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千古風流談笑間 作者:花殘劍 (連載中)

walter727 2010-6-3 17:52:1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9 67096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6-10 17:00
第五章 雲雨過後

“不能就這樣放棄,一定得保護好鳳儀。”念及愛人的安危,任逍遙胸中情誼澎湃,真力水流般竄往冰魄玄霜劍的鋒尖,“多情卻似總無情”應式擊出,劍鋒倏地化作一道藍芒,似若雲霞繚繞中縈繞天際的璀璨月光,流星般插入岩壁。

“嘩啦”無數石屑漫空飄落,兩人去勢頓止,不約而同的籲了口氣。

“你……你的手。”南宮鳳儀望著任逍遙被磨礪的鮮血淋漓的臂膀,失聲道。

“小傷,不打緊。”任逍遙灑然一笑,挾帶南宮鳳儀,掠往身旁的一株柏樹。

甫一站穩,南宮鳳儀秀眉輕顰,臉上現出絲略帶痛楚的表情,任逍遙關切的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都怪你啦。”南宮鳳儀捂著小腹,嬌媚的瞪他一眼,羞赧道。

任逍遙立時醒悟過來,昨晚自己情不自禁,共赴巫山時竟忘了南宮鳳儀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人家真情流露,任由自己肆意愛憐,今日卻才知道雲雨過後的苦楚。

“是不是很疼?”任逍遙輕聲歉然道。

南宮鳳儀先是搖頭,旋又含羞點了點,紅霞立即擴散,連晶瑩如玉的耳根也燒紅了,以蚊蚋的聲音微嗔道:“你……你也不知道輕些。”

任逍遙哈哈大笑,欣然道:“誰讓我的鳳儀如此誘人,任誰都把持不住啊。”

南宮鳳儀別轉嬌軀,眉目春意蕩漾,似是想起了昨晚旖旎的風光,情深款款的說道:“上去了啦,鳳姿她會著急的。”

“嗯。”任逍遙知南宮鳳儀再受不住攀山的辛苦,左手摟著她盈盈一握的纖細柳腰,全身虛飄若羽毛,翻騰掠起。

十丈高的距離一晃而過,眼看七縱七躍將盡,任逍遙右手擎起冰魄玄霜劍,朝山壁運勁一擊,借著及時生出的反震之力,持續俯衝。

南宮鳳姿正自驚惶失措,忽見任逍遙和姐姐幾個旋身折轉,眨眼間落回身邊,欣喜道:“逍遙哥哥,你真厲害。”語氣中充滿歡愉讚賞的味兒。

任逍遙泛起一個頑皮的笑容,油然道:“你姐姐剛才扭傷了腳,我得背著她一路上去。”

南宮鳳儀亮勾魂攝魄的美眸在眼眶內滴溜溜得飛快轉動,感激的盯了任逍遙一眼,柔聲道:“鳳姿,怪姐姐不小心。”

“沒關係的,我自己能行。”南宮鳳姿露出天真爛漫的神情。

三人休息片晌,繼續朝山頂前進。雖然懷抱伊人,負重不輕,但悟出“多情卻似總無情”的劍意後,任逍遙往往能夠倚仗冰魄玄霜劍的輔助,配合淩空進襲的這計妙招,將飛仙化羽發揮的淋漓精緻,速度非但絲毫不減,而且穩妥安全了許多。

這時,南宮鳳姿在不遠處的山壁上發現了一個幽暗狹窄的石洞。透過僅有磨盤大小的洞口,隱隱可以看見裡面吊著無數千奇百怪,層次豐富的石鐘乳垂。

南宮鳳姿好奇心起,剛想探頭進去看個究竟,耳邊陡地響起一陣“沙沙沙”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正朝洞口過來。

“不……不會是蛇吧。”南宮鳳姿嘟起可愛的小嘴喃喃自語道。

“沙沙……沙沙……”聲音越來越大,她的心開始狂跳。漸漸的,那東西靠近了,南宮鳳姿定睛一看,登時嚇得魂不附體。

蛇!一條碗口粗細的大蛇蜿蜒著從山洞遊出,漆黑的額首,青綠的身子,血紅的眼睛,脊上佈滿了黃褐相間的花紋。

“滋溜——滋溜。”青蛇昂首吐信,紅蛇長伸半尺,前端開叉,說不出的猙獰恐怖,半邊身子緩緩抬高,左右晃動,不住逼近。一時間,青紅交雜,上下翻飛。

“救命啊!”青蛇閃電般急襲過來,南宮鳳姿駭得抱頭驚呼,竟然忘了閃避。

“鳳姿,當心。”呼喊聲中,任逍遙及時趕到,一把將她拉開,閃過了青蛇蓄力十足的一擊。

“逍遙哥哥,我怕。”南宮鳳姿緊緊扯住任逍遙的衣袖,顫聲道。

“看我收拾它。”任逍遙一聲冷笑,冰魄玄霜劍爆起漫天光影,呼嘯著斬向青蛇。

蛇頭立時後縮,劈開劍鋒,扭著身子從另一邊飛竄上來,咬向任逍遙左臂,

盤旋遊走間變化萬端,曲盡其妙。

任逍遙喝了聲“好”,反手刺出一劍,如影隨形,追擊而至。

青蛇斜身閃躲,張口疾探,以寸勁為主攻,帶動銳利無比的蛇牙,襲向他的腰肋。

任逍遙不願多做糾纏,足尖微點,直面迎上,劍勢猛然擴展,將青蛇捲入其中。

“唰啦”長劍破空,沉悶的氣流猶如被利刃隔空劃開,青蛇“吱!”的一聲怪叫,斷為兩截。

“看,沒事了。”任逍遙略一側身,避開飛濺的蛇血,淡淡道。

話尤未落,洞中倏又撲出條漆黑色的巨蟒,“嗚嗚”號叫,如響起一聲焦雷,直逼南宮鳳姿。

南宮鳳姿早已心驚膽戰,目瞪口呆,眼看就要被它纏個正著。

“春心莫共花爭發!”任逍遙仰天厲吼,冰魄玄霜劍挾著令人如入冰窖的寒冷勁氣,以電光石火般的高速插入了巨蟒的背脊,巨蟒“嘶嘶”發出幾聲淒鳴,很快不再動彈。

“逍遙哥哥——”南宮鳳姿露出惹人憐愛的神韻,淚水泉湧而出。

“別怕,有我在呢。”任逍遙運劍一揮,將巨蟒陡落穀底,柔聲安慰道。

“嗯……嗯……”南宮鳳姿害羞的把俏臉重新埋入他被她淚水沾濕了的衣襟去,以微僅可聞的聲應道。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6-10 17:00
第六章 神兵甫出

“逍遙,鳳姿她沒事吧。”尚在數丈外的南宮鳳儀美目深注的問道。清風徐來,吹得她衣衫舞動,秀髮飄揚,狀如淩波仙子,美得令人窒息。她那顧盼生妍的眸子,雪膚潔美的脖頸,不盈一握的小蠻腰,是這般惹人愛憐。

但任逍遙更加清楚,南宮鳳儀錶面的楚楚娟秀,纖纖弱質,只是一種外在假像,她的骨子裡透著與世俗禮法的抗爭,透著向人生宿命的挑戰,她絕非尋常的名門淑女,大家閨秀,而是麗質蘭心,秀外慧中的絕代佳人。

“姐姐,我沒事。”南宮鳳姿搶前半步,嗚咽著應道。

任逍遙從半空躍下,南宮鳳儀立刻挾著一股香風投進他懷裡,比對起她往日的嫺靜優雅,守禮自持,此時的熱烈委實教令任逍遙沒法預料。

“抱緊我,別鬆手哦。”任逍遙蜻蜓點水般吻了吻她的櫻唇,縱身沖如雲端。

離峰頂只剩十丈,橫跨溝壑的吊橋清晰可見。

“乒乒乓乓”陣陣兵刃撞擊的鳴響忽地傳入三人耳畔。

“南宮不敗,今日你終於敗了,哈哈哈!”一個熟悉的聲音張狂的叫囂著。

“爹爹!”南宮鳳姿嚇得花容失色,驚呼道。

“噤聲。”任逍遙一把掩住她的櫻口,正色道。

“是……是那晚偷襲我們的人。”南宮鳳儀嬌軀微顫,幽怨的聲音在他耳邊呢喃道。

“宗主他定在上面遇到了危險。”任逍遙沉聲道。

“怎麼辦?”南宮鳳姿焦急的問道。

“聽聲音的方位,似乎來自通天窟左近。”任逍遙冷靜的分析道,“待會我從吊橋殺上去,引開他們的注意力,你倆從左邊包抄,直接營救宗主。”任逍遙說罷,開始鋪設繩索,沿著石壁繞往通天窟。

“奪魂,告訴他,死也讓人家死個明白。”

“奪魂!你……你們是……”

聲音陸續傳來,任逍遙估摸著對方很快就會動手,急忙運勁長嘯道:“絕殺!”

