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狐母女
將軍山,巴掌大的雪,如棉如絮。
白狐口中凝結的冰氣具有延緩大金武戰將馭神動作的功效。而且兩尊馭神雖然看起來陽剛、威武不凡,卻也不過是召喚出來的陰神而已。臨陣對敵起來對白狐並沒有克制作用。不過馭神的動作快速。又具有能夠淩空飛翔的效果,普通的鬥氣修煉者一躍只能一兩丈,雖然鬥氣對陰神馭神具有克制作用,但是只要居高臨下,就算是鬥氣修煉者也是望塵莫及,白費力氣。
現在那白狐本尊馭神飛翔在空中,納蘭的兩名手下雖然是雙修高手,但是鬥氣沒有修煉到大宗師,飛躍的距離和高度都不夠,馭神沒有修煉到合一,也不能帶動肉身飛翔,更別提雷劫,馭神被雷劫洗禮後,從陰性轉化為陽性,一舉足間便帶有雷電的陽剛威力,跟沒有度過雷劫的馭神根本不是同一個等級,打鬥起來,招招都對陰性馭神具有壓制性作用。
雖然那妖獸同樣只是一尊馭神,與納蘭岩、納蘭崖兩兄弟的馭神等級都處在出戰的這一階段,雙方實力均在同一個等級,不過不知道那妖獸是天生異種還是修煉了什麼特殊的功法,除了口中能夠凝結冰氣,而且沒有絲毫消耗陰身馭神元神的的跡象,仿佛整個將軍山雪山就是她口中不斷吐出冰氣的能量,而且每一個動作,舉手投足之間的表情都似乎帶著一股誘惑力,妖獸每吐出一團冰氣的同時,要麼是一個媚眼要麼是一聲嬉笑或者是一聲嬌喝,似乎都能把人心底裡的那股子心火給勾起來。
馭神不過是在人的靈魂下超控的靈體,本身不過是一股能量,通過各種特殊的功法觀想出來的不同的馭神都代表了宇宙中的一種特殊能量。這種能量隨著觀想人本身修煉的靈力和精神力的強弱而不同。而精神力的強弱跟功法以及一個人的定力修為有著很大的關係。納蘭岩和納蘭崖雖然受過良好的訓練,就算針戳到睫毛前眼皮也不會眨一下,不過畢竟兩人都是血氣方剛的男人,只要是男人就難免受到這種天生的誘惑。所以打鬥起來往往兩人本來占了上風,不過妖獸一個媚笑往往就能很快又重新佔據主動。
納蘭敦頤手中握著馭神器,掌握著白猿王的命運。見到在兩人的夾擊下本來占到上風的兩兄弟卻突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式神動作像是突然在瞬間猶如蝸牛爬一般,心中早就知道了妖狐又在實戰魅術,心神一動已對白猿王下了死命令,自己也準備隨時動手。
“白猿王,去幫納蘭岩和納蘭崖,從下面攻擊她的底盤,我攻擊他後方!”納蘭敦頤看見兩人馭神出竅,兩尊觀想出來的大金武馭神卻拿那大妖狐沒有絲毫辦法。突然大喝一聲,對白猿命令道。
“吼吼!”白猿王突然一個轉身,舉起那根剛剛被自己接在手裡的飛箭朝納蘭丟了過去。
“白猿王,你瘋了麼?”雖然這箭速度不快,很容易被納蘭敦頤躲了過去,但白猿王的反常還是讓納蘭敦頤他生出一股冷汗,大吃一驚!
“哼,你們幾個身手都不錯,不過一個都別想走!”妖獸微微一笑,打斷了納蘭敦頤的聲音,白狐馭神突然一變,竟然又重新幻化為成了剛剛的女人模樣,一身素白。盤膝而坐,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中多了一把觀想出來的古琴。被白衣女子拿在手裡,隨風而動,裙衣下雲朵翻飛。
“咚咚咚……”那觀想女神玉手一展,猶如拈花一般,手指尖已劃過琴弦,一陣如同流水又如同鳳鳴的聲音竟然在雪山中飄了出來。讓人如癡如醉。所有人,包括白猿王還有正在向這邊急速趕過來的眾世家子弟以及奴僕們的動作都戈然而止!像是突然心裡少了什麼東西一樣,竟然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今天就讓你們聽下你們人類聖人做的曲子,禮、樂、射、禦、書、數。這惟一失傳的一藝你們沒有想到竟然被我得到了吧?今天你們能聽上一曲,再赴黃泉也不枉此生。”
“你們這些王公世家的子弟,個個都不錯,還有你這頭上古神獸,竟然成了人類的走狗,真為你可憐啊,不過你們幾個為什麼都能從我的媚術中醒悟過來呢,剛剛那個最先醒悟過來的小子竟然跑了,不過沒關係,我這上古樂經一經彈起,整個將軍山的生靈都要靜下心來……嘻嘻!”那白狐邊說邊笑,聲音如同銀鈴一般,突然一下子撥動琴弦,萬籟俱寂。
“唧唧……唧唧”只有陸虎懷中的三隻小狐崽子猶如懵懂不知世事一般,還在唧唧的叫著。
“色既是空,空既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一道佛經突然沖陸虎腦袋中再次響起,一尊高大拈花面對眾生微笑的菩薩微笑宣講佛經。
“無耳!無聲!”
