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十道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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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lter727 2010-8-19 15:24: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4 1073690
鑽石獅子 發表於 2011-4-13 19:21
正文 第五百六十四章 二百六十載,王者又駕臨 臉色冷凝!


    半時,左無舟徐徐抬,目光閃動:「水木華、天王膽和天王譜何在?」

    戀滄海搖:「當年被天宗聯盟搶走了!」

    「天宗聯盟!」左無舟眼中凶光大盛,冷絕無比:「甚好!屆時,新仇舊恨我一併取回來!」

    捨天宗聯盟之念,不再多想。

    左無舟收起萬丈殺心,留戀的看著每一件裝備。當年一身上下,統共十四件裝備,囚禁在「神魂天地」中,身邊只有「炎百翅」和「鋼龍鏡」是貼身而保留。

    還有便是當初留在身上的儲物袋中,有那一雙重逾百萬斤的重錘。

    此時,擺在眼前的,便只有儲物戒指,以及從其中抖落出來的幾件,分別是「法身環」,「小挪移披風」,以及其他無關緊要的兩件。

    取來「法身環」和「小挪移披風」,左無舟的森然目光變做柔和中帶著血色。分明是憶起了往事,正是穿戴著這些裝備,從天上殺到地下,從天涯殺到海角的往事。

    正是這一些裝備,與他一併親歷了無數殺戮,無數戰鬥。

    左無舟的命魂猛的幾乎燃燒起來!

    戰鬥,好久好久沒有試過酣暢的戰鬥了。更是好久好久,都未試過恣意的殺戮了!

    怎能忘得了,那些長伴鮮血與屍骸的年月。

    我喜歡戰鬥,我還是像以前一樣渴求戰鬥!

    ……

    ……

    一件件的裝備,重新勾起了左無舟的記憶。

    沉寂了二百多年的那一顆求戰之心,冷卻了二百多年的滿身熱血,全部沸騰起來。

    戰鬥,我要戰鬥!我要殺敵!

    左無舟迷戀的穿戴起裝備,闔目向天,思緒裡是那些滿是血色的過往,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一次又一次的殺戮!

    左無舟甚至全身顫慄,甚至每一寸皮膚都因而誕出雞皮疙瘩,甚至每一個毛孔都透著沖宵而去的求戰慾望!

    二百多年了,我一直鮮有戰鬥,鮮有殺戮。

    我都快忘了,戰鬥的快意,我都快忘了殺戮的滋味。然而,那就是我的歸宿,我從命魂最深處,最本能的渴望那一切,渴望戰鬥,渴望鮮血!

    難道我在這日漸消磨中,已忘了這種滋味?已消磨了滿心豪情,凍結了滿身熱血?

    歲月催人老,但我還很年輕,我不會忘記。我不要過那種消磨鬥志的日子,我不要過安樂的日子,我要戰鬥,我喜歡生死一線的快樂。

    時間,你給我的暮氣,我不需要,都給我滾,離開我的心,離開我的身體!

    我左無舟,就是戰死,也絕不會避戰,更不會像一個充滿暮氣的老人,更不要那種識進退的「韜光養晦」。

    我原本是什麼人,現在,都給我回來!我的鹵莽,我的殺氣,我的殺伐果決,統統都回來!

    時間,你帶給我的暮氣,我現在還給你!

    左無舟如長鯨汲氣,一口氣吞吐而爆,霎時間,竟有那濃濃煞氣直震上天!

    二百六十年囚禁而誕出的暮氣,此一刻,悉數揮褪,一絲不剩!

    凝視著左無舟,幾人不動聲色,卻不由自主的倒退三步,暗駭的感應著看著!

    就在左無舟闔目的一時之間,竟有無端端的煞氣和血氣,從其身體中釋放出來,那是一種幾乎能將人逼瘋的,宛如實質一般的血煞氣息!

    一聲狂嘯之後,更有那無端端的銳意和滔天殺意。

    一嘯動千山,是如此的桀驁,如斯的鋒芒畢露,如斯的戰意如新!

    殺氣和戰意之強烈,以至戀滄海等人甚至被這種幾乎如實質的東西,刺得全身心都在疼。竟至渲染得他們也是個個都略微的癲狂起來!

    就像,一個飢渴了一百萬年的人!只不過,左無舟飢渴的是戰鬥,是殺戮!

    一路向前,再向前!哪怕鋒芒畢露,哪怕伏屍百萬,哪怕諸天當前。亦要一路向前,向前!

    左無舟,真的回來了!

    旭日東昇,暮氣全退,金黃色的陽光,灑下霞光億萬!

    鏗鏘戰音起:「隨我一起,剷平魂天宗!」

    血色,竟是遮蔽了太陽!

    王者已歸來!

    ……

    ……

    魂天宗的人,一夜未眠。

    便是躺下,腦海裡也全是那一個人凶神惡煞殺人如麻的景象,誰都睡不著。

    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迴旋:「他很強,強得不像中乘!」

    許林茫然低語:「難道多魂就真有這麼好,難道七魂就真的這麼強大?」

    七魂,真的很強大。不說「七源天地」等只有左無舟才知的好處。光是從表面來看,七魂就真的很強大了。

    七魂,就意味著,同階修為的前提下,單從魂力這一點來說,左無舟絕對是無敵的!

    修煉多魂的好處,就是天然比別人強大,這是誰都知曉的道理。可問題是,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天資和根骨以及膽量來修煉多魂。

    也許你多修一隻魂,這一輩子都無法成為聖。連諸無道修煉五魂,都是冒險,都是壯膽而為,遑論七魂!

    蕭不離沉默良久:「我與他一戰,看似平分秋色,然,他根本實力未盡出,甚至沒有穿戴裝備。我,恐是不敵他!」

    「若然他真有無道描述的那些防不勝防的手段,不敗,你與他約莫在平分秋色之間,勝敗難料!」

    許林大吃一驚,看往傳不敗。心裡只有一個震撼的念頭,蕭不離此言的意思是……

    瘋了,全瘋了。許林幾乎心神失守,這究竟是什麼世道,一個四魂上乘,居然不是左無舟的敵手,居然也不是傳不敗的對手!

    傳不敗的神色依然淳樸!