上面果然陣腳大亂,任逍遙抓緊時間,將手頭的“任務”完成,飛身掠至吊橋下,高聲嚷道:“安插內奸、擄走小姐、設下埋伏,你們以為這點微末伎倆真能瞞得過諸葛先生?”

趁著對方搜索山頂的當兒,他迅速以手勢示意南宮姐妹往通天窟方向移動。

“閣下何人?”嬌斥聲起,宛如出谷黃鶯,吐字呼吸間充滿誘人韻律。

“原來是她。”任逍遙心念電轉,腦海中回憶起那晚在吊橋上被自己“輕薄”過的蒙面女子飄逸娟秀的優美身姿。

“風流盜俠任逍遙。”隨著這聲響徹雲霄的咆哮,任逍遙俊偉英挺的容顏終於出現在吊橋橋頭。

“是……是你。”蒙面女子駭然劇震。

眾人無不大吃一驚,唯有蒙面男子厲吼道:“畜生,納命來!”言畢,縱身搶上,掣劍出擊。

任逍遙惱他以惡毒逼得自己險些喪命,當即使出淩霄劍訣的第四招“溪雲初起日沉閣”,劃出一條具乎天地至理的動人弧旋,閃電般往他胸口投去。

“冰……冰……冰魄玄霜!陳亦希,閃開啊。”絕月陡地認出任逍遙手中青芒縈繞的絕世神兵,倒抽口涼氣,驚呼道。

蒙面男子陳亦希,頃刻陷入淩霄劍訣製造出的渾圓凹陷的力場,只覺對手連綿不絕的劍勁,如重重浪濤卷湧而至。他乃鬼冥神君的親傳弟子,自然知道這把幾度令恩師的含恨敗北的神劍如何了得。千鈞一髮間,縮緊身子,就地一滾,堪堪脫出力場,避到一旁。

“秦傷,殺了南宮不敗。”奪魂立時叫道。

“休得傷我爹爹。”南宮姐妹躍上峰頂,並肩殺出。一眾黑衣殺手尚來不及反應,便被她倆出其不意的撂倒了大半。

南宮不敗驟見女兒安然無恙,頓時精神大振,長劍激起化作驚濤駭浪般的劍影,大江傾瀉地撲向秦傷。

南宮鳳儀、南宮鳳姿會過意來,順手撿起兵刃,一使烈火擎天劍,一使雪映紅塵劍,雙劍合壁護在南宮天闊、柳憲忠身前。

“大夥合力,先宰了任逍遙。”絕月當機立斷,沉聲喝道。南宮不敗既重新燃起鬥志,一時半會斷然拾掇不下,反正他也沒多少戰力,對己方構不成太大威脅,留下秦傷牽制足矣,倒是任逍遙不知幾時得了冰魄玄霜劍又學會淩霄劍訣,非得著力應付不可。

“休想!”任逍遙橫劍冷笑,緩緩將功力提至顛峰。

在他聚氣凝息之時,對方四人同時發動,當先搶上的奪魂招招貫足真勁,卻又忽輕忽重,變化無方,令人琢磨不透他究竟攻向什麼方位。

陳亦希瞬間移往任逍遙左後偏側,不斷摧發的陽剛劍氣破空而來。

蒙面女子從天而降,長劍化成點點晶芒,狂風暴雨般拂過任逍遙身側,好看至極點,也可怕至極點。

身後是絕月催發出的漫天掌影,挾著驚人的剛猛氣勁,直搗背心。

這四人的功力無一遜色於他,聯起手來更加了得,所謂不出手則矣,出手必殺,不外乎如是。

任逍遙的心神晉入明晰如鏡,止水不波的境界,平日裡懶懶散散,大大咧咧的他瞬間變得神色專注,盛氣淩人,身體和頭腦的敏銳度自然而然的攀至巔峰。

只見他那狀若天神的俊美軀體騰空而起,赫然又是平步青雲,但卻絕非尋常的七縱七躍,而是蘊涵著十數載椰島苦修的結晶乃至琴棋書畫四聖毫無保留的淳淳教誨。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6-10 17:00
第七章 巧笑倩兮

首先是要避開的是奪魂難以揣度的鋒刃,他的招式奇詭兼備,淩厲無論,稍有不甚便將要害中劍,穿腸破腹,死無葬身之地。

若只兩人對決,他大可抽身退避,伺機反攻,奈何絕月等人正從身後及上方襲迫而來,當為了閃躲奪魂的攻勢而不得已騰空亦或退撤時,便將是他隕命的一刻,絕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陳亦希的劍氣更是迅猛得可以,似是化作韌力驚人的粘稠蛛絲,把任何投入網內的獵物纏個結實,他雖盡力掙扎,仍是無法突破蛛網的封鎖,甚至有種要把他牽扯回去的可怕感覺。

五寸,還差五寸,長劍便要直貫胸膛,任逍遙閃電加速,冰魄玄霜劍發出震盪耳鼓的清脆鳴響,令他的感觀瞬間晶瑩剔透,無有遺漏,半分不誤的迎上了奪魂虛實輝映的長劍。

奪魂自知手裡這把凡鐵拼不過人家削玉如泥的神兵,卻又沒法退讓,只好運足真勁與他硬拼,企圖倚仗四十年勤修苦練的精純內功扳回些許劣勢。

飛躍出現了,搶在雙劍相交之前,任逍遙先是後撤尺許,旋即立刻騰身,渾然天成的兩次折轉,如同潮水般來去無痕,教人生出難以言喻的奇特感覺。

奪魂的大半功力盡數灌注於劍鋒,一時之間哪裡遏止的了,直刺入陳亦希劍網的核心處。

“轟!”兩人渾身劇震,同時氣血翻湧。

任逍遙露出瀟灑自得的笑意,忽然側移,冰魄玄霜劍閃電回劈,直指絕月,一派與敵偕亡的壯烈姿態。

絕月當年不知在任憔悴劍底吃過多少苦頭,再給他個膽子也不敢硬撼冰魄玄霜劍無堅不摧,無強不破的銳利鋒芒,一改先前信心十足的氣勢,抽身疾退。

任逍遙醉翁之意不在酒,見他知機避讓,也不追趕,第四次騰升如期而至,勁氣離刃疾發,森森寒意牢牢索緊半空中的蒙面女子,淩厲的殺氣將她完全籠罩,使她除了硬扛一劍外,再無他法。

