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中午飯劉軍浩就覺得有事情忘記做了,可是想了想起有啥事兒。
直到赤兔在院子長嘶不已,他才想起中午的時候將這個傢伙忘記了。
餵了養十幾天後,赤兔的毛色越發的鮮亮起來,原本乾瘦的身軀也彷彿發酵的麵團一般,開始飛膨脹。
二麻子每次過來買黃鱔的時候都要讚歎一番,說他小子運氣。這棗紅馬在集市上栓了快一個月,愣是沒有人看上眼。而他十年九不遇上一次牛行,卻撿了一個大便宜。
劉軍浩卻知道自己哪裡是運氣呀,肯定是後院那些紅薯秧的功勞。
他給赤兔弄了大半筐紅薯秧後,拍了拍它的腦袋就要轉身回屋,卻突然聞到濕潤的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
院子裡招什麼西了?劉軍浩深嗅了幾下鼻子後,就覺察到腥味的來源—兔子窩內。
剛靠近籠門口,立刻一大蒼蠅嗡嗡的飛了起來。
好傢伙,原來是野兔剛剛產仔了。看兔子籠內那些拳頭大的小傢伙,劉軍浩立刻興奮的朝屋內叫喊起來。
前段時間他還在鬱悶著,自這幾隻兔子養了快一年也沒有見產仔,沒有想到卻是說來就來,沒有半點徵兆。
「真的嗎,真的嗎?!」張倩也急拿著手機從屋子裡竄出來。
一共六隻小子。個個肥嘟嘟地。和它們媽媽相比完全是袖珍型地。看上去特別機靈。
野生地東西適應環地能力很強。才剛下下來不到半個小時。就一窩蜂地著腦袋在母兔子地懷中搶食兒。
「這些小傢伙太可愛了。我要弄回去一隻養。」張倩一看到這些肥嘟嘟地小兔子就來了興致。急急地伸手過去撫摸。
那隻母兔子卻非常警惕。見她把手伸進籠中。立刻張著三瓣嘴發出「嘶嘶」地聲響。
「別動。小心它咬你。」劉軍浩天天和兔子打交道。自然對它們地習性瞭如指掌。野兔子別看平時很溫順。但是也是有脾氣地。像這種聲音明顯是在警告。如果不把手縮回來。它很有可能會竄起來咬上一口。
「那我用手機拍兩張照片吧。」張倩自然害怕被兔子咬住。只好退而求次地拍起照片來。可是她這一動又驚起不少蒼蠅。
「等等,我把胎盤鏟走,放在籠子裡招蒼蠅」劉軍浩說完利索的用鐵將兔子生崽留物事鏟了起來。
這東西放在那裡都招惹蒼蠅,他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扔到糞堆中掩埋起來。
掩埋好物事後,劉軍浩也蹲在旁邊看小兔子。其中一隻大概吃飽了,竟然吮嗅著來到他身邊,在手指上舔來舔去。
張倩一看母兔子沒有反應,也想伸出手摸一下。哪知道還沒有等她摸到小兔子呢,兔媽媽就猛然竄上來張嘴就咬。如果不是劉軍浩反應迅速,用手臂阻擋了一下,估計就實打實地咬住了。
母兔子攻擊失敗,又「嘶嘶」的發出幾聲警告,然後躺了回去,繼續讓剩餘的幾小兔子吃奶。
「這老兔子偏心,怎麼不咬你?」張倩嘟囔了一句,相當眼熱的看著他給那小兔子梳理皮毛。野兔和家兔不同,出生就全身長毛,眼睛也完全睜開。
「人品問題」劉軍浩小得意了一把。別看張倩幾乎每天都到院子裡來,可是這野兔還是只認他一個主人。
要說野生的動物就是生命力強,才三四個小時,那些剛出生地小兔子就開始在院子裡亂竄起來。有一隻不怕死的竟然竄到了小皮地窩中,還打著咕嚕在黑豹的肚皮下蹭來蹭去,完全不把兩隻狗地威脅放在心上。
倒是母兔子嚇得蹲在不遠處嘶嘶的呼叫,想將這個愣頭愣腦的小傢伙呼喚回來。
其實黑豹也很通人性,知道院裡地東西不能吃,所以它只是口中嗚嗚的警告著,最後用腦袋子拱出狗窩。
「小浩叔,你家兔子下仔了?」正在院子裡挑逗著呢,毛孩子卻和他家大人一起來了。
「你們可是稀客呀,下午沒有打牌?」劉軍浩趕忙進屋搬了幾把椅子,然後又把香煙拿出來扔給毛孩子他爸。
「現在家家都忙著割麥哪有時間,這幾天我們也忙得飯都吃不好。就今天下雨有點空閒,」劉軍奇兩口子坐在椅子上有一搭無一搭地閒聊著。
「張老師,毛孩子最近表現還好吧,你可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到我們家反映情況了。
」過了一會兒,劉軍奇媳婦又開口問起自家孩子的情況來。
「劉長林這段時間表現很好,前一段時間他地《養蠶日記》我還幫著修改了幾篇投到作文指導報上了,說不定過些日子還能見
」張倩看著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的毛孩子說道。
