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浮沉] 魔官道 作者:箓騎士(連載中)

chkuo1952 2010-4-10 17:49:3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9 62924
  一個忘記前生的殺手——
  一個異界的魔武聖者——
  一個重生的普通生命——
  為了人間的道義,為了師門的重任……
  揮手處黑幫喋血,談笑間官路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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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書是玄幻作品,不是官場紀實文學,不喜者勿入。

    ……………………………………………………………

魔官道     1.離散

    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時代。

    華夏歷1970年6月14日,中原省華北市籠罩在風雨中。

    華北市婦嬰醫院裡一聲哭叫,一個小生命呱呱墜地了。

    羅兆東急的在產房外來回踱步,護士小曼快步走出產房,對羅兆東說:「別愁眉苦臉的了,生了個男孩,母子平安。」

    「謝謝!謝謝!」羅兆東提了8小時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這才發現緊張的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濕透了。

    第二天上午9點,羅兆東終於見到了妻子和孩子,妻子方靜雲一臉蒼白,形容憔悴,但是幸福的微笑卻始終掛在臉上。

    「快看看我們的小寶寶。」方靜雲輕聲呼喚丈夫,羅兆東早就等不及了,接過手只抱了一下,小孩子「哇」的一聲就哭了,方靜雲埋怨丈夫重手重腳的。

    中午,羅兆東才有機會小睡一會,他只有24小時的假期。

    婦科醫生吳大姐匆匆走進病房,悄悄把羅兆東拉到外面,先朝走廊兩邊看了看,壓低聲音說:「羅縣長,樓下來了幾十個紅衛兵,說是要抓你和你妻子回去繼續批鬥,這幫人一看就不是好來頭,女人剛生完孩子就要批鬥,這不是把人往死裡整嗎?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這位年僅三十歲的縣長痛苦的搖了搖頭,聲音沙啞的說:「縣委和縣政/府,公安局、法院和監察院,全被砸了搶了,一切都亂了,我身為一縣之長,既無法獨善其身,也不能為妻兒考慮太多,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吳大姐還想說什麼,卻看到從走廊一頭上來一個人,她急忙閃身躲進了病房,她也沒辦法,在這樣一個紛亂的年代裡,她也有家有丈夫,有老人有孩子,儘管她很同情羅兆東一家人,但也怕牽累家人。

    來人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面色黝黑,身著便裝,一臉剛毅之色。

    羅兆東一眼就發現這青年氣質很不一般,便直截了當地問:「你是哪個部隊的?找我有什麼事?」

    青年頗感驚奇:「首長,您怎麼知道我是軍人?」

    「別叫我首長,我也是首都軍區大院長大的,別看你穿便衣,你走路的姿態和眼神,再往這一站,十足就是個軍人,是誰派你來的?」羅兆東問。

    「報告首長,我叫羅紅軍。我是羅書/記的警衛員,奉羅書/記命令……」羅紅軍說到這裡,輕輕推開病房門,用手指了指孩子,羅兆東就明白了。

    羅紅軍又從上衣兜取出一封信,交給羅兆東:「這是羅書/記給你的家信。」

    羅兆東的父親羅靖宇,是首都天京市的市委書/記,今年年初,首都各級政/府都遭到紅衛兵的衝擊,造反派趁機奪權,羅靖宇現在也被下放勞動改造,這個隨身的警衛員是魯東省羅家莊人,26歲,是羅靖宇最信任的警衛員之一。

    信上的字跡不多,羅兆東草草一眼已知其大概意思。

    「兆東我兒:近聞靜如待產,羅家處於覆巢之下,世事動盪,人心險惡,諸事難以為繼,特派羅紅軍前往你處,攜孫遠去,但求一隅之安,存我羅氏血脈,帶撥雲見日之期,再繼父輩事業,為國、為民、為黨效力……」

    羅兆東閱後笑了,拍了拍羅紅軍的肩說:「你來了,我也放心了,孩子就交給你了,他叫羅天,名字沒有太大的含義,就是自然、和諧、圓滿和包容的意思,等他張大了,你要教會他好好做人,愛國愛人民愛黨。」

    方靜雲正在睡得迷迷糊糊,被兒子的哭聲吵醒了。

    羅兆東俯下身子,在妻子耳邊輕輕說了幾句,方靜雲就大哭起來。他只好催促妻子:「快點吧,紅衛兵正挨個病房搜人呢,馬上就要過來了,在不讓孩子走,就得被紅衛兵帶走了,你也知道這些紅衛兵,頭腦一熱不一定做出什麼事來呢!」

    「嗯!再讓我抱抱兒子。」方靜雲掙扎著坐了起來,抱住兒子哭得痛不欲生,羅紅軍眼睛都紅了,噌的拔出手槍:「首長,不就是幾十個紅衛兵嗎,我去幹掉了他們。」

    「站住!」羅兆東攔住他,一巴掌打醒了他:「你混蛋!那都是不懂事的學生,都是受人蒙蔽的,有些人欺下瞞上,煽動群眾,妄圖亂黨亂國,以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我們不能亂,你這麼衝動,又怎能把孩子養大?羅紅軍同志,你要忍辱負重,明白嗎?」

    「是!首長……」羅紅軍抹了一把眼淚,收起手槍,紅著雙眼從方靜雲懷裡接過孩子,向羅兆東夫婦深鞠一躬,轉身快步走出病房。

    婦科醫生吳大姐看著這骨肉分離的一幕,也跟著哭了半晌,直到聽見外面病房一陣混亂,紅衛兵已經上來了,才忽然想起一事。

    「我真是糊塗了,差點重要的事,羅縣長,羅夫人。你們的孩子後背有個圓形胎記,那個胎記位置很正,有碗口大小,好像是一副水墨古畫。」

    「謝謝,吳大姐,你快點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羅兆東怕連累了吳醫生,趕緊把他推出了病房,自己也跟了出來。

    幾個紅衛兵發現了,急忙叫喊著衝了上來:「抓住他!他在這呢!」

    吳醫生看他們吵吵嚷嚷,氣的高聲斷喝:「這裡是病房,還有很多病人,你們抓到人就趕緊走,不要影響我們救死扶傷的革/命工作。」

    這年頭,說別的話不好使,只要一提革/命工作,馬上立竿見影,幾個紅衛兵只是瞪了吳大姐一眼,畢竟他們也有生病求醫的時候,再說這裡是軍區醫院,也不敢太放肆,只好押著羅兆東悻悻的下樓去了。

    年初的時候,造反派指使紅衛兵衝擊警衛班,搶劫警衛槍械彈藥,羅紅軍當時就留了心,悄悄藏了三支手槍和400發子彈,反正這些武器被紅衛兵搶去,也是沒有數的東西,只要向上級報告槍械被造反派搶了,上面也不追查。

    羅紅軍只提了一個旅行包,帶著1400元現金和一個存折,抱著孩子就上了火車,老書記羅靖宇托人給羅紅軍辦了一個滇南省的戶口,讓他帶著孩子連夜去滇南省安家落戶。

    滇南南部,以山地少數民族為主,是這場動亂波及較小的地方。

    羅紅軍的落腳處是三界鎮,所謂的三界鎮,就是距離緬甸、老撾和越南很近的一個大鎮子,這裡的民族文化比較複雜,僳僳族、獨龍族、藏族、白族、漢族、納西族等交錯雜居,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的一個族群,有自己的族長管理族人,政府在三界鎮的行政基礎薄弱,連正式登記人口的工作都很難完成,漢族的幹部不願意來這裡,這裡的族長和頭人們也不喜歡和政府打交道。

    羅紅軍是正科級幹部下放,當上了三界鎮委會主任,兼黨總支書記,兼宣傳部長,兼武裝部長……,這麼多的兼職,顯然是違反幹部任用組織原則的,但是縣裡也沒辦法,這麼些年了,總算有這麼個冤大頭想去三界鎮,只要是那邊能有個人頂著,能多做點工作就行啊!

