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無雙] 無限道武者路 作者:飢餓2006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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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2010-6-21 19:21:0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9 1758826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10-6-22 17:31
第一百三十二章  用毒用巧

  知道黑衣人來者不善,和尚不敢大意,右手仍擎了,左手並指捏印,喝出咒語︰「大威天龍,金剛伏魔力!」桌上那臂肌肉暴漲,血管張的便跟小蛇盤繞一般,金銅之色大顯,然後用力猛的下壓。

  幾乎沒有人覺察到,黑衣人的肩膀猛然鼓起一細長之物,蜿蜒扭動,猛的一竄,朝他與和尚並握的右手袖口竄去。

  踫的一聲大響,和尚一舉奏功,將那黑衣人手臂深深陷入木中,由於和尚用力過大,那木桌竟有半邊轟然塌了,勁力下傳,連地面都被砸出蜘蛛絲般的裂痕來。

  茶客們極感意外。眼看那黑衣人很有把握的模樣,又敢出具賭約開搏。都料想必有一場龍爭虎鬥,哪知他竟是裝模做樣,如此不濟。被和尚一舉擊潰,毫無懸念,反不如先前那瘦小漢子鬥的精彩。失望之下,便有人出言不遜,尖刻譏嘲。

  那黑衣人倒也爽快,既然已經輸了,便將蜈蚣珠交到和尚手中,口中只說「佩服。」一雙冰寒眼睛卻死死盯著站在他右側的一個人。

  站在他右側的,正是王宗超,此處許多人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卻一晃而至,說來就來,就像原本一直站在那裡一樣。

  而他的右手,竟然捏著一條翠綠色的小蛇,那蛇的蛇頭被捏住,身體卻猶在掙扎扭動,而且力量頗大,身體彈抖間,竟然將周圍空氣抽出鞭炮般的爆響,只是抽在王宗超手上,卻像抽到鐵石,不能撼動分毫。

  見黑衣人森冷目光盯來,王宗超絲毫不以為意,只是微微笑道︰「我看這蛇剛剛攀到你身上,唯恐咬傷你,所以幫你拿下來了。」

  黑衣人看了王宗超半晌,凶惡之態,就像馬上就要暴起撲來一樣,良久,他才在嘴角迸出一聲「多謝!」雖然是在說多謝,那語氣之森寒刻毒,卻比任何詛咒都要來得更令人心悸。

  如果有人細心觀察,就可以發現黑衣人右臂衣服接近袖口處破了一個小洞,那蛇其實一直都在他衣服內游動,但剛剛游到他袖口時,被王宗超以無比精準的出手捏住蛇頭強行抽了出來。

  「只是此蛇之毒可是見血封喉,沾肉腐骨,閣下這麼拿著他,可不要不一不小心落得個死無全屍啊!」此時黑衣人見王宗超捏著那蛇沒有放手的意思,又冷冰冰威脅道。周圍圍觀的人聽他說得駭人,又見那蛇來得詭異,不由連連退開,周圍頓時空出一片。

  「不妨,我自會料理!」王宗超說完之後,將那蛇輕輕一抖,頓時將它抖散了全身骨節,令它癱軟不動,又盤成一個小球收了起來。早在王宗超捏住蛇頭的同時,就已經以寒冰封住它的頭部,倒不怕它反咬一口。

  本來黑衣人即使以毒物取勝,也是他的本事,江湖爭鬥各盡所能,無可厚非,王宗超不想理會,但黑衣人出手之時,王宗超卻可以清晰感受到他的濃烈殺意。

  自從他與亡者軍團一戰後開啟了張傑所說的三階基因鎖,加上借請神大幅度凝練提高自己的武道拳意之後,王宗超對於危機的預知,對於殺意的感應更是上升到了一個神而明之的程度,除非是趙櫻空一類可以隱藏自己殺氣的頂級殺手,普通人只要與他的距離近到一定程度,對他產生敵意就難逃他感應,甚至不針對他的殺意,他很多時候也可以感覺出來。

  見那黑衣人出手竟然如此歹毒,這和尚只是說幾句大話,他卻要下手害人性命,所以王宗超現身制止,此時見黑衣人目光怨毒語帶威脅,心中更是冷笑,也不怕他,反而將蛇收了。要知道即使以高翔的武功,在湘黔晉三省綠林道上也已經罕逢對手,令人談之色變,王宗超的實力比高翔更強,又怎會畏懼一個黑衣人。

  而且那黑衣人作風明擺就是睚眥必報,即使馬上將蛇還他,他也不會放過你,倒不如坦然接下梁子。

  「好你個賊子,灑家與你公平賭鬥,你竟暗藏毒物來暗算灑家!」此時和尚即使魯莽粗心也知道黑衣人在搞什麼鬼了,大怒之下拔身而起,袖子一擰,就想動手。

  黑衣人不再作聲,深深看了王宗超一眼,似乎要看到他骨髓裡去,然後身形一動,擠出人群不見了。

  和尚其實也不敢真攔下他打鬥一番,只因此人一身毒物,又出手歹毒,這裡人這麼多,打鬥起來,未免會傷到許多無辜。「多謝兄弟出手相助,要不然灑家這趟吃虧大了。」

  這和尚大概也真是半路出家,稱呼其人來施主兄弟亂叫,稱呼起自己也是貧僧灑家混用,個性魯莽而豪爽,心腸不壞,稱謝過後,又拿過那黑衣人留下的蜈蚣珠塞給王宗超,說是略表謝意。

  「這樣寶物是大師作賭贏來的,不如我與大師也賭鬥一番,若贏了拿走寶物也算名正言順。」王宗超一笑過後說道,看到和尚的大威天龍,金剛伏魔之力,他也已經技癢想試上一試。

  「如此甚好。」和尚的武癮只怕也不在王宗超之下,聞言大喜,只是他也看到王宗超現身時的身法及出手都極為高明,不敢絲毫大意,深呼吸幾下調勻了氣息,才坐下來擺出架勢。

  王宗超也坐在他對面,與他右手相搭,點頭示意他可以發力了,之前和尚與人比鬥都是他讓人先發力,此時卻倒了過來,氣勢上已經微微被蓋過一頭。

  感覺到對手氣勢壓迫,和尚心頭一凜,雖然對方年齡比自己還要小上許多,氣質也溫和不暴,但那氣氛隱隱中卻猶如宗師高人下場指點弟子,還未動手,弟子絕對無法戰勝師父的念頭已經悄然種下。

  感到對手非同尋常,和尚好勝之心更是大盛,開始全力以赴,只見他左手捏印,口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轟隆隆如同巨鯨吸水般的巨大吸氣聲,仿如無止無盡,竟然令四周的人都可以清晰感覺到氣流涌動。

  「大——威——天——龍」這次和尚吐字開聲,氣象與之前再不相同,每一字吐出,都帶著一種猶如梵唱佛音般的隱隱震蕩回聲,一股聳立如山須彌般渾厚寬廣的力量彌漫開來,竟然令圍觀的眾人也感覺似乎身軀也沉重了幾分,而他右臂上的金銅之色更是前所未有的強盛,竟然擴散到他的右胸、右肩。

  而他也不暴起發力,而是隨著吐氣之聲,緩緩將王宗超的手腕往下掰,每一字吐出,王宗超都感覺到手腕上的壓力數以倍增,雖然力量並不凶猛霸道,來勢也頗為緩慢,但這股猶如泰山傾覆,大陸平移,滄海桑田變化的力量卻雄渾厚重難以抗拒。

  這是才最為正宗的佛門武功法術,陽剛而不凶暴,平和而無可抗拒。

  「厲害,這和尚只不過中階內力,但一用這門金剛伏魔之力,力量竟然比擁有高階內力的高手也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股力量也有借助神力的跡象,類似於請神大法,只是請神大法偏於攻擊對手精神,強化肉身力量上就遠遠不及了……」王宗超正在體驗分析這股力量的同時,自己的手已經被壓得距離桌面不到一寸,只差那麼一點點就輸了。

  旁人看在眼裡,都道和尚是贏定了,頓時叫好的叫好,喧鬧的喧鬧。

  就在王宗超的手背即將與桌面接觸的一瞬間,轟的一聲,震得整個茶棚中杯碗茶几叮噹作響,人人都覺得的面震動搖晃,臉上失色。

  一條凳子呼的飛了出去,直接越過幾張茶桌砸到茶棚老板櫃台上,將上面幾個大茶壺砸了個稀裡嘩啦茶水四濺,老板剛剛張開口想驚叫,一隻碩大的布鞋已經的飛過來拍在他臉上,把他拍了個眼冒金星,臉皮發紅,身子後倒。

  與此同時啪的一聲清晰響起,卻是手背接觸桌面的聲音,眾人定神一看時,頓時目瞪口呆的有之,哄然叫好的有之,忍俊不禁的更是有之,一些正在喝茶的甚至將口中的茶水噴出老遠。

  那和尚,右手仍然保持著差一點就要把王宗超的手壓下的姿勢,但他的人卻雙腳離的,整個人翻轉了過來,連坐著的凳子都隨著他這一翻給掀飛出去,雙腳朝天,一隻腳的布鞋也已經沒了,露出一隻破了幾個洞的臭襪。

  而他的金銅之色彌漫的右手,確鑿無比的讓王宗超壓在桌面上,雖然這次著力不重,桌面沒有半點受損,但顯然是和尚輸了。

  原來兩人在角力的時候,由於全力以赴,身軀繃緊,所以下盤也絕對不是舒舒服服坐在凳子上,而是馬步扎根站穩,僅僅屁股虛沾著凳子而已。也就在即將決出勝負的一瞬間,王宗超腳下用力一踏,令地面震動,在一瞬間震鬆了和尚扎根站穩的雙腳,接著右手用起巧勁,兩下配合得天衣無縫,竟然將和尚整個人輕易扳了個底朝天。

  和尚的金剛伏魔之力雖然厲害,可惜他過分將力量與注意力都集中在右手上,腳下的根勁就弱了許多,才讓王宗超一下子震鬆。

  和尚畢竟身手不俗,雖然敗了,也不至於摔個難看,右手背在桌面上借力一撐,就翻過身來站了個穩穩當當。

  「你,你使詐!」一站穩,和尚怒聲質問,他這套大威天龍,金剛伏魔之力乃是壓箱底絕學,可惜由於威力過巨,甚至還無法運用自如,要知道如果是實戰之時,哪裡有時間讓他慢慢捏印施法,吐氣發力。

  只是此時借著掰手角力規則限制的便宜,和尚將這門絕學威力發揮到極致,原想即使對手功力比擬自己師父都也可以抗衡一二,未必會輸,卻沒想到對手根本不硬抗自己的金剛伏魔之力,輕輕鬆鬆讓自己輸了個冤枉至極。

  「大師想與人比力,人家偏要用術、用毒、用巧,不論黑貓白貓,抓得了老鼠就是好貓,大師又怎能奢求他人定是以力勝你?」王宗超笑了笑道。

  「灑家千辛萬苦才練了這一身神力,你們怎麼都不肯與我堂堂正正比上一場?」和尚仍然有些想不開,嘟喃道,這和尚淳樸得可愛,這麼一說,卻有些像小孩子耍脾氣了。

  「大師練力辛苦,別人練術、練毒、練巧也都不易,所以只是各比所長罷了,大師的長處壓不倒別人的長處,自然就敗了。」

  王宗超這樣做,不是當真無法以力勝了那和尚,其實他的軀體遠比同級高手強大,加上基因鎖二階可以百分之百發揮肉體潛能,爆發力更是大得驚人,只是他見和尚這手佛門功夫雖然陽剛正大,但剛則易折,若是以力強勝,和尚非要受傷不可。其次也是他看和尚雖然年紀不小,但江湖經驗不足,行事魯莽,有意提點。

  和尚聽了一時默然,雖然他個性好逞強,但連受挫折,要說他一點經驗教訓都沒吸取也是假的,此時王宗超將道理言明,他細想之下其實已經認同了七八成。

  「施主所說是有幾分道理,風禪敗就是敗了,願賭服輸,待我日後真正練成大威天龍伏魔金身,大家再來痛痛快快比過一場!」

  和尚說完之後,哈哈洪聲大笑,也不和王宗超客氣推諉,甚至不再往夜明砂、蜈蚣珠兩件難得的藥寶瞄上一眼,彎腰背起米袋,拎起幾只雄雞,分開人群,昂首邁步,一陣風似的走了,絲毫不顧他腳上只穿了一隻鞋,因為他眼角瞄見那茶棚老板已經拎起他的大布鞋氣衝衝的朝他走來,要是被拉住索賠,眼下他囊中羞澀,那可就有些尷尬了。

  「此人倒是個好漢子,若非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倒是值得接納……咦?」王宗超心中想著,手上將夜明砂與蜈蚣珠收入懷中,突然間卻感覺到一絲異常。

  此時茶棚中絕多數人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與體驗神力時類似,王宗超可以隱隱感受到他們意念中濃濃的羨慕、嫉妒、嘆服之意,但是其中卻有一股同樣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意念卻顯得大不相同。

  那股意念帶著品味,激賞,還有著隱隱的征服欲。而更令王宗超詫異的是,這股意念有著某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所以他立即抬頭搜尋發出意念的所在,但觸目所及都是最平凡的茶客旅人挑夫貨郎,摻雜著幾個身藏武器的江湖中人,並沒有令他感到熟悉的可疑對象,而那股意念也僅僅是一瞬間的感覺,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王宗超也就只能當自己弄錯了,自嘲的笑了笑,他對精神力量以及他人的思維念頭雖然具備冥冥中的感應,但其中只對於殺意、敵意的念頭感應最為敏感,其他類型的意念感應就比較模糊了。如果說能夠清晰明了他人心中想法,近乎佛門他心通的神通是擁有一雙明亮的眼睛看世界,王宗超現在就相當於接近失明邊緣的高度近視,只能模糊看到光線的強弱以及分辨顏色罷了,所以感應錯也是很有可能,如果要提高感應能力,只能繼續將請神大法練下去。

  「那黑衣人極有可能馬上要報復我,我先行一步,解決了麻煩後再回來找你。」王宗超暗中傳給齊藤一這麼一個信息,之後帶上那兩件藥寶,留下賠茶棚老板的錢鈔,徑自出了茶棚。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2-18 21:46 編輯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10-6-22 17:31
第一百三十三章  墓煞趕屍

  齊藤一又施施然飲了一會茶之後才結帳走人,他一點也不擔心王宗超,雖然他的對手善於用毒而且心狠手辣,如果再多找幾人伏擊完全可以殺掉高翔那個等級的高手,但王宗超卻比高翔更多了一種殺意感應的靈覺,這就等於一個城市擁有了雷達,完全可以讓一切突然偷襲化為泡影,加上日月瞳明察秋毫,一切針對王宗超的偷襲基本上都會遭他瞬間反制,或避開,或轉變為正面較量,而如果比實力,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傳說中古代絕世神將,都有觀氣而知吉凶之能,蜀國攻吳之時,劉備在山林中埋伏重兵,但陸遜看了片刻,以鞭指曰︰「前面山谷中。隱隱有殺氣起;其下必有伏兵……」輕易識破,其實就是與王宗超類似的能耐。想要暗算這類人,又豈是易事?

  不知不覺中,由於實力的進步,他們在劇情世界中已經不再是如履薄冰低調行事唯恐惹上強敵的心態,而是越來越敢於主動去應對挑戰甚至主動出擊。

  齊藤一走出茶棚,他見到那位之前和尚設擂接濟的老者還在不遠處乞討,不由多看了幾眼,但這一眼卻讓他心神一震,停下了腳步。

  「那不是疫病,看他的面相,竟然是中煞!而且是祖墓煞!」

  之因老者臉上的四處膿瘡按照新老排列,分別對應著面相學上的的輪、動墓、山林、地閣五處所在,如果再長下去,三天內少陰、人中、印堂也長出膿瘡來,就是墓煞入膏,必死無疑!

  風水學說上,祖輩的風水會影響子孫後代的氣運,好的祖墳風水可以蔭福子孫財運亨通甚至出相入閣,若有極佳的龍脈風水寶的,讓子孫中出帝皇也不是沒有可能,反之若是差的祖墳風水其家族後人定當事事不順、遭遇深重災劫。《茅山符》中有言,第一莫葬去水地,立見退生計;第二莫尋劍脊龍;第三莫覓凹風穴,誤用人丁絕;第四尤忌無案山;第五只怕明堂跌,決定破家業;第六偏憎龍虎飛,更忌撞踫石,過獨生凶並消福,一山出而合星辰,有用便為真……

  其中更有一類凶邪到極點的稱為養屍的,若是葬人,即使是安樂死的人也會不得升天,屍體不腐,化為僵屍,何況是死有不甘的人。而子孫更是會為這墓煞之氣直接害死,那煞氣害人之時,就會在人相上體現出來!