    諸無道立身起來,來回數步,鐵青著臉:「連他在內,六大聖!我們只有五個,勢均力敵,甚至略輸一線。我們,已經制他不住了!」

    諸無道的話語,充滿恥辱和悲愴:「我不得不承認,短短二三百年,他已經是下三天最強者之一。我們,甚至天下任何人,都已制不住他了。」

    「這,是本宗有史以來最大的恥辱。但是,我們必須要正視他!」諸無道抬看著列祖列宗的靈牌,眼中醞釀著豪雄的第一滴淚光!

    「以前,他是本宗的心腹大患,他只是有潛力。而今天,不是潛力,而是有能力。他有能力滅了我魂天宗!」

    一聲大喝,震攝幾人內心!

    諸無道一字一頓:「放眼天下,單打獨鬥已無人能制得住他,更殺不了他!」

    傳不敗終於有了一絲神色變化,自信得扭曲的他,生平第一次沒有否認這個事實!

    從一名小小的武御,成為一名單打獨鬥,堪稱下三天無敵手的級強者,這太快了。

    諸無道殺氣騰騰,徐徐吐一音:「不是他死,就是我們魂天宗徹底滅亡。我輩,須早下決定。」

    「所以,我已決意!」諸無道翻身跪在無數靈牌前,三個重重的響頭磕下,將石板都磕得粉碎!

    「弟子諸無道無能,不能維護本宗威信尊嚴。今日,弟子諸無道,願捨一生信譽原則……屈膝邀天下聖,除此獠!」

    「弟子向列祖列宗立誓,邀下三天全部聖,不惜一切代價,除去本宗百萬年來頭號大敵!」

    左無舟,單打獨鬥,你或已是天下無人能制了。我就不信,整個下三天幾十上百名聖加在一起,還殺不了你!

    如果這樣還殺不了你左無舟,我諸無道自問技不如人,被你取去級,也是理所應當!

    ……

    ……

    當著魂天宗列祖列宗的面。

    諸無道立誓,下了一個堪稱瘋狂的決定。幾乎就是一個必將動搖魂天宗統治的決定!

    眾人不是沒有想過這一打算,只是對這種動搖統治的打算,非到絕路,不會做出來。誰都沒想到,諸無道這一回重見左無舟,就如此果斷的做此決定了。

    梟雄就是梟雄,殺伐果決遠勝常人。

    諸無道不愧是果決之人,一個決意做下,毫不遲疑就親自去操辦此事。

    蕭不離目送諸無道趁夜離去,老淚縱橫的跪在靈牌前,一言不的磕頭!竟有些被諸無道那種最後的瘋狂給感染刺激了!

    蕭不離在謝罪,其實他與左無舟一戰,是有過殺傷機會的。在他察覺左無舟弱點之後,左無舟已無法壓制住他,那時,他本可施展「神魂衝擊」玉石俱焚的。

    可這等自殺手段,蕭不離因一念之差,卻未施展。錯過了一個能殺傷左無舟的機會!結果逼得諸無道不惜動搖統治,向下三天的聖紛紛起邀請!

    跪在靈牌前,蕭不離有說不出的悲痛和懊悔!

    ……

    ……

    沉默侵襲。

    在沉默背後,是魂天宗前所未有的大恐慌!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將魂天宗如斯的逼上一條絕路。

    強如蕭不離,甚至也隱約感到,鋒芒畢露的左無舟就像一把絕世寶刀,懸在腦袋頂上,不知幾時就落下來。

    短短二百六十年,左無舟從一名七魂領域武聖,一躍成為中乘。

    像古鼎天那樣的中乘,蕭不離自問一戰四都不在話下。可左無舟是一個絕對不輸傳不敗和諸無道的強人,加上各種防不勝防的手段,這個中乘甚至比一般的上乘更可怕。

    這才多少年,這才多少年!魂天宗多次全力以赴的殺此人,卻殺不死,反而一次次的看著這一人以令人震撼的度,成為了天下最強。

    偌大的魂天宗,被一次次的折騰得大衰退,幾乎已是滅亡了大半。

    諸無道在做的事,其實就是魂天宗最後的掙扎,最後的瘋狂。

    傳不敗和神八部及諸無道,是天下惟獨三位,能同階對抗左無舟的人。諸無道的修為從領先一條街,變成被甩掉一條街,這一甩掉,以左無舟的度,他這一輩子再也無法追上了。

    蕭不離未必是其敵手,最多平分秋色。五系界的單魂聖更無法指望,哪怕是上乘,左無舟一對一絕對不在話下。

    整個下三天,只有三個人可能擊敗左無舟。神八部、傳不敗、妖魂龍城!

    僅僅是可能!二百六十年後的今天,左無舟深不可測,到底有多強,連左無舟自己都還未衡量出來。

    如果這三人能擊敗左無舟,那就是無人能制。可如果連這三人都戰敗了,那就是天下無敵!

    是無制?還是無敵?馬上就有分曉。

    旭日東昇的那一刻,左無舟來了!

    ……

    ……

    立在山門前,左無舟淡漠的神態,教人心底寒!

    「魂天宗,嘿!」

    一捲袖口,這一座霸氣無比的山門轟然崩塌,肅殺貫云:「好教你們魂天宗的知道,我來取爾等級了!」

    一身穿戴的左無舟,冷絕無比的踏步往上。紀瞳、太歲、刺客、戀滄海緊隨其後。

    五大聖的恐怖陣容,如單論實力而言,這已絕對是天下最強,甚至比魂天宗也不見得就弱多少。如是加上還在老窩折騰著什麼的北斗,甚至更強上一分。

    左無舟有膽氣,也有充分的底氣,堂堂正正的從正面像戰車一樣碾平一切敢於阻擋在前的人或物!

    神魂波動,左無舟冷然的顏上,煥出墨色:「好,二百六十載不見,魂天宗居然重又收錄了弟子,好!」

    頓聲一動,踏步如山:「武御以上,悉數殺了!今日,新仇舊恨作,且看我如何血洗魂天宗!」

    太歲恨魂天宗入骨,獰笑著和刺客一併分往兩旁,毫不客氣的辣手摧殺魂天宗弟子!

