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天罡變 作者：玉爪俊（連載中）

第九章夷族祭祀，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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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趙立、羽飛揚之間緊張的氛圍，自然立時為之沖淡。

看著衛無忌不急不緩的行來，趙立連忙下馬，躬身而立。見得如此，羽飛揚神色雖然未曾有什麼變化，但是內心卻是大震。“看來，衛無忌有此名聲，卻也不虛。”

待得衛無忌近前之後，羽飛揚再次擺出了那副傲慢之態，道，“無忌公子還算不負世家子的身份，明白事理，既然如此，那我們這便可以啟程了。這些閒散之人，無忌公子趕快將他們打發了，莫要耽擱了覲見大王。”

對此，衛無忌既不辯駁，也不迎合，仿佛沒聽到一般。他逕自走到趙立身前，道，“趙將軍，你此行任務乃是護送，而非出使，見不見東夷王，卻是無所謂，而今你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可以回返瀘州了。”

“遵少主令！”趙立聞言，沒有絲毫的猶豫，當時應命。他也明白，自己留下也沒有什麼意義了，這般的表現，說不得還能夠給衛無忌，增添一分籌碼。

眨眼功夫，趙立便率領著二百玄甲騎，消失在了視野之外，只留下了漫天的塵土。此刻，衛無忌明白，今後的質子生涯，自己任誰也難以依靠了，想要活下去，就只能憑自己的本事了。

收拾了心緒之後，衛無忌當先道，“羽先生，這便前面引路吧！”

“好，無忌公子隨我來吧！”羽飛揚審視了衛無忌一眼，面上一笑，道。

隨後，羽飛揚便當先，踏上了如羊腸小徑一般的山道。衛無忌，自然是在後面緊隨著，一邊走，一邊思量著見到東夷王之後，可能遇到的詰難，以及化解之法。然而，還沒等起腦子轉動起來，羽飛揚便越走越快，當真是健步如飛。

此時，衛無忌雖然失卻了一身真氣，但是，眼力畢竟還在，自然明白，羽飛揚用上了輕身之術。剛開始，他自然是憑藉著自己的體力，緊緊的追趕著，然而，羽飛揚顯然是在戲耍於他，後來，居然用上了陸地飛騰術。

陸地飛騰術，乃是江湖遊俠長途跋涉的一種輕功，雖然不過是大路貨而已，但是，與普通人比較起來，自然是快的很，不過片刻，羽飛揚的身影，便消失在前方。見得如此，衛無忌也明白，自己是肯定追不上了，索性也不追了，慢慢的走著。

半山腰，一處隱秘的山洞中。

一個年約四十歲許的中年男子，正盤坐在一塊巨大的青石條上。這人身材高大，四方腦袋，從遠處看，極具草莽英雄氣概，但是近身一瞧，卻會發現，其額骨凸顯，眼睛、鼻樑內陷，再加上那一頭紅褐色的頭髮，卻是不免有幾分像山中的老猿。

這幅樣貌，任誰見了，只怕心中都的感歎一聲：“可惜了這一副昂藏的身軀！”

此人名叫谷加羅，乃是東夷族神廟的祭祀，在此，卻是受了王命，來配合使臣羽飛揚，戲弄衛王世子的。

不多時，一個人影閃了進來，正是羽飛揚。他剛剛開口道了一句“衛無忌武功全失,”便被谷加羅給揮手打斷，“你不用囉嗦這些，我早就通過我的寶貝，看的一清二楚，你只需要說，讓我以何物出手便行了。”

聞得如此，羽飛揚心中自然頗不痛快，但是，卻也知道，自己對谷加羅沒辦法。畢竟，人家是神廟的祭祀，儘管，不過是最低的一級祭祀，但是，那一手控蠱之術，卻也不是自己這半吊子的武藝，能夠抵擋的。人家真有心對付自己，恐怕自己真個會連怎麼死的都不清楚。

“穀祭祀，那您就請操控百條無毒大蛇，攔在山道之上吧。”羽飛揚當下，也不在多言，逕自道，“記住，切切不可傷了他，待會兒，還要讓他見大王呢！”

“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了，我會讓我的寶貝們，好好地歡迎他一下的！”谷加羅當時應道。

羽飛揚知道，祭祀們在施法之時，是頗為忌諱別人看的，若非必要，根本不會容許外人在側。故而，見得谷加羅已經明瞭個中情況，也不在這裡礙眼，即刻離開了。

穀加羅盤坐不動，右手伸入腰間的儲物袋中，取出了一隻尺長的黑色小幡，幡面上，紋飾著蛇、蟾蜍、蜈蚣、蛤蟆、蠍子等五毒圖案。他手持小幡，輕輕搖動，口中念念有詞，刹那間，幡面上黑煙四散，眨眼間，一隻小指大小的飛蛾沖了出來。

這只飛蛾，剛剛脫離黑煙的範疇，谷加羅左手便捏成劍指點出，憑空，這只飛蛾便爆成了一小團的血霧。趁著血霧還未消散之時，谷加羅左手食指探入其中，虛空一劃，將其凝成了一個符籙，微微放著光華。

這只飛蛾，乃是最低級的引蛇蠱，它的血氣，對普通的蛇類有著很強的誘惑作用，乃是招引無毒蛇的最好材料。谷加羅以血凝符，乃是為了將他的功效發揮到最大，畢竟，要弄百條大蛇呢！

約莫過得了一刻鐘左右，悉悉索索的，從洞外，遊來了足足三百多條蛇。按照個頭的大小，顏色的鮮亮與否，很快，谷加羅便從中挑出了百條無毒蛇。

他眸中光芒一閃，那些沒被選中的，便都退了出去。隨後，他一搖動手中的小幡，立時間，黑煙彌漫，將百條無毒蛇盡皆籠了進去，片刻後，黑煙收斂，那百條大蛇，齊齊伏著身子，很顯然，已經被其收服。

穀加羅口中一聲古怪的低吟，刹那間，百條大蛇，齊齊而動，遊出了山洞，隱沒在了山道旁的草叢之中。

百條大蛇出洞之後，谷加羅當即收起了小幡，隨後，其將口一張，一點白光飛射而出，飛速的消失不見了。

那白光，乃是谷加羅以巡遊蠱煉製出來的分身。巡遊蠱善飛，一個時辰便可及五百里，有了他，谷加羅便是安居室內不出，這外間所發生的事情，他也可以瞭若指掌。現在，他將巡遊蠱放出去，卻是為了觀察衛無忌的行程，以便及時調度百蛇攔路。

第十章鬥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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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無忌雖然散了一身的真氣，但是，體質猶在。尤其是這些時日，接連修習《血肉》、《筋骨》二章，靈氣入體，看起來雖然是越發的瘦削了，但實際上身體卻強健非常，登山對其來說，並不費力。

“東夷王肯定是想弄什麼么蛾子，讓我出醜，以羞辱於我，我卻是需要小心些了！”衛無忌心裡明白的很，故而，速度更是有意識的放慢了些許，精神也高度集中起來，格外的留意著附近的山林、花海、草叢。

不過，他卻是未曾發現，在其前方側翼，始終有一枚飛蟲在飛舞，無論其行至哪裡，這枚飛蟲，都始終與其保持著十丈左右的距離。

約莫小半個時辰過去，山洞中的谷加羅，驟然間，口中一聲古怪的低吟，那聲響，就好像一陣清風的嗚咽一般，尋常人，根本分辨不出二者之間的區別。而這，也是谷加羅頗得東夷王贊許之處。

衛無忌，眼看就要踏入山腰處的涼亭了，陡然，一條碗口粗細的青碧大蟒，附近的一顆大樹之上飛射而下，攜帶著一股強烈之極的腥風，迎面朝其衝撞了過來。

身為一個自小成名的武道天才，衛無忌的眼力卻是極好的，一眼便估計出，這條大蟒的合身一撞，怕不有七八百斤的力量。儘管，他也自信自己此時的身體素質，但是，卻也沒有與之硬碰的打算。

當下裡，衛無忌倒踩七星步，向一旁避讓開來，同時，右手也緊緊握住了劍柄。

“區區一條大蟒，也想嚇到我，真個把我當成一個小孩兒了嗎？”心念閃動，衛無忌覺得，自己也得適當的表現一下自己，否則，若是讓東夷王認為自己現在的價值不大，衛王府不會太在意自己了，那自己的小命兒，可就真的可能要完了。

