又是蹦跳又是輕笑了起來,“如墨,好棒!”

如墨面色沉靜溫柔的看著她高興得宛如少女的模樣,她還真是容易滿足,不過一個小小的法術而已,就能讓她這般的開心,如墨覺得這怕是他身為蛇妖偉逸感覺到快樂和有成就感的一件事了!

腳邊草叢裡“悉悉索索”的聲音,讓蹦跳中的北瑤光敏感地停了下來,立即朝發聲處看去,緊接著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攀上了如墨的身體,大叫一聲,“如墨,好多蛇啊——”

如墨好笑的拍拍她的背,安撫道,“別怕,有我在呢!他們只是來拜見我們的,不會傷害我們的!”

“真的嗎?”北瑤光緊緊的攬著如墨的脖子,雙腳圈著如墨的腰腿,像個抱著尤加利樹的無尾熊一般,姿勢很是不雅,不過任誰看到大大小小,顏色像是萬花筒一般的蛇群時,也會和她有一樣的反應的。

“當然!來,下來,你不是說過,蛇也不都是壞蛇嗎?何況有我在,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呢?難道還信不過你的親親夫君我嗎?”如墨微微帶這調侃的輕笑道。

北瑤光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從如墨的身上下的地來,轉身緩緩地看向她面前的蛇群,雖然之前已經匆匆看過一眼了,但是此刻再看還是覺得很受震撼,心理上的衝擊相當的大。

眼前的這些蛇已經不能用單單的蛇群來形容了,簡直是用蛇山蛇海形容都不為過,蝮蛇、蝰蛇、草蟒蛇等等,所有北瑤光叫的出種類叫不出種類的蛇,幾乎都聚集到了一起了,一股濃濃的腥檀味也撲鼻而來,而他們各自的顏色更是花樣繁多,讓人眼花繚亂,現在她總算知道這個地方為什麼會叫蛇山了。

體型最巨大的蛇都在下面,那些顏色各異的小蛇則層層疊疊堆在上面,無一例外的是,他們的頭都在看到如墨時,高高的仰起後又深深的低下了,口中更是發出整齊的“嘶嘶”之聲,全是表現出臣服的姿態,讓北瑤光總算稍稍放下有些恐懼的心。

“她是我的夫人北瑤光,今天便由你們通令三山十八峰的各蛇主們,以後無論誰見到夫人,都不允許有無禮的事情發生!從今日起,愛墨居周圍三十裡內,不經召喚,不得入內!你等可明白了嗎?”

如墨的聲音在對著眾蛇時冷淡且威嚴了許多,他的話剛落,眾蛇又是虔誠的曲首行禮,表現出畏懼和恭敬之意。

“如墨,那個玲瓏她們要是來看我們——”北瑤光說到此處停頓了下來,如墨自然領會她未盡的話,,連忙對著眾蛇又補充道,“獸族豹王持我的蛇衣前來蛇山時,任何人都不得阻攔,需給她引路,以貴賓之禮待之!好了,你等退下吧!”

話落,眾蛇再度低頭“嘶嘶”了好一會,才緩慢而整齊的層層退去,北瑤光看著那一層一層的蛇朝各個方向蜿蜒遊開,心中真是餘蕩未消,這要是在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想的,現在居然能看到這麼多的蛇在她面前,這般恭敬的模樣,她知道,這都是因為她深邊的這個男子是蛇族領袖的緣故。

只是一直看到的就是這般仿若仙人般的如墨,很多時候她根本就忘記了如墨的本尊也是一條蛇,眼前的這一幕叫她震撼的同時,也叫她更深的意識到她的生活自從與他一起後,是多麼的光怪陸離神奇不已了。

“如墨!這裡的蛇沒有和青兒、小東西般能幻成人形的嗎?”北瑤光不由好奇的問道。

“有的!只是來朝拜我,未得我的允許不敢在我面前幻化罷了,若是瑤光想看,改日,便把三山十八峰的山朱和峰主都請來,讓他們當面給你漸漸,如何?”如墨微笑的又介面道,“事實上,你別看他們如今和平的很,私底下因為種類不用,互相狩獵彼此的也不在少數!只是只是我回到這裡,以後會相形收斂些罷了,以後你若見到,也不見覺得驚訝就是了!”

“三山十八峰?”北瑤光重新把手放進如墨的掌心,“你是說他們還會彼此互相吃嗎?”

“整個蛇山並不是就這一座山,而是有三座大山,十八個小峰共同組成的,每座山峰都有一個峰主統管他所在的山峰的蛇群,而一個山主則有統管六個峰主,彼此實力均衡,誰也不服誰,誰也不侵犯誰,他們雖都稱呼我一聲蛇君大人,也不過是忌憚我法力比他們高深,卻又不聚集培養自己實力的關係,所以他們對我的話還有多少給面子的,不過我若說要做整個蛇族的王的話,怕是便不會如此易與了!至於互相狩獵,這在任何種族裡都是存在的,這是生存的法則必須,所以無須刻意去阻止,除非兩方實在實力懸殊,有屠殺的嫌疑,才會有人干涉,否則便是正常的獵事行為,所以瑤光,今後你可能會看到一些讓你覺得殘忍的場面,下午你能接受得了!”

如墨的話讓北瑤光明白的點了點頭,寬容的笑了笑道,“如墨,你不用擔心,自相殘殺,我們人類自古就有之,何況動物世界裡的爭奪怕是要更激烈些,只要讓我在你身邊,我就什麼也不會怕了!你看,那就是我們的家,多溫馨,多幸福的存在啊!如墨,我們回去吧!我餓了,想吃飯了!”

“好!我們回家!”
jackli 發表於 2010-4-7 12:08
蛇子卷:095 天璿歸位


京城,寧遠王府

“王爺,太子殿下中毒了!”黑奴低聲在司徒伊耳邊輕道。

“中毒?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我講個清楚,是自己人做的嗎?”司徒伊清俊的臉上蠻是嚴肅之色,自打司徒玄上次從俠客城吃了虧回到宮後,司徒玄的表現就開始變得急功近利了,少了他以往的步步為營的算計和謹慎之後,他渾身就已經佈滿了有心人攻擊的弱點。然而司徒玄他自己卻沒有發現,司徒伊知道這樣的司徒玄已經沒有了問鼎江山的資格了。

偏生父皇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力排眾議的冊封司徒玄為太子,司徒伊的心裡就已經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為司徒玄的命運擔憂。

加上宮中的氣氛,在他們回宮之前就已經發生了很微妙的改變,在他們回宮後就更顯得詭異沉重了幾分,對這些改變,常年離宮的自己都能感覺出來了,他實在不相信精明的司徒玄會毫無所覺。

然而司徒玄卻竟然意氣風發的真的授命出了宮,代天子巡天下去了,讓司徒玄著實有幾分意外,司徒玄出宮後不久,自己就從其他管道知道了父皇的打算,原來他們以為父皇並不知道他們在俠客城發聲的事,現在才知道他根本就是早已經知道了,非但如此,他還知道了父皇早就有意把俠客城的權利收回到朝廷手上之事,那麼這次司徒玄的出宮,就不是簡單的“代天子巡天下”那般簡單了,很有可能會成為權利和利益下的犧牲品。

果然,就在黑奴報回來司徒玄中毒之事,司徒伊就不免揣測,到底是宮內的人動的手,還是真的宮外的人動的手,他可不認為陳玉白他們敢公然對太子動手,畢竟俠客城再怎麼獨立自治,表面上它還是隸屬於朝廷統治的,公然對太子不利的後果,他們應該比誰都清楚。

“得到的消息已經是經過過濾的,現在只知道太子殿下被毒蛇咬了,命在旦夕!”黑奴輕聲道,“車攆現在離京城還有五天的路,整停留在充洲的驛站中,說是太子殿下的情況不大好,皇上此刻怕是已經得到了消息,因為宮中五名最好的太醫已經在一刻鐘前秘密出了宮,方向應該就是往充洲驛站而去的。”

