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無雙] 無限道武者路 作者:飢餓2006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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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2010-6-21 19:21:0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9 1758842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10-6-23 18:14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會復仇!

  「那你說吧,想要什麼?」王宗超直截了當問道,以他的性情自然不會在這些事上扭捏糾纏,反正阿卡朵的要求若是太過分他也只會一口回絕。

  「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進食了,這三天來又連用多次大型攻擊血術,現在肚子真的很餓!」阿卡朵先是抬起一雙水盈盈的血紅美眸可憐兮兮地看著王宗超,她的眼瞳本來是碧綠色的,但由於體內血能充沛,卻化為血紅色,顯得神秘莫測而充滿危險。

  只見她又咬了咬唇珠,帶著隱隱約約的一絲靦腆呢喃著︰「不如你讓我咬一口吧!」

  「只能吸五分之一的血。」出乎她意料的,王宗超乾淨利落地將手伸到她面前︰「但如果你吸太多的話,我就會反抗。」

  阿卡朵眼珠滴溜溜一轉,帶著欣喜說道︰「那我咬了,你可不要反悔喔!」並伸手挽住王宗超的手。

  其實以王宗超的體質,即使失去四分之三的血也不至於危及生命,只是失去多於五分之一的血就開始會影響戰鬥力,另外即使他的動脈被割斷,憑著對細微肌肉的高超控制,也可以頃刻止血,所以並不怎麼在乎。

  但阿卡朵的動作仍然令他完全意想不到!

  她倏地將王宗超伸出的手向後用力一拉,嬌軀就像沒有重量似的,帶著一陣冰冷的香風閃電般撲到王宗超懷中,動作之迅捷簡直如魅似幻,甚至在身後拉扯出淡紅色的殘影,豁然在瞬間用上了「緋影」技能。

  就在比一眨眼還快的瞬間,彤冷冰冰的豐潤柔唇已經重重地覆在他的嘴上,與此同時他的下唇感到一陣刺痛,竟是阿卡朵的一對本來小巧玲瓏的犬牙突然變長刺在他下唇上,令他本能地張開口,一條香潤涼滑的小舌頭乘機渡入他口中,在他口中充滿侵略性地一陣蠻橫攪動,與他的舌頭糾纏在一起,津唾交融。

  王宗超的口鼻中充滿著帶著淡淡溫黏的羶麝氣味,隱約有一絲腥羶,如爛熟石榴似的腥甜血氣,又像新鮮馬奶裝入皮囊,掛在向陽處攪拌,將化成清淡透明、味道酸辣的馬奶酒,洋溢著鮮洌的、青春肉體獨有的活力與頹靡。那絕非如花香般柔和的氣息,而是更嬌蠻,更尖銳的味道,呼嘯著從鼻腔的嗅覺,口腔的味覺穿刺入腦,瞬間毀去所有思考的力量。

  同時阿卡朵兩條玉臂仍不住纏卷,將王宗超雙腕牢牢束縛,被拉扯至後背,並被阿卡朵順勢死死摟抱著,看似柔弱的雙臂環抱之下猶如鐵箍,豁然已經用上了「血剛之臂」,若王宗超不狠下心不顧重創她全力掙扎反震,還真無法掙脫她。

  她摟抱得是如此之緊,一雙碩大傲人的酥胸兀自抵在他的胸腹間,即使隔著彼此衣裳,觸感仍然綿、厚、溫、軟,滑腴之至,滋味難以言喻。從來未曾體驗過的,令人血脈賁張的異樣觸感,令王宗超陷入一種帶著狂亂的飄然。

  他其實從來沒有擁有過女人,也沒有與任何女人有過親密接觸過,年紀輕輕就一心一意攀登武道巔峰,付出的代價就是他無法擁有普通人的親情愛情。一直以來,他真正近距離接觸過的女子除了生化中的愛麗絲之外,就只有阿卡朵了。

  雖然平時對敵起來,憑著堅毅的心性與武道戰意,狐媚誘惑基本上對他不起作用。但他畢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不是鐵打銅燒的鑄造物,人類先天所潛伏的本能,絕不是後天強命、克持功夫所能毀滅得了的。此時雖然身為仇敵卻與他關係曖昧的阿卡朵直截了當而蠻橫的肉體侵犯令他後天克制的持功夫,終於發生動搖,人類的本能異軍突起……

  就在這陣飄然中,王宗超感到舌頭一陣刺痛,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的舌頭已經被引誘進阿卡朵的口中,被她尖銳的犬牙一刺之下,頓時鮮血頓時溢出,刺痛感混雜在電流般的酥麻感中,竟是加倍的讓人感到刺激沉迷……

  而阿卡朵柔嫩口腔壁忽然一陣吸啜,將漫溢在彼此口腔中的津唾與鮮血吸入自己喉嚨,品嘗瓊釀玉露般吞咽下去,隨著鮮血的吸入,她原本略帶病態的蒼白雪靨浮現出一層淡淡光暈,愈發明艷動人。

  良久,阿卡朵才喘息著將櫻唇從王宗超嘴上挪開,一絲帶著血色的黏絲仍然黏連著彼此的嘴唇,幾縷柔絲黏在王宗超頰邊,帶來癢癢的觸感,但阿卡朵白晰的雙臂仍然蟹鉗般緊緊抱著王宗超,雙腿幾乎離地,嬌潤的身子完全攀在王宗超身上。

  「始終只有你的血,才能令我迷醉!」阿卡朵雙眸之中水光瀲瀾迷離,帶著一種極度興奮之後的餘韻,呢喃著說道。

  「你……怎麼喜歡這樣吸血?」王宗超腦子仍然被刺激得一片混亂,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我只有對你,才會用這種方式吸血……」阿卡朵夾雜著呻吟輕喘的吐息吹在他臉上,如麝如蘭,又眯眼柔聲道︰「不止是這樣,我還要把你一直帶在身邊,一直在你身上吸血,在你身上每一處部位吸血,將你徹底品嘗過一遍……」

  「……明明,我們是仇敵……」如此淒慘淫靡至極卻又熱烈火燙的言語,委實令王宗超也為之心驚。

  「你說對了,是仇敵,而且是永生永世沒法原諒彼此的仇敵!」 說話時,阿卡朵已張嘴湊近他浮凸鼓動的頸側,潔白而尖銳的貝齒幾乎踫上肌膚,濃烈如麝的香息雖然冰冷卻仍然灼人,噴得他頸後汗毛豎起!

  「你知道嗎?我們血族中,殺死仇敵,令他陷入永恆的睡眠始終是最為仁慈的復仇。而真正的復仇,是在仇敵身上從肉體到靈魂深深地刻下自己的烙印,永生永世佔有他,奴役他!讓他求死不得,求死不能!」阿卡朵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著,然而如此尖刻歹毒的言語,從她的檀口中吐將出來,襯與嬌軟的嗓音,竟也不覺地是一件多可怕的事,反而隱隱中似乎期待她這麼做。

  不過王宗超的臉上還是變了,他發現自己動不了,原本自己體內被牢牢控制鎮壓住的血能,在與他貼身相擁的阿卡朵不知以什麼手段操縱下,悄然運作起來,將他的全身血液化為一張僵結的網,束縛住他的行動。

  「你還不知道,在你身上已經隱隱出現了血族的高貴氣息,雖然還很淡……因為即使你不願意也好,但你在擁有血能的同時,體質也會被緩慢改造著。而你的血能之源是來自於我,……所以,你逃脫不了我的控制,你是我的child!正如我說過的,你是屬於我的,而我也只會是屬於你的!」越是往下說,她越是用力抱住王宗超,用力之劇烈,就像要把王宗超揉進自己的嬌軀裡,或者把自己融入王宗超的身軀一般。

  「……我會佔有你,控制你,然後和你一起去殺了殺手我父親的那兩名女人!我不只是要復仇,更重要的是……我絕對無法容忍你身邊還有其他女人存在!」阿卡朵微噘的櫻唇不住歙動,音調不覺拔了尖尖兒,彷佛念咒語般說出這番帶著濃濃醋意與強烈佔有欲的話,帶著魔力的聲音漏出唇瓣,誘使他墜入夢鄉。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嗎?」王宗超點點頭,他的聲音突然間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平穩與鎮定,與此同時阿卡朵感覺到緊緊摟抱著的強健軀體突然化為鋼鐵般的冷硬,一股帶著隱隱神聖之力,如同聖光盾般的光輝籠罩住王宗超的周身,令她渾身感到灼痛的同時將她對王宗超體內血能的控制完全截斷。

  「怎麼會這樣?你應該已經無法調動體內能量才對!」雖然神聖光輝並不強烈,但天然的厭惡與恐懼感仍然逼得阿卡朵不得不鬆開王宗超並向後躍退。

  「只要我的意識在,『武神戰鎧』就能發動,這也是我沒有在約定中禁止你襲擊我的原因之一。」王宗超笑了一笑,但嘴唇上還帶著那柔軟的觸感以及潮濕的香甜氣息,這讓他笑得多少有點僵硬,只得嘆了口氣說道︰「正好我目前心情實在不好,所以你偷襲得不合時宜!」

  「那你不怕嗎?如果你真的如約幫我奪得血丹,完全消化我父親遺留力量的我,真的會將你徹底俘虜喔!」阿卡朵舔舔自己豐潤的下唇,她的唇瓣完全不見乾裂細紋,色如爛嚼櫻茸,再被殘留的血跡與津液一襯,倍顯艷紅。

  「沒什麼好怕的,將來要麼是我死了,要是我還活著,當我把血丹交給你時,只會比完全消化了伯爵力量的你更強!」王宗超心中已有計較,也不與她瞎纏夾,正色道︰「我不是一個能讓你佔有的人,你想要的永遠沒有實現的可能!」

  「呵呵……我沒所謂,我們血族自然有漫長的時間去實現沒有可能實現的事,就像我父親復活我母親一樣!」阿卡朵咯咯嬌笑著,突然嬌軀一晃,皺著秀眉道︰「怎麼突然之間頭好暈啊?」

  王宗超也是一愣,思索一下才恍然說道︰「看來我的血中還帶著微量屍參的麻痹毒性,多少有點影響。」

  「那我要睡了,你可要保護我喔!」就像一隻慵懶的波斯貓,阿卡朵閉上了已經顯得霧氣朦朧的血眸,再朝他緩緩偎依過來。

  王宗超伸手托住她的嬌軀,一送一推,將她輕輕送到一處被山風吹拂得十分潔淨的光滑岩石表面,只見她已然睡去,面上還帶著淺淺的笑靨,只是不見胸膛呼吸起伏,就像一具美艷的女屍一般。

  「只要你以人為食,你我之間,永無可能!」看著阿卡朵,王宗超說出了這麼一句,目光一如既往在平淡中帶著無可動搖的堅決,之前的混亂與迷醉,早已不留半點痕跡。

  「血能果然還有沒有讓我發現的隱患,看來解決血能問題要加緊進行了……」與此同時,他心中考慮著,無論如何,他是絕對不會容忍自己成為血族的!

  留下阿卡朵睡在原地,王宗超轉身進了血能侵蝕出來的地道中,其實阿卡朵在東方世界混了那麼久都沒有讓自己遭遇什麼凶險,又哪用得著他來為她的安全操心。

  「我沒眼花吧?你是怎麼進來的?」齊藤一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打開丹殿大門走了進來的王宗超。

  「這要多謝我們的盟友!」王宗超話一說出來,齊藤一注意到他嘴唇上的齒痕,表情頓時古怪起來了。

  王宗超環顧一下丹殿之中,看到除了齊藤一之外,其他人都為了節約氧氣考慮陷入了休眠狀態,不過他們所用的屍參藥性還很微量,沒有進入足以通過鬼門的假死狀態。因為齊藤一已經給了王宗超傳訊符,要等到王宗超表示安全的信息傳來,才為他們注射足夠的屍參汁液,並將他們送出鬼門。

  「我們馬上將他們送出去吧,地道並不穩固,我怕它可能會崩塌。而且畢竟屍參藥性帶毒,除了我抗毒能力較強之外,其他人用了很可能假死變真死,還是盡量不用為好。」

  於是兩人匆匆收拾一下,將丹殿之中所以價值連城的藥物、刻滿符咒的黃金丹爐都放入空間袋與空間戒指中收好,甚至連穹頂上的上百星辰珠都弄下來收好,所有好東西都搜刮一空後,又一起動手將休眠的宗真等人通過地道搬了出去。

  雖然還在昏睡不醒,但宗真等內力精湛,身上的屍參毒性又不深,估計過了半天就可以自動轉醒,比計劃中假死後通過鬼門出來又躺上那麼十天半個月要好得多。

  待到所有人都脫困到了地面上,東方已經開始蒙蒙亮,而阿卡朵也不見了蹤跡。

  「沒有留下任何通訊手段,但她又似乎總是能夠準確找到我的位置,難道是在我身上作了什麼標記了?」看到這幕,王宗超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我們的收獲雖然驚人,但這次的任務難度似乎提高到了一個相當恐怖的地步,甚至更甚於對付德古拉的時候。」回到平地之上,齊藤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又隨著長長的吐氣嘆息了一句。

  「主神不會讓我們一味佔便宜的,我們這次任務中獲得的資源實在太多了,不但有好幾個強力盟友,還有『請神大法』這種少說也是a級評價的絕學,以及地宮中的龐大收獲,提高難度,也是理所當然。如果我們無法及時消化這些收獲,無法合理利用這些資源,最終下場就只會是死!」王宗超漠然道。

  「那我們這次回去馬上利用諸多靈藥將你的藥煉練上去,練成了這一項,你的實力必然可以強化不少!」齊藤一提議道。

  「很可惜……」王宗超緩緩抬起頭,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聚焦成一束犀利的鋒芒,似乎能刺破面對的蒼穹,「……從已知的信息看,華大夫,十之八九已經死了,包括陳家莊的許多村民在內……」

  「我不會軟弱地表達悲傷,但我會讓該死的人血債血償!」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2-20 21:34 編輯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10-6-23 18:15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仇恨

  當王宗超再次踏上陳家莊這片土地時,已經到了中午時分。

  雖然已經到了午飯時間,但村莊裡已經沒有了炊煙,沒出現老人沐日、小孩嬉戲、農婦笑著追趕小孩子的甜美畫面。唯一的生氣只是幾隻黑烏鴉從樹林裡飛了過來,在村子上空盤旋,發出單調而刺耳的叫聲。

  這個他曾經生活了十幾天的,一派山水田園風光的,數百年來與世無爭小山村,已經看不到活著的村民,觸目所及,只看到幾十屍體橫七豎八零碎地亂倒在地上,幾乎沒有一具是完好的,除了刀傷槍傷之外,許多屍體都是軀體扭曲折斷甚至被大力撕裂,還有每一具屍體的眼睛都驚恐的圓睜著,有的眼眶裡都滲出血來,地上的泥土被鮮血染成了紅褐色。

  王宗超看著這一切,眼神深邃得可怕,他要將看到的一切都吞進去銘刻在靈魂深處,同時他的腳下沒有半點停留,疾走著希望能夠找到還有一線生機的人。

  突然王宗超注意一具成年男子的屍體有些怪異,莫驚風快步奔過去,仔細一看,只見這成年男子的屍體好似一具幹屍一般被抽空了,全身的皮肉都枯萎了,他又環顧了四周,果不其然,方圓十米之內,無論男女老幼被是渾身萎縮,枯竭而死,連在此範圍內幾顆大樹也生機斷絕,枝葉全枯,明明是盛夏之季,卻比寒冬之時還要淒慘十倍。

  「碧冥屍火……」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薩迦、何師祖,我記住了!」

  驀地,他身軀一僵,因為他發現華大夫的屍體正被釘在一棵已經枯萎的杏樹上,屍體上鞭痕縱橫,似乎是經受過酷刑,但王宗超卻看得出那些鞭痕多數是死後鞭屍留下的傷口,華大夫面呈青紫色,死因是中了劇毒,作為一名醫術高超的大夫,他要在經受不住酷刑之前自殺還是可以做到的。

  雖然對於華大夫的死早有心理準備,但當他一眼看到這位亦師亦僕,跟隨自己足足近兩年的同伴的死亡時,仍然覺得一波又一波巨大的哀傷和憤恨在胸膛沸騰涌動,又徒然直衝腦門,貫穿全身,軀體遏制不住微微顫動。

  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他仍能感覺到自己的整個靈魂都在這股莫可能沛的哀傷和憤怒衝擊之下扭曲變形掙扎怒吼狂嘯!

  一時間,他雙目盡赤!

  突然,他聽到一陣有人走動發出的細瑣的聲音,立即循聲而去,就見到一個衣裳襤褸,皮膚上全是一條一條的紅色擦痕,臉全無血色的村民正戰戰兢兢地走進村子,一晃眼見到他時,臉上先浮現極度的驚懼和惶恐,待到看清他的臉時,卻有露出如溺水者撈到救命稻草的狂喜神情。

  王宗超也認出這個村民叫阿丙,之前村長陳山經常叫他跑腿,是個挺機靈的小伙子。

  「神將爺,快救命啊!」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悲鳴,雙膝撲通一聲跪下了。

  ……

  真要將一個居於深山密林中的近千人村莊屠戮殆盡,不留一人是很難做到的,所以還是有一大半村民還是成功逃入了密林之中,他們足足在密林中躲了近兩天,躲到許多老弱婦孺實在餓得受不了了,阿丙才戰戰兢兢冒險回到這個已經變得一片死寂的家園中查探情況。

  據他所說,噩夢源於三天前的早晨,一名手持羅盤的道士來到他們村莊,那道士裝束古怪,竟然在頭上戴了一頂燒給死人用的紙帽,而且眼神也顯得空洞呆滯,一身詭異不祥之氣。

  那道士在村中轉了一圈,說道這裡許多人都中了陰邪,若不及早救治,必將橫死,並點出許多人,要求他們跟著走以驅邪。

  他信手點出的人竟然全都是當時與王宗超一起布引陰陣以封印怨煞的八十位青年,可見倒是有些門道,可惜的是這些村民都已被齊藤一告知怨煞雖然對身體有損,但已無大礙,不至於危及生命,先入為主之下,加上道人看上去實在有些邪氣,所以基本沒人肯跟他走。

  雖然沒人信,但道人卻打聽出了沒人信的原因,知道了王宗超與齊藤一兩人所做過的事,尤其對王宗超的所謂「神將下凡」的事跡大感興趣,村民們都對此事津津樂道,自然是問啥說啥,甚至添油加醋,道人打聽清楚後也很快走人了。

  不了到了第二天黃昏,一隊大概有三四百人的帶著火槍鋼刀的官兵在這道士的帶領下來到村中,口口聲聲說村裡有太平天國餘孽,到處抓人。當地雖然民風淳樸,但村莊僻處深山,也要防備山賊土匪前來洗劫,所以寨中自有組織起來的鄉勇,民風也相當彪悍,見官兵囂張,自然是不服,持著土銃梭標就要反抗。

  不料那道士卻施展邪術,十幾具力大無窮刀槍難入的僵屍讓他召喚出來大肆殺戮,一陣陣碧火被他施展出來,中者必死,加上官兵下手也不留情,一下子死傷了上百人。村民們根本敵不過,只得四散朝山林深處逃匿,而那八十位一開始被道士要求帶走的青年,也一個不漏地被抓走,除此之外,還有近兩百老弱婦孺被抓走,多半都是那些青年的家屬……

  「天理何在啊……天師爺、神將爺,你們可要救救他們啊!」陳情者連連磕頭哭訴,此時大半村民已經回村,這才逐漸將暴屍了近兩日的親人斂葬,大半村民都圍繞著王宗超與隨後趕到的齊藤一,都是紛紛落淚,許多親友生死不明者都朝兩人跪下以頭頓地,嚎啕大哭。

  「好狠!」齊藤一痛苦地闔上雙眼,「那些青年身上還有不少怨煞殘餘不清,如果以之煉屍,確實是不錯的煉屍材料……」

  「那其他村民呢,為什麼也要抓走?」王宗超咬牙問道。

  「僵屍的生成除了葬地風水之外,死者死不瞑目,一口惡氣悶在胸口也是一大原因,怨氣越大,所成僵屍也會越強,所以……」齊藤一說不下去了,那些青年的家屬自然是為了讓那些青年死前多點怨氣而死的,必定會死得淒慘無比,而且還非讓那些青年在旁觀看不可,委實滅絕人性!

  我幫他們,幫錯了嗎,若我不是靠他們布陣鎮邪,破去地血凶脈的話……齊藤一突然想到這一截,心中頓時生起幾分無力的茫然。

  那道人明顯就是由於凶脈被破,失去了一塊極品養屍地,才退而求其次,尋找曾遭怨煞禍害過的人煉屍,所以這村中的村民才會遭此厄運,反倒是如果自己不幫他們,他們頂多棄了家園背井離鄉,除了一些已遭怨煞荼毒的老人之外,絕多數人還是可以活下來。

  修道者涉足世間,最怕的就算這世俗中紛亂因果,往往好心做了惡事,為善不得善果,最終因果糾葛之下,反而將自己陷了進去,最終道心蒙塵,道行消退。所以除去少數看破紅塵冷暖、因果得失的心境極高者,多數修道者都不敢貿然介入凡俗之事,即使是救人也好。邪修、魔修雖然顧慮少了許多,但也不是全然不怕。

  齊藤一雖然剛剛堪破自身生死榮辱,但距離堪破整個紅塵迷障,直明本心還有相當距離,此時覺得內心極度煩悶、茫然。

  「很遺憾,大家被抓去的親友,已經全部遇難,我並不是能夠令白骨生肉、死者轉生的真神仙,救不了他們!」正在此時,王宗超突然說道,語氣並不委婉,也沒有感情波動,只是直截了當陳明事實,聽得齊藤一不由得一愣。

  原本朝他們磕頭哀求的村民們頓時呆愣住了,現場一時間鴉雀無聲,在這整個近乎凝固的氣氛中,幾位子女被抓走的老人無聲無息地暈了過去。

  王宗超說到這裡時,抬頭向天,雙手結起請神手印,一道金關神力從天而降,加持到他身上,一尊足有兩米來高的由金光組成的關公像頓時在王宗超身上凝聚成形!

