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九十四章 重整河山,斗武之王歸來
見聶悲回情緒激盪之狀,左無舟甚有幾分感動。小說*阿~裡~小說.*.
本來當年是見聶悲回天資根骨都好,又是不肯服丹的多魂,一心一意的想要自行突破,意志力強,心志也成熟。
左無舟才是看重聶悲回,一邊默認將聶悲回收為弟子。可實則當年他一心想回家,自也沒將聶悲回當嫡傳弟子。
一時感懷在心,左無舟頜首:「悲回,你過來,見過你師兄關龍虎」
聶悲回擦擦眼淚起身,趕緊過去見了關龍虎,他倒是沒聽明白這句話的潛台詞。
關龍虎不敢托大,左無舟這一言的意思,他和紀瞳等都是聽明白了。這一回,左無舟是真將聶悲回當做真正的徒弟了。
聶悲回的天資和根骨,比之關龍虎有所不如。可是他當年受左無舟傳授,特地修煉四魂,今時能有武聖修為,足見其勤奮。尤其聶悲回的脾性凶狠果斷,倒比較像左無舟。
這時,竇宛如三人趕來,落在廣場上,一眼看去就呆住了
落雙在一旁欣慰傳音:「他們三人一直較是忠心於盟主,沒怎麼有背叛的念頭,只是能力不足以管束盟主的衛隊了。」
「盟主」竇宛如三人呆滯一時,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喊,這些年,他們過得真的不容易。
目光巡過這幾人,左無舟感慨:「你們辛苦了。」
……
……
嗖嗖嗖
一條接一條的身影,飛速的從四面八方趕來。在緊急召集令的威力之下,倒也沒有人敢怠慢。莫看落雙跟左無舟好說話,其實凶名赫赫,殺平民都不會皺眉頭的那種狠人。
尤其蘇晚擺明流放落雙,根本不聞不問他在這邊幹什麼。落雙真要是逮住什麼把柄,殺了人,蘇晚也不會有心思來過問這點小事。
當一個又一個的武聖趕來,這些多為斗武老人的武聖,無不呆若木雞的看著群星拱月一般的左無舟
半天,才有人發出交頭接耳的聲音,兀自不敢相信:「真的是盟主回來了?」
「這不是盟主,又是誰來的。」
紀瞳竊笑,左無舟搖首苦笑。也虧得這些人多是武聖衛隊和直屬營出身,當年比較常見他。若是換做其他武聖,多半是見都沒見過當年的斗武盟主——當年他可是基本很少拋頭露面的。
「真是盟主」有人眼睛發亮,苦日子過得太久了。
聲線漸漸是匯合在一道,形成了鋪天蓋地的聲浪,數十名武聖神色各不同的或是猶豫,或是興奮,總歸是大聲歡呼起來:「盟主回來了。盟主,你終於回來了。」
早有苦日子過煩過膩的人,興奮的大喊出來:「盟主,你說該怎麼辦,我們跟你大幹一場」
多數老人,都是親眼見證當年斗武盟南征北戰的輝煌往事,一見他歸來,當即就忘情的記起那些熱血沸騰的往事。
你斗武盟現在再強又如何,當年還不是我們打下來的江山。
沒有我們當年拋頭顱灑熱血,你蘇晚再牛,也不會有今天。
在這等各**緒被引爆的瞬間,無數人熱烈無比的忘情無比的轟轟烈烈大聲呼喚起來。
不論以往征戰之時,有多少怨言和厭戰之心,在二百年的壓抑中,記得的就是那些輝煌熱血往事。
只恨不得左無舟立時率領他們,再來一個像斗武一樣的大征戰,重新樹立一段輝煌。
直到有人忽然說了一句:「大幹一場?說來容易。現在的斗武,我們誰鬥得過」
此一音乍起,無數人記起現實,心立時就涼了大半。抬首看著寥寥幾人的左無舟,心更是徹底涼了。
只憑這幾人,也想大幹一場?