這一刻，衛無忌雙眼微微眯起，緊緊的盯著那條大蟒飛射而來的軌跡，準備將其來個一劍斬之。

然而，不待其計畫實施，突然，伴隨著幾聲悉索之音，他赫然發現，自己身後，又有五條胳膊粗細的大蛇遊走了過來，看那架勢，是想要纏住自己的雙腿。而這時，他又明顯的感覺到，那條青碧大蟒的身軀，在空中如波浪般一個扭曲，赫然掉轉了勢頭，再次朝其衝撞了過來。

衛無忌卻是果斷非常之人，值得此時，他明白，之前的想法，已經不可行了，必須當先剪除這幾條小的，解除了後顧之憂，而後，方才能夠與這條大的進行周旋。

刹那間，衛無忌扭轉身軀，一個前撲，反倒沖至了那五條大蛇之後，緊接著一個旋身，腰間長劍，也隨之而掣了出來，黝黑的光亮一閃之間，當時，五條大蛇的蛇頭齊齊而落，鮮血湧出，腥氣彌散。

這時，青碧大蟒也落在了山道之上，激蕩起了一地煙塵。見得自己的同伴慘死，似乎有些怒了，昂身一個嘶吼，信子吐出尺許，隨之，密密麻麻，近百條大蛇，突兀的冒了出來，齊齊朝著中央的衛無忌沖了過來。

山洞中。谷加羅通過巡遊蠱看的如此，也禁不住暗自叫了聲，“不好！”隨之，其急忙再度張口，連連低吟。

原來，這些蛇蟒，並非是谷加羅養熟了的，只是臨時召來一用，尋常控制起來倒是沒什麼問題，但是一見血腥，這些蛇蟲的殺戮本能發作，他的命令，就會大打折扣。

“果然是敗軍之將的質子，怕死的很，在藏空山上也敢動劍殺戮，害的老子也得跟著耗費力氣！”

衛無忌昔年也曾參與過廝殺，不過很顯然，那時所謂的廝殺，都是在安全之極的環境下的，真正的生死交鋒，卻並未曾感受過。此刻，百蛇齊至，卻也不免有幾分慌神。

然則，沖至半途的百蛇，突然間頓了那麼一下，那一刻，這些蛇蟒，似乎有些茫然，腦袋都有些搖晃，就連那青碧大蟒也不例外。

見得如此，衛無忌的心，陡然間定了下來，他已然明白，東夷王派這些蛇蟒前來，只不過是為了折辱他一番，並沒有要他命的意思。

這心中一定，武者的本能，驟然間浮現了出來，百裂劍法有如神助一般的使了出來。

百裂劍法，乃是衛無忌的師傅，專門為其創出的，為的就是配合他手中的神兵——青冥。

青冥劍，為大范國十九名劍之一，削金斷玉自不用提，其古怪的是，唯有劍尖附近的三寸之地，擁有劍刃，其餘的地方，盡是細碎的鋸齒。如此之劍，尋常劍法的刺擊劍意，根本不能與之匹配，所以，他的師傅，方才耗費了三年功夫兒，為其創出了以劈砍橫擊為主的百裂劍法。

黑色劍光閃動，一個刹那，衛無忌手中的青冥劍，便劃過了十八條大蛇的七寸之處，當時，又是十八個蛇頭跌落了下來。

一劍建功，衛無忌精神為之大振，腳踏游龍步，劍光霍霍，那些後來的大蛇，無一條能夠擋下青冥劍的絕世鋒芒，短短的須臾功夫兒，猶如砍瓜切菜一般，四五十條大蛇，便就此喪命，蛇血滿地，腥臭之極。

山洞之中的谷加羅，見得衛無忌居然趁著自己控制蛇蟒野性之時，大舉進擊，連連屠殺，心中也是惱怒非常，感覺自己此番任務完成的，實在是不好，當下裡，心一橫，口中低吟停止，不再遏制剩餘蛇蟲的殺念。

“我只要保證你能夠走到山頂見大王就行了，讓你吃點兒苦頭也好！”

沒了谷加羅的限制，那些蛇蟒，動作明顯迅捷了許多，當真可謂是行動如風，衛無忌青冥劍擊中的次數，越來越少，與之相應，差點兒被咬中、纏中的次數，卻是越來越多。

隨著時間的推移，衛無忌的壓力越來越大。他雖然身負兩世記憶，但是，這般爭鬥的經驗，卻也不多，漸漸的，心神卻是難以穩守，不免有幾分慌神。

這一慌神，劍光防護，不免就由幾分漏洞，當時，便被其中一條大蛇窺中，鑽了進去，絞纏住了他的一條腿，儘管，他隨之長劍一振，便將其斬殺，但是，這片刻的耽誤，卻是使得剩下的二十餘條蛇蟒撲了上來，纏住了他的胳膊，身軀。

尤其是那條青碧大蟒，絞纏住了衛無忌的腰肋，狠命的發力，若非是其修煉《血肉》、《筋骨》二章承受的痛苦太多了，就這一下，只怕他都禁受不住，非叫出來不可。

不過，即便是如此，他也是額頭冷汗直流。見得如此，山洞中的谷加羅覺得也差不多了，當時，口中低吟，指揮著這些蛇蟒，將杜禦那一身華貴的衣衫撕的千瘡百孔，只能勉強蔽體，隨後，便令得他們撤了下去。

第十一章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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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滿地蛇屍、蛇血，散發著難聞之極的腥臭。正中央，一位少年手握長劍躺在血泊之中。

這少年，自然便是衛無忌。

他躺在那裡，儘管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疼，但是心中，卻著實的松了一口氣。适才，在那青碧大蟒發力的一刹那，他差點兒就要將藏於袖口處的魂劍符給放出來了，還好，他心中還算清醒，忍住了。

好一會兒，疼痛稍減，衛無忌便以劍駐地，站了起來。此時的他，可謂是狼狽之極，衣衫襤褸，更甚乞丐，渾身腥臭，更是任誰靠近都得掩鼻。要說乾淨的，也就只有他手中這把青冥劍了，點滴血氣不沾，黑亮如舊。

這一刻，衛無忌的心中，出奇的沒有憤怒，而是極端的冷靜。這冷靜的心中，卻是埋藏著對力量的無盡渴望。

“鏗——”

青冥劍歸鞘，衛無忌就這副樣子，繼續沿著山道，向前行去。只不過，步履較之先前，不免蹣跚了些。

藏空山並不高，但是卻分外的崎嶇，若非如此，東夷王，也不會將王寨立於此地。

由於谷加羅操縱的及時，衛無忌所受的傷，並不嚴重，再加上其體質本佳，倒也順順利利的攀爬了上來，當然，時間上稍稍的長了一些，足足耗費了將近一個時辰，方才看見了山道的盡頭，以及那密密麻麻，隨風有些搖曳的竹樓。

衛無忌知道，那就是東夷王寨。過了這一關，自己的小命兒，才能算是真正得保。念及於此，他的心，愈發的冷靜了。

這時，衛無忌的體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但是，卻也不自覺的緊了腳步，希望可以一鼓作氣，沖上山巔。

然而，眼看的就剩下幾步，便可跨出山道了，陡然間，一隊五隻騎兵，從王寨的大門，飛速的沖了出來。

這隊騎兵，正是夷族與玄甲騎並列的王牌——猛獸騎。這五人坐下，各個不同，分別是獅子、老虎、花斑豹、青狼、熊羆。每只猛獸，都有一人高下，威猛之極。

這五隻騎兵，齊頭並進，眨眼間，便到得了山道之前。五人見得眼前的衛無忌，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一策胯下坐騎，五隻猛獸，齊齊的朝著衛無忌一聲怒吼，那磅礴的威勢，當時便讓體力幾近耗盡的衛無忌載到在地，朝下滾落了十數丈遠。

五人哈哈一笑，策騎飛馳，一個個的，從衛無忌身上越了過去。

衛無忌掙扎著起身之後，一步一步，慢慢的朝上行去。他並沒有回頭望上一眼，因為，這根本不需要，對於剛才羞辱於他的那五名猛獸騎，他早已將他們的形貌，深深的烙印在了腦海裡。