蒙面女子盡得鬼冥神君真傳,自非輕易認輸之輩,秀足略一蜷曲,身法立變,長劍以美妙詭邪的姿態揮劍劃向任逍遙面門。

“當當當!”在電光石火之間,兩人交換了三招,蒙面女子的兵刃“承影”亦甚是鋒銳,冰魄玄霜劍竟斬之不斷。

狂飆激蕩,勁氣橫空。

任逍遙應聲下墜,蒙面女子的身形則在反作用力的促使下向上騰升。

喚作旁人此時必趁機掠向一旁,避免于對手再度廝拼,可她完全不作此想,嬌斥一聲,劍爆青芒,一個筋斗翻出,筆直往急墮的任逍遙追去。

任逍遙露出怡然自得的壞笑,雙手握劍,高舉過頭,以鬼魅般的高速五度飛躍。

雙劍二度相交,竟無半點響動,蒙面女子的承影忽然變軟,冰魄玄霜劍竟擋拆不住,給它從劍底泥鰍般滑溜過去,險些掃中額角。

任逍遙反應敏捷,立時運劍上掀。

蒙面女子衣袂飛揚,氣貫承影,原本彎曲的軟劍倏地陡個筆直,硬將冰魄玄霜劍壓下,原式不變地刺向任逍遙。

殊不知任逍遙用的乃是渾圓無極的柔勁,吸攝力極強,雖然冰魄玄霜劍被對方擊得跌墜,但仍對承影造成不小的影響,令蒙面女子的招式出現意料中的些許遲滯。

就是這點遲滯,令他的計畫得以實現。

“轟!”蒙面女子忽覺嬌軀劇震,承影像被洶湧翻騰的巨浪自下而上狠砸一記,將她連人帶劍拋上半空。原來是任逍遙六度縱躍,施展一計“長風破浪會有時”正中敵刃。

“糟糕!”絕月恍然大悟,失聲驚道。原來,任逍遙與南宮不敗竟不約而同的將主攻目標放在了蒙面女子身上,而且他的戰術戰略更加高明,並非咬緊對手,一味窮追猛打,而是倚仗飛仙化羽的神妙配合淩霄劍訣將她遏止在空中,徹底斷絕奪魂等人施以援手的可能。

七縱七躍,平步青雲,

兩人再度交手的“舞臺”定位在峰頂遙不可及的“雲端”。

冰魄玄霜劍交織出鋒芒雷射,凝而不散的罩網,隨著兩人距離的逼近,好似轉化為大漠中一望無際的風沙,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蒙面女子擊去。

勁氣卷湧,狂飆濺射,絕月、奪魂、陳亦希無不感覺到任逍遙屹然成為這股劍刃風暴的核心,直有鋒芒到處,所向睥睨的雄威。

“叮叮噹當”之聲不絕於耳,在電光火石的高速下,蒙面女子使出鬼冥神君最得意的蝕血殘心劍,承影幻出虛無飄逸,重重疊疊的詭異殺氣,從不斷變幻的角度和位置連環擊出一十八招。

蚍蜉撼樹,螳臂擋車。

冰魄玄霜劍織就的無垠劍網如巨浪滔天,的海嘯瞬間將殺氣吞沒,此時的淩霄劍訣不單只是任憔悴窮半生心力的巔峰之作,更加蘊涵著任逍遙置生死於度外,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勇氣和決心。

“砰”承影應聲粉碎,終告夭折,立時化作四處激濺的藍色光點,猶如煙花盛放,綺麗至難以用任何言辭形容其萬一。

“師妹!”陳亦希發出痛心疾首的淒呼。

冰魄玄霜劍即將洞穿蒙面女子的胸膛,任逍遙倏地在她巧笑倩兮的眼角發現了一絲晶瑩剔透,我見憂憐的淚光。

似在訴說對塵世的眷戀,似在表白對生命的不舍,似在傾告對未來的渴望。

風華絕代的眸神震撼了任逍遙孤高絕傲,放浪不羈的心。

最後時刻,他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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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lter727 發表於 2010-6-11 17:35
第八章 魄蕩魂銷

劍鋒疾轉,瞬間偏移,兩人交錯擦過。

蒙面女子飛揚的髮絲拂過任逍遙鼻端,嗅著她淡雅宜人的體香,任逍遙不禁心迷神醉,魄蕩魂銷。

四足落地。

“任逍遙!”蒙面女子別轉嬌軀,朝他瞧來,美目像蒙上一層迷霧,幽幽怨怨,楚楚可憐的輕聲喚道。

“姑娘”任逍遙被某種前所末有的激情所支配,飛身搶前,直抵離蒙面女子僅三步的近處。他倆的目光像磁石般互相吸引,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原本素不相識的兩個人,突然在這一刻擦出愛的火花。蒙面女子秀眸中的淒迷逐漸被如海深情替代,不眨眼的凝望著他,任逍遙則回以同樣熾熱的目光。雙方盡將心底的感情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彼此之間,更勝過千言萬語、綿綿情話。

心靈交融的刹那,陳亦希手中的利劍悄無聲息的從身後刺來,直指任逍遙背心。

任逍遙渾然不覺,幸好護體真氣猶在,關鍵時刻及時生出反震的力道,生生將陳亦希的利劍帶向一旁。

“嗤啦”鋒刃貫體,雖未命中要害,卻從左肋穿透而出。

任逍遙狂吼一聲,運掌回劈,陳亦希立時棄劍,俯身翻滾開去。

任逍遙運勁震落利劍,往蒙面女子處蹌踉跌退,鮮血激濺,從傷口涔涔淌出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然而緊握冰魄玄霜劍的右手依然穩如磐石,遙指對方。

“你……你沒事吧。”蒙面女子秀眸射出複雜的神色,猶豫片晌,終於將他扶住,關切的問道。

“放心,死不了。”任逍遙溢出一絲苦笑,凜然道。陳亦希的利劍雖未正中要穴,可是附近經脈卻被劍氣重創,令他半邊身子立時酸麻起來。

陳亦希打個眼色,示意絕月、奪魂趁機發難。蒙面女子立刻護住任逍遙,嬌呼道:“住手啊,別打啦。”

“師妹,讓開。”陳亦希見她如此關心任逍遙,妒意更盛,彎腰拾起把長劍,一步步向前逼近,沉聲喝道。

“我不准你傷害他。”蒙面女子展開雙臂,將他攔住,悲切的說道。

“難道你喜歡上這小子了?”陳亦希現出一個殘忍的笑容,狠狠道:“好,我要讓他橫屍峰頂,死無葬身之地。”

蒙面女子嬌軀劇震,正待說話,任逍遙卻緩緩舉起冰魄玄霜劍,迎上陳亦希近乎狂亂的犀利殺氣。

他從小穀攀上懸崖,體力早已消耗的七七八八,加上左臂嚴重的傷勢,換做常人早便支撐不下去了。但對歷經磨練的他來說,高手爭鋒,勝敗的關鍵並不在於劍法高低亦或體力的充沛與否,韌力和意志才是的左右戰局決定因素。

絕月屹立靜觀,並未出手。

昔日,任憔悴幾乎是在相同的位置,擊出了那計驚天地,泣鬼神,雷霆萬鈞,絢麗奪目的“千古風流談笑間”,立斃奪魂、追命,重創風雷使,亦令鬼冥神君含恨莫名。十八年來,雲塢峰頂的一幕夢魘般糾纏著他,直到今天,當看見任逍遙手持冰魄玄霜劍出現在吊橋橋頭的瞬間,他依舊毛骨悚然,膽戰心驚。

天知道同樣的招式會不會在任逍遙手中再度迸發。

奪魂也沒有動,他的想法幾乎和絕月相同,雖沒有經歷當年的鏖戰,卻也十分清楚自己的“前任”正是命喪與此,萬一任逍遙情急之下,以命相搏,搞不好明年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

森寒劍氣,彌漫峰頂。

蒙面男子奮喝一聲,萬千劍芒立時攏聚成大小不一,角度各異的圓環,以驚人的高速旋轉著往任逍遙攻來,旋即狂風大作,嘯聲突起。

任逍遙仍是一副從容不追的淡定模樣,冰魄玄霜劍與他融為一體,循著一道嵌合天地物理的弧線,準確無誤的投入環影裡去。

劍勁交擊之聲爆竹般連串響起!