    三界鎮是通往東南亞的戰略要地,十萬大山,地勢險要,羅紅軍剛剛來到三界鎮的時候,真有一種抬頭望山,回頭看山,腳下登山的感覺。

    鎮委會的大院有二十間房子,都被怒蘇人佔用著,怒蘇人就是怒族,是滇南最古老的少數民族,怒族人自稱怒蘇或阿怒,佔用鎮委會大院的怒族人,是一夥鑽山的獵戶,一個月倒有半個月都上山,男女老幼都會射弩,平時只留下幾位老人看家,看到羅紅軍來了,這些人也沒有搬家的意思,只是主動給羅紅軍騰出兩間房子和一間小廚房。

    老爹巴龍是這伙阿怒的頭人,他看到羅紅軍一點也沒有當官的架子,也沒趕他們走,還帶著個沒滿月的男娃,晚上就聚集了幾個老兄弟,請羅紅軍喝酒。

    羅紅軍婉言謝絕:「對不起,我帶孩子不能喝酒。」

    巴龍老爹鬍子一翹,眼睛一瞪:「羅主任,和咱阿怒住一個大院,不喝酒哪行?你那娃子還沒滿月吧,把這碗酒喝了,明天一早我給你找個奶娘過來。」

    羅紅軍現在正為孩子哺乳的事發愁呢,一聽這話,別說一碗酒,就是一缸酒,拼了命也要喝下去,當晚就喝了個酩酊大醉。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3-12-6 22:3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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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kuo1952 發表於 2010-4-10 17:50
魔官道     2.夢境和生日禮物

    第二天一大早,奶娘就來了,一聲震撼的低吼聲,把羅紅軍從宿醉中驚醒。

    趕緊爬起來,跑到院子裡一看,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原來巴龍老爹從其他族人手裡換來一頭正在下奶的母豹子,縛手縛腳的綁在院子裡,巴龍的老婆正在那裡擠奶。

    「咱們山裡的娃,奶水不足的時候,都喝這花貓奶,或者是牛奶,不過牛奶要花錢買,還得自己去八十里鋪那邊買,很不方便。」

    羅紅軍也無奈,總不能讓孩子天天喝米湯啊!算了,知足吧!再說這花貓奶,我呸!有這麼大的花貓嗎?這些怒族人可真會取名字。

    不過有了豹奶的哺育,小羅天倒是一天天的壯實起來,不到兩歲就能滿地跑了,看的羅紅軍一愣一愣的,那頭母豹早就放生了,這也是山裡人的規矩,他們打獵一般也不傷害珍惜動物,只是抓住了賣給動物園飼養,借此換點吃穿和零用錢。

    「豹娃!你在幹什麼?」

    羅天是吃豹奶長大的,所以大院子裡的人都叫他豹娃。這幾天羅紅軍去縣裡開會,一回來就看到羅天叉著雙腿蹲馬步,不禁又驚又喜。

    原本打算羅天4歲的時候,再教他練武強身,可是沒想到,這小傢伙居然自己練上了,不過羅紅軍也沒多想,他每天在後院練武,小孩子總在一邊看,怎麼也能學會了。

    看著羅天往那一站,馬步規規矩矩的,目光專注,還真有幾分武者氣勢,羅紅軍大笑:「豹娃還真是練武的苗子呢!」

    他喜歡叫羅天這個乳名,山裡人就是這樣,乳名叫慣了別人就不注意孩子的真名了。

    羅天站了3分鐘,雙腿就累了,他這些天一到晚上就做夢,有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天天哄他說話,還表演各種武術給他看,羅天小孩子心性,覺著好玩,就跟著他學上了。

    兩歲的孩子對做夢這種事沒什麼概念,還以為夢中的老人也是三界鎮的居民,就這麼一天天的跟著練了下來。

    一開始的羅紅軍還以為孩子是自發跟自己學的,可是又過了三個月,羅天的基本功都練得有模有樣的了,他才感到不對勁了。

    「豹娃,你練得這是什麼拳啊?」羅紅軍把羅天抱在懷裡問道。

    羅天眨著大眼睛:「不知道,是老伯伯教我的!」

    羅紅軍一愣:「哪個老伯伯?他叫什麼名?」

    小傢伙使勁搖頭,「不知道,老伯伯天天晚上來教我練拳,叔叔你沒看到嗎?」

    「哦!沒看到,呵呵!他都幾點來,我晚上等等他。」

    「不知道,我一睡覺老伯伯就來了。」

    暈!這是做夢學拳?羅紅軍忽然想起一個故事,相傳唐朝有一員福將,名叫程咬金,就是做夢學的武技,後來無意中被兄弟撞破了,受到驚嚇,把夢裡學的招數都忘了,就記住三斧子,就是後世赫赫有名的程咬金的三板斧。

    作為一個黨員,一個唯物主義者,他當然不相信妖魔鬼怪這些東西,不過三界鎮是少數民族聚居地,每天面對那些奇裝異服的巫師,聽著民間的種種傳說,羅紅軍也有點心裡活動起來,不會真有這麼邪吧?

    他悄悄的守了三個晚上,聽到羅天每晚說夢話,雖然斷斷續續的,不過也真好像是在學武練功,看來還真是做夢呢。

    羅紅軍真為這件事擔心了一段時間,後來慢慢習慣了,眼看著羅天一天天長大,功夫越練越好,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反正羅天的武技也不成套路,稀奇古怪的招數羅紅軍也沒見過,也許是小傢伙在夢中自創的武術吧?

    到了羅天4歲生日的時候,羅紅軍問這小子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我要讀書寫字!」

    小傢伙一張嘴,就把羅紅軍下了一跳,紅著臉笑道:「這個……這個讀書寫字嘛!嘿嘿,叔叔也不會啊!再說你現在太小,怎麼著也得到6歲才能上學。」

    法定上學年齡是6歲,不過大部分學校只收8歲兒童,羅紅軍如果想早點送孩子上學,恐怕還得去縣裡求人,三界鎮沒有學校,大部分少數民族也不學漢語。

    不過大院子裡一共就住著這麼點人,羅天想上學讀書這事馬上就傳開了。

    巴龍老爹當晚就找到羅紅軍,說道:「聽說你家豹娃要上學?」

    「是啊!」羅紅軍笑著回答,「怎麼?老爹有事?」

    「呵呵……」巴龍老爹笑了笑,「阿開前年鑽山,掉山溝子裡就再也沒上來,那小子一直有個心願,想送自己的孩子出去讀書。」

    按照阿怒人的名字排行習慣,男孩老大叫「阿普」、老二叫「阿鄧」、老三叫「阿開」、老四叫「阿育」,阿開就是巴龍的三兒子,前年摔死在山澗裡,遺下一雙兒女。

    羅紅軍笑了笑,拿出一根捲煙,老爹連忙取出火柴幫他點上。

    「我知道你們漢人規矩多,有文化,有章程,我也想讓咱們阿怒家出個有本事的。」

    羅紅軍說:「好吧!等我和縣裡聯繫一下,實在不行先開個文化班,讓孩子們先去學著。」
chkuo1952 發表於 2010-4-10 17:51
魔官道     3.罹難孤星

    山裡的孩子都是從小勞動的,早上4點起床,天色濛濛亮就要跟著大人出去,跟在放牛的隊伍後邊撿牛糞,羅天自然也不例外。

    羅紅軍看著羅天每天早上回家,都累得滿頭大汗的樣子,更加堅定了回縣城的想法,讓孩子過這種苦日子,他覺著對不起老首長。

    但是事情並不順利,他幾次申請調回縣城,都沒有得到批准,縣領導也為難,三界鎮那破地方,窮地叮噹響,連鎮委/會大院都被少數民族佔了,誰願意去接這個班啊!

    不過為了安慰羅紅軍的情緒,倒是給他弄了個副處級待遇,算是縣委常駐三界鎮的代表,這也是變相告訴羅紅軍,你不是想回來嗎?你是縣委代表,隨時可以回來,但是必須有人接替你。

    搞得羅紅軍這個鬱悶,就想起原來三界鎮委會的主任來,這個傢伙跑哪去了?