“沒有說為什麼不前行回宮,反而停留在充洲驛站嗎?”司徒伊又問。

“似乎是太子殿下的情況不太樂觀,不能移動,恐蛇毒攻心,所以車攆在到達充洲行館後便再也不敢前行了!其他幾位王爺的人心腹也已經偷偷出了皇城,王爺,您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不能移動?”司徒伊一手支在下巴上,靜靜的思考著,父皇顯然是已經有了犧牲司徒玄的打算,怕是這些太醫也跟著搭上了性命,因為他們根本不可能平安到達充洲,其他王府派出的殺手,在他們出宮一天內,就可能把他們全部暗殺在路上。

宮廷鬥爭自古來就殘酷非常,為了坐上那九五至尊的寶座,不知要踏著多少人的血肉白骨才能坐上去,坐上去的也不一定就能坐得穩,所以他從前就有了不與他們爭的覺悟,然而有時不與人爭,人家也未必真的相信你不想爭的心,所以他依舊處在危險之中,加上父皇繼司徒玄後最寵的人就是自己了,這回父皇連最寵的兒子都捨得犧牲,讓他更清醒認識到,在皇家什麼樣什麼真正的親情可言的!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就是他到底要不要去就司徒玄,如果不去救他,司徒玄必定有危險,如果去救他,自己勢必更會成為眾多兄弟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黑奴,準備快馬和行李,把府中那幾味救命的藥材都帶上,我們秘密出府!”猶疑再三,司徒伊還是決定出宮一趟,雖然依司徒玄平素的為人,死都不足惜,然而此刻他已經命在旦夕,被最疼愛的人背叛和犧牲,想必滋味也不好過吧!總是看在兄弟一場,反正自己也早就想離開這是非爭鬥不斷的皇宮了,就順便走一趟充洲吧!

眼下只希望司徒玄的命足夠大,能撐到自己到達充洲,若他在這之前死了,那也就是他的命了!

“王爺,您想去救太子殿下嗎?”黑奴不明白為什麼自家王爺居然要去救那個欺負他們的人,而且太子殿下擺明瞭並不親近自家王爺,再說有皇上在,他總不會不救太子殿下的。

“黑奴,不要多問,我讓你去準備,你就快去!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王妃在內!”司徒伊卻不打算對他解釋,只是沉聲道。

“是,王爺!”黑奴連忙恭敬的退下,王爺自打從俠客城回來後,脾氣比以往更難以捉摸了,常常板著臉不說,人也越發陰沉了,讓他有時對著他都忍不住發怵!連平日裡最得寵的王妃,也難以再見到王爺的笑容,讓他忍不住想知道王爺和現在的太子殿下,到底在俠客城發聲了些什麼,只是他沒膽子去問罷了。



“你,你們是什麼人?”五名太醫縮成一團,馮子鍵作為唯一一個年輕人,在這生死關頭,總不能怕死把太醫們暴露在敵人的刀劍之下,是以雖然明知他自己也不過是個文弱書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更別說抵擋賊寇之類的,但受聖賢書薰陶多年的他還是本能的擋到了幾個太醫身前,凜然不懼的道,“你們要是要錢,都給你,只希望不要傷我們的性命!”

“死到臨頭,廢話不少!”人家本就是沖著他們的命來的,偽裝成山賊強盜也不過是為了方便行事罷了,又不是真的打劫,哪裡要他們的錢財,話落,手塚之劍已經往馮子鍵身上刺去。

見寒光迎面而來反射性的便往旁邊側躲過去,然而本就是一介書生的反應能力,如何能與身手快捷的殺手相比?馮子鍵以為幅度很大的躲閃,也不過使得劍尖偏離了一寸,當場那長劍便當胸而過了,而他連發出一聲痛哼都沒來得及,人已經軟倒下去了。

殺手看都沒再看他一眼,便把劍拔出,露在蒙面巾外的兩隻眼睛殘忍的盯上了抱在一起一個勁喊饒命的五個老太醫。

“噗——”的幾聲過後,鮮紅的血已經濺透了青色的車篷,那殺手西歐那個車裡探出頭來,對著外面已經屠殺完畢的其他同伴點了點頭,表明事情已經幹完,然後這群人,就如同他們來時那般,如一陣風般快速的消失在了原地,徒留一地鮮血和屍體淒涼的暴露在風中……



司徒伊出得皇城後,便帶著黑奴日夜兼程往充洲方向而去,他們出發的已經比別人都晚了,要是再不急趕一程,怕是趕到充洲連司徒玄的屍體都見不上了,更別說想救他一命了。

“王爺,好重的血腥味,前面怕是出事了,王爺,您看我們是不是繞道走?”那股濃郁的血腥味這麼遠都能聞到了,想必死的人一定不少,很有可能捕快和官吏都已經到場了,此刻在官道上快馬急奔怕是不合適!

“很有可能是那幾個太醫出事了,一路走來,還未曾見到太醫們的車子,我們去看看!”司徒伊頭也不會的便道,夾緊馬腹,使得馬更快速的往前面奔去。

滿地的黃土都已經染上了鮮血的顏色,有些甚至都已經幹了,司徒伊從地上血的顏色以及屍體的僵硬程度來看,判斷他們至少已經死了半天以上了,也就是說,那些殺手已經領先他們半天了,看來司徒玄果然危險了。

黑奴用力的掀開車篷前滿是乾涸血跡的簾子,看了看車內慘不忍睹的幾具屍體,別過頭道,“王爺,全部死了!好殘忍的手段,簡直是屠殺!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這麼大膽,連宮裡的太醫都敢殺!”

司徒伊沒吭聲,牽轉馬頭,便道,“既然都已經死了,我們走!再晚怕是真的來不及了!”

“是!”黑奴連忙放下簾子,兩人正想重新上馬離開,卻聽到車篷內一聲悶哼,兩人立即重新回頭,這回司徒伊親自掀開簾子,看到那個倒在最前面的身子在微微的顫動著,司徒伊顧不得身份,立即跨進去,把他扶坐起,一見那人的臉,司徒伊也忍不住驚呼一聲,“是你?喂,馮子鍵,你醒醒!馮子鍵,你快醒醒!黑奴,拿水來,快!”

黑奴連忙把水壺遞了過來,司徒伊連忙把水壺口塞到馮子鍵嘴邊,強逼他喝下幾口水後,馮子鍵的眼睛終於緩緩的睜了開來。

見他睜開眼睛,司徒伊連忙道,“馮子鍵,你可還認識我?”

“六,六王爺!快,快,快去充洲救,救太,太子殿下!”馮子鍵看清眼前的人正式當今皇上的六皇子甯遠王爺司徒伊後,立即急切的道。

他和司徒伊早在“如莊”之時,就已經見過了,只是彼時的自己還是個沒有功名的書生,以為他也不過是個迷路的世家公子,後來他高中了狀元,被封為五品皇家大學士之後,有一次竟然在上書房內見到了司徒伊,這才知道他原來竟是個王爺,還是當今皇上非常喜愛的甯遠王爺。

此後雖然兩人也見過幾次,不過並未有過深談,卻也足以讓他知道司徒伊和他其他的兄弟比起來,是最沒有野心,最平和的一個了,現在也惟有他能趕去充洲救太子殿下了!