任逍遙衣袂展動,快逾飛鳥,在勁氣環影中進退自如,遊刃有餘。

淩霄劍訣的神妙招式如潮水時強時弱,上下起伏,弱時引得環勢大盛,強時迫得環影收縮,蒙面男子的臉色淺趨凝重,任逍遙則依舊神態輕鬆,瀟灑自如。

“轟”蒙面男子催發的劍氣盡數消弭,冰魄玄霜劍與他的兵刃撞個正著,拿捏的分毫不差。

“當”蒙面男子的長劍瞬間折斷,駭得他心膽俱裂,抽身疾退。

任逍遙如影隨形,迸力掩殺,冰魄玄霜劍動人心魄的尖銳清音,蘊涵著像充塞宇宙般無有窮盡的變化,如影隨形般往陳亦希追去。

所有人都知道,他撐不了多久。

絕月、奪魂縱身出擊,目標卻不約而同的指向通天窟外的南宮不敗。他倆老謀深算,知道任逍遙戰意旺盛,氣勢如虹,哪敢再去招惹,只好使出圍魏救趙的伎倆。

出乎眾人的意料,任逍遙並未捨下陳亦希,急速回救。原來他自出道後,從未受過兵刃貫體的重傷,況且還是被對方暗施展偷襲。今番盛怒出手,不置陳亦希於死地焉肯甘休。

“爹爹,當心。”南宮姐妹同時驚呼,她倆雖有心出手卻無力相幫,一來南宮鳳儀小腹疼痛,沒法連續運勁,二來還得照顧南宮天闊、柳憲忠,委實不敢分心。

“為父撐得住!”南宮不敗運勁一吼,仗劍殺出。他的傷勢固然不輕,但絕月、奪魂的狀態亦非顛峰,支持小半個時辰當該不是問題。

雙方勝負的焦點在於是他先倒在秦傷、絕月、奪魂的圍攻下,還是任逍遙搶在三人前面宰了陳亦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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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lter727 發表於 2010-6-11 17:35
第九章 身中奇毒

絕月見對方並不中計,心下大急。陳亦希的狀況,他再清楚不過,縱使劍法、內功與任逍遙相差無計,但兵刃的劣勢卻無可彌補,能夠再撐幾十招便該大呼僥倖了。

忽然,他靈機一動,毒計暗生。

“小泵娘,納命來。”絕月一聲長嘯,從半空俯身急墜,到離地寸許的刹那,雙掌一齊轟出,直掃南宮鳳姿。

南宮鳳姿武功本不弱,奈何膽子太小,驟見絕月綿密威猛的掌風,早駭得心驚膽戰,抖抖嗦嗦的舉劍一格,兵刃立刻被他絞飛。

南宮鳳儀欲待相救,小腹卻隱隱生痛,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提聚內息。

南宮不敗愛女心切,“唰唰唰”三招烈火擎天劍逼退奪魂、秦傷,大鵬展翅般晃身過來。

絕月雙手賁張,迅又合攏,左右掌心分別吐出一股勁氣,匯合成高度集中的一個圓球,往南宮鳳姿臉頰撞去。

南宮不敗如飛趕至,手中長劍化作萬千芒影,刺往圓球。

絕月氣貫指尖,圓球立時上翻,堪堪避過劍鋒,續又彎向南宮鳳姿,當真神乎其技。

南宮不敗冷哼一聲,保持止水不波的寧定境界,反手橫削,凜冽無匹的劍氣破空而出,登時將圓球盡數吞沒。

就在這時,絕月袖中倏地竄出一星銀芒,如附骨之蛆,直擊南宮不敗胸膛。

換做平日,南宮不敗自是不懼,但此刻,雪映紅塵劍激蕩出的遊絲氣網盡數護在女兒面前,自己的身軀就像失去外殼的鼇蝦,全然沒有抵禦之力。

“爹爹——”間不容髮的霎那,南宮鳳儀閃電搶上,以她絕世芳華的玉體替父親擋下了對方足以致命的暗器。

“鳳儀!”南宮不敗仰天厲吼,迎頭一劍,重重劈下。

他心中對女兒的關懷與愛憐似海嘯卷湧,山洪傾瀉,瞬間爆發出神鬼莫禦的巨大威力。

“啊”絕月右肋中劍,發出淒厲的慘呼,整個人像布囊般被拋上半空,然後重重的墜跌下來,摔在巨石堆中。

“逍遙哥哥,快來啊,姐姐她不行拉!”任逍遙險些殺得陳亦希力盡授首,南宮鳳姿的驚呼突然傳入耳畔。

“鳳儀受傷了?”任逍遙聞言心中一慟,想也不想,立即捨下陳亦希,閃身飛掠過去。

奪魂、秦傷無心再戰,急忙扶起絕月,轉道下山。

陳亦希撿回條命,慶倖還來不及,哪有膽量繼續廝殺,瞪著任逍遙的背影冷哼一聲,亦隨三人離去。

蒙面女子依舊呆立,美目一片淒迷。

任逍遙趕到時,南宮鳳儀已經昏迷,左膀赫然插著一隻銀針,雪藕似的玉臂開始漸漸發黑。

“姐姐,你不能死啊。”南宮鳳姿淚水漣漣,嗚咽道。

“銀針有毒。”任逍遙盡力使激動的情緒平復下來,沉聲說道。

“嗯。”南宮不敗略一點頭,輕聲道,“我已經封住了她‘曲澤’‘少海’‘巨骨’幾處要穴,阻止毒血上湧,可是……”說到這,竟已有些哽咽,顯然銀針毒性太猛,單純封穴無濟於事。

任逍遙探手入懷,摸出個精製的小瓷瓶,遞給南宮不敗,正色道:“快給鳳儀服下吧,再晚怕就來不及了。”

南宮不敗趕忙打開瓶塞,一陣清香頓時撲鼻而至,猶如美酒溫醇,予人飄飄欲仙的感覺,四肢百骸無不為之舒暢。

“這……這是……”南宮天闊驚訝道。

“回生續命丹。”任逍遙油然答道。

當年,孟飛從天山絕頂摘回六株雪蓮,逃亡途中先後服用過三棵,其餘則帶在身邊。定居椰島後,頗通醫理的秦懷卿得知此事,欣喜不已,以島上獨有的仙草靈芝為輔,配合天山雪蓮,製成了三顆回生續命丹,並囑咐任逍遙妥善保管,日後當作驅毒辟邪,保命療傷的良藥。

南宮不敗朝任逍遙投去個感激的眼神,將回生續命丹給南宮鳳儀服下,不多時,她便悠悠醒轉,蒼白的臉孔也開始恢復血色。

“太好了,姐姐沒事啦。”南宮鳳姿喜極而泣。

“任……任逍遙。”蒙面女子幾度猶豫,終於走到眾人身旁,現出心力交瘁的疲憊神色,瞥了南宮鳳儀一眼,黯然道,“她中了雪山無影毒,尋常藥物是化解不了的,得……得用產自東海的碧血珍珠。”說罷,輕輕合上美眸,修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予人嬌豔欲滴的感覺。

“妖女,滾開。”柳憲忠怒斥道。若非他身受重傷,提不起內力,只怕當即便要衝上去,與她拼個你死我活。

任逍遙低頭一看,果見南宮鳳儀左臂的黑氣仍未消退,登時知她所說不假,當即使個眼色止住柳憲忠,誠懇的問道:“敢問姑娘,碧血珍珠如何取得。”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得去溫州一帶……”蒙面女子說著倏地轉身去了,似乎有甚要事,不敢多做停留。