    可憐魂天宗二百年來,有意降低標準,收錄得幾百上千名弟子。二百年下來,倒有半數都已成了武御。

    此時,奈何在兩大聖的凶煞之下,便哪有還有什麼還手之力。一見之下,便已恐懼得恨不得肋生雙翼的逃遁!

    可對手是聖,便是想逃,又哪裡逃得掉!

    一條條的性命,被太歲以各色凶殘手法殺掉。一聲聲的慘叫,迴盪在魂天宗上下,直將魂天宗滋擾得是雞飛狗跳,處處皆聞那哀嚎和怒吼聲。

    身在山上的蕭不離老淚縱橫,拼了老命的瘋狂撲下,怒吼:「左無舟,你還敢再來,竟又自殘殺本宗弟子!你是人不是!」

    左無舟眉宇不動,淡漠話語傳震:「好教你魂天宗知道,我便是殺人盈野,也是再所不惜。」

    深邃眼中,頓時一點火星迸,燃做滔滔之焰:「來得好!」

    「蕭不離,你的級,我要了!」

    戀滄海凝重上前,低喝:「小心『神魂衝擊』!」

    ……

    ……

    蕭不離一撲而下,眼中耳邊,彷彿再無其他聲息,只剩下一個最恐怖的敵人!

    「老夫捨了老命不要,也要拖你一起去死!」

    「神魂衝擊」需要一些短暫的時間來醞釀,蕭不離投身戰鬥之前,就已有足夠的時間來醞釀了。

    如此一撲而下,蕭不離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且是慘烈無端的釋放出可怕的「神魂衝擊」。

    「鎖!」清脆悅耳的聲音,迸在空。

    霎時間,蕭不離竟感到一股無比強大的神魂,生生是拼住一點消耗,將他的「神魂衝擊」給強行鎖壓住!

    頓時駭然大震,心思大亂:「這女子是誰,怎會有如此神魂,怎能鎖住我的『神魂衝擊』。」

    戀滄海無聲無息的一鎖而定,臉色竟有些蒼白,她也是消耗不起這神魂。尤其是在沒有補充的情況下。

    亦就在這一時,左無舟眼中的熊熊戰意,幾如烈火般的燃燒,口吐雷音:「崩!」

    雙足分踏,端的是天崩地裂,竟至大山崩出一道裂紋,直是蔓延往山峰之上。沿途,嘩啦啦的碎裂將來!

    蕭不離本道「神魂衝擊」必能殺傷左無舟,縱是自傷一千,殺敵八百,也是值了。奈何一招失手,方自現中門大開……

    「無法無天」的魂領域,凝合陰陽魂力,瞬間崩爆一切。

    斜斜的陡坡,竟自跟蕭不離一併被轟飛剷平,但見那飛沙走石。蕭不離身上光華大耀,臉色瞬白一下,已如炮彈般的轟穿此山。

    這一座大山峰,本來就是被左無舟崩出裂縫,再被洞穿一下,立時就嘩啦崩裂小半邊的山下來。

    所謂強者,正該是這等舉手投足便叫山河改容的大偉力。

    ……

    ……

    凜冽絕倫的身子,挾以狂暴之姿衝破此山!

    「嗯,人呢?」左無舟心神一動,神魂感應,竟現一時失了這蕭不離的蹤跡。頓冷笑:「蕭老兒,你道你就逃得過我的手掌心?」

    一言即出,深邃雙眼,頓如日輪爆烈!

    「『大日滌神術』!」眼如烈日,耀光霞億萬,光線掃蕩之處,無所不在無所不破,那山石草木,竟仿如寒冰遇火一般的消融去!

    啊的一聲厲嘯,施以頂尖藏匿魄的蕭不離,瞬間竟被這「大日滌神術」掃蕩,有那灼熱炙烤般的滋味,生生是被這一招和「無矩魄」逼得剎那顯身!

    非是他的魄不夠頂尖,實則比之「無矩魄」不相上下,修為更強。只是一招未防,才是現形剎那。

    一剎之景,於左無舟而言,已然綽綽有餘。騰空如閃電,握十道力斬而下,凶光大盛:「你就是有萬法,我亦一一破之!」

    「斬!」

    這一斬,合住十道中乘之力斬出!好在十道與左無舟心意相通,知曉須先打滅聖裝,方自能殺敵,並未此時浪費命魂來施展天賦神通。

    轟隆崩爆之音,頓襲蕩天地。饒是蕭不離極力抵擋,怎知這一擊乃兩大聖中乘的聯袂,一擊而敗,淒厲狂嘶:「傳不敗,許林,你們死哪裡去了!來與我圍攻合力殺了這小子!」

    感應傳不敗氣息已近,左無舟也不多言,冷絕無比,一擲而出:「十道,去截住此人,待我先取此老兒級,再來戰過!」

    十道飛化人形,猙獰無比,且是銳氣難擋的閃電劃空,令人瞠目結舌的雙拳爆擊!

    蕭不離心神大震大亂:「這,這把刀究竟是什麼東西!」
鑽石獅子 發表於 2011-4-13 19:22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五章 敗上乘,無敵之威,中乘巔峰


    金刀化電,眨眼光輝耀,從這一彌天光霞裡,一雙鐵拳竟自油然轟來!

    「這是?」如斯妖異一幕,竟令傳不敗眼眉一跳,彈指一動,仿似刀一般的斬空!

    便只聞得哧啦一音,天空就如那一張油布般,幾是被傳不敗給撕裂了。端的是好大的氣派。

    十道悶哼一聲,骨碌後翻飛震出去,心想:「難道爹認為他是天下最強者之一,是最強對手!我是中乘,他亦中乘,竟一擊就將我打飛了。」

    神魂感應此幕,左無舟心神一動,暗自凜然:「傳不敗,比之二百多年前,又強大了許多。」

    十道是什麼生靈,誰都說不清了。但十道很像魂獸,可他絕對比一般的單系魂獸強大,他乃是金體,有五行打底。

    雖然不是正宗的五系,可論魂力而言,媲美雙系魂獸。即是說,十道的魂力在二魂中乘和三魂中乘之間。

    哪怕十道亦是心存試探,一擊未盡全力,可傳不敗一樣是驚嚇之餘倉促出手,也未盡全力。

    ……

    ……

    「蕭老兒,給我滾!」

    旭日昇,陽光灑下,左無舟一如金輝戰神,流淌那教人為之膽寒的墨色,雙臂分崩「七殺拳」!