    他哪知道,當年那位主任一聽說有人來替班,怕夜長夢多,連交接工作都免了,直接就走人了,根本就沒敢和羅紅軍照面。

    不過,這兩年羅紅軍在三界鎮動員了一百多適齡學生,搞得崎山縣教委也不得不考慮到三界鎮的教育問題,就搞了個通勤車(農用拖拉機),每週載著五六個老師來兩次,給學生們上課,平時的語文課就由羅紅軍代班。

    還好羅紅軍在首都當過三年兵,漢語普通話說的還算標準,至少小學的語文課,還勉強能對付一下。

    日月穿梭,時光荏苒,一晃又是3年過去了。

    春天來了,史無前例的動亂結束了,羅紅軍當天聽到廣播,這位三十歲的漢子,竟然激動的放聲大哭,抱著羅天一個勁的說,「豹娃,叔叔過些日子就帶你回家,叔叔帶你找爸爸媽媽去……。」

    羅天也很開心,還抱著羅紅軍問:「叔叔,爸爸媽媽在哪?」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相信你爺爺一定在首都,咱們先去看你爺爺……老首長他……一定也很想你!!」羅紅軍提到老首長,忍不住心潮激盪,聲音哽咽。

    可惜!羅紅軍並沒有來得及回首都,他等來的卻是一場劫難。

    1978年的初夏,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裡,犀利的槍炮聲響徹了滇南邊境,十幾個縣鎮同時遭到越南軍隊和游擊隊的襲擊,我邊境居民死傷慘重。

    三界鎮遭遇越軍強攻,霎時之間炮火齊鳴,硝煙四起,羅紅軍組織三界鎮的民兵頑強阻擊侵略者,掩護群眾疏散,但是終因彈藥耗盡而光榮犧牲,年僅32歲。

    巴龍老爹一家也死傷慘重,老爹被流彈擊中,老太太也葬身火海,巴龍的二兒子阿鄧和老婆阿妮帶著大院裡的孩子們,一口氣跑進進了深山,在深山裡一躲就是三年時間。

    這三年時間裡,首都方面幾次來人,查找羅紅軍和一個男孩子的下落,帶回去的消息都是羅紅軍烈士犧牲,身邊唯一的小孩也失蹤了。

    剛剛恢復工作的老書記羅靖宇,也只有望空遙祭,空自嗟歎。

    直到對越反擊戰全面勝利,躲進十萬大山中的邊境居民才陸續回到三界鎮,阿鄧夫妻才帶著一群孩子回到三界鎮,怒族人只知道羅天的乳名豹娃,不知道他的大號,再說時過境遷,都過去三年了,羅家人已經死了心不找了。

    這時的羅天已經十一歲了,失去親人的痛苦沒有壓垮他,艱苦的山林生活也沒有壓垮他,生活的磨礪,使他越發剛毅堅忍。

    一個月之後,崎山縣民政局開始登記戰火造成的孤兒和孤寡老人,羅天也來了,阿鄧夫妻拉扯著七八個怒族的孩子,已經夠辛苦了,羅天可不想給人家添累贅,所以就跑到縣民政局來登記。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豹娃!」羅天記著叔叔的叮囑,輕易不報大名,能混就混過去,混不過去再說。

    工作人員皺著眉頭:「你不是漢人嗎?怎麼沒有姓名嗎?漢人的小孩都是有戶口的,你戶口本上的名字叫什麼?」

    「羅天……」

    「這還差不多,上幾年級了?」

    「小學剛畢業,11歲。」

    工作人員又是一愣,雖說現在小學是五年制,可是這小孩上學也夠早了,6歲就上學了,這名工作人員剛上班一年多,不知道首都曾來人找過羅紅軍和羅天,只是一看是烈士遺孤,當然要特殊照顧一點。

    「行了,你就去那邊等著,一會有民政學校的老師帶你們走。」

    崎山縣並沒有民政學校,附近幾個縣的孤兒都轉移到崎水市民政學校,從此羅天成了真正的孤兒,一個知道自己父母還活在世上的孤兒。

    他還是老樣子,白天讀書習武,晚上做夢和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聊天,學武,還學習醫術。

    中學,高中都是這麼過來的,羅天是個樂天派,性格活潑樂觀,喜歡行俠仗義,在同學中的威信很高,鐵哥們也不少,他又很能打,在崎水市倒是打出了一點名號。

    「咱們民政學校的學生,雖然都是孤兒,但也不能任人欺侮!」這是羅天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正是憑著這句話,他成了崎水市中學生的老大,提起豹哥這個名字,還真有不少人由衷敬佩。
chkuo1952 發表於 2010-4-10 17:52
魔官道     4.老教唆犯

    「羅天,還有幾天就要填報大學了吧?你想去哪?」

    今晚進入夢境,白鬚老人沒有考究羅天的武技,而是問起他上學的事。

    「當然是考崎水大學了,我班裡那些哥們都考崎水大學,我總不能單飛吧?」

    羅天雖然在學習上一直很低調,但是他天生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而且有些知識就好像生來就會,往往老師講上第一句,他就知道後面的知識了。

    而且隨著年齡日益長大,知識越來越豐富,羅天也開始感覺自己的夢幻世界,是很神奇的世界,這好像是只有自己才能進入的世界,或者叫私密空間。

    在夢裡,他已經恭恭敬敬的拜了老人為師,也知道了老人的名字,這位叫莫元的老人自我介紹說:「我是一代武林宗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陰陽曉八卦……」

    羅天翻著白眼聽完了莫元的自我「介紹」,說了一句話:「師傅,我原以為三班的小四眼是崎水市第一牛皮匠,今天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啊!」

    小四眼就是羅天現在的小跟班,叫孔志林。

    孔志林學習成績也很好,帶著一副圓眼鏡,一天到晚總被人欺負,可能是自卑心理作怪,小四眼成天喜歡吹牛,偶爾還喜歡拽兩句文,女生都叫他孔乙己,男生叫他小四眼。

    莫元只能出現在夢中,當然不知道小四眼是誰,還以為徒弟在誇獎自己呢,笑著說道:「你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就好,崎水市這個地方太小,你在這裡稱王稱霸,頂多算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你現在這個時候,就好比是古時候考狀元,狀元那都得進京的,你縮在這邊陲小城市,偏安一隅,沒多大出息,好男兒志在四方,真正的男子漢要去闖世界。」

    「可是,我們都說好了,要考一起崎水大學!」

    「你現在就像是崎水市的一匹狼,被你欺負的那些人都是小綿羊,你如果在這裡上大學,被這些小綿羊哄著,四年之後你小子就算不被同化成小綿羊,也得變成一條哈巴狗。」

    「您的意思是讓我到首都天京市去讀書?考天京大學?」

    莫元笑道:「去哪一所大學讀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在首都、在天子腳下也混得風生水起?你小子如果敢在天京城裡稱王稱霸,那才算是真本事,在崎水市亂蹦躂,你不嫌丟人,我這個當師傅的還嫌丟人呢!」

    羅天越聽越有道理,點頭說道:「好!那我就報天京大學,最多兩年,我就能把天京城的大大小小地頭蛇都踩在腳下。」

    他從小在三界鎮長大,三界鎮是少數民族聚居之地,缺乏有效地行政管理,幾乎所有衝突都是用比武爭鬥解決的,說白了就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有理。

    現在羅天已經長大明白事理了,也學了法律常識,但是骨子裡那份狂野的血性還在。

    他聽了老師傅這番話,就有些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練了一會,就退出夢境睡覺去了,羅天剛離開,莫元就聽到一陣狂笑聲,從遙遠的意識中傳了出來。

    「莫元,你這個老教唆犯,這小子整天這麼混鬧,你怎麼還教唆他打架?」

    莫元冷笑:「武衡,你不要在一邊說風涼話,這小子實力超絕,心智卻太弱,如果不在黑白兩道打磨打磨,就算勉強修行,也遲早是個廢材。」

    那個叫武衡的人呵呵灑笑,老氣橫秋的說:「現在的世道變化太快,連我都急著出去看看了。」

    莫元輕輕的哼了一聲,白髮輕飄,一臉滄桑之色:「出去看看?我也想啊!可惜,第一個出去的人究竟是誰?連我也無法預期啊!」

    「反正你不能第一個出去!」一個冷冽的聲音突然說道,「我們靈寶門六長老雖然沒辦法衝出去,但是要和你同歸於盡還辦得到。」

    高考很快就結束了,年僅16歲的羅天以優異成績考入天京大學,專業是老師幫著選的中文系,老師認為羅天年紀還小,只要把語文學好了,擁有邏輯分析和系統概括能力,以後無論改行學什麼專業,都會事半功倍。

    羅紅軍留給羅天的存折上還有8300元,他取出300帶在身上,那時候一個學徒工人的月薪才17.5元,300元絕對是一筆大數目了。

    那時候還沒有個體飯店,羅天和幾個鐵哥們就在民政學校宿舍裡聚了一下,一罈子瑤族老酒,幾個鐵盒罐頭,二斤黃牛肉乾,宿舍裡酒香飄逸,不一會就傳出陣陣歌聲和歡呼聲。

    幾個學生喝的酩酊大醉,只有羅天毫無醉意,連他自己都很驚奇,剛才至少喝了一斤老酒吧?怎麼會這麼清醒,或者說剛剛有點微醺。

    看著這東倒西歪的幾個同學,羅天忽然心中有所明悟,明天大家就要各奔前程,大學畢業後踏上不同的工作崗位,每個人的人生都將翻開新的一頁。

    明天開始,我就是大學生了,他默默的想著,忽然發覺那個夢中師傅的話有問題,他怎麼教唆我和首都那些地頭蛇去打架?