望著她的色授魂與,清麗脫俗的背影輪廓,任逍遙心中又是一蕩。

“宗主,要不要將她拿下。”南宮天闊小心翼翼的請示道。

“唉,不必了。”南宮不敗搖頭歎道。己方六人個個精疲力盡,人家不動手便謝天謝地。

“爹爹,姐姐中得毒怎麼辦?”南宮鳳姿猶掛淚珠的俏臉現出淒苦神色,焦急的問道。

“先回莊,請郭大夫看看。”南宮不敗感觸叢生,正容道。他口裡的郭大夫乃江浙名醫郭明,素有“妙手回春”的美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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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聖手神醫

眾人彼此攙扶,相挾入城,一路上任逍遙將絕殺的驚天陰謀及小穀中的奇妙遭遇簡單敘述了遍,聽得南宮不敗等人俱個目瞪口呆,唏噓不已。

當然,他與南宮鳳儀的一夜春宵自是略過不提。

聽雨軒大門在望,收到消息的諸葛文傑連同傷勢初愈的南宮無傷一併率眾迎了出來。

“宗主,這……這是……”南宮無傷見眾人均各帶傷,又瞅瞅神色凝重的任逍遙,茫然問道。

“鳳儀、鳳姿被絕殺擄走,我等亦遭伏擊,多虧任少俠仗義相救,前些天的事情完全是誤會。”南宮不敗扼要解釋,旋即喚過諸葛文傑,低聲囑咐了幾句。

“無傷,速請郭大夫來趟無憂閣。”臨進門,南宮不敗又吩咐道。

不多時,郭明背著藥箱匆匆趕至,一見眾人身上的傷勢,登時吃驚不小。

“郭大夫,小女身中奇毒,勞您為他診治診治。”南宮不敗壓下心中波動的情緒,沉聲道。

郭明不敢怠慢,趕緊走到南宮鳳儀身邊,尚未把脈便駭然道:“嘴唇青紫,臉頰泛白,手臂毒氣縈繞,好厲害的寒毒。”

“可有化解之法?”南宮不敗仰身俯前,急切問道。

“暫時不好說。”郭明微一皺眉,伸手搭住南宮鳳儀的皓腕,只覺她的脈搏一時快,一時慢,若有若無,若斷若續,竟無明顯分界,蔚然道,“宗主放心,大小姐所中寒毒雖然猛烈,但已憑自身功力化解不少,我想只要用心調養,應該不難康復。”

“就是,我說不能相信那妖女嘛。”南宮天闊欣喜道。

“對,什麼鬼雪山無影毒,根本就是蒙咱們的。”柳憲忠忿忿道。

“雪山無影毒?我怎麼沒聽說過。”郭明倏地一愣,喃喃道。

“郭大夫,你可看清楚了?”南宮不敗正色問道。

“宗主放心,憑我四十年的行醫經驗斷然不會有錯。”郭明的語氣非常平靜,顯然對自己信心十足。

“郭大夫,鳳儀的傷勢當真不打緊麼?”一身華麗宮裝的慕容若容婷婷嫋嫋的步入大廳,柔聲道。

郭明思索片晌,補充道:“除非大小姐是服過天山雪蓮後方才呈現如今的狀況,否則……”

話未說完,任逍遙“啪”的從座椅跌落,左臂才剛包紮好的傷口磕著桌腳,登時血如泉湧。

“回……回生續命丹的主藥正……正是天山雪蓮。”任逍遙猛喘口氣,顫顫巍巍的說道。

“什麼?”郭明不能置信的呆瞪南宮鳳儀,臉色陰睛不定,失聲道。

南宮不敗、慕容若容、南宮天闊、柳憲忠面面相覷。

郭明踏前半步,再度為南宮鳳儀把脈,漸漸露出心灰意冷,萎靡不振的模樣,自言自語道,“怪……怪不得大小姐體內有股寒氣,原來是天山雪蓮。”

“郭大夫,鳳儀她……”南宮不敗渾身劇震,竭力抑止心中的悲慟,哽咽道。

“天山雪蓮乃世間毒物的剋星,服用後卻也只能勉強阻住毒性,看來……唉”郭明不忍再說,只好長歎一聲。

任逍遙聽罷,倒抽一口涼氣,駭然問道,“那……那再服天山雪蓮有沒有用?”

郭明緩緩搖頭,口齒艱澀的答道:“只能維持生命,但無法根治,而且……”

“而且什麼?”南宮不敗已蒼白的面容更無一點血色,嘴唇哆嗦打震的問道。

“而且隨著服用次數的增加,作用會逐漸減弱,直到最後徹底失效。”郭明頹然坐倒,再歎道。

“看來那妖女所說不假。”南宮不敗沉吟道。

“娘,姐姐她……”南宮鳳姿撲入慕容若容懷中,抱頭痛哭。

“可有其他藥物能夠解毒。”南宮天闊肅容問道。

“是啊,只要先生說出來,我們立刻派人去尋。”南宮無傷沉聲道。憑聽雨軒富可敵國的財力,還真沒什麼弄不到的東西。

“學生愚鈍,一時辨認不出大小姐所中之毒。”郭明思索半晌,搖頭道。

“天啊,怎麼會這樣。”慕容若容像個無助的孩子般茫然道。

“郭大夫可知何人能解此毒。”南宮不敗抱著試探的心理,緩緩問道。

“聖手除屙疾,醫者父母心。”郭明出乎意料的點點頭,朗聲吟道。

“‘聖手神醫’吳涵宇?”南宮不敗沉聲道。

“宗主認識我師父?”郭明大吃一驚,失聲道。

“三十年前曾聽爹爹提起過,據說天下間沒有他治不好的病。”南宮不敗回憶道,“怎麼,你是吳神醫的傳人?”

“唉,我只和他學過十天,勉強算是入門弟子吧。”郭明苦笑道。

眾人相顧駭然,十天,區區十天,便造就出一個縱橫江左的郭明,吳涵宇醫術之高可想而知。

“聖手神醫現在何處?”南宮不敗迫不及待的問道。

“城北三十裡處的花萼穀。”郭明肅容答道。

“我即刻去請。”南宮無傷長身而起,朗聲道。

“且慢。”郭明阻止道,“師父他曾經立下誓言,終身不離花萼谷半步。”

“為了大小姐,綁也要將他綁來。”南宮無傷斷然道。

“萬萬不可,師父脾氣倔拗,要是惹惱了他焉肯為大小姐驅毒。”郭明正色道。

“看來只能將鳳儀送去花萼穀了。”南宮不敗壓下情緒的波動,朗聲道。

“無傷,命人備車,我和不敗親自前往。”慕容若容現出慈母本色,當機立斷道。

“我也去。”任逍遙、南宮鳳姿齊聲道。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6-11 17:36
第十一章 碧血珍珠

南宮不敗、慕容若容、南宮無傷、南宮鳳儀、南宮鳳姿、任逍遙、郭明等一行七人進入花萼穀。

任逍遙幾番遙想,能令“聖手神醫”吳涵宇立誓永不離棄的花萼穀會是怎樣一處山清水秀,風景如畫的世外桃源,直至此刻身歷其境,方知根本是無法憑空猜想的。

花萼穀位於棲霞嶺北麓,四周蜂巒起伏,碧山環繞。

谷內樹木密集成林,松,柏,楊,樟,雲杉等遮天蔽日,蔥蔥郁鬱,半山流雲如帶,煙霞迷蒙。

夕陽西下,小穀沐浴在斜輝擋中。遠望,但見石峰如林,層巒疊翠;近觀,只覺迷離曲折,剔透空靈,雄渾與秀逸兼而有之,清新之氣沁人心脾,天然景致美不勝收。

值此秋夏之交,穀中點綴著或紅或白、或黃或紫的鮮花,風光秀眉,綺麗無儔。梅花鹿、金絲猴、各種雀鳥等棲息繁衍,充滿自然的野趣和生氣。

茂林修竹間隱見幾幢小石屋,想必正是“聖手神醫”吳涵宇的居所。

“師父,你在裡面麼?”郭明繞過花徑,朗聲問道。

“郭子孝,我可沒承認過你這個徒弟。”屋內傳出一個清朗矍鑠的聲音。

“子孝與恩師雖無師徒名分,卻有師徒之實,今生不敢相忘,求恩師賜予一見。”郭明懇求道。

“罷了,罷了,你們進來吧。”話音方落,大門“吱呀”一聲倏地打開。眾人依次入內,但見正中坐著位相貌樸實古拙,孤傲不群的白髮老者,雖已屆暮年,仍予人精華內蘊,神采奕奕的感覺。

