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十道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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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lter727 2010-8-19 15:24: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4 1073694
鑽石獅子 發表於 2011-4-14 18:28
正文 第五百九十四章 重整河山,斗武之王歸來


    見聶悲回情緒激盪之狀,左無舟甚有幾分感動。小說*阿~裡~小說.*.

    本來當年是見聶悲回天資根骨都好,又是不肯服丹的多魂,一心一意的想要自行突破,意志力強,心志也成熟。

    左無舟才是看重聶悲回,一邊默認將聶悲回收為弟子。可實則當年他一心想回家,自也沒將聶悲回當嫡傳弟子。

    一時感懷在心,左無舟頜首:「悲回,你過來,見過你師兄關龍虎」

    聶悲回擦擦眼淚起身,趕緊過去見了關龍虎,他倒是沒聽明白這句話的潛台詞。

    關龍虎不敢托大,左無舟這一言的意思,他和紀瞳等都是聽明白了。這一回,左無舟是真將聶悲回當做真正的徒弟了。

    聶悲回的天資和根骨,比之關龍虎有所不如。可是他當年受左無舟傳授,特地修煉四魂,今時能有武聖修為,足見其勤奮。尤其聶悲回的脾性凶狠果斷,倒比較像左無舟。

    這時,竇宛如三人趕來,落在廣場上,一眼看去就呆住了

    落雙在一旁欣慰傳音:「他們三人一直較是忠心於盟主,沒怎麼有背叛的念頭,只是能力不足以管束盟主的衛隊了。」

    「盟主」竇宛如三人呆滯一時,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喊,這些年,他們過得真的不容易。

    目光巡過這幾人,左無舟感慨:「你們辛苦了。」

    ……

    ……

    嗖嗖嗖

    一條接一條的身影,飛速的從四面八方趕來。在緊急召集令的威力之下,倒也沒有人敢怠慢。莫看落雙跟左無舟好說話,其實凶名赫赫,殺平民都不會皺眉頭的那種狠人。

    尤其蘇晚擺明流放落雙,根本不聞不問他在這邊幹什麼。落雙真要是逮住什麼把柄,殺了人,蘇晚也不會有心思來過問這點小事。

    當一個又一個的武聖趕來,這些多為斗武老人的武聖,無不呆若木雞的看著群星拱月一般的左無舟

    半天,才有人發出交頭接耳的聲音,兀自不敢相信:「真的是盟主回來了?」

    「這不是盟主,又是誰來的。」

    紀瞳竊笑,左無舟搖首苦笑。也虧得這些人多是武聖衛隊和直屬營出身,當年比較常見他。若是換做其他武聖,多半是見都沒見過當年的斗武盟主——當年他可是基本很少拋頭露面的。

    「真是盟主」有人眼睛發亮,苦日子過得太久了。

    聲線漸漸是匯合在一道,形成了鋪天蓋地的聲浪,數十名武聖神色各不同的或是猶豫,或是興奮,總歸是大聲歡呼起來:「盟主回來了。盟主,你終於回來了。」

    早有苦日子過煩過膩的人,興奮的大喊出來:「盟主,你說該怎麼辦,我們跟你大幹一場」

    多數老人,都是親眼見證當年斗武盟南征北戰的輝煌往事,一見他歸來,當即就忘情的記起那些熱血沸騰的往事。

    你斗武盟現在再強又如何,當年還不是我們打下來的江山。

    沒有我們當年拋頭顱灑熱血,你蘇晚再牛,也不會有今天。

    在這等各**緒被引爆的瞬間,無數人熱烈無比的忘情無比的轟轟烈烈大聲呼喚起來。

    不論以往征戰之時,有多少怨言和厭戰之心,在二百年的壓抑中,記得的就是那些輝煌熱血往事。

    只恨不得左無舟立時率領他們,再來一個像斗武一樣的大征戰,重新樹立一段輝煌。

    直到有人忽然說了一句:「大幹一場?說來容易。現在的斗武,我們誰鬥得過」

    此一音乍起,無數人記起現實,心立時就涼了大半。抬首看著寥寥幾人的左無舟,心更是徹底涼了。

    只憑這幾人,也想大幹一場?

    又有人想起左無舟那古怪神秘的來歷,心想也許盟主是出身一個很神秘的大勢力,說不定只是先頭部隊,後邊還會有人趕來。

    各種複雜情緒,醞釀在每一人的心上。有希望,也有絕望。

    ……

    ……

    目光凜凜巡過,左無舟搖首:「就只有這些人?看來,當年我非是一般的失敗。」

    落雙無言,他不想說,其實這裡大約百名武聖當中,大約只有一半是左無舟當年的部屬。剩下一半,要麼是落雙招募的,要麼是落雙的直屬營出來的。

    左無舟反而笑了:「也罷,索性我這次回來,本就做好了全部重來的打算。」

    沉吟半時,左無舟沉聲道:「我回來了,這些年,辛苦大家了。」

    「今次我回來的目的,無謂多講。」左無舟心平氣和:「我給你們兩個時辰準備,之後,隨我一起拿回斗武。」

    鼓噪之聲頓時大作。

    五十多名舊部屬倒也罷了,其他屬於落雙的人馬立時紛紛出聲:「這傢伙是什麼啊,這好不狂妄,什麼叫拿回斗武。」

    「聽說是什麼盟主,什麼狗屁盟主,聽都沒聽過。如今在斗武盟統治之下,還有其他盟主嗎?」

    落雙直氣得老臉煞白,怒斥:「都給我閉嘴。」

    一聲喝止鼓噪,落雙怒道:「好教各位知曉,這位左盟主,才是我斗武盟的創立者和總盟主。那蘇晚,不過是趁左盟主不在篡奪的。」

    「今次盟主回來,就是要殺了蘇晚,奪回斗武。」拿和奪,無疑是不同的。

    這群人聽得半時,又是鼓噪起來:「落超聖,我們雖然在你的手下做事,可你要送死,哥們可不奉陪。」

    「再說,就憑你們幾個人,也想跟蘇盟主較高下,簡直就是……」

    落雙暴怒,欲暴起殺人,左無舟制止他:「不必理會。」

    「這群吃裡扒外的東西」落雙憤怒不已:「若然他們將消息洩露出去,那就有**煩了。」

    紀瞳失笑:「哪有什麼洩露不洩露,他們不洩露,我們也要故意將這消息傳給天下人知。」

    「啊」落雙呆滯

    ……

    ……

    兩個時辰後。大雨轉小,淅瀝瀝的輕灑。

    聶悲回鐵青,竇余殷三人神色漸是煞白,落雙更是一臉的羞愧和震怒。

    兩個時辰前解散眾人,令有意參加對抗斗武者自行返回。然而,此時陸續返回來的,卻僅僅只有約四十名武聖。

    約五十來名舊部當中,只有約三十人返回。落雙的四十多名武聖,更是只有五人返回,連他的直屬營都只有一半人馬趕來。

    跟一統天下的斗武盟為敵,這顯然在任何人來看,都是一件必死無疑的事。

    沒有人願意送死。

    肯返回來的,要麼是忠心,要麼是凶悍之輩,過不了沒權沒勢的苦日子,乾脆捨命一博。

    如果說聶悲回和落雙是憤怒,竇余殷三人則更多是恐懼。

    左無舟笑了笑,本來就沒指望這些武聖發揮甚麼作用:「不等了,走吧」

    直屬營趕來的十餘人,都是武宗。左無舟凌空飛行,淡道:「落雙,你的直屬營倒不錯。竇宛如,你們帶著趕路。」

    轟隆隆,數十道身影陸續騰空飛天而去不多時,就已消失在天空。

    從此,遠離了這一個落雙遁居了百年的所在。往後,是斷然不會再回來了。

    多名武聖在各處,冷眼旁觀,冷笑不已:「活該去送死,跟斗武為敵?我才不幹這種送死的事。」

    「左盟主?創立了斗武,那又如何?現今,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時代了,斗武也不是當年那個斗武了。」

    是不是送死,那就未必了。

    至少有一次絕大的機遇,就擺在這些人面前,然而,有人抓住,有人錯過。將來後悔,卻已來不及了。

    ……

    ……

    數十道身影,在天空飛行。

    主動要求一起來的顧隼,放聲率性大笑:「這就是你的斗武?千名武聖的斗武?也太可笑了,如果你就指望這些人來對付諸無道,那就完了。」

    落雙等人將諸無道這名字記住了。

    左無舟笑道:「諸無道他們自然是我的,只不過,諸無道如以人海優勢對付我,這些人就有作用了。」

    顧隼還是不信:「這些人,除了對付五系界那些武聖有用,難道還能對付得了五行界那些?上次圍攻你那千名武聖,你就算帶了一千回去,估計也不夠他們宰。」

    左無舟笑而不答,反是紀瞳拆穿其中奧妙:「近戰在大混戰中,尤其奏效。」

    不錯,二號的魂修士,的確多是單魂,而且大多服過丹,天然弱。從紙面來看,可能五個人才能對付得了一個家鄉那邊的三魂武聖。

    可是,若在大規模的混戰當中,那就未必了。這邊的魂修士,每一個大體都是近戰行家,也是在混戰中求生保命的高手。

    如是家鄉那邊的千名武聖,對上這邊的千名武聖,混戰一起,那就難說勝負了。

    ……

    ……

    二號這一邊因為衍空聖器大多遺失,是以,難少會有捷徑。

    往往從一個點,趕往另一個點,勢必就須踏踏實實的趕路。

    其實,縱是有衍空聖器,憑以往那等割據混戰的局勢,各大勢力也斷然不會隨意架設捷徑通道出來。

    隨著斗武一統天下,蘇晚取搜刮來的少數幾件衍空聖器,架設了幾處通道通往四個分盟。

    此時,前往的目標,就正是北路分盟。

    「蘇晚延用原來之法,分東西南北四路分盟。因斗武壯大,每一分盟的盟主和副盟主多為超聖。」落雙介紹,此法有利統治天下。

    「各分盟之下,分十個地區,每一個地區為一府。每一府,往往交給武聖負責。每一府往下,則是十國,國主由武宗擔任。」

    紀瞳眼睛一亮,大讚:「這蘇晚倒是有一些能耐,此舉旨在分離世俗界和魂修界。若然再給他幾百幾千年,未必沒有天下太平的可能。」

    左無舟不置可否:「分離世俗界和魂修界,確會減少混亂。可要想真正建立天下太平的秩序,那首先要根除的就是散修聯盟,重建道德和傳承。」

    沒家沒根本的散修,往往肆無忌憚,很大程度正是混亂的根源。儘管魂天宗有若幹不是,可壓制散修聯盟的做法,的確是為天下太平做了一件好事。

    欲重整二號的秩序,那絕對不是三五百年,甚至不是三五千年能做得到的。

    落雙沒敢接話,只說道:「再往前大約二十萬里,就是紐陽府了。」

    ……

    ……

    趕往紐陽府,左無舟率先落下來:「落雙,去告訴他們。」

    落雙應聲,趕緊跑去見了緊張的紐陽府主:「我們斗武的老盟主回來了,告訴蘇晚,告訴天下人,要麼歸服,要麼死。」

    這名府主目瞪口呆:「落超聖,你這不是開玩笑吧」

    「開你母親的玩笑。」余武聖憤怒的一耳光將這府主打飛,這一路趕來,又不知左無舟的實力如何,愈來愈沉重,令此人甚為失態。

    落雙制止他,沉聲:「絕非玩笑,我們斗武的左盟主回來了,這一次就是要重新奪回斗武。你只管把消息傳出去,那就是了。」

    也不多做交代,落雙等人又重新踏上了趕往北盟的道路。

    剩下這名府主半天回不來神,雖然不是斗武老人,到底也記得起當年斗武的創立者是姓左。

    如此一想,方自凜然大恐:「難道是真的?管他,先將消息傳出去再說。」

    沿途路過幾個府,如法炮製幾番,消息就此沿途傳開來。

    這一做法,誰都已然看出來。左無舟似乎是想聚敵一舉殲滅之,可問題是,左無舟有沒有這樣的能耐?

    本來竇余殷等人,還冀望落雙和聶悲回去詢問。

    奈何落雙早存了大不了一死的決心,聶悲回雖然也極想知道,可耐心卻也極好。

    某一日,竇余殷三人再是憋不住,趁住逗留休息的時節,偷問落雙:「你怎麼一點擔憂都沒有,斗武勢大,左盟主怎麼鬥得過?」

    「有甚麼好問的。索性我的命都是他的,要生要死,都無謂了。」落雙的答覆,令三人鬱鬱不堪。

    三人沒奈何,只好往聶悲回看去。

    聶悲回正與關龍虎互相交流修煉心得,被這一問,聶悲回沒來得及回答,反是關龍虎失笑:「區區一個蘇晚算得什麼,師父單手都能拾掇下來。」

    三人目瞪口呆,不知是該信還是不該信。

    蘇晚好歹是上乘,乃當世第一強者,說是單手就能拾掇下來,這也委實太荒誕了。

    ……

    ……

    北盟。

    「左無舟回來了?」

    米良一瞬成了雕塑,臉色蒼白,暖陽灑下,可也禁不住冷汗颼颼直下。

    沿途速度不快,又每到一處,都有意將消息擴散出去。加之左無舟一行有意壓制速度,因此,消息比人還要快的出現在北盟。

    在蘇晚的統治下,米良幾乎已忘了左無舟這個名字。這一時忽然聽到,頓時勾起了許多關於以往的恐懼。

    儘管記憶中,左無舟只是一名武宗,似沒有甚麼令人恐懼之處。

    就譬如米良的心腹,就甚是不解的問道:「副盟主,那左無舟我知道,是斗武創立者,可據聞當年他只是武宗,有什麼可怕的。」

    米良哆嗦了一下,兩眼發直:「沒甚麼可怕的?你不懂。」

    一名武宗,率領幾名忠心不二的多魂武聖,在短短十幾年當中,席捲天下,甚至陸續殺死六七名超聖,並一統天下。

    一名武宗,在身無一無的情況下,赤手空拳打下了一個江山,這不可怕?那甚麼叫做可怕。

    米良甚至想,如果當年左無舟許多行事不是太過粗暴,而是恩威並施,憑那等輝煌的功績,斗武當年千名武聖上上下下,可能早就歸心,忠誠不二了。

    事實上,當年左無舟離去之後,盛西北等人懷有異心,卻始終不敢分裂斗武,就是餘威之盛。

    這一個偌大的基業,是左無舟打下來的。在斗武老人的心裡,不論有多少怨言多少不滿,他的積威都是最盛的。

    米良感到恐懼的原因太多了,譬如當年無數人揣測左無舟是否來自一個神秘的勢力。

    譬如,左無舟雖是武宗,卻有擊殺武聖,甚至勉強能與超聖一戰的戰力。

    「當年他就能殺武聖,二三百年過去了,他恐怕更加強大了。」米良戰慄不已。

    這一邊,可不像一號那邊。在一號那邊,一名武宗過了三百年,最多只能成就武聖。而在這一邊,三百年甚至足以重頭造就一名超聖出來

    「不行,我要立刻知會其他人。」

    ……

    ……

    不知是因為衍空聖器太少,還是蘇晚預防四大分盟互相勾結。因此,四大分盟是沒有直達的通道,只能通過總舵來中轉。

    米良從通道直達總舵,趕往過去。奈何,此時此刻,蘇晚正統帥大軍在跟五系界作戰,這時坐鎮總舵的只有一名超聖。

    米良趕去將此事匯報,這名來自另一個大陸的超聖不以為然,只說下令絞殺就是了,不足大驚小怪。

    沒奈何之餘,米良硬著頭皮從通道抵達西盟:「盛超聖,這一回看在你我以往的情分上,你怎都要幫一幫我了」

    「左無舟,左盟主,他回來了」米良痛苦無比。

    盛西北大吃一驚,心底掀起滔天巨*:「左盟主回來了,幾時的事?」

    「新近得的消息,他已經回來,而且跟落雙勾搭上了,重新召回舊部,準備奪回斗武。」米良只差沒有放聲大哭了:「盛兄,念在你我的情分上,幫我一把」

    盛西北沉默不語,良久,才道:「我需要考慮考慮」

    這一考慮,就是幾天。始終沒等來答案的米良,臨走前甩下一句狠話:「盛西北,別忘了,當年背叛左盟主的,不光是我到時,我沒好下場,你也絕計好不了。」

    盛西北沒有理會惱羞成怒的米良。

    一個人端坐在大殿上,然後,盛西北走下來,以臣子的角度仰望,良久良久
鑽石獅子 發表於 2011-4-14 18:30
正文 第五百九十五章 誓死,不從者殺,不服者殺


    「左無舟,是甚麼樣的人?」

    英誠忽然回身相詢,此人乃是斗武第一副總盟主,身懷雙魂,是斗武也是這一處五行界唯一的多魂聖。

    隨行的幾人,吱吱嗚嗚半天,才是說道:「英盟主,左盟主是斗武的創立者。他很厲害,很了不得。」

    若非要說左無舟有甚麼具體的了不得,這些斗武老人,卻很難擺得出令人信服的例子。

    尤其當英誠果然問起,這幾名斗武老人愈糾結,末了,只道:「斗武的江山是他赤手空拳打下來的」

    是的,憑這一個理由,就足夠充分了。

    這幾人想想,又補充:「當年斗武千名武聖,從頭到尾,鮮有人忠心於他。當年真正對他有一些忠心的,最多不過五十名武聖。」

    「甚至,當年千名武聖,幾乎人人都對他不滿,對他充滿怨懟。可是,卻從來也沒有人敢反抗他的號令」

    要鬥武老人來說,為什麼恐懼左盟主,那是絕難說得出具體的道理。反正,就是害怕,自身心的膽寒。

    英誠動容:「了不得。果真了不得。憑極少數人,駕馭住這麼龐大的心懷怨懟的武聖,居然始終無一人敢造反,甚至連違背號令都不敢,的確了不得。」

    幾名斗武老人回憶一二,忽的哆嗦一下:「是的,老盟主雖然好戰好殺,的確是一個非常了不得,而且有大氣量的……梟雄」

    ……

    ……

    英誠的讚許,並非做作。

    蘇晚入主斗武之後,當年斗武的大多數主要制度,都被繼承了。

    先東南西北的四路分盟,這不必說。其次就是副盟主的序列,也被繼承。甚至連獎懲制度,連武御營武宗營和武聖營,都被完整繼承。

    哪怕是蘇晚,都不得不承認,這麼多年,斗武之所以沒有大的動盪,很大程度也正是因為他繼承了斗武原本的絕大部分制度。

    從幾名斗武老人的口中,英誠獲知了許多往事,甚至油然出不為人知的感慨:「如果當年我也投靠斗武,那就好了。蘇盟主,可沒那麼大的器量。」

    在斗武老人來看,老盟主絕對是好戰好殺,殺伐狠辣。但是,氣量和心胸都極了不得,極具王者之風。

    尤其是在放權這一點,更是令人推崇。須知,當年從武御營往上到武聖營,悉數放權給其他人。

    英誠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第一副總盟主,但蘇晚始終牢牢抓住了武聖營的權,而只是將武宗營以下的權勢放出。

    斗武總舵,依然位於長三角的原址。只不過,比之原來的規模,擴大了百倍,奢華了百倍。

    英誠漫步在花園小道上,輕輕的說道:「你們的老盟主回來了,已勾結落雙等舊部,欲奪回斗武。」

    幾人臉色一變,急忙垂。英誠笑笑,摘下一朵鮮花:「你們說,會有多少人響應他?」

    幾名斗武老人猶豫,互看一眼才道:「難說得緊,莫看當年無數人對老盟主心懷怨懟。實則,老盟主積威太重。而且……」

    剩下的話,幾人不敢說。

    英誠笑著補充:「而且,蘇盟主提拔新人,打壓老人所以,更不確定」

    ……

    ……

    「不敢,不敢如此想」

    幾名斗武老人慌忙說道。

    英誠失笑,眼中銳光一閃即斂:「蘇盟主當年,卻是做錯了。」

    提拔新人,打壓老人,原是題中應有。蘇晚當年這般做的時候,表面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紕漏和問題。