  這關公像之高度凝聚,已經具體到了鬚髮可辨的程度,而且這尊關公像不再是之前如廟中神像般寶相莊嚴肅穆的樣子,而是丹鳳眼怒睜、美髯如戟直豎,殺氣騰騰,手中青龍偃月刀橫握,刀上鋒芒四射,血光流轉,其中更是隱隱映照出無窮無盡刀兵殺戮熱血橫飛的場面。

  那是軍旗一揮,人頭滾滾,血流漂杵,不容點滴不敬、絲毫怠慢的武神之威!

  但是沒有多少人忙不迭地俯身下跪,向神明磕頭,剛剛親友遇難的噩耗的巨大哀傷與怨憤已經充斥了他們的心靈,即使面對神明,他們也已經完全麻木了。

  「求神並不能保得諸位平安,不能令逝者復活,所以諸位從今以後,不必拜神!」王宗超開口說道,他的言語帶上一絲沉重與壓力,因為「武神戰鎧」算是已經被馴服了的,屬於自己的本源神力,所以施展時才負荷不大,但如果一次性調用龐大的外來神力,仍然會造成極大的負荷。

  「若是各位相信我,希望替各位親友復仇,就把我當成你們不共戴天的仇人,向我揮拳,朝我攻擊,將你們的悲憤仇恨盡情宣泄出來!

  拜神,只能表達大家的虔誠,但若要表達自己的憤怒與仇恨,向無法保佑你們平安的神揮拳是最好的方式!

  而大家的仇怨,我會全部接下,然後將之數倍宣泄在大家的仇人身上!」

  村民都被他的話弄得呆愣住了,一時間不知所以然。

  「大家雖然沒有讓仇人血債血償的力量,但至少應當有表達你們的憤恨給神明看的勇氣,若連表達憤恨的勇氣都沒有,又怎能期望冤仇得雪?」見四周的村民仍然不敢動彈,王宗超沉聲說道。

  終於,有人動手了,帶著顫抖的一拳揮到關公神像之上,但半透明的神像只是在中拳處如水面般微微蕩起一陣漣漪,沒有任何其他反應,而自己的拳頭也沒有擊中實物的感覺,有如揮到浮力奇大的水面上一般,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

  而自己滿腔悲憤與仇怨,隨著這一拳揮出後,似乎真的宣泄出去了不少,原本幾乎被無以名狀的悲怒充塞得幾乎爆炸的胸膛也舒緩了些許。

  終於,在場的村民都動了,大家一般哭喊咒罵著,一邊朝籠罩著王宗超周身的關公像揮拳、踢腳……人潮洶涌之中,關帝像就如一尊始終不動的燈塔,任憑風暴澎湃。

  數天來他們連自己都朝不保夕,惶惶不可終日,除了為自己的安危擔心,為自己被抓的親友牽腸掛肚,求神拜佛之外,又何嘗想到復仇這節?他們的怨氣始終壓抑積悶在心中,直至此時才潰瀉而出。

  關公神像不動不搖,任憑眾人踢打咒罵,但每當有人踢打中神像之身時,總有一股隱隱的黑氣注入神像之中,而且神像也變得越來越小,似乎要被強行壓縮擠入王宗超身體。

  終於,有村民一拳揮出,竟然感到接觸到肉體的觸感,這才發現神像不知何時已經變成覆蓋王宗超表面的一層薄薄的光輝,自己的拳頭已經打到王宗超的臉了,隨著神像神光逐漸消失,他們都可以看清王宗超臉色鐵青,面容的扭曲,眼神時而清醒凌厲,時而迷茫混亂,似乎在承受著什麼極大的痛苦。

  村民們一時都不知所措,紛紛住了手,不過經過了這番發泄,他們感覺到心中原本痛不欲生的悲憤已經消泄了大半,雖然心中顯得空落落的,但明顯好受了不少,至少,他們中不至於有些人會由於悲憤過度去尋短見。

  「神將爺,您這是……」有人小心翼翼問道。

  「我沒事!」王宗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身上武神戰鎧浮現,似乎將一切都鎮壓了下來,表情也恢復了平靜。

  然而旁觀這一切的齊藤一,卻是怵目驚心!

  他已經看清楚,那一瞬間浮現的武神戰鎧,上面已是如同被砸了無數錘的瓷器一般,上面裂痕遍布,似乎隨時可能崩潰。

  「他竟然將大量偏向刀兵殺戮的關帝神力,以及村民們洶涌而來的悲憤仇怨念頭,強行封鎖進體內了?即使是武神戰鎧,也已經接近承受的極限了!」齊藤一心中雪亮,他很清楚村民們的揮拳踢腳殺傷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即使王宗超不運用武神戰鎧甚至不用內力仍他們踢打也不至於受傷,但他們的滿腔悲怒仇怨卻是非同小可。

  雖然普通人的怨念不同於武者的武道拳意,無法形成直接的殺傷力,但王宗超卻以「請神大法」將他們的所有怨念都匯入神力之中,並強行封入體內,數百人刻骨銘心全心全意的怨恨憤怒,加上龐大的神力,完全足以讓人神志崩潰變成瘋子,但王宗超卻硬生生承受下來了。

  「神將爺,關帝真的已經知道我們的冤屈,會為我們討回公道嗎?」看到王宗超似乎已經恢復正常,阿丙上前滿懷希翼問道,相處了一段時日後,不少機靈的村民已經隱隱意識到王宗超不是神將下凡,但卻是一個類似巫師神婆可以溝通神明的人。

  「大家的仇與恨,都由我和關帝接下了,不久之後,我自會還大家一個公道!」王宗超一字一句說道,他沒有發誓,但對於他來說,每句承諾都相當於誓言。

  只是與此同時他心中默念道︰抱歉了!

  他一開始借著眾村民的信仰凝練成「武神戰鎧」,如今又從他們的仇怨憤恨中汲取力量,試圖將中品請神再度完善升華。可是這樣一來,也等同於剝奪他們親自報仇的機會,縱容了他們的軟弱。

  若他們當著自己去報仇,雖然機會渺茫,雖然會有更多的人因此而死,但他們也有可能從此而蛻變,仇恨固然是劇毒,但也可以成為營養劑!

  但他不得不這樣做,因為他迫切需要力量,而且對於這些普通村民來說,將仇完全交給他去報,也只怕是唯一有成功希望的一條路了。

  「師傅……」也就在此時,一名孩子在兩名同齡同伴攙扶下分開人群走了過來,他身上多處受創,那是不久前與來犯者搏鬥留下的。

  「阿囤,你也將仇恨交由我去了斷吧!」凝望了那強撐著來到自己面前的倔強孩子片刻,王宗超說道。

  「不,這個仇,我一定要自己去報!」但阿囤只是搖頭,咬牙蹦出這一句,又將一本筆記交給王宗超,說道︰「這是華神醫讓我親手交給您的!」

  王宗超翻開筆記,面色不由有些變了,因為上面寫著《藥練秘法改良》幾個字,裡頭的藥物配方煉製及注意事項都寫得一清二楚,藥量標注得極為精確,還有不少修改的痕跡,想來是華大夫總是帶在身旁,隨時修改,傾注了無數心血的結果。

  合起這本筆記,王宗超微微閉上了眼睛,片刻之後,才將筆記收好。

  「那好,接下來你就跟著我鍛體練武。」早已料到以自己這個徒弟的心性,絕對不會甘心將仇恨假手於他人去報,王宗超也不多說話,一手扶起他,與齊藤一一起轉身離開了人群。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2-20 21:49 編輯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10-6-23 18:15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各自準備

  那是屋瓦雕梁古色古香的一個空曠大廳,地面甚至以金磚(明清富貴人家流行地一種煆燒石板,其似黃金)鋪地,儼然是富貴人家才能擁有,卻充滿了陰晦不祥之氣,因為那是一個祭奠亡者的靈堂。

  七個巨大的白色燈籠,在靈堂之上懸掛,投下一片慘白的而昏暗的光,隨著陣陣陰風,搖曳不定,顯得格外淒清詭異。靈堂主位所在沒有擺著死者靈柩,卻放置著一座大約有一米見方異常精美奢華的紙糊靈屋,靈屋雖小,而雕廊樓閣假 山翠柏乃至其中僕役都應有盡有,顯得金碧輝煌,氣勢恢宏。

  靈屋之前,供案之上擺了長明燈、香爐、香火繚繞,白色的火燭「滋滋」地流著淚。供案再往前還擺了一個專門燒紙錢的青銅鼎,上面火焰熊熊,燒成黑片的紙灰旋轉著飛。嗆人的灰燼加上檀香的煙氣,在空氣裡混合成奇特的怪味。

  大廳之中到處擺滿了燒給死人用的紙人,它們大多都是僕役打扮,白紙臉上黑墨點出來雙眼黑得人,朱砂油墨畫出來的表情僵硬怪誕而令人發寒。它們或站、或坐、或臥,還有的被吊在空中猶如吊死鬼般晃動著,有的紙人甚至沒有身體,只剩下一個頭顱懸在空中晃動。

  觸目所及,到處都是白幡、靈布、挽聯,被寒風吹得嘩嘩直響,隨風飄舞。靈堂中央用鐵鏈豎吊著一隻的巨大青銅棺槨,棺槨之上竟然還留有九個細小氣孔,按照人體九竅位置排列,其中有漆黑而帶著磷火之光的混沌氣流一進一出,棺中隱隱有氣流哄然回響之聲,似乎在進行著某種呼吸。

  這是一名年約六旬,頭髮花白,濃眉大眼,相貌周正富態,典型富家老爺氣度裝扮的男子快步踏入靈堂,朝靈堂主位的靈屋躬身喊道︰「祖師爺!」

  隨著他的喊話,原本並無一個生人的靈堂突然陰風大作,陰冷浸骨,蠟燭的火陰慘慘的,許多白幡、靈布被怪風撕咬掉斷裂散開,如飄蕩的精靈般在靈堂裡盡情飛舞。緊接著供案前的青銅鼎突然火光大作,爆出一蓬劇烈火花,待到火光閃過,在靈物與青銅鼎之間,竟然憑空出現一個老人。

  那老人不是站著,而是被繩子吊住脖子,晃晃悠悠懸在殿堂大梁之下,身上穿了一件死人才會穿的繡金富貴壽衣,豁然是個吊死鬼形象,映襯著整個陰晦詭異靈堂的背景,煞是可怖駭人。

  但那富家老爺模樣的男子面對著那吊在半空只以後背對著他的老人,只是躬身站著,模樣恭敬之極。

  片刻,那老人才緩緩抬起一隻瘦骨嶙峋的手,拉住自己脖子上的吊繩,將頭從中脫下,無聲無息地落到地上,轉過身子來。

  只見那老人白髮駝背,腰幾乎彎成了九十度,如同背著一口鍋,全身骨瘦如柴,面上皺紋疊起,仿佛如風乾的核桃。即使不是個死人,也已是個行將就木,半死不活之人。而他的眼睛,灰沉而深邃,仿佛看透了世間的人情世故,冷漠決絕,又似乎可以洞察、掌控一切。

  「請問祖師爺召喚弟子,有何要事?」

  「姜明,七天的中元鬼節,就是本座凝練屍仙,將其僵屍之身練成銅甲屍,並化為本座的一個中陰法身的關鍵時候,不容有失!你傳令所有弟子皆退守此羅盤陽宅,謝絕一切外人到訪,敢有來犯者,格殺勿論!」老人以蒼老的聲線命令道,姜明自然躬身受命。

  「祖師爺,弟子有一事不明,那瓶山陵墓之中寶物甚多,雖然凶險,但以我宗實力,必能手到拿來,何必假手於那薩迦,並將曠世血丹便宜了他?如今此人還留在此宅之中,借我宗之能消除血丹中的屍王殘毒,否則,慈禧那老太婆可消受不起。倒不如……」然後姜明繼續問道,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你不懂,本座練就『極樂靈屋』,已是逆天行事,因果業報不淺。而屍仙不屬人道,不受人倫約束,不懼因果業報,害人越多,道行越深。故在本座將屍仙練成中陰法身,超脫因果業報之前,能夠少惹些事還是好的。那薩迦既然想出頭,讓他承下此事的大半因果,又有何妨?

  而以本座修為,血丹於我無用,且血丹也是眾多孽緣之因,根器淺薄者難以消受,即使是你,也還是少沾為好……」

  「是……弟子還有一事稟報︰那薩迦今日又送來一份厚禮,我已令門人收下了。」姜明眼中失望一閃而逝之餘,又躬身說道。

  「厚禮?」老人疑道。

  「那薩迦送來八十具上品煉屍材料,都是些童身男子,更難得的是生前都受過極陰極邪的怨煞灌頂衝身,又都一個個在生前就被強灌金汞丹砂,身軀不腐,刀槍難入,又皆死不瞑目,怨憤填膺,若以之煉屍,必能練成極品屍兵,甚至是屍將!」

  在他說話的同時,老人掐指算計,面色漸露不愉。

  「祖師爺,是不是我們不該收下這份厚禮?」姜明在一旁觀顏察色,小心翼翼問道。

  「哼,這六天來,本座只是閉關煉屍,卻不料薩迦利用那已被本座收了一魄,只會聽從擁有符文者命令的陰符子,又作出一件可能招惹大因果的惡事!如此一來,即使不收下那些屍體,我等也難以置身事外!」

  「那薩迦竟敢計算祖師爺?」姜明一聽此時,頓時勃然大怒。

  「量他也沒這個膽子,薩迦行事一貫不避因果,也不明因果,所以此事不過是他想討好於本座。而他所送來的屍體身上怨煞陰毒之氣本就源於屍仙以及瓶山之中成千上萬的古屍,若與屍仙一同祭練,結成法陣,威力無窮,即便是一眉見了也非避其鋒芒不可……既然如此,這份厚禮不妨收下。」老人只是一聲冷笑,帶著不近人情的冷漠與無所畏懼的悠然。

  「正如小民殺一人需償命,君王殺萬人卻可逍遙法外。即便本座因果纏身,也非有高手能人前來了結因果不可。如今這華夏大地,高手凋零,先天武者不見於世,而道術以茅山獨尊,茅山四老之中,一眉受傷未復原,其他二老也是亦正亦邪之輩,又有何人能阻我成道?

  既然薩迦要攀本座這大腿,不妨再利用他一把,這些天讓他留在此地參與守宅,有了這眾多高手,已可高枕無憂矣!……」

  猛洞河流域,瓶山山脈。

  高聳入雲的數座巨山聳立在天地之間,終年環繞在山腰的雲霧把之上的山峰完全覆蓋,讓這些巨山看上去宛如支撐天地的支柱,綿延,巨大。巨山縫隙之間四周峰林密布,山體雖然比那些巍峨的大山小了許多,但少說也是座數百丈的石山。山澗間的強風,時不時肆虐,刮面如刀。

  山腳下,一片空地上王宗超倚坐在一塊岩石下,閉上了眼在似乎在休息。他只是很疲倦地坐在那裡,卻好像如同背後那座巍峨的雄山一樣穩重,凜然,不可冒犯。

  而在他的四周,許多暗青色的巨大山石粉身碎骨,削立的古壁布滿巨大的放射性隕坑,岩層斷裂,幾十根天然生成的粗大石筍石柱被硬生生從中鏟平,斷口有的碎成粉末狀,有的龜裂遍布,有的斷口齊平,猶如刀削斧劈。

  「王兄的橫練功夫,無疑已經到了巔峰造極的地步了!」高翔心高氣傲,一向很少稱贊他人,但此時也不得不表示嘆服。

  王宗超既然得到了華大夫遺留下的《藥煉改良秘法》,瓶山中收獲的大量千年靈藥也就有了用武之地,而配藥卻是由宗真及兩名弟子一手包辦,只因金剛宗許多練武練體之法也少不了秘方配藥外敷內服,所以對於配藥也頗為精通。

  而七天下來,王宗超已經將該良的藥煉基本進行完畢,練法之殘酷,連宗真、高翔兩人也為之心驚,往往人從毒水中出來時,已被侵蝕得體無完膚,肌肉裸露在外,一些地方甚至見得到白骨,血水淋灕,宛若地獄中受刑的惡鬼,但當他在養身藥水中泡了半天之後,軀體又復原如初,之後又再泡一次毒水……循環反覆,每天都重復一次由人變鬼由鬼到人的過程,直到如今毒水對王宗超傷害已微乎其微,皮肉新生,光潔如玉,但軀體之強悍已經到達一個極為恐怖的地步。

  「這還要多謝大師指點,否則我的練體之術無法在短短時日內得以突破。」王宗超朝宗真點頭謝道。這些天來,他借藥煉機會進一步改良自己基於鐵骨功、鍛骨功、以及冰火七重天前三重天的橫練鍛體之法,宗真武學修為極高,心胸闊達,也將「大威天龍伏魔金身」的許多要訣向王宗超透露,所以如今王宗超才得以短短時日內將練體之法提升到一個全新的境界。

  如今他的筋骨體力之強,即使不用內力或者「武神戰鎧」,也已經完全足以與主神空間b等級的戶愚呂弟、綠巨人一類純肉體強化者比肩,甚至猶有過之,而他在進入主神空間之前,正是以肉體搏擊的武術起家,所以若不以真氣攻敵,純以肉搏,連宗真都不是他的對手。

  「阿尼陀佛,若說到謝,老衲還需多謝施主不吝於將萬金不易的藥煉秘法示人呢!」宗真也向王宗超稱謝,只因王宗超將藥練配方也向他們等人坦然相告,並讓他們都參與藥煉,並不藏私。

  只是他們即使參與藥煉,進境也完全比不上王宗超的十分之一,除了王宗超以有藥練底子之外,也是他身體可以做到斷臂重生的強悍痊愈力,這是由於T病毒強化,還有不完整的血能改造的結果。

  「我也多謝王大哥了,靠著藥煉之法,我的毒功已更上一層樓。」一名聲音沙啞中透著嫵媚的女子,站在高翔身邊說道,同時她伸手撫摸一株生長在岩石夾縫中的野花,但她手還沒踫到花兒,那野花已經如遇到烈火般迅速枯萎倒伏下去。

  她正是高翔的結義妹子,精通蠱毒之術與憑依之術,自從在丹殿中脫困之後,王宗超也已經釋放了她,她對藥煉之中引毒入體的法門由感興趣,已借此將毒功強化不少。不過王宗超藥練成功後幾乎萬毒不侵,也不怕她的毒功。

  只是雖然大家都有不錯的進步,心頭仍壓力頗大。

  「想不到薩迦這狗賊竟然與茅山閣皂宗勾結在一起,閣皂宗主道術高深莫測,如今我等要替天行道,豈不加倍艱難?

  雖說大丈夫報仇,十年不晚。但那閣皂宗主必會在不久之後的中元鬼節,乘著天地陰氣大盛,鬼門大開,將屍仙修成中陰法身,加上極樂靈屋,天下無人能制,我們只能在此之前下手,又能有多少把握?」高翔皺眉問道,王宗超已經將得到的信息告知他,其中也有不少是極為靈通的柔月不知從何渠道打探得來的。

  高翔與薩迦之仇自然是不共戴天,即使王宗超不對付薩迦,他也會去尋仇。

  「我已有計較,只是此時不宜透露。」王宗超此時已休息夠了,站起來說道,其實也不是他不信任人,只是對手有道術高人,許多針對對方的謀劃如果只是心中構思還好,說出來就很有可能被對方算出來,也就是所謂的「天機不可泄露」,古代許多軍師採用「錦囊妙計」,也是出於這方面考慮,當然也有故弄玄虛的成分在內。

  「老王,我已將星辰珠搭建成陣,今晚就可以匯集星光衝擊眉心輪,助你開啟天眼。」這時齊藤一走了過來說道,幾天來他一直閉關修煉道術,自從他與僵屍王一戰後心境突破,道術修煉已沒了任何障礙,加上許多靈藥輔助,境界簡直一日千里。

  雖然在范海辛任務中得到突破,但王宗超目前的日月瞳仍然只是c級日月金瞳而已,作用有限,而b級的日月真瞳才是可以洞察陰陽變幻的強大瞳術,只是已經開始涉及許多玄學理論,類似於天眼通。

  玄學理論中,人的眉心輪有一隻天眼,又稱靈慧眼,乃地魂之影兼得天魂的光所合,通明之中自能成相,即是千光之眼千眼明。修行人若能修到一定境界,才能做到不依附肉身視力而直接在心靈中顯化外而所見的一切萬相,洞察陰陽無常。如今齊藤一正是要借丹殿中得到的星辰珠強行開啟王宗超的天眼,將日月瞳提升一個等級!