    蕭不離頓如炮彈飛出!

    一眼縱觀戰局,左無舟凝聲下令:「刺客,助十道糾纏傳不敗!」

    本以為十道或能糾纏傳不敗一時,從此一擊來看,十道恐非其敵手。若然有裝備在身,十道或可糾纏一時,偏生並無裝備——沒有裝備,對聖來說,那就等於是直面生死。

    沒有裝備,任意一個聖,都不會輕易跟另一個聖接近在十里之內——要知,十里對聖,真的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很難防得住對方這麼近距離的突襲。

    除非有聖裝備。聖裝備,就是每一名聖身上的殼,必須要先把殼打爛,才殺得了對方(這裡重點強調,是因為防禦裝備對聖真的太重要了,一句話,沒有防護裝備,聖間就絕對沒有人際往來,更絕對不會有什麼信任。大家設想一下聖一眨眼就能移動幾十里的度,就知道了)。

    坦言之,如是眼前的蕭不離沒有穿戴裝備,左無舟絕對有自信在十個回合裡殺掉對方。

    ……

    ……

    鬼魅般的刺客,實是最偉大的刺客之一,每時每刻都在身體力行刺客的每一個法則。

    便是光天化日,都極少看見刺客現身出來。

    這一道命令下達,沒有裝備的十道苦苦與傳不敗纏鬥之時。刺客真如鬼一般的從傳不敗身後一躥現身來,一彈一動,便是那一道通天爆的光輝刺殺。

    傳不敗神色不變,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詭異的十道:「哼!如豬似狗一般的人,也敢跟我動手。」

    抬臂一分,頓見那火色瀰漫,如大浪一般的分擊。刺客悶哼一聲,如置身火海一般。

    這一邊總歸是暫時實現了纏鬥,十道沒有裝備,刺客可是有的。以傳不敗遠勝刺客的能耐,也斷無可能一時半會就殺了刺客。

    如此,也暫成僵局。

    魂天宗諸無道暫已離去,剩下的許林和另一名新晉聖,就已是在立時之間就跟紀瞳和太歲戰鬥在一道。

    許林再是不堪一擊,到底乃是上乘。一時,紀瞳雖是驚才絕艷之女,卻暫也拾掇不下,不過是維持勢均力敵之勢。

    卻說魂天宗,自也不蠢,看出左無舟一心想要各個擊破的意思。

    心知百年前新突破這位聖是最弱的,一旦被太歲殺死並騰出手來,實是難言勝敗。

    於是,武傾城和另一名領域武聖以及其他數名武聖,也是咬一咬牙,就加入了戰鬥之中。直是打得轟轟烈烈,兀自大喊道:「快,我們替你纏住太歲,你先助許林殺紀瞳。」

    ……

    ……

    蕭不離拖曳一音,從天上重重的摔下來。其身上的光華,已然是比最初暗淡了許多。

    心下,只死死的仇恨的看著那一個黑色人影,心中的震撼難以描之:「這人,簡直就是妖孽,根本就是妖孽!」

    想來竟只有無限的悲哀,身為四魂上乘,甚至是萬年都未必能出一個的上乘,幾乎堪稱是天上地下第一強者了。

    但他這一個萬年一出的上乘,此時卻只被左無舟打得跟瓜一樣,來來回回的飛來飛去,只有那一種充斥的無力感頹廢無比。

    「七魂,就真的有這麼好,有這麼容易修煉?」蕭不離便是死都想不通,只咬牙,居然心想:「若本宗過得這一劫,必令部分弟子修煉七魂,看看七魂是不是真有如此……強大!」

    一念而動,一如鬼魅的左無舟,妖異無比的從一堆火色中重踏而出!

    神情巍然,冷絕不變,只有那酷烈一音迴響:「二百多年前,你們魂天宗追我殺我,我不敵你等。二百年後的現在,你不是我的對手,魂天宗也不是我的對手。」

    「七殺拳」重新又擂出!

    蕭不離怒吼迎上,霎眼之間,左無舟胸膛中剝出無影,一樣是一招「七殺拳」領域釋放!

    「多重領域!」

    蕭不離暴怒狂嘶,他好恨,只恨自己沒有多幾隻手出來。如今,他才是懂了,什麼叫做防不勝防。

    不說左無舟的其他手段,只說無影的存在,就隨時入體離體,想偷襲就偷襲,想夾擊就夾擊,真個是來去自如。

    看起來,多了一個無影,似乎不過只是一敵二。其實,來無影去無蹤的無影,在戰鬥中妖異的表現,格外給人極大的精神壓力。

    蕭不離雙眼怒睜,狂呼不已:「左無舟,你不過仗著你的分身,有本事就不要用你的分身,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哈哈哈,我倒未想到!蕭老兒,枉你三四千歲,還恁的天真。」左無舟反是痛快大笑起來,殺意爆釋。

    一眨眼,左無舟親自打出「七殺陰陽」,而無影打出來的卻是「七殺五行」。

    領域重疊在一起,造就了令人震撼絕倫的威力倍增效果!

    蕭不離顏色中分明充滿了怨毒和不忿之色,一身鮮血倒捲入喉,一口噴出,身子已崩飛出去!

    一擊而敗上乘,左無舟沐浴在日光之下,竟端的是那等天下無敵的氣魄!