    但,多年下來,問題才是突出了,愈的放大,成為了蘇晚的心腹大患。

    落雙被打壓了,被流放了,索性是率領忠心的舊部遠遁。其他老人被打壓了之後,能去何處?自然是前往四路分盟,歸於盛西北等人的麾下。

    須知,當年斗武基本一統這一塊大6,基本將這塊大6上的武聖八成收入麾下。被打壓的,正是這一群老人,佔了整個五行界一半左右的勢力。

    蘇晚後來提拔的,正是英誠這一類,從另外兩塊大6來的人。

    老人被打壓,自然重歸盛西北等老盟主的麾下。如此,當年四路分盟一度坐大膨脹。

    當年左無舟在時,有盛西北和蒼別虎等七大副盟主。後來,蘇晚察覺這一隱患時,已來不及,只有下狠手。

    如此,當年七大副盟主,除盛西北和蒼別虎等寥寥數人。後來要麼被新人取代,要麼是死得莫名奇妙。

    此舉又成蘇晚的一個大紕漏,四路分盟,其中兩路被取代。剩下是聖的盛西北和蒼別虎不敢妄動,如此,其他兩路的老人,等於是重新聚集在盛西北和蒼別虎的麾下。

    盛西北主持的東路,蒼別虎主持的西路,如今已成蘇晚的心腹大患。如不是缺了聖,甚至足以抗衡整個斗武。

    其他三三兩兩流落出去的斗武老人就罷了,盛西北和蒼別虎會不會響應老盟主,這才是英誠最擔憂的。

    一念想起,英誠眼波一動,這朵鮮花頓時遍散花瓣。

    ……

    ……

    「只剩下盛西北和蒼別虎了?」

    左無舟詫異,忽誕出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之感:「才二三百年,怎的許許多多熟悉的人與事,都已變了。」

    落雙冷笑:「那蘇晚,看似氣量不小。實際比起盟主你,可就差得遠了。當年蘇晚以新人取代老人,且是打壓老人。造成四路分盟實力飛膨脹。」

    「那時節,四路分盟還是盟主你當年安排的人為。蘇晚6續以各色手段,令得南北二盟分崩離析。反而,我們斗武老人七成都聚集在東西兩路,造就了東西二路的強大。」

    聶悲回一臉大恨:「這蘇晚年年征戰,打頭陣的從來都是我們當年的斗武老人,死傷無數。」

    落雙神色黯然:「不錯,當年斗武極盛時,一千多名武聖。如今,還活著的,恐怕已經只剩下一半了。少數流落在民間,多數都去了東西二路。」

    左無舟創立斗武,雖是別有用意,此時多少有一些感情在,聞言感傷不已。

    紀瞳沉吟:「盛西北和蒼別虎會不會響應我們?」

    「難。」這一回是竇宛如插嘴:「蘇晚一直想抓他們的小辮子,而且,通道的主動權在總舵,他們真要響應,也要花太多時間趕來總舵了。」

    落雙沉吟:「也並非不可能,蒼別虎和盛西北一直聯袂自保,不敢對抗蘇晚,主因還是實力不如人。如果盟主你能擊敗蘇晚,盛西北和蒼別虎大約有可能起事。」

    紀瞳美瞳波光一動,捅捅左無舟:「你怎麼看?」

    左無舟搖:「這有甚麼怎麼看,索性直接殺往總舵,除掉蘇晚就是了。」

    紀瞳咬住唇片氣惱:「你想得倒美,殺蘇晚不難。可蘇晚一死,那就必定大亂,到時,你豈不是得再花費幾年工夫來收拾。」

    這倒是,左無舟是想得直接簡單了一點。須知,當年蘇晚篡位之後,都是花了幾十年才完整的拿下斗武。

    殺蘇晚,前提是不能造成動盪。否則就會危害目標。

    ……

    ……

    有紀瞳提醒,左無舟在心下思量一番,霍然想通:「這回是我想得簡單了。」

    落雙等人,聽得是雲裡霧裡,半時只弄明白,老盟主根本沒把蘇晚放在眼裡。

    這一回,落雙這三四十名老部下,的確是各自有太多的疑竇了。

    趁住左無舟去湖泊泡水的時候,落雙等人會在一道,低聲交流:「老盟主這二三百年,究竟是去了甚麼地方?」

    這一類疑竇,實是憋得太久了。早在當年,就很是疑惑左無舟的來歷了。

    譬如這一回,老盟主回來似乎另有目標,是什麼?譬如其他,林林總總,太多太多了。

    這一邊眾人互相交流,不料紀瞳從斜處插出來,洒然笑道:「有問題,那便去問,憋在心裡可不好。」

    合計半天,一群人推舉落雙等人過去問。

    落雙和聶悲回幾人走到湖泊邊上,猶豫道:「盟主……」

    半天都沒說出口,也不知是否積威太重。反是紀瞳漫步過來,赤足蕩漾在湖水中,笑道:「他們想問你的來歷,我們這一回過來的目的。你還是說一說為好,他們較為熟悉,能更好的法子。」

    左無舟睜眼:「我來,是要帶一些聖和武聖回去。」

    落雙等自是不懂,左無舟耐心道:「我有一些大敵,上一回帶了千名武聖圍攻我……」一頓,左無舟不耐道:「紀瞳,你們跟他們說,全都說。」

    略為一頓,左無舟目光往這數十名舊部臉上一轉,淡道:「想不到幾百年了,你們還不忘我。既是如此,我倒不必枉做小人,呆回頭,我將命魂之火歸還爾等。」

    落雙流露一絲艷羨

    旁人不知這命魂之火的好處,他卻知。蓋因當年左無舟走前,歸還了他的命魂之火。此後,他的修煉度一日千里,更是一躍突破為聖。

    ……

    ……

    「我們是從另一個下三天來的。我和蒙武都是本土長大的本地人。」

    紀瞳一開口,就將這四十多名武聖,悉數震住。

    從此一段時間,落雙和聶悲回等人,悉數保持住震撼的表情,張大嘴一直沒合攏過。

    紀瞳自也沒有太多心思,一一詳細的描述,再者,左無舟的經歷可不是短短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的。

    縱然只是大體上的描述,也令這數十名武聖掀起滔天波浪

    原來,當年老盟主是被強敵所迫,從另一個下三天流落過來的——好在紀瞳知道深淺,沒有洩露創立斗武的目的,不然就太打擊人了。

    原來……許許多多個原來,許許多多的恍然大悟。這一時,憋了多年的疑竇,悉數都迎刃而解。

    尤其是紀瞳對一號那邊的環境描述,尤是令落雙等眼熱無比,這天底下,還有一個這樣安定的所在。

    等紀瞳講述到這一回返回的目的,眾人已然是瞠目結舌,震撼絕倫了。

    「盟主跟天下為敵被五十多名聖圍攻,還大多都是多魂聖」

    描述到此,落雙等人幾乎陷入了瘋狂當中,看往遠處那條泡水的身影,更是流露無窮的狂熱和崇拜

    落雙等人絕難想像,五十多名聖是多麼恐怖的規模,而且約莫三分之一都是多魂聖。因為整個二號下三天加起來,也絕對沒有這麼多聖。

    一敵五十,甚至還能殺死近二十名聖,然後逃遁,這也太震撼了。

    尤其對於落雙等人,這簡直就是沒法想像的。

    等紀瞳說完的時候,落雙等人已經的神情已無法用言語來描述,除了狂熱便是更多的狂熱,還有崇敬。

    本來以為會產生的隔閡感,竟是絲毫都沒有誕生,縱是有,也立時都煙消雲散了。

    不論左無舟來自何處何地,強者至上,這是不可改變的觀念。最重要的是,左無舟是斗武的老盟主,率領他們征戰十多年,這更是不可改變的。

    ……

    ……

    「大體就是如此。」紀瞳道:「如果你們有人不願意為他效力,現在可以安全離開。這是他對你們忠誠的獎勵。」

    落雙等人慌忙搖頭,竟是沒有一個願意離開。開甚麼玩笑。離開,沒人會做這麼蠢的決定。

    二號這邊跟一號不一樣,甚麼自尊什麼尊嚴都是其次,最重要的就是活命。追隨強者,是每一名魂修士的意願。

    竇宛如眼睛光:「不知,盟主他現在是甚麼修為?」

    「他,七魂聖中乘,今年只有三百六十多歲。」紀瞳搬出大殺器。

    竇宛如等人初時不覺甚麼——蓋因這邊流行單魂,幾百歲的武聖聖並不奇怪。

    可一經換算,眾人再度化石。一名天才單魂達到聖中乘,歷史上最快的記錄是一百多歲。

    七魂聖中乘,換算過來,即是說,哪怕是歷史上最天才的那名聖,也需要千歲左右才能達到。而左無舟只有三百多歲……

    如說竇宛如等少數人,其實是因命魂之火,不得不忠心。那麼此時,那一點不甘願,徹底蕩然無存。

    紀瞳知曉他們必定情緒無比複雜,也不再多說甚麼。

    ……

    ……

    情緒複雜,需要時間來消化,這是必然。

    但紀瞳並不知,從這些東西道來的一刻,以落雙為的數十人,幾乎就在那一時,堅定了追隨左無舟的信念,愈的忠心耿耿。

    蘇晚算什麼,不過是一名單魂上乘。

    我們的盟主,可是七魂中乘,甚至曾單槍匹馬殺了一名多魂上乘。

    如果不是還有幾分克制力,這數十人怕是立時就要狂熱的喊出重奪斗武盟的口號了。

    姓蘇的,你拿走的東西,今次給我們拿回來。斗武盟是我們創立的,現在也該還給我們了。

    這數十人,只恨不得立刻就殺去斗武盟,立刻殺了蘇晚,立刻奪回斗武——哪怕他們大多都已決定跟左無舟前往一號下三天。

    剩下不打算前往一號的,也並不是不忠心,只是因為對家眷的留戀。

    一號下三天的魂修界,流行的是晚婚晚育。這一邊流行的是早婚早育,多生。因此,這些人大多都有家眷(他們出時,家眷都留下了)。

    ……

    ……

    「前邊就是北盟了。」

    落雙他們一時接收的信息太多,太震撼,數日下來,都還未能消化完。這倒也不妨礙他們的決心和決定。

    竇宛如等人習慣的介紹:「北盟有三名聖常年坐鎮,有兩個武聖營,最近蘇晚又遠征五系界,抽調了兩名……」

    左無舟擺擺手,紀瞳笑道:「不必介紹,只管推平就是了。」

    躍然在眼前的,赫然正是一個各處房屋建築蜿蜒數十里的所在。

    紀瞳蹙眉:「是否先奪通道?」

    「不必。」思量再三,左無舟斷然道:「等他們聚起來,再一網打盡,省時省力。」

    心下思量:「我此番前來,乃為以數量對抗數量。不過,我能帶走的人,最好只在千人上下。」

    回凝住落雙:「現今的斗武,有多少武聖?」

    落雙想了想:「武聖之數,約莫有二千名。」

    「夠了。」左無舟神色漸冷:「不肯臣服者,殺」

    不肯臣服者,殺

    落雙等數十人,恍惚之間,彷彿聽到了當年斗武征戰途中,左無舟在每一次大戰之前所下達的命令。

    熟悉的命令,令他們重新感覺到熱血沸騰,就像重新回到了那一個南征北戰的輝煌過去

    數十名武聖,加之落雙等三名聖,從遠處飛掠來。在這一處北盟駐地,紛紛如雨一般的落下來。

    落雙懸空而立,一聲咆哮震天:「我斗武左盟主回來了,蘇晚乃是叛逆者,誓必誅之。我命令爾悉數棄械投降。」

    「不從者,不臣服者,殺」

    染滿鮮血的聲音,來回的洗禮著這一方天地

    沉默的北盟,瞬間就咆哮沸騰起來。

    一條又一條的身影,從這四面八方躍然上來,竟有數十人之多。遠處,更有黑壓壓的人頭,飛將起來。

    一道尖銳無比的怒嘯刺入長空,一名聖躍上半空,怒斥:「落雙,你這個叛逆,蘇總盟主早預料你有一天會背叛斗武」

    「少他娘的廢話,我是不是叛逆,輪不到蘇晚來評判」落雙獰笑:「你既然死忠蘇晚,那你就去死。」

    「殺」
鑽石獅子 發表於 2011-4-14 18:31
正文 第五百九十六章 奪北盟,一拳定乾坤


    「上,快上」

    米良氣急敗壞的怒吼,人在戰陣後邊的他,怒吼著指揮各營往上趕

    「米良,你這個叛徒,我殺了你」

    落雙率先一眼看見這個叛徒,怒吼著殺上前去。米良尖叫狂呼:「落雙,人各有志,怎算得背叛。再說,如果我是背叛,你也是背叛」

    米良身邊的多名武聖,一湧而上,將落雙攔截下來。

    米良頓時鬆了一口氣,目光往遠處那一個黑衣人看去,心幾乎在那一瞬就險些跳出喉嚨,只有一念如雷聲徘徊:「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回來了」

    武聖營的攔截,令落雙狂怒不已:「米良,你們太無恥了這武聖營武宗營,乃是左盟主所設,竟然被用來對付左盟主,你們當真無恥之極。」

    米良凶光滿面,今日,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愈發的尖叫:「武宗營,待命。武御營,給我上」

    黑壓壓的人群,懸在半空中,密密麻麻的奔騰過來。

    左無舟展顏:「不錯,戰術不錯。」

    以武御營的修為,自是遠非武聖的對手。不過,武御營這東西,不像武聖營是左無舟首創,一直是作為炮灰存在。

    因此,武御營對上強敵,自有一套他們的針對戰術。實際上,絕大多數武聖,都是從武御營中脫穎而出。

    每一次大戰,都有無數武御身死。可也因為龐大的人口基數,人人都在狠狠的生孩子,因此一邊有武御戰死,一邊又有更多的武御誕生。

    不得不說,這種炮灰戰術,正是造就這邊的魂修士格外好勇鬥狠,且是剽悍的關鍵原因之一。

    ……

    ……

    整個北盟駐地,被黑壓壓的武御營遮蓋住。

    落雙率領的數十武聖,也基本都被武御營,以及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武聖所攔截下來。一時,反而成了拉鋸戰。

    左無舟也不多問,取來星圖:「紀瞳,你從通道去斗武總舵定位。如果有機會,再去東西兩盟定位。」

    接過星圖,紀瞳展顏微笑,糅身一幻,如狂雷一般的衝將過去。

    霎時之間,四周密密麻麻的武御營,竟是生生被紀瞳沖爆出一條染血的道路。沿途只見那撞中的人,無不分崩離析的爆出一團團的血霧。

    身為北盟的盟主,梅穹自然是超聖,感應這氣息,頓時容色大變:「超聖,怎麼會有第二個超聖」

    「不好,通道保護通道。」梅穹和米良一樣都在後邊指揮,此時一聲咆哮喊來,方自覺得不對——除了武聖營能截得住,誰能截得住超聖

    一個遲鈍一個錯誤的決定,紀瞳神魂一動,輕鬆無比的衝殺無數人,直線抵達通道。

    然後,取來真晶發動,施施然啟動通道,穿梭到了斗武總舵。

    和一號下三天相似,這一邊的通道,往往也是架設在一個開闊平坦的地帶——這是有時候會調動大軍從通道來往,是需要使然。

    「看來,變化倒是不小嘛。」紀瞳一記轟飛數名武聖,從廣場一眼巡觀去,皺眉不已:「那姓蘇的傢伙,居然把總舵建設得如此奢華」

    「大膽。」這數名武聖又急又怒,尖銳發出信號:「你是什麼人,竟敢擅闖斗武總舵」

    擅闖?紀瞳當年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第一副盟主。

    「你,過來。」紀瞳一發力,將一名驚恐的武聖強行抓過來:「哪一個通道是前往東西兩盟的?」

    這名武聖倒也頗有幾分骨氣,怒吼:「你敢胡來,我斗武盟必誅你九族」

    紀瞳一掌轟殺此人,抬首感應:「斗武盟的反應倒挺快。」

    ……

    ……

    這一邊戰鬥還正開始。

    顧隼一邊觀戰,一邊是嘖嘖稱奇:「了不得,居然還有這麼多的炮灰,難道他們就不怕魂修一脈從此式微?」

    左無舟笑道:「那有甚麼好怕的,這邊的魂修士成親很早,也很樂意早生孩子。死的多,生的也多。」

    如果這一套炮灰制度在一號下三天流行,估計魂修界早就斷根了——全部是年輕的低階魂修士送死,死的多了,新血自然就輸送不上了。

    顧隼直樂道:「看來這回我沒來錯,我有預感,我能在這邊突破。」

    如果落雙騰出手來,武御營自是不值一提。奈何,落雙被纏住。

    左無舟倒也不急,對關龍虎道:「這正是你磨礪的良機,去吧。悲回,你陪你師兄一起去。」

    等了一會,身邊空氣微扭動,紀瞳破空而出,微笑:「已經在總舵定位了」

    這正是「鳳凰面具」的定位傳送

    關龍虎初時還不以為然,不過是一群武御,有甚麼了不得的。

    一旦闖入其中,關龍虎這才知道厲害。

    武御自然是遠不如武聖,可是如果悍不畏死,又有針對戰術,那就不一樣了。

    就好比峽谷一戰,左無舟殺武聖自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可也好漢也架不住人多。擺明就是玩拚命的,老子就是不要命了,拼十條命也要拼出你一記傷,那也值了。

    一殺入其中,關龍虎就知道厲害了,不多時,居然身上挨了多下,添了許多小傷——超聖裝已被左無舟勒令脫下了,不流血怎麼能記得教訓。

    「厲害,實在厲害,難怪師父要我磨礪。這裡的魂修士,近戰能耐太強了。」關龍虎暗暗叫苦不已。

    好在聶悲回得令,在一旁照料他,關龍虎經過最初的極度不適應,到底也是軍事將領出身,很快就開始慢慢試著學習新的戰法。

    很快,關龍虎就嘗到其中滋味,大感興奮:「如果我能習得這些近戰之法,那我的戰力,起碼能提升三成。」

    ……

    ……

    「我是不懂,關龍虎是缺實戰經驗。可超聖鮮有近戰,何必令他去學習?」

    紀瞳和左無舟並肩,忽的問道。左無舟巍然不動:「每一境界都有不同,戰法也必然不同。元魂境,近戰許是不重要,可若在太魂甚至神魂境,那就未必。」

    修為在變,境界在變,戰法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抱著一成不變的戰法,那只會是死路一條。

    觀戰半時,左無舟眼波一動:「龍虎,悲回,回來。」

    「落雙,你們也回來。」

    這時候,關龍虎已然是有多處傷了,正是時候結束這一場戰鬥了。

    一聲令下,數十人陸續脫離戰鬥退回來。落雙兩眼赤紅:「盟主讓我去殺光他們。」

    「不急。」左無舟神色冷酷,拋擲一道金光:「十道,去」

    因走得較急,北斗和太歲倉促之下,只是草草為十道煉製了一具下乘刀體。是以,只發揮得出下乘之威。

    饒是如此,也足夠十道屠戮了。

    雖然傷勢還未痊癒,十道仍然是凝化人形,一口氣吞吐,竟是吞吐那瀰漫的血光。一記揮斬,頓時就是山呼海嘯

    那密集的武御營,又哪裡能敵得過超聖一擊

    頓時就見無數人轟然慘叫著,被一刀斬成無數碎沫飛舞

    ……

    ……

    武御營再是數量龐大,也委實是架不住超聖的領域攻擊,實在太具殺傷力了。

    身為武御,就是連抵抗一下的能耐都缺乏。一轉眼之間,幾個擋在最前的武御營,竟只剩下三三兩兩的零星數人還僥倖留有小命。

    見得如此屠戮之法,其他數十營武御戰慄之極,哪裡還有敢戰之心,往後悄悄的挪去——這分明就是屠殺。

    「又一個超聖?」米良和梅穹幾乎都快要發狂了:「哪裡來的這麼多超聖」

    米良咆哮怒吼:「武宗營,上我就不信哪怕是超聖,又能施展多少次」

    這邊的炮灰制度非常成熟,哪怕是炮灰,也不會輕易派去送死。好比對上超聖,就不會派上武御營,而是武宗營,才具備一定的抵抗力。

    米良錯了,如果是單魂超聖,一次攻擊輸出不如多魂,武宗營的確會成為耗費其魂力的炮灰。

    可如果是多魂超聖呢?