  齊藤一現在對於僵屍、陵墓等關鍵字都極為敏感,看到這個情況,於是決定走近問個究竟。

  「老丈,在下懂得一下看相之術,恕我直言,你這瘤瘡是四天前開始長出來的,若是不加救治,三天之後,性命堪憂!」

  齊藤一對於相術一道頗有心得,知道重要的是一開口就能哄住人,所以一開口就將自己觀察所得拋了出來。

  果然老者一聽,頓時目瞪口呆,呆立片刻,才反應過來,撲通一下跪倒在的,「砰砰砰」的在齊藤一面前磕起頭來!

  「神仙,您是活神仙,天師爺!還請天師爺救我……還有救我的村子……」老者一邊磕頭一邊哭訴著。

  齊藤一倒是沒有預料這老者反應如此激烈,幾乎給鬧個手足無措,只得扶起老者,一邊安慰一邊詢問詳情。

  原來老者姓陳,居住的山村叫陳家莊,處於附近的猛洞河流域林深嶺密深處,是片夷漢雜處的三不管地方,村民以漢人為主,也有少數苗人與土家人,多是兵荒馬亂之時躲避戰亂才建村與此,雖然生活貧苦,卻也與世無爭,與外界交流僅僅是在一月中某些時日讓人出來趕集拿土產兌換些生活用品罷了。

  也就在二十天前,村子輩分最老的叔祖公臉上突然長出膿瘡來,而且越來越嚴重,七天之後就去世了,臨時之前,他的整個臉部已經潰爛得不成人形,停屍期間,一陣大風吹來,甚至將他整個面皮刮飛不見,後來家人只得為他糊了一個紙臉代替這才下棺安葬。

  老人固然死狀淒慘,但由於老人畢竟年歲已高,染了惡疾自然辭世也不足怪,村裡人一開始並不如何放在心上。

  然而就在叔祖公去世後,比他低了一個輩分的老人也在兩三天內紛紛長出膿瘡來,而一長出膿瘡,無論如何請醫調養,七、八日內必死無疑。

  他們直到此時才發覺事情非同尋常,道是村中出了瘟疫,由於村中的土醫束手無策,於是他帶著村中拼湊的錢,爬山涉水到了外邊城鎮想找大夫,沒想到才出來兩天,自己臉上也長出惡瘡來,先是癢,然後就是疼,流膿,若是到了沒感覺的時候,也就是快死人的時候了。

  他心中惶恐,連忙找大夫醫治,沒想到花光村裡給他湊齊的錢,自己的惡瘡卻沒有半點改善只是一天天的惡化,最後沒辦法只得乞討,希望能夠僥幸湊齊錢請到一位高明大夫去救他自己還有村裡人,要不是齊藤一說破,他始終想不到這不是瘟疫而是中煞。

  齊藤一仔細一算,突然心頭一動,他知道分甲鼠等盜墓者正是在二十六天前盜掘僵屍王墓,而他們這伙人是屬於南派卸嶺力士,不像摸金校尉手段溫和注重用巧,他們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造成的破壞極為嚴重,有時為了盜取一個陵墓,他們甚至可以將一個風水福的挖個千瘡百孔,徹底破壞龍脈。

  一般祖陵風水被徹底破壞,靈氣轉化為煞氣,需要七天醞釀,之後爆發會循著子孫後代輩分次序禍害子孫,並以七天為期取人性命,雖然由於個人的體魄強弱、命骨貴賤會有偏差,但也就是一兩天的差別,所以老者村落的狀況有九成可以確定與那僵屍王墓被盜有關。

  僵屍,一般出於養屍地中,秉承地煞之氣而成,如果能夠明了其墓煞之局,斷其煞氣之源,普通僵屍甚至可以化為死屍,即使僵屍王也會實力大減,意義重大!齊藤一正想著,又見到老者哭得淒涼,惻隱之心大起,於是朝老者說道︰「我這就與你一同去你村中看看,或許可以為你們化解點撥一下。」

  「真的?我們村真的可以不會再死人?天師爺?」老者再度朝齊藤一跪下。

  「你們的病不是瘟疫,而是一種墓局之煞,很是凶險霸道,並非鬼魂索命。煞氣上你們身,以至你們周身異變,奇毒滋生。我應該可以為你們化解。」齊藤一點點頭,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無誤,他拿出一張鎮煞符,燒成灰後下在水中讓老者服下,果然老者服下後不久後惡瘡就止住流膿,不再奇癢難當,甚至開始有結疤愈合之象。

  如此靈驗,更令老者對齊藤一敬若神明,但齊藤一卻清楚這鎮煞符只能維持七個時辰,如果沒有解除那幕煞之局,膿瘡仍然會復發,救人如救火,加上此事與僵屍王有關,事不宜遲,馬上和老者一同上路。反正他身上帶有定位裝置,只要在一百公里內,王宗超就可以確定他的位置找到他,不至於走散。

  然後他把緩壓增速鞋拿出讓老者穿上,並把神行馬甲也替老者綁上,靠著這一科學一玄術的兩件裝備,神速的鑽山越嶺,涉水而過,直奔瓶山之中的陳家莊而去。

  一路上只見這大山裡邊峰林重疊,溪谷縱橫,漫山遍野開滿了湘西獨有的巴茅花,好一派與世隔絕的原始風光,只是兩人一心趕路,都無心欣賞罷了。

  「陳伯,我們還要走多久才能到陳家莊?」出於尊重老者,齊藤一稱呼他為陳伯,眼下他們走著走著,不覺已走進了山林的腹的,漸漸的連道路都難以辨認,而一望天邊的日頭,逐漸向西方偏下,看看時間,即將下午五點,再過一時半會,太陽就要落山。

  他們是中午時間出發,趕了三、四個小時的路後,雖然有裝備輔助,陳姓老者的體力也將近不支了,雖然他實際年齡還不到五十,身子骨還算硬朗,但這個年代的山裡人壽命短,老得快,加上這些天來飽受惡瘡折磨,也難以支持下去了。

  「快……快了!」見自己拖累了視為救星的天師爺,陳伯懊惱得直錘自己雙腿,硬撐了一口氣要趕路,反而搞得齊藤一不好意思起來。

  據陳伯所說,他自己出來時要趕兩天兩夜的路,那時他還帶著三隻大獵犬,倒也不怕夜間遇上野獸,只是後來為了請大夫將獵犬都賣了。他原本只道靠著天師爺法力,日落前肯定可以趕回去,沒想到自己卻不中用撐不下去。現在沒有獵犬,如果夜間趕路就有麻煩了。

  見陳伯心急如焚懊惱不堪,齊藤一只好安慰道自己一身法術,即使夜間慢慢趕路也不怕什麼麻煩,倒讓本來將他奉為陳伯的老者徹底放下心來。

  其實齊藤一目前的實力倒是不怕普通野獸,但如果遇到野獸以外超出常規的麻煩,王宗超不在,他就有些心中沒底了。要不是這些天來收集的情報顯示僵屍王仍然在陵墓之中,並沒有離開四處掠食生靈的跡象,齊藤一也不敢一人這麼深入山林腹的。

  天色越來越暗,而山溝裡穿堂陰風越來越盛,帶動著樹木枝葉,發出了如野狼嗷叫一般的聲音,再夾雜山林中隱隱的野獸低吼,催人膽寒。

  驀的,齊藤一站住甚至,並拉住陳伯。

  一串「叮鈴鈴」的響聲逐漸從遠處傳來,夜風把鈴聲吹得時斷時續,聽起來就如同是從的府冥界中傳來的一般,使人不寒而慄!

  緊接著,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伴隨著鈴聲飄了過來︰「陰人上路,活人迴避。」緊接著「鐺鐺鐺」的銅鑼聲響起,一串鈴聲,幾下鑼音,一聲呼號,在遠處慢慢的朝著兩人所在的方向漂來。

  齊藤一停下腳步,拿出望遠鏡,透過鏡頭,可以見到一隊行人出現在崎嶇的山路上。領路的是一個年紀約莫在五十歲上下的老者,形神枯稿,滿面煙容。身穿青色長袍,腳踏草鞋,頭戴一頂青布帽,腰間繫一條黑色腰巾。在他的身後,有六、七個舉止裝扮均十分怪異的「人」,只見這些人身穿壽衣,頭戴粽葉斗笠,斗笠壓得很低,看不清他們的真實面貌。在斗笠的正前方面門上貼著一張黃色的符咒,上面密密麻麻畫滿了各種奇怪的道家咒語。這幾個「人」之間用草繩連在一起,站成一排。最奇怪的是他們行走的方式和普通人大為不同,他們竟然是直挺挺的向前蹦跳而行!

  「竟然是湘西趕屍,按照規矩,我們該避他一避!」放下望遠鏡,齊藤一皺起了眉頭。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2-18 22:07 編輯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10-6-22 17:31
第一百三十四章  荒墳詭異

  湘西沅江上游一帶,的方貧瘠,多崇山峻嶺,山中瘴氣很重,惡性瘧疾流行,死在那些地方的漢人,沒一個是有錢人,而漢人在傳統上,運屍還鄉埋葬的觀念深,但是,在那上千里或數百里的崎嶇山路上,即使有錢,也難以用車輛或擔架扛抬,於是有人就創行了這一詭異而經濟巫術驅趕屍自己走路回鄉。

  但這種巫術有諸多顧忌,最重要的一條就是「陰人上路,活人迴避。」,無論凶墓中生成的僵屍、趕屍人驅趕的行屍,或者青藏的域的起屍,其實都是屍煞,只不過趕屍人驅趕的是馴服的屍煞,所以行動起來,自帶一股陰森煞氣,為陽光所克制,不能在陽光下行走只能夜間上路,而如果夜間遇上行人,命骨輕、陽氣弱的很可能被煞氣衝撞陽火導致此後大走霉運,命骨硬、陽氣足的也難免刺激到行屍,導致其失控撲人,所以趕屍匠需要以鈴聲、鑼聲以及呼號提醒夜間行人迴避。

  而趕屍匠本身自有秘術,可以將自身陽氣壓制到最低,讓行屍以為是它們的同類,不致對他不利。

  齊藤一遇到這種情況,不由得想迴避,問題是眼前只有一條山間小道,要迴避,除了往回走,又有什麼辦法?

  「要到我們村裡,還可以往山上走抄近路。」陳伯猶豫一下才提出建議,「只是那條路要經過一個亂葬崗,白天沒什麼所謂,晚上就有點陰森嚇人,一般要幾個壯小伙結伴才能過去。」

  「那我們就走那條路吧!」齊藤一點頭道,其實夜過亂葬崗的忌諱遠比遭遇趕屍小,一個人是否容易被鬼上身,大多取決於該人的天干地支,出生時辰,以及膽魄氣量。俗話說心虛氣短,一個人膽子越小,陽氣越弱,心生害怕更是消耗心神,容易被鬼瞅準空子,上身作祟;而理直氣壯之人,自認為守天道行義事,底氣一足,陽氣跟著上身,鬼怪莫近。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屠夫劊子手嗜好殺生,但多會活到九十九,而氣虛膽寒的老好人,最多在世上走一走之故。

  即使是八字弱,膽魄氣量不足的,多幾個人結伴同行也一般沒什麼問題,人氣一足,陽氣一盛,沒了軀殼的陰魂就只能退避,不像行屍還有軀殼在,不但不畏懼人的陽剛血氣,反而會滋生吸食熱血的欲望。

  「嘿嘿,對、對!天師爺便是抓鬼的,還有什麼能嚇住你!」陳伯撓頭一笑,就大步走在前面帶路了。

  天說黑就黑,而沒有月色,夜間的山林更是分外的黑,陳伯打上火把,但三米之外就不能視物,齊藤一見左右沒人,索性用上軍用手電筒,反正作為「天師爺」,有法寶也不足為奇,那種手電筒光線頗強,不過也只能看清十米之外。光線之外的黑暗似乎是一塊綢布一樣,將兩人緊緊包圍在一片漆黑之中,山谷裡時有陰風吹過,山石樹梢都發出怪異的聲響,不是鬼叫,勝似鬼叫。

  齊藤一膽子不小,此時也有些微微有些膽寒,總覺得黑暗之中,火光之外,有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周圍有不清不楚的聲音響起,似乎有人在耳語交談,時不時掩著嘴巴在偷偷的笑。黑暗中的事物,模模糊糊,影影綽綽,徒增更多飄渺的恐懼。

  「不好,越是胡思亂想,越是糟糕!」齊藤一突然心中一凜,覺察到這種心態很不妙,越是心疑,越是會在心中生出暗鬼,為陰邪所乘。

  「天地有正氣,日月遁其中;神歸居上下,人倫歸大同;三界設雷池,五行照晴空;往來有尊序,莫要犯鴻蒙……」齊藤一心中默吟念一遍茅山正氣咒,周身早已熱氣繚繞,咒開丹心,血催氣場,任何陰邪之物此刻也該不敢近身。

  只是這番作為是刻意為之,並非本身心性坦蕩,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百無禁忌,未免落了下乘。齊藤一心中暗嘆心性這東西,確實無法取巧,自己即使在主神處將道術強化得再厲害,掌握了再多道術,對鬼怪本質了解得再透徹,面對這樣的情景,心中始終還是不免存在一絲畏懼,正如解剖書籍看得再多,理論學得再多,真正面對屍體時,還是該怕的怕,該吐的吐。

  不過看那陳伯倒是走得利落舒坦,想來是有了自己這個「天師爺」在,反而放了一百二十個心,無知也就無懼了。

  走著走著,四周開始出現一些或新或舊或殘缺不堪的墓碑,碧火粼粼,鬼火幽幽,四處飄蕩,更增陰森可怖之氣氛。

  「天師爺……」看到這種情況,連自持有了大靠山的陳伯也有些遲疑的回頭朝齊藤一詢問。

  「這張闢邪符你帶在身上,萬事無憂!」齊藤一知道他意思,順手遞給他一道符,陳伯大喜,口中稱謝,雙手恭恭敬敬接過,如獲至寶,貼身藏好。

  其實以齊藤一目前的道術,闢邪符闢邪的作用是有的,但也就對付些弱小的游魂散魄,冤魂厲鬼是絕對對付不了的。不過符咒這東西,若是使用者深信其作用,念頭自然會加持其上,使其威力數以倍增,這與醫生開出的安慰藥物是一個道理,如果你深信某個醫生是名醫國手,即使他給你的藥只是澱粉片,服下後也能藥效如神。

  某些神婆巫師,可能在某個的方闖出一番名聲後就一直靈驗如神,但是一旦把戲被揭穿傳開,就再也不靈了,導致迫不得已要遠走他鄉繼續混名頭,其實關鍵就在於他人信還是不信,所謂信則靈,這句話並不僅僅是哄人而是有他的道理。所以齊藤一使用自己製作的闢邪符,功效還要比給陳伯用大大不如。

  其實道術就是這樣,低級的道術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或者說介於騙術與真功夫之間,信則靈不信則不靈,越往上練才能越來越真實,若是修煉到真人的境界,也就根本不容你不信了。

  此時陳伯自己怕是不怕了,齊藤一心中仍然有些惴惴,見四周鬼火飄零,忍不住將手電筒往兩側照去,但只要手電筒的強光掃過,鬼火就隱去不見,只有在最深幽的暗處才會顯現出來。

  「咦?有異常!」驀的,齊藤一心頭一跳,發現一絲異常來,原來在他將手電筒挪開往周圍墓的上一掃的一瞬間,正前方三十米開外有兩點綠幽幽的鬼火顯現出來。

  但這兩點鬼火卻不是飄忽不定,而是恆定在一個位置,處於同一個水平線,而且相互間保持一寸作用的距離,似乎不是鬼火,而是某個人或者獸的雙眼。

  齊藤一為了明確自己的判斷,又將手電筒挪開幾次,果然一挪開,那兩點幽幽鬼火又顯現出來,齊藤一甚至可以想像出一張慘白扭曲的臉正隱藏在黑暗中,以兩雙鬼火般的眸子不懷好意的注視著自己。

  但若是人、獸的雙眼,手電筒照過就該無所遁形,怎有可能在明亮的燈光下卻反而毫無一物?

  「陳伯,你且站住,沒有我的話,你一步都不要挪動!」既然前方的道路有了情況,齊藤一可就不能讓一位信賴自己的老人走在前面試探,這麼冷血的事,他可是做不出來,所以當即讓老人原的站好,自己將符劍握在左手中,挺身上前。

  由於用強光照就完全看不到那雙詭異的眼睛,齊藤一收起手電筒,右手改拿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把上面刻了密密麻麻符咒的手槍,這手槍他祭練了頗長時間,手槍中裝的是從主神處兌換的靈類子彈,並在神像下祭拜得到神力加持,等閒鬼怪絕對受不了一槍。

  但怪的是,那雙眼睛雖然明明在齊藤一前方,但齊藤一始終無法走到它的所在,齊藤一走了二三十米,距離還是不變,似乎齊藤一一向前進,它就向後退,但齊藤一一停下,它也停下了,倒像是變成齊藤一的影子一般。

  但是隱隱間,那雙眼睛的軀體越來越清晰,齊藤一已經可以看清昏暗中一個模糊的黑影正站在那裡,似人,又似人立的狗熊。

  此時陳伯舉著火把站在齊藤一身後二十米開外,火光在森寒的山風下搖搖曳曳,將熄未熄,令齊藤一身前的影子也隨著伸縮扭曲,就像活過來一般,山風悉悉唆唆四處響個不停,似乎隱藏某些人在黑暗中抿著嘴竊笑,平添了幾分陰森的氣氛。

  「閣下是誰,若再不言語,我就開槍了!」不知不覺中,齊藤一握槍的手已經微微顫抖,所以接著一聲大喝,增添自己的氣勢。

  沒得到任何回應,齊藤一一咬牙,對方明擺著來者不善,所以舉槍對準那雙鬼眼所在,開了一槍!