“馮子鍵,你一個皇家大學士,不在你的皇家典籍院編撰文史,你跑這來做什麼?”司徒伊一邊皺眉檢查他的傷勢,一邊道,好在那劍刺得也算巧,從他心臟下邊的兩根肋骨之間穿了過去,看上去雖然恐怖,卻也並沒有當場致命,只是流了不少血倒是真的,他們若再晚來半個時辰,馮子鍵怕是要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了。

手指飛快的封住他幾個穴道,止住還在不停外滲的絲絲血跡,然後從腰間把金創藥給掏了出來,前後都給他灑上藥粉,黑奴腰間機靈的把裡衣的下擺給撕了下來,扯成布條交給司徒伊親自給馮子鍵包裹上傷口。

這頓弄完,馮子鍵本就因失血過多極度虛弱的身體就更孱弱了幾分,卻還是倔強的睜起眼睛,看著死體驗道,“謝,六王爺救,救命之恩,藥丸在,在車廂底下的暗格之,之中,快去充洲救,救太子殿下!”

說完這句再也支持不過的暈了過去,司徒伊看了一眼黑奴,黑奴立即低頭,往車廂底尋去。果然在連接車軸中間的上方,有個小小的木檔子,裡面放著一個小小的黑色盒子,想必就是救命的藥盒了,連忙把他拿了出來,“王爺,在這裡!”

“黑奴,你把這馬車裡的其他屍體搬出去,然後立即帶著馮子鍵回皇城去,我帶著藥丸去充洲,不要多話了,這書呆子是個忠臣,國家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不能讓他死在這裡,聽到沒有?”司徒伊立即從黑奴手裡接過那藥盒,知道裡面裝的必定是宮中最好的救命藥,想必這藥要是能及時送到的話,應該是能救司徒玄的命的。

父皇終究還是有些捨不得的,所以他在賭,賭老天到底要不要讓他最心愛的兒子活,所以他明知這些人可能到不了充洲就會被人殺掉,卻還是把最好的藥交給他們帶了出來,而這個馮子鍵非但命大還是個心細的人,懂得把藥藏了起來,否則他即便及時趕到充洲,如果解不了毒,司徒玄依舊是死路一條。

“是,王爺,黑奴知道了,包袱和乾糧都在黑奴的馬上,馮大人就交給黑奴吧,王爺您儘管放心上路!”黑奴一邊說一邊過來從司徒伊手裡扶接過馮子鍵的身體,把他的身子平方到車廂地板之上。司徒伊再也不遲疑的走下車廂,跨上駿馬,揚鞭而去了。

然而有些事情是命中註定的,任司徒伊再是趕得急,趕得猛,當他趕到充洲驛站時,混戰已經發生了,暗殺的刺客和護駕的人已經正面交鋒,而且看情形,已經廝殺許久了,因為地面上的已經屍體遍佈,血流成河。

司徒伊的到來讓兩方的人都有些緊張,司徒伊也顧不得他們各自在想什麼,突破了幾個並無真心阻攔之意的守衛的阻攔之後,進到內院,“讓開!我奉了父皇之命,前來救太子殿下!”

“可,可是王爺——”兩個守衛握著劍,彼此互視對方一眼,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放司徒伊進去,現在是關鍵時候,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敵人,畢竟太子殿下一旦有個萬一,其他的王爺就都有了問鼎江山的機會,難保他們不會是故意來害太子殿下的命!

“放肆,再不讓開,太子殿下若有什麼萬一,只怕你們有是個腦袋都不夠賠,難道你們不信任本王?想等著外面的刺客沖進來才滿意?”

司徒伊整張臉上都是寒冰密佈,眼睛裡發出的光芒也是威嚴逼人,兩個守衛本就有些心慌不定,此刻更是再也不敢遲疑了,立即讓開了兩步來,司徒伊立即大步推開房門,進到房裡。
jackli 發表於 2010-4-7 12:09
蛇子卷:096臨終歉意


接上文:司徒伊整張臉上都是寒冰密佈,眼睛裡發出的光芒也是威嚴逼人,兩個守衛本就有些心慌不定,此刻更是再不敢遲疑,立即讓開了兩步來,司徒伊立即大步推開房門,進到房裡。

床邊兩個近身伺候的丫鬟立即嚇得面無人色的躲到了一邊,司徒伊大步往床邊的司徒玄走去,兩個守衛也趕緊跟了進來,拿著劍防備的看著司徒伊,似乎只要他一對司徒玄有什麼 不利,就會立即沖上來對付他一般。

床上的司徒玄已經面色青中帶紫,印堂處也被黑氣籠罩著,的確是中了劇毒的形狀,人看上去像是早已經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中了。

司徒伊即便是不通醫理,也知道自己已經來晚了,司徒玄身上之毒,怕是大羅金仙來都無法為之解清了,目中也不由浮出幾許懊惱和悲憫這色,輕輕的取出他被窩裡的一隻手,看到的是包紮著一圈一圈的白色布條,顯然應該便是這只手被毒蛇咬傷的。


搭上他的脈,果然脈息幾乎已經全無了,鼻間更是已經出氣多,入氣少了,眼看著一個善謀略計算一世的人,如今就這般脆弱和蕭索地躺在這裡,司徒伊的心裡便忍不住為他感慨,輕聲的喚道,“二哥,二哥,你醒醒,是我,我是六弟,我來看你了!”


此刻的司徒玄已經完全沒有了知覺,又如何還聽得到司徒伊的叫喚呢?

喚了好幾聲,見無果後,司徒伊雖然知道回天乏術,卻也不忍見他就這般死在自己面前,立即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盒子,“快去端碗水來!”


“是,王爺!”兩個守衛本還有些防備於他,但見他拿出的那個黑色盒子上還有御用的封條時,便真正放了心,知這是皇上親賜下的救命藥,絕對不至於有假,對司徒伊的敵意自然也完全給消除了,看來倔果真是皇上親自派來救太子殿下的人,對他的話自然也立即樂於聽命起來。


撕掉盒子上的封條,打開那黑色的盒子,裡面三顆散發著清香的藥丸,並列的排放在明黃色的綢緞上,“你們兩人過來,快小心的把太子殿下扶起來,扶隱一點,快點!”


“是,王爺!”兩個丫鬟估計是臨時從外面買來的,並不懂宮廷之禮,聽得司徒伊呼喚,立即慌張的磕了一個頭,就飛快的爬起來,來到床邊,兩人小心翼翼的扶著司徒玄的身子,卻不知是怕還是氣力小,扶了幾次也沒把他扶起。

司徒伊看不過眼了,只得自己動手親自把司徒玄扶抱起,讓他半個身子靠進自己懷裡,“算了,我來扶著,一會水來了,我把藥丸融進中,你們倆負責把這藥喂進太子殿下口中。”

“王,王爺,殿下他,他已經幾天不進水米了,奴婢們想盡辦法也喂不進一滴半點。王爺饒命啊!”兩個丫鬟一聽司徒伊要她們喂藥更是嚇得跪地不起,一個勁的磕頭不已。


“算了,你們起來吧!去給我找個小勺過來,要小!快些!司徒伊話剛說完,守衛已經親自端了一碗熱水來了,外面的殺伐之聲也近了許多,看樣子屬於太子帶出來的親衛已經快要抵擋不住了。

“王爺,熱水來了,屬下已用銀針檢查過了,沒有毒!”

司徒伊也不說話,只是騰出一隻手,快速的把藥丸放進碗中,看著他產瞬間融化成一碗黑色的藥汁,心道,但願這宮中聖藥能讓司徒玄緩過一口氣來。

丫鬟也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遞上了一支玉質的小勺,“王,王爺,勺子!”

“你們兩個,幫本王把殿下的嘴給掰開!” 司徒伊連忙用勺子指了指兩個守衛道。


“王爺,屬下不敢!”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還有敢與不敢?外面的人都快要殺進來了,要等著太子殿下送命嗎?還是你們能擋得住外面的刺客?” 司徒伊面有慍色的道,“還不快點?”