    左無舟一把拉住要上前的落雙:「不必,他一個就行。」

    「十道,殺」

    「好啊。」十道興奮不已,重新是一口氣瞬間爆發。

    只見十道一眨眼,竟彷彿如煥發奇彩光華的金剛,一身上下崩發無窮的光華和刀芒,無邊無際的飛灑四面八方。

    轟隆隆的爆震聲,一時天地彷彿都被奪去了光華。

    無數名武宗淒慘無比的嚎叫著,慘呼著,紛紛化做一片片的碎血碎肉灑往大地。

    ……

    ……

    「不可能,不可能」

    米良和梅穹臉色煞白,震撼絕倫的看往十道:「難道他是多魂超聖,還是超聖中乘」

    如果不是十道肉身受限,殺這些武宗,也不過是一口氣的工夫。

    米良瞬間被恐懼籠罩,歇斯底里的狂叫:「武聖營,給我上,殺了他們」

    一營武聖轟轟烈烈的押上前,個個小心翼翼的分散開來。

    左無舟眼中無一絲情感:「十道,回來。這些人,交給我。」

    左無舟親自往前,一口氣深汲而出,幾乎將空氣全都汲光,身耀光華,一如絕代殺神:「『如意環』。」

    平地起汪洋,這五十名武聖各自保持相當的距離。可也架不住這「如意環」攻擊範圍之大,極難想像。

    一眨眼,就已將半數籠罩入「如意環」之中,一個個怎有能耐抵擋恐怖的領域,一眨眼就被流水漩渦絞成肉絲。

    落雙等人目瞪口呆:「原來,原來盟主如此了得」

    米良和梅穹面無人色,幾乎癱軟:「中,中乘,這是超聖中乘的力量」

    雷音滾動:「天無邊,地無疆」

    「合」

    左無舟口吐雷音,雙拳擂擊往大地。霎時之間,這方圓數十里,竟是轟隆隆的地陷,如同冰山消融,生生是一拳打得陷落數是米,更是一拳崩出無數道光華。

    億萬光華,從大地中崩爆出來,如一道道的激光轟在無數人身上。

    這成千上萬的魂修士,就連一擊都抵擋不住,發出驚心動魄的慘叫聲,眨眼之間,足有不下萬名魂修士被轟殺,被汽化

    無數人在這等凌絕天下的氣機中戰慄,如風中飄零的落葉,無法自控命運。在這種絕對的力量面前,每個人都升起臣服感窒息感。

    落雙等人呆若木雞:「這,這也太恐怖了難道這就是超聖中乘的力量」

    ……

    ……

    如不是為了給關龍虎磨礪機會。北盟怎能抵抗這麼久。

    在絕對的武力面前,什麼抵抗都沒有意義。君不見,左無舟一拳就滅殺了多個武御武宗營,超過萬名魂修士被一拳打殺汽化。

    那是真的屍骨無存,上萬人的屍骨,是被燃燒到極點的火魂力和金魂力摧毀。

    從這一拳出,北盟就已經陷落。米良和梅穹,甚至沒有勇氣再戰,膽寒無比的跪在左無舟面前,磕頭求饒。

    左無舟凝視米良半時,未有言語。落雙等人大急:「盟主,蘇晚篡奪斗武之時,米良這廝是第一個背叛你的,斷不可饒他」

    「我是在想起以往的事,一時心有感。」左無舟喟歎:「這個人,就交給你們處置」

    落雙獰笑不已:「那敢情太好了,我管教這個叛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米良怎會不知落雙的手段,頓時就淒聲狂喊起來:「盟主,饒我一命,我……」

    喊叫得再是淒涼,也動搖不了鐵石心腸的左無舟。

    只是,看見米良,左無舟是想起以往斗武創立和征戰的往事,不無唏噓。

    回過神來,左無舟冷絕的目光教梅穹為之膽寒:「梅穹,交出你的命魂之火,我就饒你性命。」

    ……

    ……

    落雙實踐了諾言,米良真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早是沒了人形的被吊掛起來。

    落雙向來是凶名在外,落在他手裡,米良斷沒有好下場,便是皮都被剝了半邊下來。

    要知,米良乃是第一個背叛者,落雙及竇宛如等數十人,恨此人已恨之入骨了。非但是落雙折磨,便是其他人,也是變著花樣往死裡折騰。

    梅穹忐忑不安的跟著左無舟,看見米良半邊皮被剝掉,血肉模糊之狀,立刻湧起無窮恐懼。

    左無舟向竇宛如等人指了指:「你們過來,我把命魂之火還給你們。」

    也是時候交還,並且獎勵他們的忠誠了。也正好騰出魂海的空間,來安置其他超聖將來的位置。

    陸續將命魂之火歸還之後,竇宛如等人一經修煉,立時就有了無比驚喜的新發現——修煉速度竟然是倍數增長。

    一個個在歡天喜地當中,落雙笑著提醒他們,這才是一一恍然大悟過來。

    原來交出命魂之火,不全然是生死被控制,還有這等額外的好處——竇宛如等人的命魂之火雖是隔了二三百年才交回,可那種能令修煉速度增加一倍的好處,也能延續二三百年。

    一時之間,這數十人知曉真相,才恨不得立刻就將命魂之火重新交回去。

    梅穹在一旁見了,眼睛為之一亮,被迫歸降的怨恨才是消退不少。

    ……

    ……

    北盟勢力不小。

    雖然左無舟此來的目的不是重奪斗武,可也私心也不得不承認,只要重奪斗武,他的目的就立刻能達成。

    是以,接管北盟雖然很是瑣碎,還是讓人接管下來。

    經過這些天,又親眼目睹左無舟的強大。竇宛如等數十人,早已是忠心不二,也是終於把前幾日紀瞳的講述消化完整。

    落雙等人知曉目的,合計一番道:「盟主,你要殺蘇晚,許是不難。難的是,拿回斗武之後,不能出現大混亂。」

    「繼續說。」左無舟聆聽。

    「當前斗武的勢力分佈很明顯,一是蘇晚和他這些年提拔培養的新人,佔了半數。再就是盛西北和蒼別虎聯袂自保,加上斗武老人和他們栽培的。」

    「如果只是殺了蘇晚,蘇晚的親信手下,很可能會反出斗武。盛西北和蒼別虎未必執掌大權,未必肯重回盟主麾下。那一來就耗時耗力了。」

    紀瞳深以為然,白了作風粗暴的左無舟一眼。幸虧有落雙等人提醒,不然就得在此逗留相當的時日了。

    落雙笑道:「不錯,盟主打算聚蘇晚的人馬,一網打盡,這是好辦法。不過,盟主現在的人太少了,如果能有更多的人馬將總舵包圍起來,那就能徹底杜絕一些麻煩。」

    聶悲回也忍不住道:「師父,您這一回過來,主要的目地,應當就是超聖。如是沒有強大的壓力,蘇晚和其他超聖,多半是不太可能歸降的。」

    「這也是道理,勢單力孤,敵眾我寡,蘇晚他們看起來,的確沒有道理會歸降。」左無舟思量後,頜首認可。

    殺人不難,帶武聖回去,也不難。難的是令超聖盡量選擇歸降。

    ……

    ……

    這一個下三天,可不是家鄉,有傳不敗和神八部。這裡最強的,不過是一個蘇晚,一個單魂上乘。

    左無舟有無影,有十道,有紀瞳有刺客,這就已經相當於十多名單魂中乘,以及七八名單魂下乘了。加上落雙和新歸降的梅穹,殺光這裡的超聖都不在話下。

    左無舟估計最多只能帶回千名武聖,光是斗武,就有不下兩千名武聖,加之流落在民間的武聖。所以,千名武聖也不是問題。

    問題是,左無舟這一次回來,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帶走更多的超聖,以抗衡殺左聯盟的人海戰術。

    落雙斬釘截鐵:「所以,一切的關鍵,要想達成目的,最直接最省時省力的辦法,就是東西兩盟。」

    「關鍵,就是盛西北和蒼別虎」
鑽石獅子 發表於 2011-4-14 18:32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七章 為尊者難下,江山誰為主


    斗武,是此處下三天當之無愧的王者。

    當年斗武南征北戰,一統這一處真魂界最大的大6。因其時,乃是消滅最後一個大割據的勢力之後,便返回家鄉。

    是以,當年的斗武,只是在勢力上完成一統,未能在版圖上完成一統。

    蘇晚篡奪斗武以來,繼承斗武許多東西,亦按斗武本來的方針一直征戰。逐一完成對整個真魂界的一統。

    這一過程當中,蘇晚施以各色手腕,或迫或誘,令得6續多名聖或主動或被動的歸降。

    其中,三名聖是被當年左無舟殺得隱遁不出,不敢有絲毫的露面。由此可見,當年的斗武雖沒有聖,對聖的震懾委實極強。

    多年下來,本土大6有五名聖歸降,其他兩塊大6則有六名聖歸降。

    加之多年下來,囊括真魂界至少七成武聖的斗武,6續有人突破。

    至今為止,斗武聲勢浩大無比,更有約二十名聖的恐怖勢力。

    加之二千名武聖,風頭之勁,便是往上再數萬年,也未必能有斗武這等一時無兩的聲勢和局面,可謂一時極致的輝煌。

    那端的是,斗武隨便咳嗽一下,整個大6都要沸騰,隨意跺跺腳,整個大6都得戰慄。

    ……

    ……

    落雙一邊講述,一邊充滿震撼的看著老盟主。

    「無法,亦無天」

    輕吐一音,凜然傲立的左無舟,雙拳打出領域,陰陽戰技頓令天地為之動搖起來。

    「天地合。」波光大耀,左無舟吞吐如蛤聲,領域威能之下,大山撼動數搖數晃。

    然後,但見此山,如天有蓋下,地有崛起,竟是上下合力,一古腦將這大山連根拔起,完好無損的打飛數十里,轟隆隆的墜落在一個開闊之地。

    此等,真有幾分移山填海的景象了。

    落雙目瞪口呆,忘了講述,心裡只有一個震撼的聲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移山填海的大偉力」

    落雙又幾時見過,幾時想像得出如此可怕的威力。

    崇敬目光凝去,心下,愈的堅定那等堅持了數百年的效死之心。

    「嗯,『無法無天』果真可以衍生出其他變化打法。」左無舟頜,一遍遍演練「無法無天」,每每陰陽變化,有更多心得,自然滿意。

    重新盤膝小做休憩,左無舟待得神魂盡復,重新招手:「落雙,我們走」

    一把抓起落雙,左無舟頓時身化長虹,貫空遠遁。

    正是「飛虹術」。

    一遁十餘息光景,就已重新落在數十萬里之外。抓住落雙一道落在山巔,左無舟重新一躍而起,調動神魂,又一次「飛虹術」施展。

    以當前神魂之強,只可施展兩次「飛虹術」,兩次之後,遁出近百萬里,便重新休息恢復神魂,然後繼續趕路。

    ……

    ……

    東盟,初時乃是指東路分盟的縮寫。如今,因東西盟聯袂自保,東盟一說,又多了一些別樣的意味。

    「東盟,嘿」盛西北心緒不寧,不知是自嘲亦或其他,淡淡自言自語:「若然是真的東盟,那就不知是好是壞了。」

    東盟一說,盛西北很難說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但,他貼身的人倒是隱約記得,東盟這個詞,很少出現在盛西北的口中。

    東盟駐地,是連綿起伏的建築,修築在群山之間,甚有別樣的幽野之美,又不無雄壯之姿。

    盛西北站在山下,默默仰望。

    早有耳聞的數人趕來:「盟主,怎麼了?」

    盛西北搖,收回目光,往山上台階踏上第一步,猛的回:「左盟主回來了,他已經找到落雙等人」

    「總盟先前傳來消息,北路分盟被攻克。」

    幾人頓時動容,躊躇半時,跟上他的步伐:「盟主,那你想?」

    盛西北慢慢從台階往上走,聲音充滿迷惘:「我想?我也不知我怎麼想。」

    能怎麼想?盛西北交不出答案。

    蘇晚當年打壓斗武老人,好在怕引起動盪,加之鬥武當年規模太大,不敢也不能大規模的清洗。饒是如此,一次次明裡暗裡的行徑,仍然逼得多數斗武老人投奔東西盟。

    當年斗武極盛時,曾擁有一千多名武聖。除死的,除失蹤的,除流落民間的,約莫有半數投奔東西盟。

    因蘇晚之舉,盛西北和蒼別虎不得不聯袂自保。一旦聯袂,就再也分不開了。

    須知,整個斗武也只有約莫兩千武聖。東西盟本來就各有二百,加之投奔而來的,加在一起,竟有約莫千名武聖,這已是斗武一半的實力了。

    東西盟加在一起,就有相當半個斗武的家底。蘇晚怎麼睡得著覺。

    ……

    ……

    幾名斗武老人,默默的跟著,一顆心跟吊桶似的七上八下。

    左盟主

    這一個像鋼鐵一樣的名字,沉甸甸的壓在心上,教人喘不過氣來。

    一名斗武老人輕輕道:「真不懂,左盟主去了這麼多了,為什麼還要回來。回來就回來,還要奪回斗武,這簡直就是在逼我們……」

    幾名斗武老人,當年或多或少,都對左無舟有過怨懟之心。可不論有多麼怨憤,他們喊出來的,從來都是左盟主,而不是左無舟。

    盛西北察覺了,心裡默道:「左……盟主」

    走到台階之巔,來到一處廣場。盛西北滿腹牢騷和無奈,抬頭看著這一切,這被他一手創立下來的基業,愈的無奈。

    每一處,都有那一個人的陰影,彷彿每一處都在提醒你,關於某個人的存在。

    斗武盟的統治政策,武聖營的延續,乃至盟主身邊的武聖衛隊,每一件事,都深深的植住那個人的影子。

    盛西北將雜念搖去:「蒼別虎想來也知道消息了,去,將他請來共商大事。」

    「蒼別虎,會怎麼對待老盟主回來這件事?」

    衍空聖器雖然少,可東西盟加在一起,還是有這麼一兩件的。

    哪怕蘇晚不喜東西盟聯袂,可在蘇晚的忌憚態度下,也少不得互相架設通道,來互通消息,互相關照。

    因蘇晚的態度,這通道是秘密存在的。盛西北相信蘇晚是知曉的,只不過,有些事哪怕知道了,也還是要裝做不知,那才是維持和睦的道理。

    ……

    ……

    盛西北大步走出廣場,走入大殿,慢慢的踱步,在居中最高的寶座不遠處,仰望著

    回音蕩漾:「下邊的人,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

    幾名斗武老人互看一眼,難描眼下的複雜,忐忑道:「下邊的人,很複雜,非常複雜,一言難盡。」

    盛西北詫異的回望一眼:「複雜,有多複雜?」

    渾厚的聲音在大殿中來回,盛西北割據多年的分盟主寶座,一舉一動,都充滿著威嚴。

    這幾人苦笑:「這二三百年來突破的武聖,大多很興奮,很想老盟主回來。至於以前的老武聖,那就是複雜。」

    這二三百年誕生的武聖,多是當年的舊部,是從武宗武御營中脫穎而出的。

    當年的武御武宗等舊部,跟當年的武聖懷有怨氣不一樣。左無舟每一次征戰都是直接動用最強武力,從不派遣炮灰,當年建立上百個武御武宗營,甚至只有寥寥幾次參戰過。

    是以,當年的武御武宗這些舊部,每一個充滿的都是崇敬,不光是對強者的崇敬,更是對當年創斗武的崇拜。遠不像武聖一樣怨氣沖天。

    盛西北一想就明白了,愈的滿腹牢騷:「老武聖呢?」

    這幾名斗武老人猶豫半天:「盟主,我們也說不清。」

    這幾名斗武老人的心理,極具代表性。對左盟主回來這一件事,簡直複雜到極點,說不清是歡迎還是不歡迎。

    要說怨,當年自然是怨氣沖天。這麼多年下來,再大的怨氣,也所剩不多,更多的是伴隨建立斗武這個龐然大物的驕傲與自豪。

    這麼大的斗武,注定留名青史的斗武,是我們創立的,是我們打下來的江山。蘇晚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趁主人不在跑來揀便宜的貨色。

    這正是絕大多數斗武老人對蘇晚不以為然,甚至心懷牴觸的緣故之一。

    如說歡迎,那在心裡多少有牴觸。尤其一想起當年左無舟的粗暴作風,更是令人心涼。

    幾人想了想,把心裡話說來:「盟主,你要我們起事,我們大多數人肯定會二話不說,就跟你一起打蘇晚他娘的。可,對老盟主,我們也真不知該怎麼辦。」

    盛西北默然。

    原來,多年的經營下來,他的威望還是不及當年那個創立斗武,赤手空拳打下江山的那個男人。

    ……

    ……

    踏上前幾步,盛西北坐在這個鋪上虎皮的寶座上。

    幾名斗武老人在下邊,靜靜的看著。

    目光是一如故往,可這一次,盛西北卻彷彿在這幾人的眼裡,看見了一種「盛西北你好意思,你有臉坐這個屬於老盟主的寶座嗎」的色彩。

    忽的,盛西北如屁股上有針一樣彈身起來。

    「哈哈哈,盛兄,你這又是怎麼了。莫不是被老盟主回來的消息給嚇住了。」

    一聲豪邁的大笑,震盪在大殿裡。蒼別虎帶著幾人大步走來,走到離開寶座的盛西北身前,大笑:「你不敢坐,我坐」

    蒼別虎一屁股坐在寶座上,意味深長:「坐得高,才看得遠。」

    拍拍扶手,蒼別虎放聲大笑,起身來。拉住盛西北走到殿下,指著座:「從上面看下邊,從下邊看上邊,是不一樣的。」

    「習慣了上邊的位置,難道你還能退下來,繼續仰望那個位置?」蒼別虎冷笑。

    盛西北面無表情,重新走上寶座,端坐下來。良久,一言不的他重新起身,走下來,靜靜的仰望寶座

    一霎,盛西北目露凶光,深沉喝令:「放緊急召集令,令武御武宗營集結備戰。集結武聖在廣場,候我訓話」

    幾名斗武老人顏色大變:「盟主」

    「不必多說,我意已決。」盛西北冷冷道:「執行」

    蒼別虎大笑,拍拍盛西北肩頭:「老盛,這就對了。他打下江山,一走三百年,又突然回來,以為這樣我們就會輕易交出去嗎,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盛西北一言不,垂下去,眼波蘊藏無邊凶光。

    ……

    ……

    大白天的,一朵亮光在天上炸碎,一朵朵煙花盛放。

    察覺動靜的魂修士,無不起身一躍趕去:「是緊急召集令,看來是有大事要生了。」

    正在酒樓和幾名武聖喝酒的骨士,倒也不急:「緊急召集令,這時節還會有什麼大事生。」

    幾名都是斗武老人,一想就笑了:「這倒是,眼下的大事,要麼就是蘇晚在五系界大敗了,要麼就是跟老盟主有關。」

    這時,一名魂修士飛掠過,沿途高呼大喊:「盛盟主下令,各路人馬集結。」

    「走吧。」骨士拋下一把法晶做酒資,和幾人一道趕去。

    ……

    ……

    東盟駐地的千里之外,北邊是武御營的駐紮地,南邊是武宗營的駐紮地。

    此時,召集令一出,便是這千里之外的兩地,也迅得知消息。

    這兩處的武御和武宗,飛一般的從四面八方匯流趕去,紛紛的組成一支又一支的魂修士大軍,令人望而生畏。

    「怎麼回事?」各色雜音不時響起,顯然各人都不太明白生了什麼事,或即將生什麼事。

    統帥武御武宗營的人,咆哮下令:「少他娘的問為什麼,拿好自己的裝備穿戴起來。盛盟主下令,集結起來,全副穿戴,保持備戰狀態。」

    一名名的魂修士只好將各色裝備穿戴起來,組成一個個整齊劃一的隊伍。

    「難道是蘇總盟主在五系界大敗了,所以要我們也出動作戰?」有人猜測。

    有人大罵:「我草蘇晚他娘的,他征戰關我們屁事,總也想拿我們去送死。」

    這其中,又有一些武御武宗,乃是當年斗武舊部,只不過未能突破。此時猜測:「難道是跟老盟主有關?」

    成百上千的營頭,紛紛組合成一支支殺氣騰騰的隊伍,整齊劃一的出震天咆哮:「整軍,備戰」

    統帥這兩大勢力的人,各自銳聲長嘯:「我命令,向分舵開拔」

    ……

    ……

    隨盛西北一道命令下達,整個北盟立時沸騰。

    一批批的武聖,如流星橫空,紛紛往分舵廣場趕去。

    此處廣場極遼闊,本就是為集結大軍而準備的。

    一批批的武聖落下來,各自站定,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等待盛西北的出現。

    骨士等人大是感觸:「好些年沒有這般的大動作了,看來這一回盛西北是真的要做大事了。」

    骨士這幾人,沒有站在武聖隊列當中。骨士是一名遊走人類社會中的聖魂獸,和其他幾人身份都比較高,也比較獨特。

    東盟的武聖,基本都已到齊。除了被抽調的兩個武聖營。

    武聖營是左無舟的創,也只有左無舟敢肆無忌憚的把所有武聖組編成營,絲毫不給武聖顏面

    強如蘇晚,強如盛西北,都不得不顧慮武聖的臉皮和心理。雖繼承了武聖營這一制度,卻不敢像左無舟那麼無視武聖的意見,而是做了一些小細節小規章來軟化武聖的不爽。

    其中有許多,譬如每一名新晉武聖,都必須要毫無條件的在武聖營效力多少年。而每一名非新晉武聖,也要在每百年當中,有多少年在武聖營效力。以及在武聖營效力,能得到一些好處之類的。