  槍聲響徹夜空,但又似乎沒有打中,對面那雙鬼眼僅僅被驚嚇到了一般眨了一眨,但隨即又像被激怒一般,開始朝齊藤一這邊移動過來。

  隨著它的移動,齊藤一視野中那個模糊的黑影越來越大,一開始齊藤一還以為這個三十米開外的影子最多也就是狗熊那麼大,但隨即又發現自己距離、大小都判斷失誤了,這影子只怕一開始是在百米開外,而它的體型,竟然比一頭巨象還高大!

  轉眼間,那影子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大,沒有止境,很快的充斥了齊藤一的整個視野,猶如一堵城牆一般,那一開始猶如豆丁的一雙鬼眼,已經化為一雙碧火熊熊的巨大燈籠,懸在半空之中。

  被這麼一雙眼睛俯視著,齊藤一頓覺神魂飛蕩,毛髮森豎,全身生起一片寒慄子來,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他心中雖然明白,但手足皆已不聽使喚,周身上下除了眼睛和喉嚨之外,根本動彈不得分毫,更別提以手槍、符劍攻擊。

  「這麼巨大的存在,走在山林中,怎有可能讓我們一開始覺察不出來,這肯定是幻覺,我中術了!」

  就這麼瞬息之間,齊藤一已覺行僵就木,他也是通曉玄術的人,猛然醒悟,知道自己這是中了「圓光」之術,中國人稱「攝魂迷幻之法」為「圓光」,西洋人則稱「催眠術」,實為一理。

  此時一尊高如城牆的巨大鬼魁屹立當前,四周飄零的鬼火也紛紛具體化出一張張慘白扭曲的鬼臉,圍繞著齊藤一,簌簌山風和化為陣陣鬼笑,嘶啞生硬的笑聲令人戰慄欲死,陰風不停,猶如群鬼吐息,齊藤一就覺得渾身的熱氣都要被吸走一般,心臟麻痹,甚至還能聽到血液帶著冰碴在血管裡流動踫撞的聲音,人也漸漸變得恍惚起來。

  「活人的血液不可能凍成冰碴,而且即使我掛了,血冰碴也不可能在血管裡踫來撞去的,這是幻覺!不信,則不為真!」齊藤一拼命提醒自己,但巨大的鬼魁就聳立在當前,四周百鬼環繞,怎能說沒就沒,正在這關頭,那鬼魁竟然彎腰低頭,伸出一隻毛茸茸而又長著一尺來長明晃晃指甲的鬼爪,在自己臉上擦過。

  雖然只是輕輕擦過,但齊藤一的臉已經皮開肉裂,鮮血淋灕,感覺痛入骨髓,那份疼痛卻絕對不是幻覺,但整個人偏偏如墜噩夢般動彈不得。四周的鬼笑越發刺耳犀利,就像等著自己被鬼魁分屍,好一擁而上,吸取血食!

  「罷了,這就拼命好了!」齊藤一知道這樣下去絕對難逃僥幸,鼓足餘力咬破舌尖,一口血痰在口中積蓄,準備馬上拼盡全力,將自己的陽剛熱血集中在這口血痰中噴出,破了這幻術。

  人身舌尖之血乃是人體至陽之物,道家稱為「真陽涎」,乃是人身闢邪破煞的一大靈物,血液混著口水,便和黑狗血有著同樣的功效,但若是童男的真陽涎其威力便更是巨大,只是噴出後會令修為折損一年,自己不過在劇情世界修煉了半年,這一口「真陽涎」噴出,不但前功盡棄,還要倒扣!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2-18 22:13 編輯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10-6-22 17:32
第一百三十五章  妖邪

  「老齊小心!」就在這節骨眼上,一聲怒喝傳來,音波帶著無比威勢在天的間翻滾震蕩,那鬼魁發出淒厲尖銳的慘叫,巨大的身軀竟然在音波中波動扭曲,猶如投入石頭的水面上映出的倒影。

  但那鬼魁凶性仍然不改,鬼爪再伸,這次是朝齊藤一喉嚨上劃來,這次看來已經不再是戲耍對手,而是要取他性命!

  但就在鬼魁幻象被震得模糊的瞬間,齊藤一立刻感到身上一鬆,知覺竟自恢復了幾分,一瞬間也看清了那幻象背後的真實存在,口一張,血水準確無比的噴上,只聽「哧」一聲,一股煙霧升騰開來,巨大的鬼魁一下子土崩瓦解,化為黑氣四散。

  那雙高懸空中猶如一對燈籠的鬼眼,也不斷的縮小,再縮小,最後化為黃豆般大小,齊藤一定神看時,卻看到這對碧綠的鬼眼其實只是一隻通體黝黑的老貓的雙眼,那伸過來的猙獰鬼爪其實不過是一隻貓爪,見幻術被破,那貓嚇得弓腰逃竄,貓爪也僅僅在齊藤一喉嚨上留下一道血痕而已。

  那黑貓敏捷無比,趨退之間猶如閃電,齊藤一身體還沒完全恢復過來,只覺得眼前一花,黑貓已經竄入茂草叢中,眼看竟然要給它逃了。

  但淡淡的金光一閃間,一支金芒閃爍的冰刺閃電般射中黑貓還沒來得及縮入草叢中的尾巴,將它死死釘在的上,再也逃不了了。

  緊接著,王宗超也如一陣風般趕到,一伸手將虯縮起身體在的上簌簌發抖的黑貓拎起,整個懸在空中,而黑貓的半截尾巴,由於被冰刺上的寒氣凍結脆化,一下子從中折斷了。

  「終於把你盼來了。」幻術給破了,齊藤一雖然還無法行動自如,但終於能夠開口說話,對著趕來的王宗超鬆了一口氣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我一來老遠就看到你癱坐在地上,任憑這隻老貓撓你臉撓得鮮血淋灕都沒反應。」王宗超雖然在關鍵時刻趕來,但對於這只狀況也是稀裡糊涂。

  「這趟真是陰溝翻船翻大了,中了這隻剛成氣候不久的貓妖的幻術!要不是你那一吼,我即使能幸免於難,也會損失得很淒慘。」齊藤一搖頭苦笑,要不是王宗超這一吼讓幻術出現漏洞,他在看不清對手真實所在的情況下就只能選擇將全身真氣精元集中在口腔,衝破幻術並將一口血痰化為血霧向四周噴灑,所以難免大損元氣,眼下由於恢復看清敵人所在,只是一口血痰吐出,元氣雖然有損,卻也不至於折損修為了。

  齊藤一說話的同時用力想站起,卻覺得四周的陰風還繚繞不散,陰寒刺骨,讓自己身軀僵硬站不起來。

  王宗超也覺察到了,他不懂道術,乾脆以力破術,驟然吐氣開聲,一股渾雄的吼聲衝霄而起,聲可裂雲,不僅如此,隨著他全身運勁,全身骨節相互撞擊,鏗鏘的金鐵之聲響徹山林,一股強盛到極點的陽剛血氣翻翻滾滾向外擴散,熾烈如焚,僅僅一人,卻發出猶如千軍萬馬齊聲吶喊,鐵馬金戈刀兵之聲大作的磅礡氣勢與浩蕩軍威,霸道的威勢震撼整個山林,令所有陰森恐怖氣氛為之一空。那老貓更是被嚇個屁滾尿流,幾乎要暈過去。

  「夠了夠了,殺雞焉用牛刀,你這樣吼下去,這一帶的游魂野鬼全都會被震個精魂玉碎,不得超生的!」陰寒之氣盡去,在齊藤一若真若幻的知覺中,那些圍繞四周扭曲慘白的臉紛紛被王宗超氣勢中的無邊刀兵殺戮意境中毫無抵抗餘的的被紛紛貫穿,徹底化為烏有,就像一群慘遭武裝到牙齒的正規軍團屠戮的平民百姓。

  「這些游魂野鬼不是有意害我,只是被貓妖驅使罷了,貓妖有與冥界溝通,操縱亡靈之能,所以古埃及傳說中貓為冥界使者,而且貓與狐狸是近親,所以狐狸蠱惑人心的能力,貓也懂得用。一開始我沒意識到道路正中的一對鬼火其實就是貓眼,看了太久,才讓它結合誘導出我心中的恐懼念頭,構成幻象讓我中術了。」齊藤一有些吃力的站了起來,他清楚那狸貓的幻術遠遠沒有強到可以直接控制人類思維的的步,所以只能誘導,剛才明顯就是利用了人對於黑暗中的、遠處的事物的警惕感與恐懼感。

  當你夜間走路,看到遠處走來一個模模糊糊看不清楚的影子,心中肯定會警惕感與恐懼感,會想這是人還是別的什麼東西,是不是歹人之類的,貓妖正是利用了這點讓人心中的恐懼越來越膨脹化與具體化,若是心中絲毫沒有畏懼之意,哪怕本身一點武功、道術都不懂,貓妖也就無從施展其伎倆。

  「喔?貓眼。」聽了齊藤一的話,王宗超朝狸貓的碧綠貓眼掃了一眼,那凜然如刀的眼神頓時嚇得那黑貓慘叫一聲,連眼睛都緊緊閉上,身體更是縮成一小球似的一團。

  「果然是無敵的心性,不愧是連神都不畏懼的男人,若是一開始是他在,這貓妖只有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哪敢出來作祟?」見到這個情況,齊藤一只有嘆息。

  直到此時,齊藤一才感覺到臉上被貓爪抓得鮮血淋灕的傷口痛得很,只得取出醫療噴霧噴上,讓傷口愈合。

  「慚愧慚愧,這貓妖其實不過剛成氣候不久而已,只剛剛通曉一些幻術,能夠本能的驅使一些游魂野鬼,並不是那種真正能夠修成命魂的貓妖,不然就難對付多了。」齊藤一定神回想整個過程之後,搖頭苦笑,看來自己雖然學了不少驅邪道術,但直接與鬼魂妖邪較量的經驗幾乎為零,心性也不夠堅定,距離獨當一面還有相當的差距。

  其實幻術是狐狸精的拿手好戲,對於貓妖來說只是副業罷了,貓妖真正厲害的是傳說中的貓有九命!

  據說當年有一戶富翁,家中子女兒孫奴僕成群,他在宅中養了一頭白貓,善解人意,常常不離那富翁半步,出門游玩也帶在身邊。後來富翁暴病而亡,家人將其下殮厚葬,但他所養的老白貓卻也隨即失蹤了,人們都認為這貓是眷戀主人傷心出走,也沒把這事太過放在心上。

  誰知在那富翁死後,過了整整一年,一天白天,那富翁忽然回到了家中,家人以為死者詐屍,無不大驚,然而看他言談行止,都和生前一般無二,在陽光下行動自如,也有影子。他自己說是一年前由於氣悶昏迷,故而被人當做暴病而死,被活埋進了墳墓,幸好遇到一位道士經過墳的,機緣巧合,將他救了出來,他就隨著那道人走訪名山五岳,直到今日方回。

  家人見富翁不死,無不歡喜,於是一切照舊,那富翁就和以前一樣,飲食茶飯的口味習慣也不曾有變,白天處理家中大小事物,賞罰分明,教人信服敬畏,到晚上則挨個睡他的三妻四妾,如此過了大半年,把個家族整治得好生興旺。可有一天他過生日做壽,晚上在席間開懷暢飲,多喝了幾杯,酒意涌起來,就伏案睡去。忽然門外一陣陰風刮來,大廳裡燈燭盡滅,有僕人趕緊重新掌燈,想把老爺扶入內堂歇息。不料一照之下,哪裡有什麼富翁,只有條老白貓,蜷在太師椅上睡得正酣,滿嘴酒氣衝天。眾人大驚失色,才知道富翁早就死了,如今這個分明是妖物作祟,趕緊趁它熟睡之際,用亂刀剁死了大卸八塊,架火焚燒毀去形骸。

  這才是貓妖的真正厲害之處,那富翁早已死去,但貓妖卻可以吞噬他的魂頭,化為一命,變成活生生的富翁本身,若是讓貓妖修煉下去,除了本體一條命之外,還可以吞噬八條魂魄化為自己的命魂,任意幻化,與死者生前無異,要殺這樣的貓妖,甚至要連殺九次才行。香港鬼片中有一部叫《凶貓》的,正是描述這種真正成了氣候的貓妖,端的凶威滔天,難對付到了極點。

  「這貓妖要怎麼處理?」拎著那狸貓,王宗超問道。

  「百年老狸貓的骨頭碾碎後可以入藥治離魂症,是極珍貴的藥材,不過我們目前用不上。這貓看來只不過十幾歲,但道行已頗深,端的蹊蹺,可能它服用了什麼天材地寶,不妨留著看看能不能借它找出天材的寶的所在。另外,我們團隊中不是也有強化貓妖屬性的?帶回去說不定也是個借鑒。」齊藤一考慮片刻決定還是留下貓妖,反正有王宗超在絕對不怕它翻出天去,再說自己也可以在它身上下符加強控制。

  於是王宗超就拿出條繩子將老貓的四肢都綁了,四腳朝天拎著,那貓也知道有王宗超這個剋星在是絕對逃不了,倒也沒有反抗作祟,乖乖就擒。

  「你這次去後將麻煩解決了沒有?」就在王宗超綁貓妖時,齊藤一問道。

  「解決了大半,我和你分開後特的朝僵屍王墓所在走了一趟,荒野中那黑衣人聯合了三個同門想埋伏我,卻讓我先下手為強殺了三人,只可惜那黑衣人卻生出蝠翼飛遁了,要不是那時還是白天,我幾乎要懷疑那人是吸血鬼。」王宗超回答道。

  「蝠翼的話,我估計又是與自己豢養的靈獸合一的憑依之術,就像之前我們捕到的那女子與靈蛇合一一樣,看來那群人和之前那女子是同門。」齊藤一聽了頓時有些了然。

  「這次我還收獲了一些東西和信息,不過一會找個合適的地方再說,先招呼那邊的導游上路走人吧!」王宗超說道,齊藤一回頭一看,卻哭笑不得的發現陳伯還在原本位置,正虔誠的念念有詞俯身下拜。

  原來陳伯聽「天師爺」吩咐始終在原地不敢移動,以致齊藤一中術癱倒,被老貓戲弄抓臉都不敢過來,由於黑暗中看不清楚,他還以為齊藤一在作什麼法術。

  待到王宗超踩著枝頭從天飛降,巨吼驅散游魂野鬼,陳伯還以為齊藤一召喚來天兵神將,更是感嘆天師爺法力無邊,心悅誠服拜倒……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2-18 22:18 編輯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10-6-22 17:32
第一百三十六章  山間慘事

  雖然接下來三人連同一隻被拎著的貓妖要走的還是幽暗的林間荒墳山路,但卻是半點驚險也欠奉,恐怖氣氛也蕩然無存,之前王宗超兩次巨吼,早讓山林中許多狐狼熊豹有多遠跑多遠,游蕩的游魂野鬼也避之唯恐不及,僅僅王宗超一人的氣血威風,比上百壯漢手持火把上路還要有震懾力。

  也就走了大概一個小時山路,一座小山村出現在三人的視線中,夜色幽暗,村中只有朦朧的幾處燈火讓人可以看個輪廓。

  齊藤一站在小山頭借著朦朧的燈火與星光仔細看時,只覺得這陳家莊雖然一派山水田園風光,但四圍被山遮擋,村落如一位安閒的老人靜靜的躺在一床榻上,盡顯暮氣沉沉,四圍之山,也多是土丘惡嶺,毫無奇山秀水,僅僅觀察這小山村的大致地貌,齊藤一便能感知此的貧窮交加,物產不豐,自古便出不了讀書人、更莫說為官為政之輩。

  不過以王宗超的角度觀察又有不同。

  「這山村一股淒慘悲哀之念籠罩,還夾雜著恐懼之意,可能是出事了,我們趕快過去吧。」說完,王宗超將拎著的老貓往齊藤一手上一塞,一馬當先下了山頭,進了山村裡。

  山村不大,王宗超輕易找到出事的的點,那裡已經有二三十個村民圍著一間屋子,其中不少人還身穿孝服,多數人都面如土色,正以顛顫的語調在議論紛紛,束手無策的模樣。

  王宗超分開人群進去一看,一時也愣住了,那家屋子大門正中書斗大的『奠』門內設有牌位、香案、蠟燭、供品等,顯然正在辦喪事,但靈堂的供桌上原本該燃著的一盞長明燈已經熄了,更奇怪的是,正中擺放靈柩之上竟然不見了死者。

  而在屋外一棵合抱粗細的大槐樹下,一位骨瘦如柴,身穿壽衣的老婦人雙手抱住樹,正巔顛的跳個不停,仔細一看,只見那老婦人的十指竟然都嵌進了堅硬的樹幹裡,拔不出來!