    十六年來,羅天第一次沒有去夢裡找師傅,他有些迷茫了……
chkuo1952 發表於 2010-4-10 17:52
魔官道     5.組織找上門

    八十年代的大學生活是單調的,不過羅天身邊有個小四眼跟著,倒也不覺得悶。

    在民政學校的高中班的學生裡,小四眼的學習成績僅次於羅天,看到羅天報考天京大學,他也跟著報了,這小子做事有股子狠勁兒,為了考上天京大學,起早貪黑玩命的學習,再加上羅天的輔導,最後終於考上了。

    不過一向熱愛文學的小四眼,竟然選擇了天京大學新成立的商學院,這倒是大大出乎羅天的預料,小四眼也確實有自己的理想,他對羅天也不隱瞞。

    「豹哥!咱們都是孤兒,從小到大都是你一直在照顧我,以後我想成為商人,賺很多錢,咱們再也不用受窮。」

    羅天一撇嘴:「商人有什麼了不起?當商人還不如做大官。」

    「當官有什麼好?我從小看到的大官,都是被紅衛兵批鬥的……多慘啊!」小四眼不敢反駁,小聲嘀咕了一句,也沒能逃過羅天的耳朵。

    「你這小四眼!」羅天毫不客氣,一腳把小四眼踢到床上,小四眼就抗議起來:「豹哥!你都說上大學不叫外號了,怎麼還叫我小四眼?」

    羅天愣了一下,撓撓頭:「呵呵,我有說過這話?」

    「有!在火車上說的!」

    「哦!這個……嘿嘿,不好意思,一時習慣不大好改,行了!我以後注意,盡量叫你大名,孔志林同學。」

    「到!豹哥,有什麼吩咐。」孔志林難得聽到羅天叫他大名,雖然心裡還覺著有些不習慣,但還是很高興。

    羅天實際年齡比孔志林小兩歲,不過羅天自幼歷經坎坷,心智也比較早熟,再加上身材俊偉,英武有力,一直像哥哥一樣照顧瘦弱的孔志林,所以孔志林是很在意羅天對他的態度的,看到羅天這麼尊重自己的想法,心裡很感動。

    「我不叫你小四眼,你也別叫我豹哥了,叫我大名,或者叫我阿天都行……」羅天也接受了孔志林的思路,大學生就該有個大學生的樣子嘛!

    大學一年級期末考試後,羅天各科成績名列全校第一,在平靜的大學校園裡一石激起千層浪,成績公佈的當天,黨支部書/記張維慶就找羅天談話。

    「羅天同學,你是這一屆新生中年紀最小的,不過你勤奮學習的精神,卻是很值得大家學習的。」

    「謝謝老師,學海無涯苦作舟,我是一名學生,當然要刻苦學習立志成才,為建設國家貢獻自己的力量。」

    張書/記溫和的笑了笑,對羅天這個回答還算滿意,「好,你有報效祖國之心,這就很好,不過也要多參加組織活動,積極向組織靠攏,學習很重要,思想品德更重要,要做又紅又專的社會主義新一代。」

    羅天明白他的意思,大學生入校後,大多表現積極,爭取早日入黨,連孔志林那小子都寫了入黨申請書,可是他除了參加幾次團支部的活動外,就是努力學習和練武。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就是覺著參加馬列學習班沒意思,不過他有過目不忘的神奇記憶力,那些政治哲學理論倒也考不住他,他這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在自修其他學科的知識,連練武的時間都少了,也不去夢裡見那個老師父。

    可是眼下組織找上門來,自己再不表現積極一點,那就是不識抬舉了。

    「張老師,我在高中的時候,就是團支書/記,一直很積極,後來因為高考,耽誤了兩個月時間,不過這段時間我在圖書館,把馬、列、毛全集研讀了無數次,字字句句牢記在心,收穫很大,深受教益。」

    張維慶倒是很意外,「好啊!那我們倒要好好交流一下了……」

    對羅天的話,他是有所懷疑的,把馬、列、毛全集研讀了無數,還次字字句句牢記在心?想積極表現,也不能這麼吹牛吧?他身為黨支部書記,當然也是理論高手,當下就不動聲色的和羅天聊了幾句。

    羅天自然是對答如流,雖然對時事分析方面還有點稚嫩,但是這已經令張維慶心裡巨瀾翻湧了,好在是期考之後沒有課,兩人交流了一下午,張維慶終於相信了羅天的話,果然是字字句句牢記在心,還能旁徵博引縱論時事。

    談話結束的時候,張維慶已經是紅光滿面笑逐顏開,一直把羅天送到辦公室門外,緊緊握住羅天的手說道:「羅天同學,這歌學期我的工作有失誤啊!我有點官僚作風了,脫離實踐,脫離群眾,居然沒發現你這麼優秀的學生,我希望你能盡快向組織靠攏,別再讓我汗顏啊!」

    羅天當然明白,張維慶這是在暗示,今年最後一批入黨積極分子還沒確定,你小子還有機會,組織上既然主動找你,那就是要培養你使用你,你要主動一點。

    第二天上午,羅天就把入黨申請書送到張維慶的手裡,這樣做有點不合規矩,不過他們班級的黨小組成員都去火車站買回家的車票去了,根本就找不到人。

    張維慶聽了羅天的匯報,笑著說:「沒關係,這個情況我會向他們解釋,不過這個假期你就不能回去了,要參加全校的預備黨員培訓班,你要努力學習理論知識,爭取在全市高校《黨的理論知識大賽》中取得好成績。」

    KAO!羅天猛然醒悟,「爭取在全市高校《黨的理論知識大賽》中取得好成績。」原來這才是張維慶的真正目的,不過這些理論知識他都倒背如流了,還有什麼好學的呢?
chkuo1952 發表於 2010-4-10 17:52
魔官道     6.孔志林被人打了

    羅天瞭解了張維慶的心思,知道他是想在《黨的理論知識大賽》出成績,很顯然這是在為他的仕途鋪路,這位年僅28歲的黨支書,顯然是想做一個官場弄潮兒。

    「張老師,如果學習很努力的話,能不能提前兩年畢業,而且繼續考研?」

    既然知道了張維慶的底牌,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那可不是羅天的性格,他已經用一年時間完成了大學四年的課程,當然不會老老實實的讀完四年,這可是好機會。

    張維慶聽了羅天的話,躊躇了一會,才微微一笑,說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啊!目前還沒有實行學分制,大學提前3年畢業的人都有,如果你是想提前兩年畢業的話,我可以幫你和院裡溝通一下,不過前提是你必須又紅又專才行!」

    嘿!羅天俊逸的臉上飄過一縷會意微笑,「張老師,您說的又紅又專,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在《黨的理論知識大賽》中取得好成績,還要考研成功?」

    「呵呵!」張維慶笑了笑,「別耍小聰明,人總是要有追求的,既然你是大學生了,就要有點大學生的樣子,做大事,做大學問,人生要有大目標,大學生涯不過是你人生的一個基石,只要邁過去,就會有更廣闊的天地等著你。」

    如果是在4年後聽到這話,羅天一定會把對方當成傻子,4年後華夏大地各種黨校培訓班和科學院校幹部班紛紛開課,學三個月就能拿到大專學歷,學一年就拿本科,兩年就能戴上碩士頭銜,還都是帶職進修的幹部,官場學歷越來越不值錢。可是此時此刻,他卻聽的心潮起伏,洶湧澎湃,感動的一塌糊塗,一時間真的感覺自己是做大事的人了,恨不得馬上畢業,馬上考研拿學位,最好是碩士、博士連讀。

    這個假期孔志林也沒回家,還向羅天借了5000元錢,說是要做生意,要成為天京大學生中第一個萬元戶,在90年以前,萬元戶已經算是有錢人了,本科畢業生的月薪還不到100元呢,萬元戶確實很了不起。

    羅天因為準備《黨的理論知識大賽》,還要在學校自修,張維慶幫參賽的學生要了6間寢室,他和孔志林住在一起,孔志林是不參賽的,不過張維慶看羅天的面子,也不管他,這小子天天半夜出去,凌晨回來,還真有點奸商的做派。

    不過這位孔大商人只做了10天生意,就鼻青臉腫的回來了。

    「怎麼回事?你這是做生意去了,還是出去打黑拳去了?」羅天看著孔志林的慘樣,眼鏡打斷了,鏡片也碎了,一雙小眼睛還在鏡框裡滴溜溜的亂轉。

    「算我倒霉,本來想賺一筆大錢,給你一個驚喜,結果被人攪和了。」

    羅天又是心疼,又是憤怒,哥們本想好好讀書不打架,可是偏偏就有人不開眼,打我兄弟是不是?那就別怪哥們心狠手辣了……

    「喝口水,慢慢說!」

    孔志林接過羅天遞過來的涼開水,一飲而盡,然後把做生意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這小子盯上了首都城邊的一個私運站,這兩年首都個體批發市場剛剛興起,生意十分火爆,已經輻射到周圍的幾個省市,這無形當中增加了首都客運壓力。