又有人想起左無舟那古怪神秘的來歷,心想也許盟主是出身一個很神秘的大勢力,說不定只是先頭部隊,後邊還會有人趕來。
各種複雜情緒,醞釀在每一人的心上。有希望,也有絕望。
……
……
目光凜凜巡過,左無舟搖首:「就只有這些人?看來,當年我非是一般的失敗。」
落雙無言,他不想說,其實這裡大約百名武聖當中,大約只有一半是左無舟當年的部屬。剩下一半,要麼是落雙招募的,要麼是落雙的直屬營出來的。
左無舟反而笑了:「也罷,索性我這次回來,本就做好了全部重來的打算。」
沉吟半時,左無舟沉聲道:「我回來了,這些年,辛苦大家了。」
「今次我回來的目的,無謂多講。」左無舟心平氣和:「我給你們兩個時辰準備,之後,隨我一起拿回斗武。」
鼓噪之聲頓時大作。
五十多名舊部屬倒也罷了,其他屬於落雙的人馬立時紛紛出聲:「這傢伙是什麼啊,這好不狂妄,什麼叫拿回斗武。」
「聽說是什麼盟主,什麼狗屁盟主,聽都沒聽過。如今在斗武盟統治之下,還有其他盟主嗎?」
落雙直氣得老臉煞白,怒斥:「都給我閉嘴。」
一聲喝止鼓噪,落雙怒道:「好教各位知曉,這位左盟主,才是我斗武盟的創立者和總盟主。那蘇晚,不過是趁左盟主不在篡奪的。」
「今次盟主回來,就是要殺了蘇晚,奪回斗武。」拿和奪,無疑是不同的。
這群人聽得半時,又是鼓噪起來:「落超聖,我們雖然在你的手下做事,可你要送死,哥們可不奉陪。」
「再說,就憑你們幾個人,也想跟蘇盟主較高下,簡直就是……」
落雙暴怒,欲暴起殺人,左無舟制止他:「不必理會。」
「這群吃裡扒外的東西」落雙憤怒不已:「若然他們將消息洩露出去,那就有**煩了。」
紀瞳失笑:「哪有什麼洩露不洩露,他們不洩露,我們也要故意將這消息傳給天下人知。」
「啊」落雙呆滯
……
……
兩個時辰後。大雨轉小,淅瀝瀝的輕灑。
聶悲回鐵青,竇余殷三人神色漸是煞白,落雙更是一臉的羞愧和震怒。
兩個時辰前解散眾人,令有意參加對抗斗武者自行返回。然而,此時陸續返回來的,卻僅僅只有約四十名武聖。
約五十來名舊部當中,只有約三十人返回。落雙的四十多名武聖,更是只有五人返回,連他的直屬營都只有一半人馬趕來。
跟一統天下的斗武盟為敵,這顯然在任何人來看,都是一件必死無疑的事。
沒有人願意送死。
肯返回來的,要麼是忠心,要麼是凶悍之輩,過不了沒權沒勢的苦日子,乾脆捨命一博。
如果說聶悲回和落雙是憤怒,竇余殷三人則更多是恐懼。
左無舟笑了笑,本來就沒指望這些武聖發揮甚麼作用:「不等了,走吧」
直屬營趕來的十餘人,都是武宗。左無舟凌空飛行,淡道:「落雙,你的直屬營倒不錯。竇宛如,你們帶著趕路。」
轟隆隆,數十道身影陸續騰空飛天而去不多時,就已消失在天空。
從此,遠離了這一個落雙遁居了百年的所在。往後,是斷然不會再回來了。
多名武聖在各處,冷眼旁觀,冷笑不已:「活該去送死,跟斗武為敵?我才不幹這種送死的事。」
「左盟主?創立了斗武,那又如何?現今,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時代了,斗武也不是當年那個斗武了。」
是不是送死,那就未必了。
至少有一次絕大的機遇,就擺在這些人面前,然而,有人抓住,有人錯過。將來後悔,卻已來不及了。