    諸如此類,專門安撫武聖的小細節很多。他們不是左無舟那個瘋子狂人,根本不敢那麼肆無忌憚的驅策武聖。

    是以,東盟雖有五百餘武聖,如是左無舟,絕對是組編成十個武聖營。可東盟實則只有兩個武聖營的編制。

    這一回蘇晚前往五系界征戰,在南北兩路,各調一個武聖營,而東西兩路,則各調了兩個武聖營。

    是以,此時,只有約莫四百餘名武聖應召喚趕來。

    不多時,盛西北就率領著一樣繼承自左無舟的武聖衛隊,以及蒼別虎等人,匆匆趕來

    此處廣場的雜聲,頓時消弭。

    ……

    ……

    盛西北的目光,在蒼別虎等人臉上一掃而過。

    目光巡下,盛西北面無表情,徐徐沉聲:「想必大家都知曉了,左盟主回來了。」

    一名蘇晚安插過來的聖副盟主,臉色一動,欲言又止。

    盛西北冷冷,絲毫不理會這名副盟主,一音愈的沉住:「現在,我要告知大家,另一個有關左盟主的消息。」

    無數武聖,黑壓壓的集結在廣場上,靜靜的聆聽,心理複雜無比。

    「就在七日前。」此聲在靜悄悄的廣場上空震動:「左盟主率領落雙和聶悲回等人,一舉攻克北路分盟」

    「左盟主回來了,他要重新拿回他的斗武」

    群雄立時嘩然,如同一枚核彈被引爆

    ……

    ……

    一條虹光,從天邊閃現。

    虹色淡去,左無舟和落雙駕輕就熟的立足站定,落雙環顧一時:「差不多了,再過幾萬里就是了。」

    「那就走。」左無舟騰空而起。

    落雙趕緊追上,憂心仲仲:「東盟的盛西北,西盟的蒼別虎。如今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們未必肯重歸盟主麾下啊。」

    落雙壯著膽色:「盟主,只有你和我過去,是不是太少了,恐怕不足威懾他們。」

    「震懾?」左無舟失笑:「不需要震懾。」

    「不肯歸服的,但殺無妨」
鑽石獅子 發表於 2011-4-14 18:34
正文 第五百九十八章 決裂,陰影之下,天無二日


    落雙的擔憂是有其道理的。

    從當年左無舟破天荒的以多魂武聖圍殺聖,且是多次成功以來。就等若是重新開創了一條道路,令世人看見殺死聖的另一個可能。

    又有左無舟只重視多魂修士的例子在前。

    從那往後,多魂修士一躍入各人眼中,成為各大勢力悉心栽培的對象。

    尤其天下一統以來,各大勢力都有充分的資源和時間,來悉心栽培忠心的多魂修士,這甚至成為一股熱潮一個主流。

    尤其多年前,聶悲回以新晉多魂武聖之身,堂堂正正力拒一名聖而一戰成名之後。

    多魂修士成為各大勢力重點栽培的對象。

    東西南北,連帶著蘇晚,都悉心栽培多魂修士。不光是盛西北有一支忠心耿耿,主要是多魂的武聖衛隊,蒼別虎等,哪一個又沒有。

    一名多魂武聖,許是意義不大。可若然是很多,那就不一樣了。正所謂,好漢架不住人多。

    對於不知左無舟真正有多麼強大的落雙眼裡,自然有其擔憂的道理。

    ……

    ……

    東盟。

    「嘿,老盟主就是老盟主,從來出手不凡。從以前創武聖殺聖,到現在一出手,就拿下了北盟。」

    盛西北的一聲公佈,令這四百餘武聖無不大聲鼓噪起來:「蘇晚,算什麼東西。趁老盟主不在,搶奪老盟主的基業,居然還有臉來號令我們。」

    不知是否這一消息太過刺激,令這許多斗武老人熱血沸騰的記憶起當年征戰的輝煌往事,竟自有人亢奮的吶喊:「盛盟主,正好老盟主回來,不如一道起兵,打蘇晚他娘的。」

    此話一出,頓時就贏得無數人的響應:「不錯,正該如此,我早就不爽那姓蘇的老小子了。」

    「不好好揍他一頓,我就渾身不自在。他以為他是什麼玩意,除了老盟主,他也配號令我們?」

    這名蘇晚派來的聖,臉色鐵青的隱忍著怒火:「盛盟主,你召集下屬,就是想聽這些話語嗎」

    盛西北流露傲然,指尖一點:「你,給我閉嘴」

    這名聖錯愕,怒火沸騰燃燒

    盛西北冷冷中,自有一份傲色:「你聽見了,你不配號令我們。」

    蒼別虎哈哈大笑,使勁拍肩:「好,老盛,你做得太好了。我也早就不舒服那姓蘇的指指點點了,不如就趁左無舟回來搗亂,我們一舉拿下江山,共分天下」

    盛西北冷光掃過蒼別虎,一言不答,轉臉巡視下邊的數百武聖

    重新往身後的武聖衛隊看去,盛西北便是再如何,也不得不承認,從斗武一統天下那一刻起,老盟主的身影,就無處不在。

    甚至,連武聖衛隊這一編製,連多魂修士的重視,幾乎每一樣,都有老盟主的痕跡。

    這時,一名衛隊的武聖匆匆趕來,低語:「盟主,武宗營已開拔到二百里外,已拉開陣型,隨時可投入戰鬥。武御營,已就位,最多半盞茶,就能完成部署。」

    盛西北垂,沉思良久,末了,終於抬,流露毅然之光:「傳我命令,令武御營武宗營在最短時間內完成部署,將此地圍住。」

    眼中凶光大盛:「若然有人試圖闖出,殺無赦。今日,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離開此地。」

    盛西北沉吟半時,重向衛隊的隊長招手:「帶上你的人,各據一角,把廣場圍起來。然後,聽我命令行事。」

    「是」衛隊隊長心底掀起滔天波浪,不動聲色的號令這三十多人的衛隊,快的移動,然後6續分散將廣場圍起來。

    ……

    ……

    盛西北等人的衛隊,不敢也無法像左無舟一樣,把所有的單魂最強者悉數召集入隊。

    但,盛西北的武聖衛隊,雖然只有部分是多魂,剩下的單魂也並非是最強。可威懾力,依然是不容小看。

    當衛隊行動起來,場中的武聖已有察覺,漸漸躁動:「盛盟主,你什麼意思」

    盛西北克制住情緒的波動,沉聲道:「老盟主回來了。」

    眼底波光複雜的閃動,盛西北冷冷道:「老盟主已重新召回落雙和聶悲回等舊部,並奪下北盟。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路很明瞭,我們必須做一個決定。」

    「是重回老盟主麾下,還是選擇蘇盟主,還是什麼都不選」

    數百人的廣場,一片死寂,無不震驚的看著盛西北惡狠狠的說出最後一句:「我就在這裡,我要親眼看你們做決定」

    都是武聖,自也不會多蠢。知曉老盟主回歸的消息,就知道必然有這一天,但,沒有人想到,會這麼快。盛西北會做得如此赤1uo,甚至當著蘇晚的眼線的面做決定。

    死寂半時,有人大喊:「那你又是什麼決定」

    盛西北冷冷道:「現在我是看你們做決定」

    「我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做一個決定。」

    蒼別虎震撼吃驚的看著盛西北,這太狠了,太果決了。這廣場四周,已部署了武聖衛隊,外圍更部署了武御和武宗營。

    其目的,已是一目瞭然。

    蒼別虎忽的湧起一股難言的悲哀,想不到,一個離去二三百年的老盟主,影響力和積威是如此之重。光是一個回來的消息,就帶來了如此大的劇變。

    甚至,逼得他們不得不做選擇。

    「難道,我們幾百年經營,還是不如他?」蒼別虎惡狠狠的咬牙切齒。

    蒼別虎終歸不明白,斗武是老盟主創立的江山,不論幾百年幾千年,只要人在斗武的框架中,就注定始終處於那個人的陰影之下。

    數百武聖,互相看著,緩緩的像水一樣流動起來。

    ……

    ……

    此時此刻,蒼別虎像盛西北一樣,下達了一條同樣的命令。

    整個西盟,人聲鼎沸。

    無數魂修士從四面八方集結起來,整軍備戰……

    ……

    ……

    半盞茶過去了。

    四百武聖,已涇渭分明的分出三邊人馬。

    居中的有一百餘人,個個形狀懶散,漫不在乎。這些人的習性,正是在當年斗武崛起時養成的,而這些人,正是斗武老武聖。

    左邊,有二百餘人,有部分是斗武老人,有部分是三百年來新晉的武聖。基本都是從當年的武宗武御營脫穎而出,幾乎每一個都是老盟主最大的狂信者。

    右邊,是不到七十餘名武聖。

    蒼別虎的臉死沉死沉,東盟此處四百武聖,竟然有一半都是願意回歸老盟主麾下

    蒼別虎的眼中燃燒著憤怒和悲哀,快三百年了,那個人的影響力,竟然愈來愈是不可動搖,這怎麼可能。

    一霎,蒼別虎被一種極寒侵襲全身,竟無法自制的哆嗦戰慄起來。

    太可怕了,快三百年了,竟然還有這麼多人願意回到那人的麾下。

    蒼別虎忽然感到極度的不安,東盟和西盟的成員比例相差無幾。東盟是如此,他的西盟呢?

    愈想,就愈是感到恐懼。蒼別虎正欲返回親自坐鎮,卻被盛西北拉住:「等一等再給你看一些東西。」

    一樣臉色陰沉沉的盛西北,面無表情的冷冷看往中間:「你們是什麼決定?這裡,沒有中立。」

    那名副盟主聖心裡一緊

    不知是否看出這傢伙的意思,那百餘斗武老人譏笑:「老子就是死,都不會選蘇晚那沒卵蛋的傢伙。只要老盟主不要像以前那樣對待我們,為他賣命,又有什麼關係」

    一聲鏗鏘如戰鼓:「反正,不管怎樣,我們不會跟老盟主為敵。」

    蒼別虎的臉瞬間就白了。

    這些看似中立的,其實就是一些至今對老盟主依然懷有不滿,甚至怨懟的人。可這一群人,態度竟還有如此明顯的傾向。

    那個人,究竟有什麼魔力

    ……

    ……

    始終陰沉住臉的盛西北,目光重是徐徐掃過。

    壓抑住冷酷肅殺的聲音乍起:「這是你們的決定」

    「下了九泉,不要怨我」盛西北一聲咆哮,殺機滿天:「動手,給我殺」

    站在左邊的武聖,立時沸騰怒吼:「盛西北,你敢,老盟主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武聖衛隊的三十多人,飛一般的撲往左邊的武聖,頓時轟隆隆的打得雷聲大作。

    一霎時之間,盛西北這一道命令下達,就連他身邊本該也撲過去的幾名聖,也是猶豫不決的看往盛西北,隱有幾分不滿:「盛兄,你想背叛老盟主,我們就不陪你玩了」

    骨士等身份較獨特,地位較高的武聖,怒目而視,一躍過在盛西北的面前:「盛西北,你怎麼敢背叛老盟主。」

    「莫要忘了,如果不是老盟主,當年你不過是長三角的一個小小盟主而已。沒有老盟主,你怎麼會有今時今日。」

    一名脾氣暴躁的武聖,曾入過左無舟衛隊的人,更是指著盛西北老臉破口大罵:「你這個叛逆,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如是沒有老盟主留下來的人馬,你早他娘的被蘇晚生吞了,你竟然敢向這些老兄弟下毒手」

    「盛西北,我他娘的現在告訴你,你今日殺我們不死,將來你就一輩子都別指望安寧。」

    沒有人注意到盛西北臉上的錯愕神色

    就在武聖衛隊應聲撲去,跟左邊的二百武聖交戰起來的瞬間。這二百武聖,如同炸彈一樣轟隆的炸將起來,怒罵紛紛。

    就連居中的百餘武聖,都收起了散漫神色,憤怒咆哮:「盛西北,你他娘的要自立門戶,也就由得你,你居然敢殺老兄弟,我們絕對不會坐視。」

    有一人,更是一衝上前,拉開衣服露出胸膛,怒喝:「姓盛的,你不是要殺嗎,來啊,大爺就在你面前,你動手啊」

    此時此地,現場的混亂,絕難以筆墨描述。

    盛西北臉色青,氣急的他一口氣出震天咆哮:「誰說我要殺老兄弟了誰他娘的說我要背叛老盟主了」

    盛西北這時才反應過來,氣急敗壞的一躍上前,咬牙切齒的抓住衛隊隊長,憤怒大罵:「誰讓你對他們動手了」

    這衛隊隊長腦子成了糨糊:「盟主,是你下令的」

    盛西北氣急敗壞,一指右邊:「我說的是他們對他們動手」

    右邊的數十名武聖臉色瞬時慘白

    ……

    ……

    面對眾多斗武老兄弟的疑惑目光。

    盛西北氣急怒喝:「我他娘的又不是瘋了殺你們?老子今日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都是問題。」

    盛西北恨恨道:「你們以為老子就不知道你們的心思了?如果老子真要背叛老盟主,今日就不會把你們召集起來。」

    一眾斗武老人哈哈大笑,這才是有人笑道:「盛盟主,盛聖這些稱呼,怎都沒有老盛來得熟耳。」

    「那是,多年都沒聽到盛盟主當面大罵了,這一回聽到,這才是對勁嘛。」

    盛西北和眾人哈哈大笑,無不想起當年的征戰往事。那年月,左無舟從沒用炮灰,一直都把武聖驅策在第一線戰鬥。

    正因這種在一起並肩的友情,在一起大罵左盟主,在一起洩不滿,在一起戰鬥。那種老兵式的散漫,就是那時養成的。那時盛西北等人雖是副盟主,其實平素很少有上下之分。

    尤其是當年幾次大戰死傷太重,盛西北那時跟其他武聖一樣,都是一張嘴就是粗口連篇(二號的魂修士很少有念過書的,一號那邊的魂修士普遍都有系統的文化教育)。哪裡像後來這二百多年,愈來愈矜持。

    幾聲氣急的破口大罵,反是教人互相憶起往事,重新拉近了彼此距離。

    眼見這數百號人,一湧而上,將這七八十名武聖圍困攻擊。盛西北才笑了。

    不錯,這才是盛西北的決定。

    盛西北徐徐收回目光,轉凝往震驚的蒼別虎,目光森冷:「蒼兄,現在你明白我為何要留你下來了。」

    「我盛某在此,只問你一句。」盛西北深沉道:「你是不是要背叛老盟主」

    蒼別虎雙眼幾欲噴出火:「盛西北,你好心計。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把我留下來嗎沒這麼容易。」

    轟隆一霎,蒼別虎氣機猛烈爆,竟然將無數毫無防備的人震飛出去。

    盛西北色變:「中乘,你已突破為中乘了」

    糅身一動,便已直撲往通道,蒼別虎回,眼有精光,出一聲長嘯:「為尊者,能上難下。我蒼別虎今時今日,絕不甘心再屈居他人之下,哪怕那個人是左無舟。」

    盛西北凝視這道身影,口吐鏗鏘雷音:「蒼別虎,從這一刻,我東盟上下對你宣戰不死,不罷休」

    「你會後悔的,盛西北」

    蒼別虎心神劇震,鑽入通道。

    ……

    ……

    「不必截住他,等他過去,制止他封鎖通道就是了。」

    盛西北冷笑,向幾名聖下令,冷眼看著那名聖副盟主倉皇跟蒼別虎一起逃遁。

    無聲出一記冷笑,盛西北一聲咆哮:「諸位,留一部分人,其他人隨我一道前往西盟」

    數百武聖轟然應諾,留下一部分武聖滅殺這少數派,其他悉數追隨盛西北一道往通道趕去。

    盛西北率領數百武聖,從通道中趕過去的時候。

    卻正正碰上了蒼別虎剛好集結起來的魂修士大軍。

    蒼別虎在心底只是大呼僥倖,盛西北這一手極毒,如果不是他見盛西北集結備戰的同時,也剛好心中一道,下令西盟集結備戰。那他此時就必死無疑。

    然而,此時,卻因盛西北追來正急。

    「諸位,盛西北攜東盟的人欲除掉我們投靠蘇晚,我們一起殺啊」蒼別虎深知老盟主的影響力,尋了一個理由,就將西盟的人給徹底蒙蔽過去了。

    本就集結好的西盟魂修士,茫然之下,驟是得聞這一音,立時就投身戰鬥。

    一時間,東西兩盟的魂修士,就如兩股洪流轟然碰撞廝殺起來,這卻是哪裡有甚麼機會解釋。

    在蒼別虎的蒙蔽下,打了好半天,西盟的魂修士喊出各色聲音:「幹掉東盟的這些叛徒」

    諸如此類的話語在戰場上時時響起,盛西北凜然,這才恍然,怒聲咆哮:「西盟的兄弟,你們被蒼別虎騙了,這廝要背叛老盟主,投靠蘇晚」

    盛西北等人倒是有心解釋,可這一打在一起,西盟的人又如何聽得進去,又如何肯相信。

    蒼別虎也不是白瞎的,一邊大戰,一邊以更大的聲音吼叫,聲淚俱下的痛訴:「盛西北,你和西盟的人想投靠蘇晚,怎麼敢對老兄弟下毒手。」

    「各位西盟的兄弟,莫要被這些東盟的詐了,他們的言辭就是為了瓦解我們的鬥志我們絕不會教你們得手的。」蒼別虎憤怒之極,看來真實無比。

    大戰之下,誰還顧得分辨誰真誰假。如要信,當然是信自己的盟主。一時,西盟的人戰鬥起來愈的兇猛賣力。

    盛西北和骨士等直氣得兩眼昏花:「好你個蒼別虎,當真無恥卑劣之極。」

    戰得如此,誰都沒法子辯白真相了。盛西北等人一念閃過:「要想拆穿蒼別虎的話,那就只能先殺蒼別虎」

    奈何,蒼別虎這邊人強馬壯,也不輸東盟,一時哪裡拾掇得下來。

    這一番大戰,赫然就在一步走錯之下,被蒼別虎一言欺詐之餘,打得天翻地覆。

    ……

    ……

    正當東西兩盟戰鬥得激烈之時。嗖嗖,兩道身影躍落在西盟不遠處。

    左無舟鎖眉:「怎麼在戰鬥?」

    一邊往前,一邊細細聆聽,愈的錯愕:「好像是東西盟的人打起來了?你不是說東西盟關係很好嗎?」

    落雙錯愕更勝十倍:「據我所知,的確是很好」

    誰又能想到,只憑一個名字,一個人回來的消息,就令兩大分盟徹底分裂了

    便是左無舟,都斷沒有想到。

    一路往前趕去,漸是有一些聲息入耳,左無舟神色怪異,思忖:「好像跟我有關?」

    前邊,正有東西兩盟的兩營武御戰鬥在一起。

    左無舟和落雙趕過去,這東西兩盟似打了好一會,彼此打出真火來了,口口聲聲都是污言穢語不絕,倒也沒聽出什麼。

    「落雙,去分開他們。」左無舟皺眉,重又舒展開。
鑽石獅子 發表於 2011-4-14 18:35
正文 第五百九十九章 君臨,天下歸心,斗武之王


    廝殺轟天。

    處處是密集的人,互相如洪流波浪,發生最猛烈的對撞。

    一霎眼,數百武聖形成的洪流,就猶如炸爆的浪花,不斷的發出轟轟隆隆的震聲。

    恰是正好集結完畢的西盟武聖,在蒼別虎的蒙蔽之下,憤怒的向東盟的人發起了猛烈的攻勢,一邊伴著污言穢語,一邊是破口大罵,各色指責。

    東盟有五名超聖,除去一名蘇晚派遣來摻沙子監視的超聖外,連盛西北在內有四名超聖。

    一番大戰下來,東盟的人直是氣得光火無比,初時一邊打一邊還解釋真相。

    奈何西盟以蒼別虎為尊,自是相信蒼別虎,怎都不肯相信他們的話語。

    如此一來二去,打得火熱之際,東盟漸漸出現傷亡。一時,各自都打出真火來,也顧不得解釋什麼了。

    蒼別虎怒聲嘶吼:「盛西北,你竟然想殺我們投靠蘇晚,我們西盟絕不答應,死戰到底」

    這一聲吼,頓時就引爆西盟的聲浪:「死戰到底」

    蒼別虎銳聲呼嘯,下令:「令武御武宗營參戰」

    骨士等東盟之人顏色大變:「不好,速速派人返回東盟,也快令武御武宗營速速趕來參戰」

    ……

    ……

    砰砰啪啪的爆聲,不住的在西盟這一方天地回震。

    成百上千的武聖,各自打得兩眼赤火。陸續零零落落的分佈在這數十上百里的天地之間,互相憤怒交戰。就宛如兩頭憤怒的公牛。

    然則,就在這一時,因地利之便,一群群武御武宗營,從遠處迅速開拔前來。

    西盟的人狂笑著,陸續設法脫離戰鬥,重新交給武御和武宗營。

    如是,東盟的武聖率先在這一點吃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虧。好在東盟的反應夠快,不多時,東盟大批的武宗武御營趕來馳援。