    現在的客運站還是國營企業,還是早8晚5的工作時間,而那些起早上貨的個體商人,就只有乘坐私人客運,私人客運都是沒有營業許可的,只能後半夜進城,而且只能停在城邊子,慢慢的這裡就形成了個體戶的半夜集散地。

    孔志林就是看中了這裡的商機,個體戶剛剛興起這兩年,敢大半夜帶現金出來上貨的,都是男人,做了幾小時的車,一到地方兜裡的煙早就抽沒了,再說也沒地方喝水去,90年以前,北方還沒有小塑料包裝的飲料。

    羅天越聽越是驚訝,真是太佩服孔志林這小子了,連這種商機都能發現,忍不住問道:「你小子半夜賣貨,一定是賣高價吧?」

    孔志林嘟嚕這紅腫的嘴唇,說:「我大半夜賣煙,不賣貴點能行麼?我又不是活雷鋒,再說我賣的也不是很貴,一律五倍價格,1元錢的煙賣5元,5元打折優惠賣20元。」

    「噗哧!」羅天剛喝的一口涼開水,全噴這小子臉上了,「草!你他嗎的,簡直就是土匪,你這是搶錢呢,真該打!」

    孔志林一咧嘴:「你沒抽過煙,不知道那滋味,坐了大半夜長途車,煙癮一上來,多貴的煙他們都買,一盒5角錢的大前門我賣到5元錢,買煙的人還得和我說謝謝,買煙的人才不會打我,今晚打我的是另一幫小子,不知是誰嘴賤,把這個來錢道給捅出去了,今天晚上來了四伙賣煙和飲料的,我晚到了幾分鐘,車還沒來呢,這幫小子看著我就打……」

    羅天聽到這裡,就瞇起了眼睛,孔志林就不說話了,他知道羅天的習慣,只要他一瞇眼睛,那就是要給人放血了。

    房間裡大約沉靜了十幾秒鐘,羅天才起身拿來自己的行禮,他這些年暗中學醫,自己配了一點常用藥,孔志林又一次感冒發燒,就吃了他的藥,不到三小時就退了熱,病也好了了,不過後遺症也不小,羅天配藥劑量比較足,孔志林整整瀉了一個通宵,小四眼差點瀉成了眍眍眼。

    一看到羅天又把藥瓶子拿出來,孔志林嚇得渾身一哆嗦,強作笑臉:「阿天!嘿嘿,我用熱毛巾敷一敷就好了,只是一點外傷,就不用吃藥了吧,你配那點藥,也花不少錢,還是留到關鍵時候再用吧。」

    「現在就是關鍵時候,我兄弟被人打了,還不算關鍵時候,那什麼時候算?難道等你被人砍得體無完膚嗎?這是外敷藥,抹上清涼舒適,一會就能睡著。」

    孔志林不敢反抗,只好任由羅天上藥,這藥膏果然神奇,抹到傷痛處一片清涼,頃刻間痛楚全消,孔志林舒服的全身汗毛孔都張開了,不到片刻就舒服的睡去了。

    看著兄弟沉沉入睡,羅天嘴角微微上揚,英武俊逸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笑。

    「臭小子,敢小瞧我的醫術,上次不過是藥方劑量大了10倍而已,純屬意外……呵呵!不過療效還是很好地……」
chkuo1952 發表於 2010-4-10 17:53
魔官道     7.殺機畢露、憂心忡忡

    八月中旬,白天炎熱,夜晚清涼。

    後半夜,羅天和孔志林來了,兩人今晚各自帶著一根鋼管,就是來打人的。

    果然有四伙人分守在停車場裡,人數不少,看來人家也是有備而來,知道打了人不會這麼就完了,不過他們顯然沒想到羅天他們只來了兩個人。

    羅天根本就沒想和他們講道理,他們打孔志林的時候,可是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孔志林,一米長的鋼管提在手裡,直接就衝了上去,那些小地痞一看只有羅天一個人衝上來,呼啦一聲就圍了上來。

    「哼……」羅天嘴角帶著冷笑,全身骨骼一陣爆響,把功力提升到極限,他可是喝豹奶長大的,又在山裡鑽了三年多,還有一身功夫,雖然還不算武功高手,但如果是全力以赴,打這些地痞還算輕鬆。

    羅天打架出手之狠,在崎水市是赫赫有名的,一根鋼管專打對手的四肢,他自幼練過玉真內氣,手勁比常人大10倍,打的又準又狠,每一鋼管打下去,都能聽到清脆的骨折聲和撕心裂肺的慘嚎聲。

    孔志林也拎著鋼管,跟在羅天身邊打秋風,這小子昨晚被打慘了,今天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跟隨羅天多年,耳熏目染之下,出手也夠狠辣,每一下出手都往死裡打,氣勢比羅天還凶。

    羅天的動作太快了,快到讓人目不暇接,打一下就閃,閃到另一人身邊再給一下子,轉眼之間,地上已經躺了30多人,一個個傷胳膊斷腿,留下一地慘叫聲。

    其他人一看風頭不對,趕緊都往西北角跑,羅天那肯放過他們,這些人也跑不過他,又捨不得把香煙扔下,這幫傢伙一看就是常在街頭打架的,很有經驗,聚成一堆,還擺個陣勢出來,只不過有些亂糟糟的。

    「衝!」羅天可不管他們擺的什麼陣,一掄鋼管又衝上去了,這時從人群裡衝出一個長髮青年,不知是在裡哪折了一根樹杈,拿在手中迎了上來。

    「這位兄弟,請慢動手!我是西區劉四,不知道兄弟是混哪裡的?」長髮青年舉著大樹杈,大聲喝問。

    羅天冷哼一聲:「老子管你是哪裡的,你們昨晚打了我兄弟,我今天就要打斷你們的狗腿,你叫劉四是吧?我記住你了,今天有一個人敢跑,我就廢你一條腿。」

    劉四一聽這位不守江湖規矩,還如此盛氣凌人,也來了火氣,心說你一個人再厲害,還能打我們這麼多人?

    「去你嗎的!哪來的野種,這麼不懂規矩,一起上給我往死裡打!」他冷聲下令,人也隨著衝了上來,劉四很會打架,他知道自己一方的優勢,只要用大樹杈纏住羅天,自己這邊人多,一擁而上就能把羅天打成肉餅。

    劉四的戰術沒有錯,他也的確有些急智,只可惜他的對手是羅天,雖然他也看出羅天的武功不錯,但是他還是低估了羅天的戰鬥力。

    「轟!」羅天只用了一記漂亮的左手擺拳,就把碗口粗細的大樹杈打成兩節,然後一鋼管砸在劉四的胳膊上,咯嘣一聲,小臂骨折。

    劉四悶哼一聲,臉色慘白,轉身就想跑,羅天一個箭步衝了上去,鋼管掄圓了,狠狠抽在劉四的左腿上,小腿頓時打的血肉模糊。「哎呦!」

    身後一聲痛呼,羅天急轉身,看到孔志林被一個滿臉疙瘩的小子踢中小腹,踉踉蹌蹌的險些摔倒,羅天一個鷂子翻身跳了過去,啪的一聲,鋼管高高落下,狠狠砸中那小子的左肩,回手又是一下更狠的,把這小子的小腿迎面骨打的粉碎。

    剩下的20多人一看羅天出手太毒了,腿都嚇軟了,轉身就要跑,羅天這下可著急了,他倒不是怕這些人拋出去報警,主要是怕這些傢伙跑了,這可是很丟面子的。

    羅天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打群架的時候,總會有種昂奮的感覺,感覺自己就是一個馳騁疆場的大將軍,這種感覺在崎水市讀高中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出現,只不過感覺不是很明顯,而今晚這種感覺太強烈了。

    面對排著隊型衝過來的小地痞,羅天在一瞬間好像出現了幻覺,感覺自己的身形忽然動了,快如鬼魅一般,在電光火石之間從這些打手中間掠過,手中的鋼管也好像變成了長劍。

    一個飛身橫掠,穿過那些打手,鋼管在人群中留下一連串的殘影,頓時就有十幾個人被打中穴道,紛紛軟倒在地。

    「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點穴,難道是師傅偷偷教過我?」

    看到羅天如此變態的速度和武功,剩下的七、八個人都老實了,劉四更是面如死灰,渾身上下直打冷顫,剛才羅天力拼30多人,還可以理解為很能打,可是剛才這一下太驚人了,不到3秒的時間,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就打倒了十幾個人。