這一次，衛無忌卻是很順利的走出了山道，來到了東夷王寨的寨門之前。

寨門兩側，值守的十名夷族兵將，儘管早就聞灌了蛇腥之氣，但是，見得衛無忌來到，還是都齊齊掩鼻，面露嘲笑。

衛無忌卻好似什麼都未發覺一般，沖著那為首的將領一拱手，道，“還請這位將軍通秉一聲，衛王世子衛無忌，前來拜見東夷大王。”

這時，那位值守將軍還未回話，王寨之內，便如風一般，沖出了一個人，赫然便是羽飛揚。其張口便道，“無忌公子，你怎麼來的這麼慢啊，大王都等著急了。”說完此話，他才好像剛發現衛無忌的狼狽一般，面現驚愕，指著道，“哎呀，無忌公子，你怎麼成了這副樣子？”

“沒什麼，路上冒出了些蛇蟲攔路！”衛無忌回的分外輕描淡寫。

“早聞無忌公子武功高強，劍法非凡，那些蛇蟲，想必都被公子給斬滅了吧！”

羽飛揚這明顯調侃羞辱的話語，衛無忌哪裡不知，也不接腔，逕自道，“我這副樣子，前去見東夷王，卻是不免有些失禮，顯得不夠尊重東夷王，羽先生還請先帶我前去洗換一下，再行前往，如何？”

“不用了，不用了，”羽飛揚卻是不嫌衛無忌身上的血腥，一把抓住他的手，拉扯著往前行，“我家大王溫良寬和，不會介意公子這點兒小小的失禮的。公子還是趕快隨我前往覲見，免得大王等著急了。”

衛無忌本就不過為了岔開話題罷了，見此，卻也不堅持，就此隨著羽飛揚前行。

一路走馬觀花，衛無忌卻是發現，這裡純粹乃是竹的世界，無論是亭臺樓閣，還是拒馬箭塔，盡是竹子製成。儘管如此，衛無忌卻也沒有認為自己放一把火就能將之盡焚，因為，他還發現，那些重要的建築之上，銘刻著無數細碎的符文。他可不認為這些符文，僅僅是一種沒用的裝飾。

沿途之上，衛無忌還遇到了一隊隊的兵士巡邏，那沖天而起的凶煞氣息，讓其也禁不住暗暗心驚。

走了約莫五裡許，衛無忌被羽飛揚引領著，來到了一座高有五丈許的大殿之前。

“無忌公子且在這裡稍帶，我去為你通傳！”羽飛揚話語一落，根本看也不看衛無忌的反應，便昂然踏了進去。他很明白，此刻，衛無忌斷然不敢有絲毫的逾矩的。

很快，裡面便傳來了召喚之音：“衛王世子覲見——”

衛無忌昂著身子，拾階而上，正要進入殿中，卻被值守兵將攔下，“交出兵器！”

衛無忌也不多言，就此卸去了青冥劍，放在兵器架上，走了進去。

踏入大殿之中，衛無忌目不斜視，直接望向了正前方，端坐在九重階，五丈大小的純金寶座之上東夷王。

東夷王乃是典型的夷族體格，身材高大，體型偏胖，短脖子上頂著個碩大的圓形腦袋，雙眼溜圓，鼻樑高挺，一臉的絡腮短須，根根暴立，乍一看去，和衛無忌前世記憶中的張飛，頗為相類。

不過，其頭戴冠冕，身著龍袍，卻是又有幾分做了皇帝的混世魔王程咬金的架勢，頗顯得有幾分可笑。

第十二章價值決定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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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無忌自然是不會將心中的情緒表達出來，其一臉的肅穆，望了東夷王一眼後，立時拱手，躬身為禮，“衛無忌，見過東夷大王！”

還未待衛無忌直起身子來，便見得左側，一位全身甲胄，顯得唯一不凡的青年將軍跳了出來，長劍出鞘，指著衛無忌，厲聲質問道，“小國質子，見了我父王，衣衫不整也便罷了，居然連跪拜之禮也不行，委實是太過放肆了。”

衛無忌眼光微掃，見得這滿殿臣屬，俱各平靜非常，沒有一個訝異的，便明白，這是實現準備好的招數。他也不急躁，面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回道，“我非東夷之臣民，乃是外臣，雖是質子，卻也無須跪拜，此乃禮數。

适才在山下之時，羽先生曾言，東夷大王最重禮數，想必是能夠明白的。至於王子殿下，若想接掌王位，還需跟大王好生學習才是。”

一番話，不卑不亢，有禮有節，又借力打力，衛無忌可謂是極盡了自己的才智。其中，那最後一句，更是隱含離間，巧妙之極。

因為，衛無忌很清楚，夷族之中，為了王位，子殺父、父殺子之事，乃是常有之事。就是現在的東夷王軻比能，也是在十三年前，殺了自己的父親，成功上位的，所以，對這等事情，最是忌諱不過，因為猜忌，已經處死了自己兩個兒子了。

果然，此言一出，東夷王卻是不再沉默，揮手喝退了自己的兒子，“軻最退下！”

軻最此時，自然是不敢違逆自己父親的命令，躬身應下之後，退了回去。不過，其扭過頭來之時，望向衛無忌的目光中，卻滿是凶厲。這一刻，衛無忌明白，自己算是把這位王子，給得罪狠了。

不過，他也並不畏懼，因為他明白，只要軻最殺不了現在的東夷王，他也絕對不敢如何自己。而被挑起了一絲火頭兒的東夷王，必定會對自己這個兒子，嚴防死守的。軻最想要成功，短時間是基本不可能的。而他，也僅僅需要一定時間的緩衝，就足以擁有自保之力。

“衛無忌，你們山外人講究事不過三，本王之前，卻是難為了你三次，你應付的不能說多好，卻是也不差，按照你們山外人的說法，你若為王，也必定是一個英明之主。想來，那衛王老頭兒，是肯定捨不得你死的。如此，本王也就暫且將你留下，看看到時候兒，那衛王老頭兒，肯花多少代價，來贖你回去！

所以，你最好將你這份兒英明給保持下去，莫要在這裡過上幾年，什麼都給磨平了，到時候，你若是沒有了足夠的價值，本王的屬下，想必任誰都不會吝惜自己戰刀的些許磨損的！你明白嗎？”

“大王不愧是一代雄豪，堂堂之言，卻是讓無忌無從應對！”衛無忌並沒有即時回答，而是想了想，道，“無忌現在只能說，盡全力不讓大王失望便是。”

“好！”東夷王朗聲道，“本王這一生，失望的事情太多了，希望你不要再為本王添上一件兒。”稍頓了一下，東夷王繼續道，“本王允許你活下去，卻也不代表你就能夠在我藏空聖山生存，我族卻是不像你們山外之人，有權勢的人可以什麼都不做，便安享富貴。在藏空聖山，你想要獲得什麼，都必須靠自己的雙手去掙。本王雖然養得起成千上萬的閒人，但卻是不會去養閒人。”

“大王的意思，是讓我和貴族族人一樣，在這裡勞作？”衛無忌問道。

“不錯！怎麼，你莫非不願意嗎？”東夷王話音陡然一高，雙目一瞪，立時間，便有一股無形的威壓碾了過來，那一刻，衛無忌只感覺分外的壓抑，想要張口說話，卻是說不出來。

“莫非，人還真有王八之氣不成？”衛無忌很明白，這並不是武者境界高下間的威壓，故而，不免分外奇怪。這股氣勢，不過僅僅刹那，便收了回去，他也沒辦法去探究，只能開口回道，“我並非是不願意，只是，大王要我做什麼呢？”

“這個本王並不干涉，只看你自己會什麼？”東夷王又道。

這一問，衛無忌也有幾分愣神，自己這一世，到底會什麼呢？這一愣，東夷王及其駕下的一應臣子，都不由得笑了起來。尤其是那些臣子，各個望向衛無忌的目光，都帶著很深的不屑之色。

見得如此，衛無忌自然不能再遲疑下去，即刻間回道，“我也算博通古今，若是貴族年輕子弟，要學習山外的文化、學識，我倒是可以為師！”

“弱者之文化，又有甚可學的？莫非，你想要軟化我們的子嗣嗎？”衛無忌之言一出，立時間，便有一位東夷老臣出來駁斥。

其實，衛無忌此刻，倒是的確沒有什麼文化侵略的想法，只是因為這件工作比較輕鬆，且地位較高，有足夠的時間和自由，進行練功罷了。不過，東夷王不開口予以回應，他也就不做此想。緊接著，其又道，“舍此而外，我就只懂得鍛造長劍了！”