  如今,也正是他們消化瓶山收獲的時候了。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2-20 21:58 編輯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10-6-23 18:15
第一百六十六章 日月真瞳

  「高兄,你練武多年,可知何為先天之境?」

  站在群山之巔,看著漆黑深邃之中繁星隱隱的夜空,不知在沉思什麼的王宗超突然發問。

  「先天境界,傳說中武者如果能徹底打通任督二脈,將這陰陽二脈貫通如一,再無任督之分,也就達到了先天境界。先天高手能夠徹底融合體內的陰陽真力,任意運轉陰陽、冰火、剛柔變化,陰陽互補,內力生生不息。

  然而這些都還是其次。最關鍵是︰先天高手能夠直接溝通外界元氣,吐納練氣的真氣積累之快也極為驚人,所以修煉下去才可以達到後天高手望塵莫及的境界。可惜幾十年來我並沒聽會過先天高手,所知道的,也止於傳聞。」高翔答道,語氣中帶著憧憬與遺憾,因為那是一個傳說中的理想境界,而對於他這等高手來說,似乎並不遙遠,但偏偏觸手難及。

  「這些我清楚,但我想問的是為何這種境界會被稱為『先天』?」

  「傳說中人還在母體之中猶是胎兒時,血肉精純,不但任督二脈天生是通的,連其餘奇經六脈也曉暢無阻,整個身子便成一周天循環,那也正是先天境界。而出生後吸入外界濁氣,經脈自然閉塞,又餐飲五穀雜糧,血肉有了雜質,不再純粹,此時就由先天變成後天。」

  「那為何一練成先天境界,就會擁有溝通天地元氣之能,那豈不是說一個人境界最高的時候是在身為胎兒的時候?」

  「這個,我倒是從來沒想過……」高翔皺了皺眉,其實陷於他那個年代人的知識,對於胎兒的了解也就止於這些內功秘籍上的描述。

  「不過我倒是有點感悟……」王宗超對著深邃的夜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在我看來,胎兒任何一項都不會比成人強,但是胎兒有一點是成人望塵莫及的︰就是無須飲食,只由臍帶接受少許營養,便能迅速長大。

  我們從初生時長到現下這個身形,耗費無數五穀食糧,還足足用了十幾年的光陰;比之嬰兒時,也不過長成了十數倍。但當我們在母親腹中從一丁點肉長成人形,卻大了幾千、甚至數萬倍不止,卻只用了十個月的辰光。

  所以胎兒之強,正在於其近乎可以無限接受外界元氣以及無限的成長性這點,可惜供給胎兒成長的天地實在太小,只是母腹這片小小的空間,再強也有限。

  但我等武者練武,若達先天之境,以這片廣闊天地為母體,又能強到什麼程度?…………」

  「老王,時辰到了,準備好沒有?」

  就在王宗超與高翔兩人正交流心得之時,齊藤一突然插嘴道,王宗超應了一聲,就轉身來到一處被一百零八顆泛著璀璨光輝的星辰珠團團圍繞的石台之上,盤膝坐下。

  同時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將瓶中九粒烏金色的藥砂,全部倒入口中。

  那是他打賭贏了風禪和尚的夜明砂,一粒就可令瞎子復明、常人夜間視物如白晝,如今他將剩下的九粒全部服下,頓時覺得一股強大的寒流從腹內升起,直衝雙眼。

  即使再好的藥物,服過量了也會變成毒藥,常人如果吞食那麼多夜明砂,只怕眼珠子會被過盛的藥性一下衝出體外,王宗超雖然承受得來,也一時覺得雙眼所在血氣沸騰,直欲爆炸。

  「星辰遍照,光耀玄冥,大千虛空,無所不至……急急如律令!」隨著齊藤一的法訣,一百零八顆星辰珠漂浮而起,與若隱若現的漫天繁星交相輝映,組合出某種玄妙的陣勢,突然一道比正午的陽光還要輝煌,比閃電還要耀眼,似乎是漫天星芒都集中於一線的細小光柱在空中中出現,撕裂夜空,直照到王宗超眉心之間。

  一瞬間,王宗超只覺得眼前光明一片,那是無法從中看到任何雜質,最純粹的光,是近乎無法被任何事物阻擋的光,即使閉上眼睛仍然會感到刺目欲盲的光。

  無比的光輝直接貫通了王宗超全身,讓他感到周身內外似乎都要變成透明一般,周身內外都在這一光柱下被徹底貫穿,一展無遺。

  從丹田升起的強大夜明砂藥性,與從天而降的璀璨星芒光柱,在王宗超雙眉處交匯,又猛地爆發,向周身擴散。

  一瞬間,王宗超雙眼視力,似乎給一下子衝擊得蕩然無存,眼前非光非暗,似乎一無所見,又似乎可以洞察一切。

  那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

  一時間王宗超只覺得身如琉璃,內外明澈,雖然明明沒有用眼睛,但偏偏周身肌肉、內臟、骨骼的每一處最為細微的情況,都清晰可見,甚至可以「看」到自己丹田以及經絡運轉的冰火內力,以及烈火真氣中混雜的,猶如紅色星點般的血能。

  此時王宗超雖然沒有睜眼,但整個身體就如同一個巨大的眼球,外界三百六十度範圍的一切景象,都極細極微地映了出來,王宗超甚至可以「看」清自己後方一百多米處一隻飛在空中的蚊子,並能看清楚它的口器竟是由六根針管組合而成。

  「我,竟然『看』到太陽了!」此時雖然是深夜,但王宗超卻清晰地感受到正處於地球另一端的太陽所在,感受到地球相對於太陽的自轉與公轉軌道,就像是整個地球變得透明了,正對著太陽的那一塊地面浮現出一個紅色圓斑。

  在王宗超感應之中,一時間天地日月的一切景象,都如揭開了一層輕紗般,變得鮮活透徹了起來,同時內外呼應,很多平時無法體會到的比螞蟻還要細微的體內陰陽氣感竟一一呈現開來,他感到在下方太陽陽氣氣機感應下,會陰穴部位炙熱似烈火燎然,而在上方明月陰氣浸潤之下,天靈穴冰冷似寒風刺骨,同時這一寒一熱又隨著日月運轉軌道而循著體內筋脈穴位緩緩流動著。

  王宗超一時激動,心神不定,那感覺逐漸淡去。他不敢再多想,忙定下神來,再次沉入與天地陰陽二氣的感應和溝通之中……

  隨著這種感應不斷深入,他開始感覺源於太陽的無窮的陽氣,與源於月亮的龐大陰氣,流轉無常,如同天地大道,大至充塞乾坤宇宙,小至無微不至,存於萬象萬物之中,而自己的身體就像散化於陰陽之氣中一般。這一刻王宗超感覺自己就如同以日月為瞳,俯視萬物,洞察一切,至細至微,秋毫不漏……

  「以日月為瞳……不愧是洪荒神話傳說級別的『燭龍日月玄虛真瞳』!」一時間,王宗超對這項從主神處兌換的能力的體會從所未有的深刻。

  本來日月瞳這種技能,從初期看各方面表現平平,雖然視力強悍,能於極暗極光中視物,能見極遠極微,對陰陽二氣感應敏感,功能雖然不少,但其實每一項都表現平平。同等級比較而言,它既沒有透視之類的特異能力,也沒有寫輪眼、點線魔眼之類瞳術附帶強悍的精神、物理攻擊,論看遠不及德魯伊鷹眼術,針對怨靈鬼魂方面也不及通靈鬼眼之類的專業瞳術。

  但王宗超卻很清楚,日月瞳如果真能練到頂級,那是極為可怕的,在對日月玄虛、陰陽大道洞察至深的情況下,進而就有可以做到操縱一定範圍內的日月光華乃至陰陽二氣,正如主神處介紹的一般︰上天下地,無所不視,左眼閉,日晦,右眼閉,月隱,雙眼齊閉,日月遁去,天地無光!完完全全是上古神獸燭龍的莫測神威。

  片刻之後,這種極為奇妙的感覺逐漸消退,再也無法重現,因為這畢竟是陣法與靈藥強行催上去的境界,完全無法持久。隨著這種感覺迅速消退,王宗超感覺難受至極,就像一名視力極好的人發現自己視力飛快減弱,退到近乎失明的邊緣。

  但是當王宗超睜開眼睛時,他的雙眼中的瞳孔已經發生了變化,一眼之內,竟然出現兩個瞳孔,一呈太陽之象,隱現熾熱旭芒;一呈明月之象,隱泛冰冷清輝。旭芒清輝雖然很快淡去,但日月雙瞳的異像仍然在他左右雙眼中保留下來。

  雖然以日月為眼洞察天地的至高境界無法保留,但經過藥力與法陣輔助,他的日月瞳終於突破到b級的日月真瞳境界。

  「僅僅是日月真瞳,已足夠讓我戰力大增,修煉內功之時,事半功倍!」王宗超心中雪亮,他的視野已經足以在必要的情況下變成變成360度,可以覆蓋到各個方向的全景式視角。而更重要的是,他現在已經可以做到無時無刻處以內視之中,洞察全身每一處筋絡內臟的狀況以及冰火真氣的運轉的微妙之處,隨時可以作出精微的調整,同時感應到外界日精月華匯成的陰陽二氣正隨著自己一呼一吸滋潤補充著自己的冰火內力,卻無法直接融合於自己冰火內力中,像是隔著一層薄薄的紙。

  「捅破了這層紙,我就達到先天境界!可惜,要不是真氣中的血能雜質干擾,我在之前體會到日月為瞳的至高境界時,就很可能借機突破先天境界了!」王宗超心中不無遺憾,但是他也清楚這是遲早的事。如今在突破先天之途上,自己擁有了日月真瞳,相比同等功力的高翔等人,就猶如在光明大路上大步前進與在黑燈瞎火中摸索前進的區別,判若雲泥。

  不知不覺中,狂風驟起,天空烏雲集聚,將月光星空掩去,一時間天昏地暗,接著雷光閃亮,霹靂交加,劃破這荒山野嶺的寂靜,大雨傾盆而下,天地之間,頓時成了一個雨蒙蒙的世界,幾乎不可視物,而偶爾的雷光一閃,又把一切都化為白茫茫一片。

  見此情況,早已收回星辰珠的齊藤一與為兩人護法的高翔轉身回了不遠處臨時搭起的帳篷中,王宗超正想回去的時候,已經完全不受昏暗、雨簾影響視線的雙眼一掃之下,卻發現了什麼,所以他身形一動,消失在密集雨簾之中。

  再暴雨籠罩的密林之中,王宗超輕易地找到那個瘦弱的少年的身影。

  他正用一根烏黑的鐵棍刺著一棵兩人才能抱得來的粗大樹木,一下又一下,無比專注地,全力以赴的刺著,即使全身已被大雨淋濕,也根本無法讓他的動作稍停一下。

  王宗超可以清楚地感應到少年的心臟在劇烈跳動著,在瞬間以超過每分鐘兩百跳的頻率將血液泵流涌入右臂之中,為每一次刺擊提供了強悍的爆發力。而且王宗超還完全可以感覺到他在每一刺中傾情灌注的怨恨與憤怒,以及令他也微感心悸的殺機與執著。

  在他的四周,倒下了九棵粗大樹木,斷口處豁然是無數縱橫的細小刺洞,竟然是由於被刺穿的洞太多太密而折斷倒下的,難以想像這少年是怎麼憑著一根普通鐵 做到這一切,是幾千刺,還是上萬刺?

  「已經夠了,再練下去,你的肌肉骨骼會受到難以恢復的損傷。」王宗超出聲道,但少年仍像沒有聽見似的,只是專注地全力刺著。

  王宗超眉頭一皺,突然閃前,將少年攔腰夾起,又閃電般後退,退勢之快,甚至在雨簾中拉出一道長長的通道,而也就他瞬間向後退出二十多米的時候,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霹靂炸響,眼前少年之前拼命刺著的高大樹木被一道耀目欲盲粗大電光一劈之下,枝葉爆炸,炸開的鐵樹銀花無比燦爛,卻又在傾盆暴雨之中迅速熄滅消逝。

  「師父?」直到此時,少年才猛然驚覺,看著不遠處大半截化為焦炭古樹,感受到電流帶來的酸麻之感,眼神中先是驚懼,而後又浮現出無比憤恨。

  「為什麼老天爺不劈那些該死的惡人,卻來劈我,這天,莫非是瞎了狗眼不成?這不公平……」他以稚嫩的嗓音嘶吼道,吼到後面,聲音已經變得嘶啞,幾乎吼出血來,隨後聲音又漸漸低了下去,極度的疲勞加上極端的激動,終於讓他支持不住暈了過去。

  「傻孩子……」王宗超嘆了一聲,面對著兀自金蛇亂舞的天空,沉聲道︰「這老天向來是最公平的,正因為它公平,所以無論善惡,它都一視同仁,善而不賞,惡而不罰。」

  「哼!天若不罰,人代天罰!」王宗超沉聲說出這一句後,突然喊道︰「出來吧,阿卡朵!」

  「你能夠發現我了?」隨著血光一閃,百米多的遠處,憑空出現了阿卡朵的身影,身上那一襲黑夜似的束腰長裙早已被雨水浸濕,襯得火辣胴體曲線畢露,更顯美艷,而她在雨簾中朝他款款走來的姿態,仍然如同月蝶般輕靈幽雅。

  「你的隱蔽魔法,再也瞞不過我了。」王宗超點頭道,日月瞳升級之後,他已經可以自然而然做到這點。

  「你說什麼天罰、人罰……會不會就因為我過去殺了不少人類,所以非殺我不可嗎?」走近了的阿卡朵雙眸微暗緊盯著他,緩緩出聲問道。

  「這很奇怪嗎?」王宗超看了她一眼,「畢竟,你可以在一念之間,殺戮成千上萬的人類,那麼我作為一個人類殺你,不也是理所當然?

  只不過你所殺的人中沒有我的熟人,或者說沒有什麼我特別在意的人,所以我也只是有殺你的理由,卻並不如何迫切的想殺你。而最重要的是我還欠你不少人情,所以在償還這段人情之前,我不會把你怎樣。」

  「我就知道,要對付你這種人,非讓你永遠還不清我的人情,讓你永遠捨不得殺我不可!」阿卡朵咬牙輕輕咬著嘴唇說道。

  「不,很快了……」王宗超搖搖頭,「三天之後,我就會去殺薩迦,奪了他身上的血丹給你,從此就算還了人情,以後再各憑本身見個生死。畢竟你要報父仇,而我的隊友中,也有人非殺你不可!」

  「哼!當我得了血丹,真正繼承我父親的力量之後,我就會將你徹底化為血族,徹底化為己有!」阿卡朵已經來到王宗超面前,近在咫尺,隨著她的充滿火藥味與佔有欲的話,她的幽香吐息也沾染了狂暴的氣息,撲面而來。

  王宗超只是淡然一笑,因為他向來不會為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著急。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2-20 22:06 編輯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10-6-23 18:15
第一百六十七章 正式開戰

  天空一輪弦月,薄霧朦朧,借著淡黃的月光,眾人可以看見遠處荒嶺之上隱約露出一座古老大宅,佔地極廣,儼然就是一座小型城寨,周圍沒有任何其他房屋建築,孤零零的,不聞雞犬之聲,窗扉緊閉,顯得陰氣森森,霧氣漫漫。門前有一對足有兩米多高的巨大雄偉石獅,滿身斑痕,青苔齒印,那四對獅目卻是黑色的,在月光下放射出迷離的光彩。

  看著通往黑玉石階,齊藤一在心中點數,不多不少正好一十三級。他道術精進,在月光下仔細審視姜家大宅,只見飛檐殿宇,青磚碧牆,犬齒森稠,層出不窮,層層疊嶂,在青牆之上聳立著樓殿亭台,隱隱有人影晃動,戒備煞是森嚴。

  「按照柔月給的情報,這整個姜家大宅多層圓環的布局之勢是一門玄妙精深的奇門遁甲機關!八卦方位、天干地支牌甲及二十四山方位和納音皆嚴格構造排布,同時遍布無數闢火、闢水、闢兵等等符陣,若以之防御,就是千軍萬馬也攻不進去。」

  「這宅院的氣勢,與尋常宅院果然不同!看來建這宅院的人相當怕死……」王宗超不懂道術,卻憑著日月瞳看清宅院上方的月華出現某種肉眼難以覺察到的扭曲變幻,顯然是受不知名陣法力場影響的結果,其中更有一股近乎無窮無量的陰寒氣息直衝天際,令風雲變色。

  「惡事做盡之人,自然越是怕死!如今姜家家主姜明,依靠煉屍養屍秘術,可以將死屍製成面貌如生的人乾蠟殍,此法本來是為達官貴人保存死去親人屍體,擺在堂前,供子孫奠基參拜景仰之用。但此人為了斂財,卻喪心病狂將活生生的童男童女及美女製成蠟殍暗中販賣!

  這些富貴人家有的妄想靠這些人乾來供奉自己入土升天,或者作為自己「意淫」的物品,其中製作最為上佳的,填入藥物而遍體異香,皮肉保持生前彈性,栩栩如生的美女蠟殍甚至可供人在床上猥玩上數十年,能賣到成千上萬兩銀子!」齊藤一的話帶著一股令人涼颼颼的寒意,普通女子受辱被殺還罷了,但這種做法卻令人即使死後屍身還要蒙受無窮無盡的蹂躪侮辱,當真死不瞑目!

  「哼,這等狗賊,不殺當真是天理不容!」就在不遠處的的高翔聞言冷哼一聲,此時的他乘著一匹高頭駿馬,形態威武,殺氣騰騰,而在他身後的密林中,還有上百人數的馬隊,全都身穿黑衣,頭綁黑布,正是響馬打扮,升騰著一股刀上歃血的狠厲煞氣,但無論人馬都寂靜無聲,顯示出了嚴明的紀律。

  「此人不但是狗賊,還是國賊!他們煉屍防腐之術舉世無雙,連洋人對此也有所耳聞,所以不斷有洋商登門購買,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期間,甚至還有外國商人找上門來,以每具人乾蠟殍三千兩銀子的價格將他們製作的幾十來具人乾全數買走!每一次洋人入侵、清政府割地賠款求和對國人來說是壞事,但對他們來說卻是天大的一樁好事,因為戰爭一來,他們總會有大把洋財可發……這整個宅院中的活人,可以說沒有一個不該死的!」齊藤一繼續以憤懣的語氣說道。

  「不必多說,一會不要放跑了一人即可,現在我們開始了!」王宗超冷漠地說道,身上也沒有什麼殺氣外溢,似乎將一切情緒與激動都深深埋在自己心底。

  在王宗超身邊,一個身材瘦小的少年,也是如他一般,默默地站著,但是過了片刻,就會突然抬手,往空中一刺!

  他手中的短刺,三稜開刃,正是三稜軍刺的模樣,而他每一刺一收都來得無比突然迅捷,甚至在空中拖出殘影,帶出尖銳的破空之音,似乎在一刺之中已經凝聚了所有的殺氣與爆發力。

  雖然這名叫囤子的少年習武時間還不到一個月,但是由於有靈藥支持,加上王宗超不惜耗費功力為他打通經脈,他已經打下了不錯的內功根底。加上他這種不要命的練法,每天上萬次全力以赴全心全意的刺擊,一刺之下,普通高手甚至很可能飲恨。

  正所謂「不怕千招會,只怕一招毒」,雖然這種練法不是練武正道,但要短短時日讓一個普通人擁有威脅高手的能力,也就只能這樣練了。

  「今天正是七月十五,中元鬼節,此時又是至陰時辰,人倫陡換,陰邪之氣勵行,既是煉屍煉鬼以及修煉幽冥邪術的上佳時日,也是我們動手的最好時機!」齊藤一,手中多出了一塊圓柱形玉器,上刻符咒,透過半透明的深綠色的玉質,隱隱可以看見其中有一團混沌黑氣正在翻滾盤旋。

  王宗超也從空間袋中取出一個背包,其中塞滿了雷管炸藥,齊藤一也將手中的鎖陰玉放入其中。

  在他們的一旁,小僵屍又在地上畫出了鬼門。

  神秘而邃幽漆黑的鬼門一朝洞開,氣象與前幾次再不相同,只見詭戾的黑氣宛如八爪魚的觸角,從鬼門中滾滾冒出四下蔓延伸展,濃厚不停翻滾,像沸水冒出的水蒸氣,越漲越高。

  「咦?」此時王宗超日月瞳已更上一層,竟然可以看清鬼門中那無窮的黑暗之內的存在。

  鬼!密密麻麻無窮無盡的鬼!穿各個時代衣服的都有,這些鬼雖然不是那種青面獠牙流血生蛆專門嚇小朋友的類型,卻也都面白如紙,周身上下一股子陰氣!這麼多鬼聚集在一起,那陰氣在空氣中縱橫交錯,竟然到了用肉眼就能看見的地步!陰風陣陣吹襲,越來越大,呼嘯著帶起無數枯枝落遠綿長的嗡嗡聲,迅速擴散開來。

  伴隨著這陣嗡嗡聲的還有無數骨骼相互踫撞與粉碎的連珠爆響,兩個活屍瞬間被王宗超結合這一撞之下積蓄的龐大勢能而瞬間轉化成的巨大震蕩力量震散震裂的全身骨骼,龐大的身軀頓時癱軟下去。

  而與王宗超一招之下乾淨利落解決兩個怪人成反襯,餘下三個活屍迎上狂奔而來的馬賊,一撞之下頓時將八九個馬賊連人帶馬撞個筋斷骨折,而一側的馬賊利用飛馬急奔的速度斬出的凌厲刀鋒,在它們的身上一震之下,居然發出一串湛藍的火星,傷不了他們分毫!而它們手上五隻毛茸茸的手指甲,就似五把見血封喉的快刀,一爪抓出,都會帶來一陣血肉橫飛,慘叫連連!