……
……
數十道身影,在天空飛行。
主動要求一起來的顧隼,放聲率性大笑:「這就是你的斗武?千名武聖的斗武?也太可笑了,如果你就指望這些人來對付諸無道,那就完了。」
落雙等人將諸無道這名字記住了。
左無舟笑道:「諸無道他們自然是我的,只不過,諸無道如以人海優勢對付我,這些人就有作用了。」
顧隼還是不信:「這些人,除了對付五系界那些武聖有用,難道還能對付得了五行界那些?上次圍攻你那千名武聖,你就算帶了一千回去,估計也不夠他們宰。」
左無舟笑而不答,反是紀瞳拆穿其中奧妙:「近戰在大混戰中,尤其奏效。」
不錯,二號的魂修士,的確多是單魂,而且大多服過丹,天然弱。從紙面來看,可能五個人才能對付得了一個家鄉那邊的三魂武聖。
可是,若在大規模的混戰當中,那就未必了。這邊的魂修士,每一個大體都是近戰行家,也是在混戰中求生保命的高手。
如是家鄉那邊的千名武聖,對上這邊的千名武聖,混戰一起,那就難說勝負了。
……
……
二號這一邊因為衍空聖器大多遺失,是以,難少會有捷徑。
往往從一個點,趕往另一個點,勢必就須踏踏實實的趕路。
其實,縱是有衍空聖器,憑以往那等割據混戰的局勢,各大勢力也斷然不會隨意架設捷徑通道出來。
隨著斗武一統天下,蘇晚取搜刮來的少數幾件衍空聖器,架設了幾處通道通往四個分盟。
此時,前往的目標,就正是北路分盟。
「蘇晚延用原來之法,分東西南北四路分盟。因斗武壯大,每一分盟的盟主和副盟主多為超聖。」落雙介紹,此法有利統治天下。
「各分盟之下,分十個地區,每一個地區為一府。每一府,往往交給武聖負責。每一府往下,則是十國,國主由武宗擔任。」
紀瞳眼睛一亮,大讚:「這蘇晚倒是有一些能耐,此舉旨在分離世俗界和魂修界。若然再給他幾百幾千年,未必沒有天下太平的可能。」
左無舟不置可否:「分離世俗界和魂修界,確會減少混亂。可要想真正建立天下太平的秩序,那首先要根除的就是散修聯盟,重建道德和傳承。」
沒家沒根本的散修,往往肆無忌憚,很大程度正是混亂的根源。儘管魂天宗有若幹不是,可壓制散修聯盟的做法,的確是為天下太平做了一件好事。
欲重整二號的秩序,那絕對不是三五百年,甚至不是三五千年能做得到的。
落雙沒敢接話,只說道:「再往前大約二十萬里,就是紐陽府了。」
……
……
趕往紐陽府,左無舟率先落下來:「落雙,去告訴他們。」
落雙應聲,趕緊跑去見了緊張的紐陽府主:「我們斗武的老盟主回來了,告訴蘇晚,告訴天下人,要麼歸服,要麼死。」
這名府主目瞪口呆:「落超聖,你這不是開玩笑吧」
「開你母親的玩笑。」余武聖憤怒的一耳光將這府主打飛,這一路趕來,又不知左無舟的實力如何,愈來愈沉重,令此人甚為失態。
落雙制止他,沉聲:「絕非玩笑,我們斗武的左盟主回來了,這一次就是要重新奪回斗武。你只管把消息傳出去,那就是了。」
也不多做交代,落雙等人又重新踏上了趕往北盟的道路。
剩下這名府主半天回不來神,雖然不是斗武老人,到底也記得起當年斗武的創立者是姓左。
如此一想,方自凜然大恐:「難道是真的?管他,先將消息傳出去再說。」
沿途路過幾個府,如法炮製幾番,消息就此沿途傳開來。
這一做法,誰都已然看出來。左無舟似乎是想聚敵一舉殲滅之,可問題是,左無舟有沒有這樣的能耐?