    ……

    ……

    飄忽掠過一名魂天武聖身邊,這名武聖的級頓如爛西瓜一般的啵啪爆掉。

    「七殺拳」的殺氣,直是縈繞沖宵,端的是可怕。

    「七殺拳」雖成魂戰技,特性卻未改。一旦施展來,打得愈久,那殺氣煞氣,就愈是盛烈。漫說武聖,便是蕭不離都感到那撲面而來的恐怖氣息,以至形成沉甸甸的心理壓力。

    亦虧得是蕭不離心性遠勝尋常人,否則單憑「七殺拳」的殺氣,就足以奪其心志。

    一轟而飛,蕭不離怒嘯無比,一振上天,重新再是施展戰技領域,一崩一放,頓時就將一座小山生生是剷平,變做了滿天的飛沙亂飛。

    「難道你還不懂。你施什麼戰技,我都先天克你。」左無舟森然狂笑,正是那錚錚傲色。

    以往,「無法無天」未自創前,「七殺拳」未糅入陰陽之前,左無舟空得七魂,其實在戰鬥中無法以陰陽合一來克敵。

    但,「無法無天」自創後,「七殺拳」成魂戰技後,雖仍未能做到七魂合一,但五行和陰陽各自合一,各自施來克敵,那已不在話下。

    一言概之,從此時起,縱是敵人戰技再多,左無舟自創的五大戰技,也足以克遍天下。哪怕是碰到生死魂等等稀有魂,克不了,也絕對不會吃虧。

    任何人跟左無舟戰鬥,先天在魂力和戰技上被克制,這已成為鐵一般的事實。

    不論敵人身懷多少戰技,來多少,左無舟只消以五大戰技,就足以一一應付了。

    「翻天印」和「如意環」對上蕭不離的陰陽戰技,會吃虧被克。但,左無舟光是施展「七殺拳」,就已克制住其了。

    一聲豪笑沖天,左無舟糅身再往前,七殺再克敵:「不論你怎麼打,我都克你三分,我看你拿什麼跟我鬥!哈哈!」

    蕭不離這位上乘,在左無舟實力未出的情況下,竟然被一招「七殺拳」壓制得幾無多少還手之力。

    聞聲,蕭不離怒目而視,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爆出來:「左無舟,你休要得意!你想殺我,沒這麼容易。」

    蕭不離的怒容忽攸變做狂喜,放聲狂笑:「哈哈哈,左無舟,你姑且回頭看一看!」

    「你的手下,就要倒霉了!」

    ……

    ……

    「噗!」

    紀瞳身上裝備的光華頓時又去幾成,只剩下一層薄光浮動,如炮彈般的打將出去,轟得山搖地動,嬌紅的唇分開噴出鮮血!

    紀瞳是五魂下乘,如是與許林一對一,最多不過是勢均力敵,甚至輸一些也是正常。

    然而,紀瞳卻在許林和另一名王聖的圍攻下,苦苦支持了好一會。至此,聖裝的防禦力愈來愈薄弱,終於是被一擊轟傷。

    戀滄海不到必要,根本就不可能參戰——尤其她現在沒有備用肉身了。

    唯一可能騰得出手的太歲,卻偏生被武傾城等兩大領域武聖和幾名武聖,不要命似的瘋狂纏住!

    竟一時無人能救援,太歲雙眼赤,淒厲狂呼:「你們魂天宗的,統統該死!」

    戰至此時,太歲怒氣狂暴無比,就如那一頭狼一般的衝入眾人之中,幾是瘋狂無比的以領域生生震碎一名武聖。然而,一時半時還是拿兩大領域武聖無可奈何。

    如今,太歲是嘗到當年多名聖被他和紀瞳牽制的滋味了。

    領域武聖,委實是一個令聖憤怒且尷尬的實力。半聖之名非是虛言,如穿戴聖裝備,纏住一名聖真的不太難。

    尤其還有其他魂天武聖瘋狂的,在魂天宗過往那種扭曲的培養下,動了幾乎是同歸於盡的衝擊。

    然而,再加上有武宗時不時的衝上來自爆一下,再加上武聖們通過「環魄」「矛魄」的配合。太歲現在不是能不能拾掇下來的問題,而是能不能自保的問題了。

    哪怕二三百年前,魂天宗一度被殺到只剩下三十多人。可也架不住這二百年來,又重新收錄了一些弟子,誕生了不少的武宗。

    唯一值得太歲高興的是,魂天宗的武聖總共只有三十多名,左無舟脫困時殺了一些,先前闖山又殺了一些。

    如今剩下來的,只有十多名武聖,身懷自爆魄的武聖幾乎就沒有了。不然,如果十多個武聖跑上來輪流自爆,太歲也只有退避三舍的命。

    太歲此時也真是打得憋屈且怒火高漲。十來名武聖,在武傾城等兩大領域武聖的率領下,輪流不要命的以命換命,間中還有武宗衝上來瘋狂自爆。

    這甚至一度打得太歲都局勢危急起來了。

    ……

    ……

    太歲危急,紀瞳危急。

    不得不承認,人數的優勢,在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真的是決定性的力量。

    一眼縱觀全局,左無舟心中咯登一下:「不好!這樣下去,那就大大的棘手了。」

    先前戰事僵持不下,乃因雙方實力相差不大。各自都一心想要先拾掇掉其他人,再聯合起來殺死對方。

    有裝備的聖一時半時是拾掇不下來的,誰都知這道理。所以,左無舟是這樣打算的,而魂天宗顯然也是這樣的打算。

    如是沒有太歲和紀瞳牽制,那就意味著許林和王聖隨時能纏上十道和刺客,隨時令傳不敗騰出手來。

    到時,結果就難言了。這局面,你懂,我也懂。

    一念通達,便已將戰局想通透,左無舟心神大凜:「傳不敗和蕭不離,除了我,誰都打不過他們。我是否還要再留力?」

    留力,並非自大,也並非忘了獅子博兔的戰法,實是不得以。傳不敗和蕭不離都是能跟左無舟單打獨鬥的最強者,左無舟必須要留力對付下一個。

    左無舟在留力,蕭不離何嘗不是在留力,等待拿下一局,待傳不敗脫身,再圖必殺左無舟。

    生死一戰,誰都會挖空心思,想盡一切方法來取勝。不生,就死。

    森然之色重現顏上,左無舟鐵毅下決心:「罷了。不留甚麼力了。」

    如是傳不敗真逃遁了,大不了,我花一年一百年來追殺就是了!

    一念果決,左無舟糅身一幻,瞬息大爆「火雷翼」「炎百翅」。

    一眨眼,就已消失不見。

    蕭不離錯愕的瞬間,卻看見,在左無舟騰挪化火色消失的眨眼之下,從殘影中有一條身影接住左無舟拋下來的一件普通下乘裝備,抓住一雙重錘挾以狂暴之勢撲來!