“是!”兩人被司徒伊的聲音驚得幾乎一跳起來,連忙上前,用力地掰開司徒玄的上下頷,迫得他已經有些僵硬的牙關給張起來,雖然縫隙並不太大,卻已經足夠司徒伊把藥汁從這條縫隙給灌進去了,然而麻煩的是,藥是喂進嘴裡了可他不咽下,一樣是沒有用的,偏生也不強灌,萬一反而堵塞了倔的氣管,就會立即讓他斷氣的。

“二哥,你快咽下啊,你不咽,誰也不能救你的命了,你難道真的甘心死在這裡嗎?外面的人可是隨時都會殺進來的,你一生好強,如今又是太子,眼看多年所求就在眼前,你甘心拱手讓人?快把藥汁咽下!” 司徒伊一邊放下手中的藥勺,改去撫摸他的胸口,希冀藥能被他吞下,一邊急切的道,總覺得不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


不知是司徒伊的激將之語起了作用,還是司徒玄本身的求生意志強烈,那許久沒有動靜的喉嚨竟然微微的開始收縮,雖然動作些微,但是確實有把藥汁吞咽下去。“


“王爺,殿下他咽下去了!“兩個守衛喜得立即叫了起來。


“繼續掰好他的嘴,需得讓他把這整碗藥喝下不可!” 司徒伊心中也驚喜不已,面上反倒不顯喜色。

“是!”

又是幾芍藥汁被喂進去,司徒玄依舊吞咽得十分緩慢,卻也沒讓藥汁流出來,半碗下去時,眼睫終於開始顫動,似乎要睜開了一般,司徒伊立即放下手中的勺子,示意兩個待衛也趕緊放開司徒玄的嘴。兩人連忙放開,退到一邊,司徒玄的眼睛努力了好幾次,終於睜了開來,似乎長久的閉著,已經不適應光線的強烈了,好一會才有了焦距,第一眼便是向上看著扶抱著自己的司徒伊,嘴角邊露出了幾許欣慰歡喜的笑容,“六弟,你來了!”


那聲音沙啞得仿佛旴江似人聲,但是司徒伊卻覺得這一句是他認識司徒玄以來,聽過的最動聽的一句問候,尤其是此刻司徒玄看他的眼神裡,充滿了疼愛和顧惜之情,以往的刻薄、精明、算計和強悍都通通不見了,幾乎讓他以為他懷裡扶著的不是司徒玄,而是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這眼神,是真砋的兄長對弟弟的疼愛之情,可是,這種眼神在今天以前的二十幾年裡,他一次也未看見過,卻在此時,突然間見到,實在是大大的讓他震驚。

“二哥?司徒伊毫不掩飾他眼裡驚訝,有些懷疑地嘗試著叫司徒玄,想確認他懷裡的這個人是真正的性情大變,還是只是一時神智不清,才會這般友愛的看他。


司徒玄心中苦笑不已,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下世的太久,漸漸的被凡塵迷失了本性,弄到現在這般地步,終究是他咎由自取,如今要以這樣的方式歸位元,心裡多少的不甘和愧疚無處可訴說,看著自己六弟這般不敢置信的目光,司徒玄覺得他的心疼得發冷!


“六弟,過往一切都是我太過偏執癡迷了,對不起!”無法說出真正的一切,因為他的時間到了,六弟的時間還沒到,司徒玄惟有借著單薄的道歉之語,試圖彌補過往傷害過他的一切,在他心底更深更痛的是,他竟然非但沒有守護好七妹搖光,還那般的傷害了她和她愛的人,就算歸位後,回到天庭,他都覺得無顏再去見五弟了,因為比起五弟轉世後的風無影,自己這個司徒玄三個字帶給搖光的怕是只有厭惡和憎恨吧!


“二哥,你別這麼說,都是自家兄弟,哪有什麼真正的對錯!” 司徒伊此刻也知道他是真的在對自己懺悔和道歉,而不是故作姿態,假意惺惺,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了嗎?


然而看到這樣的司徒玄,不知怎的讓司徒伊的眼睛都有幾分發酸,他情願司徒玄像過去那般陰鷲的對他,算計他,打壓他,也不想看到這般的司徒玄,會讓他覺得人生實在太過無常和空虛了,任你爭了一輩子,算了一輩子,到頭來什麼 都是一場空!


“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要單獨對六弟說!“司徒玄的眼珠有些費力的轉動了一下,落到一邊的兩個佳衛身上。”是,殿下!“兩個侍衛立即恭敬的退出去,走前還沒忘記用眼神示意那兩個丫鬟也跟著睛起退出去。


“二哥,你現在不宜多說太多話,先把藥喝了吧,這藥是父皇讓御醫給帶出來的,但是御醫在路上遇了難,這藥就臣弟給你帶來了!” 司徒伊連忙端起那碗已經涼了的藥,輕聲道,知道這半碗藥即便都喝了下去,怕是也救不回他的命,也不過是多拖他的時罷了。


“父皇怕是想要我死吧!” 司徒玄心裡如明鏡般清楚著,一路故意拖延著不讓他回宮,到了這裡後就故意不再前行,把他放在這裡一放就是五六天,如果沒有皇帝的授意,他們是決計不敢如此待他的,然而他即便看透這個中的真相,也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延遲驅毒的治療,蛇毒已經完全麻痹了他的四肢,並逐漸逼近心脈搏,暈迷的這幾天裡,他的星君元神也逐漸清醒,過往的記憶正逐漸回到他的腦海裡,可惜他已經來不及為已經發生過的一切做補救和懺悔了。


五弟風無影和太白金星已經在天上等著接他歸位了,而他遲遲不走,也不過是在拖延著等最後一個機會,一個道歉的機會,總算在這最後關頭,天還算是憐憫於他,讓六弟司徒伊來了,見到了他,雖然依舊不能彌補他傷害了北瑤光的愧疚,卻總算有了一個傳達他心意的物件來了。


“二哥,你別多想了,你是父皇最寵愛的---------------”


司徒伊連忙解釋道,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想讓司徒玄在這個時候,發現在這個時候,發現到原來最疼他的那個人對他這般殘酷,想讓他走得安心快樂一些,卻被司徒玄打斷了,“六弟,你不用掩飾了,我心裡一切都清楚得很,我不為此在意,也不傷心,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這是我該得的結果,接下來的話,才是我想對你說的,也是你一定要記住,且在你有生之年要為我做到的事情!”

“二哥,是什麼 ,你說!” 司徒伊想不到他還有什麼事情要託付給他去辦,不由急切地問道,因為他看得出司徒玄的臉色已經有些油盡燈枯之感了,怕是沒有多少 時候了!

“聽著,去俠客城找瑤光和如墨,對他們說我對不起!這是我最真誠的歉意,六弟,你一定要為我傳達到,否則終在一天,大家都仙去之後,我也無臉見你們大家的!“司徒玄握緊司徒伊的手,重重的道。

“二哥?“司徒伊聽到這樣的的臨終請求更是震驚莫名,怎麼也沒想到司徒玄的要求竟然是要他無論如何都要去找到北瑤光,代替他去對她們說對不起,而且二哥他什麼時候和北瑤光這般熟稔了,竟然用‘瑤光’這樣親呢的稱呼叫她,司徒伊的心裡又驚又奇,卻也看清了司徒伊的目光裡並沒有男女情愛之色,而只有深深的歉意和對他殷切的冀望,不由讓他連忙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要把二哥的歉意親口去告訴北瑤光和如墨!”


“父皇怕是要對俠客城不利了,你同定要想方設法保住俠客城,保護瑤光他們!”三弟陳玉白和七妹北瑤光都在俠客城,所以絕對不能讓朝廷的軍隊傷害到他們,他已經無法阻止了,只能把這一切都交給六弟司徒伊了,希望他能代替他,彌補和守護住他們本該要守護的人,朝廷裡還有老四馮子健,只可惜這一世的他忠誠有餘,靈活不足,怕是鎮不住這江山不經變亂的,大哥估計也已經在某出世了,只是他還無從得知而已。


想要交代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但是他已經無法一一交代了,額頭間的灼痛在提醒他,歸位的時間到了,不能再行拖延了,天庭顯然是決定結束對他們的懲罰了,所以他們幾人早晚都將重新聚集到一起的,人間的幾十年在天上的他們來說,也不過彈指瞬間,不管放得下的,還是放不下的,他都該在此刻放下了,離開這具軀殼之後,他就再不是這個司徒玄這個人了,而是天璿宮的巨門星君了,凡塵牽扯都在此時斷個乾淨吧!