    一時之間,竟有數千上萬名魂修士,將這一方天地都給填滿了。

    東盟的人咆哮著:「殺了這些背叛老盟主的混蛋」

    西盟的人怒吼著:「殺光這些想要投靠蘇晚的混球」

    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惟一可信的,便是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就是在這等的誤會當中,就是在蒼別虎的蒙蔽當中,東西兩盟一條又一條的生命在混戰中喪失,一滴又一滴的鮮血流淌,幾欲流乾。

    同為斗武老人,卻在這一時自相殘殺。

    盛西北等睚眥欲裂:「蒼別虎」

    東西盟各有五名超聖,也各有一名蘇晚派遣來的。此時,那兩名蘇晚的人,不知是何用意,竟是參與戰鬥,參加了蒼別虎這一邊。

    如此一來,就成了六打四的局面。

    這十名超聖當中,蒼別虎乃是唯一的中乘,而盛西北則是唯一的多魂

    一時打將起來,卻也暫時是難言勝負。大體而言,東盟的人因天時地利等關係,卻處處落在下風。

    盛西北等人愈是狂怒:「蒼別虎,你竟敢害死這麼多人,我們跟你誓不兩立。你這個叛徒,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

    蒼別虎放聲狂笑,傳音冷道:「盛西北,你莫要裝出一副聖人之相。你以為你比我高尚多少,你以為我就不知你也有自立門戶的心思?如果不是他回來,你對他可有一絲的忠誠?」

    「只不過,我想要自立門戶,我敢這樣做。而你,怕了,你不敢了。」

    盛西北狂吼撲上去:「蒼別虎,廢話少說,接我一招領域」

    「你有領域,我也有」蒼別虎冷笑撲上,一記領域對轟,各自悶哼後退,神色愈發冷厲:「快三百年了,快三百年了。」

    「他當年一走了之,走了快三百年。過了三百年,他突然回來,說是要拿回斗武。」蒼別虎咬牙切齒:「他以為他是什麼,他以為他有什麼資格」

    「盛西北,你他娘的別給我裝甚麼高尚。是北盟被攻克的消息嚇住你了。你怕,我不怕」

    蒼別虎飛天咆哮,聲音陰冷:「我經營西盟三百年,不是為了交還給他。老子不怕他」

    ……

    ……

    戰場白熱化。

    成千上萬的魂修士,從通道陸續趕來馳援。

    東西盟數以萬計的魂修士,就是這麼在這一片連綿數百里的戰場上,轟轟烈烈大戰起來。

    東盟心知西盟是被蒼別虎蒙蔽了,可惜,西盟的人很難聽得進去。而且人在戰鬥中,東盟的人普遍處於下風,活命才是要緊,真相甚麼的,全都拋到腦後了。

    這一場大戰,端的是轟烈,端的是浩大。

    便是左無舟,也極為鮮見這種規模的戰鬥。須知,東西盟各自至少有數十萬名魂修士,加在一起,就相當整個真魂界一半的實力了。

    哪怕並沒有也不可能全部投入戰場,哪怕只有一半投入戰場,規模也極為可怕了。

    必須承認,經過斗武二三百年的休生養息,現時的斗武,比起當年已經規模大了許多倍,將整個天下囊括起來。一旦大戰,那就等於是整個天下大亂。

    陸續,雙方各有幾十營武宗投入戰場,甚至數以百營計的武御正在陸續投放戰場。

    端的是可怕的規模。

    哪怕是當年天魔入侵,一號下三天的決戰規模,也絕沒有如此龐大——原因很簡單,一號下三天的魂修士比二號少多了。

    短短一會的工夫,這一個戰場,就從方圓數十里,延伸到了數百里範圍。

    這數百里範圍內的戰場,從容納數百人的交戰,再變成容納數千,然後是數萬。隨著海量的武御營投放戰場,決戰規模甚至可能超過十萬人。

    ……

    ……

    戰場邊緣地帶。

    左無舟和落雙大步走上前,落雙細細聆聽,怒容滿面:「正是東西盟的人,不知他們為什麼打起來了。」

    最邊上,正有兩營武御在交戰。落雙怒眉一聳,騰挪上前,低低怒喝:「住手」

    戰的火氣上升,戰得滿腦子都是憤怒的魂修士,破口大罵:「你他娘的是什麼東西」

    落雙好氣又好笑,索性懶得多言,鼓蕩魂力,霎時排山倒海的力量,就將這近百名魂修士強行分離:「我說,住手。你們東西盟的人,平素好得穿一條褲子,怎麼打起來了。」

    二號的魂修士往往是最剽悍不過,可也是最圓滑不過的。這些魂修士的生存本領絕對是一號無法想像的,一眼就看穿落雙絕不是他們能敵的,趕緊就互相大罵指責起來。

    反教落雙聽得莫名其妙,沒個頭緒,大喝一聲:「好了,都閉嘴。」

    左無舟漫步上前:「怎麼回事?」

    「沒弄清楚。等我問一問。」落雙正欲問道。

    忽然間,一名魂修士從眾人之中一躍而出,細小的雙眼中充滿了疑惑和喜悅的光芒:「您是落雙副盟主?」

    落雙副盟主?落雙不勝唏噓,多年未有這個名號了。

    這名魂修士目光死死凝視左無舟,目光清晰,竟有狂熱,翻身跪下,顫聲:「盟主,老盟主,是您回來了嗎?」

    老盟主?我有這麼老?左無舟摸摸下巴,凝目:「你是誰?起來說。」

    這名魂修士情緒亢奮之極,竟是興奮得老臉通紅:「小的是杜大眼,以前是武御營的,那次米良等人叛變,我親眼見過您一次」

    斗武老人想要見到左無舟,那可真不容易,尤其還是一名武御。

    這一處其他的魂修士,瞠目結舌有的茫然,有的激動:「老盟主?真是老盟主回來了?」

    ……

    ……

    杜大眼的眼睛其實很小,大眼其實是綽號,他是一名西盟的魂修士。

    多年前,杜大眼是斗武的一員,是當年武御營的一員。如今,他已是一名武宗,率領一個武御營。比起當年許多斗武老人,他的進步不大。

    和許多斗武老人一樣,杜大眼是老盟主最忠實的崇拜者狂熱者之一。

    這種崇拜和狂熱,是沒來由的。許是因為老盟主從來不派遣他們做炮灰,許是老盟主以武宗之身統帥天下群雄令他們感到自豪,許是老盟主創下的基業。

    當年,除了武聖不滿和怨懟,往下的武宗和武御普遍都有這種崇拜和崇敬。

    一眼看見偶像站在眼前,杜大眼激動得差一些就暈厥過去,幾乎是哆嗦著將他所知道的東西,都道來了。

    可惜,杜大眼知曉的還是太少了。左無舟並不知,這一戰乃是因他而起。

    左無舟鎖眉:「不能再這麼打下去了,須制止他們。落雙,我們走」

    杜大眼急忙喊上他的武御營,卻連東盟的武御營也激動的追上來:「老盟主,我們不打了,我們跟你一起。」

    ……

    ……

    此處乃是戰場邊緣。

    左無舟帶著落雙等人一直往前,落雙不住的分開交戰雙方,怒斥:「都給我住手」

    杜大眼等人則興奮活躍在一旁:「老盟主回來了,不要打了,不要內訌」

    聞言者,無不騷動嘩然起來:「真是老盟主回來了?」

    杜大眼興奮道:「不認得老盟主,總該認得落雙副盟主吧。」

    這一路走得不到十里,便已耗了好一會工夫,也不過只制止了幾百人的戰鬥。

    左無舟皺眉不語,半晌才道:「落雙,這太慢了。等全部制止,都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正是。」落雙也承認這效率太低了,眼睛一亮:「盟主,不如喊話吧」

    落雙深深汲一口氣,一吐音,即是石破天驚

    ……

    ……

    「殺了東盟這些走狗。」

    「殺光西盟這些叛逆」

    一群群的魂修士,呼嘯著怒吼著,舉起各色兵器傢伙,一波*的發起進攻。

    人員複雜無比的混戰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點一點的鮮血正在流淌,一條一條的生命正在喪失。

    無數人慘叫著吶喊著,組成了這慘烈戰場的每一個部分。

    但就在這戰得火熱的一霎時,忽然一記石破天驚的聲音,震傳數十里,令交戰雙方無不身子大震,放緩動作聆聽

    「我是落雙,我已陪同左盟主來到此地。東西盟的兄弟,現在我命令你們停止戰鬥,停止內訌」

    此聲,不住的如滾雷炸響在這方圓數十里。每一人的耳膜,就如同被這聲浪襲擾一般,更是隱隱生疼。

    但,絕大多數人,已顧不得耳膜生疼,悉數將舉高的刀劍失神的放落下來:「是落雙,落副盟主?」

    「老盟主來了?」

    東西盟的斗武老人,在兩盟內部的比例,絕對超過一半。正因這些斗武老人的存在,是以,就算是不知斗武之王的威名,也是被熏陶得知曉了。

    此一時,本該屬於傳說中的人物,忽然出現了,那等震撼,簡直無與倫比。

    落雙一聲又一聲的鏗鏘炸雷,不住的將交戰雙方炸醒過來。

    東西盟的魂修士,在混戰中擺下了刀劍,無不靜靜的在敵人身邊,聆聽著這一個聲音,克制不住胸膛裡快要破體而出的熱血和激動。

    這一霎,沒有敵人,沒有東西盟,只有一個身份——斗武老人。

    沒有人在乎身邊站著的,就是前一秒還在跟自己打得死去活來的敵人。沒有人在乎蒼別虎和盛西北說過什麼,只有不住在腦海裡沸騰的輝煌往昔。

    成千上萬的人,像雕塑一樣呆立著,等候著。這方圓數十里,竟是突然之間一絲聲息動向都沒有,竟是安靜的詭異。

    ……

    ……

    左無舟一馬當先,落雙在身側,杜大眼等數百人,激動的跟隨在其後,形成一條長龍。

    一路走去,無數人看見了這一條獨特的長龍隊伍,有人認出了落雙:「真的是落雙副盟主」

    哪怕當年左無舟再是深居簡出,多少也是有人識得他的。

    當這有人終於認出來的時候,發出了一聲蘊藏無限喜悅的歡呼:「我認得,我真的見過老盟主,真的是老盟主回來了」

    此聲一出,無數人騷動起來,更有無數人嘩然起來。

    人群就像潮水一樣,不顧一切的將兵器一扔,悉數流往一個方向,歡呼雀躍:「老盟主回來了」

    此聲,就像病毒一樣迅速飛快的蔓延,就像接力一樣,把這一個消息以最快的速度,接力到其他人的耳中。

    轟隆隆的騷動,出現在這一個偌大的戰場上。

    一時之間,竟然誕生一種教人不安的安靜,然後是舉天沸騰的爆發,就像火山爆發一般的沸騰。轟隆隆的呼嘯,直衝天際。

    左無舟口吐雷音,乍然浮空

    「我是左無舟,我命令你們,立刻放下兵器,停止內訌」

    此音猶如席捲萬物的大風,一路吹刮這數百里的戰場。無數化為雕塑的人,紛紛將手裡的兵器拋下。

    乒乒乓乓

    在一種匪夷所思的感染中,不論是不是斗武老人,竟是無不雀躍歡呼起來,無不互相擁抱著勾肩搭背的吶喊:「不打了,老盟主回來了」

    曾征戰天下,令蒼生跪服的斗武之王,回來了

    消弭一場戰爭於無形之中,這就是斗武之王

    ……

    ……

    他,是多少年來,第一個完成大一統的人。

    他,是多少年來,第一個在短短十餘年中,完成一統的人。

    他,是多少年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以武宗之身統帥天下豪雄的人,不是超聖,甚至連武聖都不是,而只是一名武宗。

    他,是多少年來,第一個沒有使用炮灰的人。

    他,是多少年來,第一個創造以武宗之身,殺死超聖的人。

    他,是多少年來,第一個驅策武聖戰鬥在第一線的人,敢於粗暴對待武聖的人。這甚至是超聖都不敢做的事。

    無數個第一,無數個首創。他的威名傳天下,他的威信令天下人臣服,他的粗暴令武聖怨懟而不得不服從,他的好戰好殺令天下蒼生為之戰慄。

    他,只用了十餘年,就創造出一個征戰怪獸,就在年年征戰中,將天下人打得膽戰心驚,將天下人打得匍匐稱臣。

    你可以恨他入骨,可以崇拜他,討厭他。

    可,你不得不服他,不得不恐懼他,在他面前戰慄。

    因為,他就是獨一無二的斗武之王。

    不是蘇晚,不是落雙,不是盛西北,更不是蒼別虎。只有他,才是有史以來,最獨特最特殊,舉世無雙的斗武之王。

    天無二日,國無二主。

    不論蘇晚做了多少,做得多好。不論盛西北多麼努力,不論蒼別虎多麼渴望自立。

    那個人,才是無數斗武老人心目中,唯一的斗武之王。

    沒有人可以取代他。

    ……

    ……

    人就像洪流一樣,飛速的湧來,飛速的奔騰。

    東西盟的人,忘了先前還在你死我活的戰鬥,互相湧在一起,擠在一起,忐忑激動的等待著。

    也許,並非每一個人都歡迎他,都高興他回來。但在這等熱烈亢奮的氛圍之下,足以令再冷靜的人都為之熱血沸騰。

    絕無一絲表情的左無舟,往前龍行虎步,呈現的正是好不恢弘的氣度。

    密集的人群,甚至已將前進的道路給堵住。

    當左無舟走到這裡,人流嘩嘩啦啦的分開,像大海中的波浪一樣,分出了一條道路。

    略一頜首示意,左無舟繼續往前,卻驚訝的看見……

    凡他走過之地,兩側的魂修士彎曲單膝跪下,狂熱興奮的吶喊:「恭迎老盟主歸來」

    吶喊足以掩蓋一切聲息,像沸騰的大海。

    左無舟猶如磐石的心,猛的有一絲裂縫,竟自感動
鑽石獅子 發表於 2011-4-14 18:36
正文 第六百章 王者歸,十萬魂修遙相隨


    「恭迎老盟主歸來」

    吶喊,就像接力一樣此起彼伏,沖天沸騰。

    左無舟心下一絲感動,默默一路走過去,每每走到一處,即是化做人浪,分出一條道來。

    然後,兩側的魂修士,悉數單膝跪下,吶喊:「恭迎老盟主歸來」

    左無舟顏色不變,心下感慨:「想不到,我在這邊,竟還有人,有這許多人都記得我。」

    「更想不到,我在家鄉那邊,是天下公敵。然則,在這一邊,卻是……」一有對比,就越發的感慨感動。

    如不是親族都在那邊,左無舟都甚至想舉家遷移往這裡了。但這不過是一念之下的感動和衝動,眨眼就被理智吞沒。

    二號顯然不是一個好的地方,不然紀瞳當年也不會急著逃離。

    ……

    ……

    落雙已然是被這些人的表現,驚呆住了。

    落雙知道,許多人都懷念左無舟,尤其是當年的武宗武御。可他絕然未想到,竟能有如此聲勢。

    畢竟,當年斗武年年征戰,千名武聖的怨懟達到頂點,錯非左無舟壓制得住,當年那千名武聖早就造反了。

    身歷當年許多,怎能想像今時今日的浩大恢弘。

    人潮密集之處,人浪往外擁擠,不多時,一條通道現出來,容左無舟等人走過去。然後,有越來越多的人,像杜大眼一樣加入到這個隊伍當中。

    轟轟烈烈,浩浩蕩蕩,便是什麼都阻擋不住這麼猛烈熱情的洪流大軍。

    數名武聖一躍而出,單膝跪下:「盟主,你終於回來了」

    「起來。」左無舟凝視半時,霍然有一些記憶:「你是當年那個趙武宗說,東西盟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互相交戰起來?」

    居然能被認出來,趙武聖瞬間甚至有受寵若驚之感,怒視身邊的西盟武聖,將真相娓娓道來。

    「啊」這兩名西盟的武聖錯愕萬分,猛的起身:「不,不對,蒼盟主不是這樣說的」

    趙武聖冷道:「蒼別虎就是要騙你們跟我們東盟打成仇敵。難道你們連這一點都想不通?」

    以杜大眼為代表的一群西盟魂修士,無不呆若木雞,杜大眼率先反應過來,一股怒火燃燒起來:「我們都是斗武的人,蒼盟主怎麼能這麼做」

    趙武聖怒道:「難道你們還不懂?蒼別虎想背叛老盟主,想自立門戶盛盟主要回歸老盟主麾下,自然就是他的障礙。」

    「我們早就解釋給你們了,你們偏不聽,現在害死了多少人,都是給蒼別虎坑害蒙蔽的。」

    兩名西盟武聖,以及大批混在人群中的西盟魂修士,悉數失魂落魄。

    ……

    ……

    「老盟主回來了」

    當這一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傳遞到戰鬥最中心的時候。

    轟然一下,無數人頓住,遲滯住,遲疑的放下兵器。

    當左無舟一聲命令下達,無數人確認老盟主回來的消息,這無數人終於放下兵器,卻怎都不肯再打下去了。

    此時,惟獨還在戰鬥的,只有驚怒交集的蒼別虎,以及其部分下屬。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來了西盟。」蒼別虎如墜冰窟,更是湧起無限大恐懼,一古腦將所有暴躁情緒,宣洩出來:「盛西北,我就是死,也要你討不了好」

    比起蒼別虎,盛西北心情卻是複雜多了,說不清是喜是悲,還是其他。

    但,不論是蒼別虎,還是盛西北,都已是親眼目睹。在這一消息之下,無數人就在他們的視野當中,放下了兵器,停止交戰。

    無限的悲哀,不但是佔領蒼別虎,也佔領了盛西北在內的不少人。

    誰都沒有想到,快要三百年後的今天,那個人竟然還有如此威信。只憑著一個回來的消息,只憑著一個命令,就令所有人放下了兵器。

    而這,甚至是之前盛西北等人無論怎麼說,說破嘴皮子,都沒能做到的事。

    「三百年過來,我們始終是不如他。」忽然間,盛西北有了類似的心態,悲哀籠罩全身,有一些明白蒼別虎了。

    一輩子,不論做甚麼,都在一個人的陰影之下,那對任何人,都是一個打擊,一種不忿,一種失落。

    ……

    ……

    忽然間,沉浸在失落悲哀情緒中的盛西北,猛的凜然。

    往四面八方看去,竟有無數人已是將此地圍得水洩不通,更有一些武聖虎視眈眈,不光是看望蒼別虎,他盛西北似乎也被包括在內。

    尤其是骨士等人,更是敏感的抓住了他先前猶豫的瞬間,隱約洞察其時心態。

    盛西北心下大凜,看往四周,他永遠不知道。如果他此時宣佈自立門戶,會不會落得跟蒼別虎一樣的下場。會不會他的下屬,甚至反過來圍攻他。

    只因為那個人。

    「不行,我的想法太危險了。」盛西北果斷的掃除那等心態,殺氣騰騰的撲往蒼別虎:「這回,你哪裡都走不掉了,還是投降吧。」

    聽著此起彼伏的吶喊和歡呼,蒼別虎發出譏誚:「投降,那我還不如死了罷了。老盛,你這一輩子就是太聰明了。當年聰明的第一個歸順他,從而執掌大權,可你現在也太聰明了,聰明得不敢反抗。」

    盛西北一言不發的與之周旋。

    蒼別虎譏笑:「自立門戶這件事,你跟我一直都是一樣的想法,也是一直都在這麼做。你開始得比我還早。可是,你卻怕了,不敢繼續做下去。」

    「你看看,他一現身,我們的下屬七成都變成他的了。」蒼別虎蒼涼的大笑迴盪:「這算什麼狗屁我們算什麼,傀儡?」

    盛西北等人的臉色瞬間變了,眼睛睜得極大,流露駭然之色

    左無舟如鬼魅般的無聲無息出現在蒼別虎身後。

    「西盟是我的基業,我憑什麼讓給他。」蒼別虎哈哈狂笑:「他以前是我們的盟主,可那是三百年前的事了。都過了三百年,他還想拿回來,還想要我服從他,他憑什麼,我連蘇晚都不鳥,我鳥他做甚麼」