    蕭不離驚悚色變:「這是……奇怪分身?」

    ……

    ……

    紀瞳俏臉蒼白,目光波動不已。

    凝肅一眼不,凝視向自己撲來的許林和王聖,心中卻突兀的轉過一念:「難道今日我要喪生在此?」

    忽的一念恍惚,紀瞳在心下問,我到底為何要追隨左無舟?

    答案許多,她想看左無舟最終能走到哪一步,她在這一邊反正也只熟悉左無舟,還有一些很複雜的原因。

    但,紀瞳一直沒有找到更深的理由。太歲有理由,太歲想找魂天宗和元一谷報仇。北斗有,北斗癡迷上三天的器裝符丹等道,左無舟可以帶領他走向上三天。

    蒙武是二號下三天的魂修士的標準想法,他的理由最簡單:追隨強者。

    紀瞳不知道自己的理由是什麼!

    但,現在看著兩大聖往自己突襲而來,聖裝防禦被打得所剩無幾。一擊,就可能要了她的命。

    生死一線之際,她忽的尋到了那一個理由。

    我不想死,我修煉,是為了活得更久更好。我逃離二號,是不想死在那種混戰中。我追隨左無舟,是想變得更強,活得更久。

    生在二號下三天,我看到了太多太多混亂的死亡,許多人死得甚至毫無道理。我害怕死亡。

    有的人害怕死亡,會膽怯。紀瞳不會,她會更奮力的爭奪生機。

    她看著飛來的二人,在心裡怒吼:「來吧,我一定活得比你們更長久!」

    ……

    ……

    「這臭娘們,膽色倒大,竟然還敢反抗!」

    許林充滿暴戾的話語,肆意洩自來到這一個下三天後的憋屈。像很多上三天的強者一樣,在更強者面前會彎曲脊樑,在弱者面前,會肆意的洩,耀武揚威!

    王聖一言未,一雙充滿仇恨的目光死死看著紀瞳。他是魂天宗的,不是他死,就是左無舟死,這不會再有第三條路了!

    「小心!」蕭不離倉皇甚至憤怒的嚎叫震傳來!

    「小心甚麼?」許林冷戾的笑著,心下盤算如何虐殺紀瞳。和王聖一起,側臉望去……

    「那是什麼!太快了,那是誰!這度太恐怖了。」

    一條火線,從天邊燃燒過來,已無法以言語來描述這種極飆近的快。

    宛如地獄鬼音般的淒嘯,攝人心魂,卻蘊藏著一種奪人心神的鏗烈:「『翻天印』!」

    從來沒有如斯令人感到戰慄的力量,一拳擂出,天崩地裂!

    是的,天都彷彿崩裂了,地都彷彿沸騰了。天和地,似在一眨眼間,轉了個位,然後,塌了下來。

    傳不敗自戰鬥以來,次動容:「這是……這不是普通中乘的力量!二百六十年,難道他從武聖一舉成為了……」

    蕭不離臉色狂變,一邊抵擋無影,一邊震撼脫口:「中乘顛峰!」

    蕭不離震撼絕倫,竟是一時慘白茫然:「不,怎麼可能,這才二百多年,他怎麼會是一舉達到了中乘顛峰!」
鑽石獅子 發表於 2011-4-13 19:23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六章 殺神本色,滿天鮮血滿地屍 天崩地裂!


    這一拳擂出,彷彿視覺錯亂,似天和地都一起崩了,似有一條龐大無比的山脈兜頭落了下來。

    不,不是錯覺!

    許林和王聖被來路不明對的陰影籠罩,抬一看,肝膽俱裂:「神通術!」

    一座山嶽從頭頂不到十米處墜落下來!正是「小搬山術」。

    這時,蕭不離的話語入耳,王聖還在迷茫中乘顛峰的概念之時,許林的一張老臉變得綠油油,魂飛魄散:「中乘顛峰!還是七魂!」

    這可真真是要了老命了!許林最是識時務不過了,當年一個七魂下乘打得他一度逃遁(不是打不過,是沒鬥志)。一個五魂下乘的諸無道,照樣擊敗他。

    如果是七魂中乘,且是顛峰,許林突然湧起無限恐懼。當年魂天宗一戰,傳不敗殺他易如反掌,而今天,左無舟殺他恐怕會更容易。

    一念之下,許林幾是想都不想,立時拔腿就瘋狂的意欲逃遁!

    王聖恍惚的看見那一條山脈墜下,伴住那山嶽,一併碾過來!

    身上的光華潮水般的褪得一絲不剩,如同被一股巨力來回碾壓一般,王聖狂噴一口鮮血,頓被大山嶽碾壓在大地下!

    兀自有空想道:「我敗了?我就這麼敗了?我是下乘,聖裝能量幾未有多少損失,這一招就敗了?」

    聖下乘,一招大敗!足見左無舟戰威之盛。

    任你有聖裝防禦也罷,還是怎麼都罷。我左右來去,不過是一招,以絕對的力量打穿,打爆!

    下乘,根本不入法眼了。我都不必施甚麼戰術,不必施甚麼多餘的手段。就是統統一古腦,全部打爆!

    ……

    ……

    若然許林跟王聖一道抵擋,王聖未必敗得如此慘淡。

    可許林一見左無舟這求戰瘋子,立時就失了鬥志,哪裡敢戰。一轉身就逃遁!

    左無舟森然的容顏上,突煥一絲深邃的笑:「想逃?除非你有挪移神通和裝備,否則……我倒要看看,如今這天底下誰的度能比我快!」

    一吞一吐,真個是氣吞萬里之勢。振臂一爆,一百隻翅翼重重疊疊在加在一道,在火色的耀映下,渾是一種不真實的美麗。

    「火雷翼」和「炎百翅」瞬息大爆!翼展闊達丈許的翅翼,一扇一展便有百里之遙。

    真真是一遁萬里的恐怖度!

    以往左無舟還是武聖時,數天下,鮮有人度比他更快,唯一能在絕對度上比肩左無舟的,便只有薛復。

    然而,多年前薛復已死。左無舟又不復武聖,早成中乘,今時今日,放眼天下,誰能比肩他!