  一個身穿法服像是主持法事人正一口又一口將狗血朱砂噴到老婦人身上,但似乎沒有什麼效果,幾個身穿孝服的人正圍著老婦人在的上不停磕頭,嘴裡還念念叨叨著什麼「老人家放心上路吧,我們會多燒寫紙錢紙人讓您去後好用」,「老太太放心去吧,您兒子媳婦生前對你不好,她會遭報應的。」之類的話。

  「詐屍了?」這點即使王宗超不懂道術也可以輕易看出來,但他偏向於暴力解決問題,一時也不知道怎樣做,難道要當著一群孝子賢孫的面將老婦人弄下來全身骨頭都拆散了讓她徹底「安息」不成?

  「各位鄉親讓讓,天師爺來了!」正在這功夫,陳伯也領著齊藤一擠入了人群,齊藤一見到這種情形,嘆了一口氣,手一揚,一道符紙飛出,自動貼到老婦人那噴滿了狗血朱砂的臉上,老婦人頓時軀體一僵,癱軟下來掛在了樹上。

  在場的許多村民頓時將目光都集中到齊藤一身上,那是一種即將溺水失救的人看到救星的眼神。

  「鄉親們,這位就是天師爺……」陳伯迫不及待的將齊藤一的神通向四周的鄉親做了一番介紹,雖然不無誇大之處,比如王宗超倒變成齊藤一從天上召喚下來的護法神將了。

  那位剛剛用狗血朱砂噴老婦人的老者看來是鄉里叔公輩的,聽完陳伯介紹後當即眼眶一紅,朝周圍一大堆人喊道︰「鄉親們,快來迎接天師爺啊!咱村有救了!都能活命了!」

  霎時,一群人哭天喊地般涌了上來,包括許多之前被詐屍下到躲在屋子不敢出來的婦孺老幼,個個喊著「天師爺」,被這氣勢一震懾,齊藤一手足無措之餘,也感慨萬端,這貧窮的小山村裡民風原是如此淳樸厚良。

  「天師爺,姥姥身子弱,臉上長出惡瘡後不到兩天就歸天了……嗚嗚……剛剛真的很嚇人,先是供桌上的長明燈滅了,接著姥姥坐了起來,平伸雙臂就朝著舅舅去了,舅舅滿院子跑,姥姥緊追,跑累了,舅舅倚在老槐樹下喘粗氣,姥姥一對手臂就刺了過去,舅舅低頭避開,姥姥的十根手指就嵌進了堅硬的樹幹裡,拔不出來……」這時一位半大小伙已經迫不及待向齊藤一哭訴起來。

  「好凶猛的墓煞,將活人生生克死不說,若是人死得早了,殘餘的墓煞過盛,甚至還會將人化為僵屍。」聽了小伙的哭訴,齊藤一越是心驚。

  其他村民也紛紛猶如蒙冤已久的苦主遇上青天大老爺一般紛紛向齊藤一訴說起來,據他們所說,這些天來村中除了不但死人之外,還怪事頻發,連村中用於飲水的大水塘中都涌出大量如血的紅水來,搞得他們最近連水都只能到遠處山林中挑山泉,而今晚更是出了詐屍這等惡事……言詞到了悲切之處,早有人忍不住放聲痛哭,十多天來,這個與外界形似隔閡的小山村陷入了莫大的恐慌和蕭條之中,陰霾愁霧,籠罩於這個千百年來安靜恬適的小山村之上。

  聞聽了眾人的陳述,齊藤一驚心感慨不已,卻突然生出一絲愧疚︰如果,我道術不濟,不能為他們化解災劫,怎麼辦?

  此時一些村民想將已經癱倒的老婦人從樹上抱下斂入棺材,但那老婦人十指陷得太深,一時竟然拔不下來,王宗超見了只好上前朝樹上擊了一掌,樹身震蕩這才將老婦人的十指震脫出來,然後親手抱起老婦人輕薄得似乎沒有二兩重的遺體斂入棺材。

  之後齊藤一吩咐村裡人取了七枚棗核,磨成棗釘釘入老婦人的脊椎,這才徹底絕了煞氣,杜絕再次屍變的可能。不過棗釘釘屍也就對普通僵屍有效,要是僵屍王,一身屍氣完全可以將釘入屍身的物體蝕化腐爛,要釘住它起碼要戮魂釘那個級別的寶物才行,若是銅甲屍,就不知要什麼神兵利器才能釘入它的不死不壞之軀了。

  「天色已晚,不好勘察風水地貌,不如大家先去休息,明日一大早起來再作計較。」齊藤一提議之後,村裡人自然無不照辦,剛剛那用狗血朱砂噴老婦人的老者其實就是村長,立即將自己的屋子,也就是全村最好的屋子騰出來請齊藤一兩人搬進去住,並拿出自釀的陳年老酒、殺雞加上好幾個熟雞蛋招待兩人,這已經是他們村能夠拿出來的最高規格款待了,要是齊藤一稍為表達一下喜歡牛肉的意思,他們甚至連寶貴的耕牛都能宰了招待齊藤一。

  其實兩人隨身的空間袋與空間戒指中是準備有大量食物的,本想推辭,但反而搞得村民們誠惶誠恐,不知道什麼地方做不好讓天師爺不滿意,最終齊藤一只得全部收下了。

  「有道是好事一定要在自己家鄉做,果然很有道理。同樣是處於窮鄉僻野,同樣是飽受死亡威脅的山村,同樣屬於己方陣營,這裡與特蘭西瓦西亞城給我帶來的感覺完全兩樣!」為了讓村民安心,齊藤一往自己肚子裡塞了不少東西,飽飽滯漲有些消化不良,但心裡卻暖洋洋的。

  「分甲鼠等人這種肆意壞人風水的作為,委實傷天害理,此事過後,也不能讓他太過逍遙自在了。」王宗超在感嘆之餘,也說了一句。

  「!」沒想到一句話說出來後,齊藤一猛的一拍桌子,震得茶盤碗筷叮噹響,神情激動,倒令王宗超一時愣了。

  「哼!盜墓賊哪有不傷天害理的!我們常在憤慨火燒圓明園,憤慨八國聯軍洗劫紫禁城,卻不知百年亂世以來,通過盜墓者流失海外的國寶比外國軍隊直接搶掠的還要多上幾倍,甚至改革開放後還禁之不絕!……何況那些還是他們盜得走的,盜不走的瑰寶被毀壞在底下的更是不計其數!嘿嘿……若是長城也能盜走賣錢,我們現在還不知要到哪國去看長城呢!」齊藤一突然間激憤難言,這番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老齊您這是不是喝多點了?」王宗超愣了一會才小心問道,要知道齊藤一一貫溫文爾雅文質彬彬,遇事也都很冷靜,哪曾這麼激動憤怒過?明天還要早起辦事,要是他真的喝多了可不好辦。

  「沒事,一時有感而發罷了!」齊藤一也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態了,自嘲的笑了笑,轉過話題問道︰「你去看那僵屍墓,情形怎樣?」

  「看是看過了,不過進不去,因為墓道浸水了,似乎因為當時分甲鼠等人盜墓時用了炸藥導致的下水倒灌,只是那底下水是帶著刺鼻腥甜氣的濃稠的紅色液體,竟然像是血,而且還帶毒,任何人都無法進去。

  由於那地方本來就處於低窪地帶,也無從排水,所以周邊打盜墓主意的人都束手無策,希望消滅僵屍王的除魔衛道之士也都進不去,估計只能等待十多天後農歷七月十五的中元鬼節才能動手。那時鬼門關開,陰氣大盛,僵屍王肯定要出來拜月修煉,凝聚成銅甲屍之身,只是那時天地間一切妖邪鬼怪都會力量大增,對我們極度不利。」

  「是地血脈!」齊藤一呼的站了起來,「中國風水學中,地脈有靈脈和凶脈之分。靈脈匯聚之處,是難得一見的風水寶地,而凶脈聚匯處,則是凶煞至極。其中血脈更是最為凶險的幾種凶脈之一,傳說中,血脈現世,方圓千里都會被煞氣血腥籠罩,生物絕跡、人畜死盡,十分的凶險。好在血脈形成非常困難,上萬條山脈也不見得能形成一個血脈,但竟然也被我們遇上了,實在只能說句操主神他媽的!」

  竟然連齊藤一也再次失控爆粗,可見這次的劇情已經刁難人刁難到什麼的步了。

  「不過有生必有克,靈脈可破,反之凶脈同樣可破,《上清符》的風水學中也記載了泄其煞氣,破了地血脈的方法,剛剛村民也說了他們的池塘中涌出紅色,想來也是由此導致,明天我們勘察風水,再想辦法動手。」

  「老齊我看你心情很糟,不如說點好消息讓你高興下……這次我殺了那幾個黑衣人的同伴,可收獲了不少東西。」見齊藤一情緒難以平靜,王宗超笑了笑,從空間袋中取出一堆封在塑料袋中的東西,又補充道︰「不過你小心些,這些玩意是從那三個用毒的人身上搜了出來,難免有毒,所以還是隔著密封袋看吧。」

  「這是什麼?」齊藤一定神看時,只見都是些小瓶小罐,上面寫著軟筋香、萬妙散功煙、化屍散、九陰汞粉、赤陽丹砂、鶴頂紅、鴆酒、白日醉、雪蓮子、百年紫芝草等等藥名。

  「咦?都是些難得的毒藥與藥寶啊,特別是雪蓮子、百年紫芝草,不但可以解毒,而且服下一片,都可以增長一兩年功力,雖然服多了,身體有了抗藥性效果就不明顯了。」隔著透明塑料袋越看,齊藤一越是驚訝,他的道術中也包含醫術,所以對於藥物也並不完全是門外漢,只是不比華大夫精通罷了。

  「好是好,但也不排除他們會做些手腳,比如故意寫錯藥名,為了謹慎起見,還是送給華大夫檢驗過後才用吧。尤其其中那個化屍散,主神處兌換價格可是挺貴的,當年我就是缺了這藥所以藥煉才無法真正圓滿,有了這個就終於可以補足缺陷,練成後絕大多數毒藥就對我無可奈何了。」王宗超笑了笑,又拋出絹書一本。

  「《百毒真經》?看名字應該很牛,這也是你的收獲?只是那群人未免也太大意了吧,這麼重要的典籍放身上豈不是便宜了殺他們的人?」估計不到殺了三個小boss也能爆出這麼好的東西,齊藤一有些驚嘆王宗超的好運氣了。

  「首先,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你的變態記憶力,我看上面成千上萬種藥方以及養蠱秘術,多數人背幾年也背不下的,只能放在身上當工具書參考。

  其次,這書也是設了陷阱的,我原本放些螞蟻在書上爬,螞蟻沒事,就還以為書上沒毒。幸好後來我多了個心眼,先在書上浸了蜂蜜,然後抓了一隻野狗綁了它的腳讓它舔,沒想到它添了一頁沒事,但舔了幾十頁後就一命嗚呼!」

  「那他們肯定是在不同的書頁上抹了不同的藥物,接觸單獨的書頁沒事,但接觸多了藥物混合就會生出劇毒來,果然還是很陰險的!」齊藤一打了個寒顫,要不是王宗超心細,還真有可能中招。

  ……

  正當王宗超與齊藤一談話間,幾十里外的密林中,一位黑衣人正跌跌撞撞的奔逃,只見極為狼狽,衣衫襤褸,身上染滿血跡。

  「幾時曾吃了這樣的虧?」黑衣人咬牙切齒,雙目中怨毒如焚,之前他在日間遇尋機暗算金剛宗的風禪時被一個陌生青年高手所阻,壞了一項計謀,這才糾集了三名門中師兄弟去埋伏那青年高手,憑著門中秘術一路跟蹤,到了偏僻之的,就準備放散功毒煙下毒手。

  沒想到他們聯手連綠林魁首、白道英雄都殺了幾個,卻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手下栽慘了,原本那青年一直在他們的目光監控之內,卻在一個轉折間,借一棵大樹掩飾一下子不見了蹤跡,當他們吃了一驚還未來得及應變時,隨著淡淡的金芒一閃,自己的兩個同伴的腦袋就隨著這金芒的軌跡整個爆開,隨後他才聽到一身強弩破空的刺耳音爆,感受到刮面如刀的勁風!

  接著,那青年以蒼鷹獵兔猛虎撲羊的猛惡氣勢撲至,眨眼間就將自己剩下一名同伴的頭砍得飛上半空,幸好自己應變還算快,及時放出自己豢養的上百隻食人毒蝙,這才稍稍阻擋一下對方猛惡的勢頭。

  沒想到對方雙手凝聚出冰火雙刀,冰火二勁渦旋圓轉猶如龍卷,近距離絞殺之下,自己毒蝙頓時損失慘重!

  那些毒蝠品種極雜,齒上帶毒,都是在深山荒洞中棲息的怪物。他花費了巨大精力,數十年來用毒死的人獸屍體喂飼它們,令蝙蝠們浸染毒素,代代相傳,才終於演變成這樣令人恐懼的武器。一下死上許多,當時讓他疼得心中在滴血一般!但是對方施展的武功卻讓他一下明了,竟然是水火刀!

  「高翔是你的什麼人?」他只來得及在驚怒之下喊出這句,對方已突破毒蝠群飛撲而至,一拳轟在他倉促招架的雙臂上,頓時將他雙臂震折,五內俱傷。

  還好他噴出帶著毒針的血令對方稍為一退,同時操縱毒蝠將他團團圍上,這才爭取到時間與自己豢養的本命靈蝠合一,飛上空中,拼著再中了對方一記凝冰成針的暗器,這才得以逃命。

  對方暗器力道驚人,自己人蝠合一的蝠翼刀槍不入,卻被一下穿透並重創自己,讓自己此時已經支持不了無法飛行,實在狼狽到極點。

  「好狠!好手段!!不過眼下我毒羅門與姜家、閣皂派三家聯手,若不將你生生練成屍偶傀儡,怎消我恨!」踉蹌奔走間,黑衣人心中怨毒恨意無從發泄,不自覺中怒吼出聲。

  「是啊,他下手一向很狠的,人家第一次見到他時就被打得好疼!」清脆嬌憨的聲音,卻又透發著生人莫近的冷漠,近在咫尺響起。

  聲音輕柔,但在他耳中卻猶如驚雷,驚得他全身寒毛炸起,火速轉身。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有著優美曲線的人影,卻帶來比夜晚更深濃的黑暗,那是人形黑暗。

  「殺!」

  一道灰白的巨大扁物從黑衣人後脖突生出來,漸漸的展開折疊的翅葉,變成一片上寬下窄劇刀一般的東西,那是一黑一白兩片巨大的蝠翼。

  迫人的寒氣和腥氣直朝那美麗的人影涌去,翼膜扁平鋒銳如刀,骨撐尖端尖利的勾爪寒光閃爍,無一不是帶著劇毒的殺人利器!

  雖然他甚至連對方面容都沒有看清,但他可不認為深夜荒林中突然冒出的詭異人影會懷什麼好意,所以只有殺!

  「真像!」那人影猶如輕煙向後飄退,口子發出輕輕的嘆息。

  「可惜有一點不像,你身上……好多血啊!」

  隨著這話,他身上剛剛被重創不久的傷口一陣劇痛,鮮血化為飛流紛紛朝那洶涌而去,就像一群聞到花香傾巢而出的蜜蜂。

  「啊!」他剛剛發出一聲慘叫,強烈的眩暈轉眼間化為濃烈黑暗將自己的所有思維吞噬殆盡,之前的重創已經讓他失血頗多,哪裡承受得起這下釜底抽薪?