    「你……你是人是鬼?」劉四壯著膽子問了一聲,他現在終於明白,自己這次是踢到鐵板上了。

    羅天卻是一言不發,他現在也迷糊呢,剛才這一下不但詭異,而且太快了,從落地到現在,大腦還處於眩暈狀態。「師傅,剛才是怎麼回事?」羅天實在太震驚,不顧一切的在心裡喊起了師傅,莫元的聲音很快傳來:「我告訴過你,你是武林高手轉世,你當時還不相信,這下信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我能恢復前世的記憶嗎?」羅天又問了一句。

    莫元笑道:「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何必一定要知道前世的一切,前世的記憶是不可能恢復的。」

    羅天被這突如其來的前世記憶擾亂了心緒,急著回宿舍好好問問師傅,所以就沒心思再和這幫人鬧下去了。

    他走到劉四面前,彎下腰盯著劉四的眼睛,劉四不敢正視羅天的眼神,心中狂呼,我的天啊!人的眼睛怎麼會有野獸的利芒?

    「自己說吧,什麼來頭?如果夠份量,我也許會放你一馬!」羅天的語氣很淡,淡就像是在和一片落葉再說話,眼神中充滿對生命的漠視。

    周圍的人都感受到莫名的恐懼,這人根本就不把人命當回事。

    今晚一戰,羅天恢復了兩種心態,一種是漠視生命的殺手心態,一種是決戰疆場的鐵血心態,這兩種心態如果合一,會造就一個戰爭狂人嗎?

    沒有人知道答案,連莫元也不知道,他感覺到事情有點失控,卻又無能為力。

    但是莫元絕不會讓羅天再去軍旅,否則的話,這個世界極有可能因此而伏屍萬里,血流成河,對於這個文明的現代社會來說,羅天的殺機還是太重了,他現在僅僅是個16歲少年,童真未泯,骨子裡的殺機還沒有完全釋放就已經如此可怕,未來如何,實在是撲朔迷離,難以預期。

    莫元陷入了深深的內心鬥爭,久久無法平靜……
chkuo1952 發表於 2010-4-10 17:53
魔官道     8.莫問前世,只看今生

    人性是鮮活的,也是不可抑制的。

    羅天雖然恢復了一點前世的武功記憶,但是這一世的人格畢竟還是主導,前一世的記憶只能為今生今世錦上添花,而不是抑制他的人性,更不能影響他的生活。

    莫元現在有些後悔了,也許當初就不該抽取羅天的前世記憶,現在羅天已經形成了獨立的人格和個性,再讓他去繼承以往的記憶和責任,只怕他很難接受。

    「還是等待他自己甦醒吧!」莫元只能如此決定,武衡卻很氣憤:「這小子在異界大陸的時候,不是魔武雙修的聖級高手嗎?你把魔法記憶還給他一些,我就不信他不醒。」

    莫元淡淡的冷哼一聲,說:「你以為剝離靈魂記憶是容易的事嗎?咱們現在只能還給他一些技能方面的記憶,我可不敢給他太多的東西,他現在只是個普通人,精神力太弱,承擔不起太多的東西。」

    武衡冷笑:「還不是你貪得無厭,偏要從我們身上抽取一半功力,和這小子的靈魂記憶融合,你這是拔苗助長,這小子心智不成熟,剛猛有餘,柔韌不足,提高太快了不是什麼好事。」

    莫元沉默了一會,終於下了決心:「今晚再給他一些自保能力,然後咱們就開始閉關靜修,暫時不管他了,十年磨一劍,讓他先自己磨練10年再說吧。」

    羅天已經有半年沒到夢裡學藝了,這次回來主要是因為晚上那場械鬥,尤其是凌空一瞬間擊倒十幾人的刺穴劍術,讓他驚奇不已。

    這兩年港台武俠小說剛剛傳入大陸,在學校裡很流行,小說中的暗器、輕功、點穴、劍術描寫的活靈活現,令人真假難辨,羅天感覺自己昨晚用的,一定是高超的輕功、劍術和刺穴絕技,所以回到寢室,一躺到床上就來到夢境中。

    莫元已經等候多時了,夢境世界裡永遠是一片黑夜,羅天望著這位夢中的師傅,心裡有很多話,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想跟我說什麼?」莫元看出羅天有心事,羅天說:「這半年我心裡很矛盾,我所受的科學教育告訴我,封建迷信是不對的,可是我有無法解釋你這位師傅的存在,還有昨晚我突然使出來的劍術,感覺那就是我自己會的劍術,是我早就會使用的劍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說真有前世記憶的存在?」

    「你認為你自己是一個無神論者嗎?」莫元忽然反問道。

    羅天微微一愣,回答:「我是辯證唯物主義者,我堅持實事求是的原則,只要是事實中存在的東西,我都不會否認,就像我始終相信師傅的真實存在一樣。」

    「呵呵!那你就當成這是一場電影好了,上週三的晚上,你不是看了一部《星球大戰》嗎?你可以把我的存在解釋成智能電腦的信息交流,這不就可以接受了嗎?」

    「這麼說,那些拳術、劍術和魔法都是真的了?」

    「哦?你使用魔法了?」莫元很驚奇,但是很快就明白了,魔法師需要的是強悍的精神力,而不是強壯的體魄和經脈。

    羅天提到魔法就有點尷尬,笑笑說道:「現在只能發射級個初級魔法,魔力太低了,每一種魔法力都只有30卡大小,上一次你說我身負前生使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再次提起這個話題,莫元反倒沒有了述說的心情,語氣也很平淡:「也沒有什麼,其實你說的話也很有道理,前世就是前世,用今生來做前世的事,就是拆了新衣服補舊褲子,我現在也想通了,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責任,恢復師門的重任,應該我來承擔。」

    羅天笑道:「如果現在重建師門,那我不成了大師兄了嗎?身為大師兄,更應該肩負起重建師門的重擔。」

    莫元對羅天的話並不認可,羅天不但生性活躍天資聰穎,而且博覽群書胸懷天下,雖然性情有一點火爆,但也不是莽撞之輩,前世的大將軍氣質和風骨,在舉手投足之間依稀猶在。

    「你小子還是在仕途上打拼吧,隱居深山靜修、教授後輩子弟這種事,實在是不適合你,你好好幹,如果將來能獲得世俗中的權柄,對師門同樣會有幫助。」

    羅天一聽這話,就大大咧咧的說:「毛伯伯說過,槍桿子出政權。師傅要想拿到世俗權柄,那我就去從軍好了。」

    「毛伯伯是什麼人?這話說得倒也精湛……」莫元若有所思的問道。

    於是,羅天就充當了一次教員的角色,大講華夏共和國的建國歷史,大講老一輩革命家的豐功偉績,一直講到總設計師鄧公才算講完,聽的莫元嗟歎不已。

    「這位毛先生的書,將來有機會倒要拜讀一下,還有你說的鄧公,就是當今皇上吧?」

    羅天就有一種想撞牆的感覺,耐著性子解釋:「國父孫逸仙推翻了封建制度,中華大地上早就沒有皇帝了,毛伯伯又建立了人民群眾當家做主的新社會,現在的官員都是為人民大眾服務的,叫人民公僕。」

    「好啊!這位孫逸仙真是太了不起了,這個新社會好!人民公僕這四字用的更好……」

    莫元初聞這些新鮮事,興奮地連聲讚歎,說道:「好!那你以後就好好做一個人民公僕,咱們天符門也應該有一個造福天下蒼生的弟子了。」

    羅天哭笑不得的說道:「師傅,這個官可不是誰想當就能當上的,要有上級的信任和培養,還要有真才實學,最重要的是必須得到廣大民眾的認可,這樣才有資格當官。」

    莫元老臉一紅,大手一揮:「哎呀!這就是你的事了,我現在把你前世的一些靈魂記憶還給你,有劍術、騰龍身法、九大系的魔法修煉,還有咱們天符門的各種靈符的製作和使用技術。你給我坐好了,不要亂動。」

    一顆七彩色的靈魂球出現在莫元的手裡,他把七彩靈魂球放置在羅天頭頂百會穴上,眼看著七彩靈魂球慢慢融進羅天的頭部。

    沒有太多的衝擊感,彷彿一切來的都很自然,這當然要歸功於莫元的高超手段,他讓羅天很自然的拿回了前世的殺手技能、武技和魔法。

    一股冰冷的煞氣瀰漫在腦海中,羅天輕輕歎了口氣:「好重的殺氣,我前世殺了很多人嗎?」

    莫元淡然一笑,答道:「無論你殺過多少人,你的前生都是受人敬仰的,至少不是壞人。莫問前世,只看今生,做好今生才最重要。」

    羅天很贊同這句話,人活著本就該昂首挺胸,往前看,向前走!