“師父,這位是聽雨軒的南宮宗主。”郭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介紹道。

“你是南宮飛塵的獨子?”吳涵宇上下打量著南宮不敗,欣然問道。

“正是。”南宮不敗拱手道,“小女鳳儀身中劇毒,盼前輩賜予援手。”

“怎麼,這毒你解不了?”吳涵宇瞥了眼南宮鳳儀,略一皺眉,目光轉向郭明,疑惑道。

“弟子學藝未精,忘恩師莫怪。”郭明慚愧道。

“說吧,什麼毒?”吳涵宇好整以暇的淡淡道。

“弟子不知。”郭明如實答道。

“噢”吳涵宇微微一愣,立即上前,伸手替南宮鳳儀把脈。

漸漸的,他那原本自信滿滿的眼神開始凝重起來,喃喃道:“奇怪了,這毒怎生如此厲害,像是雪山無影……不對,若是雪山無影毒,片刻間便當斃命,如何撐得到現在。”

眾人聽他說得與蒙面女子半點不差,均各欣喜不已,既然知道所中何毒,便當可以解救。

“對,回生續命丹,你們給她服過回生續命丹!”吳涵宇思索片晌,大聲嚷道。

“前輩怎知……”任逍遙心中一動。

“除了七十年前,琴聖秦懷卿密制的獨門靈藥,世上再無第二種東西能夠暫時壓制住雪山無影毒劇烈無比的毒性。”吳涵宇微微一笑,疑惑道,“只是秦懷卿與南宮飛塵素有間隙,如何肯以回生續命丹相贈,況且還得保存至今。”

“回生續命丹是逍遙哥哥的。”南宮鳳姿插言道。

“雪山無影毒乃天下四大奇毒之一,解藥雖不難調配,但藥引卻極其難找。”吳涵宇將目光投向窗外,負手露出思索的神色,徐徐道。

“藥引是否碧血珍珠?”任逍遙油然問道。

“沒錯,碧血珍珠產自東海,據說三十年方才出現一次。”吳涵宇說著轉而面向任逍遙,不眨眼的直視著他,神色轉為凝重緊張,一字一字地緩緩道,“對了,回生續命丹還剩多少?”

“兩顆。”任逍遙心中湧起不祥的預感,回答道。

“唉,諸位請回吧,老夫無能為力。”吳涵宇歎息道。

“前輩……”南宮不敗忽然像衰老了十多年般,臉上血色退盡,失聲道。

“兩顆回生續命丹加上我調配的藥物,最多只能替她延長三個月的性命。”吳涵宇指著南宮鳳儀,露出惋惜之色,搖頭道,“三個月,三個月就想找到碧血珍珠,簡直是癡人說夢。”

“聽雨軒富可敵國,我就不信……”南宮無傷朗聲道。

“你可知昔日太祖皇帝為尋碧血珍珠花了多久?”吳涵宇打斷道。

眾人一片沉默。

“三年!”吳涵宇冷冷吐出兩個字。

“那年太祖皇帝蕩平後蜀,強納花蕊夫人為妃。但花蕊夫人並沒有忘記與蜀主孟昶的一段恩情,常自抑鬱,不久便染上痾疾,藥石無靈。”吳涵宇像被勾起遺忘已久的回憶,坦然道,“當時適逢我在京中遊歷,亦被宣進宮中為她診治。

“莫非她也中了雪山無影毒?”南宮鳳姿問道。

“不,只是普通的風寒,但因花蕊夫人一心求死,不肯服藥,以致病入膏肓,想要徹底根治,非碧血珍珠不可。”吳涵宇回憶道,“太祖聽聞此事,當即下令傾舉國之力四處尋找,三年後終在溫州尋獲。”

“此去溫州來回便需一個月,恐怕……”慕容若容露出心力交瘁的疲態,喃喃道。“所以我才說無能為力啊。”吳涵宇長歎道。

“只要有一絲希望便絕不能放棄。”任逍遙愛憐萬分的凝注著南宮鳳儀,雙目射出依依不捨的神情,斷然道。

“對,不能放棄。”南宮鳳姿的秀眸清澄如水,顯得分外堅毅。

南宮不敗欣然起立,向吳涵宇一揖到地,肅容道:“碧血珍珠送到之日,還望前輩施以援手。”

“你……你們……真要去找。”吳涵宇顯然被眾人的毅力震驚了。

“對,為了鳳儀,聽雨軒上下豁出去了。”南宮不敗一字一頓,以前所未有的凝重語氣,肅然道。

“好,我幫你們。”吳涵宇兩眼精光大盛,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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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非去不可

南宮不敗等人隨即告辭,返回聽雨軒佈置諸項事宜,除南宮鳳儀外,吳涵宇亦將任逍遙一併留下,說是替他治療左肋。

任逍遙何等機智,自然知道吳涵宇另有深意,否則區區劍傷何須勞動他聖手神醫的大駕。

果然,飯後不到半個時辰,吳涵宇就藉故將他拉了出來。

“懷……懷卿她還好麼?”吳涵宇像是作賊般,小心翼翼的問道。

“啊。”任逍遙故意一愣。

“小子,別裝了,你那回生續命丹成藥最多兩年,當我不知道呢。”吳涵宇湊近少許,低聲道。

“前……前輩……”任逍遙撓頭道。

“祁文東、舒振鵬、華天昭三個都還沒死吧?”吳涵宇含笑又問。

任逍遙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好閉口不語。

“唉,我是四聖的老朋友啦,有什麼遮遮掩掩的。”吳涵宇啞然失笑道。

“敢……敢問前輩高夀?”任逍遙難以置信的盯著吳涵宇,恭聲問道。他瞧來不過六十有餘,可四聖隱居椰島已近七十載,如何會是舊相識。

“老朽今年八十九歲,比華天昭還大上幾個月,只是靈芝、首烏吃得多了些,所以稍顯年輕。”吳涵宇捋須笑道,“對了,懷卿的高山流水你該聽過吧。”

任逍遙見他所說不假,只好將椰島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了遍。

“好啊,他們幾個的日子倒輕閒。”吳涵宇聽罷,從容笑道。

“莫非前輩與秦姑姑有甚淵源?”想起吳涵宇方才作賊般的表情,任逍遙不禁暗暗發笑。打從秦懷卿允孟如煙喚他姑姑後,自己也跟著一塊叫,反正四聖將他當寶,稍稍顛倒輩分,自也不以為忤。

“這……這個……也算……總之……”吳涵宇登時尷尬起來,東一句,西一句的敷衍著。

任逍遙打蛇隨棍上,正待繼續“逼問”,吳涵宇忽然神秘兮兮的一笑,壓低聲音道,“誒,老實說,南宮鳳儀是不是已經和你……那個了?”