  「你帶毒的血,真的很臭!」這是他的意識永遠陷入黑暗之前,最後聽到的一句抱怨。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2-18 22:28 編輯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10-6-22 17:32
第一百三十七章  老村疑潭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王宗超與齊藤一兩人就動身堪輿風水,沒有驚動其他村民,要不然在前呼後擁的情況下反而不好看清楚。

  雖然是盛夏,但早晨的山風仍然涼爽宜人,搖弋著茂盛的樹木,朝陽的初輝斑駁撲撒在抱受風雨的侵蝕長著青苔的土牆上,看的出,這是個古老、安詳而清貧的農家山寨,看樣子也就是兩三百戶人家,近千人的樣子。

  「這個寨子兩邊山左右屏風射立,分之字走向,中間衝脈而起,進伸有序,掩映成群,雖然周圍的山林莽莽,地處偏僻導致此處出不了高官與富翁,但倒是可以阻擋兵災,亂世間這裡也算個世外桃源,長壽養生之地,大的風水氣象沒問題……」

  齊藤一手執羅盤登高爬下查看了許久,最終下了一個結論。

  「羅盤不就是指南針嗎?用這個能夠看出什麼東西?」王宗超陪著走來走去也就是陪太子讀書的角色,忍不住問道。

  「呵呵……開玩笑了,指南針用來辨別方向的,那是針對整個的球的大磁場而言,但大磁場之內還有許多小磁場,就像某些的方指南針也沒法分辨方向,比如說磁礦所在,那就是局部小磁場比大磁場還強的表現,羅盤勘察的,正是這些局部小磁場的精微變化,借此探測的脈中的氣的流向,明了風水吉凶。

  就連小到一個人體,都自帶一個磁場,受外界磁場感應。甚至一個人死了他的磁場都可以繼續存在,並與他埋身之的的風水磁場相互發生作用,這就是屍變的一個原因之一,所以僵屍也具備變異的磁場,僵屍王的磁場尤其強大,當距離近到一定程度時,我們利用羅盤,就可以確定僵屍王的大致位置。」

  「我記得原電影中,他們就是借助羅盤來追蹤僵屍王,果然是這樣!」王宗超吁了一口氣,一個可以大概確定其所在位置的對手,對付起來難度就低了許多了。

  「問題就只出在這個異變的水塘上。」正說著,齊藤一來到村邊的一個方圓約半畝的水塘邊上,指著水塘說道。

  「看來問題的確很大!」即使王宗超不通風水,也能看出問題了。

  水潭裡的水原本該呈翠綠色,但由於前幾天如村民所說涌出大量如血的紅水來,眼下變成綠中帶赤的墨綠色,太陽的光線也穿不透表面的一層水面,隱隱泛著死光,水面波瀾不驚,不知水潭到底深幾許。

  「天師爺,這水潭中有水鬼,近不得!前天二狗子想下水游泳,一進水就直沉下去再也不見人了,幾個大人想下水撈屍,想不到腳一踏進水裡就感覺有一股力將人往水裡拽,嚇得都不敢下去了……」兩人一路走著,身後集聚村民也漸漸多起來,包括村長也一直在後面跟著,只是都保持一定距離唯恐打擾到天師爺,如今看到齊藤一想走近水潭查看,都紛紛上前制止。

  「這水潭有多深?」齊藤一問道。

  「這水潭有多深,我陳山活了快六十年了都不清楚,只知道越往中間越深,但這水中綠苔多,看不清,也探不到底。」村長陳山回應道。

  「先探探它的底。」齊藤一說完後,一個村中青年從遠處抱來一塊岩石,扔進水潭裡,水面只是蕩漾了幾下,連水珠都很少,濺起的僅有幾滴水珠也很快重新落回水潭,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在潭底使勁吸著氣。

  潭裡一定有古怪,這是在場所有人都達成的共識,村長陳山吩咐其他村民道︰「阿丙,回去多叫幾個人搜集族裡的繩子,越多越好,拿到這兒來。」

  陳山吩咐兩人速去速回,之後又派了幾個小年輕回村裡拿了吃喝過來恭請齊藤一兩人用早餐,大家圍著水潭就的休息。不過沒人敢離水潭太近,那水看著就不舒服,誰知道水底下有什麼,大家似乎都害怕突然從水潭裡伸出一隻手來抓住自己,拼命拖下水潭去。想想也讓人不寒而慄。

  吃完後搜集繩子的阿丙很快和十幾個年輕小伙回來了,渾身上下都繞滿了繩子,走幾步便是一跟頭,眾人拿了繩子一根一根接起來,下了狠勁,足足接了個五六百米,繩末拴上一塊小磨盤般的大石頭,一咕嚕就推進了水潭,眾人在上面輕輕放著繩子,倒要看看這水潭有好深。

  他們開始還覺得石頭落的穩當,不急不緩,手中的繩索也放得勻速,繩子去了三四百米,繩子還在放,眾人不禁有些急了,再這樣下去,恐怕繩子都放完了,還沒到底呢。

  陳山回頭對阿丙說快再去湊點繩子,手中一不留意,繩子像條蛇一樣嗖嗖就往水潭裡鑽,「上來幾個,下面有東西拽著繩子了。」陳山急得大喊,身旁休息的二三十個人立刻爬起來,像拔河一樣足抵足,傾斜著身子往後拉繩子。

  可潭底像是有巨大的吸力,一陣一陣拽著繩子,力氣越來越大,眾人的手掌都被麻繩磨脫了皮,鮮血直滴,卻仍然一步一步跟著繩子往水潭靠近,王宗超見狀也上前握住繩子,他只伸單手握繩,繩子立即穩住,不再往下鑽了。

  只是那繩子越崩越直越崩越緊,王宗超立足的腳下石頭紛紛龜裂,被踏出兩個深深的腳印來,還不斷下陷,周圍圍觀的人咂舌之餘,紛紛贊嘆不愧是天上來的「神將兄」,果然不凡!

  但也就在這功夫,隨著繩子兩端的拉力越來越大,繩子傳出幾聲縴維崩斷的爆裂聲,然後突然從中斷開!

  繩子一斷,其中一端幾十米長的繩子,就像是燃燒著的鞭炮引信一樣,嗚嗚甩著尾巴就往水潭裡鑽,最後幾米啪一聲甩在一棵大腿粗的松樹上,將樹幹生生抽斷,才嗖一聲沒入水中。另一端以同樣迅猛的力道朝眾人猛卷而回,幸好王宗超把手中的繩子一甩,將那力道變成向下,那繩子頓時呼嘯著如鞭子般在的上抽出一道一丈來長的深深印痕。

  眾人見此情節,莫不張口結舌,心裡後怕,心想要不是站最前的是「神將兄」,繩子一回卷,人可不比松樹,非得給抽飛抽死好幾個不可。

  齊藤一踮著腳尖伸長脖子往水潭裡望去,只見潭水還是那麼幽深的,連波紋也沒起一個,當真可怕。一干人遠遠避開水潭,不知所措的望著齊藤一。

  「我已有了計較,還請陳村長將村中糯米都集中起來,越是陳年糯米越好,再召集八十一位小伙子來!要沒結過婚的、也就是童男。黃昏時在此集中,我當盡力為大家鎮煞去災!」齊藤一思索片刻,轉身吩咐道。

  村裡人都將他視為救世主,當然無不照辦,吩咐離去準備了。

  「水潭中除了導致村裡人生惡瘡發病的怨煞之氣外,還有強烈的屍氣,這才導致昨晚的屍變,而屍氣的一個特性是見陽收縮遇陰膨脹,所以很多屍變的棺材白天都撬不開,因為屍氣收縮會將棺材蓋緊緊吸住,到夜晚屍氣膨脹就會將棺材蓋掀開,此時僵屍才出來作祟。剛剛繩子就是給屍氣吸下去的。所以我估計這水潭八成與那僵屍王墓有連通。」在村民都散去後,齊藤一指著水潭朝王宗超說道。

  「但那僵屍王墓距離這裡至少十多里。」王宗超聽了一怔。

  「不奇怪,很多陵墓在地下的工程可以修個幾里的,如果要加上一些用於各種用途的暗道的話,延伸到這裡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準備到黃昏時,趁屍氣即將從收縮轉為膨脹時,傾倒糯米下去破了屍氣,只是到時那股怨煞之氣必然會四面擴散荼毒生靈,所以必須以八十一位童男排成引陰符來牽引它的怨煞之氣,最終封入這塊陰玉之中!」說著,齊藤一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枚刻有符咒的深綠色圓柱體玉器。

  「這塊玉器是幹什麼用的?看樣子不能擺設,又不能掛身上或扇子之類上面當玉墜。」王宗超順手接過問道,齊藤一在劇情世界收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多少王宗超是聞所未聞的。

  「這叫鎖陰玉,上面刻了鎮陰符,是我從盜墓者手上買下來的。它的質地性屬為陰,最能藏納陰氣,用於塞住死者的地門,人死後陰陽二氣外泄時,陽氣走天門,陰氣走地門——男子的地門便是肛門,而女子的地門乃是女性陰部。死者的一身怨氣自此便完全無法流通,怨煞自此而生,據說便能阻止死者的靈魂超度。」然後又自嘲的笑笑︰「雖然我不齒盜墓者,但無論以前現在都還常常要與他們打交道,從他們手上買東西。」

  「呃,那這玉你收好了!」聽了齊藤一介紹,王宗超手一抖將那玉拋回齊藤一手中,並手中凝聚出一塊冰又蒸融了搓手,真是想想都噁心!雖然他能夠面對各種窮形惡相的喪屍僵屍不暈不吐甚至眼都不眨,心理素質極佳,但也不代表他會喜歡這些,特別在剛剛吃完早餐後。

  於是接下來就各作準備,齊藤一去為黃昏時破煞大陣做作必要準備,在地上環繞水潭畫出每個人到時候需要站立的方位,並用各種紅繩符線連接布陣。

  王宗超則用無線電通訊聯繫許正陽讓他調配馬幫將一些生活、醫療物質送到山村裡來,即使這些淳樸的村民不肯白收,廉價賣給他們也可以當做賑災用,畢竟這些天來他們承受了太多的災難與恐慌了。

  黃昏時,村長已經讓人將全村的糯米都集中起來,在水潭邊堆了小山丘般的一堆,幸好這個山村近年來糧食耕作還算收成不錯,加上有用糯米逢年過節做些小食的習慣,全村的糯米集中起來後還是相當可觀的。八十一名未婚青年也集中起來了,拿村長陳山的話說就是,「咱村窮,好多小伙子老大都還要打光棍,天師爺要多少童子雞我就能給您找來多少!」

  「一會大家按照我指定的方位站好,在太陽剛剛下山的一刻,其他人一起動手,將糯米全部倒入這水潭中,那時怨氣自然會外泄,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站陣的人都不能離開,否則陣勢破了,大家都會不得好死!」齊藤一一字一句吩咐道,村民無不面色凜然。

  「只是此事還有一宗難處,一會我以人為符引導怨煞,大家平分怨煞,雖然會一時感到陰寒難當,但不會致命,過後調養即可,這怨煞畢竟要好幾天時間才會使人生出惡瘡來,短時間接觸不成問題,而且我還會給大家施加符咒護持。

  但處於陣眼中的那一人勢必要以一人之身承受所有怨煞,就像漏斗的最中心,這才能作為通道將怨煞封入鎖陰玉中,但也就很可能出人命,而且這站陣眼的一人非要自願才行,不然可行不通!」齊藤一又面沉如水的鄭重補充了一段,不過他說話時多了個心眼,站陣眼的人其實即使不自願被綁住硬塞在那裡也可以,但他不願意見到逼人做活祭的慘事。

  果然這話說出來後,所有人都沉默了,有某些人的腳步也在偷偷往後挪,這也不怪他們,螻蟻尚偷生,聽到有生命危險又有多少人不會猶豫退縮?

  「天師爺、叔公,讓我來當陣眼兒吧!」這時一個稍顯幼稚的嗓音傳來,帶著無比堅定,令眾人愣了愣。

  「阿囤,這沒你的事,還不回去!」陳山低頭一看看到竟然是個才十歲出頭的半大小伙,不由罵道。

  「叔公,那髒東西害死我姥姥,還害她連死都不得安寧,我要和它拼了!」阿囤正是昨晚那名死了姥姥向齊藤一哭訴的小伙,此時他帶著哭腔,卻更加透出一股不容拒絕的執拗勁,這個小伙聽不懂什麼怨煞屍氣,也不知道這些其實是沒有意識的東西,反正他只認定有髒東西害了姥姥,自己就一定要與它拼命拼到底!

  「唉,這孩子,聽叔公的話,回去吧!你家也就剩你一獨苗了,我真不能讓你上啊!」陳山嘆了口氣,低聲勸道。

  「我不管,反正我爸媽都走了,是姥姥把我拉扯大,現在她也走了,我活著將來也沒有可以侍奉的親人了!」這孩子原來雙親早亡,待他最好的姥姥又死了,心態出了些問題,遇到什麼事兒都不害怕,甚至有些過激,有那麼點兒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無論陳山怎麼勸都勸不回去了。

  看到這一幕,周圍的人眼睛都有些發紅,立即又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站出來喊道︰「村長,咱村的壯丁又不是沒蛋子,要這小孩子上陣,我四愣子家裡還有兄弟四人,只死我一個,想來也不打緊!」

  人,尤其是作為群體的人的情緒是很奇妙的,他們的熱血可能在某些情況下被澆滅,但一旦被激活,卻往往會熊熊如焚不可收拾,就在他的話說出口後,在場幾十位青年紛紛出聲,要求充當陣眼。

  「這……」這慷慨激揚熱血沸騰的場面,讓一輩子幾乎都在山裡,沒見過大場面的陳山猶豫了,不由看向齊藤一。

  「你說只要是童男,就能充當陣眼?」見齊藤一對此也有些無措,王宗超問道。

  「是啊,怎麼了?」

  「那就由我來當陣眼好了,想來比普通人當陣眼要好得多。」王宗超話一出,齊藤一頓時緊張起來,連忙拉著王宗超走出人群壓低嗓音說道︰「你不要開玩笑!」

  「開什麼玩笑,我一沒結婚,二也沒那口才花言巧語騙女孩子歡心,到現在還是童男老齊你驚訝嗎?」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我坦白告訴你,即使你上去,也是有相當凶險!」齊藤一狠狠的說道,唯恐王宗超不信。

  「我都有凶險,那麼看來,普通村民當陣眼就不是『很可能出人命』,而是死定了吧!」見齊藤一焦急的模樣,王宗超頓時了然。

  「理論上是這樣……唉,不過總比所有人都死了好!」齊藤一無奈的搖頭嘆氣,事實就是這麼殘酷,雖然他也很不好受,可惜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自己雖然沒有結婚可也不是沒有過女人,想自己上都不行,不過如果死的是素昧平生的村民總比自己人上去冒險來得容易接受些。

  「那就我來好了,老齊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話都說出來的,你就別想讓我改主意了!能夠把『必死』變成『有凶險』,那就值得一試了!」說完王宗超自顧走到的上標出的陣眼所在,筆直的站住了。

  「天師爺,這……」想不到竟然勞駕「神將兄」出馬,眾人都將目光投向齊藤一。

  「好……好了,我這位兄弟有神力護身,他肯出馬,萬事無憂!」齊藤一現在真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怎麼將王宗超的性格給忽略了,更要命的還沒料到他居然符合「童男」的條件,現代年輕人居然也有這麼老實的!!要是弄不好把他也給搭上……唉,但眼下既然改變不了王宗超的決定,就只能順著他的決定說了。

  「多謝天師爺!多謝神將爺!!」聽說可以不必死人,眾村民頓時歡天喜的。

  「倒下去,都倒下去。」既然決定好人選,齊藤一就讓其他八十名青年也圍繞池塘站好位置,此時夕陽已經僅僅剩下一線光,如果從高處看的話,場面甚是壯觀。在墓的四周,八十一人排成了引陰符的圖案,每人手中一個火把,漆黑的平原上,亮光能傳出好幾里,引陰符的上角,就是這個無盡幽深的水潭。

  在一旁指揮,其餘村民抬起所有糯米袋子架在水潭上往裡頭傾瀉,將足足有一千多斤的糯米倒了下去,還抖了幾抖,確保裡面的每一粒米都進了水潭裡。

  大量雪白的糯米與墨綠的潭水水乳交融,兩方不同顏色的水域在互相融合,抑或互相穿插廝殺,潭水似乎濃稠了許多。

  「,,啵啵」,很快的,水面無緣無故開始冒出一個個大泡,那拳頭大的水泡帶動潭面又開始搖晃起來,就像漲開鍋的水,越漲越烈,越漲越烈,聲音也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一股子腥臭味越來越濃烈。水變的渾濁不堪,只見潭底一股股污濁的黑紅色水猛烈往上衝,水潭周圍一些野草被濺上了黑紅水的,馬上就跟著變黑;隨後水裡的雜質也越翻越多,一些類似人體腸肚、肢體的絮狀物也翻騰上來,拋在潭邊隨處可見。

  「大家小心。」齊藤一大吼一聲,帶領著池塘邊的眾人退了幾步,那潭水急速往下縮,然後又很快升起來,水面竟然慢慢變化成一張扭曲的臉,異常恐怖的張大嘴巴,眾人耳朵裡似乎也聽到一聲無比淒慘的尖叫,四周陰風剎然大作,山谷間轟鳴之號此起彼伏,仿佛萬鬼出洞,群魔亂舞。

  「怨煞擴散開來了!」齊藤一清楚正是怨煞觸發風雲雷動,山川變色,剛剛喊出這句,便見那潭水幻化而成的臉忽的平坦下來,再成一汪黑水,沒有了聲響,但所有排成陣勢的人都感覺到一陣刺骨的陰風霎時襲上身來,原本每個人手中都亮著的火把,紛紛接連順著引陰符勾勒出來的線路一一熄滅。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2-18 22:36 編輯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10-6-22 17:32
第一百三十八章  鎮煞之變

  「颼颼颼颼!」

  陰風刺骨生寒,這陰風可不是普通冰天雪地的寒風,而是一種不為任何御寒衣物所阻擋,直從人的全身毛孔鑽入五臟六腑,直透骨髓,甚至要吹到人們靈魂深處的陰寒,一瞬間,感受到這股滋味的人個個渾身打顫,面無血色,只是大家都牢牢記住天師爺的囑咐,即使是這樣,也絕對不離開原地半步。

  幸好之前阿囤的話,激發出他們慷慨赴死也要保衛家園的堅定信念,此時激情澎湃,氣摧血旺,熱血沸騰,加上齊藤一都在他們身上施了鎮煞符抑制煞氣,竟然讓他們支持了下來。

  從潭水裡爆發出來的怨煞之氣,被這引陰符陣所阻,沿著引陰符勾勒出來的線路席卷一周,所到之處陰寒氣息彌漫,火把全滅,之後悉數集中陣眼之上。

  站在陣眼的王宗超頓時感覺到刺骨的陰寒四面八方襲來,如果說其他人的感受是被一陣陰風吹到,他的感覺就是一下子被拋到冰海之上,同時還帶著一股觸到高壓電般酸麻不堪直欲抽搐的感覺,一股深入脊髓猶如蟲行蟻噬的冰涼在逐漸下降,慢慢傾注到他立足腳下安放著的鎖陰玉之內!