  「小心,這些家伙以童子功練就了金鐘罩鐵布衫。」高翔大吼一聲,主動迎上一隻活屍,水火刀一旋一繞之下,已將它的頭顱乾淨利落砍了下來,即使活屍軀體再強也好,畢竟還難與他這種級數的高手抗衡。

  而王宗超也同時身子向後一躍,躍到一名正大肆殺戮活屍背後,一伸手就在連串骨骼激烈粉碎聲中將它的腦袋扭了個一百八十度驀然回首。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用上「武神戰鎧」或者冰火內力,僅憑比b級肉體強化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軀體就可以輕易殺敵。

  齊藤一將手一招,符劍憑空飛出,劍光一閃之際,伴隨著一縷血光,餘下一頭活屍被他一劍封喉。自從他道術更上一層樓後,符劍威力也是水漲船高,尤其上面還有破邪符咒專破屍氣。

  也就在此時,洶涌而上的馬賊與倉皇逃竄的五六十名莊丁衝到一起,展開一場血腥的混戰。

  「薩迦,納命來!」一片混亂中,王宗超一聲炸雷般的爆喝,將鋒芒直指向混雜在莊丁人潮中一身黑色喇嘛袍子,由兩大雙修佛母護持著的薩迦……

  另一側的一個大宅側門裡,同樣有十幾名莊丁逃了出來,但是很快的,夜色中一陣虛無縹緲的桃花瘴一飄而至,將他們團團籠罩住,他們的神情都露出了醉生夢死愉悅到極點的痴呆神情,接著都癱軟在地上,回收的桃花瘴中則若隱若現的浮出了這些壯丁與許多艷女交歡場景,仿佛他們的魂魄都被桃花瘴裡面的艷女給勾走了似的。

  但這些莊丁中豁然還有一名活屍,這種半人半屍沒有半點男女欲望,所以不受影響,只是怒吼一聲朝剛剛收回桃花瘴的一個風姿綽約的白衣少女撲上。

  然而隨後血光一閃,那活屍被血光照中的胸膛憑空消失,它只來得及低頭看了自己空蕩蕩的胸膛一眼,就撲倒在地上。

  「雖然和你訂下盟約,但不知為什麼,我一見你就牙癢癢的,恨不得將你的血全部吸乾!」一身黑衣黑裙的阿卡朵盯著柔月,舔了舔雪膚映襯下顯得無比鮮艷的嘴唇說道,而對方卻僅僅回應了一個恬靜的微笑。

  「祖師爺,怨煞陰氣大盛,群屍爆動,我們的人死傷慘重啊!」一身傷痕,狼狽不堪的姜明撞入靈堂,大聲喊道。而此時靈堂之中,金角銅棺早已被衝天屍氣侵蝕得化為滿天銹粉,露出了丹殿之中與王宗超等人死戰過的,道人形象的僵屍王。

  此時的道人一聲駭人傷痕早已不見了,原本帶著石頭質感的臉部皮膚已轉化為猶如銅銹般的淡黃色,更加顯示出一種堅不可摧的金屬質感,頂上帶著冥火之光的墨色黑氣衝天而起,引發毒煙陣陣,聲勢驚人。但他整個人卻被前方一座漂浮在空中的靈屋之內施放出來的重重的符咒團團圍繞住,雖然符咒不斷爆裂,但始終層出不窮,讓道人無法掙脫開來。

  「無妨,來犯者雖有高手,卻並無可以威脅到本座的存在,現在正是本座煉就銅甲屍的關鍵時刻,無從分身!故這些僵屍且由本座封禁,你等開啟陣法阻擋來敵,定要死死守住,只待本座煉屍成功,來犯者一個都活不成!」

  隨著這陣蒼老的聲音響過之後,空中的靈屋突然解體,化為無窮無量符符陣,滿天擴散開去,遍布整個大宅,將眼前的道人以及四處暴動撲人殺人的上百僵屍紛紛籠罩圍住,又猛地回收還原成靈屋形象,只是整個靈屋兀自在不斷劇烈震蕩著,表面上符不斷浮現又不斷碎裂,似乎在全力鎮壓著被強行收入其中的屍仙以及上百僵屍。

  不過這樣一來,暴動的群屍終於給鎮壓下去,遍布整個大宅的慘叫騷動也平息下來,只是大宅之外的混亂廝殺之聲,只有加倍血腥慘烈!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2-20 22:26 編輯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10-6-23 18:16
第一百六十八章 請神大成

  「殺……」狂嘯之中,王宗超整個人帶起一股蕭煞凜冽之氣,衝天而起,空中幾個屈伸間,如同幾粒呼嘯著凌厲的巨石,狠狠的砸入了密集的人群之中,濺起了一連串盛開的血花。

  「 嚓……」不絕的骨裂聲與隨之而起的慘叫,一具具扭曲的屍體四處拋飛……

  「沒有真氣攻敵!外功?好可怕的橫練外功!」見此一幕,薩迦的瞳孔瞬間縮小,但形勢已不容他退縮閃避,只一瞬間,王宗超已在他周圍的密集人群中硬生生鏟出一條血肉通道,整個人裹著肆虐的血雨腥風,重拳帶著轟隆隆的音爆轟到他面前。

  「列!」敵勢之迅猛凶險,已令薩迦沒了絲毫閃避退縮的餘地,他的反應也是極快,一瞬間雙手就已結出一個法印,全身真氣如流水般經過體內脈穴的千川百河,匯成洪流,借著音秘法咒,龐大凌厲的勁氣竟透拳而出,凝成強大凝實的一個氣團,整個人猶如投石機般,將真氣形成的萬斤巨石朝王宗超投去!

  氣發如狂瀾,呼嘯澎湃,近距離之下,他以密宗大手印發出氣彈威力與壓縮空氣炸彈沒什麼兩樣。即使是倉促出手,他的氣勢也與王宗超不分高下,勢均力敵,果然也身負驚人的業藝!

  出乎意料的,王宗超並沒有與他發出的氣團來個硬踫硬,他的右臂猶如大槍抖了個圓花,繞開氣團,接著一瞬間連人帶臂爆炸性的增長了許多。雙腳撐起,拔骨伸筋。脊椎拉得筆直,脖子猛伸,整個身體前俯,化拳為爪,五指如精鐵凸起,指甲勾如螺旋,夾帶著鬼哭神嚎的罡風,以洞穿金石之勢罩向了薩迦的頭顱的天靈蓋。

  而就這麼一讓,轟隆隆呼嘯著的氣彈已經轟上了他的前胸,不容閃避,他只是身形一扭,前胸一縮一漲,形成一個弧形的卸力角度迎上那氣團。

  轟隆一聲氣爆聲,那氣團有一大半在王宗超右胸炸碎,另有一小半被滑卸開而斜著飛了出去,密集的人群迎上這一半氣團,頓時炸開了一大朵血花,至少有五六人被轟得筋脈骨骼盡碎而亡。

  受了這一擊,王宗超雙足如生根般穩住不動,上身卻如迎風的勁松般一幌,又將受力卸去兩三成,雖然臉色仍舊白了白,但他身上「武神戰鎧」浮現,加上周身筋骨強悍,還是硬生生承受下這一擊的一半威力。

  在此同時他抓出的右手,與薩迦倉促從結手印狀態變招相迎的雙手一撞之下,頓時爆發出一連竄的轟隆隆的悶雷罡音,震得薩迦的身體骨髓都刺痛起來,好像是在自己頭頂三尺,突然打了一個炸雷然後落砸下來,白皙的胖臉頓時浮現一抹不正常的血色。

  本來薩迦功力絕不在王宗超之下,長期修煉歡喜禪吸納了無數元陰元陽的他甚至比王宗超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剛剛發出一擊近乎全力以赴的大手印之後,回氣不及的情況下硬拼王宗超還是受了輕微內傷。

  硬拼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薩迦的一聲慘嚎。

  原來王宗超竟借著下砸的鋒芒,力貫筋梢,指甲內勾,摳向對方的右手掌,將對方的一根手掌骨骼連帶筋絡血淋淋地硬生生摳挖了出來!

  這便是雙方功力同級的情況下,一方軀體強悍的好處。在雙方剛剛全力硬拼後,手臂處的氣血真力各自在激烈踫撞中消散,後力一時不繼的一瞬間,拼的就只能是軀體強度以及瞬間的應變,薩迦軀體遠不及王宗超強悍,近身纏鬥的應變也比不上,頓時吃了大虧。

  但這還沒完,王宗超右手緊緊扣住薩迦右手,五指深深陷入對方骨肉中,同以一種肉眼看不見地速度彈抖著。

  崩,崩,崩!

  三聲輕響。

  繼手骨被挖之後,薩迦的右手腕上,出現了三個青紫色的印記。那是被王宗超一下彈斷了筋,由此他的右手戰力徹底廢了。

  但王宗超空著的左手還沒有停,指甲如刀,直插向薩迦咽喉。同時腳下微抬,裂金碎石的一腳就要踢出……

  一旦陷入近身纏鬥,形勢就是一邊倒,但就在王宗超大佔上風的一瞬間,薩迦身上瞬間爆發出一股沛然澎湃真力,比之他原本的功力,簡直瞬間激增了一倍多,遠遠凌駕於王宗超。山崩海嘯般的真力爆發開來,頓時令周圍空氣劇烈扭曲波動,將王宗超遠遠震飛開去,要不是「武神戰鎧」浮現護體,只怕會一下子遭受不輕的內傷。

  原來真是薩迦身後的兩大雙修佛母,一切佛母卡婭伊娃與起屍金剛佛母卓瑪霖各出一臂搭在他肩上,雖然她們的功力差了一層,應變也慢了一線,但在她們支援之下,氣機在雙修功法之下彼此相連,功力頓時暴增一倍以上,完完全全超越了後天真力極限,比擬先天高手,瞬間解了危局。

  「武神戰鎧!又是武神戰鎧!……」薩迦顧不得傷勢,只是死死盯著王宗超身上的武神戰鎧,但當他看清戰鎧之上如被砸了無數錘的瓷器般蛛絲密布的裂痕時,又浮現出狂喜之色。

  「哈哈,原來你也如同當年窮途末路的石達開,信念崩潰後請神大法也開始煙消雲散……哈哈,看來本活佛乾淨利落殺了那批愚民實在是英明至極,為朝廷消了一大禍根!」薩迦聲如狼嚎,顯得囂張至極。

  「這喇嘛我要一人解決,各位不要插手!」王宗超放慢了語調,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

  雖然此時周圍慘叫聲、哀號聲、咆哮聲、咒罵聲、求饒聲、馬蹄聲、飛馬嘶鳴聲、刀刃破空聲亂七八糟響成一片,但王宗超仿佛已經冷硬得實質化的聲音卻絲毫不受影響地在空氣和每個人的心裡撞擊回蕩著,他看向薩迦三人的眼光像是兩把寒光閃閃的劍從他的雙眼中凝聚成形立刻就要殺人戮命。

  頓時許多抓對廝殺的人都空出一大片,都不敢冒然卷入這四人接下來的生死相搏中。

  「殺本活佛?就憑你那殘破不堪的半吊子武神戰鎧?不過你既想單對單逞英雄,本佛爺倒可以成全你,但願你一會落敗慘死時,你的人不要出爾反爾自掃面皮為好!」在兩大佛母護持下,薩迦有恃無恐,獰笑一聲,手中出現了一個小巧玲瓏的,似乎是楠木製成的巴掌大小棺材。

  然後薩迦一個持咒,棺材蓋自動掀開,一股帶著許多黃橙橙的珠光寶氣混雜其中的厚黑混沌氣流盤旋而出,迅捷無倫地繞匝三周,朝王宗超籠罩而下。

  氣流一旦罩身,王宗超頓時感覺到眼前一片昏天黑地,一切景物都極度扭曲,黑白顛倒,明暗不分,即使是日月真瞳也無法看清周圍一切,同時一股巨大無倫的威壓重重疊疊,一層又一層重如泰山般朝王宗超壓了下來,隱隱中無數嚴規苛律束縛加諸王宗超身上,令王宗超猶如重枷在身,一舉一動都是十倍的吃力。

  此外這股氣流中還有一種似乎無所不在,死氣沉沉的腐朽氣息以及赤裸裸的銅臭味,即使王宗超全力催運「武神戰鎧」抵御,卻毫無作用,腐敗之氣似乎要滲透到王宗超骨子裡讓他從骨髓裡爛掉,銅臭味又附帶一種吸血抽髓的力量,似乎要將人吸蝕盤剝成人乾才會罷休!

  「這是『百棺之氣』!」此時柔月以及阿卡朵已經解決了那些從側面零散逃亡的莊丁趕到這處主戰場中,見到這片混沌氣流的威力,頓時花容色變,她只是知道薩迦耗費多年時間以朝廷裡無數官貪吏虐的腌之氣凝成的法寶「百棺」威力極大,不在她的「銷魂仙葫」之下,卻萬萬料不到這件法寶的威力強到這等地步!

  「哈哈……此寶應承朝廷天威大勢而生,豈是你一介武夫逆賊所能抗衡?」長笑聲中,薩迦大步上前,一招大手印狠狠拍出,罡風如巨雷乍響。王宗超雖然力圖閃避招架,但平時好不費力的動作,此時卻是十倍吃力,頓時被一掌重重轟到胸前,身形劇震,卻被死死束縛在原地,無法退後卸力。

  「無恥,這個腐朽到極點的朝廷,哪裡有什麼天威可言?只是這個朝廷實在已經爛到骨子裡了,這股陳朽厚黑貪婪的官場之氣更是流毒無窮,荼毒深遠,不好對付!」齊藤一在遠處關注戰局,此時也忍不住怒罵道。

  「哼!」高翔手中的水花刀猛地化為一條丈許火龍,一卷一掃之下,頓時令八九名莊丁化為無頭焦屍,充分顯示了他的怒火填膺,只是他們也都沒用介入戰局,王宗超既然說了不容他人插手,他們若是介入,就是不將王宗超的武者尊嚴放在眼裡!

  而薩迦雖然被廢了一條右臂,無法雙手結印,大手印威力下降了三成,但功力卻折損有限,此時左掌猛摧大手印連推帶拍夾劈,只見地下沙石滾滾,草屑紛紛,向王宗超周身上下攻擊,罡風刺耳,震人心弦。別說是人,銅牆鐵壁也禁不起他這番排山倒海般的攻勢。

  「以長城為鎧,倒是大氣磅礡!只可惜,豈不聞『萬里長城萬里空』,當年太祖皇帝於關外龍興之時,這條土木石砌的長城護得住你等漢人不當奴才不成?……」煙塵滾滾中,薩迦的譏諷之聲不絕。

  此時王宗超已被「百棺之氣」死死束縛住手腳,無論閃避招架都艱難無比,薩迦的掌力倒有七八成實實在在落到他身上,轟得他身形劇震,氣血沸騰,腦中轟然狂鳴,眼前金星直冒,口鼻中鮮血泊泊溢出,多處皮膚淤青甚至滲出血珠,但卻死死撐著不倒下。

  也已趕到現場的阿卡朵雙眸帶著幽深如海的血色死死盯著處於絕對劣勢的王宗超,在她緊咬的牙關中,四對鋒利獠牙早已暴長出寸許長,原本白皙的玉臂如今青筋如鋼筋般一條條的綻起盤踞在手上,裡面魔性血液的狂暴流動,指甲變得異常尖銳鋒利,猶如鬼爪。

  但她仍然按捺住自己不加入戰團,因為她很清楚那個男人身上一股不容任何人冒犯褻瀆的尊嚴,就如同古老中世紀畫卷的以生命捍衛信念的高貴騎士一般……

  而薩迦則越打心中越是生出寒意,他打出了上百重掌,每一掌力道都可以輕易斷金碎岩,單是外溢的勁氣罡風就把方圓一丈內的地面硬生生削平了一尺左右!王宗超似乎隨時可能斃命倒下,但偏偏就是屹立不倒,看樣子似乎他再打上上百掌都會是老樣子,這種可怕的防御與韌性,已不是單單此人身上一副裂痕遍布,搖搖欲潰的「武神戰鎧」能夠做到的。

  突然,薩迦收回左掌,深深吸氣,兩名原本守在兩側防止他人插手戰局的雙修伴侶一切佛母卡婭伊娃、起屍金剛佛母卓瑪霖突然躍到他身後,各出一臂搭在他肩膀上,氣機相連,空中頓時狂風大作,金黑色的魔氣在他們身後凝聚出一尊前所未有的清晰邪佛形象——赤身綠髮,呲牙吐舌,四條手臂分別揮舞著金剛杵,索魂鈴,月牙刀和骷髏碗。猛然刀杵交加,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朝王宗超身上劈下……

  「無恥!」見情形已由單挑變成群毆,四周早已按捺不住的高翔、齊藤一等人紛紛怒斥躍上,但看來已經來不及了……

  即使屍仙全力以赴以屍丹攻擊也無法完全破防的「武神戰鎧」,終於在這雷霆一擊下,轟然崩潰,化為無數金色琉璃碎末,而王宗超也在此同時一大口鮮血奪喉噴出……

  一擊之下,成功轟散了「武神戰鎧」,但薩迦臉上全無半點喜色,有的只有驚駭到極點的神情,而原本準備撲上支援的眾人,也紛紛駭然止住步伐。

  因為他們看到了血!

  不僅僅是王宗超重創噴出的血!

  還有從王宗超身上,每一處毛孔洶涌噴出的沸騰血霧,紅得鮮艷,紅得嚇人!

  血氣勃發,如炎蒸騰,越燃越烈,那是一股帶著痛不欲生的悲哀,目眥盡裂的怨憤,不共戴天的仇恨,似乎可以破山沸海的忿怒剛烈的滾滾血氣。

  圍繞束縛王宗超周身的「百棺之氣」,感應到這股忿怒血氣,立即就像遇到什麼死敵對頭一般,更加瘋狂聚集起來,朝王宗超狠狠地鎮壓,瘋狂地絞殺。

  但是這股忿怒血氣越是被鎮壓絞殺,越是被壓縮,它的血色就越是濃重,其中寄托的悲哀、怨憤與仇恨就越是深沉濃厚,無比絕望。在如海如淵的深沉血色之中,還蘊涵著猶如熔岩鋼汁般的熾熱,似乎隨時可能爆發焚盡一切的衝天烈焰!

  「速退!」就如同面對著一個即將爆發的火山口,自己卻愚蠢地以土石去填堵鎮壓一般,薩迦果斷地與兩位雙修佛母飛速地往後退,同時催動法訣收回「百棺之氣」,他心中準確的把握到了,對手正借著他「百棺之氣」的鎮壓束縛在凝聚摧生著某種力量,這樣的力量太強大,只能疏不能堵,而且無論如何應該先避其鋒芒。

  但一切的變故只在瞬間,雖然薩迦當機立斷作出合理的應變,也已經晚了。

  任何物質濃縮到極點,就會引發質變。已是紅如朱砂深不見底的血色,突然向外一爆!

  一瞬間,猶如山河染紅,神州盡赤,血雨腥風,血流萬里,無邊血色之中,一股堪比千軍萬馬鐵馬金戈血腥廝殺,霸道慘烈之極的無濤殺氣鋪天蓋地,恣意洶涌澎湃!

  那是悲憤到極點,仇恨到極點,絕望到極點的情況下,從每一個即使最為溫順懦弱的人們心底爆發的最為純粹的衝天怒吼與瘋狂殺氣,不屈不撓,誓死抗爭,與敵俱亡!

  只要一息尚存,只要心中血性未泯,即使是上一刻還在仍然宰割的兩腳之羊,下一刻也可能變成饑餐胡虜肉,渴飲匈奴血的人間凶獸!

  在這股瘋狂爆發沸騰的慘烈血氣殺意瘋狂衝擊之下,原本圍困鎮壓著王宗超,來不及收回的「百棺之氣」,看似高貴威嚴的珠光寶氣以及深不可測的厚黑煙幕被這無邊的血腥與殺戮意境紛紛貫穿,土崩瓦解。遍布每一處空間的陳腐朽爛之氣與銅臭味,一掃而空!

  「一寸!河山!一寸!血!」

  王宗超吐氣開聲,字字如雷,右臂豎起,高舉過頂,猶如平地涌起了一柄大刀重砍,更像一個手持旗槍的蓋世英雄豪杰,揭竿而起,義旗高舉,原本漫無目標只是在虛空中肆虐發泄著負面情緒的血腥與殺氣,就像找到主心骨般,洶涌匯聚到他臂上,形成一桿獵獵而動的血色旌旗。

  以手代刀,一刀劈下!

  一刀之下,無邊血色化為一道一瀉千里的飛流瀑布席卷而下,龐大磅礡的刀意氣勢猶如千軍萬馬縱橫馳騁,兵鋒所指摧枯拉朽,人頭滾滾,血流漂杵,天地山河瞬間變了個顏色!

  這一刀,何人能擋?

  刀氣無遠弗屆,不死不休,即使薩迦三人已經退出了四五丈外,巨大無朋的血色刀芒仍然帶著浩蕩如雷的滾滾音爆劈至,血刀未至,地面已經無聲無息地開始崩潰、碎裂,沿著這一刀的去勢勾勒出一道深深的溝槽。

  薩迦感覺自己頭臉上最微小的肌體都在這刀勢下開始崩裂,死亡,凋零,周圍的空氣都在劇烈的交錯踫撞中發出崩潰,碎裂,呼號聲。這一刀所蘊涵的殺意、氣勢與力量之強之大之烈,結合得之完美,已經直追他那個噩夢般的曾經的對手——巔峰時期的石達開,其中凶狠慘烈霸道蕭殺之處,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拼了!」絕對擊不出。也絕對躲閃不掉,更絕對承受不住。所以他只有擋,全力抵擋。他瘋狂凝聚集合三人功力而成的雙修邪佛外相,邪佛發出一聲好像一隻惡鬼被人在屁眼裡殺了一刀一樣的淒慘無比也恐怖無比地怪叫,四條手臂分別揮舞著金剛杵,索魂鈴,月牙刀和骷髏碗迎向這氣吞山河的一刀……

  劈裡啪啦!

  一刀之下,邪佛外相,瞬間崩潰!

  如同一道巨大的紅色的閃電以開天闢地之勢狠狠劈下,血芒和碎石爆成了一股颶風席卷而過,地面抖動著,整個大地都似乎被這刀一劈為二。

  滾滾煙塵中,王宗超踏步向前,走得不快,聲音不大,但每一步都似乎踏在所有人心中,撞擊回蕩著。

  事實上,此時四周的廝殺已經基本停下了,那些莊丁中雖然有活屍在,也有不少高手,但怎能抵擋住高翔等人,而此時王宗超這猶如天譴的驚天一刀,更令他們中最後幾名頑抗者戰意徹底崩潰……

  此時隨著王宗超身形走過,那股似乎可以充塞天地,猶如山河血洗,寸土寸血的濃重血色,連同之前武神戰鎧潰散化成的無數金色琉璃碎末,滾滾回收,在王宗超身上凝聚成形,化為一副與之前形態完全兩樣的戰鎧。

  這副戰鎧,除了厚重如大地的金黃之色外,密如蛛絲的血紋縱橫遍布滿了每一處,顯示出一種血肉相連的堅固質感,而原本延綿曲折的萬里長城圖案,更是滲透了濃重血色,就如同被千萬人的鮮血反覆浸泡過一般,又如直接由血肉混合砂石鑄成。長城之上,隱隱中可見無數刀槍劍戟如林,在戰鎧之上化為一根根橫生豎長的尖銳骨刺,令整個鎧甲的形體更加猙獰無比。

  比起之前古樸厚重的質感,這副戰鎧,崢嶸凶猛而充滿了暴烈的攻擊形態!那是一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誓死抗爭,雖遠必誅的剛直慘烈!