念意方盡,元神已經離體了,司徒伊看不到他的元神體,只感覺到司徒玄本來緊緊抓著他的手,松了開來,眼睛也緩緩的閉上了,便知道他終於還是去了!


久久,他才把司徒玄的身體放了下來,抓起身邊的劍打開門就沖了出去,正好迎是已經殺到房間門口的蒙面殺手,滿腔的怒火和壓抑激起了他驚天的殺意,不就是一張惶位嗎?就引得他們都不顧骨肉手足之情了嗎?


好,既然大家都喜歡自相殘殺,那他就乾脆也大開弑,求個痛快算了!


他本就是武曲星君下世,往日裡不動殺機倒還算平和,如今受了司徒玄死去的刺激,殺機頓現,加之他本身武功就已經超凡脫俗了,這般放開了手腳,不顧一切的拼殺一起,不多時,那圍攻而來的數十蒙面刺客就死傷過半了。


得了他的加入,本來應付得頗為吃力的佳衛軍立即精神大振了起來,也重新鼓起勢氣衝殺上去。


那些刺客怎麼也沒想到會惹動到司徒伊這般枉殺之人,心頭也不由慌張恐懼了起來,眼見傷亡越多,也萌生了幾許退意,然而此刻的司徒伊正剛剛在殺人的興頭之上,豈肯輕易就放他們離去,“既然有膽來行刺,就要有把命撂在這裡的覺悟,全部給我殺,一個也不許放過!”


“是,王爺!”震天響的回答聲後,又是滔天的混戰。


照天鏡前,太白金星也有些害怕的搖了搖頭,“武曲殺機已現,看來暫時先不能動他了!好在已經歸位了兩個,總多少能分攤掉事務了!接下來,還是要先把七殺星給找回來才行啊!但願星公他老人家能順利才好!’
jackli 發表於 2010-4-7 12:09
97唯一共識


夜晚朦朧的水氣氤氳然,彎月雖如鉤,月明卻如晝,除了涼風飄灑湖面,帶過一縷縷屬於大自然的清新味道外,天地寂寥的只有他們彼此。


一張柔軟的墨竹搖椅被擺在了不大卻精緻的圍廊上,頭頂便是彎月,身後是溫暖安適的懷抱,身上是柔軟擋風的毯子,北瑤光舒適的倚在如墨的懷中,一邊看著天上的月,一邊幸福滿足的歎息著,“如墨,好安靜的天地都只有我們一般了!“

“瑤光喜歡這樣嗎?”夜半私語般的低沉輕柔,那聲音動聽得如同天籟,勾動著她心不隱隱的酥癢之感,緩緩的調整了一下身姿,讓自己的臉能側對上如墨的臉,半看明月半看人的北瑤光輕輕地點頭,“嗯,好喜歡!天天這樣行嗎?”


“為什麼不行呢?只要瑤光喜歡,怎樣都可以!“如墨也半側過臉來,卻沒有看天看景,他的眼裡看的全是北瑤光。


明明他比自己完美上不知多少倍,卻每每用那種‘她是天底下最美最好的人’的眼光注視著她,讓北瑤光的內心湧現出無數的感動和歡喜,這樣的如墨,實在值得刀子傾盡一生相愛全部給予倔,哪還以分得出其他的心思來自卑?


“傻如墨,你還真是打算寵我到無法無天了?”輕微的抱怨,夾雜著多少的自傲和滿足,連天地清風都聽出來了。

如墨聞聽掀起嘴角,輕柔的挨上她的唇,細細的親吻,“寵妻無許可權,將是我以後的目標!不知我的小娘子對夫君我滿意不滿意?”


“滿意,滿意得不得了!” 北瑤光也回應著他的輕憐蜜意,又是一聲滿足的歎息,趴到他的胸前,安靜的道,“如墨,你知道嗎?我不知道多少次幻想過這樣的生活,與心愛的人,有個愛的小屋,不需要太大,但是要溫馨,每天可以溫柔的看著他,白天一起做飯,一起洗碗,晚上共同睡在一張搖椅上看星星,看月亮,天南地北的隨意聊天,甚至在下雨天的時候,我們都可以共撐一把小傘,浪漫的雨中漫步,然而長大了之後,才知道,現實是多少的冷酷和無情,那小時候的夢想便從此再不敢想,直到遇到你!”


‘瑤光!“親吻著她的頭頂,為她的話細細的心疼,不過這點小要求而已,她卻把它說成了‘夢想’,可見過去的瑤光是多麼的不快樂,“傻丫頭,以後都有我呢!”


“如墨,你知道嗎?你幾乎滿足了我所有小女孩時的夢想,你給了我家,給了我如夢幻般完美的愛情,還給了我絕頂漂亮可愛的兩個孩子,你無論到納涼都願意牽著我的手,你寵溺我在這樣的深夜裡不睡覺,搬張搖椅看月亮,如墨,你知道嗎?我真的覺得我已經幸福得不能夠再幸福了,如墨,有你真好!”

北瑤光再度抬起晶亮的眼睛,那烏黑的眼珠在月光的陪襯下,那般的動人和感激,讓如墨的眸色也跟著加深了許多,用力的把她細軟的身子抱得更緊,“我的小娘子,你要是再繼續這般稱讚我下去,我可不能保證還能這般安靜的與你看月亮,也許我們該回到屋子裡去,做點其他更重要的事!”


北瑤光先是一怔,繼而有些羞怯的道,“如墨,我們不是才-------------”


“誰讓你把我說的那麼好?小嘴這般甜,讓人把持不住!”如墨越說聲音越低,那弧形絕美的雙唇幾乎貼上了北瑤光的耳朵,“瑤光,讓我盡情一回吧!好嗎?”


北瑤光輕柔的把頭埋進如墨胸前,沒有回答,卻已然是默許。


瞬間,兩人已從房間外的搖椅回到了房內清雅柔軟的大床上,脖頸癡纏,軀臂交疊,旖旎帳暖間,衣衫紛紛落下床榻,床帷也在此時低繞了下來。


紅唇的迷亂和需索,不斷的引燃彼此間的欲火,如墨本就是精魄之體,以往不解情事倒也罷,一旦解了這消魂纏綿的美好滋味後,便如出閘的洪水搬,洶湧氾濫,一個不可收拾了。


往日裡顧念著北瑤光的身體終屬於凡胎,不敢多索取,後來得墨果給她服下,卻又適縫蛇子初孕,兩人為著孩子,每有欲望,也不淺嘗即止,而孩子生下之後,又因為是蛇蛋,不得不由自己孵化,這個過程又幾乎是完全禁欲,直到瑤光那日主動勾引於他,才使得他又嘗到那消魂蝕骨滋味,這般一來,細算時日,又已多日不得親近,欲望如何還能隱忍得住?


之前雖已纏綿悱惻了一番,終究不過是稍稍解了一點,對如墨來說是遠遠的不夠,現在得了機會盡情一回,他如何有不高興?


北瑤光摸著他的美絕人寰的臉,也知這些日子自己忽略甚多,如墨在床上的欲望她作了他的妻子這麼長時間,又豈會心裡無數,看月亮前那頓纏綿怕也吸夠他稍稍緩解一番,盡興是遠遠達不到的,此刻見他那氤氳漸深的綠眸,帶著點放肆的看著她,北瑤光那裡還捨得不讓他如願,拉下他的頭,輕道,“別讓青兒和孩子他們聽見動靜!”