    無與倫比的度,極飆飛,絕對度下,誰敢比肩!

    許林在施展一隻魄的情況下,度也是極快了。但不過是只逃遁得數千里,就感應到一股恐怖氣息直追而來!

    「不會吧!」許林幾欲快要被逼瘋了:「他連度也是這麼的快!他到底是人不是!難道他不但是七魂,還是七魄!」

    其實早有人猜左無舟是不是七魂加七魄了,但沒有會信以為真。因為那太匪夷所思了。

    因為那絕對不是正常人幹得出來的,七魂加七魄?那要多少時間來修煉?至少需要比其他人多四到五倍的時間來修煉。

    也就是說,旁人四百歲成武聖,理論上左無舟起碼需要一千六百歲到兩千歲才能。

    但,這匪夷所思的猜測,卻其實是一個事實。左無舟在人前顯露過的魄,絕對過四五種了,只不過無人敢信。

    冷絕的聲線傳遍千里:「下去!」

    一股絕強的力量,轟在許林的後心。光芒大盛的同時,許林身不由己的狂墜往下!

    ……

    ……

    許林墜向一座山,這股恐怖的餘力,甚至打得他像釘子一樣從中間把山給撞裂!

    然後,山崩了。

    在大山瓦解,巨石墜落的光景,許林面如死灰,彷彿已看見自己的命運,淒聲狂呼:「左大人,我降,我願降!」

    「降?」左無舟眼波深邃,流淌譏誚,一身血色如霧,凝而不退:「我不要俘虜!」

    「不要俘虜!你這人也恁地凶殘了!」許林面如土色,歇斯底里狂叫:「我跟你拼了!」

    口中喊著拼了,許林卻一轉身就往魂天宗再次逃遁去!

    「給我把級留下來!」凶暴的狂音猛然震爆!

    燃燒的火翼恣意的扇動,一轉眼就已追趕上去,平平無奇的一拳打出,許林慘嚎一聲,竟是現這普通的一拳,卻擁有絕不普通的領域!

    轟隆一暴,許林就如炮彈一般被打飛百里之遙。

    糅身再上,許林這一會哪裡還有甚麼反抗之力,直是被轟得全身幾乎都快要碎了,又一次被打飛百里。

    如不是許林身上的裝備乃是上品,先前又未消耗多少能量,只怕早就被左無舟給轟殺了。

    饒是如此,許林亦清晰感知,他的上品聖防禦層,幾乎在每一拳硬打硬的轟擊下,幾度搖搖欲墜。甚至,以上品防禦之能,仍然被左無舟每一拳的五成力量打穿進來!

    許林,就像棒球一樣,被抽來抽去!

    ……

    ……

    轟隆隆!

    許林一口鮮血再噴出,一身鮮血便似彷彿被打得吐光流光了似的!

    一骨碌掉入湖泊中,許林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望中。

    旁的,許林無法做比較。但他知道,現在的左無舟,比二百年前的傳不敗要強。

    打又打不過,想投降人家根本不想要。那能怎麼辦!

    許林掉入湖中,瘋狂的萌生起鬥志,一種死志:「大不了老子跟你拼了!」

    駕臨湖泊上空,左無舟鐵拳展開,柔聲卻如洪流,雙手柔運。霎時,湖水悉數倒流上天空,剩下一個濕漉漉的湖!

    滔天的波浪,驚濤拍岸,便似要將一切都撕做了粉碎一般。

    欲施「神魂衝擊」的許林,突然現,他已錯過了這一個機會。彷彿海渦一般的領域,將他包裹在其中,逐寸逐寸的撕,每一絲肌肉都彷彿欲離體而去一般。

    這就是恐怖的最具虐殺性質的「如意環」。

    任誰都想不到,水、木、土、陰,絕對是很柔的四系領域,居然是如此的殘酷!這便是天地造化的奧妙。

    二百多年中,「如意環」再次突破,糅合入土系,更增那股極柔後的極剛極猛!成為又一招恐怖的四系戰技,自創的六大戰技之一(汗,我之前數錯了,應該是六大自創戰技)!

    想知道有多強嗎?

    我來令你知曉,七魂中乘顛峰有多強,新的「如意環」又有多強!

    簡直就是虐殺一般的「如意環」,以四系至柔之力,幾乎是一絲絲一縷縷的將許林每一寸肌肉骨頭都刮下來。

    平地起汪洋的瞬間,那海渦生生將許林一個單魂上乘困在其中,任他瘋狂的痛苦的嚎叫,比死還要恐怖的還要絕望的歇斯底里。

    然後,左無舟眼煥血光,雙手分合。

    「如意環」頓瓦解分合,糅入的土系力量在這一瞬間,宛如攔截最龐大洪水的堤壩,一旦瓦解,造就的洪流威能更是倍增。

    兩股大浪夾擊而來,身在其中的許林太渺小了。像一葉孤舟,飄零中被拍得粉碎。

    千層浪,驚濤拍岸,氣象不過如斯!

    許林,隕!

    抓住那一顆血淋淋的級,左無舟深汲一氣,思忖:「我修為夠了,不過,畢竟太久未戰鬥了,許多東西還未能靈活運用在戰鬥中!」

    你道左無舟當真是天下無人能及的戰鬥天才嗎?他在戰鬥上,確有天賦。可那天下絕頂的實戰能力,絕對是在大小萬戰中磨礪出來的。

    ……

    ……

    蕭不離愈的驚怒交集:「這分身,太古怪了。難怪,難怪他會有武聖滅殺聖的戰績!給我一個如此古怪的分身,我也能做到。」

    分身魄,自然也有各色各樣的,效果各不相同的。

    然而,卻沒有一種分身魄能像眼前這個一樣。主體不在,居然還能「自動戰鬥」,而且表現跟正常人一樣,不缺智慧和戰術。

    最令蕭不離絕望的是,這一個古怪分身,其表現竟然跟左無舟一樣強大。

    如果左無舟是新突破的中乘,蕭不離甚至會現,無影比左無舟還要強大。

    「有一把奇怪的,像魂獸的刀,有一個完全有本體實力的分身。難怪,他會如此可怕。」

    蕭不離悲憤欲絕,狂嚎一聲:「我好恨啊!」

    恨不能早知左無舟的威脅,恨他一直不問世事,未能提前滅殺左無舟,以至釀成今日的絕境!