“哦？想不到衛王世子，居然也會鑄劍？”東夷王開口了，“不知道技藝如何？”

“昔年，我學劍師，家師曾言，若想精通劍術，唯有先瞭解劍，所以，我便親身鑄劍三年。無論是長、短、厚背、細刺，無論是禮儀之用，還是殺人之用，常用之諸般劍器，我都鑄過。品質，不敢說多好，卻也算得上上乘。”衛無忌故意顯露出了些微的自傲之意，以彰顯自己在此方面的本事。

“既如此，那你就去東鑄劍穀，專為我東夷貴族子弟鑄劍吧！”東夷王一招手，立時間便有一名值守兵丁進來，“你，現在就帶衛王世子前往東鑄劍谷，讓莫先生好生考驗一下，然後按照他的本事，為其準備相應的居所、待遇！”

“是！”

離開大殿之後，衛無忌從劍架上取了自己的青冥，跟著這位小兵，往鑄劍穀而去。

第十三章品劍，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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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

“大王，青冥為大范國十九名劍之一，乃是絕世神兵，大王為何還要讓衛無忌帶走呢？”衛無忌離去後，羽飛揚詫異的問道。

“飛揚，區區一把劍，能讓我東夷族強大嗎？”東夷王反問道。

“不能！”羽飛揚回道。

“既如此，要之何用？”東夷王道，“相較而言，本王更加看重那無忌小兒的鑄劍術。我族兵器鍛造水準不高，若無神殿祭祀的真言、符文加持，根本難以與山外人相抗衡。你還是安排我族的鑄劍師，多留意這個吧！”

“是！”

……

東鑄劍谷，乃是藏空山后山東側的一個小山谷，占地不過數十畝。這裡，與藏空山別處的炎熱氣候大不相同，卻是顯得溫涼的多，因為，這裡有一道極品的寒泉，占了山谷近乎一半兒的地盤兒。

此時，衛無忌已經十分的疲累了，不過，卻也只能勉力的支撐著，好容易進入了鑄劍穀，他一股子勁兒卸掉，卻是再也爬不起來了。

這引路的小兵，自然是不知道衛無忌今日經歷了什麼，他只是想當然的認為，衛無忌的體質太差，故而，望向他的目光，顯得分外的鄙薄。

“無忌公子，我們這裡，可是沒有不勞而獲的好事，你若是現在不起來，參加莫大師的考驗，那今日，可就沒飯吃了，也只能露宿野地。”

“餓上一天，野地露宿一夜，卻是無妨，可我我若是以這種狀態去鑄劍，只怕以後就得天天如此了。”衛無忌躺在地上，不遠處，寒泉水汽隨風而動，吹拂過來，卻是讓其精神稍稍振了振。

“你自去與莫先生說吧，鑄劍考驗，我明日再進行！”

聞得此言，那小兵卻也不與衛無忌多費唇舌，自顧去了。片刻之後，那小兵卻是又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人，年約六旬，鬚髮皆白，不過身子卻是顯得極為硬朗，一點兒老態也不顯。此人腰間也懸著一柄長劍，隱隱然，透露出一種鋒銳之氣。

本來，衛無忌正半眯著眼休息，此刻，見有人來到，自然是睜開了，望著二人。

“我叫莫離，這東鑄劍穀的首席鑄劍師，”這位莫先生神態頗有幾分倨傲，道，“這東鑄劍穀的每一寸土地，都在我的管轄之下。在我這裡，卻是不管身份，只看有沒有本事。

你若是沒本事，便是想在東鑄劍穀的野地睡上一夜，也是不能。當然，你若是有本事，你所需要的任何條件，我都會盡可能的滿足你。”

說到這兒時，莫離信手解下了腰間的佩劍，扔到了衛無忌的身側，道，“既然今日你無法鑄劍，那便鑒定一下這把劍的品階，若是說的對了，我便允許你在此睡上一夜。”

人在屋簷下，衛無忌哪裡不明白如何抉擇？此時，他也已經稍稍恢復了些體力，坐了起來，拿起身側這把劍，輕輕拔劍出鞘，當時，一道溫潤的光輝便映入眼簾。

“劍身如秋水，好劍！”衛無忌讚歎著，將整把劍都拔了出來，而後屈指連彈三彈，以聽其音，“劍鳴清脆、純正，質地上佳。”

緊接著，衛無忌又用了多種手法，以測此劍，約莫小半刻鐘後，方才停手，將劍歸鞘，遞給了莫離。同時，其面上也顯現了一抹笑容。

“無忌公子可是有結論了？”莫離接過劍後，立刻問道。

“有了，此劍乃是十一品法兵中的上上之作！”衛無忌回答的異常肯定。

法兵，乃是夷族兵器的特有稱呼。因為夷族的兵器鍛造技術不高，根本無能與大范國的兵器相抗衡，故而，只能借助於神殿祭祀的力量，將真言、符文加持於上，以增強質地。

法兵，一共分為十二品，第十二品的法兵，便可與大範的先天兵器相當。所謂先天兵器，就是能夠承受先天之氣洗伐的兵刃。而像衛無忌手中的青冥，已經超出了凡兵的範疇，已經可以與仙師的低階法器相抗了，不是尋常人能用的起的。

“為何不是十二品？”莫離又問。

“此劍雖好，然符文的加持，未能與長劍融合的盡善盡美，致使鋒銳之氣外溢，如此一來，此劍就稍稍顯得脆了些，持久性不足，禁不起先天高手真氣長久的灌注，卻是不足以匹配十二品法兵的名頭。”

“無忌公子果真好本事！告辭！”話語一落，莫離便就此離去，絲毫也不耽擱。

那小兵，事情辦完，此時自然也沒什麼藉口留下，故而，莫離一走，他也就此離了東鑄劍穀。當時，這裡又只剩下了衛無忌一人。

衛無忌微眯著眼，裝作休息，實際上，卻是開始暗暗運轉起《血肉》章，恢復體力。不過，此時，在野地之上，他自然是不敢將靈石拿出來，故而，只能收攝這天地間游離的靈氣。

如此一來，衛無忌卻是明顯的感覺出效果了。那收攝而來的些微靈氣，與靈石之中的根本就沒法比，入體之後，給他的感覺，也不過和撓癢癢差不多罷了。體力倒是的確恢復了一點兒，不過修為增加的，卻是微乎其微。

當時，衛無忌想到了自己將來的修煉情況，“我的靈石只有五塊，其中一塊，還快用完了，這沒了靈石，就靠這等速度修煉，想要進階，真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馬月呢？”

冥思苦想，也無所得。衛無忌也只能暫且將其按下，寄希望於“船到橋頭自然直”了！

修習了一遍《血肉》章後，等得一個時辰，衛無忌又開始了修煉《筋骨》章。此時，他卻是不怕被人發現了。因為，此時他的身上滿是蛇血、泥土，已經夠髒夠臭的了，再多點兒，也算不得什麼，量來也無人能夠發現，所以，他也就盡可能的爭分奪秒了。

如是，《血肉》、《筋骨》兩章交替修習，很快，一日夜的功夫兒，便就此過去了。翌日，當太陽重新升起的時候兒，衛無忌的身體，已經重新充滿了力量，即便是昨日所受的暗傷，也盡皆復原。

第十四章首席鑄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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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無忌剛起來沒多久，莫離便派人前來相召。

此時，衛無忌身上雖然分外的粘滯，腥臭，但是，卻也沒有說去洗洗的意思。他敢肯定，自己只要提出來，肯定會被告知，自己此時的資格不夠。所以，他也就不去碰這個黴頭。

片刻之後，衛無忌卻是發現，這位引路的人，帶自己來到的，卻是寒泉湖附近的居住區，並非是他認為的鑄劍室。

當時，衛無忌詫異的問道，“我不是要鑄劍以考驗品級嗎？你怎麼帶我來了這裡？”

“無忌公子毋庸奇怪，這也是家師的一片好意！”這位引路人脾氣卻是不錯，笑著道，“我們東鑄劍穀，每年只有一次考核的機會，錯過了，就只能等下一年了。家師為無忌公子考慮計，卻是讓我先帶無忌公子來看一看各個等級的待遇，也讓無忌公子心中有數。”