“瑤光!”如墨深吻了下去,一手逐漸探去了她的身下。

一股清涼的感覺在兩腿間蔓延開來,北瑤光倏地睜大本來閉著的眼睛,緩緩的從如墨的唇間,把自己的唇掙脫出來,有些慌亂的問:“那是什麼?”


“別擔心,一點助情的東西而已!沒有這個,怕你身子受不住!”如墨溫柔的再度吻上她的唇,不管如何她總是人類,而他怕是沒有三天三夜是放不了她的身子,所以事先用一點有助於她承受他的藥是有必要的。


饒是北瑤光多少猜到了如墨這次怕是不會是短時間的需索於她,然而聽到他這般無違的把話說出來,還是忍不住,雙頰如同火燒一般,’如墨!“

那藥的效用實在是明顯,不過一會間,北瑤光便已經是玉肌泛紅,躁熱非常,那身體內陡然出現的強烈的空虛感,讓她已經迫不及待的纏繞上如墨強韌的腰肢,給予他最直接的邀請。


“別急,我們的時間還長著呢?????“


話語消失在呢喃之後,取而代之是床幃間顫動的聲音、

北瑤光終於明白如墨‘盡情’的含義,已經是在三天之後了,這三天裡,他幾乎是糾纏著她的身體未曾放鬆過,所的嘗試過的,未曾嘗試過的姿勢,幾乎都在這三天裡都演練了個遍,北瑤光也是在這三天裡,才知道,原來人體的柔韌度居然好到如此程度,那些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體位,竟然都能被做到。


如此這番的折騰,自然是任如墨再怎麼輕憐蜜愛,輾轉柔情的小心呵護,北瑤光依舊覺得她渾身的每一根骨頭,都不在原來的位置上了,身體更是累的動一根手指頭都困難不已,聲音更是早已經在第一日後,就再也叫不出聲了,惟有眼睛還稍有些薄力的睜開著,而此時的如墨,也終於感覺饕足的從她身上下來了。


神清氣爽中溫柔地把她抱進懷裡,親吻著她的眼睛,“瑤光,我愛你!”


北瑤光看著他明亮絕豔的眼睛,透著那般的滿足和愉悅,心中有再多的嗔怪和後悔,也在他一眼中消散了,輕柔的倚在他懷裡,為自己終還是能滿足到他,感覺了幾分驕傲,聽著他對她訴說愛意,她更是激動不已,只可惜她的嗓子早已經因為高潮時的呼喊太過,而暫時失聲了。


感覺到身體被放進溫暖舒適的水中,她看著如墨的眼睛雖然也疲累的快要睜不開,卻還是不忍閉上,如墨的口渡到了北瑤光的口中,本能的吞咽後,看他,似在問他給她吃的是什麼。


“是讓你的身體以後越加能適應我的好東西!”如墨只是如此說,顯然不打算告訴她,他到底給她吃的是什麼,繼續保持著神秘的笑了一下後,又輕柔的道,“瑤光,我的娘子,你累了,該睡一會了,睡吧,剩下的都交給我吧,好嗎?”


北瑤光也確實感覺疲累非常了,聞言也聽話的閉上了眼睛,任由如墨濕潤柔軟的手,輕輕的在她的身上擦洗著,溫水的包裹,加上輕柔的撫摸,北瑤光很快就陷入了深沉甜美的夢鄉。


如墨把她整個人都洗乾淨後,把她從水中抱了出來,看著她滿身都是自己留下的印記後,滿意的掀起了唇角,彈指間,床鋪已經煥然一新,料子是更是最柔軟的衾緞,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了床上,為她蓋好被子,額頭間落下輕吻後,才緩緩的起身。


打開房門時,青兒和青絲化成的少年,兩人正和,墨墨和寶寶在湖裡玩著水,見到如墨神情愉悅的走出房門,立即從水面竄了出來,衣裳乾爽的站到了如墨面前,“主人,您起身了?”


兩人誰都沒有問這三天他們關在房間裡做什麼,因為這是用腳指頭想都知道的事情,主人如今這般神清氣爽的出現在他們面前,自然是代表著夫人肯定累得起不了身了。


“爹爹!抱抱!”兩個小東西立即沖著如墨同時展開小手,幾天不見,居然長大不少,一點都不像剛出生十幾天的孩子了,反而像是已經幾個月大的模樣了,連之前一直不太開口的寶寶都會說話了,讓如墨高興不少。


立即一手一個從青兒和青絲手中,把他們抱了過來,問道,“他們該都會走了吧?”


“是的,主人,寶寶小主和墨墨小主都已經會走會跑了,尤其是墨墨小主更是跑得比一般孩子快得我了!不過水性是寶寶小主明顯得多!”青兒把這幾天的觀察連忙說了出來。

“是嗎?”如墨遂起了考察這兩個孩子的心,自他們出生以來,到目前為止,形體半點沒有出現蛇類的徵兆來,一直穩定的顯現的是人類的形體,讓他不免擔心,他們會不會有一天都不會變身蛇類,雖然做人類是極好,但是他們畢竟不是和一般的人類一樣,天生的異稟總是要讓他們自己知道才好!


“寶寶,墨墨,爹爹陪你們玩水好不好?” 如墨並不看向青兒,反而抱著孩子,往亭台木廊的盡頭走去,一邊看著他們問道。

北瑤寶寶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一個勁的點頭,“好好!爹爹,玩水!”

北瑤墨墨雖然不是特別想玩,不過聽到偉大的父親大人要陪他們玩,也不由高興了起來,用力的點著小腦袋,“爹爹,玩水!”

“好,去吧!” 如墨輕輕的一拋,兩個小人影便被突然間扔向了湖中間,青兒青絲大驚了一下,這幾天他們都是抱著小主子玩水的,怎麼主人就這麼把小主子給扔下水了?萬一溺水了該怎麼辦?這一刻,他們完全把墨墨和寶寶當成普通人類的孩子了,完全忘記了他們本就是蛇子,天生具有人蛇的雙重體性的。

寶寶見自己被扔出手,立即‘咯咯’的笑著沖向碧綠的湖水,而墨墨卻在被拋出去的過程中,又享受到了飛的感覺,開始懷念他的大鳥坐騎,可惜被他親愛的娘親大人給趕跑了!

就這麼著,兩個小人兒,幾乎同時落進了水,一個深入到湖底,半天才鑽出來,笑得清脆開心,這個自然是寶寶,另一個只是在水面悠閒的搖擺著小手小腳的,自然是墨墨,如墨並不急著下去,反而單手展開,卷起湖面滔天椒柱沖向他們兩人,面對那巨大的水柱,兩個小傢伙的反應也是各自不一的。

其中一個幾乎立即迎頭而上,小小的身影也在水柱的衝擊包圍中,瞬間變成一條綠色的影子,歡快的圍著水柱開始盤旋,那長而略粗的身子,碧綠色的蛇身,漂亮的花紋,以及那頑皮的一對綠色眸子,不用看也知道是北瑤寶寶,如今不過還是嬰兒期,便已經有如此身形了,如墨不難想像,當寶寶成年後,體型怕是不會比他小太多,見她能這般快捷的顯現蛇身,如墨的心也總算定了幾分,不用再擔心她不會運用自己的先天能力保護她自己了。

而青兒和青絲卻有些讚歎的看著那一幕,“寶寶小主,好漂亮!”

他們畢竟是蛇,變成了人形,他們的本質還是蛇,人類的模樣漂亮與否,遠沒有漂亮的雌性能吸引住他們的目光,變回真身的北瑤寶寶,無論是再挑剔的雄性都無法否認,她簡直就是完美的象徵,那軟軟的仿佛不存在般的蛇鱗,那鮮豔的顏色,那絕美光華的花紋,還有那對靈活又充滿勢氣的眼睛,雖然她離成年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不過光此刻的模樣,就已經足夠所有雄性族人為她神魂顛倒了!