    「快三百年來,沒有人能騎在我腦袋上。他以為他一回來,就能騎到我身上嗎。」蒼別虎愈發的狂躁:「我絕對不會容忍任何人號令我,凌駕在我之上」

    盛西北等人的驚恐愈來愈盛。

    「蒼別虎,你錯了。」

    此語輕吐,蒼別虎瞬間心神狂震,在驚濤駭浪中,徐徐顫慄轉身,看見了他最不想看見的那個人

    ……

    ……

    「你錯了。」

    左無舟漾住一縷淡色:「不論你把自己處境說得多慘,你都不過是把自己裝扮得義正詞嚴,也不要扮做被我壓迫的人,你的目的無非是眷戀權勢。」

    蒼別虎臉色瞬時慘白

    盛西北等無數人恍然大悟。

    盛怒的落雙,早已氣得滿臉通紅:「蒼別虎,虧你有臉說盟主如何如何。可曾想過,當年若沒有盟主,你早就埋骨青山了。」

    「什麼狗屁你的基業,你的基業,不過是盟主打下來的江山,你西盟的人,也都是盟主的人」

    落雙言辭鋒利:「你如果是重新自立門戶,用自己的人打自己的江山,老子屁話沒有,那是你英雄了得。可你的基業是盟主打下來的,連你西盟的人,也多是盟主的人,你有什麼臉皮來說盟主要對你如何如何」

    你蒼別虎的命,你的基業,你的人馬,統統都是老盟主留給你的,你有什麼臉面來說老盟主如何如何

    蒼別虎氣極,臉上湧起潮紅,被說得是氣急敗壞,一口鮮血激噴

    制止落雙再說,左無舟神情平靜:「眷戀權勢,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你我皆俗人,更也不是高尚之人。你不該扭捏作態,做出一副委屈之狀。」

    蒼別虎身旁兩名蘇晚派來的超聖,虎視眈眈,攛掇道:「蒼盟主,不必跟他廢話,殺了此人」

    左無舟目光巋然:「蒼別虎,念在你我早年有一點交情,我給你機會」

    目光森然,一音直刺入心:「降,是不降」

    ……

    ……

    蒼別虎冷厲狂笑:「降?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歸降我們有六名超聖,你們也不過只是五六名……」

    一音未落,左無舟殺意如刀:「不降?那就死」

    氣機瞬間沖天爆發,眨眼之間,便已欺身而上,一名蘇晚派遣來的超聖,幾乎是眼睜睜的看著左無舟殺上來

    「『翻天印』,我送你一程」

    天地一炸,砰隆,幾欲將人都給炸飛出去。這名單魂超聖,雖穿戴了超聖裝,卻仍然是一擊都抵擋不住。

    雙拳擂如戰鼓轟來,此名超聖連抵擋的力量都沒有,雙臂被打折成粉碎。一眨眼,身體肌肉處處爆裂,一雙眼珠子都被這恐怖的力量打得突爆出來。

    一名超聖,當場隕落

    甚至連蒼別虎和盛西北等人都未能反應過來,那名超聖就已身隕

    容色間,一縷酷烈之芒閃耀,左無舟輕描淡寫的甩手一耳光,隔空一甩,一名超聖全身鮮血倒湧上臉,砰啪一爆,竟自如流星般的被抽飛撞擊在一座山上。

    左無舟顏上一絲冷絕之色:「或降,或死。」

    盛西北等人無不目瞪口呆,震撼絕倫,結巴脫口:「中乘」

    「多魂中乘」蒼別虎一瞬間全身幾乎麻痺,寒毛來回滾炸,他甚至想起左無舟是多魂修士這件事。無比的恐懼籠罩全身

    一名多魂中乘,那會是多麼恐怖?

    蒼別虎甚至連最後一絲對抗的膽氣都喪失了,轉身拔腿轟隆飛爆天際。

    ……

    ……

    「能在我面前逃走的人,不是沒有,但絕對不包括你蒼別虎」

    目睹蒼別虎轉身一遁千里,左無舟不怒反笑,糅身一動,無影從身體中剝離出來。

    「火雷翼」「炎百翅」發動,眨眼,天空染滿鮮紅光澤。一道恐怖絕倫的熱浪,飛速的侵襲萬物。

    火紅的翅翼,燃燒住令人敬畏的光色,就如一道火線燃燒在天邊。

    蒼別虎自問速度已是極快了,以他中乘修為,舉世之間,恐怕也只有寥寥一兩人的速度能比肩他。

    但是,比之速度獨步天下的左無舟,這無意是班門弄斧。

    蒼別虎憑爆速魄,逃遁得數千里之外,還沒來得及歡喜。就有一道氣息,凌絕天下的氣息油然爆發在身前。

    「蒼別虎,你的首級,我要了。」

    合以十道之力,瞬斬而出。光華浮耀,當真美輪美奐之極。

    然則,蒼別虎臉上的神色僵硬,首級撲哧一聲離體飛出

    單魂中乘?那又如何?只要左無舟願意,照樣有可能秒殺之。

    ……

    ……

    「走」

    眼看一擊秒殺下乘的左無舟遠去,其他四名超聖瘋狂的拔腿欲逃。

    可,他們忘了盛西北等人的存在,最重要的是,忘了無影。

    「滾回去給我呆住」無影一如鬼魅般的幻動,劈啪兩聲,兩名超聖哪裡能敵,在這等狂暴的力量中,就如蒼蠅一樣被拍落下來。

    四名超聖驚駭萬分,絕望的看著無影:「又一個中乘瘋了,這世界一定是瘋了,哪裡來這麼多的中乘」

    須知,整個真魂界縱有二十餘超聖,實則中乘及以上,加起來恐怕也只有三人之數。

    然則,這裡就突然出現了「兩名」,這也太令人震驚了。

    不過是短短一時,左無舟重新歸來,將蒼別虎的首級一拋一扔,森然目光看往剩下四人:「是降,是死」

    四人悲鳴萬分,慘然拜倒……

    無數東西盟的魂修士,從四面八方湧來,一邊奔騰,一邊吶喊歡呼,為這一幕添上了更多的威嚴氣度

    盛西北等人情緒複雜到極點,猶豫一霎,一併單膝拜下:「屬下,參見左盟主」

    「嗯,起來。不必多禮。」左無舟頜首:「盛西北,你願重歸我麾下,實令我大感詫異。如是最好不過。」

    盛西北只聽得前半截,心都涼了半邊——他又不是不知左無舟的殺人脾性。聞得後邊,才是鬆了一口氣/

    左無舟展顏,朗聲豪笑:「你們都很好。」

    目光往四處看去,密密麻麻的魂修士,就如大海一樣將他這一葉孤舟圍在中間。

    左無舟沉吟下令:「落雙,立時接管西盟。盛西北,你立時整頓東盟。」

    「三天之後,我要拿回斗武」

    豪壯一音,氣壯山河

    ……

    ……

    東盟備戰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有盛西北主持,幾乎半天就能完成備戰動員和準備。

    唯一麻煩的,自是西盟。

    好在落雙雖不是甚麼好的盟主,可多少也曾是斗武副盟主,管理能力不缺。加之左無舟一回來,就重現殺伐果決氣質。

    蒼別虎的直屬營在第一時,即被悉數斬殺。

    以此為震懾,不多時,就已令西盟上下為之一驚,服從落雙的調動。

    等盛西北和落雙將東西盟的狀況,悉數將記錄的冊子一併送來。左無舟這才知曉,為何落雙堅持要拿下東西盟。

    蓋因東西盟的實力,實在太強大了。集結在東西盟的,半數都是當年斗武老人,大多經歷過當年征戰,個個驍勇善戰也罷。尤其令蘇晚忌憚的,是斗武老人這一身份,令這些人異常團結。

    是的,正是遠勝旁人的團結,此乃令蘇晚最是忌憚的東西。團結這一點,在一號是司空見慣,可在自私自利的二號,那就真的太罕見了。

    而正是斗武老人這一自傲身份,令得這東西兩盟的人,尤其團結。

    加在一起,千名武聖,數以萬計的武宗,半數組成二百營的武宗營。尤其東西盟率先繼承當年左無舟首創的許多東西,重視多魂修士的栽培,令得東西兩盟在多魂修士這一點,勝過蘇晚。

    甚至,快三百年下來,已栽培出大約數十名多魂武聖,已有極大成效。

    當年北斗一直沒參戰,可一直都在煉器,也教出了不少魄修士。而這些魄修士水平大大超過二號,流落在東西盟,煉製了大量的好東西。

    如果不是超聖數量不如,恐怕東西盟加在一起,就足以挑戰整個斗武了。

    當著盛西北的面,查閱東西盟的人員花名冊,以及裝備等等各色詳細記錄。左無舟不免感慨:「難怪盛西北你和蒼別虎會有自立之心。」

    「我猜,若蘇晚不是上乘,恐怕你和蒼別虎都已經聯袂造反了。」盛西北沒有反對這一說法。

    他盛西北和蒼別虎,論各領域的實力和底蘊,各處都足以抗衡斗武。唯一忌憚的,正是蘇晚的上乘修為。

    盛西北臉色大變,欲辯白。

    左無舟擺手制止:「不必多說,你是否忠心,我不在乎。只要你服從我,那就是了。」

    思量一二,左無舟問道:「落雙,你跟我去之後,想不想回來。若你回來,屆時我就將斗武交給你。」

    「不回來了,再也不回來了。」落雙斬釘截鐵,他再也不想逗留在這個下三天了。

    「那麼,將來我就把斗武交給你。」左無舟頜首,絲毫不覺意外。

    「我?」盛西北錯愕,隨即狂喜萬分,壓抑住喜悅,試探道:「盟主,你這是又要去哪裡?」

    「回家。」左無舟抬首,思緒起伏:「落雙要跟我去,你也要去。屆時,完成大事,再送你回來。」

    沉吟一二,左無舟朗聲道:「這一去,我需要帶走所有超聖,以及大約千名武聖。落雙,盛西北,你們給我把人挑出來。」

    ……

    ……

    盛西北滿腹疑竇,見左無舟不在意,才壯膽問出:「帶這麼多人回家做甚麼?」

    左無舟想著正事,隨口答:「我有一些對頭,上次遣幾十名超聖和上千名武聖圍攻我,這人海戰術的虧,我吃過了。」

    盛西北呆若木雞,半天才駭然脫口:「幾十名超聖的圍攻」

    瘋了,一定是瘋了。

    盛西北一眼看去,只覺左無舟忽然間高深莫測

    落雙在一旁苦笑連連,低聲補充:「不光是幾十名超聖,還有半數都是多魂,是三四魂的那種。其中還幾個是多魂中乘。」

    我的天,他們的盟主到底是怎麼在那種戰鬥裡活下來的?

    落雙和盛西北很難想像那是什麼規模的戰鬥,更難以想像左無舟如何活下來。最難以置信的是,他們的盟主到底是哪根神經有問題,居然引來這麼多超級強者的圍攻。

    左無舟回過神來,眼波泛漾奕奕之彩:「中乘?不,許是傳不敗和神八部已然突破了」

    多魂上乘?

    落雙和盛西北天旋地轉,我的天,那到底是一個多麼兇惡的地方啊
鑽石獅子 發表於 2011-4-14 18:39
正文 第六百零二章 血肉橫飛,絕世最強


    青綠的色澤,或烈或柔的渲染在這一個天地。

    你眼見的,河流石塊木頭,無不隱約醞著一層青綠,這就是一個青綠色的世界。而這,就是青木界。

    本該是一處美麗安詳的天地,已然是處處廢墟,大山崩塌,河流中斷,處處都是坑坑窪窪的戰後痕跡。

    戰火蔓延,燃燒在這一個世界。

    漫山遍野的魂修士,發出野獸般的吼叫,狀如瘋子與敵人交戰在一起。這一幕,在這方圓數百里的地區裡,不斷的反覆發生。

    看著無數的魂修士交戰,看著多名武聖和超聖,轟轟烈烈的大戰。

    蘇晚率領一群親信,漂浮在半空冷眼觀戰,神色愈發冷清,愈發失望,一轉身:「收兵。」

    一道命令快速的下達,無數絞殺在一起的魂修士,陸續脫離戰鬥,往後撤回來。

    魂修士退回來,一邊或是自己治療,或是同伴治療,可仍然有不計其數的魂修士在持續了一個來月的多次大戰中喪生。

    這些魂修士忿忿不平的低聲罵,低聲詛咒:「好端端的,非要來跟五系界打,有什麼意思」

    是了,有什麼意思?

    五系界跟五行界向來沒有多少干係,無端端的派遣大量的人馬來這裡送死,有毛的意思?

    此乃無數魂修士心裡一致的不忿和罵聲。

    尤其是蘇盟主越來越急於攻克五系界,不惜葬送大量的下屬,用以換取戰果,這更是令人不滿。

    ……

    ……

    「盟主,屬下以為,還是退兵吧。」

    一名超聖小心進言:「四十三天來,本盟損傷太大了。我們帶來的六百武聖,已折損了約一百人。一百二十個武宗營,更是有四十多個營都快空了大半。武御營的損失更大。」

    這是公認的,誰都很明白這些數據。但不是每一個人都在意。

    武宗?武御?這天底下,有的是武宗武御。死再多,也不足惜。

    蘇晚陰沉著臉,徐徐回首,連綿起伏的營帳,足是佔據了這一地方圓百里。密密麻麻的營地裡,填充著無數充當炮灰的武宗武御。

    「不要再說,這一戰必須要分出勝負,搾乾五系聯盟的大部分實力。」蘇晚暴躁的怒吼,建議,沒有被蘇晚接納。

    夜色降臨,人間重回平靜,但平靜下,又有令人縮住神經的壓抑感。

    人人都知道,第二天必將再一次爆發戰鬥,一點一點的推進,一點點的拿人命來填來消耗五系界。週而復始,這四十多天來一直如此。

    不錯,這就是蘇晚的戰略。拿人命來填,拿性命來磨,磨到五系界承受不住損失,磨到五系界無人可戰。

    這是極其慘烈的四十多天,哪怕每一日主要是武宗武御營出戰,仍然有八十多名武聖在輔戰的過程中喪生。

    沒有人知道,這過了今天不知明天的日子,什麼時候到頭。

    ……

    ……

    端坐在山巔的營帳中。

    蘇晚每每塞入口中的美食,猶如嚼蠟,絲毫沒有味道。

    蘇晚不是不知下邊的人厭戰,而且已有相當不滿了。可他有必須要繼續下去的理由。

    為此,蘇晚甚至不顧北盟告急——當然,在斗武一統天下的大局下,他也不以為一個左無舟和落雙能翻得起什麼浪。

    想起抵死反抗的五系聯盟,蘇晚的脾氣立刻就上來了,啪的一下桌子掀飛。

    「這一戰,一定要搾乾五系聯盟的作戰力量。」蘇晚陰沉著臉,走出營帳:「我沒有多少時間了。在我老死之前,我一定要留給子孫一個一統的天下。」

    年紀,是蘇晚最大的秘密。沒有人知道,從相貌看來,正值壯年的蘇晚,竟然已經很老了,從二百年前,就已邁入晚年了。

    一名步入人生晚年的超聖,固然會更加老辣,但身體素質等方面,都將會全面衰退。

    莫看蘇晚的相貌正值壯年,實則他剩下來的時光,最多只有三百年了。

    蘇晚抬頭看天,流露一絲狠毒:「是你們令我來的,以為挾制住我的兒女,就能令我回去嗎?不過是一群子女,死了就死了,大不了,我再生就是了。」

    「好不容易海闊天空,我怎麼會回去。」蘇晚狠毒中有得意:「我現在兒女成群了以前的,死了就死了。」

    蘇晚一是想起戰局不利,就火氣直升:「這麼下去,我要多久才能統一這個下三天」

    人家是人越老,就越知天命,越是安詳。

    可蘇晚未了之事,實是太多了,太多記掛的事了。

    「在我老死之前,一定要完成幾件事。第一是統一下三天,第二就是從兒女中培養出超聖。第三,就是除掉東西盟,第四就是除掉英布。」

    只有這樣,才能令他蘇晚的後裔,始終不斷的把持住他的江山。

    ……

    ……

    蘇晚生了數目龐大的兒女,在其中挑選一部分來悉心栽培,在斗武龐大的資源下,那自然不在話下。

    實際上,二百多年來,蘇晚已有部分兒女都已有武聖修為了。其中天資根骨最好的幾個,也有成為超聖的幾率。

    蘇晚有一枚元魂丹,所以,他有自信,必定能在兒女中栽培出一名超聖。

    唯一的問題是,那名兒女,能不能在他生命的最後三百年成為超聖中乘,那才是致命的。

    蘇晚咬牙,眼波中充滿惡毒:「如果能成為中乘,是最好。如果不能,那我就只有設法將下三天所有的超聖都殺得精光,只有這樣才能保證統治。」

    為了保證統治的延續性,哪怕是再惡毒,蘇晚也願意去做。很大程度,進攻五系界,就是為了這一個目的。

    他不希望他兒女的統治,未來有任何的不安定因素。

    所以,東西盟這種潛在威脅,是必須要剪除的。而英布這個多魂下乘,也是必須要剪除的——他不允許未來出現任何修為超過自家兒女的人。

    ……

    ……

    第二天,染住一層青暈的太陽升起的時候,戰爭再一次發起

    鋪天蓋地的魂修士,不斷在詛咒和大罵中,如潮水一般的向五系聯盟發動了猛烈的進攻。

    仍然是以武宗和武御這些炮灰為主,由武聖率領,由超聖押陣。

    斗武盟這一邊打得叫苦連天,五系聯盟也絲毫不見輕鬆。

    這二號的五系界,跟五行界的往來很少,幾乎等於沒有。這是很要命的一件事,因為這令得五系界的人往往幾乎沒法與五行界的人進行資源上的交換。

    每一處五系界,一邊是完整的世界,一邊其實也是殘缺不全的。說穿了,他們的世界只是單系的世界,不可能也不出產完整的資源。

    唯一出產全系資源的,就只有五行界。從某種角度來說,生在五行界的人,的確是得天獨厚。

    從理論上來說,五系界的出產尤其之純粹,也有五行界沒有的產物,互相流通資源是雙方都需求的,只不過五行界可以自足,五系界的需求大一些。

    可惜理論永遠是理論。五行界年年混戰,今天你當家,明天我做主,誰都顧不上跟五系界交流這種大事。而五系界跟五行界的混亂程度,其實相差不大。

    因為資源難以流通的關係,令得這裡的五系界,遠不如一號的五系界來得強盛。

    當然,如果二號的五系界有一號那麼強大,整個二號的五行界早就被吞併了。

    蘇晚之所以一心堅決吞併五系界,主要信心,就是來自五系界實力不如斗武盟。

    如果不是有東西盟隱做分庭抗禮之勢,如果不是身側有英布是大顧慮,蘇晚欲一統五系界未必就有多難。

    可惜,因種種現實因素,蘇晚始終拿聯合起來,卻只有十多名超聖的五系聯盟無可奈何。

    ……

    ……

    絞殺,死亡,鮮血,一併成為每天戰鬥的唯一主題。

    哪怕明知蘇晚,就是拿人命來填,來磨,五系聯盟也無法可施。

    從這四十多天前,這裡就成為了絞肉戰場,每天流出的鮮血,足以匯成一條河流。每天戰死的人,足以堆成大山。

    每一天,都有數以萬計的魂修士,被投放在戰場。每一天喪生的魂修士,都有不下數千名。這在一號,是很可怕的數字,強如九天宗任意一個,非戰時也不過只有幾千名武御。

    如果是在一號,沒有任何一個宗派可以承受得住如此龐大的損失。

    四十多天下來,光是斗武盟就承受了約莫近十萬的魂修士陣亡數字。

    這樣的數字,莫說一號下三天的九天宗,即便放大到整個一號下三天,也是承受不住的。

    也只有混亂無序,不分世俗界和魂修界,為出身為地位為權勢為生存而全民修煉的二號下三天,才能無視這種數字。因為,二號五行界光是武宗,就約莫高達十萬人以上。

    一號在非戰時,充其量也不過只有一萬餘的武宗。

    就好像兩個國家,一個是瘋狂的擴軍備戰,全民皆兵。而另一個國家,則是精兵戰略。

    ……

    ……

    在絞殺大戰中。

    蘇晚不為之所動,陰沉著臉,率領大批下屬,飛在高空中冷眼觀戰。

    大約在數百里外,一群五系聯盟的超聖也在咬牙切齒的觀戰。

    沒有人想輸掉這一場決定命運和未來的戰爭。

    然而,就在酣戰流血的時候。

    遙遙天頂,一道奇異的氣息波動油然擴散。就在眾多超聖詫異,凜然抬首一眼看去之際,正看見一條黑色雄壯的身影,從虛空中踏破萬物而現身。

    一條又一條的身影,從虛無中踏出來。

    「這是什麼?」蘇晚等人,以及五系聯盟的人,無不臉色大變,震驚不已。

    這一群人,從虛空中踏來,竟然隱隱落在戰場的最中央。

    一眼看去,蘇晚等無數人神色大變,無不悉數欺身上前,感應駭然:「是超聖,全部是超聖」

    一個,兩個,三個……十七個。

    一眨眼,十七名魂修士從虛空中踏出。十一名超聖,六名武聖。

    「盛西北、落雙,聶悲回,還有……」飛近了,感應更清晰,蘇晚身邊的親信,臉色煞白,震撼脫口:「還有英布」

    「這是怎麼回事。英布怎麼跟落雙,跟盛西北走在一起了」蘇晚身邊有人發出驚駭萬分的呼吼。

    一個碩大的字眼,在腦海裡閃過:叛變

    ……

    ……

    左無舟冷然:「紀瞳,帶蒙武和悲回他們去架設通道,讓龍虎他們統帥大軍過來。」

    眼波一閃,凶光大盛:「還是那句話,一個都不許走漏了。」

    紀瞳燦然一笑,率領聶悲回和蒙武等人,直是飛趕往某處,前往架設通道,以讓關龍虎率領大軍趕來。

    一路飛去,蘇晚陰沉著臉,下令:「攔截下來」

    兩名超聖如離弦之箭,直射往紀瞳:「你們是什麼人,都給我留下來」

    紀瞳美瞳漾住笑意,柔弱之姿,一出手卻是勇猛的打法,轟隆一爆。兩名單魂超聖下乘,怎是能敵,當即悶哼就倒飛出去。

    一邊是蘇晚的人在百里外虎視眈眈,一邊是五系聯盟的人在百里外猜測不已。

    左無舟索性沒有理會這些人,深深一汲氣,一音如鯤鵬扶搖九萬里,端的是凶暴無限:「都給我住手」

    此聲,宛如晴天霹靂,轟得這方圓百里的戰場,人人動作為之一滯,有修為低的,竟自被這一聲狂猛的喝暴,而震得幾欲暈厥過去。

    一剎那,戰場上數以萬計的魂修士木然看往天空。

    左無舟如怒鯨汲水,一聲綿綿無窮的雷喝震盪不絕:「我是斗武總盟主左無舟,我命令你們,全部給我住手」

    五系聯盟的超聖錯愕萬分,然後是幸災樂禍的心花怒放:「哈哈哈,原來是斗武盟內訌」

    ……

    ……

    一音未褪,就是蘇晚身邊多人破口大罵。

    「你他娘的是什麼東西,敢自稱斗武總盟主。難道你眼睛瞎了,沒看見蘇盟主在這裡」

    盛西北和落雙等苦笑不已,早知左盟主的做法從來就是如此粗暴蠻橫了。

    英布等新歸順的人,哪裡知曉左盟主的以往,此時聞聲,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忐忑不安到極點。這簡直太蠻橫了。