稍頓了一下，他繼續道，“我們東鑄劍穀的鑄劍師，分為四等，低階、中階、高階以及首席。低階鑄劍師，鍛造出來的兵器，八成只能用來合成一到三品的法兵，無甚大用，只能夠給小孩子玩耍，或者供祭祀大人們磨練技藝。所以，他們的待遇最差，每人只能住在不過三丈大小的茅草屋中。

中階鑄劍師，鍛造出來的兵器，八成可以合成四到六品的法兵，已經可以裝配尋常的甲士了，所以，他們的待遇稍高些，可以擁有兩間五丈左右的竹屋，一個僕役，為其處理雜務。

高階鑄劍師，鍛造出來的兵器，八成可以合成七到九品的法兵，供給精銳軍士以及尋常將領使用了，他們每人，可以擁有一座三層高下的竹樓，兩名僕役，一名侍女。

而首席鑄劍師，現而今東鑄劍谷只有家師一人，鍛造出來的兵器，八成可以合成十品以上的法兵，可以擁有一座單獨的庭院，並十名僕役，五名侍女，兩個護院。”

解說的同時，他還伸手指著，以便於讓衛無忌有著更為直觀的認識！

此時，衛無忌的心中，卻是頗為警醒，“看來，東夷王是有心，讓我將兵器鍛造的所有技藝，都傳下來啊！”

他很清楚，大范國的兵器鍛造秘法，乃是夷族渴求多年也未曾得到的東西。當初，衛王府戰敗，東夷王也曾經要求此項秘法，然而，衛王寧可答應派出質子，也沒答應這個條件。他又怎麼能夠讓東夷王得逞呢？

不過，他自然也不能表現的太差了，若是太差了，住的、吃的、用的不好，也便罷了，若是讓東夷王覺得自己太過沒用，說不得一怒之下，將自己哢嚓了，那就得不償失了。畢竟，只要自己的命還在，什麼都是能夠找補回來的。

思量了一會兒，衛無忌心中便有了主意，他決定，鍛造出中階的兵器也就可以了。大範的中階兵器，若是融合了真言、符文，足以達到高階的水準了。如此一來，自己也算是這東鑄劍谷中莫離之下第一人了，怎麼也不能算差了。

而且，中階兵器的鑄造，並不需要太多鍛打秘法，自己只要刻意的隱瞞，他們也學不到多少東西。

諸般心思，盡在衛無忌心中流轉，表面看來，不顯分毫。所以，莫離的這位弟子，依舊還在喋喋不休的解說著各級鑄劍師，在各方面的等級差異，衛無忌，卻也裝作很感興趣的架勢，聽得煞有介事。

這一番介紹下來，足足花了小半個時辰。不過，當衛無忌來到鑄劍室時，以莫離為首的一干東夷鑄劍師，卻是沒有一個人顯得不耐煩的。

“無忌公子，準備好了吧，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開始了！”莫離笑著道。

衛無忌點了點頭之後，也不計較，隨便挑選了一個鑄劍師的爐子、鍛台便開始了工作。他的動作分外的嫺熟，一應流程，如行雲流水一般。

莫離等人，自然是在一旁細細的觀看，尤其是鍛打的過程，更是目不轉睛，想要從中窺探出特別的秘法。

可是，任他們如何看，也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技巧，只是感覺到，衛無忌的動作，有一種分外流暢的韻律美感。

一個時辰之後，一把三尺青鋒便赫然成形。

莫離接過一看，一眼，便品出了他的質地，知道，附加了真言、符文之後，最少也能達到八品，九品的希望也很大。握著這柄長劍，他差不多也能夠明白衛無忌的心思。

老實說，莫離打心裡，對衛無忌這種行為，還是很讚賞的，奈何，他是東夷人，又有羽先生傳來的王令，卻是不得不動些詭詐手段了。

當下裡，莫離將劍遞給了一位負責傳送的兵士，道，“去，將此劍送往成祭祀大人處，對其附加真言、符文，完成後，再將劍帶回來。”

“是！”這名兵士應命之後，即刻帶劍離去。

結果，還要等一會兒才能出來，莫離當時將衛無忌拉入一干東夷鑄劍師中，進行閒聊。眾人，自然是對其鍛打的過程，最為感興趣，衛無忌卻也不怯場，當時大談天人合一的玄妙，說的是天花亂墜，然則實質的東西，是一句沒有。

對此，莫離卻也不介意，任衛無忌這般的胡侃著，面上始終掛著微笑，並不時附和，好似真明白了他的玄妙理論一般。如此之為，自然是引動了衛無忌的注意，覺得自己可能遺漏了什麼，但是一時間，卻也想不起來。

又大半個時辰過去，那命傳送的兵士回來了，臉上滿是興奮之情，不待莫離開口相問，便大聲道，“是十二品法兵！”

此言一出，當時，眾人齊齊震驚，但隨後，一群人，包括莫離在內，便都向衛無忌賀喜，“恭喜無忌公子，成為我東鑄劍穀，第二名首席鑄劍師。”

這個時候兒，衛無忌終於明白，自己忽視了什麼了，那就是祭祀的力量。別說是中階的兵器了，就是一根草，只要祭祀的力量足夠強大，加持符文過後，也能夠將其化為神兵。

他知道，自己此次是中了算計了，成為首席鑄劍師後，肯定每月都要上交幾件十品以上的神兵，而那時，加持符文的祭祀，就鐵鐵不會是什麼高明人士了，說不得，還專門找那些剛出來歷練的菜鳥，使得加持過後，品階不足。

這樣，自己就必須更多次的出手，而且，鍛造的兵器，也必須足夠的上乘，如此才能夠完成任務。但如此一來，鍛打秘法，卻是不免被偷學去了。

衛無忌知道，人家有心算計，自己再自謙，也是退卻不掉了，所以，卻也坦然受之。只不過，他的心中卻是掀起了滔天的殺念。“自古一報還一報，今日你謀我技藝，他日我修煉有成，必滅你族以報之。”

考驗過後，衛無忌自然是得到了應有的一切待遇，他卻也毫不客氣，即刻趕過去，吃珍饈美食，享美人陪浴……

另外一座庭院，莫離卻是與羽飛揚對坐著。

“羽先生，衛無忌不過一個質子，何必這麼麻煩？直接讓找幾位祭祀大人搜魂不就好了，我估計，那衛無忌肯定不會被種下禁制，他畢竟是一個王子。”莫離道。

羽飛揚橫了他一眼，道，“估計？誰不會，可是，誰又能肯定？大范對兵器鍛造秘法的封鎖，可是由來已久的傳承。衛無忌但有一分可能被種下禁制，我們就不能冒險，正如你所說，他終究是王子，大王還想用他撈上一筆好處呢，若是因此成了傻子，誰能負得起這個責任？”

“這倒是，還是羽先生考慮的周到，只是，便宜那小子了。那五名侍女，可是極品啊！”

第十五章傳承，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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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衛無忌在東鑄劍穀，已經過了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衛無忌耗費巨大的心力，足足打了十五把高階的長劍，方才湊夠了首席鑄劍師每月三把十品以上法兵的要求。

他心裡清楚的很，另外十二把長劍，鐵定是東夷王授命負責加持符文的祭祀，有意將品級壓了下來。目的，不外乎是想要他更多的出手，以學得大范國的鍛造秘法。

可是，知道又有什麼用呢？儘管，他出手時，已經很注意隱晦了，也有意識的使用著不同的秘法，但是，他很清楚，個中精髓，卻是已經被學去了不少。這個，從其餘的鑄劍師水準明顯的提高，便可看的一清二楚。

衛無忌估摸著，按照這種進度，只怕要不了一年的功夫，自己在鑄劍之上的所有秘法，便會被東夷鑄劍師學盡了。

一想到，因為自己的緣故，東夷族兵鋒愈盛，將要給瀘州帶來的災難，衛無忌的心中便絞成了一團。這種感覺，比修煉天罡根本法還難受。

也因為此，衛無忌修煉之時，也愈發的努力了，一個月下來，除了原先那塊靈石外，又耗幹了一塊。當然，成績也分外的顯著，他不但將第一重的第二變——肥瘦變修煉成功，便是《筋骨》章，也有了突破，可以著手進行筋骨易形的修煉了。