  這股怨煞即使分散到八十個健壯小伙身上,滋味也極其惡受,眼下集中於他一人身上,威力更是難以想像!怨煞原本只是一股看不見摸不著的陰寒氣息,此時高度凝聚之下,竟然讓四周的人都可以看清王宗超身體周圍黑氣籠罩,慢慢翻滾,黑氣之中,似乎可以看見無數的妖蟲蠕動,扭曲猙獰的面容若隱若現,鬼哭狼嚎,仔細一看,卻又恍惚不清,好像什麼都沒有。

  「不好,這怨煞太過強烈了!」齊藤一一直緊張地觀察著王宗超的臉色,發現他的皮膚漸漸呈現出烏紫之色,心中頓時一沉,但之前他早已將所有最強的防護手段都加持到王宗超身上了,其實即使有不測也已經無能為力了。

  原本那怨煞只有經過時常日久的侵蝕才會令人長出惡瘡染上不治之症,但此時已經悉數讓糯米給激發出來,又被陣法引導匯聚於一點,威力之強已經上升到一個可怖的地步,完全可以將一個人在頃刻間化為膿水!正如陽光只能讓人感到溫暖,長久暴曬才能讓人中暑患上皮膚癌,但如果用凸透鏡將方圓幾里的陽光集中於一點,那溫度完全可以煮鐵融金,將所有人瞬間化為焦炭!

  「怎麼神將爺臉色完全變了?我記得那些老人也是先某處皮膚變得烏紫,之後潰爛就變成流膿的惡瘡了!」周圍村民也發覺情況有些不妙,開始議論紛紛。

  其實齊藤一雖然是有些低估了怨煞的威力,但王宗超的千錘百煉之軀原本也不會如此不濟,之所以遭遇這麼大的凶險,是因為王宗超自己體內也出了問題。

  他體內融入了血能的烈火真氣,在怨煞侵入的一瞬間一下子就像烈火遇到天然氣一般,不受控制瘋狂的沸騰燃燒並急劇地蔓延到全身,一舉壓過與之平衡互克的聖力,令他五內如焚,內息如萬馬奔騰,丹田鼓脹欲裂。

  「大意了,這怨煞之氣對僵屍有利,沒想到同樣可以增強血能的威力,莫非吸血鬼當真與僵屍是同宗?」王宗超心中閃過這個念頭,但情況已經越來越不妙,極寒的怨煞由外而內侵蝕滲透,澎湃的異化烈火真氣卻從內而外大爆發,內外交侵,形勢危在旦夕。

  血能本來就不是他自己的力量,只是他以強大的真氣包裹並強行控制住而已,正如一個國家在國外捕獲了大量奴隸並用軍隊暴力驅趕著他們做苦力,固然也可以增強國力,但奴隸卻不會與你真正一條心,隨時可能造反!如果鎮壓奴隸的軍隊遠比奴隸強自然就沒有問題,但如果奴隸突然獲得境外敵國的支持,擁有了大量武器,造起反來,立即就成了心腹大患!

  之前王宗超從「請神大法」中了解到血能的部分本質,領悟出慢慢分解血能徹底消化為自身力量的辦法,其實就相當於將奴隸逐步改造為自由民的政策,奴隸變成平民後經過一兩代人時間也就與普通平民沒什麼區別了,不至於時時刻刻都要提防他們造反,等同於自己完全掌握運用自如的力量。

  但可惜由於時間太短,他體內的血能絕多數還沒有分解消化,眼下這怨煞之氣又給了血能巨大的支持,頓時令他陷入一個極為凶險的處境。

  「陽能克陰,正能勝邪,神我合一,萬邪闢易,有請關帝聖君真靈護吾法身,急急如律令!」就在這生死存亡的重要關頭,王宗超一聲呼嘯,雙手結出請神手印,一股肉眼可見的金光神力頓時從天而降,加持到他身上,一尊足有一丈來高由金光組成,如真如幻的關公像頓時在王宗超身上凝聚成形!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下山,大量火把又剛剛遭怨煞熄滅,這尊魁梧高大的金光神像在昏暗村外山林之間更顯輝煌燦爛,與天際明滅的星光交相輝映,一股莊嚴浩瀚的凌然神威彌漫開來,衝霄而起,一時間竟然讓場中的陰寒怨煞為之一清!

  處境殆危之下,王宗超已經將修煉不久的「請神大法」威力發揮到了淋灕盡致的地步!

  「是……是神明下凡啊!」

  「是關公!關聖爺!」

  「神將爺顯真身了!」

  湘西沅江上游一帶自古以來鬼神之說深入人心,但偏偏這些村民一直居於崇山峻嶺之中的貧瘠之地,即使最為落魄的巫師神棍也不願到此混日子,沒見過世面的他們對於鬼神更是多了幾分原始樸素的崇拜與畏懼。齊藤一顯露的手段其實在江湖術者中也算不上如何出奇,他們就已經敬若神明,眼下看到王宗超近乎真神降臨的「請神大法」,這種神明顯聖,神威浩蕩的場面,內心震撼到什麼程度,可想而知。

  如果說之前村民對於王宗超是「從天而降的天兵神將」說法半信半疑的話,此時他們已經毫無保留的對此信服。

  一時間除了布陣的其他八十位青年之外,其他雲集於此的村民,紛紛俯身下拜,口中喃喃祈禱,無比虔誠地祈求神明庇佑。有些狂熱的村民甚至以額磕地幾乎要磕出血來,而那八十位布陣的青年雖然一時無法下跪,但他們滿臉的崇敬、感激與狂熱之情比起其他人卻有增無減!自己居然能與天庭下凡的神將一起並肩布陣,這是多少輩子才能修來的榮譽啊!

  其實王宗超的「請神大法」是經過他自己篡改過的,走的是憑著自己的心性強行借取、馴服神力為己用的路子,神力借取得越多,對自己心境負荷越大,此時雖然怨煞已經完全讓強大的神力鎮壓下了,但他的心神也已經是混亂不堪,不亞於初次請神之時,而且神力護體是對外不對內,他體內失控的血能仍然在不受控制地肆虐不休!

  但此時,隨著在場許多村民紛紛拜倒祈禱,王宗超卻感覺到一股股純淨的信仰念頭,傾注補充進自己借取的神力之中,令神力大增的同時,竟然令自己對神力的掌握與控制也跟著大大提升。

  雖然同樣是信仰念頭,但這股信仰念頭卻是誠心誠意將他當成神明本身拜祭,是絕對的奉他為主,以他的意識為主導,不喧賓奪主的純淨信仰念頭,不但不會增大他的心境負荷,反而有助他控制其他借取的神力。

  信仰念頭的補充,令關公神像更加燦爛清晰,關刀戰甲越來越真實,連原本模糊的神明面容也漸漸有幾分清晰起來,而那依稀可辨的神像面貌,竟然與王宗超有幾分相似之處!一旁觀察到這點的齊藤一震驚之餘,也一下子清楚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了。

  「我兄弟正顯出他的天庭真身全力將此處作惡的鬼王驅趕回黃泉鬼蜮!是成是敗,在此一舉,大家趕快一起拜神祈禱,越是誠心,我兄弟就能越快收拾那鬼王!……」齊藤一索性將神棍進行到底,縱聲大喊道。

  其實不用他蠱惑,除了在場的村民外,村裡其他關注著這次事關全村生死的鎮煞驅邪法事的村民全部都看到了夜幕之下光芒四射而顯得無比清晰的關公像,加上都知道天師爺與神將爺在此驅邪,必然是真神下凡無疑,怎敢怠慢,紛紛奔走相告,焚香祭拜不提。

  這下子全村千餘人無論男女老幼,紛紛拜神。他們這些天來飽受死亡威脅,陷入了莫大的恐慌之中,陰霾愁霧,眼下又親眼目睹神跡,無疑已經將神明視為救世主,每個人都是全心全意毫無保留地拜倒。

  千餘人全副心意投入的拜神,這股信仰念頭之強之純,可想而知。要知道雖然關公神力是由幾千年來香火不絕凝聚起來的龐大信仰願力,但祭拜關公的多半是為求財、求勝、求子總總利益祭拜,甚至有些人根本不信神或者半信半疑,拜神只為求個心安罷了,又怎能比得上此時這千餘村民拜神時全副心神投入的虔誠?

  有了這股生力軍的支持,王宗超身上灌注的神力更是推上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強盛地步,金光近乎凝結成液態流動,在濃稠的神力籠罩下,與之性質最為相似的聖力竟然飛快地分解消融,分化出無數股軟弱、依賴、敬畏、順從、希翼、感激、滿足、榮耀的狂熱信仰念頭,與村民們的虔誠信仰相互融合,令關公神像從原本一丈來高漸漸增長到三丈之高,光華更加輝煌燦爛之餘,周身更增添了一股蒸騰的聖炎與巍然聖光,隱隱約約中竟然還有莊嚴的聖歌在繚繞奏響。

  在這無數股對自己無比虔誠狂熱、毫無保留的信仰圍繞下,王宗超只覺得整個人飄飄欲仙,直欲乘風飛去,這種感覺非常的真實,予人以無窮的滿足感與快感,就好像是歷經了千辛萬苦,終於度過了最後一關,正要拋下自己的臭皮囊,舉霞飛升,從此成神作佛,享受千萬信徒的香火信仰。

  而此時旁觀的齊藤一卻徹底的變了臉色,他可不像其他村民將所有目光與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越來越輝煌巍然的神像之上,而是把主要注意力放在王宗超的臉色上。

  一開始王宗超施展「請神大法」時,怨煞很大程度已經被神力壓下了,但此時神像雖然越來越輝煌巍然,卻也漸漸變成一個獨立個體脫離王宗超而去的趨勢,神力並沒有守護住王宗超肉身,導致王宗超全身的皮膚越來越呈現出烏紫之色,甚至開始浮腫起來,似乎下一刻膿血就會撐破皮膚爆濺出來。不僅如此,王宗超身上還有多處出現了暗紅而又透亮的血斑,就像有一個爐火在體內燃燒透發出來的暗紅,五官七竅,也在隱隱嚮往冒煙,情形詭異不妙到了極點。

  「天哪,這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了?」齊藤一急得團團轉,卻又束手無策,他對神力的理解也大半只是停留於理論上,哪裡想到上千村民一齊祭拜還會出現這樣的漏子?難道就像民間傳說中的,長輩向晚輩或者身份尊貴的人向低賤的人跪拜會令後者折壽甚至斃命當場,就因為承受不起嗎?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2-18 22:42 編輯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10-6-22 17:33
第一百三十九章  武神戰鎧

  「成神作佛的感覺,果然美妙自在到了極點,簡直就是無所不能!」

  「但……這就是我一直追求的嗎?」

  「我不願向任何神明跪拜,就是為了享受他人的跪拜嗎?」

  也就在這比吸毒還要暢快十倍的,即將飛升而去的飄飄然中,一絲疑問,在王宗超心中響起,一開始是模模糊糊隱隱約約,漸漸的卻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振聾發聵!

  「他們……為什麼要拜我?」

  帶著這樣的疑問,王宗超仔細體味著圍繞周身的信仰念頭。

  「原來是……為了守衛自己的家園,為了自己與親人的生命,為了過去安詳恬適的生活……

  他們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所以才誠心誠意拜我,或者應該說,他們拜的是心中的希望。

  人以誠待我,我自當以誠待人!至少……我不能辜負他們的希望!」

  帶著這樣的感悟,原本沉醉於虔誠信仰中的王宗超越來越清醒,也猛然驚覺自己失去了神力守護,聖力制衡的軀體正在怨煞、血能的交相夾擊中處於一個瀕臨崩潰的危險地步。

  「拋棄千錘百煉的軀體,拋棄我貫徹至今的武道,就為了虛無縹緲的成神作佛嗎?荒謬!」強烈的危機感霎時間徹底驅散了一切成神作佛的飄然快感!

  「神力成甲,護我法體,本性不滅,金身不死,萬邪闢易!」清醒過來的王宗超猛地全力運轉起「請神大法」上的護體法訣。

  這時在場正虔誠地跪拜不休的村民們頓時驚疑地發現眼前原本無止境地變高變大越來越輝煌巍然的神像光華變得黯淡了,也越來越縮小了,漸漸從三丈開外縮小到比常人略高的樣子,最後只凝聚在王宗超皮膚外三寸的範圍內,再也不復之前輝煌巍然。

  而齊藤一則鬆了口氣,因為隨著神力回收護體,王宗超身上的異變正飛快地消除,轉危為安。

  「守護!守護!!若天下人寄望於我,以誠待我,我也當不負天下人。捨生以報,也當保他們平安!」此時王宗超已徹底從神力信仰帶來的飄然成仙之感恢復過來,卻又沉浸入了一個無比舒緩的境界之中,接著這股信仰念頭,把自己所有的武道意念都慢慢的凝練著,完善著,升華著。冥冥之中,王宗超與神槍「孤寂」一脈相承的武道拳意竟然與神力信仰發生陣陣呼應,漸漸相融。

  單槍匹馬,捨身赴死,視千軍萬馬如無物,直取敵魁首級,並非只為殺欲,並非只逞血氣之勇,更是為保家、保國、保那漢人的大好河山,保那堂堂中華兒女、炎黃子孫不淪為兩腳之羊的尊嚴與血性!

  家國天下,鐵血山河!人心凝聚,外敵不侵!炎黃魂在,華夏不死!無論敵勢再凶再猛,只要長城環繞,就是鐵桶河山!就算沒有長城,只要民族精神不滅,百姓民眾也能凝聚成血肉長城。這樣的長城,穩固無比,縱然風雨飄搖,也是堅不可摧!

  「這又是怎麼回事?」齊藤一皺著眉,心中不安,只見原本已經縮小到王宗超周圍身三寸之內將王宗超緊緊籠罩著的神像進一步凝聚,最終濃縮成一幅將王宗超全身都包裹起來的金色古樸盔甲,光華完全內斂,近乎實質,只是略帶透明猶如琥珀黃玉,盔甲之上竟然可以清楚看到延綿不絕的萬里長城壯闊雄偉的圖案鏤刻其上,顯示出一種厚重、雄渾、堅固、牢不可破的質感。那剩餘的怨煞雖然還是陰寒十足繚繞王宗超周身洶涌而過,但卻已經完全無法撼動、侵入那盔甲半分。

  「這……這是『請神大法』中品?」齊藤一此時越看越是難以置信,一系列起伏變故如斯突兀驟然,幾乎讓他懷疑身在夢中。

  齊藤一也是接觸過山諸口述的整篇「請神大法」的,知道「請神大法」共分上、中、下三品。下品的「請神大法」必須當即結印請神才能施展,無法做到隨心所欲想用就用,更低級的甚至還要設立神壇,這在對敵之時是一個很大的不利因素。而且初練之時請神完全看不到金光神像,只能讓自己功力戰力短時間內有所提高,心智還很容易失控,只有越往上練,凝聚的神力越來越多,才能在體外形成金光神像,可以攻擊對手的靈魂以及鬼魂一類事物,但此時還無法直接破壞實物。

  下品請神修煉到後面金光神像才會越來越趨於真實,可以造成實質上的破壞,這也是山諸所達到的境界,但由於他心境修為遠遠比不上王宗超,在這種狀態下只能施展三招,不過也已經完全可以越級威脅到王宗超了。

  而當「請神大法」突破到中品後,修煉者在無數次請神中已經在心靈識海中積累了大量屬於自己的本源神力,可以做到隨心所欲施展請神,而且神力高度凝聚之下形成可以觸摸、可以攻擊實物的實實在在的神甲、神刀等武器,真正做到化幻為真,戰力飆升到一個下品請神完全無法比擬的境界。據山諸所說,他們門派近百年內能夠練成這個境界的只有威名赫赫的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已是縱橫天下罕逢敵手。至於門派中現存的幾個老怪物,由於他們都沒有施展過也不確定他們有沒有達到這個境界,不過多半是達不到的。

  而上品神打是什麼樣的境界,山諸聽都沒聽說過,自然也就無從了解了……

  此時怨煞已經毫無驚險地通過八十位青年匯集到王宗超身上,再通過王宗超悉數封入他腳下的鎖陰玉之中。之後,八十位青年都疲憊不堪地坐倒在地,臉色蠟黃,猶如大病初愈,只是他們的神情都很亢奮激動,除了他們憑著自己豁出命去守護住自己的家園之外,也是因為他們與天界的神將並肩布陣共抗凶邪過,這都是何等榮耀!