    嘩然大起。

    「無影。」無影從身體裡剝出來,接過左無舟拋來的裝備,一一穿戴上。

    左無舟沉聲:「刺客,你們跟無影過去。盛西北,你們跟我來。」

    一身穿戴的無影,殺氣騰騰的拎住一雙重錘,面無表情的在刺客幾名超聖的陪伴下,一起往五系聯盟殺將過去。

    在距五系聯盟數十里之處,頓足不前,無影冷厲出言:「你們就是五系聯盟的人?」

    「不錯,閣下又是什麼人」五系聯盟的人互看一眼,隱有不安,身為群龍之首的單魂上乘柳宗遠挺身而出。

    跟二號的人,自沒必要文縐縐。左無舟遙控無影,泛漾一縷淡色:「我是左無舟,我現在命令你們五系聯盟的人,立刻歸降於我」

    五系聯盟的十多名超聖神情精彩萬分,互看一眼,心想這人莫不是一個瘋子罷?

    一邊得罪斗武盟,一邊居然又跑來挑釁他們五系聯盟,這不是瘋子又是什麼?

    刺客看著這些流露不以為然的超聖,暗暗為這些人感到可憐。碰到這位專橫的主,與其死了人再歸降,還不如先歸降呢。

    柳宗遠看著左無舟,流露桀驁:「斗武盟想要逼我們降,我們抵死反抗。你有什麼資格教我們投降」

    遙控無影的左無舟頜首,握緊雙錘,泛出殘酷:「也好,那我就殺到你們歸降為止」

    一動,便是那排山倒海的兇猛氣勢,撲面而上。

    眨眼之間,雙錘起落,就已落在一名超聖面前,在石破天驚的震盪聲中,這名超聖的臉上鮮血似一口悉數噴出,面無人色的瞬間被打飛。

    匡隆的一聲劇炸,這名超聖簡直連抵抗之力都沒有,身子當場就被轟爛掉半截。

    與此同時,與松狐為伍的刺客,鬼魅般的出現在一名超聖之後,魂力瞬爆突襲。這名單魂超聖,身上光輝大作,卻也未能悉數攔下多魂超聖的可怕攻擊,一口鮮血激噴,就如隕石轟飛。

    ……

    ……

    氣機宏偉,霎時,多色光華籠罩一身。

    柳宗遠等人神色狂變,駭然欲絕:「多魂中乘」

    凌空剎那,又是一雙鐵錘,打得雷鳴閃電,匡匡不絕的震盪天地。

    其聲如刀如戰鼓:「降,是不降」

    轟隆大爆,又一名超聖當場被一雙沉甸甸的重錘轟在身上,饒是裝備極好,也架不住左無舟神力無窮,當場就被打得如滾球一般轟在一座山壁上鑲嵌住。

    柳宗遠等人大駭欲絕,怒斥咆哮迎戰:「你這人好不狂妄吃我一招」

    竟然在瞬間就聯合起來,數人一起圍攻左無舟。

    左無舟森然冷厲,雙錘挾以巨力脫手,直轟往兩名超聖。雙手起落,頓時就是一招極致剛猛的「翻天印」抬起落下。

    五魂瞬爆

    一念而動,神魂激盪,剎那間,三條山脈的陰影躍然在這三名超聖頭頂。

    石破天驚的狂崩,甚至令天地為之搖動震撼。

    令天翻地覆的絕世大威能,首次躍然出現在這二號下三天。「翻天印」這等剛猛可怕的四系超魂戰技,甚至是這些人生平僅見。

    威猛絕倫的一擊,令蒼天為之沸騰。

    兩名單魂下乘,連反抗之力都沒有,連呼喚都來不及。當場就被「小搬山術」和「翻天印」的絕大威能碾成肉沫,灑得滿天鮮紅。

    唯一的柳宗遠如隕石狂崩往大地,憋了半天的鮮血,終是狂噴出來,心裡只剩下無與倫比的恐懼和震撼。

    太恐怖了,太剛猛了。

    竟然三大超聖都接不下這一招,落得兩死一傷的結局。

    這個黑衣男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柳宗遠一念未褪,左無舟就從天而落下,一隻醞釀著無比神力的腳踩在他的腦袋上。

    「降,是不降」

    森然鏗鏘的語音,更顯冷漠殘酷。
鑽石獅子 發表於 2011-4-14 18:40
正文 第六百零三章 創神通,百煉萬剮,地火流漿


    漫山遍野的魂修士,都已然隨事態的變化而呆住了。

    左無舟率領幾人,一併陸續過去。

    一名超聖怒斥:「英布,盛西北,落雙,你們這些該當千刀萬剮的叛逆」

    英布和盛西北冷笑欲反駁,左無舟抬臂制止:「不需廢話。」

    凝目,一道殺機躍然:「蘇晚,我給你一個歸降的機會」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也配?你有什麼資格,你速速歸降才是。」蘇晚還未說話,身邊的幾名超聖就立時鼓噪怒罵起來。

    蘇晚雙瞳微縮:「你就是創立斗武盟的左無舟?落雙,可是一直常常惦記你,惦記得我都很想看看閣下到底是何方神聖,有什麼神通本領了。」

    實是由不得蘇晚不重視。

    素來,關於斗武創立者,始終有無數的耳聞,無數的道聽途說,許多津津樂道的輝煌往事。

    以武宗之身,卻一一擊殺無數超聖,創立一統天下的超級聯盟,這委實是不可思議的盛舉。

    尤其,蘇晚篡奪斗武多年下來,未嘗沒有收歸斗武老人的雄心。可那些斗武老人,哪一個不是跟左無舟南征北戰過的,哪一個不是熏染桀驁,哪裡肯服他一個外來者。

    是以,清洗斗武老人,實是蘇晚收不得打不得之下,迫不得已的決定。

    愈是如此,蘇晚愈是好奇,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創立了斗武,甚至令得斗武的人都是如此的桀驁。

    ……

    ……

    「我聽說,二三百年前,你只是一名小武宗,我只好奇,你究竟有什麼憑仗敢令我這個元魂上乘歸降」

    蘇晚瞇眼,一絲凶芒大盛。

    蘇晚的目光,在盛西北和英布顏上一定,一抹狠毒的光華大烈。

    但憑盛西北和英布在此出現,蘇晚就知道,東西盟已然是不復存在了,而總盟多半也已經失陷了。

    如此一來,便是東西北及總盟失陷,基本等於整個斗武都被奪走了。沒說出來,不是因為他猜不出,而是不想動搖軍心。

    卻有甚麼好說穿的?只要殺了眼前這些人,再揮師回軍,那失去的東西,一樣會落回他的手裡。

    蘇晚言語輕描淡寫:「三百年,你一個多魂武宗,就是再了得,充其量也不過是達到多魂下乘的境界罷了,你拿什麼跟我鬥?」

    「你以為盛西北和英布能幫得了你什麼?你以為落雙能幫得了你什麼?這樣的人,有多少,我能殺多少」

    蘇晚綻放笑意,未了之意在肚裡未道出。本來就除掉盛西北和英布,這一回,正是落單,正是給了充分的借口,豈不是再好不過。

    徐徐搖首,左無舟語音不疾不徐,漠然:「你們這類人,也恁煩。說完了?好」

    左無舟真不懂,為何總有一些人歡喜在戰鬥前絮叨。如是要表現智慧,如是要表現風采,有的是機會,何必在他面前顯擺這些。

    你以為你是諸無道還是傳不敗?

    「那就,殺」輕輕的淡漠與殘酷,從左無舟口中吐出。

    簡單直接,粗暴專橫。這就是我的做法。我不會與敵人多說,直接殺了就是。

    盛西北等四人,一躍而上,各自獰笑著發起進攻,一霎時,就已互相交戰在一起,成為五個大戰團。

    ……

    ……

    一眼看去,左無舟神色不變。

    此番他帶來十名超聖,紀瞳去保護聶悲回等人,無影帶走了五人。剩下的盛西北四人,正好對上蘇晚那一邊的五名超聖。

    蘇晚那一邊,有六大超聖,除蘇晚為上乘外,就只有一個單魂中乘。

    以盛西北和英布各自都為多魂下乘的本領,哪怕是一對一不敵那名單魂中乘,也不會差得太多。

    「不過,落雙四敵五,多少有些吃虧。」思緒一動,左無舟墨色沸騰,指尖一點:「蘇晚,你的首級是我的」

    語音未落,眨眼已然是躍然出現在一名夾擊落雙的單魂下乘身後,正欲是抬手一擊,卻猛然警兆大生:「嗯,蘇晚偷襲?」

    一霎,氣機狂釋,頓時就有一道狂風飆進,飆飛數百里,激起飛沙走石無數。

    「翻天印」極剛極猛的一旦出現,轟隆震天。

    領域轟然交擊,蘇晚臉上充滿駭然之色,竟然是強行以領域接了下來,不過是倒飛數百米就已穩住身子:「四系戰技」

    「哦,這蘇晚,倒是不弱。」一念閃過心頭,落雙正吃緊,左無舟森然一笑:「十道,你去」

    一道血色沖天,十道從腕上彈身而起,化做一柄巨天大刀,呼嘯出排山倒海的威風,油然狂斬。

    「『百煉紋』,出擊。」

    這名夾擊落雙的超聖正得意之時,猛然感到氣息猛烈蕩漾,駭然迎向十道,對轟一擊。哪怕十道因身體限制,而導致修為無法完整發揮,可也並非這名單魂下乘能接得下來的。

    一擊,就將其兵器當場斬碎做蝴蝶飛舞。一口鮮血正憋在胸膛,萬千金屬絲線,已妖異無比,鋪天蓋地的席捲纏繞而來。

    一旦這「百煉紋」演變的金屬絲線悉數纏繞上身,魄力一經發動,這名超聖竟然全身上下,被這細細的絲線,處處絞成血沫。

    此人可謂是死得極為淒慘

    便是左無舟,也暗暗心驚不已。這並非第一次使「百煉紋」,卻是第一次使之來克敵殺人,也絕然未想到,這招殺敵殺得是如此凶殘,那是活活的勒殺,如同千刀萬剮。

    凡見得此幕,無不心下油然生出莫名森寒。英布和盛西北更是身不由己的哆嗦了一下,前所未有的慶幸自己的選擇。

    一舉勒殺一名超聖,立時成了四對四的戰局,令落雙等人一舉佔據上風。

    ……

    ……

    見落雙四人佔上風,左無舟便不再理會,頓首冷眼:「蘇晚倒是不錯,可惜,還是太弱了。」

    「單魂上乘,不夠打啊。」敵人不夠強,左無舟倒不至於掉以輕心,可卻也很難十二分的投入戰鬥當中。

    今時今日,莫說是單魂上乘,就是對上四魂上乘,左無舟都可分庭抗禮而不落下風。

    也難怪對上一個蘇晚,就有些意興闌珊。一想來,不由啞然苦笑:「我本想此來,或是能尋求得一些突破契機,不成想,連一個像樣的對手都沒有。」

    糅身欺上,「七殺領域」油然釋出,殺氣頓時滔天凜冽。

    蘇晚大驚失色,吃得一擊,悶哼退卻。奈何,左無舟魂力領域一變,癡纏無限,蘇晚竟是被這連綿不絕的小領域癡纏住,死活退之不能。

    「七殺領域」變化多端,豈是一個蘇晚就能盡情接得下來的?

    尤其是蘇晚陸續接下「七殺領域」,見得七色光華時隱時現,更是震撼絕倫,面如死灰:「你是,你是七魂中乘怎麼可能,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七魂修士。」

    蘇晚簡直都快要發瘋了,這一發現實在太震驚了,面如死灰之下厲聲狂嘯:「左無舟,你究竟是什麼人」

    很容易在戰鬥中投入並保持興奮狀態的左無舟,驀的精神一振,眼波奕奕:「是了,我只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從上三天來的」

    此語一出,蘇晚的臉瞬間煞白,被一擊領域轟退數步,幾乎心都要跳出來了:「你怎麼知道」

    一脫口而出,蘇晚以為幡然醒悟,怒斥:「你也是從上三天來的」

    左無舟豁然大悟,疑竇頓解。難怪會有一個突然冒出的蘇晚,一念想起來,又是前後思量,才是恍然大悟。

    當年一號下三天那一個上三天來客,許林,似乎也正是約莫那個時間點下來的。看來,這蘇晚與那許林,應當是同一批派遣下來的。

    一念即生,左無舟領域一轟,隨口:「你可知許林?」

    蘇晚心頭大跳

    ……

    ……

    蘇晚陰沉著臉,怎都猜測不到左無舟的來歷。

    不錯,他正是跟許林同一批被同一名太皇派遣下來,其主要目的,正是為了尋找諸天古戰場。

    順帶的目的,就是如果不是諸天古戰場,那就設法重啟上三天通道,供上三天攫取資源。

    「許林?上三天?」思緒頻動,左無舟一念捕捉靈光,精神迅速亢奮,目光大利:「蘇晚交出『時空道標』,我可饒你一命」

    蘇晚戾氣爆發,狂笑不已:「『時空道標』?我來了,就根本不想走了,你看看,這是多好的一個天下。」

    「我在上三天,甚麼都不是,只是一個被人驅策的小角色。在這裡,我就是天下第一強者,在這裡,我就可以是統治天下的人。我為什麼還要回去。」

    蘇晚狀若瘋狂的撲上來,咬牙切齒:「他們以為拿我的親眷挾持,就能讓我回去?他們錯了,只要我還活著,我想生多少就生多少。你以為我還會留著那玩意?哈哈哈」

    左無舟聞言大怒,殺意沸騰欲絕:「好你個不顧親眷的狗東西,看我取你首級『翻天印』。」

    「七殺領域」為之一變,本來猶如實質一般的滔天殺氣,凝肅無比的變化做天翻地覆的大威能

    霎時之間,一擊而下,地動山搖,方圓十里,竟自被這一個領域夷為平地

    蘇晚悶哼倒飛出去,如流星轟墜在山上

    ……

    ……

    一見蘇晚竟然無事,左無舟微微一驚,霍然大悟:「嗯,這廝的裝備很出色啊。看來,不出點真本領是不成了。」

    有好裝備,跟裝備不好,甚至沒有裝備,完全是不在一個檔次的戰力。

    本來低迷的精神,重新亢奮熾熱起來。默默思量一二,心頭戰意狂飆猛進,端的是凶悍絕倫。

    「十道,回來。」招回十道纏在腕上,左無舟兩眼如墨,神光大放,口吐雷音:「吒」

    鬼魅般的糅身一幻,已然是欺身直在這蘇晚不遠處:「十道」

    十道以更為妖異之法,眨眼凝做一柄金輝鈍刀,刀鋒竟如圓球一樣的圓潤。就是如此鈍刀,在左無舟手裡,卻像那開天闢地的絕世寶刀。

    「你母親的」蘇晚一抬首起來,雙臂發力施以魂力格擋,卻有無窮的力量奔湧而來,一口罵出,頓就如炮彈般轟飛

    砰隆大山,被蘇晚撞出一個窟窿,然後一刀沉澱碾下。轟隆隆,此山竟為之所開,從山之巔一直到山根,一劈為二。

    火色爆發,剎那就是『火法無邊』的燃爆,左無舟再一次如天馬一般趕上,虎嘯震天:「我看你的裝備你頂得了多久。給我,開」

    以十道為刀,重是一刀狂暴絕倫的斬將下去。

    一斬而落,蘇晚的裝備再好,也是難盡數抵擋住這如許可怕的力量,臉色瞬白之際。整個方圓十里的大地,竟然在這一刀之下陸沉

    ……

    ……

    「裝死嗎?那好,『小迷霧術』,給我起」

    彌天大霧,頓時遮蔽在這一地方圓十里之處。

    默候半時,始終不見蘇晚現身,左無舟目光冷絕,戰意翱天,狂暴一拳對轟大地:「給我滾出來」

    陸沉的大地頓時就如地龍一般的翻滾沸騰起來,在泥漿和草木中,蘇晚狼狽不堪的悶哼一聲,一躍沖飛出來,卻兜頭撞入了「小迷霧術」當中。

    來自上三天的蘇晚,又豈會不知,頓時戰慄不已:「神通術這傢伙到底是什麼妖怪」

    一念未落,一股狂風兜頭兜面的狂撲過來,竟然凜冽無比。

    只見「小迷霧術」一陣辟里啪啦的雷爆,蘇晚就如一顆球狀物體般被轟飛上天。在連續不斷的攻擊下,終於是有不輕的傷勢。

    蘇晚甚至湧起了絕望之感,他從上三天帶下來的裝備,最起碼都是元魂中品,竟然還被打傷。

    一縷酷烈之色,在眸子中熊熊誕出,左無舟雙足一踏,轟隆崩往天際:「蘇晚,受死」

    蘇晚閃過一絲惡毒和凶悍:「你才受死我跟你拚命了,吃我一記,『小龍捲風』。」

    一道神魂波動,剎那間,兜頭兜腦的一記狂暴絕倫的龍捲風,憑空躍然出現,將左無舟捲入其中,幾乎是絲毫沒有防備的左無舟,如果不是有超聖裝在身,光憑這一記就能受上不輕的傷勢。