    「多謝師父教誨,這段時間我要消化一下這些新武技和魔法,晚上就不過來了……」

    莫元轉過身,向夢境深處走去,只留下一句話:「你不用再來,師傅要閉關10年了,希望10年後的你不要讓我失望,該見面的時候我自會來找你。」

    10年之後?羅天愣住了,眼看著師傅的身影消失在遠處的迷霧中--

    莫元的話沒有明確指明什麼,但羅天心裡已經明白,這位老師傅沒有把重建師門的重任強壓到他身上,一切讓他自己去抉擇。

    他知道真正的歷練和考驗,已經從現在開始了……
chkuo1952 發表於 2010-4-10 17:54
魔官道     9.驕女白晶晶

    這兩天羅天一直在積極準備《競賽》的事。

    孔志林繼續去做香煙生意,那些人被羅天教訓之後,一直也沒回來,不過羅天還是叮囑孔志林要小心,趕緊把貨甩了,然後幹點正事,這年頭商機滿地都是,沒有必要搞歪門邪道。

    孔志林還是大大咧咧的,在他的眼裡,羅天就是無所不能的神,只要有羅天在,天大的事,他也不怕,羅天看他這副德行,也懶得再說他,有心想傳授這小子幾招真功夫防身吧,這小子又怕吃苦,蹲個馬步都哭爹喊娘的,羅天也只得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張維慶拿來幾本錄影帶,都是前兩年的珍貴比賽記錄,為何說是珍貴記錄呢,因為那時候全校只有三台從東洋帶回國的錄影機,國內又沒有賣錄影帶的地方,所以就這麼幾本存檔的比賽錄像帶。

    羅天看了幾場比賽,就感受到了明顯的壓力,這種知識競賽,不僅僅要有筆試,還有精彩的演講賽和辯論賽。

    天京大學中文系今年共有4人參賽,除了羅天之外,全是將要邁入大四的學生,只有一個女生,當然也只有一個即將邁入大二的學生。

    到了正式集訓這一天,張維慶直接就任命羅天為競賽小組組長,這種事根本就不需要和另外三個學生商量,盧明吉和周俊波都是求爺爺告奶奶的才得到參賽資格,至於那個叫白晶晶的女生,純粹就是來湊數的,如果不是比賽規則要求每一組至少有一個女學生,估計這種機會根本就輪不到她身上。

    「以後羅天同學就是競賽小組組長了,你們要積極配合羅天同學,如果有人不努力,一經發現馬上換人。」

    張維慶對另外三名學生顯然有點不滿,羅天是他騙來參賽的主力選手,盧明吉和周俊波都是導員直接推薦的,根本就不是他心目中的人選,尤其是這個女生名額,他原本是考慮讓自己小妹張馨月加入,想不到卻被這個白晶晶佔了去。

    讓大一的學弟騎在頭上,三個大四的學長姐心裡怎麼會平衡,但是張維慶採取高壓政策,讓他們敢怒不敢言,人心不足蛇吞象,原本抱著能參賽就滿足的心態,對張維慶還算感恩戴德,現在一看有機會當組長,盧明吉和周俊波又惦記上了組長的位置。

    白晶晶也是一樣,她也知道女生參賽就是做做樣子,原來也沒想爭什麼,可是進入競賽小組後,才發現自己是唯一有後台的學生,她老爸是天京大學的黨委副書/記,

    天京大學是副部級院校,校長和書/記都是副部級幹部,副書記可是響噹噹的正廳,如果放到地方去,那就是實打實的地市級市長或市委書/記。

    擁有了這麼強的後台,白晶晶自然也惦記上了競賽組長的職位,這可是出風頭的好時候,是要寫入檔案的,更重要的是當了這個組長,一旦取得好成績,就有機會擔任新一屆的學生黨支部書記。

    白副書記還真找過張維慶一次,不過被張維慶婉言謝絕了,1986年到1988年這一時期,女生在大學院校的活動中還不佔主流,張維慶不給白晶晶機會,白副書/記倒也不能強壓他,但是白副書/記也暗暗憋了口氣,這次競賽成績好了咱沒話可說,如果搞砸了,你張維慶今年就別想升職,更別想外放當地方官去……。

    張維慶必須背水一戰,他給四個學生施壓,誰在比賽中搞砸了,就別指望我在黨員評語中寫好話,三個大四的學生臉色就有些驚懼,原來他們還真想給羅天拆台,想不到張維慶這麼狠,直接斷了他們的後路,而且每天的練習題,張維慶都親自把關,當天的複習題拿不下來,就不能回去睡覺。

    只有羅天一臉輕鬆,這小子仗著記憶力超人,在學習小組裡玩瀟灑,每天早上來了把當天的題庫知識分下去,混到中午就抬屁股走人,下午4點才逛回來,張維慶對他也放心,不管怎麼考都考不住他。

    其他三個人可沒有他這麼變態的記憶力,幾乎每天都被迫留下。

    「我抗議!」白晶晶這一天終於忍不住了,把手中的題往書桌上一摔,在張維慶面前告狀:「羅天……組長,分給我們的都是難題,不好記!他自己分的題庫都是簡單的。」

    張維慶就有點無奈,如果前兩天分的題,你這麼告狀,也還有情可原,可是今天的題可是他親自分的,最難的題庫都給羅天了。

    「白晶晶同學,既然你提出抗議,那就和羅天同學換換題庫可以嗎?」張維慶今天是鐵了心要看白晶晶的笑話,這個女生沒事就對著羅天翻白眼,本來很漂亮的一雙杏眼,現在都變成衛生球眼了,該教訓教訓她了。

    「好!我同意換題,組長只用半天時間就能記住題庫裡的知識,我也可以做到!」

    這個白晶晶,真是太沒教養了,羅天每次分題庫,張維慶都親自把關的,羅天的題量絕對比他們多很多,白晶晶這麼說話,就有點無理取鬧的味道了,張維慶把臉一沉:「可以換題,不過你今天如果完不成怎麼辦?」

    「我相信自己還沒那麼笨,如果真完不成,我就退出競賽小組。」白晶晶理直氣壯的說道。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張維慶心中冷笑,你是不笨,因為你就是一個白癡,那兩個小子都不出頭,就讓你自己跳出來鬧騰,還自以為很了不起呢!

    羅天也笑了笑,把自己的題庫往白晶晶面前一推,對張維慶說道:「其實我這個組長也不合格,為了專心複習題庫知識,咱們小組的事我基本上都不怎麼管,既然白晶晶同學這麼有信心,我看不如就讓她來當這個組長好了。」

    白晶晶換了題庫,滿意的看了羅天一眼,對他的話很贊同,心裡第一次覺著這個俊秀的學弟不那麼討厭了,還有點討人喜歡的感覺呢。

    不過,當她做著白日夢,伸手打開羅天的題庫時,先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吧,然後就是一聲嬌聲的尖叫。

    「不可能!你們騙我……這怎麼可能?」白晶晶發現羅天的題比她的多出不少,更變態的是,還有一本德語原文的哲學精選。

    張維慶說:「怎麼不可能,今天的題是我親自分出來的,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白晶晶把腦後的馬尾辮一甩,挺胸說道:「今天是張老師分的題,我事先不知道,可是組長前幾天分的題明顯有問題,我們一天都背不下來的題,他怎麼半天就完成了呢?」

    張維慶心說,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今天就讓你心服口服,他起身走到卷櫃前,把這個星期的分題都拿了出來,讓他們挨個看一遍,看看誰的題最多。

    盧明吉和周俊波屬於那種悶騷型的,他們倆沒有白晶晶這麼好的家世後台,只能把種種不滿和憤懣都深埋心底,表面上他們不敢站出來,讓白晶晶鬧騰,暗中兩人可是和羅天叫著勁呢,不過現在看到每一天的分下來的題量,這三位大四的學長姐心裡都有些受挫的感覺。

    事情都挑明了,張維慶也不客氣了,望著白晶晶一字一句的說道:「白晶晶同學,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給組長道歉,晚上回去好好寫份檢討,態度端正檢討深刻,我可以讓你繼續參賽。」