  「熱血染河山,血肉鑄長城!」觀戰的齊藤一遏制不住心頭沸騰的熱血,脫口而出,只有與王宗超同個時代的他才能深刻體會到這副全新的戰鎧代表的核心意念精神。

  家國天下,鐵血山河!炎黃魂在,華夏不死!無論敵勢再凶再猛,只要長城環繞,就是鐵桶河山!就算沒有長城,只要民族精神不滅,軍魂不朽,萬眾一心,百姓民眾也能凝聚成巍巍血肉長城。這樣的長城,穩固無比,縱然山河破碎,風雨飄搖,改朝換代,也是堅不可摧!

  重鑄的武神戰鎧,既能守,也能攻。故此戰鎧名為︰「武神鐵血戰鎧」!

  直到此時,中品請神,終於真真正正成了。

  薩迦的表情此時已經完全被驚懼所佔據,集中三人功力的拼死抵御,令他僅僅被摧枯拉朽的刀氣遠遠推出十丈之外,雖然沒有死在這一刀之下,但是他苦修而成的密宗歡喜如來妙諦法門與大羅剎寂滅身魔修之法,已被這一刀徹底破去,無論是精神還是軀體都受到不可復原的重創,功力近乎全廢!

  「逃吧,別管我,分頭走,逃出一個是一個!」待到他看到一身猙獰戰鎧的王宗超在還未平息的滾滾煙塵中向他走來時,反而平靜了下來,盤膝坐下的同時,以心靈感應命令兩名雙修佛母速速逃去。

  即使在他全盛之時,真正的中品請神也絕對不是他所能匹敵的力量,更不用說功力近廢,身受重創的他。此時他索性已沒了生路,反而顯得平靜漠然起來。

  相比之下,他的兩名雙修佛母雖然在氣機相連下也受創不淺,但還不至於太過不堪,尚且有逃生的餘力,收到他的心裡密令之後,兩人對望一眼,果斷地捨下薩迦,轉身逃竄。

  沒有追趕,王宗超只是伸手在空中一下虛抓。

  隨著這一抓,凜冽的寒氣隨著擴散,空氣在極寒之下極度壓縮,在王宗超手部,空氣甚至微微出現液體狀態,劇烈收縮的空氣,產生巨大的回收氣流,頓時令卡婭伊娃身體失去平衡,向王宗超所在載去。

  實在無法掙脫強烈氣流的她只能作出最後的掙扎,在空中一腳向王宗超踢去。

  王宗超只是隨手擋了一擋,他的手在與對方的腳接觸的一瞬間,嚮往擴散出一圈圈的波紋,那不是強烈的撞擊產生的,而是空氣在極度寒冷下瞬間收縮引起的波動。

  微微擴散的凍波帶著嗶咧輕響,快速無倫地沿著她修長的修長的雙腿,浸過縴細的腰肢、高挺的雙乳、縴細的頸項、姣好的臉龐……

  就在這一瞬間,她已被凍成了冰雕一般。

  接著微紅的火苗,在她全身上下燃起,寒熱交侵之下,裂紋立現,破痕龜紋「嗶剝嗶剝」地往她身上四處竄爬交錯,裂痕龜紋迅速爬滿全身時,她身形才開始往下掉落。

  墜力下拉,卡婭伊娃裂紋滿布的全身形狀陡散,「嘩啦」一聲暴響,全身凍成冰瓷美人的她,竟然全身寸寸而碎,變成了一團有紅有白,嫩肉鮮紅中夾雜著無數焦炭的碎冰塊!

  碎裂的頭顱裡,微帶豆黃的碎腦冰塊,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塊結冰後摔破的豆腐,那繃然擠出的眼球,眼筋全斷,圓溜溜地宛如兩顆珠子,黑色翻轉的眼瞳甚至比它嵌在臉上時還要更顯得晶亮深遂,只是似乎依然可以感受到其中充滿的驚駭與恐怖!

  「冰火互濟,冰火五重天……先天之境……」高翔感嘆著看著這一幕,如果說之前他還可以以中品請神屬於法武合一取巧之術,不算正統武道來安慰下自己,此時的他也不得不承認王宗超即使在武道正途上,也已經遠遠走在他前面。

  另外一名逃跑的起屍金剛佛母卓瑪霖,王宗超並沒有攔截或攻擊,因為阿卡朵已經追上去了,他舉步跨過卡婭伊娃粉身碎骨的殘屍,來到盤坐地上的薩迦面前,很隨意地將手伸出,就像從混熟了的朋友懷裡掏煙火一樣,從他身上取出一個錦盒。

  「縱然是當年縱橫無敵的石達開,本身武功也未能達到先天境界,你要殺我,不會比殺一隻雞費神,又為何不殺?」薩迦盤坐如故,他沒有阻止王宗超動作,也無從阻止,只是漠然發問道。

  「用不著我來殺,你的命,有人更想要。」拿走東西後,王宗超頭也不回轉身走開,身上的「武神鐵血戰鎧」也悄然隱去。

  然後,一名身材瘦弱的少年,右手拎著一把血淋淋的三稜尖刺,朝他走來,能夠在之前的混戰中活下來,還讓自己的武器飲血,已經證明了他的實力。

  但也就在他走到薩迦面前,三稜軍刺還未來得及刺出的瞬間。垂頭不動,似乎已認命了任由宰割的薩迦突然暴起,大如蒲葉的一抓之下,已將少年的瘦弱右臂拿住,接著一下擒拿鎖臂,將少年身子硬生生扭轉了過來,三稜軍刺也失手墜地。

  畢竟爛船也有三斤釘,薩迦即使功力近乎全廢,但憑著武功底子,身體也比一隻牛還要強壯有力,不是一個習武不足一個月的少年能夠殺得了的。

  「放我一條生路,否則……」劫持了人質,薩迦大聲喊道,即使生存希望極為渺茫也好,這也是他好容易撈到的一根救命稻草,無論如何要搏一搏……

  但是他話說不下去了,因為血直從喉嚨往外嗆!

  這名瘦弱少年突然向外一掙,肩膀被一下子扭得 嚓一聲脫了臼,同時腳在地上一挑,已將墜地的三稜軍刺握在左手中,閃電般一個側身刺入了薩迦的胸膛。

  雖然右臂被強行扭了一個近乎藕斷絲連的可怕扭曲角度,但這份劇痛卻無法令少年的刺殺動作有絲毫的緩慢與不穩,只因他始終是以左手練習刺殺動作……

  「阿卡朵,將東西拿好吧!」王宗超將從薩迦身上取出的錦盒向飛回的阿卡朵一拋,那錦盒他不用打開也可以感應到上頭源於血丹的強大而純粹的生命氣息,那是絲毫作不得偽的。

  「你,當真已經不弱於我父親了……」接過錦盒,阿卡朵血紅琥珀美眸帶著無比復雜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我早已說過,我要麼死,要是我活著,把血丹交給你時,只會比完全消化了伯爵力量的你更強!」王宗超只是淡淡一笑,又道︰「你還是馬上服下血丹為好,否則窺視的人太多,反遭不測。但是請記住了,無論你有多麼強大,只要你以無辜者為食,尤其是以我的同伴、同胞為食,就必定會有死在我手中的一天。」

  他只是以平靜的語氣警告,沒有措辭激烈的威脅,因為他之前那一刀之中展現的理念與意志,已經清楚不過地表達了什麼是他不可容忍的底線,以及冒犯者必會付出的沉重代價。

  「這我知道……」阿卡朵欣喜之中,又似乎帶著幾分失落與黯然,不過她還是當即服下血丹,一股強大而純粹的生命氣息頓時在她身上彌漫開來,令她蒼白而缺乏生氣的雪靨飛上兩朵紅雲,別有一股嬌羞韻致,生機盎然,更顯明媚。

  不過她並沒有離去,按照「血河盟約」,王宗超已經兌現了承諾,而她卻還要助王宗超解決僵屍王。

  其實王宗超早已有重鑄武神戰鎧並清除消化血能的打算,但真正實行起來,卻是無比凶險,首先非憑借強大的外來攻擊及殺氣徹底摧毀武神戰鎧,釋放被其封禁住的血能不可。然而以武神戰鎧的防御力之強,連它都可以徹底摧毀的攻擊,自己的軀體又怎麼承受下來,而且以血能的歹毒侵蝕力,若是瞬間釋放出來,外攻內侵之下,自己更會陷於內外交困的凶險處境。

  所以他是在賭,但是還好強化版的藥練之法讓他擁有一副強悍至極並可以抵御化屍毒水侵蝕的筋骨,加上可以做到無時不刻處以內視之中,洞察全身每一處筋絡內臟的狀況以及內息的微妙運轉的日月真瞳,這才讓他有了足夠本錢去賭!

  血能既已全部分解成純粹的意念力量,煉化入「武神鐵血戰鎧」之中,他的真氣也終於完全恢復純淨,沒了血能聖力的干擾,加上日月真瞳體會到的先天之妙,他也終於踏入冰火五重天境界。

  只是,他也付出了沉重代價,薩迦之前一輪狂攻,即使有武神戰鎧護體,強悍筋骨抵御,甚至用上初學不久的「涅槃枯禪」外枯內榮之法集中氣血真元護住內臟要害,但仍然有多處受創,許多骨骼微裂,表面上雖然看不大出來,但其實已是七傷八癆。

  但是他不能讓自己露出絲毫軟弱疲憊,因為大敵在前,真正的惡戰才剛剛開始。

  他朝著眼前姜家大宅,大步上前,遇到高牆攔路之時,手刀一下橫劈,匹練般的紅色刀氣帶著急旋的冰火二氣席卷而出,眼前堅固得堪比城寨的高牆厚壁頓時塌下去了一大片。

  他一陣颶風般闖入姜家大宅之中,其他人也紛紛跟上,但當他們踏入圍牆之內是,頓時感覺到視線有異,平目望去,視野中的景物竟然微微扭曲變形,渾身上下仿佛微微觸電,一絲「簌簌簌簌」的聲響彌繞全身,連心跳都變得時緩時急不規則起來,呼吸困難,難受到了極點。

  「這是理氣生克之陣,足以反轉陰陽氣場,活物在周身氣場的猛烈逆轉下將會全身經脈爆裂,五馬分屍!大家速速運功抗衡,若是支持不足,立即退出!」齊藤一也立即有所感應,大聲喝道。

  其實在場眾人功力有高有底,高翔宗真等擁有高級內力者受到的影響甚微,但所有內功淺薄僅僅擁有初級內力者卻不得不退出莊外。

  而王宗超則沒有半點受影響的跡象,整個人就像一輛無堅不摧的人形戰車大步走在前面,所到之處,遇到牆柱攔路時,只是伸手一推,那些牆就如紙糊一般紛紛倒塌,即使遇到法陣阻擋,也以絕強的力量硬生生破去。

  終於,在連破十三道牆後,通體上下千萬符咒文圍繞,明滅閃爍,懸浮於空中的極樂靈屋,呈現在眾人眼前。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2-20 23:06 編輯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10-6-23 18:16
第一百六十九章 極樂靈屋

  懸浮於空中的靈屋,通體上下符咒繚繞,明滅閃爍,而且靈屋之上原本該是紙糊成的景物也不斷變幻,時而雲霧飄渺,靈光璀璨,樓閣飛檐,氣勢恢宏,似乎是天宮仙景;時而佛光閃耀,金蓮層疊,梵唱陣陣,莊嚴肅穆,似到了極樂世界;時而又變得一片窮山惡水,陰霧蒙蒙,魔影重重,鬼哭淒淒,詭秘離奇,似乎到了幽冥鬼蜮;時而又呈現屍山血海,千軍萬馬,刀兵殺戮,又像是修羅殺場;時而又熱鬧喧嘩,燈火闌珊,紅男綠女,世間百態,似乎是人間景象……如真如幻。

  而在靈屋的周圍,正快速地產生著各種怪異的變化,扭曲的光線扶扶而動,有時凹陷,有時凸出,有時扭轉變形,有時又吸人心神如入黑洞,似乎空間都被某種詭異力量不斷扭曲著。

  「幻象紛呈,不分是非真假……當真是拘役無數生靈死魂,試圖獨立於三界六道,自成一界的極樂靈屋……如此逆天行事,孽根深種矣!」見了眼前懸浮於空中的,予人以莫名壓迫感的靈屋,宗真搖頭嘆息道。雖然他限於門規不怎麼介入之前馬賊與莊丁的血腥殺戮,只是消滅了三隻已經不是人的活屍,但對於如此逆天之舉,他還是非出手不可。

  「小和尚,你修禪多年,見識卻恁的淺薄!豈不聞『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何必強分個色空?你若是肯歸順於我,我這極樂靈屋中也同樣有三界六道,讓你成為其中極樂天界之主,過過成神作佛的癮頭,又有何不可?」何師祖蒼老的聲音傳來,顯得虛無縹緲,似是源於極樂靈屋之中,有似乎從四周的每一處虛空中傳來。

  「真假不分,並非了悟色空之道,乃是靈台魔障罷了!」宗真只是搖頭。

  「你不肯變通,我也不和你說。不過那邊年輕人,你年紀輕輕,就能練成中品請神,達至先天之境,前途不可限量。只是你與那薩迦有大因果,不惜毀莊殺人,如今已報此仇,卻仍不知進退,一味要與本座為難,對抗到底,實在頗為不智。

  若你肯自此退去,本座也以道心立誓,從此恩怨兩消,也不計較你毀莊滅門之仇,如何?……」

  血光一閃!

  王宗超直接以行動回答,雙掌連劈,頓時極其鋒銳,酷利,肅殺的血色刀氣縱橫切割,向空中的極樂靈屋籠罩而下。

  一連十八道渾厚無比,紅光刺眼的血色刀芒,其厲烈的氣機橫流四溢,環環而出,重重相扣,縱橫交錯將極樂靈屋籠罩其中,每一道刀芒,比之宗真全力出手的大日如來金剛劍氣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縱然是龐大如屍參、外骨骼強悍如異型皇后存在,在這輪擋者披靡,切割斬斷一切刀芒之下也只有瞬間被分屍上百塊慘死!

  極樂靈屋周圍扭曲迷離的詭秘空間,瞬間被斬得呈現出一種支離破碎的情形,但成千上萬的符在極樂靈屋之上浮現,頓時擋下這輪刀芒,怡然無損,只是與此同時,也有上千符瞬間徹底破碎!

  「哼!不識抬舉,不知進退!既然如此,本座便叫你等也知道什麼叫人上有人,天外有天!……生死橋,接引上路!」何師祖語氣頓時變得森然起來,怒氣橫溢,隨著他的話,通向靈屋正中大門的雕欄拱橋頓時向眾人所在無限擴大延展,令每一個人都發現自己突然間正處於拱橋之上。

  拱橋兩側扶手處是由骷髏雕塑,以及活生生的男女老幼的人頭雕塑相互交錯而成,顯現出一種生死無常的莫測玄機,而原本鎮守靈屋大門的兩隻青銅獅子也隨著拱橋擴大變成身高三米以上,巨大無倫的怪獸,咆哮一聲從拱橋兩側向眾人撲至!

  王宗超凜然不懼,刀芒橫空朝青銅獅斬去,獅咆、氣爆之聲頓時充斥了每一寸空間……

  齊藤一隻被震得兩耳一陣轟鳴,同時眼前的景物也隨之扭曲變幻,待到回過神時,卻發現自己已處於一處荒山野外,而且是孤身一人,其他人都不知所蹤。

  「這是怎麼回事?」他大驚失色,不過當他迅速冷靜下來觀察四周時,卻發現周圍地形山勢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他迅速登上高處,放眼遠眺,片刻之後神情露出古怪之色,因為他看到山下幾里的遠處正是姜家古宅,卻不知何師祖是用了那種法術,將他瞬間轉移到那麼遠的地方來了。

  面對這種情況,他只有在自己身上施加了神行符,一輪疾奔向姜家古宅處奔去……

  山路難行,而且這段路不知為何跑起來分外遙遠,待到他跑到姜家古宅周圍時,天際已是蒙蒙亮,那裡還是遍地的屍體以及殘梁破牆,而且那些馬賊也都不見蹤跡,看不到一個活人,四周一片死寂。

  「沒有理由啊?究竟我們打完了沒有?」他沿著被王宗超強行破開的路來到原本靈屋所在,卻已經看不到靈屋,而且連一個自己人也都看不到。

  就在他心中一片茫然時,大宅之外傳來一陣人馬喧嘩與犬吠之聲,當他出來察看時,卻發現來的豁然是一大隊殺氣騰騰,嚴陣以待的清朝官兵,少說也有上千人,其中甚至還有上百人的洋槍隊。

  「姜家遭馬賊血洗,全莊盡亡,你乃何人?為何活下來?莫非是馬賊的細作?」見齊藤一從莊中現身,為首的清兵首領橫握馬鞭,怒斥問道,而洋槍隊也紛紛將槍口掉頭指向他。

  「麻煩了……」齊藤一萬萬料不到竟然在只剩他一人的情況下遇到大隊官兵,姜家如此富貴,自然與地方上的清朝官府有勾結,加上晚上的爆炸及廝殺聲勢太大,官兵不來才怪,直到如今才來已經是一直貪生怕死故意拖延的表現了。

  眼前足足上千清兵,還有大量洋槍,如果是王宗超在要全殺光也不過是時間問題,但他一人實在應付不來。只因一大群殺氣騰騰的官兵的血氣與煞氣對道術有克制作用,普通修為太弱的甚至一點道術都施展不開,他雖然不至於,但道術施展開來也不免大打折扣,即使能夠飛劍殺死幾十人,也未免被洋槍打成蜂窩或者被亂刀分屍。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有束手就擒,希望能夠拖延下時間等待王宗超等來救,官兵們毫不客氣地將他綁了,又橫拋到馬背上,準備帶回官府中酷刑審問。

  他在馬背之上顛簸,弄得胃裡的東西差點吐幹,而且太陽逐漸升起,曬在身上,令人汗流浹背,更是極為難受。

  但是隱隱之中,他總感覺到些許不對之處。

  「我之前回到這姜家大宅時,並無發現他人,怎麼這一大隊清兵來得這麼快?而且這陽光,似乎有幾分蹊蹺!」他是曾經以「旭陽陣」模仿太陽陽氣的,此時微微可以感覺到那曬在身上的陽光雖然從光感到溫度都很正常,卻似乎少了幾分陽氣!

  「莫非……」他心頭一動,悄悄運起 「五行掌心雷!」被交叉的綁著的雙掌間電光一閃,「轟隆」一聲霹靂聲響,一大片電光頓時擴散開來。

  他的五雷心法源於以心、肝、脾、肺、腎各為五行,最後聚為一體而成「聚精會神」的獨特法門,「掌心雷」以五指對應五行,連同內臟,則是能全面簡化體現五雷心法的一種法術,練到天人合一之境甚至可以直接溝通天雷下擊。 此時齊藤一以剛剛獲得突破不久的道術全力施為,鐵樹銀花般的電流閃光頓時將身下的馬匹連同周圍十米之內幾十個官兵都籠罩其中。

  憑心而論,「五雷心法」道術等級略高於「碧冥屍火」,但對活人的殺傷力卻遠遠不如,若是範圍太過分散,最多讓普通人軀體麻木抽搐,冒煙倒下,一般出不了人命,但是對於陰邪鬼怪的殺傷力就大到極點,普通鬼怪挨上一下就是精魂玉碎的下場,也是術有專攻。

  隨著這陣電光閃過,齊藤一覺得身下一空一虛,頓時啪的一聲掉了下來,原本身下的馬匹豁然已經變成紙馬被自己壓塌,而四周在五雷心法籠罩範圍內的幾十名官兵,一下子變成幾十個冒煙的紙人。

  「慚愧,中計了!」齊藤一一下子弄清楚了情況,猛地掙開束縛,雙手連揮,幾十上百張引雷符向四周剩餘的官兵籠罩而去……

  對面一條長河橫貫,似死水無聲,但卻可清晰的看見血紅色的水波緩緩流動,周圍的宅院全都消失不見,整個空間都是灰蒙蒙的,四下裡一片寂靜,但在寂靜之中,有似乎有若隱若現的鬼哭狼嚎之聲,分外人……

  「咦,這究竟是什麼地方?」突然之間來到了這麼一個地方,高翔也感到無比疑惑,另外在他身邊的風禪、方電兩人也是相對茫然。

  他們三人正置身於一個完整的無邊無際灰暗陰森的空間裡,四面八方全是種讓人壓抑的暗青,辯不得東西南北,除了眼前這條流淌著血色物質的河,再無他物。

  約摸走了百步,前方豁然開朗起來,一座冰冷而古樸陳舊的石橋出現在他們眼前,在石橋前,立有一塊石碑,縱然昏暗無比,但高翔還是以敏銳的視力,看清上面三個格外醒目的古樸大字:奈何橋。

  而石碑側面則寫著副橋聯︰

  積德修行,奈何橋易過

  貪心造孽,尖刀山難逃

  三步跨過奈何橋,知爾是善是惡

  一氣走通金銀道,賜汝發福發財

  石橋之後,是一個無比深邃幽暗,遙無邊際的空間,其中隱約有一座高大巍峨聳立如山的城門,陣陣陰風中有人影荒動,火光隱隱,且不時傳來鎖鐐響動,肉體被鞭撻、拍打以及淒厲的哭號、求饒之聲。

  「怎麼回事?莫非我們已經死了,眼下正來到陰曹地府,奈何橋邊?」眼前這幕,令他不由得大驚失色。

  而正在此時,前方石橋之上,走來了兩人。

  說是「走」,倒不如說是鬼氣森森的「飄」,只見左面的人形全身白衣,面白如粉,,頭戴尖頂高帽,手搖蒲扇,上書「一見大喜」四個大字,正是傳說中捉拿魂魄地白無常;另外一個身穿黑衣,手拽鐵鏈,高帽上寫著「天下太平」四字,自然是它地好搭檔黑無常。

  「怎麼回事?」風禪與方電同時出聲,發出了同樣的疑問。

  不知道為什麼,三個人忽然之間寸步難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黑白無常的鐵鏈朝自己脖子上招呼來,同時死水般的河流裡爆起滔天血浪壓了下來,卻偏偏無法動彈。