    一身上下,就猶如被無處不在的力量撕扯,左無舟蒼白著臉,殘留驚心動魄之色:「我大意了,應該想到別的超聖也可能會神通術的。」

    「百煉紋」發動,外有超聖裝,內有「百煉紋」,這「小龍捲風」雖然猛烈,可也難以造成太大的傷勢了。

    但就在這一剎那,整條高達數百米的恐怖龍捲風眨眼消失

    蘇晚鬼魅般的守侯在不遠處,發出惡毒獰笑:「你以為我真的是單魂?那你去死吧」

    這麼突然,這麼近,左無舟渾是沒有防備。領域立時結實無比的轟在身上,雙系領域部分魂力轟穿雙層防禦,惡毒凶險無比的打中左無舟的一個陰魂竅上

    劇烈無比的痛楚淹沒全身,一身鮮血倒湧上頭,左無舟赤紅著臉噴出一口鮮血:「他是有意打我的魂竅」

    專打魂竅,實是一個很主流的戰鬥派流。左無舟不用此法,是因為他每戰必殺敵,不需打別人的魂竅——實際上,想要打准別人的魂竅,很不容易。

    細一審視,左無舟暗鬆一口氣,有雙重防禦,魂竅的傷並不太重。不過,暫時一來,陰魂力是沒法可用了。

    思緒雜亂,左無舟一念未褪,蘇晚得意狂笑著又是發動一記「小龍捲風」,將他攏入其中。

    ……

    ……

    「好狡詐的傢伙,看來,關於戰鬥,我還有不少值得學習的。」左無舟不怒反笑,森森然:「以此法暗算我一次,就也算了,居然還想故計重施。」

    一念而動,左無舟雙眼如日輪耀空絕世,灑下億萬光霞:「我有『大日滌神術』,你的『小龍捲風』絕不可能再遮蔽我的視野和感知」

    龍捲風外,蘇晚獰笑:「跟我鬥,你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正欲再一次準備偷襲,一念撤去「小龍捲風」。卻見那天崩地裂,卻見那風走雲動,卻見那龍虎時現的一幕乍然起

    一聲語音,好不鏗鏘:「無法無天,破萬法滅萬道」

    「不,怎麼可能,你不可能看穿的」蘇晚這一回被反偷襲,尖聲慘呼,冷汗颼颼:「陰陽戰技瘋了,怎麼會有這種戰技」

    蘇晚怎是來得及反抗,拖曳住淒厲長音,轟隆斜斜墜落一座山林之中。

    左無舟抹了一把嘴角,聲化怒蛟一嘯:「『大日滌神術』,這把火,給我燒起來」

    眼如日輪,照耀萬里,霞光億萬,採集日光之精華,熾烈無比的溫度,將方圓數十里的大地變做一個滔天火海。

    「風助火勢,地火噴爆,都給我開」

    一番大戰,反是令左無舟全神貫注投入戰鬥中,忘情忘我,聲勢若狂的豪笑

    一念催動,竟然大地轟隆爆裂一個圓口,眨眼之間,就猶如火山口一樣迅速**出大量的地火流漿

    「嗯,這是?」左無舟心神猛震:「這是,新的神通術?」

    一念還未消褪,就有蘇晚被那**出來的地火流漿淹沒,一身竟然是燃燒起來。

    瘋狂的嚎叫著抵擋著,一竄身而起,一身居然燃燒得通紅,竟還不死:「又是神通術,你這瘋子到底會多少神通術」

    「是了,如不是神通術,尋常的地火流漿怎可能傷得了超聖。」左無舟幡然醒悟,一想起自己可能創造了一門神通術,就激動得無法自抑。

    奈何,這一激動,先前忘我之下所施展之法門,悉數都從腦海裡一掃而空,怎都是回憶不起先前那種感覺了。

    「該死,當真該死。難不成,我自創了一門神通術,卻又眨眼就給忘光了?」

    左無舟哭笑不得。
鑽石獅子 發表於 2011-4-14 18:41
正文 第六百零四章 求真諦,引契機,灰霧之變,


    「噗」

    蘇晚慘青著臉,猶如隕石從天外墜來,轟隆隆砸在絞肉戰場中,當即就撞死數十上百名魂修士。

    一條火線,從天邊滑翔高速而至,落在地上,竟令大地為之震顫不已。

    一雙熊熊燃燒的火翼,尤為惹眼漂亮,卻也是凶險無比。

    一念而動,火翼刷的一聲斂去無蹤。

    蘇晚狼狽不堪的一躍而起,無數魂修士呆若木雞看著他們的盟主,就像是從爛泥中滾了一圈回來的水牛

    「小龍捲風」神魂催發,蘇晚彈身暴起,眼看就想要逃遁。

    「你有小龍捲風,我有『小搬山術』。」轟隆隆的陰影從天而降,沒頭沒腦的轟砸在蘇晚一飛沖天的頭頂,兜頭就碾下。

    蘇晚極為了得,一古作氣,瘋狂的衝破這座大山,轟然直射天際:「天遁魄」

    左無舟眼漾凶光:「區區小龍捲風,看我破之」

    「火飆千羽」霎時之間,那一雙燃燒的火翼,再一次展開收縮,如同為左無舟裹上了一層火紅的戰甲:「飆」

    億萬火羽砰隆激射四面八方,在神魂配合下,將「小龍捲風」徹底破去

    億萬燃燒的火羽,挾住極致動人的美麗,燃燒萬物做灰燼。方圓十里內的成千上萬的魂修士,在火羽的熾烈下,無不慘嚎著身化燃灰。

    方圓十里,徹底變成一個火的海洋。

    「想逃?給我滾回來」左無舟深汲一口氣,一嘯千山應和搖顫不絕,一飛沖雲霄。

    一條極爆的黑色身影,在熊熊烈火包圍中,衝破天際。

    ……

    ……

    「老子就不信,打不過,難道還逃不過」

    蘇晚抱著這一信念,倉皇而逃,一邊在心裡詛咒大罵:「這小子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怪物」

    一想起來,就有一種膽寒之感:「就是在上三天,這小子約莫也是元魂境中鮮有敵手了。這下三天,怎會有如此怪物」

    會多門神通術,身懷七魂,身懷四系領域,甚至七系領域,攻擊力驚世絕倫,防禦力也是首屈一指。

    放眼天下,哪怕是在上三天,這樣的人也是屈指可數。難怪蘇晚打著打著就膽寒莫名了。

    一遁蒼天幾萬里,耳邊陡然震傳森森鬼音:「你還想往哪裡走」

    「追上來了?」蘇晚面無人色,絕望瘋狂:「他到底是不是人,有這麼多優勢,竟然還有如此可怕的速度」

    愈是絕望,愈是惡毒瘋狂,蘇晚嚎叫著回身:「你不讓我活,那你也不要活了」

    一音未落,蒼茫的極高天空中。蘇晚視野被鮮紅侵佔,一股巨力奔騰,身上上品超聖裝的光華最終暗淡歸無,狂噴鮮血載頭就以更快的速度墜下。

    一邊墜落,蘇晚心底只剩灰色的頹廢和絕望,被巨大無比的恐懼佔領

    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了

    如果在上三天,許是,只有太魂強者,才可力敵。

    蘇晚忽然醒過來,惡毒的心思重新沸騰:「老子活不了,誰都不要活了。」

    轟隆一聲墜往大地,蘇晚再噴一口鮮血,戾氣大盛,取出那一件中品超聖器,糅身一動,從天指著大地和左無舟,做最後的瘋狂:「你們,統統一起死吧」

    中品超聖器積蓄蘊藏的元氣,在這一霎,悉數爆發

    ……

    ……

    萬丈巨*,從天而降。

    轟隆隆的洪流,立刻就淹沒了一切。這巨*之猛烈,甚至一個浪頭拍下來,無數魂修士就當場被拍得粉身碎骨。

    方圓五十里,完全淪落為一個汪洋沼澤,大*大浪翻騰,上百丈的浪頭轟轟烈烈的拍碎一切敢於阻擋在身前的人或物。

    方圓五十里,數以萬計的魂修士無一倖免,短短幾息之間,就已徹底被淹沒喪生。

    這一幕,委實是太過恐怖驚悚了。

    饒是左無舟,也在大浪轟隆拍來之際,一口鮮血噴灑出來。

    這像是大浪,但更也像是膠水,死死牢牢的纏住左無舟,竟有極大汲力,連左無舟也難以徹底脫身出去。只令左無舟瞬間升騰起數百丈。然後,被彷彿有靈性的巨*重新拍下去。

    嘔出一口血,左無舟眼有堅毅:「『火雷翼』,『炎百翅』,壓縮瞬爆我就不信甩不掉這個吸力。」

    死掉的數萬魂修士,已經是救不回來了。在中品超聖器一舉爆發元氣的恐怖規模下,左無舟都未必敢於硬接下來,如何保得住其他人。

    一旦瞬爆,這等爆發之力,立刻令左無舟甩掉恐怖吸力,信手以領域轟破幾個拍來的波浪。

    眼見左無舟將要是脫身而去。

    蘇晚獰聲嚎叫,如瀕死的野獸,一抹就取來一枚符在手裡:「都到這地步了,老子倒要看看,你還拿什麼來接我的超聖符」

    「你給我去死」天空地下,只有蘇晚這一記瘋狂的吼叫。

    超聖符壓縮爆發,一道金光奪去天地之輝,轉瞬就已垂墜大地,如巨劍一樣轟隆掃平一座山頭。

    左無舟狼狽脫身,還未換一口氣,就看見這一道超聖符以極致兇猛之勢釋爆出來,神色大變:「禍事了」

    「惟今之計,只有靠……」

    電光火石的剎那,左無舟躍然身化虹光遁去

    「飛虹術」,「藏龍魄」,一起發動。

    一遁萬里,左無舟噗的嘔出一口血,心念大動:「紀瞳,以『鳳凰面具』傳輸木魄力。」

    正在配合落雙等人戰鬥的紀瞳,迅速通過「鳳凰面具」將木魄力傳輸給無影。本來消耗大半魂力的無影,重新獲得許多魂力,立刻恢復九成戰鬥狀態。

    「無影,回來。」左無舟森然,沒有無影在身邊,獨戰雙魂上乘的優勢並不大。

    ……

    ……

    金輝掃蕩,轟隆隆的蕩平一座又一座大山,無數的飛沙走石,令人震撼的灰飛湮滅。

    蘇晚滿身鮮血的放聲狂笑:「哈哈哈,看你死不死」

    在數波恐怖的大威力肆虐下,這方圓數十里,早已成了無人煙之地。空蕩蕩的世界,傳播著肆虐的狂笑。

    蘇晚其狀狼狽的環眼四顧,愈發的猖狂:「你再強,還不是死路一條,小子,你跟我鬥,還不夠資格」

    環眼之處,哪裡還有左無舟的蹤跡和氣息?

    忽攸間,森森然的氣息油然大爆,伴住冷冽語音:「卻來看,是誰不夠資格」

    蘇晚駭然,猛的回首,驚聲狂呼:「你沒死」

    「法身環」發動,左無舟顏色森然:「『分身回影』。」

    刷然一音,無影和投影瞬間聯袂出手,各自七魂瞬爆,「翻天印」

    這一拳打將出來,怎是一個剛字了得,無影和投影雙雙打出七魂瞬爆的「翻天印」,更是凝成「多重領域」,形成了恐怖微妙的重疊奇效。

    一拳當胸,天翻地覆,天崩地裂。怎都是無法描述此時此刻的凶悍與恢弘。

    「不」蘇晚底牌悉數打將出來,連上品超聖裝都已然是黯淡無力,怎麼能招架得住這一記直欲將天都打爛的領域戰技

    一音拖曳,蘇晚全身骨骼猶如被來回碾中,每一塊骨頭都發出令人牙酸的恐怖碎裂聲,竟是連肌肉和骨頭處處暴碎。

    發出淒絕的慘嚎,蘇晚全身上下處處噴出爆碎的血霧,轟然從雲端打落凡塵。

    左無舟無一絲情感,飄落在蘇晚身前。此時吃受「翻天印」的「多重領域」一擊,漫說蘇晚本來就已不太成了,就是全盛時,也絕難擋得住。

    這一擊而下,蘇晚整個人全身都是爛肉一塊又一塊,猶如骷髏一樣躺臥著,像一隻瘟雞不住的抽搐,鮮血無法自控的徐徐流淌:「你,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忽然一霎,蘇晚一身處處噴血,竟是瘋狂的一躍而起:「神魂沖……」

    猶如鋼鞭的一腿,攔腰橫掃。蘇晚的腰際噗啪一聲,攔腰斷成兩截

    一個鐵拳對準蘇晚的腦袋轟下,砰血光崩

    無影化虛無回歸,左無舟輕吐一口殺氣,斂去戰意:「這就是雙魂上乘啊,果然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

    輕風搖,搖不褪濃濃血腥。

    ……

    ……

    默立風中。

    從蘇晚的殘破屍身上,搜出那幾件超聖裝備。

    左無舟眼皮一抬,思緒萬千:「如是沒有裝備,沒有好的裝備,以我的爆發力,秒殺蘇晚,秒殺多魂中乘也不難。甚至,未必不能秒殺多魂上乘。」

    就爆發力這一點,誰人都比不上體質特異的左無舟,那是實實在在的全部瞬爆。

    左無舟,無影,加投影,等於是二十一隻魂瞬爆。如此恐怖的爆發力,放眼天下,誰都絕計抵擋不住。

    可一旦對方穿戴了好裝備,這種爆發力的戰鬥效果就不大了。裝備,是很真實的影響著左無舟的戰鬥力。

    憑左無舟的爆發力,絕對堪稱打遍下三天無敵手。可是,爆發力越強,有時,這反而是一個缺陷,尤其是在大混戰當中。

    沉澱住心,左無舟摸摸心口:「看來,要解決爆發之後的無力,一邊是要靠『鳳凰面具』,一邊就要靠無影了。不然,這始終是一個隱患。」

    先前斃殺蘇晚,只有無影和投影聯袂爆發,左無舟本體未出手,就是在避免爆發後的無力再戰這個隱患。

    左無舟若有所思:「嗯,這一回去,必然是跟傳不敗等人的決戰,必然是多人圍攻我。我必須在那之前,解決掉這一個最大的隱患。」

    好在這一個問題,很早以前,左無舟就已綢繆了。早已有解決的方案,唯一需要的,就是修煉與突破。

    ……

    ……

    「叛徒,你們這些叛徒」

    發狂的超聖,遍體鱗傷的發出怒吼。

    落雙和盛西北坦然無比,這叛徒之名,怎都輪不上他們。英布等人固然是有一絲羞惱,更多的是惱羞成怒。

    無影一舉率領刺客等人,一舉壓倒五系聯盟,從而迫使其中大部分人歸降。

    這一邊,基本也都歸降了,只剩下最後兩人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紀瞳倒沒有多做理會,更多的是協助關龍虎率領大軍,將斗武盟和五系聯盟的魂修士大軍逼降。

    這一戰,毫無疑問的是大獲全勝了。哪怕最後兩名忠於蘇晚的超聖還在掙扎。

    「你們還是歸降吧。」落雙正在盡力的勸降這二人。

    左無舟和蘇晚一戰,不知不覺就已打出萬里之外。這時返回,一眼看見,鎖眉問:「落雙,你們幹什麼?」

    落雙訕訕:「盟主,你說盡量要活的……」

    左無舟展顏失笑:「落雙,你怎就不變通一下。這種死硬派,殺了也就殺了,要來何用問了兩次不歸降,那就不必再問了。」

    落雙和盛西北等人這才鬆了口氣,跟這兩名半死不活的超聖一直糾纏,卻也是一個麻煩。這一回得了令,自也就專下狠手,不多時就將這兩名超聖屠了。

    看著一串串被禁神針制住的超聖,被押過來。

    左無舟頜首欣慰,心平氣和道:「我給你們選擇,交出命魂之火,或者死」

    ……

    ……

    得了眾多超聖戰俘的答案,左無舟頜首:「帶回去。」

    「紀瞳,你領兩名超聖在此,協助龍虎和悲回他們收攏魂修士大軍。」

    左無舟略一思量,就沉聲下令:「你們姑且在這裡逗留,我先是回去了。」

    取來「時空道標」,啟動定位通道,直接穿回斗武總舵。

    一是返回,左無舟吞了一把藥,審視身體受損的魂竅,思忖:「想不到魂竅受損是這麼的痛楚,這還是我第一次經歷。不過,專打魂竅這一法,卻不合我的戰法。見識了,汲取教訓,也就是了。」

    審視一番,左無舟忽的發出咦的一聲:「這是什麼?」

    身體的陰魂竅當中,竟有一些微妙的變化在自動衍生。

    「七源天地」形成的三大循環序列,自動轉往相滋養這個序列,徐徐滋養受損的陰魂竅。這等自動發生,令左無舟微微一驚。

    然則,令左無舟心中一動的,卻並非「七源天地」的自動,而是更多更微妙的變化。

    不知是幾時,那灰霧竟然出了魂魄竅流轉來回,卻沿住「七源天地」的奧妙,循環來回。

    灰霧流轉,輕輕淺淺,捲起各色魂力,如汁如液一般的流動循環。尤為微妙的是,每循環一次,便令各魂的色澤更深一分。

    尤為令左無舟吃驚動容的是,中魂竅裡的五行魂竟是隱隱為一,與陰陽魂來回交替,色彩耀艷。彷彿是在交替變化著屬性一樣。

    「五行魂,中魂竅?」左無舟沉溺其中,若有所思:「鍾前輩那邊的完美之人,乃三魂七魄。我們這邊,似乎最多為七魂七魄。以往我就煞覺怪異。現在,似乎有一些明白了。」

    「其實我們,也是三魂七魄。」左無舟沉思:「中魂竅不論容納多少只魂,都將融為一體,成為單獨的一隻魂」

    左無舟此時感悟,若然被戀滄海知曉,多半大吃一驚。這,實乃元魂突破太魂才需要領悟的東西。

    ……

    ……

    細觀魂魄竅的每一個細微變化。

    「七源天地」本是自成一脈天地,這倒也罷了。可是,當七魂似乎應和灰霧一樣,伴之一道流轉起來。

    陰陽魂的色澤變化,彷彿陰魂變成陽魂,陽魂變成五行魂,如此循環的變化。其中,卻是充滿了無以描述的滋味,就彷彿天道本該如此流轉自如,就該是如此的自然。

    魂道的至深奧妙,隱約就從這一點點小小變化中有所呈現。

    越是窺得天機,左無舟越是鎖眉深思,忘我沉溺此等微妙境界當中。

    落雙等人在一旁,感應這等氣息自然擴散,甚至七魂之力流轉釋放,哪裡敢來滋擾。速速就和盛西北以及刺客一起,就在這附近圍了起來,以免被別人打擾到。

    然,左無舟絲毫未察覺落雙等人的存在,似沉入一個獨我的魂道世界當中,感應每一絲魂道變化。

    初時,這等變化,還只是七魂。然不多時,就已是將七魄一併捲入其中,一起形成一個自然循環的網絡。箇中奧妙,也惟有左無舟方能察知一二。

    「怪了,魂竅有限,如是五行魂融為一魂,那豈不是限制了魂的發展?」

    左無舟一邊觀看,一邊誕出疑慮——這一點,他目前還無法感悟,那實是元魂突破太魂的關鍵,所謂太始元一,即是其中真諦。

    雖因灰霧的意外,而提前感悟。這一點暫時對左無舟無用,可異日突破太魂,卻能更為水到渠成。

    ……

    ……

    「陰變,陽變,五行變。莫不是圓潤如意之真諦?」

    七色魂力,合流轉動,看似融在一起,卻是涇渭分明:「許是我修為不夠的緣故?不對。七魂未合一,這似並無問題。」

    隱約感覺,左無舟有感:「似乎,七魂的終點,不,七魂共同的交織核心,似乎就是我的命魂」

    「七魂七魄交織於命魂,是以,造就我的意識我的肉身存在於世。」

    在灰霧率領駕馭的七魂七魄流轉循環中,左無舟「看見」魂魄力凝為水態,變做金形,化為木狀,結為火焰,生為土石,耀為日光,沉為陰黑。

    「這是什麼意思,超級變變變?變來變去的,這又做何解?」左無舟忽的一道靈光驟閃,倒汲一口涼氣:「難道,這就是混沌初開,清氣升濁氣降,然萬物未初始之象?」

    「怪了,這灰霧始終不變,很顯然不在金木水火土陰陽七大屬性之列。可這天底下,除了這七大屬性,還有什麼不在這其中不與之相關?」

    整個天,整個地,數蒼穹,都是七大屬性為基礎,或衍生或結合誕出其他屬性。是以,這是基礎的七大屬性,未必是最強,但一定是缺一不可的。

    可偏偏灰霧不在七大屬性之列。那又能是什麼?

    忽然間,灰霧率領七魂七魄力奔流之勢,愈發的猛烈起來。

    一種極其強烈的感覺,衝擊著左無舟的心靈,一種福至心靈之感猛然爆發

    「我要突破了?在這個時候突破?」

    左無舟心花怒放,但細細感覺之後,左無舟的臉綠油油的,在心裡發出痛苦的呻吟:「不對。這是突破,但不是突破成上乘的契機」

    左無舟嚇了一跳:「這更像是突破太魂的信號」

    「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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