    白晶晶從小嬌生慣養,被爹媽寵溺著,哪受過這種委屈,當即把臉一揚,傲然說道:「我白晶晶說話算話,既然做不到我就退出,讓我道歉寫檢討!沒門!」

    張維慶看著白晶晶拂袖而去,臉上怒形於色,心裡卻差一點就笑翻了。
chkuo1952 發表於 2010-4-10 17:54
魔官道     10.各自有道

    第二天早上,校黨委副書/記白漢雲就找到張維慶,對昨天白晶晶的言行表示道歉。

    「張維慶同志,真對不起啊!都是白某教子無方,給基層工作添麻煩了。」

    張維慶當然知道白漢雲的來意,他先把這一周備課情況作了詳細的匯報,在工作上他從不讓領導挑出毛病,白漢雲聽了也深感欣慰,黨群宣傳這一款本來就歸他管,能做出成績,也有他的功勞,他自然不會打擊基層黨組織的積極性。

    不過他今天可不是來聽屬下匯報的,白晶晶昨天的言行太惡劣,如果張維慶堅持處分白晶晶,白漢雲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這畢竟是大學校園,不是真正的官場,尊師重道是最基本的,越是自家孩子出現這種問題,做領導的反倒越不好來求情,不過白漢雲是被老婆和女兒逼得沒轍了,不得不硬著頭皮來。

    白漢雲此時也不得不放下這個面子,笑呵呵的說道:「你這個傢伙,我今天是誠心誠意替白晶晶同學來道歉的,還勒令她閉門深刻檢討,我可不是來聽你匯報工作的,你張維慶做事,我還不放心麼?今年的基層先進幹部,我已經決定把你報上去,希望你再接再厲,在這次競賽中拿到好成績,這一次提干,你還是很有希望地。」

    張維慶得到了這些承諾,也覺著差不多了,白漢雲畢竟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要不是為了兒女,人家會親自上門來聽你匯報工作?所以他一直保持著一個下屬應有的態度和語氣。

    「這次競賽工作是我一手抓的,出現白晶晶同學這種事,首先我要負主要責任,應該是我向領導檢討,我辜負了您對基層工作的信任,辜負學生家長對學校的期望,是我工作不細,沒教育好學生,白晶晶同學是黨員,我相信她一定會以正確的態度,來對待這件事,我也希望她在此事中得到的人生教訓,而不是簡單的處分。」

    白漢雲哈哈大笑,對張維慶的態度很滿意,「哎!基層同志辛苦,工作難做我是瞭解的,不管怎麼說,白晶晶同學都應該尊師,都應該以一個黨員的磊落胸懷對待身邊的同學,這一點我是要堅持的……」

    「謝謝領導對基層工作的理解和支持,是我們給領導添麻煩了。」張維慶主動道歉,倒是打動了白漢雲的心,他真是被老婆鬧怕了,歎了口氣,站起身走到門口,又回頭交待了一句:「《競賽》工作,我就全權委託給你了,拿到今年的最好成績,我會考慮你的提干問題,如果能拿到全市第一名,我就把今年底的外調名額給你,你不是一直想去當地方官嗎?好好幹,別讓我失望……」

    「是!謝謝白書記。」

    白晶晶離開了競賽小組,張維慶的小妹張馨月就順理成章的替補進來,張維慶有兩個妹妹,這個是最小的,比張維慶小了8歲,今年剛好20歲,是行政管理系的大二學生,也是今年的預備黨員。

    張馨月來了,羅天卻沒來,也沒請假,張維慶也不知這小子出了什麼事。

    羅天昨天半夜就出去了,孔志林又差點被人打了,這一次是劉四帶著一群人來報仇,孔志林這些天也提防著人家回來報復,所以劉四帶著一群人剛到,他就扔了半箱煙,一頭鑽進路邊的舊物回收站裡,躲了大半夜才逃回學校。

    聽到劉四又帶人回來報仇,羅天也很奇怪:「這小子這麼快就養好了身體?」

    「是啊!你說怪不怪,我還以為看花眼了呢,這小子竟然完好無缺,腿也不瘸,胳膊也沒事了。」

    羅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到了晚上,他讓孔志林留在宿舍裡,單槍匹馬的來到停車場,自從接受了前世的殺手、武技、魔法和道符技能後,羅天已經遠非昔日可比,至少像那一晚偶然展現的驚人劍技和輕功,他現在已經能運用自如,所以羅天才沒讓孔志林來,既然對方敢回來報仇,就說明人家也請了高手,高手之間的較量,孔志林不但插不上手,還會變成累贅。

    半夜時分,月明星稀。

    劉四果然帶著一群人守在停車場,羅天這一次是赤手空拳來的,他現在的魔法力已經恢復到大魔法師水平,雖然已經達到了這個身體可以接受的極限,但是也有一個好消息,他可以使用空間戒指了,羅天的雙手上各有一枚空間戒指,而且是隱形套在食指上,空間戒指裡的東西他還沒來得及細看,不過裡面有不少武器。

    他選了一柄很像華夏寶劍的刺劍,隨時可以從戒指裡拿出來戰鬥。

    羅天很興奮,他今晚是來找對方的高手試劍的,從他一走進停車場,那群人就把目光集中到了他身上。

    幾道凌厲的目光從人群裡射了出來,對方只來了兩名高手,羅天有點失望的搖了搖頭,高聲說道:「既然有高手來,還留著些看熱鬧的幹什麼,等著看耍猴嗎?」

    劉四看到羅天,心裡就是一顫,羅天雖然還不滿17歲,但是性格剛毅內斂,氣勢沉凝,目光冷冽深邃,再加上已經超過1米8的身高,誰都無法看透他的深淺。

    「老四,讓你的兄弟們離開這裡,這小子說得對,我們可不是耍猴戲的。」一個沉穩成熟的男人說道,這人聲音不大,但是卻能傳的很遠,字字清晰,顯然是個內功高手。

    羅天對面剩下了6個人,劉四心裡還是很怕羅天,昨晚沒抓到孔志林,今晚人家還敢單槍匹馬過來,就說明這位豹哥但是也只好硬著頭皮出頭說話。

    「這位就是……就是豹哥!」

    豹哥,就是那天晚上羅天留下的名字,因為劉四自報家門,自稱是西區四大金剛的第四位,劉四顯然不是真名字,羅天自然也不會說出真名字,在道上混的人,只要有個稱號就夠了,沒人在意你的戶口和身份證,大家只認你這個人,還有你的外號,你混得越牛叉,你的外號就越受人尊敬。

    一個身穿黑色中山服,年紀在二十七、八歲左右的精瘦男子走上一步,雙手抱拳行江湖禮:「董大!」

    接下來是位小胖子,笑瞇瞇的眼睛,厚厚的嘴唇,長得像尊彌勒佛,他自報家門「豹哥,幸會了,兄弟叫韓二!」

    「幸會!」

    羅天雙抱拳回禮,嘴角微微牽動險些露出笑意,這傢伙有點像古時候的皮貨商,無論走到哪裡,都嬉皮笑臉的沒個正經,不過羅天可不敢小覷這個小胖子,越是這種人往往就越危險,笑面虎才是最可怕的。

    「鄙人陳三!」

    這是個看起來很文靜的男人,陳三和董大體型相似,氣質卻截然不動,董大雖然精瘦,但是精氣矍鑠,雙目如電,雖然看起來不滿30歲,但是舉止豁達,氣度嚴謹,頗有幾分長者之風。

    這個陳三卻恰恰相反,看上有些弱不禁風,但是卻神光內斂,目光睿智,舉手投足間優雅含蓄,這種人一看就是心思縝密善於謀劃的智者。

    陳三應該是四大金剛中的智囊吧?羅天在心裡暫時下了這個結論,四大金剛雖然都有一身武技,但也只是比劉四強大一些,真正的高手是他們身後這兩位。

    這兩人的功夫可比四大金剛強的太多了,或者說四大金剛加起來,也不是這兩人中任意一位的對手,這兩人氣質很相近,鋼鐵般的身軀,銳利的目光,一臉的正氣。

    羅天很納悶,這種正直之人怎麼會和這些地頭蛇混在一起?

    「在下王勁松,馮雷!」兩人一起抱拳,報的竟然是真名字,羅天笑了:「二位不是道上的人?」

    王勁松沉聲說:「各自有道,我們特來會會你這個劍術高手。」

    羅天淡然一笑,說道:「雖然是各自有道,但是每條道也都有各自的規矩,你們是打算按規矩來,還是不按規矩來?」

    馮雷上前一步,雙眼直視羅天:「你劃出道來,我們接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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