本來竇余殷等人,還冀望落雙和聶悲回去詢問。
奈何落雙早存了大不了一死的決心,聶悲回雖然也極想知道,可耐心卻也極好。
某一日,竇余殷三人再是憋不住,趁住逗留休息的時節,偷問落雙:「你怎麼一點擔憂都沒有,斗武勢大,左盟主怎麼鬥得過?」
「有甚麼好問的。索性我的命都是他的,要生要死,都無謂了。」落雙的答覆,令三人鬱鬱不堪。
三人沒奈何,只好往聶悲回看去。
聶悲回正與關龍虎互相交流修煉心得,被這一問,聶悲回沒來得及回答,反是關龍虎失笑:「區區一個蘇晚算得什麼,師父單手都能拾掇下來。」
三人目瞪口呆,不知是該信還是不該信。
蘇晚好歹是上乘,乃當世第一強者,說是單手就能拾掇下來,這也委實太荒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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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盟。
「左無舟回來了?」
米良一瞬成了雕塑,臉色蒼白,暖陽灑下,可也禁不住冷汗颼颼直下。
沿途速度不快,又每到一處,都有意將消息擴散出去。加之左無舟一行有意壓制速度,因此,消息比人還要快的出現在北盟。
在蘇晚的統治下,米良幾乎已忘了左無舟這個名字。這一時忽然聽到,頓時勾起了許多關於以往的恐懼。
儘管記憶中,左無舟只是一名武宗,似沒有甚麼令人恐懼之處。
就譬如米良的心腹,就甚是不解的問道:「副盟主,那左無舟我知道,是斗武創立者,可據聞當年他只是武宗,有什麼可怕的。」
米良哆嗦了一下,兩眼發直:「沒甚麼可怕的?你不懂。」
一名武宗,率領幾名忠心不二的多魂武聖,在短短十幾年當中,席捲天下,甚至陸續殺死六七名超聖,並一統天下。
一名武宗,在身無一無的情況下,赤手空拳打下了一個江山,這不可怕?那甚麼叫做可怕。
米良甚至想,如果當年左無舟許多行事不是太過粗暴,而是恩威並施,憑那等輝煌的功績,斗武當年千名武聖上上下下,可能早就歸心,忠誠不二了。
事實上,當年左無舟離去之後,盛西北等人懷有異心,卻始終不敢分裂斗武,就是餘威之盛。
這一個偌大的基業,是左無舟打下來的。在斗武老人的心裡,不論有多少怨言多少不滿,他的積威都是最盛的。
米良感到恐懼的原因太多了,譬如當年無數人揣測左無舟是否來自一個神秘的勢力。
譬如,左無舟雖是武宗,卻有擊殺武聖,甚至勉強能與超聖一戰的戰力。
「當年他就能殺武聖,二三百年過去了,他恐怕更加強大了。」米良戰慄不已。
這一邊,可不像一號那邊。在一號那邊,一名武宗過了三百年,最多只能成就武聖。而在這一邊,三百年甚至足以重頭造就一名超聖出來
「不行,我要立刻知會其他人。」
……
……
不知是因為衍空聖器太少,還是蘇晚預防四大分盟互相勾結。因此,四大分盟是沒有直達的通道,只能通過總舵來中轉。
米良從通道直達總舵,趕往過去。奈何,此時此刻,蘇晚正統帥大軍在跟五系界作戰,這時坐鎮總舵的只有一名超聖。
米良趕去將此事匯報,這名來自另一個大陸的超聖不以為然,只說下令絞殺就是了,不足大驚小怪。
沒奈何之餘,米良硬著頭皮從通道抵達西盟:「盛超聖,這一回看在你我以往的情分上,你怎都要幫一幫我了」
「左無舟,左盟主,他回來了」米良痛苦無比。
盛西北大吃一驚,心底掀起滔天巨*:「左盟主回來了,幾時的事?」
「新近得的消息,他已經回來,而且跟落雙勾搭上了,重新召回舊部,準備奪回斗武。」米良只差沒有放聲大哭了:「盛兄,念在你我的情分上,幫我一把」
盛西北沉默不語,良久,才道:「我需要考慮考慮」
這一考慮,就是幾天。始終沒等來答案的米良,臨走前甩下一句狠話:「盛西北,別忘了,當年背叛左盟主的,不光是我到時,我沒好下場,你也絕計好不了。」
盛西北沒有理會惱羞成怒的米良。
一個人端坐在大殿上,然後,盛西北走下來,以臣子的角度仰望,良久良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