這回輪到任逍遙滿臉通紅,半晌不敢答話。

“哈哈哈,人不風流枉少年,好得很,好得很啊。”吳涵宇擺出過來人的架子,怡然失笑道。

“晚輩是真心喜歡鳳儀姑娘的。”任逍遙正容道。

“呵呵,她要不是被你喝了頭啖湯,這會早就見閻王了。”吳涵宇緩緩道。

“不……不會吧。”任逍遙赧然道。

“世間百毒分寒、熱、重、濁、清五類,雪山無影毒乃寒毒之首,天山雪蓮亦為至寒之物,若南宮鳳儀中毒時仍是純陰之體,哼哼,大羅金仙也休想救她。”吳涵宇神色凝重的把話說完,旋又暢懷笑道,“你啊你,既得了便宜,又救人一命,真乃千古奇聞。”

“前輩,鳳儀那毒……”任逍遙心中一慟,登時又擔心起來。

“我早說過,只要找到碧血珍珠,雪山無影毒立等可解,除此之外,沒有第二種方法。”吳涵宇斷然道。

“難道就不能用內功將毒逼出來?”任逍遙說出了心中壓抑已久得疑惑。

“可以,問題是當今武林幾大高手,獨孤宇、曉塵、龍吟嘯走得路數都是玄門正宗,並非單一的烈性內勁,對雪山無影毒不起任何作用,而有此功力的熊磊、易天寒一個已經作古,一個則不知所蹤,至於其他人……唉,越幫越忙而已。”吳涵宇邊分析,邊回答道。

“那前輩為何不讓南宮宗主去尋“逆天獨行”易天寒。”任逍遙又問。

“為南宮鳳儀逼毒最少得耗費十年功力,易天寒嗜武如命,天下皆知,焉肯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自損修為。”吳涵宇苦笑道。

“敢問前輩,如何分辨碧血珍珠?”任逍遙目光灼灼,沉聲問道。

“南宮不敗臨走時我不是已經告訴……怎麼,你也想去找?”吳涵宇驚訝道。

“是的,我想親手搭救鳳儀。”任逍遙徐徐道。

“我勸你不要去。”吳涵宇審視他好半晌後,淡淡道。

“為什麼?”任逍遙疑惑道。

“第一,你的劍傷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痊癒,不宜太過辛勞;第二,以聽雨軒在江湖中的勢力,尋珠之事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吳涵宇悉心解釋道。

“可是……”任逍遙回首凝望著往不遠處的石屋,深邃的眼神精芒大盛,一字一字緩緩道,“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是每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應盡的職責,鳳儀……鳳儀她既然委身于我,任逍遙又豈能空坐穀中,對尋珠之事不查不究,不聞不問。”

“你當真要去?”吳涵宇為之啞口無言,臉色陰睛不定,良久後才問道。

“非去不可!”任逍遙雙目閃閃生輝,長聲道。

“尋常珍珠分白、粉、黃、紅、紫、青六色,一般以純白中微透粉色者為最好,俗稱“醉美人”;至於珍珠的大小,則有‘七分珠子八分寶’之說,意思是七分重的稱為珍珠,而八分重的可稱寶珠。”吳涵宇神情嚴肅的解釋道,“碧血珍珠的體積是普通珍珠的兩倍,通體碧綠,寶光盈然,晶瑩剔透若滴滴露水散落於清晨的荷葉,呈現出五光十色的暈彩。最特別的是將它握在手中有種異乎尋常的灼熱感,就像……就像塊燒紅的烙鐵。”

“多謝前輩賜教。”任逍遙將吳涵宇的描述牢記於心,長揖拜倒。

“你幾時動身?”吳涵宇露出個“不必謝我”的笑意,柔聲問道。

“明天。”任逍遙毫不遲疑的回答道。

“好,機敏睿智,剛毅果決,不愧是琴棋書畫四聖調教出的少年英雄。”吳涵宇豎起拇指,讚歎道。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6-11 17:37
第十三章 錦囊妙計

翌日,任逍遙依依不捨的惜別南宮鳳儀,獨自返回聽雨軒。

他打定主意,無論南宮不敗如何挽留,南赴溫州勢在必行。

甫一入城,便見大街小巷四處貼滿了告示,上書:本莊急欲求取碧血珍珠,凡敬獻者願以黃金千鎰相贈——聽雨軒。

“千鎰黃金足有二十萬兩,看來南宮宗主為了鳳儀當真不惜一切。”任逍遙心中暗道。

“兄台止步。”身後忽然響起一個淡定的聲音。

任逍遙愕然回頭,只見說話是位眉清目秀,舉止從容的少年,不由一愣。

“敢問閣下,可是風流盜俠任逍遙?”少年抱拳問道。

“呵呵,‘風流’二字實不敢當。”任逍遙瀟灑地聳聳肩,輕描淡寫的答道。說罷,眼神停留在少年那身湛藍色的織錦道袍和背後的兩柄造型古樸的寶劍上,旋又感慨道,“原來是‘鐵劍秋霜’肖星辰,在下仰慕已久。”

“彼此彼此。”肖星辰俊目神光大盛,含笑道。

兩人均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少年英俠,又同列武林四秀之一,今日得見,不約而同的生出相逢恨晚的感覺。

“肖少俠此來杭州,不知所為何事。”任逍遙雙目射出神馳之色,拱手問道。

“少俠,少俠的叫,未免太過見外了。”肖星辰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說道。

“肖兄,小弟有禮了。”任逍遙啞然失笑,作揖道。

“任兄,不敢當。”肖星辰接道。

“哈哈哈”兩人相視一笑,頓時感覺彼此間的距離又拉近不少。

“敢問任兄,今日入城,是否特意來向南宮宗主辭行,準備隻身前往溫州。”肖星辰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問道。

任逍遙大吃一驚,失聲道:“肖兄怎知……啊,你去過聽雨軒。”普天之下,能夠揣摩出他心意的人,除了諸葛文傑還能有誰。

“不只去過,而且還住了一宿。”肖星辰從容道。

“昨晚?”任逍遙心念一動,追問道。

“對,任兄身入虎穴,解救人質;隻身獨劍,力退絕殺的壯舉南宮宗主他已經一一和我敘述過了。”肖星辰欣然歎道,“‘風流盜俠’果然名不虛傳啊。”

“這麼說,鳳儀中毒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任逍遙沉聲問道。

“嗯,在下打正算同任兄一道前往東海,尋找碧血珍珠。”肖星辰坦然點頭,正色道。

任逍遙沉默片晌,淡淡道,“我若沒有記錯,凡泰山派弟子外出歷練,必須完成……”

“不瞞任兄,師父交托給我的任務正是與‘九州神丐’‘風流盜俠’二位結交。”肖星辰仰天長笑,豪情奮湧的打斷道。

“肖兄甘願隨我千里迢迢,遠赴溫州,恐怕還有其他目的吧。”任逍遙目光灼灼的打量著肖星辰,頗有意味的笑道。

“目的不敢說,只是想找個機會和任兄切磋幾招。”肖星辰劍眉一動,朝他瞧來,雙目露出像烈火般熾熱的希望,感慨萬千的說道,“武林四秀究竟誰高誰低,在下希望得出答案。”

“肖兄果然爽快,可惜……”任逍遙望著纏滿繃帶的左臂,輕歎道。

“這才是我非去不可的理由。”肖星辰露出一絲高深莫測,卻又充滿自信的笑意,凜然道,“任兄傷癒之前,必須有人擔負起保護……不,從旁協助之責。”

“我替鳳儀謝過肖兄了。”任逍遙終於意動,神情嚴肅的說道。

肖星辰雙手收到背後,昂首遠望,雙目射出欽佩之色,有感而發道,“今早,諸葛先生斷言,任兄必在巳時之前由北門入城。起初我尚暗自懷疑,是否有所偏差,誰想果不其然。”

“諸葛先生算無遺策,料事如神,豈是你我所能匹及。”任逍遙雙目神光大盛,油然歎道。

“宗主已在莊內備好乾糧,馬匹,你我速速前往,準備動身吧。”肖星辰做個“請”的手勢,含笑道。

“按肖兄離開泰山的時間推算,想必已經到過丐幫總舵君山了吧。”任逍遙別走邊問道。

“呵呵,熊幫主的降龍十八掌、打狗棒法實在令我大開眼界。”肖星辰如何不知任逍遙想探詢他與熊嘯天切磋的狀況,含蓄答道,“對了,聽聞任兄進來習得一套淩霄劍訣,不知幾時可予賜教。”