這也就意味著，第三變——高矮變的成功，也為期不遠了。

不過，這依舊緩解不了衛無忌心中的那份糾結。

……

黃昏，夕陽傾灑下最後一抹餘輝，給寒泉湖披上了一層金鱗，微風吹拂，波光蕩漾，萬點流光搖曳，分外漂亮。

衛無忌的庭院，就在寒泉湖畔，推開窗戶，便可欣賞到這份景致。此刻，衛無忌正佇立窗前，迎著微風，凝望著寒泉湖，動也不動。

若是外人看來，衛無忌自然是世家公子的本性顯露，但實際上，他卻是在練功。因為，他發現，這寒泉之中，似乎蘊含著一種別樣的靈氣，儘管並不豐沛，但是，卻也能夠極大的舒緩他所受的痛楚。

突然間，幾聲敲門的聲響，將衛無忌的心神，從修煉之中拉了出來。

他很清楚，若是沒有重大之事，他的僕役、侍女，任誰都是不敢前來打攪他“欣賞美景”的。因為，對此他早有重懲在前。他相信，那次教訓，足以讓這些人都記得清清楚楚。

“進來吧！”衛無忌也不回頭，淡淡的道。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一位衣著樸素，但卻長的分外嬌媚的侍女走了進來。不過，她的行動，明顯有些僵硬，秋水般的眸子裡，也帶著一絲畏懼。“煙兒拜見公子！”

“說吧，現在找我什麼事？”

衛無忌的話並不高，也不嚴厲，相反，還有幾分溫和，但是聽在這位叫煙兒的侍女耳中，身子卻是禁不住抖了一下。因為，上一次，那名僕役被懲戒之時，衛無忌的聲音就是如此。

煙兒不敢耽擱，連忙道，“公子，莫先生的三弟子前來傳信，讓公子即刻前往鑄劍室，說是有要事。”

“他人已經走了嗎？”衛無忌再次開口道。

“是，他說還要前往其他的高階鑄劍師處通傳！”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煙兒又行了一禮，然後方才退了出去。將門掩上，來到院子裡之後，她方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貼身的小衣，已經濕了大半。

煙兒離去之後，衛無忌微微閉上了雙眼，寧神靜氣，開始收功，片刻之後，他重新睜開了雙眼，而後，屈下身去，從襪子裡，將儲物袋掏了出來，將右手中的靈石放進去，然後，重新藏好。

一切整理就緒，衛無忌方才推開房門，走了出來。到得前院，他一聲吩咐，一名叫趙可的護院，即刻拉了一輛馬車過來。

“盡你的全力，從速趕往鑄劍室！”

衛無忌一聲令下，趙可立時急揮馬鞭，駕馭著馬車，飛速的沖出了大門，朝鑄劍室馳去。

……

“莫兄，到底是何事？把我這麼急著找來？”到得鑄劍室之後，衛無忌卻是不理會莫離正在與他人說話，立時問道。

這時，莫離還真不敢得罪了衛無忌，當時撇下了原先諸人，來到杜禦身邊，道，“無忌公子，付成祭祀將要仙逝了。”

見得衛無忌並沒有絲毫的觸動，莫離這才想起，衛無忌並不是東夷人，當下裡解釋道，“我們這裡，大多祭祀，在生命將近之前，都會將自己所有的力量凝為一枚種子，打入自己選中的弟子體內，用以改善弟子的資質，讓其將來的成就更大。

這種神聖的傳承，是我族不斷強大的根基。所以，族規限令，將要仙逝的祭祀在進行傳承之後，仙逝之地方圓百里之內，所有高位者都必須前往祭拜，以示尊崇。”

這下，衛無忌明白了，不過，臉色卻不怎麼好看。很明顯，東夷族強大之根基，便是衛家之大敵，大恨，眼下，卻要他這個衛家人，去祭拜，為其增添榮光，衛無忌心裡怎麼能夠舒服？

衛無忌強忍著，不將自己的情緒表現的太過明顯，道，“我非東夷族人，也要前往嗎？”

“入鄉隨俗嘛！公子若是不去，族中各位元老，肯定會大為不滿的。他們執掌族規，最是執拗不過，到時候，即便是大王想要保下公子，也未必可得了。”莫離當時回道。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不過，衛無忌知道了，也無可奈何，他不得不顧及。當下裡，其不再多言，淡淡的道，“既如此，那看看也好。”

一時間，二人無話。

片刻之後，一名僕役打扮的人跑了進來。此人衛無忌認識，乃是莫離的私人僕役，很明顯，這人是被莫離派出去等消息的，現在，已經得了准信兒，所以來回報了。

果然，這人來到莫離身邊，道，“主人，付成祭祀已經傳承完畢，仙逝了，您現在可以過去了！”

這時，莫離對衛無忌開口道，“我乃此地主人，要趕過去主持，這些高階鑄劍師，便請無忌公子代勞，將他們帶過去，如何？

衛無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不過，莫離得了這個信兒也就夠了，當時，急忙忙的離開了。

第十六章禍水東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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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堂。

剛剛仙逝的祭祀付成，如廟裡的神像一般，盤坐於高臺之上，前方則是一個略低於高臺的香案。香案約莫有七尺來長，三尺許寬，兩側香燭燈火搖曳，中央一隻碩大的銅爐中，燃著一束十萬大山特產的紫羅合香。

香煙嫋嫋，溢滿全室，顯得格外的莊嚴、肅穆。

“三位祭祀大人，請行祭拜之禮吧！”莫離身子前躬，朝一側傲然而立的三位祭祀行了一禮，而後方才道。

這三位祭祀，並非是留駐東鑄劍穀製作法兵的祭祀，而是付成生前的好友，特意為其護法而來，為的是，保證傳承的順利進行。

此三人，齊齊上前，深深的朝著付成躬了一躬，而後，便重新走到了莫離之側。三人中，為首的那位名叫馮溫，修為已經達到了中階祭祀的頂峰——六級。

“莫首席身為東鑄劍穀之主，身份地位都已經足夠，就請你作為我們此番的裁決如何？”馮溫當先開口，其聲音乍聽起來溫軟綿和，但是稍加留意，就會感受到內裡蘊含的沛然無比，不容對抗的威嚴氣勢。

“榮幸之至！”莫離哪裡敢推辭，當時，再次躬身為禮。隨後，其微微扭轉，朝著另一側，盤坐於地面蒲團之上的少年道，“付天，馮祭祀大人請我作為裁決，你可同意？”

付天，十六歲，乃是付成最小的孫子，也是其唯一的弟子。适才，付成畢生精華凝聚的種子，正是種入了他的體內。

此時的他，連一級祭祀的資格還沒得到，自然是得不到莫離足夠的尊重。當然，經此一來，他的資質大大提高，成為祭祀，已經是十拿九穩，所以，莫離同樣也不敢太過輕慢，將其得罪。

付天並未回話，只是點了點頭，同時，還將腰間的一隻儲物袋取了下來。莫離即刻上前，將儲物袋接過，然後，當著眾人之面，將內裡的東西，一件件的都取了出來，放在案上，零零總總，約莫有十多件。

其中價值最高的，有三件，分別是飛雲劍、殘月環、萬蠱金缽。此三者，都是法器，飛雲劍為高階，其餘兩件，也都是中階法器中的精品。

莫離見得付成一個中階的祭祀，居然有如此豐厚的收藏，當時也是一驚，不過轉而想想，付成本身便是一個器師，倒也釋然了。

莫離不是祭祀，不能使用法器，故而，見得重寶在前，倒也不曾眼熱，那三位祭祀就不同了。馮溫倒還好些，表情不變，只是眼睛略有些發亮罷了，剩下那兩位，那想要佔有的欲望，卻是赤裸裸的彰顯了出來。

對此，莫離倒也能夠理解。他很清楚，在十萬大山，便是高階的祭祀，使用的法器，也大都是中階的，更遑論他們這些中階祭祀了，有幾件低階法器，就算是身家豐厚了。

輕咳了一聲，將兩位祭祀的心神喚回，而後，莫離當先對著付天，道，“根據我族中的規定，弟子繼承師傅的遺物，以自身吸納師傅種子效力的多寡為准。

付天，适才你吸納的種子效力約莫有三成左右，剩下的大都流失了。或許，還有一些潛藏在肉體之中，但以最大限度來算，也絕超不出五成。我如此說，你可認同？”