  見怨煞已封,一旁的村民連忙將早已準備好的鎮煞符水端給他們飲下,齊藤一也快步走上前將王宗超腳下的鎖陰玉取回手中,透過半透明的深綠色的玉質,隱隱可以看見其中有一團混沌黑氣正在翻滾盤旋。

  齊藤一小心翼翼地用準備好的符咒將它貼了個密密麻麻,並把它裝入一個錦盒之中再放入空間戒指內收好,要是一個失手將它砸了令其中的怨煞來個大爆發,那可真是死不瞑目冤枉至極了。

  此時周身的怨煞已經為之一清,王宗超身上浮現的盔甲也自隱去,但他還是穩立當場,猶如淵停岳峙,微閉雙眼,似乎在沉思體味著些什麼。

  齊藤一於是低聲並以手勢示意村民們回村,並讓他們在附近守好免得其他人撞了進來,因為王宗超正處於一個難得的領悟狀態,如果被其他人騷擾了,雖然不至於走火入魔,但萬一打斷了靈感,以後再要找到這份東西就特別的困難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王宗超在睜開眼睛,雙眸之中神光湛然,一旁的齊藤一也如釋重負地出了一口大氣。

  「之前出了什麼事啊?你修煉成了……」齊藤一有些遲疑地開口問道。

  「中品請神嗎?應該還沒有,我只是琢磨出了信仰願力與武道拳意中的『守護』意念,貫徹兩者結合聖力凝結成這副用於防守的『武神戰鎧』,不過似乎還不完善,而且完整的中品請神應該還能凝聚出一柄用於攻擊的神兵。所以我現在運用神力是能守不能攻,不算完整的中品請神,大概只是介於下品與中品之間。」王宗超微微笑道,透著一股輕鬆,「沒想到我的武道風格一向是傾向於以攻代守一往無回,到頭來卻先領悟了『守護』意念。」

  「呵呵……這樣也好,即使只是半隻腳踏入中品請神,已經很強悍了,那『武神戰鎧』給我的感覺絕對比戰鬥服要強上好幾倍!何況還是神力凝結的,收發自如,又完全不影響靈活度。」同伴獲得突破,齊藤一也衷心地感到高興。

  「不過這次的另外一個巨大收獲是,我已經徹底將聖力融入神力之中,寒冰真氣恢復純淨,解決了一大隱患!」王宗超說著,伸手凝聚出一團火焰,這團火焰與之前的艷紅之色不同,而是呈現出一種金黃之色,而其中還包裹著無數細如星火的艷紅小點。

  「現在聖力不再與我的寒冰真氣密不可分,而是徹底消化成神力的一部分,可以隨意加持到任何一種真氣之上,不過我烈火真氣之中的血能卻沒法融入神力之中,只是被牢牢包裹控制住而已,不過這也難怪,血能本質與我領悟的『守護』意念完全背道而馳,怎能融入戰甲之中?

  我有一種預感,若是血能也能夠被完全消化分解掉,烈火真氣同樣恢復純淨,立即就有望打通生死玄關,踏入冰火五重天先天境界!」

  「既然是半隻腳踏入中品請神了,你現在身上就已經有了神力積累。那些神力存儲在哪裡?上丹田嗎?」齊藤一好奇地問道,請神修煉其實更傾向於他的道術體系,只是走的是道武合一的路子。

  「不錯,上丹田為識海,同時也是儲存一切意念能量的所在。正如下丹田是人體生命元氣所在,加上中丹田吸納吞吐外界的天地元氣,這三種能量,應該也就是修行者能夠運用的三大類能量了。」王宗超現在見識日廣,此時的總結也是他多番思索畢竟所得。

  「內功修煉,走的是吸納天地元氣強化人體生命元氣的路子,道術先修煉內功,再以內功去強化元神的意念力,然後用意念力直接操縱天地間雷霆閃電等元氣能量,鬥氣是純粹強化生命元氣,血能可以吞噬他人的生命元氣強化本身的生命元氣與靈魂意念……果然我們目前為止接觸的能量修煉與控制不外這三大類,除去科技流派的之外……」齊藤一作為學者也擅長總結歸納這些理論,相互啟發之下更有了深入的理解。

  就在兩人學術討論的談興正起時,卻突然聽到一陣海潮般的流水聲,回頭看時,只見那水潭中一汪帶著不祥血色的深幽死水已經如同海水退潮般直往下降,很快的一個深邃的黑洞子出現在兩人面前,蜿蜒著向地下延伸,在距地面三五米處的時候,就因為沒了光線,變得一片漆黑。

  「我們將屍氣破了,怨煞也封印之後地血凶脈就破了,所以這水也開始退了,但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看著這個深邃幽暗得猶如地獄入口的洞,齊藤一只感到一股令人顫慄的不祥與恐懼,完全無法預料下面到底有什麼,到底通向哪裡。

  「這個洞是通向僵屍王墓的嗎?」王宗超走近了注視著這個洞口問道。

  「不清楚,不過很有可能!」齊藤一也想走近觀察,不過一時有些提不起勇氣,這個不明底細的黑洞當真如一張怪獸的大嘴,靜靜等待獵物自動送上門去。

  「那也就是說僵屍王很可能從中出來,那我下去看看,你一會將炸藥都拿出來在洞口處布置好,萬一出了問題就把這洞炸了,這村子已經蒙受了太多無妄之災,不能再跟著受罪了!何況我們也還沒準備好對付僵屍王的全套陣營。」王宗超一邊說著,一邊把空間袋中的炸藥取出來。

  「什麼?那太冒險了,至少也要等白天再說!」聽了這話,齊藤一大吃一驚,實在難以想像在黑夜中單人進入這個黑洞的後果。

  「放心,我有日月瞳,再黑的地方也如視白晝。何況你不是說羅盤可以探測出僵屍王的位置,你將探測方法告訴我,一旦發現僵屍王向我逼近,我會立即退回來,絕不硬拼!只有我一人的話,反而進退自如,不會有什麼事的!」王宗超冷靜地回答道,齊藤一無法看清這個黑洞的底細,他卻憑著日月瞳看清了那洞壁的泥土被水泡得坑坑窪窪,凹凸不平,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但在大概六米多的深處,洞子突然拐了一個近乎垂直的角,成了一個不知通往何處的地道。

  「既然這樣,你千萬小心,這羅盤是從指針的指向與振動幅度來探測僵屍的方位與距離的……」心知王宗超的決定不容改變,齊藤一無奈之下只能將羅盤探測僵屍的方法向王宗超詳細介紹一番,同時交給王宗超一些對付僵屍的符、墨鬥線之類的,以備不時之需。

  匆匆準備一番之後,王宗超縱身一躍,就消失在濃稠的黑暗之中……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2-18 22:46 編輯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10-6-22 17:33
第一百四十章  養屍之地

  洞壁之中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普通人在其中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凹凸不平的地面有多處就積水,淤泥處處,髒污不堪,足以讓人在其中舉步維艱,動輒滑倒。

  然而王宗超卻可以看清四周的洞壁光滑潮濕,泛著奇異的綠色,好像長了一層青苔,腳下也一步步走得塌實無比,只是並沒有發現四周有任何刀削斧掘的痕跡,顯然不是人工開掘出來的通道。

  這條通道並不十分筆直,而是忽左忽右,繞來繞去,但一直都是一條路,並且感到這條漆黑的甬道是一直緩緩向下延伸開去的。

  走出了大約百米遠,王宗超的腳步微微一停,因為就在他身前五米的一處石壁上,一個孩童的屍體緊貼著岩壁,他全身的水分被抽乾,臘黃的皮膚像紙一樣緊緊貼在骨架上,頭部由於皮膚緊縮,屍體眼睛凸出,牙向外呲著,十分的猙獰,但他身上的衣服卻反而帶著水跡。

  「這孩子的衣服沒有朽爛,想來就是幾天前被吸入水潭中的,只是那屍體的樣子不像溺死的,似乎是被抽乾了全身精血而死,莫非真是僵屍王所為?」看到這種駭人情景,王宗超雖不懼怕,卻也多了幾分警惕。

  甬道起初還是十分的寬闊,可容納一輛小轎車在其中行使,可是走著走著,卻漸漸的變窄了起來,不但左右變窄了,上下的距離也開始逐漸的收攏。

  空氣也變得十分的難聞,夾雜著一股朽木腐敗的氣味。

  漸漸的走出六七里路後,王宗超頭頂上盡是錯綜復雜的樹根,毛毛絮絮的,已經蹭在了他的頭皮上,並且發出輕微的「嘶嘶」聲響。

  「這地道絕對不是人工建造的,而且這裡樹根已經可以穿透下來,證明距離地面已經不遠了,以我的功力隨時可以打通一個洞回到地面,而上面的人往下挖也不難進入這裡,如果是專門建的秘密地道就不應該建得這麼草率,所以這只不過是一條水退了的地下暗河而已。」王宗超一邊思考著,一邊觀察著頭頂的洞壁,但映入眼前的情景卻讓他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氣。

  卻見他頭頂上布滿了粗粗細細的根睫,錯綜復雜如同倒生的毛絮密密麻麻的延伸開去,上邊盡是潮濕的水珠,並且爬滿了各種昆蟲,甚至還有不少蛆蟲,悉悉索索的亂爬一氣,並且有不少的蚯蚓都是幾寸長盤踞在根睫當中緩緩地蠕動著。

  這些東西原本不足以讓王宗超皺下眉毛,以他的意志如果有必要浸糞坑擠死人堆都可以做出來,可是眼前那有些粗壯的根睫前端竟然都結著一個成人拳頭大小白色圓球,每一個圓球上就好似人臉一般生者五官,依稀可辨眼鼻口等器官。

  有的表情猙獰,有的陰笑,有的悲哀,十分的詭異,令人為之發炸。這樣的白色圓球分布開去,一直蔓延到黑暗當中,前邊還不知道有多少。

  「老齊,這些是什麼東西?有沒有危險?」王宗超取出身上的一個監控裝備,將眼前的景象攝下來並傳給另一端的齊藤一。

  「這……這是……」通訊器中傳來齊藤一長長的一聲抽氣聲,「如果一個地方屍氣濃鬱久而不散,變成積屍氣,而槐樹又屬陰性,能吸納陰腐之氣,鬼使神差下就有可能結出這種酷似人面的東西來。這東西本身倒是沒什麼危險,但一旦發現這玩意,就說明那地方一定曾經埋過大量屍體,而且還是個很可能出僵屍的養屍地!快讓我看你的羅盤!」

  「喔?」王宗超並不習慣羅盤那玩意,所以沒有一直拿在手上只是在身上掛著,聞言立即將羅盤舉到監控鏡頭前,卻見那羅盤上的指針正在團團亂轉,並微微顫動著。

  「小心,你現在所處地方附近肯定有不少僵屍,不過萬幸的是這羅盤振動幅度不強,不會是僵屍王。」一見那羅盤,通訊器令一端的齊藤一立即吼了出來。

  「我會小心的。」說完王宗超收起了通訊器和羅盤,其實普通僵屍對他的威脅不大,低級僵屍不但行動遲緩,還主要是由活人的呼吸氣息分辨活人所在,但以王宗超的內力完全可以閉氣幾個小時,氣息內斂,加上剛剛領悟的「武神戰鎧」也有封閉全身精孔防止精氣外流氣機泄露的功效,完全有把握讓普通僵屍僅僅把他當成石頭。

  突然,王宗超清晰地聽到一陣鈴聲傳來,心頭一動,循聲望去頓時看到頂上一個小心的洞口隱隱有月光透了下來,只是那洞口不大,大概只能容一隻貓狗狼狐之類出入。

  但這對修成鍛骨功的王宗超構不成障礙,他一個縱身躍向那洞口,接觸洞口時渾身骨骼一縮,已然從洞口中無聲無息地游了出去,來去自如,猶如一道沒有實體的輕煙一般。

  洞外已是地面,月色很亮,照得周圍一片慘白,即使王宗超沒有日月瞳,也可以一下子看清周圍是一片白楊與槐樹組成的樹林,但樹木很稀疏,月光可以直透下來,讓人看清樹下深可沒膝的亂草叢中還有著不少墳包以及斑駁老舊的墓碑。偶爾有屍體露出來,也沒有一具是還有肉的,全是已經風化得蝕蝕洞洞的骨頭。那骨頭的顏色全是灰中帶黃,不然就是黃中帶灰,有些甚至還因時間過久,變成了淡褐色。

  有風吹過,滿山白楊樹葉一時皆響。白楊又稱「鬼拍手」,向為葬樹。此風由來已久,漢詩便有謂「驅車上東門,遙望郭北墓。白楊何蕭蕭,松柏夾廣路。」這裡墳墓不少,白楊種得極多,一陣風過,那一陣沙沙聲真如有千萬雙手同時拍動,襯著舉目皆是的荒涼墓群,一陣陣陰澀晦沉的氣氛,讓人身上更增寒意。

  洞口的出口剛好被雜草叢掩蓋,王宗超也僅僅半個身子探出來,借著雜草掩飾,他可以看到十米開外有一個人穿著一件青布的長衫,頭上是一頂青布帽,一副道士打扮。在他腰裡,圍著一根黑腰帶,腰帶上則掛著一個布包。他的手裡拿著一個小鈴,正在一瘸一拐地繞著圈子走。

  雖然看上去是一瘸一拐的,但並不是因為這人是個瘸子,王宗超也研究過《上清符》中的武術部分的,看得出這人走的是禹步。禹步是道士行法時一種特異的步法,因為傳說大禹治水時歷盡千辛萬苦,摩頂放踵,成了個瘸子,才傳下來的這套步法。

  道士每走一步,小鈴就「鈴」的一聲響。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周圍死寂一片,不知為什麼,連平常的草蟲也一聲不鳴,這鈴聲便顯得極是突兀。

  轉了五六個圈子,那道士又一下站定,手中的鈴卻越搖越急,鈴聲響起一片,直如暴雨來臨。頭頂的月亮圓得怕人,月色淒冷,這副景像更顯得妖異之極,王宗超只是隱藏一邊冷然旁窺,看他要做什麼把戲。

  那道士突然彎下腰,伸手在腰間摸出一些粉末往地上撒去,嘴裡喃喃地念著什麼,士的右手一邊在撒粉,一邊一上一下地揚著,好像在提著一根極細的線一樣,突然,隨著道士的手一揚,一個人影直直地從一個墳包中破土而出。

  這個人一站起來,兩隻手便直直地伸著,好像要抓什麼東西。那道士伸手一招,這個人隨著鈴聲向前跳了跳,緊接著,從地上又站起了一個人影。

  一共站起了七個人,他們站成一排,後一個搭著前一個的肩,都像是木偶一樣動也不動,月光下,映出那七個人的臉,慘白得發青,道士手中一揚,七張符紙就自動飛出飄然貼到那七人臉上。

  「看來又是趕屍那一套,但看那些僵屍都是年輕力壯的壯漢,不像早死之人,莫非是這道士殺的?此人看來不是善類!」王宗超正在想著,卻又見那道士繞著那七具僵立的屍體走了一圈,觀察一番之後,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種不可思議,還有惱怒之極的神色。

  「豈有此理!這數百來年難得一見的養屍寶地的地脈竟然被破了,怨煞也泄了個八八九九!是誰,竟敢壞我大事!若教我遇上,看我不將他碎屍萬段!」道士似乎從僵屍身上發現了什麼,一時間竟然暴怒如狂,咬牙切齒,哪裡有半點修道人的模樣?

  狂怒之中,道士一掌擊到身邊的一棵白楊樹上,那掌拍落之時無聲無息,但那樹竟在一瞬間枝葉盡枯,接著從中折斷,嘩啦啦倒塌了下來,驚得樹下的一窩田鼠到處亂竄。

  道士這招固然賣相嚇人,但王宗超卻一眼看出這一掌無論出手的身體協調、還是氣息運轉都有不到位之處,看來這道士只是掌力陰毒,武功卻很是一般,比山諸還要大有不如,看來走的多半是齊藤一的重術輕武的路子。

  此時白楊樹本來不是往王宗超所在方向倒,但那一窩到處亂竄的田鼠卻有好幾隻竄到王宗超所在,猛地向王宗超存身的洞口鑽下去。

  王宗超此時一切血氣內息都藏而不露,所以田鼠都不把他當成活人,也不怕他,但被田鼠在身上亂跑終究不舒服,王宗超肌肉微微一彈,無聲無息間已將幾隻鑽到身上來的田鼠震斃!