  「這是什麼地方,這麼淒慘?」即使血族視血腥為佳肴,視殘酷為藝術,但阿卡朵仍然被眼前的一幕幕震撼到了。

  她正處於一處荒山之上,四野昏暗,四面黑巍巍的山高聳,到處都是猙獰的怪石,沒有半點草木生機,仿佛一群群巨大的魔鬼,把天都遮住,令人恐怖。

  而漫山遍野,到處都是面黃肌瘦、四肢細小、腹大嘴細的人,或者應該說是餓鬼!它們黑壓壓擠成一團,更讓阿卡朵覺得噁心。因為那些餓鬼都在忙著互相廝殺,把從身邊其他餓鬼身上抓下來的肉不停地往自己嘴裡塞。可是這些餓鬼要麼是送到嘴裡的食物變成石頭,喝到口中的水變成膿血,就是咽細如針無法下咽,再不就是到口的東西全都化做烈焰燃燒成火,不但不能充饑還把自己燒傷。

  但即使如此,它們仍不斷自相殘殺,相互吞噬,艱難下咽著,到處地上都散布著些骨頭、皮毛甚至是一些不知道是什麼人或動物的內臟一樣的東西。

  「此乃餓鬼道,佛經傳說中,那些因為前生造作惡業,心吝嗇且多貪欲而轉生到這裡的餓鬼終日裡汲汲於飲食,卻又飽受求不得之苦。」突然一個醇和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帶著嘆息,卻是宗真和尚。

  「神職者就是喜歡說些危言聳聽的話……」阿卡朵撇撇嘴道,經過短時間內的震撼,她已變成滿臉不屑,「我西方地獄中,比這殘酷許多的都有,又有什麼奇怪的?說什麼多做惡事就會下地獄,所以我們血族吸人血要下地獄。但那虎豹以牛羊為食,也不是要下地獄?人也吃豬牛狗羊,還不是照樣要下地獄?而任人吃的牛羊就有資格上天堂,莫非這天堂就是弱者的收容所不成?嘿嘿……我看這一切都不過是弱者的自我安慰罷了。」

  她此時體內生機充沛,簡直比吸了數千人的鮮血精華還要來得暢快,原本令自己無時不刻鼓脹欲裂的龐大血能正在生機引導下不斷與自己的身體真正融合,力量不斷攀升,這一切給她帶來了強大的自信,所以她即使面對如此詭異的場景,也是無所畏懼。

  「施主此言大有我佛眾生平等之真義,血族吃人,人吃牛羊,本無高下之分,但仍有不少偏執謬誤之處……」宗真聽了,微微搖頭,又道︰「餓鬼道、修羅道等的存在並不止為了懲惡揚善,它們也是世尊我佛以大智慧描述的世間輪迴之像,若是世人人人相互仇視,行殺戮之事,人間道就淪為修羅道;若是世人人人貪得無厭,只索取而不回報,甚至以人吃人,人間道就淪為餓鬼道……我曾聞知西方血族原本也是人類,如今卻以人為食,試問︰若是人人如此,人人都是血族,那這整個人間又與餓鬼道有何異?」

  其實宗真已經從王宗超處明了阿卡朵的身份,但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從地宮中脫困是因為阿卡朵出手相救的結果,也清楚彼此同盟關係,加上阿卡朵在華夏並無惡跡,所以沒有一見面就出手降妖除魔,反而想規勸於她。

  「我血族自有氏族的六戒,又怎會肆意發展後裔?」

  「有節制,固然不錯,可惜欲念如焚,一發則難消,若人人都不想被食,只想食人,又怎麼不會出現此情此景?」

  「那你說又該怎麼做?」

  「除了有節制忍讓,還應當有犧牲捨棄……」宗真這話還沒說完,四周成千上萬的餓鬼已經發現了兩人,口中發出饑渴的嘶吼,蜂擁而上……

  ……

  「這又是什麼法術?」王宗超剛剛一刀以雷霆萬鈞之勢劈碎了兩隻撲上來的青銅獅,但眼前景物卻突然一陣變幻,化為一個陌生的所在。他以遠超常人的感應清楚這不是幻覺,而是另外一個不同的世界。

  他似乎正處於一個森林中,周圍樹木看不明品種,卻都是枝葉嶙峋,如離弦之箭,刀槍劍戟,剛猛氣勢衝天,向外張揚著凜冽的殺氣。

  他縱身一躍,上了樹頂奔走起來,踏足之時,竟感到腳下枝葉剛硬尖銳的得厲害,幾乎可以輕易破開普通人肉體,讓他就像踏在刀山戟林之上,只是以他的軀體倒也可以輕易承受得起。

  出了森林,眼前是一片曠野,天空毒日高懸,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躁動瘋狂的氣息。

  曠野之上,一支完全看不到邊際的軍團,刀槍林立,旌旗雲蓋,軍容齊整,已將自己所在的小森林團團圍住。

  成千上萬手執兵器的武士,數以千計曳車的戰馬,一列列、一行行,持刀槍衝鋒陷陣的銳士;手持弓弩,凝箭待發的弓箭手;身披鐵甲,手持長鈹列陣向前的甲士;揚鞭縱馬奔馳的騎士;雙手扶劍,氣度非凡的將軍……

  戰旗獵獵、鐵蹄雷動、金戈交擊、殺聲鼎沸,就如泰山崩塌,黃河決堤般匯成一股無堅不摧勢不可擋的鋼鐵洪流,朝王宗超洶涌殺至。摧毀一切的凶威煞氣,征服的本色,渾雄磅礡無法阻擋。

  「哼,又是軍團,看來我還真有軍團緣!」王宗超冷笑一聲,「武神鐵血戰鎧」在身上驟然浮現,手一揮之際,一道橫掃千軍如卷席的血色刀芒橫空而出和眼前的鋼鐵洪流來了個大踫撞……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2-20 23:33 編輯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10-6-23 18:17
第一百七十章 佛光耀六道

  殺戮!瘋狂地殺戮!無邊的殺戮!

  無數地弓矢鋪天蓋地地朝王宗超激射而去。軍用的重型弩足夠在百步之內洞穿盔甲,而臂力極強的精銳弓騎手射出的甚至能洞穿差一點的盾牌。這上千只從不同方向射出地箭矢如同一片金屬構築的可以絞殺粉碎一切的死亡風暴。

  但是王宗超就如再強的風暴也不可能吹動巍峨的大山,身上血色猙獰的「武神鐵血戰鎧」,任憑這片遮天蔽日的金屬風暴洗禮,卻依然無損,戰鎧被強弩射中的部位都會爆出一朵小小的血色波紋,將射到身上的箭折斷,炸裂,歪斜著散落反彈開來。

  那些箭無論破空的刺耳尖嘯聲還有射中物體後洞穿一切的強大力道以及鏗鏘撞擊聲都顯示出它們確鑿無疑的鋼鐵質材,但奇怪的是被折斷炸裂之後卻化為漫天紙屑,似乎又是紙扎成的。

  緊接著千軍萬馬蜂擁而上,似乎可以碾碎一切的鐵騎不顧一切衝撞上來,化為一波波可以淹沒絞殺一切的鋼鐵洪流,將王宗超圍攏在中間,刀槍劍戟齊下,整個無邊無際的軍團似乎已經化為一個沒有感情的,不斷絞磨粉碎的巨大磨盤。

  但是王宗超只是隨手招架反擊,一時間只見無數長槍折斷、刀斧粉碎、騎士和坐騎一起破碎,翻飛,盾牌和鎧甲碎裂,混著肢體和屍體一起飛上半空。偶爾一記手刀劈出,橫掃千軍如卷席的血色刀芒立即就在人群中勢如破竹地硬生生鏟出一大片空隙,但這空隙又轉眼間為無數人馬所填補。

  但是卻沒有慘叫、沒有哀號、沒有咆哮咒罵,只有如雷的馬蹄與鏗鏘的刀斧劍戟撞擊聲,也沒有血肉橫飛,那是沒有血肉的殺戮!

  所有的武器、盔甲、騎士,只要一被摧毀或擊殺,就會化為殘破的紙具紙人四處散開,但偏偏它們在被摧毀擊殺之前,它們的戰鬥力與攻擊力卻完完全全堪比最為精銳的鐵甲兵團。

  本來自從修成中品請神,又將內力突破至冰火五重天境界後,王宗超已經真正踏入主神處評價的a級境界。確切地說,除了內力評價為a級,中品請神也絕對稱得上a級評價,何況他還有不遜色於b級強化的橫練軀體以及b級的日月真瞳,個體戰力已是驚人之極,根本不怕圍入千軍萬馬之中,若他願意,可以隨時殺個七進七出十進十出,甚至想走就走,來去自如。

  但是現在他已是激戰良久,毀在他手下的紙人數以千計,他甚至向前衝殺出幾十里的路程,但仍然看不到周圍的紙人兵團有絲毫減少或者疲勞的跡象,似乎它們有著無窮的數量以及無窮的精力。

  「不對,這樣殺下去的話……」王宗超微微下蹲,又在一瞬間拔地而起,他整個人就如同一隻被強弩射出的弩箭,居然原地直直地躍出了上百米的高度。

  「怎會這樣?」即使人升上了上百米高的空中,並以日月真瞳的變態勢力,王宗超仍然看不到這支軍團的邊際,似乎充塞這整個天地的,只有紙人兵團,只有無窮無盡的殺戮!

  「這不可能……」帶著這樣的疑問,王宗超落回了底下沸騰澎湃而無邊無際的紙人海洋之中…………

  不知不覺中,王宗超的對手已經不只是人與馬,還出現了高如城寨的龐大戰象,身披鐵甲如雷衝撞而至的犀牛,張牙舞爪撲至的雄鷹,以及咆哮虎豹豺狼,人獸混雜,似乎都隻懷著殺死王宗超一個目的,捨死忘生前僕後繼地殺!

  漸漸的,它們甚至不再僅僅以王宗超為殺戮目標,反而將刀鋒利爪對準己方,自相殘殺起來,人殺人、人殺獸、獸殺人,整個天地間只剩下一個主題,就是殺!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毫無任何目的,凶神惡煞弱肉強食凶猛狂暴窮凶極惡放肆不羈肆無忌憚殺人殺己殺殺殺殺殺殺殺……

  無數戰敗者化成的殘骸紙屑,在某種力量的作用下,不斷重組,又化為一個又一個的殺戮者。

  那些重組的殺戮者,漸漸的已經不再是世上可以找到原型的人或者獸了,它們有的獸頭人身,有的人身獸爪,有的背長雙翼,有的三頭六臂,有的……

  就這麼不斷的殺戮,不斷的重組,無論是人與獸,都在無邊殺戮中瘋狂地進化變強,拋棄掉一切與殺戮無關的器官,新生的姿態越來越是猙獰而充滿了凶悍的攻擊性……

  漸漸的它們化為一個又一個三米以上的人形怪物,頭上長著三面,每個面都是青面獠牙,甚至往外吞吐火焰寒冰,腦袋上長著猙獰的尖角。身體強壯得令人感到難以置信,寬大的肩膀、厚實的脊背,身披堅甲,六隻粗碩的胳膊每一隻都持著刀槍劍戟各種武器。

  那些武器在揮動掄舞間,竟然也能夠發出一道道破空的血芒,雖然威力遠不如王宗超的磅礡浩大,但也足以證明在不斷殺戮中,它們也能不斷學習對手的本事,將王宗超的會的殺戮技巧也學過去,一次學不會——死;再次學不會,再死;不斷地殺,不斷地學,不斷地死……

  沒有鮮血,但蒼涼磅礡的凶威煞氣卻令整個天地一片血紅。舉目所見唯有殺戮,所聞唯有殺戮,所聽所感也唯有殺戮,所思所想也僅僅剩下殺戮,連吸入的空氣也是永無休止的殺戮產生的殺氣,……殺著殺著,王宗超感到自己除了殺戮之外,其他一切思維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似乎要永遠沉浸與這無邊的殺戮苦海,不斷地殺下去,永遠地殺下去……

  「這極樂靈屋,企圖自成六道三界,故需截留原本需歸於六道之中的生靈死魂,歸於此間,成就六道輪迴。修羅道乃是收集戰死沙場而凶魂不泯者的魂魄及殺戮之氣而成,而這餓鬼道,便是取諸多戰亂災害中餓死的可憐百姓魂魄怨念而成……並以紙寄魂,塑魂成形,永困於此,不入輪迴!

  所以施主不必出手,這滿山餓鬼、諸多凶靈冤魂,就全由老衲超度極樂去吧!」

  宗真說完之後,面色悲苦,忽然長嘆一聲,扯下僧衣,赤著身子,盤膝而坐,口中念誦經文,滿臉寶光湛然,放無量光明。

  那些餓鬼本來就要撲殺生人吃肉,卻忽然聞得念經聲,空中傳來一陣肉香,一看之下,卻見一座好大肉山,皆是肥嫩肉食。那些惡鬼歡叫一聲,熙熙攘攘跑過來,抓起就望嘴裡塞。

  慢慢地,周圍餓鬼越來越多,卻見滿山遍野皆是,皆涌向那肉山去,撕扯咬嚼,吃個痛快,幾乎將肉山爬滿。

  旁邊阿卡朵卻見得真實,那裡有什麼肉山,只見些餓鬼一跑到宗真身旁,便有一點細小黑氣飛出體外,而後餓鬼身軀就變成紙扎的模樣倒下,而那點黑氣又化作了螻蟻般大小的餓鬼,爬宗真身上只管一個勁撕咬。宗真身子一刻便化作白骨,然後又長出血肉來,片刻又化作白骨,如此循環,但宗真卻只是面露悲苦神色,口中念誦不已。

  「竟然以捨得以自己的靈魂飼養魔鬼,這東方的神職者,還真讓人不得不佩服……」阿卡朵自然清楚宗真並不是肉身真的被餓鬼吞噬,而是以靈魂任憑餓鬼撕咬。

  但靈魂承受的痛苦,甚至還要十倍於肉體,那是任何麻醉藥物都無法緩解的,若是常人受了這萬鬼噬魂之痛,不消片刻就會被折磨得癲狂發瘋,靈魂也會真正分解化為能量被餓鬼吸收。只是宗真始終任憑萬鬼撕咬,靈魂本性卻始終真如不動,稍有傷害,立即還原,那是何等心境佛法才能夠做到的?

  宗真佛法上的修為,其實已經遠超了武功,只是沒有修煉與佛法對應的神通罷了。

  也就這麼任憑餓鬼撕咬了許久,那些餓鬼只覺得腹中飽脹,不再覺得饑渴,臉上都露出了滿足的笑容,逐步淡去消失,已經超脫往生去了。

  「宗真,你索性要捨身飼鬼,本座就不妨讓你徹底飼了鬼去吧!」也就在此時,虛空中傳來一陣蒼老而冷漠的聲音,透著一股掌控一切,運轉造化,猶如神祗的龐大意念,或者說,在這片天地之中,這個人就完全與神明無異!

  隨著這個聲音,地面一陣劇烈顛顫,緊接著一座黑沉沉的山岳竟然朝這邊移動過來,待到那山岳近了,兩人才發現那是一個三十幾米高的巨型餓鬼,渾身骨瘦如柴卻腹脹如鼓,每一個動作都帶來一陣地震,一邊艱難地挪動著,一邊還將身邊圍著的餓鬼抓起來送進嘴裡,嚼也不嚼就往下咽。

  阿卡朵臉色一變,口中快速念出攻擊性咒語,手上血芒吞吐噬人,巨大的血光之箭就要朝著這巨大餓鬼發出。

  「施主稍安。老衲已決心以身飼鬼,如今求仁得仁,正是得償所願矣!」但宗真卻只是搖頭制止,也就這麼稍為一緩,那巨型餓鬼已經張開瘦骨嶙峋卻又是巨大無倫的鬼爪,朝兩人所在抓了下來。

  「宗教狂信者都是瘋子!」阿卡朵罵了一句,展開蝠翼飛快地逃了出去,但宗真卻被巨型餓鬼一下抓中,送進嘴裡,咽了下去。

  「阿尼陀佛!我佛慈悲,光明無量,照十方淨土,無所障礙,感佛恩,當以身報,發宏願,往生彼國!……」雖然宗真被吞入餓鬼腹內,但佛經念誦之聲卻仍然不絕於耳,反而越發宏大莊嚴,一時間,整個窮山惡水的餓鬼界都在這宏大無邊的佛音之中顫抖動搖。

  「無畏金剛降!宗真,你當真捨得!」蒼老的聲音再次從虛空中傳來,不過這次卻帶著無比震怒!

  只見無窮量的金光,從那巨型餓鬼身上透體而出,在金光之中,餓鬼的表情卻沒有痛苦,反而出現的安詳滿足的神情,形體逐步消逝,化為紙屑紛飛。

  金光擴散,竟然一下充斥了這片看似了無邊無際的廣闊天地,一時間只見到處金光燦爍,天降異香,地涌金蓮,氤氳遍地,虛空之中四面八方傳來無數梵唱之音,猶如靈山妙境。

  「不好!」金光與血族天敵的聖光外觀上極為相似,阿卡朵連忙聚起血炎團團護住周身,但是金光及身,卻出乎意料地沒有帶來任何灼痛感,而是帶來莫名的安寧祥和,那是一種視眾生皆平等,慈悲為懷的寬大與包容……

  「這就是犧牲與捨棄嗎?人類,竟然也有這麼偉大真誠的意念……」清楚這種程度的法術必然是燃燒靈魂犧牲自我才能發出的,感受著這種偉大的慈悲胸懷,阿卡朵的心中,一股敬意油然而生。

  不知不覺中,她心中原本源於血族傳統,赤裸裸的掠奪與佔有的扭曲價值理念,也悄然發生了某種改變。

  「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隨著佛光普照,整個似乎無邊無際的餓鬼界竟然漸漸變小變窄,逐步變成一座只有數十丈方圓十來丈高的廳殿形象,而原本遍布各處成萬上億的餓鬼,隨著身上一縷黑氣在佛光之中消融之後,也都變成一個個的三寸小小紙偶……

  「這鬼地方,到底怎麼找到出口?」紙人其實是以鬼魂力量驅動的一種傀儡,所以五雷心法正是它們的剋星,齊藤一不費勁地就將上千人紙人扮成的清兵打得四散潰逃,但是當他尋找出路時,卻發現整個世界簡直和現實的人間一模一樣,完全沒有邊際。

  所有的人物花草房屋,起居耕作,熙熙攘攘,都和真的人世間一模一樣,只是用五雷法轟擊時,又會化為紙器,但偏偏他就是找不到這個世界的出口。他清楚這必然是一種極為高明的,混合了「咫尺天涯」奇門遁甲以及種種玄妙幻術而成的陣法,但由於施展陣法的人修為實在高他太多了,一時間也找不到破陣之法,只是被死死困住。

  就在他心急如焚卻又苦無計策之時,突然看到天際一片醇和金光泛起,有金光,卻完全看不到光源,似乎是從別的世界中透射進來一般。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磐。……」

  金光之中帶著一股本性真如,堪破一切虛妄的意念,被金光照中的事物都紛紛化為紙人紙器,甚至整個世界也在金光輝映之中,顯示出了它的真實輪廓……

  「原來如此,破陣的關鍵就在這裡……」就如黑暗中摸索出路的人一下子擁有了一個充足的光源,齊藤一豁然開朗。

  …………

  「我死了……想不到我英雄一世,快意恩仇,終究也是死了……」

  黑的鐵鏈,黑色的鐵環上面顯出隱隱暗紅的血斑。黑白無常面色慘白,帶著詭異笑容,眼球凸出,一條長長的舌頭從口中伸出來,令人見之心悸。

  任憑著黑白無常一手中的鐐銬鎖住自己頸部,將自己往奈何橋上啦,高翔等三人心中一片死寂絕望,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眼下魂歸地府,一切都沒了希望了。

  心神恍惚間,他們已經過了奈何橋、望鄉台、三生石,又進了酆都城,只見城中鋼牢鐵鎖,幡旗飄飛,煙火衝天,卻是一間森然大獄。

  面目猙獰的鬼府獄卒,守在四方,手持鋼叉鎖鏈,雙目圓瞪,血口大張,欲要擇人而食。

  無數受刑的惡鬼被鬼卒按進巨大的石磨之中,另外一些鬼卒推動巨大的石磨緩緩碾動,陣陣淒厲無比的慘叫聲中惡鬼被一點點碾成肉醬。碎骨爛肉混合著血水從石磨的縫隙中流到地上,被地獄冷風一吹又恢復成原狀。緊接著旁邊的鬼卒又把剛剛復活的惡鬼提起來按進石磨中,然後再推磨,就這樣不斷地重復著碾碎、復活、再碾碎、再復活的動作。

  看著這一切,他們絕望之情,溢於言表,若說千古艱難唯一死,但自己死了還罷了,卻偏偏死後還要承受這無窮無盡的折磨……

  但也就在他們心喪若死之時,一陣巍然金光,透入了這片無盡酷寒黑暗的森羅地獄,帶來希望,帶來溫暖,更如一片彼岸之光,引導人超脫苦海,歸於極樂世界。

  「是無畏金剛降!師父已涅槃往生去了……」見了這片金光,風禪、方電兩人身軀一震,眼蘊淚光。

  「媽的,一堆紙扎的紙人,也敢晃悠老子!」吃了金光一照,原本無盡猙獰恐怖的無常、判官、鬼卒都化為紙人,高翔勃然大怒,水火刀漫卷,將它們紛紛砍成一片紙屑灰燼。

  與此同時,眼前惡鬼受難淒厲無比的殘酷情景也停止住了,化為一張凝固的圖案。緊接著,這副似乎是貼在牆上的地獄受難圖突然從中開出一個門,齊藤一從門後走了進來。

  「原來所謂的人間道之後就緊連著地獄道,我已找到破陣之法,你們快隨我來……」齊藤一見了三人,欣喜地說道。

  …………

  「不對,這麼無止境殺下去,毫無意義!」此時王宗超仍然陷於一片無邊殺戮海洋之中,心境為無窮殺意籠罩蒙蔽,本心漸漸沉迷而不可自拔。

  但是由於大量的凶威煞氣而變得一片血紅的天地,突然間卻有一縷金光透視進來,雖然只有一閃即逝的一縷金光,很快淹沒在殺意煞氣之中,卻帶來了一股直指人心的,清晰無比的本性真如不滅之意。

  這個世界,畢竟是何師祖集中的最大力量以對付王宗超一人的世界,金光也僅僅能夠透進這麼一縷,幾乎不能造成什麼大的影響,但已經足以讓沉迷於殺戮之中的王宗超清醒過來。

  「好家伙,這個世界竟然充斥了如此龐大而純粹的戰場刀兵殺戮之氣,看來何師祖也有收集、利用信仰神力的法門,但是我既已清醒過來,你就注定為我作嫁衣裳!」

  王宗超清醒過來後,第一時間結起請神法印,就如長虹吸水一般,彌漫整個空間的無窮無量蒼涼磅礡的凶威煞氣頓時滔滔滾滾向他身上匯集起來。

  隨著煞氣的吸入,「武神鐵血戰鎧」就如得了充足養分一般,全身尖銳骨刺猙獰駭人,衝天而起,似乎可以刺破蒼穹。

  緊接著無數骨刺一下收縮凝聚,在王宗超手中化為一柄古樸厚重的大刀,刀鋒暗紅,猶如烈焰,刀背寬闊,紋似龍鱗,刀柄足有一丈來長,上面蟠龍環繞,刀柄的底部還瓖嵌著一個拳頭大小的圓球,一根根尖銳小刺遍布在小球之上。

  整柄長刀顯現出了一種無窮無盡地力量和沉重,刀未舞動,便有一股破山摧岳,橫掃千軍,萬夫莫敵的霸道氣勢彌漫開來。

  「秉承千軍萬馬無窮刀兵殺戮之氣而生,故此刀名為『萬軍』!」

  握住長刀,王宗超朝虛空一劈,凌厲磅礡刀勢直如裂土分疆,頓時在虛空中劈出無數蛛絲般的裂痕。

  「哼,雖說武學傳說中有破碎虛空的境界,但我還相距甚遠,此時卻能做到這點,證明這整個世界是以某種法力構造,所以空間結構並不穩固!