付天依舊只點了點頭，並未回話。

“三位元祭祀大人，根據我族中規定，舍卻弟子繼承的，其餘的，則由護法之祭祀繼承。依此，我判定三位該當獲得的份額擋在五成至七成之間，不知，三位祭祀大人覺得如何？”

“很公允！”馮溫笑著回了句。

緊接著，莫離又道，“好，既然雙方都同意我的看法，那我現在就進行分配。飛雲劍、殘月環、萬蠱金缽三件法器，由三位祭祀大人繼承，剩下的物事，則由付天全部繼承，”

“不行！”

“不妥！”

莫離話語剛落，便聞得兩聲反對之音。出言者，正是馮溫和付天，而兩人的語氣，都分外的堅決。

莫離自認為自己分的還是很公允的。表面上，看似馮溫等三位祭祀占了大便宜，但實際上，剩下那些零碎之物，價值也並不低，約莫在四成左右。可謂是盡可能的兼顧了雙方的利益了。

聽得雙方齊齊反對，莫離心中怎麼痛快的了，尤其是對付天的反對，更是多出了些許惱火。“你也不想想，你現在連一級祭祀還不是呢？資質也非絕佳，誰肯為你得罪三位如日中天的祭祀？四成我都已經很照顧你了，居然還不滿足？”

心中腹誹歸腹誹，表面上的功夫，卻是不能差的。莫離臉上，依舊平靜，淡淡的問道，“付天，為何不行？”

“我身為弟子，有優先選擇之權！”付天聲音雖還帶著幾許稚嫩，卻也鏗鏘有力。

聞得如此，莫離立時間明白，付天是想要拿回一件法器了。想想也是，他終究也是要成為祭祀的，早日擁有一件，進行熟悉和祭練，卻是大有好處的。

莫離並未即刻回應，而是轉而問向了祭祀馮溫，“馮祭祀，您又因何說不妥呢？”

馮溫此時的面色，稍稍轉冷，道，“這並不是付道友的全部遺物，還有東西，未曾拿出來！”

“請馮祭祀慎言，”莫離聞之，當時大怒，再也不顧忌身份，大聲回道，“儲物袋中已經空空如也！”

“我自然不是懷疑莫首席！”馮溫並未因此而生氣，神態愈發的溫和，笑著道，“我的意思是，付天賢侄，可能有所遺忘，畢竟，並非是所有的東西，都會裝入儲物袋中的。起碼我就知道一件。”

說到這兒，馮溫頓了一下，吐出了四個字“《煉器秘錄》”。

《煉器秘錄》之名，莫離也聽說過，乃是付成一生的煉器心得總匯。價值之大，又遠在一件高階法器之上了。不過，這東西牽扯到一家修行的根本秘法，一般來說，是不應該算入繼承的遺物之中的。

“看來，馮溫是趁著自己的好友死了，付家之中又再無別的祭祀坐鎮，想要趁火打劫了！可是，我要是將《煉器秘錄》判給了他，只怕付天就要恨我入骨了，將來他若是修行有成，我日子也不會好過啊！

怎麼辦，怎麼辦……”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之聲，莫離當時目光掃了過去，這一看，卻是發現，是衛無忌帶著一干高階祭司過來了。當時，其眼中一亮，“對啊，我可以推給衛無忌啊，這小子價值不小，沒有大王之令，任誰也奈何不了他，這難題，正好讓他處理。”

第十七章交易，綢繆


“馮祭祀，付天公子，我是個鑄劍師，鑄劍乃是專長，處理別的事務，未免就相形見絀了，看來，由我做裁決，是很難讓你們雙方都滿意的了。還好，無忌公子來了，無忌公子在東鑄劍穀與我身份相當，又家學淵源，這些想必是難不倒他的，若是由他來進行裁決，定能夠皆大歡喜。”

說到這兒，莫離也不二人反應，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靈堂之門大開，衛無忌耳力又好，自然將莫離最後這一段話聽的清清楚楚。儘管，他還不瞭解個中究竟，但是，有一點兒，他是很清楚的，那就是，莫離想要把一件大麻煩推給他。當時，面色便冷了下來。

莫離來到，衛無忌不待其開口，便道，“莫兄是來找我前去祭拜付成祭祀的吧！何必親自跑出來迎接呢，我自己進去也就是了。”

正所謂，聞賢歌而知雅意，莫離一聽，哪裡還不明白，衛無忌是聽到自己适才之言了。不過，對此，他也並不太在意，拉著衛無忌的袖子，將之扯到一個偏僻的角落，道，“無忌公子，這次，老哥我是碰到麻煩了，希望你能出手，搭救一二。”

“我一個質子，能夠活下來就不易了，哪裡有本事插手東夷族的事情呢？”

“別的事情或許不行，但是這件事，無忌公子出馬，肯定是沒問題。”說完，莫離也不管衛無忌願不願意聽，便一五一十的將适才之事，以及東夷族關於此的族規道了出來。

“你在東夷期間，有大王護著，任誰都不敢找你麻煩的，而你不出三五年，又將回返瀘州，更是不用理會這些祭祀了，你無論如何裁決，都沒什麼好擔心的。老哥就不同了，老哥是要終老東鑄劍穀的，他們有的是時間找我的麻煩，所以，你一定要幫老哥。”

此時，衛無忌已經完全將情況弄清楚了。可清楚之後，适才定下的絕不插手的決心，卻是不免動搖了許多。

“《封神寶鑒》之上，記錄了所有封神法寶的仿製之法。那些法寶，任是煉出一件來，只怕就足以橫掃一大片了，雖然，那些法寶的材料都難尋的很，但將來只要留意，終歸是有可能找到的。

都道未雨綢繆，我是不是也應該提前熟悉一下煉器之術，為將來做些準備呢？”

見得衛無忌此次，並未在即刻出言推卸，莫離立時間又道，“無忌公子，老哥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只要你此次幫老哥過了關，今後，只要你在東鑄劍穀呆一天，老哥就照顧你一天，不讓你受絲毫的詰難，同時，盡可能讓你得到最好的待遇。”

“那我若是不答應呢？”衛無忌表情不變，淡淡的問道。

“我不好過，自然也不會讓你好過！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想必無忌公子也是清楚的。”莫離面色一正，回道。

“威逼利誘，看來，莫兄是非要逼我就範了！”衛無忌面上掛上了一抹冷笑。

“沒辦法，事到臨頭，不得不為！”莫離絲毫不為衛無忌的表情所動，繼續“直言不諱”。

稍頓了頓，衛無忌再次開口，道，“不夠！”

“什麼？”莫離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你答應的條件不夠！”莫離重新恢復了冷淡的表情，“縱然那些祭祀直接插手東鑄劍穀的能力不強，但我擔的風險仍舊不小，所以，你給的條件不夠，還要再加！”

“可是，那已經是我的全力了，你再想要別的，我也沒辦法了！”莫離信誓旦旦的道。

“是嗎？未見得吧！”衛無忌灑然一笑，道，“身為鑄劍師，豈有不克扣材料之舉？我來之前，東鑄劍穀的首席鑄劍師，僅有莫兄一人，經年累月下來，收穫應該不小吧！”

“這個，無忌公子也是鑄劍師，我也就直言了，珍惜的材料，我的確是克扣有，但是，並不多，大都被我私下裡賣掉了。”莫離一幅坦誠無比的樣子。

“那就分我一半兒好了！”衛無忌說的斬釘截鐵，目光沉凝，透出了十成的不容置疑。

莫離聞言，面皮抖動個不停，最後，一咬牙，道，“好，我應了！”

“還有，”衛無忌話剛出口，便被莫離截斷，“還有，無忌公子，做人要適度啊！”

看著莫離咬牙切齒，苦大仇深的樣子，衛無忌卻是露出了微笑，道，“放心，這個條件乃是小事兒，不會讓你再出血的。”

“那是什麼事兒？”

“沒事的時候兒，我希望能夠出東鑄劍穀走走，散散心！”

衛無忌說的分外輕鬆，但是莫離聽著卻有幾分心驚肉跳，目光中滿是懷疑，“你該不是想要趁機逃走吧！”

“你覺得，就我這點兒本事，能逃走嗎？”