而比起北瑤寶寶的愛現,墨墨只是興致缺缺的伸出小手擋在頭頂,任由水柱沖刷下來,看似被淋了個透,如墨卻看清,在他向上的手掌裡竟然發射出淡淡的星芒,把沖刷下來的水柱頓時隔正了水簾一般,而他在水簾中,半分沒被水澆到,自然也沒有現出蛇形來。

青兒和青絲也沒看清墨墨是如何辦到的,而此時的如墨,卻踏水而至到了湖中心,一把便把墨墨的小身子撈回了懷中,展開他的小手掌,這一看,也驚了半響,只聽說過蛇子會繼承人與蛇的各自的優缺點,卻從來沒想到蛇子竟然還能繼承星君的命格,這是怎麼回事?到底哪裡出了錯?如墨有些凝重的皺起了眉頭。

墨墨卻也不高興了,嘟起小嘴道,“爹爹壞,說陪我們玩水水,結果是考我們來的!我就不變身!”


而此時,北瑤寶寶已經在水中玩了好一回了,聞聽到墨墨的話後,立即從水裡鑽了出來,並不變回人形,只是對著墨墨道,“膽小鬼墨墨!”

“你才是膽小鬼呢!”墨墨立即在如墨的懷裡清脆憤怒的叫道。

寶寶見他惱了,更是當著他的面吐出長而尖的舌頭,挑釁的‘嘶嘶’兩聲,還翻了幾個白眼才自顧自的鑽進水中玩去了。

“好了,不許吵!墨墨不喜歡變身,以後就不變吧!寶寶喜歡玩水可以,但是不要讓你娘看到你這個模樣,會嚇著她的,如果你嚇到了她,那我就重重懲罰你,明白嗎?”如墨另一隻手,往湖面一伸,已經遊到了另一頭的寶寶的蛇身立即瞬間被吸了回來,掛在了如墨的手臂上,共同聆聽他的教誨。


“是,爹爹!” 北瑤寶寶心不甘情不願的咕噥了一聲,心裡想著她的蛇身才這麼小,就能嚇著娘親,那爹爹的真身,不是夠把娘親嚇死個十七八回了?不過這些抱怨,她也只敢放在心底而已,哪敢真說出來。

如墨從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由微微沉下眸子,“我說的話就是命令,做不到,就按蛇族自古就有的規矩來,當然你那天想要不聽話,可以,等你的實力強過我,我就倒過來聽你的,你覺得怎麼樣?”

“爹爹,寶寶不敢了!爹爹別生氣!” 北瑤寶寶一見如墨似乎動了幾分真氣,連忙乖巧的變回了人形,偎進如墨懷中,重又眨起漂亮可愛的眼睛求饒道。

開玩笑,她才剛出生不久,雖說得了金丹的助益,有了千年功力,但是怎麼可能和她親愛的父親大人一較長短呢?這天底下的妖精,道行要高過他父親大人的,怕是還知道有沒有呢!上次惹了娘親哭泣,父親大人就把‘火狐聖珠’和她法力都封鎖了,這回要是再惹他不高興,她就真的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去找她的親親美男子了!要是萬一,等到她找去時,他都成了仙上了天,那她不是要哭死?

“只要你們哄得你娘親開心,對於你們的所作所為,我就可以睜隻眼閉隻眼,若惹得你娘不高興,後果就不用我說了!”如墨不怕在他們面前成為惡人,因為在所有動物的世界裡,權威的豎立本來主是靠自身的實力決定的,即便是自己的孩子,也沒有道理就一定會服氣自己的父母,所以他雖然可以疼寵他們,但是同時也要讓他們知道,頑皮的底線在哪裡!

“是,爹爹!孩兒知道了!”這回雙胞胎難得異口同聲的點頭道,臉上的神情也戒懼多了!

“那就好!繼續玩吧!”如墨放下他們,又恢復到之前的疼愛和溫暖的笑容。

兩個小傢伙都在心底舒了一口氣,果然父親大人的臉比他們要翻得快多了!反正只要哄好娘親大人,其他的事情任意做,聽起來也不困難不是嗎?

兩人互視一眼,終於達成了某方面的共識,許多年後,他們終於發現,那是他們姐弟達成的唯一的一個共識!
jackli 發表於 2010-4-7 12:09
蛇子卷:98  操心青兒


北瑤光這一覺又睡去了整整兩天,虧得她服用過墨果,體質早就與普通的人類不再相同,否則這般三五天不吃不喝,餓都要餓死了。


即便如此她醒來的時候,還是覺得自己餓的能夠吃下一頭牛了,熱氣騰騰的飯菜早就準備好了,幾乎在她清醒後不到一刻鐘就擺上了中間的餐桌,青兒細心麻利的把碗碟一盤盤的端上,擺好。


“來,飯在這裡!早讓青兒備下了,快吃吧!”如墨看著兩眼餓的只冒光的北瑤光溫柔疼愛的笑道。


北瑤光瞥了他一眼,嘟囔著,“如墨,都是你不好,不然我怎麼會這般餓,可不許嫌我吃相不好看!”


“吃吧!我怎敢嫌棄我的娘子吃相不雅?”如墨繼續笑著。

北瑤光也不再遲疑,端起碗筷,便開始大口嚼吃了起來,好幾口飯菜下肚,還不忘記含糊不清的問道,“孩子們呢?”

“夫人,兩位小主好的很,此刻正在外面,青絲陪著他們在玩耍呢,一會夫人吃完飯,休息一下,青兒便去把兩們小主給抱進來!”青兒連忙回答道。

北瑤光邊吃邊連連點頭,如墨見她餓成那般,心裡倒也慚愧了幾分,替她舀上一碗湯遞到她跟前,“喝點湯吧!你吃得太急,別噎著了,胃也不太容易消化,慢慢來!沒人跟你搶!”

北瑤光一看那是鮮魚湯,連連搖頭,“如墨,這湯萬不能再喝了!”

“為什麼?”如墨一楞,青兒也連連道,“夫人,平日裡你是極喜歡喝魚湯的呀,這魚是新鮮的魚,極補身子,味也鮮美,您怎麼不吃了?”


北瑤光不得已只好放下碗,附耳到如墨耳邊,輕聲道,“魚湯和豬腳沌的湯一樣,極為催奶,如今墨墨和寶寶又都是不肯吃奶的主,這湯多喝了,漲得我也難受!”


如墨聞言,眼睛立即看向北瑤光產後明顯豐滿許多的乳房,頭雖然輕點了一下,湯卻還是送到了她手裡,也輕聲附耳道,“喝吧!也不差這一點半點的,若覺得漲,孩子們不喝,還有我呢!”


“如墨!”怎麼也沒想到如墨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讓北瑤光的臉頓時羞的通紅,腦子裡立即想起三天裡的纏綿情景,如墨他難不成還吃上癮了不成?

青兒站在桌邊,真是尷尬不已,夫人自以為那般輕聲說話,他便聽不見嗎?他好歹也已經是兩千年道行的高等蛇妖了,耳力自是極好的,雖然他並不想聽到這些,卻也阻止不了他依舊聽了個十成十的事實,不由臉也羞的煞紅,好半天才局促的道,“夫人,主人,青兒先告退了!”


“等等!青兒你的臉怎麼那麼紅,是感冒了嗎?”北瑤光剛輕輕責備了一聲如墨,轉頭便見青兒的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紅暈,還說要先告退,不由讓她擔心了幾分。從無影死的那天起,青兒便已然變了,沉默了許多,不說話,對他們的神色也比以往更多了恭敬,以前是就已經很小大人的沉穩,現在就更在其中加上深深的內斂,讓北瑤光很為他的精神狀態擔心。

無影的死她很難過,她也很自責,可是她並沒有怪罪青兒的意思,雖然曾經有過那麼一點,也是極淡的一些,更何況如墨說了,無影並不是真的死了,他是回天上去了,他永遠活在了自己的心中,青兒這個傻瓜又何必執著在愧疚和歉意之中呢?