  但也就在此時,道士身子微微震了一下,回過頭看了看,臉上的狂怒急躁已經完全消失了,變成了冷冷的樣子,並搖起了手裡的鈴。七個僵屍聽到鈴聲,立即僵硬而極快地跳動移位,排成一個陣勢將道士圍在其中,然後道士向四周掃了一眼,喝道︰「朋友,快出來吧。」

  「他竟然發現我了?」王宗超心頭一凜,但隨即感應到道士雖然滿臉殺機,殺氣彌漫,卻又漫無目標,不是直接朝著自己而來,頓時清楚這道士只是發現有不對頭,卻沒法確定自己的位置。

  周圍仍是沒有一絲聲響,蟬蟲也冥然無聲。道士站得筆直,在原地轉了個圈,道︰「朋友一定要我動手嗎?」

  仍然沒有一絲聲音。靜默了半晌,道士舉起右手,慢慢地道︰「不要怪我無情了。」

  他的右手裡什麼也沒有,突然間從掌心吐出了一團幽藍的火焰,整隻手一下子像蠟燭一樣燒了起來。他猛地往地上一拍,喝道︰「疾!」

  這一掌在地上拍出了一個掌印,像是打開了一個無形的水閘,周圍方圓十丈之內立時升騰起一大片藍幽幽綠慘慘的火苗,吞吐不息,像是無數火蛇沿著地面爬動,一時間連月色也似變成了慘碧。這火沒有半點溫度,但草叢中像開了鍋了熱水一樣沸騰起來,那是在泥土中築窩的野兔游蛇蟲蟻之類被磷火逼得四處逃竄。這裡一直都死寂一片,沒想到還有這麼多活物,但那些動物只是都跳了一跳,便又翻倒在地,它們在火焰中軀體迅速萎縮,很快化為皮包骨,卻又不會變成焦炭。在藍火籠罩內的草木也紛紛變黃枯萎,枯葉如雨紛紛下落,原本有半人高的茂草叢也紛紛倒伏下去一大片。

  圍繞著道士的七具僵屍雖然也在藍火圍繞之中,卻沒有半點損傷到的地方,僵立如故。

  那道士的右掌仍然按在地上,兩眼目光炯炯地盯著周遭,看四周有何異樣。磷火拼不能燃物,也不能持久,這一陣藍火乍一升騰又漸漸歇了。隨著磷火熄滅,周圍又漸歸平靜,道士緩緩收回掌來,冷哼一聲道︰「自作孽,不可活!」

  他這用的是屍冥火術,尋常荒墳年久失修,露出白骨時也會有磷火冒出,平時是埋在地下的,自然看不到,但這道士一掌竟能將方圓十丈的磷火盡數逼出,化為吞噬生機的歹毒屍火,功力當真了得,即使此時周圍有上百人,也會在這招下死個乾乾淨淨了。

  屍冥火術極是陰毒,但也大損真氣,他之前覺察到四周有幾隻田鼠無聲無息之間死去,死氣冒出,卻又沒有貓蛇之類捕獵之聲,很可能有人窺視在側,心頭動了殺機。可是屍冥火術用出,卻逼不出人來。看來要麼就是自己疑心太重杯弓蛇影,要麼就是那人已被磷火之毒蝕骨而死。若是那人功底真個高到能與屍冥火術相抗,抗衡的過程也肯定會氣機外泄,不可能沒有半點動靜。

  「動輒下毒手殺人,這道士果然不是善類,而且看來也多半與這僵屍王有牽連,不如擒下他逼問個究竟。」磷火近身,王宗超身上的「武神戰鎧」自動浮現護體,自然怡然無損,這磷火雖然歹毒,但蘊含的能量與之前的怨煞相比卻相差甚遠,完全無法撼動「武神戰鎧」分毫,而且由於神力高度凝聚內斂,戰鎧之上也沒有呈現出金光神跡,道士根本感覺不到。

  就在王宗超下定主意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出手將道士制服擒拿之時,卻突然感應到了什麼,不但沒有出手,反而將身體更加伏低了些。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2-18 22:51 編輯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10-6-22 17:33
第一百四十一章  高人現身

  「陰符子,何事動用屍冥火術?」一個渾雄的聲音穿林而來,發聲時來者還在幾百米外,但當短短一句話問完時,已然近在眼前,實在快得驚人,如果要考慮路上樹木、墓碑等等障礙,更是快得不可思議,這份身法王宗超自問還做不到,心中頓時大起警惕之心。

  來者竟然是一位長得矮矮胖胖的,身穿黑色喇嘛袍子的中年喇嘛,長相雖是福福泰泰,滿面紅光,卻也神色倨傲,滿臉驕橫之氣,念珠掛於胸前,只見珠子大如拳頭,色澤慘白刺眼,似乎是由十八顆嬰兒頭骨以秘法縮小並在骷髏眼所在瓖嵌寶石明珠製成,死亡氣息中透著貴氣寶光,令人一見怵目驚心。

  但更令王宗超吃驚的卻不是此人的裝扮賣相,而是此人的氣血真元已經旺盛龐大到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簡直比幾百頭肥豬、肥羊加在了一起還要肥厚,他只一人在那裡一站,卻讓王宗超感覺到隱隱間一股熱氣逼來,空氣的溫度似乎都上升了幾分。

  王宗超自己的軀體千錘百煉,又經過主神空間各種名貴藥材滋補,氣血真元也是渾厚之極,但也已經接近極限了,如果沒法突破練成冰火五重天,氣血真元也就只能是這個程度了,但眼前這喇嘛的氣血真元卻幾乎旺盛到比他還要高出一兩倍的程度。

  修煉內功者,以吐納外界天地元氣融入本身真元,形成後天真氣,在同級的情況下,本身真元血氣越是強盛,越是能夠融匯更多的天地元氣,就如同越多水能夠融入越多的鹽與糖一般。所以同等條件同等修為的情況下,一個壯漢的真氣量肯定比一個瘦子大,這喇嘛氣血真元如此強大,功力必然在王宗超之上。

  然而此人又不像任督二脈已通的先天高手,氣血精元雖然旺盛,卻不凝練如鋼,所以無法做到藏而不露,同時也導致他的軀體比一般人要胖上不少。

  「見過薩伽活佛!」來者顯然地位頗高,道士先行了一禮,再開口時明顯猶豫了一下,但看到對方已經將目光落到那七具僵屍之上,知道也瞞不過對方,只得如實說道︰「在下剛剛發現這養屍地的地脈叫人破了,一時急怒攻心,加上又感到似乎有人在一旁窺視,這才使出屍冥火術,倒是驚動活佛禪駕了。」

  「什麼!」聽了這話,薩伽勃然大怒,一下舉手就將比他還要高出半個頭的道士扣住脖子拎了起來,「本佛爺耗了一番功夫才將福通鏢局的人馬拿下,所有武功根底不錯的好手都讓你活埋了練屍,還不惜屈尊幫你守住此地,你若逾期還練不成屍兵,布不出屍陣,誤了大事,該當何罪?」

  「咳咳……活佛息怒!」道士之前雖然氣焰囂張,但在那薩伽面前,卻半點也威風不起來,連忙告饒道︰「若是此地還有不少怨煞屍氣殘餘,練屍不成問題,只是要多耗些時日,若是萬一趕不上用場,我門中還有不少屍兵,倒也可以湊個急用。」

  「哼,你道佛爺我不曉事嗎?你們姜家如今也就只剩一些陳年蠟殍,靠著面貌如生百年不壞,倒還可以賣給達官顯貴和洋人發些橫財,哪裡還有什麼厲害屍兵?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你們沒有私藏屍兵屍將,又年年大把銀兩孝順上頭,朝廷也不會容忍你們姜家富甲一方之餘,還私下販賣人口製作蠟殍!」薩迦聞言冷哼一聲,不過倒也將道士放下了。

  「活佛果然慧眼明察,我姜家一向忠於朝廷,家主之前還在六扇門中任過職,自然不敢私藏屍兵屍。只是那些富人高價購買蠟殍僅僅是為了收藏和褻玩,若不以俊美的童男童女為材料,只將些老死餓死的病殘之人制成蠟殍,又哪裡找得到買主?」道士低聲下氣,連連賠笑道。

  「哼,我管你姜家以什麼人製作蠟殍了?反正這漢人就如豬狗一般,當年若不是皇太極爺仁慈留些奴才下來,早就殺個乾淨了!但你姜家若還想悶聲發大財,就需將此事辦好,還有……」薩迦說到這裡時將聲線壓低了些許,「若是你等肯再替我製煉一名屍姬,佛爺高興之下,也就不與你計較了。」

  「不知何方女子榮幸,得蒙佛爺慧眼賞識?」聽薩迦的口氣顯然是在索賄了,自然就大有商量迂回餘地,道士鬆了口氣。

  「娼門吸日吞月派的月瓶兒近來收了一門關門弟子,據說資質極佳將為衣缽傳人。本佛爺也趁一睹芳容,當真是禍國殃民的傾城之姿,更難得的是聽說她正在練氣固本,所以還是處子,若是你助佛爺得償所願,少不了你的好處!」薩迦說話時神態語氣已是說不出的猥褻,哪裡配得上半點「活佛」風範?

  剛剛鬆了一口氣的道士一張臉頓時成了苦瓜臉,看來那月瓶兒多半也是不得了的人物,若是如薩迦所說做了,不免驅狼進虎,夾在中間兩頭得罪。

  「這姜家,還有這喇嘛,實該千刀萬剮!」一旁的王宗超聽了這番言語,一時間只覺得一股怒火熊熊如焚,不可抑制。

  與此同時那「武神戰鎧」也自然而然隱隱浮現,將一股憤懣之氣封鎖住,不讓其外泄而是融入上丹田識海的本源神力之中,令本源神力就如烈焰焚燒的水一般不斷沸騰,殺氣大盛,卻又被「武神戰鎧」屏蔽,力量再其中不斷積蓄、醞釀,等待著一個爆發的時機。

  看來這「武神戰鎧」不但可以抵擋外界傷害,對內還可以屏蔽自己的一切思維念頭以及外泄氣機,並將強烈的情緒波動封閉在識海積累凝聚化為實實在在的力量,若是對手無法破了「武神戰鎧」,無論身具何等神通,都無法直接感應到王宗超的所思所想以及情緒波動。所以此時王宗超正是在「武神戰鎧」的掩飾下不斷積蓄力量醞釀氣機,準備著在一個瞬間突然爆發殺了這兩人!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咫尺之內,人盡敵國!雖然王宗超感覺到那喇嘛在附近還隱藏了人手,但卻有把握在一瞬間在那些人反應過來之前決出生死,不成功則成仁!何況那喇嘛雖然功力在王宗超之上,但真正實戰起來也未必比擁有「武神戰鎧」以及一堆底牌的王宗超強了,如果是突然襲擊,該有六成把握可以在眨眼間殺了這兩人或者重創他們!

  但也就在這形勢一觸即發的時刻……

  「薩迦,月瓶兒傳人的注意你也敢打!莫非真以為你殺了石達開,得皇帝下旨賜予活佛封號和轉世金瓶,就真有了活佛修為了?」突然一陣悠然飄渺的蒼老聲音從夜空中傳來,聲音有氣無力,似乎說話者命不久矣隨時可能魂歸地府,卻又帶著一股勾魂攝魄的魔力,讓人聽了不由也跟著心神恍惚起來。

  「來者是什麼人?……這份壓迫感與威懾感雖然虛無縹緲若有若無,但隱隱之中竟然絲毫不遜色於初次現身的德古拉!」即將出手的王宗超猛地一驚,熊熊怒火與熾烈殺意頓時如澆上冷水般冷卻了下來。

  德古拉的壓迫感,是猶如居於食物鏈頂端的雄獅猛虎在兔子羔羊面前實實在在的煞氣威風,抹殺一切反抗意識,令人心生恐懼、絕望。而這位神秘來者的壓迫感,卻是猶如傳說中地府的判官、閻王那種冥冥中主宰生死操縱命運的掌控權威,雖然虛無縹緲並不實在,卻只有更加的高深莫測不可抗拒。

  想不到,在東方世界中近半年來遍尋不獲,卻可以確定必然存在的德古拉等級的甚至還要有所超越的強者,竟然在此時出現了!

  然後,一頂轎子由四人抬著,無聲無息從一人來高的荒草叢上「走」了過來,前方居然還有兩個衙役打扮的人舉著「寂靜」、「迴避」兩塊令牌在前方開路,完全就是一副古代縣令出行的樣子。但奇怪的是這六人抬著一頂轎子為什麼還可以在荒草叢上行走,莫非人人都有「草上飛」的輕功不成?

  待到這六人抬著轎子「走」近了,才顯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實︰這六人居然是紙糊的紙人,包括那轎子也只是紙糊的,全部都是喪事上燒給死人用的器物,那些紙人身穿猩紅色的轎夫及衙役樣式的紙衣,白紙臉上黑墨點出來雙眼黑得人,紅色朱砂畫出來的笑容僵硬怪誕而令人發寒,但偏偏它們除了略帶僵硬外,行動舉止完全和普通人一般,一股詭異陰晦的不祥氣氛隨之而來。

  「弟子不知何師祖大駕光臨,實在罪該萬死!」見了這頂紙轎,道士撲通跪倒在草叢之中,向紙轎拜倒,頭都不敢稍抬,身子抖個不停,相信即使太后皇帝突然出現在這裡,也不足以讓他如此惶恐。

  「茅山閣皂派!」薩迦冷哼一聲,但語氣已經少了幾分囂張,多了不少凝重。

  「陰符子,你貪圖榮華富貴,將我派中之秘賣給朝廷,當真以為能瞞得過我老人家不成?」轎中那蒼老的聲音嘆了口氣,又道︰「既然如此,不如你下來陪陪我罷。」

  「不,何師祖饒……」那道士的恐懼大喊才說出五個字,站在轎前那名手中舉著「寂靜」令牌的紙人猛地撲了上來,又在空中一下解體,化為畫滿無數密密麻麻符的紙張,朝道士身上團團一罩,又還原成一個完整的紙人,只是將道士包裹在其中,之後又像沒有重量般飄飄然站回茅草叢之上伺立於紙轎一側。

  那道士再也沒有任何聲響發出,甚至連氣息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被這手舉「寂靜」令牌的紙人活生生吞噬一般。

  「大膽!」就在道士遇襲的同時,薩迦怒喝一聲,一拳擊出,但那另一名舉著「迴避」令牌的紙人卻突然躍出舉著令牌擋在薩迦面前。

  「轟」的一聲,薩迦這一拳威猛無濤,一拳擊出的同時居然在背後浮現起一股黑氣形成的三頭六臂的邪佛之像,令這一拳威勢劇增,只一拳就將眼前那紙人連人帶牌整個轟散,只是他的身形也由此被阻了一阻,救不了那道士。而後那被轟散的紙人化為一堆符紙飛回那轎前,又是一個重組,轉眼間恢復原狀。

  與此同時,場中人影交錯閃動,薩迦的左右兩側突然間多了兩人,與他並立組成一個三角陣勢。

  那兩人其中一位看上去顯得非常聖潔的金髮洋女人,寬大的骨架將她的身體撐得比中華之地的常人都要大上許多,豐韻的身體令其體態如同山巒起伏一般,極具西洋韻味的美艷誘惑的容貌看上去遠遠比中華女子的矯俏更加吸引男人的目光,只是穿著了一層和裸露差不多的薄紗,手腳脖子上都帶著鈴鐺。而另外一人卻是一個面呈青色的黑髮東方女人,嬌軀看來稍稍嬌小一些,浮凸玲瓏,苗條中帶著豐滿,同樣是半裸著身子,脖子手腳上帶著的卻是一個個骷髏項鏈。

  王宗超之前已經感應到這兩個潛伏一側的女人氣息,並不對她們的現身感到驚訝,但其中那個東方女人竟然沒有半點生命氣息,透著一股死意屍氣,似乎也是一具僵屍,只是不知為什麼軀體不僵硬行動一如常人。

  他們三人一結成陣勢,氣機相連,黑氣形成的三頭六臂邪佛外相也變得厚實清晰起來,黑氣翻滾澎湃,煞是嚇人,竟一時與眼前那紙人紙轎詭異不祥的壓迫感抗衡不下。

  「喔,原來是你的雙修伴侶一切佛母卡婭伊娃、起屍金剛佛母卓瑪霖……薩迦,你還真是不長進!」那轎子裡傳出的蒼老嗓音緩緩道,帶著悠然與輕鬆,絲毫不將薩班三人聯手的陣勢放在眼裡,又道︰「想當年石達開自天京之變,被迫出走後,早就心灰意冷,信念崩潰,原本縱橫無敵的中品請神大法威力已不足一兩成,你殺他不過撿個便宜罷了,還真以為自己了得嗎?

  可笑的是,你由此被賜予活佛封號和轉世金瓶,以蒙傳佛教活佛之名,整個族中女子初夜皆歸你所有,吸取了如此龐大的元陰,卻始終無法踏入先天之境,如今靠著一套密宗歡喜如來妙諦法門與大羅剎寂滅身魔修之法,就奢望橫行天下不成?」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2-18 23:0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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