  也罷,我就以此刀將這整個世界硬生生劈開罷!」

  王宗超一念至此,立即狂放揮刀而起,刀嘯震天,猶如神虎嘯山!

  一波如浪氣芒放出,波波相連,陣陣互接,無邊無際滾滾地衝激而去地射去,帶起密如萬浪拍岸的轟轟隆隆驚滔浪聲,頓時四周的景象就如同一張畫被撕裂般爆出四處蔓延的無數裂痕,而那些三米以上的人形怪物在裂痕之下也如同畫中的人物般一同破碎。

  「哼,中品請神大法,果然厲害,只是我這修羅、畜生二界也不是紙糊的那麼好破!」隨著虛空之中,一個意念傳來,整個呈現出支離破碎的空間,也漸漸穩固下來。

  「你若要出去,便會過這阿修羅始祖——女怪再說吧!」

  緊接著,無數紙人、紙獸,紙怪,無論是完好無損還是殘缺不全,都滾滾匯集起來,全部組合成一個身長足有數十丈高,具一千支眼睛、二十四隻腳,頭、口與手數皆為九百九十九,每隻手都持了一種兵器,樣貌好不駭人的巨型怪物。

  「哼,你的這些紙糊怪物,都只是徒具其表,外強中乾的傀儡罷了!」王宗超也是冷笑一聲,毫無畏懼地揮動丈許長刀迎上……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2-20 23:46 編輯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10-6-23 18:17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尸王再現


    五雷心法雷雪天降!”也就在阿卡朵不惜耗費自血突然發動沖天而起的熊熊地獄之火時轟齊藤一也撒出上百張引雷符金全力催動五雷心法。頓時在空中形成一片耀眼欲盲的鐵樹銀花倪在一片轟鳴的劈里啪啦聲中交織成電網籠罩而下。歷練了這麼久轟齊藤一的戰機捕捉能力也已經非同等閑。

    低等級的五雷心法殺傷力不強轟但對于“八仙陣”這類借用鬼魂力量的半幻術的陣法卻有相當的克制作用金而阿卡朵甚至需要不短的時間詠唱咒文發動的“黑暗送魂歌”更是凶猛無濤無物不焚金甚至連靈魂也能湮滅煉化轟上下夾攻之下漸頓時令八仙陣中的八人陷于一個極度凶險惡劣的處境。

    而阿卡朵在召喚出地獄之火後轟也瞬間展翼直飆飛上高空倪除了防止被地獄之火傷到之外轟也是為了避免對方臨死反擊。

    只一眨眼功夫。八仙陣外物的花草、金蓮防護就在雷霆黑焰中化為劫灰轟雖然它們是模仿傳說中八仙法寶制成的法器。但又怎能比得上正版千分之一的威力?

    緊接著轟處于最外圍的鐵拐李、呂洞賓、藍采和、何仙姑的衣裳乃至面部表皮都如見了火的紙般一下子化為灰燼轟露出了內里的真面目。

    在紙糊的衣裳表皮之下金它們竟然是一具具面色或慘白或發黑發紫的僵尸!但即使它們的僵尸之身比紙偶更耐火焚雷劈,卻也只是多支持了幾秒,接著就皮肉焚毀轟徹底化為焦炭枯骨!

    但也就在這勝負已定的一瞬間。

    已經被雷霆黑焰覆蓋的八仙陣中金一股漆黑之中隱帶粼粼冥火之先,的渾濁黑氣之沖天而起轟滾滾擴散開來金頓時將已聲勢大弱的殘余雷霆一掃而卑金甚至連威力正處于巔峰漸熊熊焚燒的黑焰也湮滅于無窮黑氣之中轟不見蹤跡。

    凡不好!”變故突生轟阿卡朵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覺得眼前一層一層滾滾的黑雲。就像是崩雪一般轟帶著隱隱的嘩啦悶響急速擴大金才這麼一瞬間氣竟已擴散充滿了整介,視野金同時一陣聲勢駭人的怪鳴轟轟隆隆而來,就像是有成千上萬只異界的妖獸金同時在近處吼叫一般漸比萬象奔騰的狂烈。還要悍野攝人,,

    即使以血族的黑暗視力轟阿卡朵仍然覺得眼前一黑。漆黑帶著幽幽冥火之光的雲氣已把所有的一切都遮蓋住了小令她頓時感到天昏地暗轟日月無光,無從辨別敵人所在之她只能憑著感覺向前全力揮出手中的死之血鐮!

    但是隨著鏘然一聲大響金血鐮就如撞上一堵急速沖撞壓來的銅牆鐵壁漸倒彈而回轟巨大的力量甚至令血鐮脫手而飛轟緊接著她的雙肩一陣劇痛,已經被一個全身籠罩在黑雲之中的高大身影以不可抗拒的強大力量緊緊抓住,十指如匕轟死死釘入骨髓深處金傷口處一股陰寒而帶著強烈侵蝕力量的**氣息迅速蔓延全身!

    凡啊!”阿卡朵一聲淒厲的尖嘯金全身血炎洶涌澎湃而出轟在身子周圍形成一朵瞬間綻放氣無比燦爛的六瓣血色妖花轟將籠罩上來的漆黑雲氣排斥開去轟但卻絲毫無法撼動對方似乎蘊含著無窮力量緊扣著的雙爪轟同時一股猶如泰山壓頂的巨大力量從那雙手上傳來金令自己骨骼咯咯作響金並被從空中如流星隕落般壓向地面。雙臂已在劇痛與麻木中失去了反擊能力漸但阿卡朵雙眼中的血芒瞬時沸騰金背後漆黑蝠翼一展。翼膜扁平鋒銳如刀,蕩漾著濃厚血色劃破空氣交叉向那面目還在黑氣中朦朧不清的對手頸部交剪而去。

    凡鏘!”的一聲漸火花爆濺轟但阿卡朵感覺雙翼就像剪到粗大鐵柱之上轟不,應該說鐵柱也絕對承受不起帶著如此強大血能的一剪,竟然絲毫傷不了對方。

    凡哼金論軀體之強之你們吸血鬼怎可能比擬刀槍不入金水火不傷的銅甲尸!”就在已經被突然爆發的沖天尸氣沖得七零八落的地獄之火中轟一位身穿修金富貴壽衣漸骨瘦如柴,白發駐背的老人緩緩走了出來。

    凡想不到這何師祖已成功控制住僵尸王金並竟然與僵尸王一起裝扮成漢鐘離、曹國舅模樣倪混在八仙陣中金難怪之前出手的八仙只有六位!”不比一身血能澎湃的阿卡朵金齊藤一雖然突破了修道境界所以可以使用更高一級的道術之但由于修煉時日過短的真氣法力就是他的軟肋轟全力發動雷霆天降之後,一時已難以再施展法術了。

    但在場的人畢竟還有強悍武者金高翔雖然無法插手半空中的爭斗,但一個箭步間轟手上酒水凝成的金鋒芒逼人的明晃晃長刀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向那駭背老人的頸部。

    一擊之下轟虛空生電轟滿殿閃亮,他以人駐刀轟人隨刀進轟一瞬間就真的宛如古代的劍仙刀客金人和兵器合一,飛劍跳丸,凌空取人首級。相比之下。之前偽呂洞賓的飛劍雖然華麗轟但卻萬萬比不上他一擊之下的突然迅捷凶猛!

    高翔這一刀已經將把李太白””卞人,氣的意境淋灕盡致的表過了出來!十步!內氣刀哄,,你還沒有看清楚金人頭就落地了!縱然老人道術再高金也需要來得及施法

    說。

    但出乎意料的轟這一砍沒有遇到任何抵抗轟老人的頭瞬間就如砍瓜切菜般被干淨利落砍了下來金並滾落到地上金他這一刀本來蘊含著幾十種變招,但此時一招都用不上金而且由于這一刀實在沒有受到絲毫阻擋轟他用力稍為過重之下。已經跨過了老人失去頭顱的身軀一個身位。

    “遭轟又是幻術”轟他眼角窺見那個掉落的老人頭顱轟輕飄飄的,似乎是紙制成的。頓時大感不妙。

    “不錯的武功高手漸倒不如留下陪我吧”。蒼老冷漠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金老人已將一手按在他後背上,而他的頭顱還完好無損地安在自己脖子上漸之前水火刀分明已掠過他的頸部,卻不知為何掉落的卻是紙人的頭。

    而他按在高翔背上的手漸許多符篆瞬間蔓延開來金籠罩高翔全身,逐步組成一件金甲模樣轟正是那些天庭仙將所穿的盔甲式樣。

    “老鬼受死!,倏風禪與方電反應慢了一步,直到高翔瞬間攻擊並受制于人金才一齊撲上倪但沒想到高翔身形突轉漸正好擋住他們的去路轟並擺出一副護住那老人的姿態。

    而高翔卻是一臉駭然之色。他感到身上金甲蔓延之處氣軀體以及完全失去了感覺且不受自己控制地自己動了起來轟看來一旦金甲蔓延全身轟他就會完完全全受制于人。

    “喝!轟漸他一聲暴喝。全身冰火真氣洶涌而出,許多符篆頓時被冰火粉碎金但更多符咒仍然接連涌上氣只是蔓延速度稍為減緩轟仍然解不了危局金轉眼間符祟形成的金甲已經幾乎籠罩住他全身漸慢慢朝他面部頭部包裹來轟與此同時他失控的身體也已經朝風禪、方電兩人連下毒招轟令兩人疲于招架轟更別說幫他解了法術。

    而阿卡朵此時身上的血紅色光氣在冥光粼粼的黑氣之中已就如風中的燭火般飄浮不定漸看來形勢也是不妙了,若是拉開距離使用血魔法還好轟近身搏斗之下轟她無論如何不是一身銅筋鐵骨近乎不壞的僵尸王的對手漸而血能雖然歹毒漸卻需要以種種血族秘術施展才能夠發揮最大的殺傷力,若純粹硬拼能量。卻未必有對方尸王之氣來得滅絕生機,

    “青年人,你會我茅山道術。究竟是誰教你的?是一眉嗎?轟。何師祖朝齊藤一踱步走來金一邊詢問道氣隨後又搖搖頭︰“不對轟你的茅山術施展出來精微之處還有不少漏洞氣不像是得了名師傳承轟卻像是照著書中所錄摸索自練,也罷漸等我擒下你金一切自然分明

    說完轟何師祖一揮手金袖中飛出一個金箍金看樣子和神話中孫悟空頭上戴著的金箍一模一樣。直朝齊藤一頭上套來。

    但也就在此時,齊藤一身上點點光輝透出,璀璨如星辰轟將那飛來的金箱抵擋在外。

    “咦?上百星辰珠結成的守護法陣?不錯!有了這些星辰珠,我這六道界中模擬出來的周天星辰即可大大完善了!之,見了齊藤一的防身之術轟何師祖眼神微微一亮。但表情仍然冷漠不為所動金正要再施展法術時轟突然臉色一變金抬頭望向凌霄寶殿穹頂的某處。

     里啪啦,,

    陣陣如悶雷之聲金又如許多事物不斷粉碎發出的聲響倪一開始遙遠如同天外傳來金但轉眼間已越來越越大金響徹了整個凌霄寶殿。而殿頂一丈見方的某處空氣隨著扭曲轟整個空間似乎一塊鏡子突然被石頭擊了一下金生出無數道裂痕,看過去的所有景物支離破碎!

    緊接著轟隆一聲暴雷炸響。空間破碎金一道寬三丈金長達十多丈的巨大的血色刀芒撕裂虛空。帶著詣天的殺伐之氣金以橫掃千軍之勢從中席卷而出金直斬向正死死壓制住阿卡朵的僵尸王。“怎麼可能這麼快找到這里?。轟何卑祖原本似乎看透了世間一切人情世故而顯得冷漠決絕的表情金終于變色!

    此時強行破開障礙現身的王宗超倪手中丈許的“萬軍神刀轟。一斬之下轟竟然斬裂空氣金破空而行金生出出種猶如戰機機翼掠空而行的翔空能力漸人隨刀進轟人刀合一。猶如神將飛天,威勢愈發不可抵擋金但這仿佛可以斬斷一切一直延伸到世界盡頭的巨大刀芒金不僅斬向了僵尸王轟豁然也將阿卡朵籠罩在內。

    “他竟然不惜背約也要殺我”轟感受到這股絕對無法以肉身抵擋,從背後斬至的破空刀芒與無比殺意轟阿卡朵頓時心中一片空白。

    但也就在“萬軍轟轟神刀即將斬中阿卡朵後背並毫無阻礙地將她一分為二時金原本透著無邊霸道與沉重的神刀,突然化為輕飄飄的虛幻光。

    正如山諸當初在王宗超面前施展的下品請神**時金如真似幻的青龍偃月刀光彩。

    化為虛影的“萬軍。神刀在阿卡朵身上一透而過金卻沒有造成半點實質集的傷害”一淪讓阿卡朵感覺到股凌厲煞與誘體而討氣沖擊得精神…剛,“亂罷了。

    但透過阿卡朵嬌軀之後。“萬軍”神刀瞬間轉虛為實轟帶著無窮無盡力量與沉重的凌厲刀勢直斬到僵尸王身上金爆出一聲鏗鏘刺耳的巨大撞擊聲漸猶如天崩地裂。雷霆震怒轟大量黑氣滾滾潰散開來。

    猛烈斬擊之下倪僵尸王再也抓拿不住阿卡朵的雙肩轟被這一斬撞得直飛出十丈之外才止住身形金而它的胸前已經被斬出了一道一寸來深的刀痕轟這還是它軀體實在強的可怕漸而王宗超原本聲勢磅礡浩大的一刀又在一虛一實的轉換中減弱大半力量刀勢的結果。

    凡此人轟竟然還天生一對日月靈眼!”與此同時金何師祖也看清了王宗超眼中的雙瞳異像漸以及透發出來的日月雙輝金心神一震之間倪已經知道自己失策在哪里了。

    原本他憑著極樂靈屋的詭異神妙已將來敵分散于六道之中金完全可以各個擊破金甚至控制其中的某些人以夷制夷。

    其中他唯一顧慮的是修成中品請神又進入先天境界的王宗超,所以特以六道中最強的修羅道與畜生道將其困住漸又布下重重幻陣迷惑對方心神。由于對方只是武者並非術士轟所以即使能夠將陣法內的愧儡全部斬殺轟也難以破陣而出轟並順利找到極樂靈屋的凡天界。所在。

    但沒想到他卻漏算了王宗超還有一對日月真瞳,完全版的“燭龍日月玄虛真瞳。轟足以洞察天庭陰府金上天下地無所不視轟雖然王宗超的日月瞳只到了級境界轟但他的極樂靈屋畢竟也無法比擬真正的六道輪回轟終究還是讓王宗超靠著感應僵尸王強大尸氣陰氣轟以力破陣強行破開障礙來到凡天界氣轟之中。這也是何師祖對于王宗超並不了解金若不是漏算了日月真瞳之他完全可以在從容制服阿卡朵、齊藤一等人後金控制他們連同僵尸王以最強的陣容集中力量絞殺王宗超金讓王宗超飲恨于此。

    但此時他的如意算盤已經無法打響金王宗超在一刀斬退僵尸王解了阿卡朵之危後金在空中一個轉折,長刀化為紅色雷霆般在他周身旋轉。奔騰怒吼轟已自上而下朝他滾滾殺至。

    何師祖身形急退氣畢竟無論道術如何精深轟他也是術士而不是武者,近距離作戰非他所長。而他在退後的同時金一抖手拋出五張金色符紙轟見風即長,化為五介。巨大厚重猶如城牆的金色盾牌倪攔向王宗超。

    在一連串震耳欲聾的金鐵鏗鏘踫撞之聲金王宗超一連粉碎了五個金色盾牌金但每一個盾牌都堅如實鐵,完全可以抵擋普通機關槍掃射甚至榴彈轟擊,連串攔截下來,頓時令王宗超攻勢緩了一緩轟讓何師祖安然退回凌霄大殿的深處漸僵尸王也在黑氣環繞之中降了下來轟護在他身前。

    王宗超也沒有一味追擊。手中長刀旋繞金長足丈許的“萬軍”神刀轟讓他運用得猶如最輕巧的水果刀削隻果一般金將高翔身上覆蓋的金甲削了下來轟那些金甲一落地就化為普通金箔紙片,上面何師祖的符策烙印轟已經被凡萬軍”神刀的大量殺伐煞氣沖毀。

    中品請神以神力化為戰鎧以武器轟與主人心意相連漸無論輕重虛實乃至外形都可以隨心變化。可針對實物,也可以針對幽靈鬼魂作出防御攻擊金擁有無窮妙用。絕非一般概念上的堅甲利器可比。

    解了眾人危局轟王宗超立定大殿之中金刀尖遙指何師祖,一股強大的煞毛拳意從刀尖上傾瀉而出倪遙遙鎖定了何師祖金單是這股猶如千軍萬馬尸山血海中透發出來的凌厲磅礡殺氣金就足以讓心境修為較低的術士心神大亂轟無法順利施展出道術來。

    但何師祖何等修為。面對如此殺氣只是冷哼一聲金只當是清風拂身轟而僵尸王則出身尸氣沸騰澎湃金氣勢絲毫不弱于王宗超。

    凡呵呵漸看來你已經逐步掌握了血能的用法了金這把刀上帶有大量血能氣息,和我的血鐮有點類似呢!轟倪阿卡朵也在王宗超身邊降落了下來轟雙手輕輕的搭在腰間。露出了嫵媚的笑容金繞有興趣地看著王宗超手中的“萬軍”神刀通只是雖然她掩飾得很好轟但僵衛王給她帶來的嚴重挫敗感仍然令她的臉浮現出一絲憤怒的紅暈。

    雖然僵尸王的利爪在她雙肩上留下直透骨髓的傷痕轟尸毒也近乎滲透了她全身轟但短短幾個呼吸功夫金她的傷勢已經全部權益金身上尸毒也完全消失金被扯碎黑衣而暴露在外的雙肩皮膚白哲里透著粉紅,顯示出一種猶如嬰孩的強大生機。

    “真是一物克一物金這血丹果然是克制尸王之毒的靈藥金若之前在地宮中能保住這血丹不被僵尸王奪走金並服下抗衡尸氣的話,真有可能在地宮就解決掉僵尸王。主神果然不會安排必死、無解的任務!”齊藤眼里,心中想著。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10-6-23 18:17
第一百七十三章 寸血 萬軍

  王宗超近乎在一口氣之間斬破空間障礙、劈退僵屍王、粉碎五大金盾、逼開何師祖、又解了高翔之危,一連串動作都是心神合一,全力以赴,此時也需稍作回氣,所以他橫刀朝對方搖搖一指既是挑釁,也帶著些許虛張聲勢的威懾在內。何師祖被他氣勢所攝,雖然表面上毫不在意,但其實也稍為猶豫一下,沒有把握住時機立即上前搶攻。

  若是只憑本能行動的僵屍王,此時早已和王宗超戰個不死不休了,可惜由於僵屍王已被何師祖完全控制住,所以它在多了幾分智慧戰術之餘,也失去了不少狠厲凶性。而何師祖也畢竟不是身經百戰的戰士,雖然老謀深算,但面對面作戰的情況下也就缺乏那種在生死一線間磨練出來的近乎憑本能捕捉戰機的能力,縱然他馬上就醒悟過來,但最佳反擊時機也已經錯過了。

  也就是在短短一個深呼吸的回氣,王宗超體內稍有枯竭之感的真氣又重新澎湃洶涌起來,冰火互濟,生生不息,這正是先天之境的強大之處,雖然剛剛步入先天之境時,體內真氣不會有多麼明顯的增長,但是耐力與回氣之快卻比原來高出十倍以上,若不是這樣,即使王宗超具有中品請神大法也好,修羅道中一連串殺戮下來,此時也已將近脫力了。

  「我這把刀自練成後,毀在刀下的只是一隻傀儡紙怪,還未來得及飲血!此時若是以屍王之血,以修道者之血祭刀,想來也是般配!」回過氣後,王宗超長刀一震,頓時發出嗡嗡嗡嗡猶如寺廟裡面撞大鐘時候的聲音,震得離他最近的齊藤一只覺得自己的耳朵鼓膜有發麻了,不但是耳朵,就連牙齒根都發麻。!