“我這是怎麼了?竟然又中了迷道?一連兩次。糟糕,納蘭他們有危險了!”陸虎心生警覺,突然想起自己剛剛中那妖獸魅惑的時候如果不是自己覺醒得快,妖獸第一個對付的是自己,只怕納蘭他們已經遭遇不測了。
陸虎不及細想,手中把那錦緞一扯迅速把三隻小獸包了進去。
“妖獸爾敢!”陸虎一個猿猴翻江的身法就從洞口躍了出去。
連續幾個箭步便已沖了下來。
“怎麼又是你?年輕人?莫非你的馭神道已經到了合一的境界?這麼好的定力?哦,不對,只要你功法不超過我就算是聖人也會陷到樂聲中去。你肯定是修煉了什麼特別的功法對不對?”白狐一邊彈著曲子,一邊問道。
“哼,聖人聽韶樂三月不知肉味,你現在彈的應該是上古早已失傳的《樂經》吧?果然是上古樂理至典,竟然還能起到超控眾生,擾亂神智的效果!怪不得失傳了。”陸虎繞開了話題。
“你趕快停了樂聲,趕快走!我也不會為難你!”陸虎突然言詞說道。
“要我走?呵呵,少年人,你雖然能破了我這樂聲,不受它迷惑,但是你的鬥氣道和馭神道都不如我,你莫非以為你有本事勝了我不成?”白狐慢條斯理的彈著琴聲,不緊不慢,卻傳遍了整個將軍山脈。
“唧唧……唧唧……”三道輕微的聲音從陸虎懷中的布兜裡叫出聲來,攙插進曲子中。
“掙……”一聲琴弦斷開的聲音。
“小銀、小白、小素!”白狐口中微微吐出三個名字!
“曲未終,弦已斷!姑娘你有了掛念,曲子怕是彈不下去了。雖然你可以繼續觀想《樂經》,做天女彈琴,但是你心中有了顧忌,這曲子的威力只怕禁錮不住人了!對了,她們叫小銀、小白、小素嗎?真是可愛!”陸虎把布兜稍稍打開,三隻小傢伙立刻露出了半個頭,陸虎摸了摸,突然把布兜拿著放到了地下,一把扯開。
“你這是!”白狐怔了一怔,微微張口問道。
“你不是想用我孩子威脅我麼?怎麼?”
“趕快走!我也有母親,明白子女失去父母的痛苦。你們不要在這一帶出現了。”陸虎站了起來,長吐了一口氣,說道。
“小白、小銀、小素你們過來!”白狐微微一愣,馭神的形狀突然一變,又幻化為了一隻大白狐,從雲朵上跳了下來。
三隻小狐懵懂未開,見到母親自然歡喜。再也不緊張兮兮,全都一蹦一跳的從布兜裡跳了出來,向它們母親奔了過去。
白狐伸出爪子饒了饒三個小傢伙的頭,雖然不是本體,但是三個小傢伙似乎還是十分享受這份母愛。
四獸親昵了一陣,那白狐突然轉過頭來,眼中變得溫和如玉,再也不像剛才見了人類寒氣淩淩的樣子。
“天大,地大,只要有你們人類的地方就沒了我們獸類的容身之所。不過這天地之間又有那快地沒有你們人類呢?你跟我來吧!”白狐突然一躍,向前跳出了一丈。三隻小獸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迅速跟著朝山上的窩裡跑去。
陸虎猶豫了一響,也跟了上去。
到了洞口。那白狐已等在那裡。
“你叫陸虎是嗎。你在外面等著,我去裡面整理一下,過會就搬家!”白狐突然身體一縮,化成了一道白色光球往洞口鑽了進去。三隻小獸也乖乖的等在外面,不時的舔舔陸虎的腳,咬著他的褲腳打鬧。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白狐終於鑽了出來。不過這次卻是真身走了出來。一隻身材高大得如同人類一般的優雅的狐狸站立得穩穩當當,一手拿著一個包袱,一手拿著一本書。剛一出洞,三隻小狐狸就“唧唧”亂叫的跑了過去,把他們母親圍了起來。
“我們智狐小時候必須要靠人類兒童的鮮血供養,才能開靈智。我每次都小心謹慎,遇見一個小孩兒都是只取一瓶血。不過還是被你們人類所不容。我有了孩子,他們靈智還未開,必須喝鮮血滿一年才行。就算我到了別的地方,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是必須做的。不然渾渾噩噩永遠都只有被你們人類屠宰的命運!”白狐站立著一邊說一邊打開了包袱。
“這裡是六枚雪蓮子,我偶爾在這大雪山遇到的,有了些年份,對陸虎你這個階段修煉鬥氣還有些作用,你取三粒,餘下三粒給我三個小女!還有這《樂經》殘章也送給你。”
“哦,你們要走了!”陸虎並未推脫,接在手中,看著母女四人,其樂融融,心中突然有些不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了,我們走了,你身為人類,終究心腸還是太軟了一些。”白狐搖了搖頭,突然蹲下身子,把三隻小狐狸放進了布兜。一條長長的尾巴落在地上,直到這時,陸虎才想起原來對方並不是人類。
“你們要去那裡?”陸虎似乎這個時候才完全清醒過來。”問道。
“有可能去東方白起國祖地,也可能去上京,投靠親戚!”白狐這時雙掌已按在了地上,又變成了一隻四腳行走的野獸。
“你們在都城還有親戚?陸虎聽到這裡,似乎覺得不可思議,
“當然,我們妖族也有幾個厲害的人物,其中一個還是你們皇帝新娶的妃子!”白狐微微一張嘴,似乎像是對這陸虎笑了一下,突然一個縱躍,再也不理他,朝山下奔去。
“唧唧……唧唧……”他耳邊似乎聽到了小狐狸的聲音,在腦中突然浮現出三隻小狐狸擠在布兜裡打架的情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