想起玲瓏離開前那黯然神傷又滿眼希冀的眼神,北瑤光便覺得也該是時候,讓青兒過些幸福美滿的日子了,雖然她對蛇和豹的結合到底是否可以,不無擔心之意,但是玲瓏和青兒都沒有太大的反彈和在意,似乎就代表著這事應該多半是可以的吧!那麼如今只在青兒點頭願意和玲瓏過一生,那麼以玲瓏疼愛青兒的眼神來看,他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

所以在玲瓏來做客前,青兒可千萬不能有什麼閃失,她和如墨也得時刻小心他的情緒和身體才行,如今見他面色潮紅,極不自然之色,北瑤光自然難免要擔心不已了。


“夫人不用擔心,青兒很好,青兒只是不想打擾夫人您用飯,所以想先告退!”被北瑤光用關切的眼神盯著,青兒又是感動,又是尷尬的低頭道。
“打擾我用飯了?青兒,你真的沒事嗎?以往我吃飯,你都是從頭伺候到尾的啊,沒見你說過會打擾我用飯的話,今天是怎麼了?”北瑤光還是沒有意識到青兒之所以覺得尷尬難為情的原因,是因為她和如墨間的對話,而不是他的身體有什麼不對。


相反,如墨卻已經明白了,不由拍拍北瑤光的手,“沒關係,讓青兒出去吧!”


青兒得了如墨的允許,立即逃跑似的走了出去,惹得北瑤光一邊看著飯碗,好關天才低頭扒進一口飯,納悶的嚼著,同時還面有隱憂的看著如墨,似乎在詢問他是否知道原因,如墨見她不弄明白,連飯都不肯好好吃的模樣,不得已只得道。“估計青兒是不好意思了,之前我們在討論奶水的話,全被他聽了去了!”


“噗……”如墨的話一落,北瑤光口中還沒來得及吞咽的飯菜和米粒,立即呈天女散花的形式噴向對面的如墨,驚訝的低呼也緊跟而出,“什麼?”


而反應奇快的如墨,自然在北瑤光嘴巴裡噴出米粒到達他的身體前,就離開了那張位置,躲到一邊,此刻聽得她的驚呼地,才悠悠的道,“青兒是自己人,沒關係,聽到了就罷了!”


“如墨,好丟臉啊!我們居然大白天討論這個,還被青兒聽到了,真是!你不覺得難為情嗎?”北瑤光覺得實在太糗了,這下她以後在青兒面前還怎麼抬得起頭來啊!


“瑤光,這些都是我心裡的想法,又不是什麼壞事,所以有什麼好難為情的,何況今後我們大家要在一起處幾千年甚至更多,總不能什麼都要顧慮到說,依你的性子,你怕是第一個就不習慣!”


如墨自然是瞭解她的,北瑤光也承認,總共這麼幾個人生活在一起,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如果還要控制著什麼話可以在人前說,什麼話得悄悄的說,那就實在是太累人了,只是……

“如墨,你打算真得要把青兒留在我們身邊一輩子嗎?”


“瑤光,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以為你很喜歡青兒的不是嗎?”如墨被她問得一楞,並不認為北瑤光討厭青兒,只是既然不討厭,那這番話又該做何理解呢?


“我是很喜歡他,他沉穩有度,行止大方,做事又分寸到位,對我們也忠心耿耿,心性也善良淳厚,總之青兒他沒什麼不好的!”北瑤光對青兒自然是一百個滿意,沒有一句是壞話。


“那你還不想留他在身邊?”如墨承認他有時還是有點搞不清北瑤光的心思。

“就是因為他太好了,我們已經幸福的成了一對,還生下了孩子,享受著溫暖的家庭,而青兒他還孤身一人,如墨,你不覺得太淒冷了一點?如今珍珠已經罪有應得的死去了,青兒的心傷怕是更加深刻了,他需要一個可以包容和憐惜他的女子與他在一起,而不是一直默默無聞,無所怨言的在我們身邊侗候著,這對他不公平!”


北瑤光一邊說著,一邊也沒有了吃東西的欲望,看著門外,遠處的青兒,正蹲下身子抱起墨墨的身影,心疼的道。


“瑤光,青兒的死心眼,你也是見識到了,珍珠那般性情,他能為著‘喜歡’兩字,一包容就是一千年,到最後還落得黯然神傷的結果,如今珍珠剛死,青兒接觸雌性的次數怕是不會比我多多少的,你讓他重新找一個能包容和憐惜他的女子,談何容易啊!我倒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過幾日,我會召令三山十八峰的各山主峰主,看看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和感覺,不過這事怕也是急之不來!好在青兒還小,倒是還可以再等個幾百年!你這般急著要他找,怕是反而會讓他不容易忘卻珍珠了!


“如墨,如果我說有人喜歡青兒,也會包容和憐惜他,只是可能會把青兒從我們身邊帶走,你可捨得?”北瑤光試探的問道。


“若有這般人選,我自然捨得,何況當初召青兒來,也便是為著更方便的照顧你,並不是真的打算讓他在身邊為奴一輩子的,你既然一心要他成家離開,我哪裡會反對,也正好可以讓青絲學著接替青兒做我們的小管家了!”如墨自然的點頭,隨後又問道,“你說的人是誰?我怎麼不知道青兒身邊何時有那般的女子出現?”


“玉玲瓏!”北瑤光立即從嘴裡吐出三個字,如墨俊眉一挑,“豹王?不行!瑤光,這太荒唐了,青兒和豹王如何有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北瑤光沒想到如墨會否定得這般快,立即急切的追問道。


“我們蛇族屬水系,她們獸族屬地系,根本不是一個系的物種,更何況豹王身為獸族的王,如何也不可能嫁他族男子為妻的,即便是招贅進王夫,她的物件也只該是獸族中的高級將領,而不會是青兒,更別提瑤光你想過沒有,豹王如今有了五千年道行,而青兒不過才區區兩千年,與豹王相比,說青兒小孩都並不為過,如此懸殊的兩人,如何能走得到一起?”


“如墨,你說的這些理由在愛情面前,都將不復存在,我所知道的最重要的是,玉玲瓏愛青兒!”北瑤光深有信心的道。


“那青兒呢?”如墨見北瑤光似乎很看好這對配對,不由俊眉微皺了起來,怕是她白高興一場,事情恐沒這麼容易的,青兒那性子,他還能不清楚嗎?


“青兒目前還沒有什麼表態,不過從他看玉玲瓏的表情來看,應該屬於不討厭,也許朦朧中也有那麼一點意思,如墨,你可別忘記了,青兒曾經在獸族與玲瓏朝夕相處了將近七個月,這可不是一段短時間,也許有些朦朧的好感在那時便已經埋下了,最起碼我知道玉玲瓏對青兒是絕對的認真和執著,否則她也不會在發現蛇衣丟了之後,那般急切的趕來通知我們,甚至帶著屬下,不惜自降身價的來保護我們家,你說呢?”


“若真有這麼一說的話,瑤光你的打算倒是可以一試,我們離開俠客城前,你邀請豹王來這裡做客,為的就是給青兒牽線搭橋吧!”如墨是個明白人,這番一聽,自是聽出幾分味來了,便也展眉微笑了起來。


“恩!正是這樣,如墨,你看這事能成嗎?”北瑤光見他不似之前那般反對了,反而帶著幾許笑意,她也高興和期待起來了。


“若真如你所說那般的話,我們在從旁推波助瀾一下,應該能成!”如墨保守的道,不敢把話說死了,萬一到時,青兒那倔強脾氣不樂意,他和北瑤光不是白高興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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