  隨著嗡嗡的刀鳴之聲,整把一丈來長的「萬軍」神刀,散出一股無窮無盡的威風煞氣,血色鋒芒顫動,似乎有了巨大的靈性,就像是一條控制不住激動與戰意的巨龍,要脫離王宗超雙手,直接飛出來痛飲鮮血!

  「不要把話說得太滿,且看鹿死誰手!」何師祖早已過了好勇鬥狠的年齡,聞言也不動怒,只是用手一指,僵屍王立即發出一聲足以穿金裂石的淒厲屍嘯,一聲黑氣滾滾澎湃直衝王宗超而來。

  王宗超不避不閃,迎著僵屍王上前就是一刀!刀氣橫空,夾雜著龍卷風一般的氣流滾蕩,還有猶如千軍萬馬縱橫馳騁龐大磅礡的刀意氣勢,以開山破岳般的巨大力量,直劈過去!刀還未到,僵屍王身上原本濃稠得近乎不可視物的混沌黑氣竟被壓迫得向兩邊滾滾分開。

  但何師祖又將手一招,凌霄寶殿深處飛出一門巨大的古樸銅鏡,上面陽刻銘文「照妖」兩字,邊緣帶著八卦之圖,鏡面正好對準了王宗超。

  鏡面之中,一切景物都是模糊不清,唯獨將王宗超手中的「萬軍」神刀清晰無比地映了出來,只是相比王宗超手中快到近乎飛行絕跡,無法為肉眼捕捉的一刀,鏡中映出來的刀去勢卻是慢騰騰地,緩慢至極。

  「又是什麼幻術?」王宗超眼觀八方,鏡子中的詭異景象自然也落在他眼裡,但也就是這麼一看,他立即感覺到手中的刀就像受了什麼無形的束縛似的,也和鏡中的刀一般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

  自己刀勢瞬間受阻,當僵屍王可是沒有受到半點阻礙,滾滾蕩蕩洶涌而至的黑氣就像是崩雪一般,在王宗超眼中急速擴大,隱約中,冥火之光如雪片般迅速飛來,又尖又厲的嗚嗚哭嚎之聲直貫耳膜!

  「哼!」手上長刀被詭異的法術暫時束縛住,甚至來不及回刀招架,但王宗超凜然不亂,朝著前方一拳揮出,「武神鐵血戰鎧」的拳甲部位無數尖銳骨刺隨之刺出,令這一拳外觀上猶如狼牙棒一般,在如海潮般滂湃洶涌的黑氣之中,乘風破浪,直擊向前!

  一陣震耳欲聾,甚至令人可以感覺到全身骨骼在巨響中顫動的精鋼猛烈撞擊之聲大作。這種聲音使的在場的人都以為︰踫撞的並不是手臂,而是兩根蟠龍柱般粗大的銅鼎鐵柱在對撞。

  轟隆隆!以踫撞為核心,空氣連珠炮般爆破、撕裂,巨大的氣流盤旋衝撞,兩個身影各自向後退出了七八米,竟是勢均力敵!

  不,或者應當說是僵屍王吃了個小虧,因為王宗超左手在與對方右爪硬踫的同時,猛然一震左手被束縛住的「萬軍」神刀,森寒刀鋒之上頓時生出無數銳利鋸齒,刀身猶如電鋸般劇烈震蕩,幻化出迷離光影刀芒,一波波的空氣漣漪猛然向四周擴散,像是一條呲牙咧嘴掙扎怒吼著要掙脫束縛痛飲鮮血的惡龍,而映著神刀的銅鏡,也隨著這一陣猛震在鏡面上微微生出些裂痕來。

  何師祖見此情形眉宇一皺,只得收了銅鏡。而解了束縛的「萬軍」神刀頓時如同怒龍翻騰,一個旋繞斬擊迎上僵屍王隨後抓出的左爪,在一陣火花爆濺中,竟將它的三隻手指生生地斬了下來!

  此時斷指且被擊退的僵屍王身上,先是一陣熾烈火焰焚起,從他的右臂迅速向周身蔓延,緊接著烈火中又生出極寒冰息,冰火激蕩之下,沉悶如雷的殉爆之聲連連,待到殉爆過去之後,僵屍王身上的黑氣也稍為稀薄了幾分。

  雷火拳︰拳勁以融鐵化金的烈火真氣為主,卻暗藏寒冰真氣,若擊到人的身上,先是烈火灼熱如焚,緊接著陰寒暗勁爆發,冰火殉爆如雷,殺傷力激增數倍,令人外表皮焦肉黑,內部五臟六腑皆碎而亡。只是這等武學,已經是屬於融匯冰火二氣後才能使用的先天武學,王宗超練成冰火五重天后,如今終於能夠施展出來。

  而王宗超身上,雖然也有劇毒屍氣繚繞不休,但「武神鐵血戰鎧」護體,卻是守得滴水不漏,絲毫沒讓屍氣沾身,相比之下,優劣立判!

  何師祖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萬萬沒有想到以銅甲屍之強,在與王宗超硬拼的情況下還屈居下風,但如今他也只能全力迎戰,一把小劍在他袖中拋出,見風即長,化為三丈多長的巨大飛劍,以雷霆萬鈞之勢直朝王宗超斬了下來。

  「虛張聲勢!」王宗超哼了一聲,甚至不屑揮刀,只是出拳迎上這一劍,巨大飛劍在與他拳頭相撞的瞬間立即崩碎,卻化為無數一尺長小劍,漫天亂飛激射,力道堪比強弓勁弩,雖然無法對王宗超的「武神鐵血戰鎧」形成威脅,卻令後方剛剛衝上來的高翔等人手忙腳亂了一把。其中高翔武功極高,風禪有尚未大成的大威天龍伏魔金身護體還好,但方電卻被兩把小劍插中肩部和大腿,但當他忍痛想將小劍拔出時,小劍卻化為普通剪紙,同時傷口處出血不止,即使點穴止血效果也不明顯,看來小劍上還附帶著某種令傷口無法止血的詛咒,只得盤膝坐下,平緩氣血令出血減緩,暫時失去了作戰能力。

  「何師祖製造、運用符寶的技巧,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齊藤一在借星辰珠結成護身法陣抵擋這一輪飛劍激射的同時,心中也不由感嘆,要知道普通符只有單一功能,比如引雷符、鎮屍符、回春符等,但如果練到高深之處,將許多種符組合使用,就可以形成具備種種異能的符寶。而何師祖的神甲、八仙法寶、金箍、金盾、照妖鏡、飛劍,都是以符仿照傳說中天庭神器、法寶而成的符寶,雖然威力無法比擬正版,且不少是一次性消耗品,但是手段確實是層出不窮變化多端,令人防不勝防。

  而見此滔天攻勢,阿卡朵不堪示弱,手一揮之際,一滴濃稠的鮮血飛出,又在空中突然擴散,化為一張血網,朝著漫天飛劍絞殺過去。頓時許多射向她的飛劍被絞成紙屑,而血網去勢不衰,直朝何師祖籠罩而下。這招正是當年勒士達用於對付王宗超的血網術。

  但何師祖並不加以抵擋,血網罩下,他身體突然四散,化為無數紙屑飄飛,徹底不見了蹤跡。

  「這是障眼法,還是替身術?」齊藤一正考慮著,凌霄大殿深處已有大批金甲神將氣勢洶洶地趕來,其中腳踏風火輪的哪吒、手持三尖兩刃刀的二郎神、手托寶塔的托塔李天王、二十八星宿、雷部眾神等也豁然在列,若是換了個迷信點的,面對這種情況足以當場嚇癱。

  「來的神將中隱藏不少僵屍、活屍,小心了!」王宗超目光如炬,一下子看出這些神將光輝神聖面貌下的本質,與此同時他長刀一展,又迎上僵屍王。

  「要出殺手鐗了!」齊藤一突然將無數星辰珠拋出,在他遍布四方,形成一個籠罩十丈見方的陣勢,接著一股強烈的陽和之氣以他為核心滾滾彌漫開來,猶如旭陽普照。

  他又施展出之前幾乎要了他一命的「旭陽陣」,不過此時他道術精進,加上許多星辰珠輔助布陣,只要時間不過長,倒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在「旭陽陣」範圍內,那些奔來的金甲神將則許多紛紛後退,即使勉強支撐著進入陣法之內,動作也已經大見遲鈍。因為無論是僵屍鬼魂,一切陰性存在在「旭陽陣」範圍內都會受到猶如暴曬在陽光下的克制與傷害。連阿卡朵都微微皺了下眉,這股陽和之氣令少女感到些許不舒服,不過好在她目前體內生機澎湃,即使站在烈日下也不至於造成傷害。

  高翔身形一動,水火刀縱橫如電,頓時將一個又一個的「天兵神將」頭顱都砍了下來,幾乎沒有一合之敵,大大過了一把當年孫悟空大鬧天宮的癮,雖然這些天兵神將其實戰鬥力極強,又都持有一兩件符寶,但比起他還有不少差距,尤其在它們大受「旭陽陣」牽制影響的情況下。偶爾遇到一兩個比較棘手的的「天兵神將」,阿卡朵一道血光過去,也不難解決。

  不過這樣的戰鬥對於阿卡朵來說只不過是順手而為罷了,她的大半精力全部放在僵屍王與王宗超的激戰,以及防備不知身隱何處的何師祖身上。

  此時僵屍王已經處於完全下風,它的軀體雖然強悍可怕,但擁有「武神鐵血戰鎧」加上一身橫練筋骨的王宗超防御之強卻甚至猶有過之,而「萬軍」神刀的鋒芒甚至連僵屍王的銅甲屍之身也難以抵擋,眼下只能靠著飛天能力凌空躲閃趨避,難以正面交鋒。

  然而王宗超進入先天之境後輕功也水漲船高,縱跳之際十丈之內轉瞬即至,加上長刀斬空發揮出猶如機翼掠空而行的翔空能力,令他可以借斬出的刀勢在短時間空中飛翔乃至空中轉向,刀氣猶如狂龍撕咬,無論僵屍王在空中如何挪騰,仍然死死籠罩住它。

  短時間內幾下交手,王宗超已經將僵屍王一隻左腿生生斬斷,還在它身上留下了幾道極深的刀痕,雖然僵屍王可以借吸食生人血肉來恢復自己的軀體,但王宗超又怎會給它機會?

  「這男人,真的很強……很強!」目不轉睛注視著王宗超大展神威將僵屍王趕得雞飛狗跳,岌岌可危,阿卡朵輕咬著丹唇,眼眸裡血色水波蕩漾,流露欣賞迷醉之意,還有一股近乎病態狂熱,催人瘋狂的欲望野性。

  「若是和他生下孩子……或許會更強!」就在阿卡朵這麼稍為走神之際,剛剛衝上來又遭到一邊倒屠殺的幾十「神將」之中,最後剩下的一個「托塔李天王」突然將手中托著的金塔向上一拋!

  金塔騰空,又猛然變大,在一陣符文的瘋狂閃爍流動中化為一個籠罩住十丈方圓的巨大寶塔,朝眾人罩落下來,同時「托塔李天王」眼中厲芒閃爍,不復之前在「旭陽陣」下遲鈍的模樣,雙掌變得烏青發紫,揮出一道道凌厲無比足以穿金裂石卻又帶著中人欲嘔的腥臭的掌風,向眾人猛下殺手!

  高翔剛剛一刀將「哪吒」的頭斬落下來,猛然遭此劇變,頓時措手不及,水火刀勉強接了兩掌,第三掌終於被擊碎了水火刀,被迫與對方硬拼了一掌。

  一掌之下,高翔感覺到對方掌力中一股陰寒霸道直攻心脈,所到之處肌骨俱僵的歹毒掌力直襲上身來,身軀劇震不由自主地向後猛退出三步,一口鮮血忍不住嗆出,已是受了內傷,同時臉色青黑,卻是中了烈性屍毒!

  「僵屍掌,姜家大老爺!」感覺到對方的掌力以及絲毫不遜色於自己的內功修為,高翔猛然覺醒此人身份。

  「哈哈……」一拼之下,「托塔李天王」身上偽裝也化為紙屑紛飛,露出姜明的臉,同時他身形猶如鬼魅般一退,借著高翔掌力反震向後直飛,竟然在閃過阿卡朵一道射來的侵蝕性血光的同時,從罩落的金塔邊緣溜了出去。

  「傳說中托塔李天王的金塔內藏三昧真火,如今也叫你等嘗嘗滋味吧!」姜明眼中閃過一絲刻骨仇恨與瘋狂,掌心吐出了一團幽藍的火焰,猛地往地下一按,金塔之內頓時升騰起一大片藍幽幽綠慘慘的火苗,吞吐不息,充斥了塔內的每一處空間。

  他竟然借塔內被眾人斬殺的幾十具僵屍之體,催生出歹毒無比,滅絕生機的「碧冥屍火」!

  而王宗超也無法折回救援眾人,因為他也在此同時遭遇了極大危機!

  就在姜明祭出金塔符寶的同時,何師祖毫無半點徵兆地在虛空中突然現出身形,同時手舉一面巨大的「照妖」銅鏡,對準了王宗超。

  在他的全力催動下,銅鏡泛射出刺目欲盲的豪光,而且這次銅鏡映出的不僅僅是「萬軍」神刀,而是連同王宗超整個身影都清晰無比地映了出來,在鏡內形成一幅近乎凝固的畫面。只是與此同時,無數裂痕也在鏡面上蔓延開來。

  與此相對應,王宗超原本縱橫如電的身法乃至霹靂雷霆般的刀勢都是一個停頓,僵硬、凝固了下來。

  原本以王宗超近乎神而明之的感應能力,若有狙擊槍有危險的事物之類偷偷瞄準他就會馬上察覺,想偷襲他可沒那麼容易,可惜這整個「天界」原本就是何師祖的一個以陣法構建的世界,他身居其中,近乎達到了修道者天人合一,蒙蔽天機的最高境界,身形隱現出沒都毫無半點可以為人所捕捉的痕跡,終於讓王宗超在這關鍵時刻中了一招狠的!

  僵屍王與何師祖心神相連,立即把握住這時機,目眶中綠瑩瑩的寒光大盛,把口一張,一顆不停旋轉著的暗金色屍丹攜著濃稠到極點,近乎化為液體狀的黑氣漩渦,帶起一波宛如海嘯狂濤般卻又寒徹骨髓的陰風氣浪,滾滾地朝王宗超衝激而去。

  霹靂驚雷炸響,王宗超被轟得滾滾翻騰向後直跌飛出去,緊接著那個巨大銅鏡也是轟然爆碎,瞬間徹底禁錮住王宗超的代價就是這件難得的符寶徹底毀掉!

  隨後,籠罩困住齊藤一等人的巨大金塔也在一陣衝天血光中一下破碎,阿卡朵身軀升上了半空,背後巨大的蝠翼扇動,每一下造成的巨大氣壓都直接衝擊地面,令地面顫動不已,她全身上下都有一種濃烈的邪魅氣息在燃燒著,肉眼可見的血色波紋向四周激蕩。

  雖然「碧冥屍火」撼動不了她的護身血炎,金塔也只能困住她短短幾秒,但她已經徹底被激怒了!奔騰的血炎再次在她手中化出一把鐮刀,刀鋒上流淌著嗜血的光芒,四周散發著尖刺一般的波紋,每一道尖刺都在以肉眼難以看見的速度飛速的震蕩,發出令人骨頭髮麻的嗡嗡聲。鐮刀揮舞之間,直朝姜明絞殺斬下……

  但和另一股霸道慘烈的磅礡殺氣比起來,她的憤怒氣勢卻是微不足道。

  屍丹攻擊時,王宗超正處於徹底被禁錮住的狀態,不說揮刀招架,連以手抵擋、或者中招後稍為消卸力道都做不到,完完全全十足十承受下這一擊,而如今的僵屍王甚至已經成就銅甲屍之身,屍丹攻擊力更是大增。

  所以他傷了,而且是重創,一大口鮮血噴灑而出,暴濺在「武神鐵血戰鎧」之上,更是鮮艷刺目。

  鮮血在「武神鐵血戰鎧」之上奔流涌動,猶如血洗長江、黃河近赤,同時戰鎧之上的血色長城圖案似乎活過來一般,蜿蜒游動,長城之上隱現的刀槍劍戟更是猙獰舞動,猶如一條條背生骨刺的血色長龍,一股「我以我血鑄長城」的慘烈悲壯意念熊熊如焚,滾滾彌漫開來。

  僵屍王剛剛張口吸回屍丹,而何師祖也還來不及再次隱匿身形,就感應到王宗超的氣勢匪夷所思地不減反增,身上猛然爆發出滔天殺氣,頓時面色大變!

  轉眼間,凜冽磅礡猶如千軍萬馬衝鋒陷陣的森寒刀意煞氣,已經鋪天蓋地席卷而至,將何師祖的眼睛刺得睜都睜不開

  血紅刀光縱橫穿梭,鋒芒一晃,就有一道凌厲血色刀氣破空斬出,方圓十步內,全部條條「刀氣」虛影,如龍似蛇,龍卷風一般的氣流滾蕩,竟然將何師祖及僵屍王完全圈了進去!

  就如被圍入千軍萬馬,旌旗如林,十方埋伏,刀光劍影,金戈鐵馬之聲響徹了四周每一處空間,在如此龐大刀意氣勢籠罩之下,一瞬間何師祖竟然有一種被硬生生與心神相連的「極樂靈屋」切斷了聯繫,舉目皆敵的感覺,即使是以他的心境修為,一股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無比絕望末路之感仍然不可抑制地籠罩住全副心神。

  王宗超這一招斬來,爆發力之強之猛,刀意精神之凜冽磅礡,好像是把全部的意志,精血,真氣,都聚集在了一刀之中!

  這是燃燒熱血,透支生命,將生命中的每一處微小存在,將全副精神意志都貫徹其中的一刀!超凡脫俗,一刀之下,鬼神難逃!

  「接我一招,『旌旗十萬斬閻羅』!」如雷的爆喝聲中,「萬軍」神刀以雷霆萬鈞之勢帶著長長的艷紅殘影,就如血色旌旗橫空般猛斬而下!

  一刀之下,僵屍王剛剛吸回屍丹的頭顱,竟被一下斬飛上天,斷頸處稠密得化不開的濃墨屍氣滾滾擴散,就如一隻海中的巨大章魚被斬首一般。

  而何師祖在滿天刀光斬殺之下,卻又再一次化為紛飛的紙屑,似乎他擁有類似德古拉的不死之身,可以隨時解體,隨時重組,無論如何都殺不死。

  王宗超一招之下,刀意氣勢都尤在巔峰,卻又突然一收,將鋪天蓋地的刀氣殺意都收了回來,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這一切都被他吸納回體內,在體內融化、磨合、醞釀、發酵,再蛻變成全新的東西。

  在不到半秒的下一瞬間,王宗超雙眸中日月之像猛然浮現,烈日之芒與冷月清輝交相輝映,死死盯住一處虛空,猛然一槍刺出!

  是的,那是一槍!

  「萬軍」神刀瞬間改變形態,化為一柄式樣古樸的大槍,槍頭尖銳,長一尺半,分兩刃,鋒芒四射,散發出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般的慷慨悲壯,以及似乎可以洞穿刺透一切一往無前,孤注一擲的殺伐之氣!

  這一槍沒有帶起如雷音爆,沒有發出淒厲破空之聲,因為它的速度豁然已超越音速。

  這一槍沒有帶起狂風席卷,因為全部力量都凝聚於一點,錐子一般,無堅不摧,沒有半點浪費。

  這一槍沒有千軍萬馬磅礡浩大的殺戮氣勢,因為所有殺氣槍意都高度集中,毫不張揚,凝練得猶如一線。

  這一槍,就如同一位默默無聞的刺客,一怒之下,遠赴千里,直取敵魁首級,一往無回,孤注一擲,慨然赴死,殺身成仁,縱然對方坐擁千軍萬馬,貴為一國之君,也在一擊之下,煙消雲散。

  一槍既出,但槍尖卻在虛空中隱去,同時十步之外,槍尖在虛空中驟然出現,帶起一縷長不足一寸,卻是無比燦爛的血花。

  這一槍,豁然已完全扭曲了空間規則,突破了空間的束縛!

  十步之內,人盡敵國!寸血鋒芒,無堅不摧!

  故此槍名曰「寸血」!

  此招名曰「寸血無間」,十步之內,一槍既出,再無間隔!

  神槍「寸血」、神刀「萬軍」,正是王宗超練成中品請神之後擁有的「武神戰器」的兩種形態。只因「武神戰器」其實只是武道拳意結合神力高度凝練,具體化形成的意念體,可以隨主人心意任意改變,然而若是沒有與此相稱的槍意、刀意,勉強轉化成的武器形態,就只是徒具其形罷了。

  正如王宗超現在沒有修煉過劍法,沒有練出自己的劍意,將「武神戰器」轉化為劍形,雖然也可以,但就萬萬不具備「寸血」與「萬軍」的驚天神威!

  此時也就在「寸血」的破空槍尖處,隨著血花飛濺,何師祖的身形終於顯現出來,低頭看了看自己心臟部位已被洞穿的創口,以及不斷涌出的鮮血,滿臉不可思議之色。

  隱藏的真身被看破並重創還罷了,關鍵是槍上一股毀滅、蕭殺、死寂,斷絕一切生機的凌厲殺氣,也已經徹底洞穿、重創了他的元神!

  所以他施展不了任何法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寸血」神槍又化為「萬軍」神刀霸道無濤的形態,接著被百十道刀光上來一絞,猛地爆成一團血霧,整個肉身一下子徹底毀滅!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2-21 20:4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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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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