“這倒也是，我可以答應，不過，你散心的地方，必須由我指定！”說這話時，莫離也是一副不容拒絕的口吻，顯得強硬無比。

“行，沒問題。”衛無忌答應的很是痛快，這也讓莫離心中大定。

條件談妥，衛無忌卻是乾脆無比，不待莫離催促，便當先朝著靈堂內走去。與此同時，他心中想道，“《煉器秘錄》，我怎麼也要讓付天手中保有一份兒，這樣，我得手的機會，才會更大！”

……

“兩位的爭執，我已經明白了，我覺得，不妨這樣，這三件法器，由付天公子優先挑選一件，而《煉器秘錄》，則由馮祭祀謄錄一份副本，剩下的寶物，則盡歸這兩位祭祀大人平分，如此一來，豈不三全其美？”入靈堂，由雙方確認了衛無忌裁決的身份後，其即刻道。

“無忌公子，果然不負其名，老夫同意了！”馮溫當先開口應下，隨之，剩下的兩位祭祀，也都點頭，表示認可衛無忌的分配方案。

然而，那付天卻再次反對，道，“不行，若是開了這個先例，今後，他人來找我謄抄家族秘法，我安能拒絕？”

此言一出，當時，馮溫的表情便冷了許多，其餘兩人，也一樣顯得有幾分陰沉。衛無忌，自然是不願意雙方鬧僵的，當時又道，“這個也好辦，就讓馮祭祀收你為記名弟子，對外宣稱，《煉器秘錄》乃是拜師之禮，如此一來，料想便無妨礙了。”

聞得如此，付天也知道，這是自己能獲得的極限了，當下便點了點頭，望向了馮溫。

“也罷，看在付道兄的份上，我就收了你這個記名弟子。”當初定決心時，馮溫早就做好了撕破臉，名聲受損的打算，而今，名聲還能得保，他自然不會不願。

協定達成，寶物分派，不過刹那之間罷了，隨後，衛無忌也在莫離的引導下祭拜了付成，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庭院。

第十八章殘缺將成，靈石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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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

“看來，修行之道，還當法、術並重，才是正途啊！若非今日，我險些就走上了岔路！”衛無忌躺在床上，喃喃自語。

原來，衛無忌在來到東鑄劍穀後，有感於《天罡三十六變》對靈石的消耗太大，擔心靈石盡後，長久無所寸進，便想借鑒夷族的祭祀之道，專修秘術，以為倚仗。

祭祀之道，也調度天地之力，為仙家一脈。但是，他們卻是別具一格，不以煉氣為根基，不以長生為目標，只修各種特殊秘術，如蠱術、毒術、馭獸術、養魂術等等，體系蕪雜，神通不小。

可是，今日在靈堂，祭拜過付成之後，他的心思便發生了變化。

那付成，面容蒼老，身軀枯槁，可謂是破敗道了極點。如此之體，根本就無須掩埋，只要過得幾日，清風一吹，便會化作漫天的飛灰，消散。而馮溫，在付成一死，立刻就翻臉相向，謀奪至交之法門，沒有絲毫之猶豫，而其餘兩人，非但沒有阻止，反而推波助瀾。這一切，都是因為付成死了。

付成之死，並非是因為橫禍，而是壽元終結。修行祭祀之道者，皆難逃此一關，無論多麼的強大，百年一過，也都如是。

經此一事，非但讓衛無忌對修仙世界的殘酷，有了幾分清醒的認識，更讓他明白了，力量，只足以讓人橫行一時，唯有長久的生命，才能夠恃之一世。

這一刻，衛無忌才真正瞭解了《天罡三十六變》的珍貴。因為，他正是法、術並重的無上典籍。其第二重，便是生死變，講的便是打破生死界限，延長壽元。

有了這個認知，衛無忌當時決定，拋開一切雜念，全身心的投入到《天罡三十六變》的修煉中去，儘快的將第一重身形變的最後兩變高矮變、殘缺變修成。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好似一晃眼，炎熱的夏天便過去了，秋天悄然而至，送來了一陣陣涼爽的秋風。

這一日，清晨。

衛無忌正躺在床上，初升的太陽，放出無數道光輝，透過窗棱，照了進來。

不多時，只聽得“劈啪”一聲，衛無忌睜開了雙眼，坐了起來，攤開右手手掌，掌心盡是白色的碎塊兒和粉末兒。

“唉——，靈石終於盡了！”衛無忌一聲歎息，下了床榻，來到窗前，望瞭望外面的晨光，而後，便再度回道了陰影之中。

緊接著，衛無忌面色驟然間一凝，隨後，面部血肉便開始膨脹、收縮，連連抖動，一個刹那，便化作了另外一個形貌，固定片刻後，再度轉換成了另外一個，如此輪轉了約莫數十個，方才固化成了一個相貌。

此時，若是莫離在此，定會驚呼，“見鬼了！”因為，這幅面孔，正是他的，連最細微的皺紋，都不曾差分毫。

面容改變之後，衛無忌並不急著恢復，而是繼續變化。這次，他依舊是既不掐訣，也不念咒，就那麼一頓之後，其軀幹的血肉，也都紛紛震顫起來，一波波的，如同海浪一般。不片刻，衛無忌便憑空膨脹了許多，看起來頗有幾分虛誇的跡象，很不協調。

衛無忌自己對著鏡子看了看，也並不滿意，又經過了部分的調整，修改，方才停止。隨後，其十指交錯，恰成印訣，口中默誦，念念有詞，片刻後，一聲清喝，“長！”

刹那間，衛無忌體內的骨骼劈裡啪啦的響個不停，不一會兒，他的身量便高了起碼一頭，也顯得壯實了許多。原先調整過後的身體血肉，與此時之身形，甚為匹配，可謂是相得益彰。

此後，衛無忌對照著鏡子，又對自己的胳膊、腿、手，進行了一些調整，使之更加符合莫離的細微特徵。

調整過後，衛無忌多方觀察，終於確信，自己此時，與莫離，除了衣服外，幾乎沒什麼兩樣了。他相信，只要不是那種對莫離熟悉到了骨髓之中的人，絕對不可能發現自己乃是假裝。當然，這也要自己行動坐臥，盡可能符合莫離的習性才行。

這一刻，衛無忌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其實，也不由得他不高興，适才這一系列變化，涵蓋了面容變，肥瘦變，高矮變三大變化，其間，還夾雜了諸多融合，不過三個月而已，能有此成就，著實是不易了。

片刻之後，衛無忌臉上的笑容斂去，重新開始掐訣，念咒，這次，他的面容顯得很是鄭重，念咒的時間，也長了許多。

約莫過得了小半刻鐘，衛無忌雙眸之中方才神光迸射，繼而，“嘎——”的一聲，衛無忌的身形朝下矮了一寸。而矮下去之後，他身上的血肉也相應的收縮，並沒有絲毫的松垮之感，很顯然，這次，衛無忌是完全的在將肥瘦變與高矮變一起使用。

如此效果，讓衛無忌也是心中一振，繼而，口中連連吐氣開聲：“矮、矮、矮……”

隨之，骨骼、血肉“嘎、嘎、嘎”的爆響，也是不停，須臾功夫之間，衛無忌便矮下去了近乎一半兒，原本昂藏、高大、英挺的莫離之形象，當時化作了一個古怪的侏儒。

衛無忌還想繼續矮下去，卻是發現，自己已經無能為力了。不過，他的心中，卻並未有絲毫的沮喪，“看來，只要我再勤加練習，也不說化作螞蟻般大小，只要能縮入數寸之間，這藏空山，也將任我來去了。”

自語過後，衛無忌飛速的化作了原身，緊接著，左臂平伸而出，右手單獨掐出了一種印訣，頃刻間，左手手指便如同水入土中一半，飛速的縮了進去，不一會兒，整個左掌也都縮進了手臂，前端，只剩下了一個碩大的肉瘤。

隨後，任衛無忌如何努力，再也無能縮進去分毫，無奈之下，只能夠收了功法。

“面容變、肥瘦變，高矮變俱已成就，只差熟悉上的功夫兒了，唯有殘缺變，還有所欠缺，第一重變化無能圓滿，只是靈石已經耗盡，單以外界靈氣，實在是耗費時間過長，是需要想點兒辦法，搞點兒靈石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