「真的?!」這兩口子立刻興奮來。
隨著年齡增大,自家的孩子也漸漸的開始懂事起來,以前考試那種只考三分五分的情況也消失不見。
「嗯,他觀察的細緻,描寫也很生動,我們班很多學生都不如他。這幾次默寫課文劉長林都是班裡的前兩名,照這個勢頭說不定期末考試還能得獎呢。」張倩笑著稱讚。
當著那麼多人面被表揚,毛孩子也分外的高興。他咧著嘴傻笑個不停,那缺了一顆門牙的嘴巴顯尤為醒目。
「張老師,你別誇,這熊孩子不經誇,多表揚兩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劉軍奇雖然口中不住的貶低自家的孩子,可是卻也笑的合不攏嘴。
他們兩口子沒少為毛孩學習的事情操心,從打罵到實施物質獎勵等等方法用了一個遍,愣是沒有啥效果。還是人家城裡來的老師有手段,才一年的時間就讓自家的孩子脫胎換骨,這段時間放學之後也知道回家寫作業了。
「小浩呀,我聽我們家毛孩子說你編那個枕套在網上很值錢,有這回事兒嗎?」磨蹭了半天,劉軍奇終於將來意說了出來。
「對呀,一個能賣三四十塊呢。也讓嫂子在家閒的沒事的時候編兩個吧,我幫你們放在網上賣。」劉軍浩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當初做這門生意的時候他就沒有想到吃獨食。一花獨放不是春,單單依靠他一個人的力量能夠編織出的枕套非常有限,根本無法形成產業。
在他的示意下,張倩很快屋拿了一件成品。這幾天忙著給六嬸子家割麥子,他一直沒有時間編織。
「這就是枕套,的圖案我編不來。」毛孩子他媽仔細打量了一陣子,最後相當失望的將枕套放在桌子上。
兩口子詢問之前還豫再三,害怕劉軍浩藏著掖著。哪知道人家就是告訴了他們實情也沒有辦法呀,她沒有上過學,枕套上的字根本就不認識,更別說編了。
「沒事,不會可以學呀,很簡單的,你多看兩遍就會。」劉軍浩說著利索的抓了一大把細發草,開始編織起來。
老師教的認真,這兩口子學的也認真,中間再加上劉軍浩不斷的糾正,他們忙乎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編好。
張倩一看他們編出的枕套頓時笑了,還沒有自己第一次編的好呢。那枕套少地方都是指頭粗的洞,上邊的圖案根本看不出是啥東西。
劉軍奇此刻將手指放在口中不斷的吮吸著,擰了這麼長時間細發草,手指上竟然磨出一個血泡。
讓人驚訝的反倒是坐在旁邊的一聲不吭的毛孩子,他編出的枕套像模像樣,經有幾分神韻。
小孩子頭腦靈活,動手能力強,學東西就是快。
雖然沒有編織出枕套,不過他們一家人走的時候還是相當滿意。熟能生巧,相信多嘗試幾次肯定能夠編出合格的枕套來。
***
早晨,紅通通的太陽照樣從東方升起,將整個劉家溝都映照在霞光當中。
天氣轉好,劉軍浩家也開始熱鬧起來,水鴨子們嘎嘎亂叫一團,剛出生不久的小兔子在院子裡四處遊蕩著,那些勤勞的土蜂子更是早的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打開大門,頓時一股清香鑽鼻孔。
萬綠叢中幾點紅,荷花開了?
劉軍浩有些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的確是開了,而且一開就是三朵。
粉紅色的荷花在水面上亭亭玉立,隨著微風將陣陣芬芳送到岸邊。水池中,不少魚兒張著嘴巴在水面上游來游去。
早晨氣壓低,水中含氧量也少,魚兒不得不伸袋冒泡。
這卻便宜了那群土匪一樣的水鴨子,撲撲楞楞的都飛了下去,伸著腦袋開始搶食起來。
一時間水中白浪翻滾,大魚小魚亂跳個不停,不少魚兒情急之中還躍在了荷葉上,繼而被水鴨子捉住。
「早呀」他看到二麻子拎著鐮刀走過來,就趕忙打招呼。
「早啥早,我都在地裡割個把小時麥子了,這是回去吃飯。你還沒有吃吧?」二麻子甩了甩鐮刀上的露水回答。
「剛起來,火都還沒有生。你家還有多少麥子沒有割,我上午過去給你幫忙?」劉軍浩想著自己反正沒啥事,要不就再幫幾天忙。
「不用,就剩一塊地了,估計在忙乎兩天就齊活。」二麻子急著回家吃飯,回答了兩句就轉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