“哈哈哈,在下對天絕三式亦仰慕已久。”任逍遙仰天長笑,充滿惺惺相惜之情,暢舒一口蘊在心中的豪情壯志道。

“對了,任兄可有見過葉知秋。”肖星辰裝作漫不經意的問道。

“但聞‘傲雪寒劍’之名,尚未一會。”任逍遙雙目射出心馳之色,苦笑道。武林四秀中熊嘯天素以豪邁穩重,沉著冷靜聞名;肖星辰則知書達理,落落大方;唯葉知秋放蕩不羈,年少輕狂,與自己最為相似,若不能與其結為摯友,實乃生平憾事。

“唉,葉知秋行蹤飄忽,居所無定,我也尋他多時了。”肖星辰長歎道。

二人未經通報,直抵忘憂閣。

甫一入內,舉坐皆驚,唯獨諸葛文傑輕搖羽扇,捋須靜坐,似對自己的判斷胸有成竹。

“任少俠果然來了。”慕容若蓉欣然道。

“那當然,拯救鳳儀是我的責任。”任逍遙一字一頓,正色道。

“幾時出發?”南宮不敗肅容問道。

“現在!”任逍遙英俊無匹的臉容充塞著自信與執著,朗聲道。

“返程之時,務必提防絕殺。”諸葛文傑長聲站起,將一紅一藍兩個錦囊分別交給二人,叮囑道,“記住,找到碧血珍珠後,拆紅囊,途遇危境,拆藍囊。”

“先生教誨,定當銘記於心。”二人齊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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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義赴東海尋珍珠
第一章 初臨東海

“東海派”四個龍飛鳳舞的金字,在日光映照下奕奕生輝,這裡是浙南一帶最有權勢、地位、聲望的江湖組織。

眼下,東海劍派的掌門人“追魂奪命劍”薑鶴亭正在內堂召開會議,殿外站滿了手持利刃,神情嚴肅的東海派弟子,真個戒備森嚴。

這時,兩匹駿馬嘶喧著飛馳而來。

“站住!什麼人?”眾弟子齊聲叱道。

話猶未落,禦者翻身下馬,徑直上前,當先一人身著素白錦袍,長身玉立,瀟灑已極,腰間揣著把秋水盈盈的寶劍;身後那位少年則一襲道士裝束,步履沉穩,面容英挺,赫然正是任逍遙與肖星辰。

原來,二人尋珠心切,馬不停蹄的前往溫州,非只白天顧不得休息,就連夜晚也只在荒郊野地露宿,幸好他倆均是武林高手,內功精湛,一路上倒也不覺疲憊,只是平白累死了聽雨軒十數匹好馬。

“瞎了眼的東西,竟然硬闖本派重地。”為首的灰衣弟子大喝道。東海派稱雄浙南近百載,門下弟子驕橫跋扈慣了,也不知謹守待客之道。

肖星辰修道多年,謙沖大度,自然不以為意,只淡淡一笑,拱手道:“勞煩諸位通報薑掌門一聲,就說……”

“掌門人今日不見客。”另一弟子打斷道。

“為何不見?”任逍遙質問道。

“哼,不見就是不見。”灰衣弟子兩眼一翻,冷哼道。

“小子,說話這麼沖,活得不耐煩了。”任逍遙皺眉道。以他和肖星辰的名頭,莫說區區幾名東海派弟子,便是姜鶴亭見了,也得恭恭敬敬的喚一聲“少俠”。

“大膽!”灰衣弟子厲吼一聲,拔出長劍便朝任逍遙刺去。

任逍遙仰天大笑,右手一撥一晃,登時將他兵刃奪下,再輕輕一拂,灰衣弟子登時倒跌出去,栽倒在地,“哎喲、哎喲”的痛呼著。

其餘弟子見狀,紛紛持劍圍攏上來,卻又不敢近前,生怕被二人所傷。

“我等並無惡意,只想求見薑掌門。”肖星辰打個眼色,示意任逍遙莫要動粗,抱拳道。

“兩位少俠,家師正在待客,如有要事還請明日再來。”門內油然步出一人,朗聲道。只見他身材高挺,長髮披肩,正是薑鶴亭首徒“東海怒蛟”範俊。

“此事萬萬不能拖延,還望兄台行個方便。”肖星辰踏前半步,正容道。

“這……這個……”範俊顯得有些為難,遲疑道,“還請二位報上名號,在下也好通傳。”

“你就說任逍遙,肖星辰求見吧。”肖星辰淡淡道。

“‘風流盜俠’任逍遙,‘鐵劍秋霜’肖星辰?”範俊一愣,喃喃道。

“正是。”肖星辰含笑道。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大驚失色,膽小的甚至嚇得連兵刃都握不住了,他們委實猜想不到,眼前兩位瀟灑俊秀的弱冠少年,竟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武林四秀之一,方才要真動起手來,那還不大敗虧輸,折盡東海派的顏面。

范俊畢竟是薑鶴亭的大弟子,很快便鎮定如初,以傾慕敬仰的語調肅容道:“二位且請稍等,在下立即稟告家師。”說罷,轉身入內。

不多時,他便飛也似從內堂返回,態度亦隨之大變,恭恭敬敬的朝二人做了一揖,拱手道:“任少俠,肖少俠請進,家師正在大殿相候。”

“有勞了。”肖星辰抱拳回禮道。

大殿內熙熙攘攘的坐著十數人,瞧模樣似乎均是東海一帶的武林名宿。

二人尚未開口,一襲青衣的薑鶴亭已含笑迎了上來,欣然道:“任少俠,肖少俠來得真是時候,我等正在商議尋找碧血珍珠之事呢。”

任逍遙、肖星辰同時吃了一驚,他倆來找薑鶴亭,正是想要借助東海派在溫州的勢力,怎地話還沒說,對方便知道了。

薑鶴亭似乎看穿了兩人心事,呵呵笑道:“二位少俠不必多慮,請看。”說罷,遞過一張短箋。上面寫著:鶴亭兄,小女鳳儀身中奇毒,需碧血珍珠方能解救,聽聞此物產於溫州左近,屬東海派勢力範圍,忘兄看在老夫薄面,予以協助。

“薑掌門怎知我倆為碧血珍珠而來?”任逍遙見南宮不敗並未在信中提及自己,不解道。

“哈哈哈,任少俠與聽雨軒兩位千金的風流韻事,江湖中早已傳得沸沸揚揚,老夫豈能猜不到你為碧血珍珠而來。”薑鶴亭呵呵一笑,旋又轉向肖星辰,油然道:“至於肖少俠,想必也是為了武林四秀之間的情誼,仗義援手的吧。”

二人心中釋然,肖星辰抱拳道:“适才我等不明就裡,與貴派弟子衝撞,冒犯之處還望薑掌門多多包涵。”

“肖少俠哪裡話,要怪只怪在下那幫不成器的徒兒有眼不識泰山,沒能認出兩位。”薑鶴亭從善如流地微微一笑,示意範俊道,“俊兒,帶頭鬧事的是文成吧,你去告訴他,一會來向二位少俠賠罪。”

“豈敢,豈敢。”任逍遙急忙阻止道,“文成也是無心之失,薑掌門不必追究。既然有求於人家東海派,自然得彼此賣個面子,否則依他往日脾性,見著這等仗勢欺人的狂妄之輩,非得好好教訓不可。

“既然任少俠開口,那就算了。”薑鶴亭含笑點頭,趕緊招呼二人坐下,正色道,“時間緊迫,我等還是儘快商量如何尋找碧血珍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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