    其實,就是早知曉,本也並無意義。當年的左無舟,如是單槍匹馬,根本不是一個傳不敗的對手。

    不是魂天宗不全力以赴的殺左無舟,而是當年根本有機會殺的時候,殺不死。後來則是完全被動了,找不到左無舟了。莫說加上一他蕭不離,就是魂天宗全部一起,找不到人,再怎麼都沒意義。

    忽的,一道破風聲襲來。蕭不離悲憤一回,卻有一種從命魂深出傳來的戰慄:「許林……他死了!」

    破空飛來的,正是許林那一顆血淋淋的級!伴住左無舟那淡漠聲線:「你恨?你魂天宗有甚麼資格恨!」

    蕭不離一眼看去,連怒吼的氣力都彷彿被抽乾了,只有一種絕天絕地的恨:「我一定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

    ……

    無影不敵蕭不離,可穿戴了一件普通的聖裝,勉強在左無舟的分心遙控下,能纏住一時半會。

    蕭不離就是想穿過來騰手來,也是無可奈何。

    傳不敗依然一臉樸實之狀,但手下不知狠厲了多少,直打得十道和時隱時現的刺客節節敗退。

    可紀瞳不蠢,一樣看出戰局的變化,關鍵就在能否牽制傳不敗。是以,一旦脫身出來,紀瞳的第一件事,就是纏住傳不敗。

    左無舟重新歸來,第一道命令就是給太歲:「纏住傳不敗!這裡,交給我。」

    太歲應聲趕去,這一回,任傳不敗有多麼強大,哪怕能以一敵四,也絕對無法輕鬆脫身出來。

    重是凝目觀去,左無舟如狼似虎的一拳轟穿一名武聖的胸膛,冷然:「傳不敗果然是極強,一敵四竟然還是佔著一些上風!」

    可惜,佔上風歸佔上風,想要破掉這四人的纏鬥,那並非一時的事。

    見戰局重新穩定下來,一點火焰重新燃燒在眼中,左無舟的心異常的冷酷:「恨?魂天宗有甚麼資格恨!」

    「我才是大恨!」

    ……

    ……

    森然的血色,從每一個毛孔釋出來,就彷彿左無舟早已染成血人。那大小萬戰,殺人如麻後的煞氣,幾乎能將人逼瘋了去。

    「我恨你魂天宗,阻我魂修大道!」

    一語未落,左無舟森然狂笑著,衝入魂天宗弟子當中,糅身一動,便已抓住一名意欲以命換命的武聖。拳變為爪,一爪落下,此人頭蓋卡嚓一聲被生生揭開。

    「我恨你魂天宗,當年置我於死地,逼我遠遁他鄉數十載,累我無法在父母膝前盡孝!」

    雙拳擂動,打得地動山搖。一名武聖被這無上鐵拳挨著一下,頓時整個人攔腰被打斷。而另一個,則是在腦袋頂上被磕一下,腦袋被擂進胸腔中,整個人就化做了碎肉血水一般的矮成一堆爛肉。

    「我恨你魂天宗,起意害我親眷,逼得我親人漂泊無家!」

    一掌一拳,化做了最可怕的殺人利器。甚至左無舟生生是按住一人,從其身體中拔出脊樑骨,如鞭子一般的將另一人活活抽殺成幾截。

    「我恨你魂天宗,多次恃強凌弱,欲置我於死地!」

    身子如鋼似鐵,一經撞將過去,一名武宗幾乎當場就慘叫著被撞成了一堆血霧。

    殺,殺,殺!

    直殺得風雲色變,直殺得山河動容,這便才是我殺神本色。

    殺殺殺!你魂天宗賜於我的,我今日就全部取回來!

    你魂天宗恨?有甚麼臉皮來說這個恨字!

    長空宗被你魂天宗殺得是雞犬不剩,剩下聶朝野幾百年不敢現身做人,剩下一個好友聶問幾百年來活在痛苦之中。

    又有誰來替聶兄和長空宗主持公道!

    沒人主持公道,我不在乎,我本就不是什麼高尚之人,天下人便是死光了,於我何干。但聶兄是我好友,這公道,自當我來替他取回。

    當年你魂天宗,堂堂聖竟威壓於我,一心奪我之寶,逼我下跪。此等大辱,我豈能不報。

    當年你魂天宗八大武聖傾巢而出,追殺我一個武御,傳不敗堂堂聖中乘向我等出手。此仇此恨,又豈可不報。

    便不說甚麼公道,我等魂修士之輩,本來以力服人,就不講究什麼公道。你我也並非官府衙門中人,講什麼道理,那卻是迂腐得可笑了。

    你魂天宗當年能耐,怎生欺我欲殺我,我今日,就一併取回來!

    待到殺神歸來時,滿天鮮血滿地屍!

    ……

    ……

    「殺!殺!殺!」

    一條又一條的性命死無全屍,一個個的魂天宗弟子,瘋狂的出臨死前的嚎叫,驚心動魄。

    便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殘酷的殺戮,便是再沒有見過如此高效的殺人手段。

    身體每一處,都彷彿化做了殺人利器,磕著碰著,幾乎就當場身死。那一條條垂落在大地上和山林間的屍體,殘破不堪,似在宣告著殺神從身心的回歸。

    二百六十年的沉寂,沒有消磨掉那一顆始終不變的殺心。

    當鮮血重新染紅大地,那一顆不在意殺人如麻的心,回來了。二百六十年,算什麼,休想改變得了意志堅定的他。

    便是再溫柔的女色,再舒適的安樂窩,也斷然無法令左無舟改變,他的鬥志,他的拚搏,一如既往,反而在歲月的沉澱後,愈的鋒芒畢露,愈的凌厲摧人。

    縱是視門下弟子亦如豬似狗的傳不敗,亦是看得神色漸漸狠厲,手上不知不覺就力,戰得一會,十道等四人幾乎人人帶傷。傳不敗之強,委實令人感到戰慄無比。

    蕭不離更是睚眥欲裂,慘聲絕倫,滿腔的恨在心。只是恨不得立刻就與無影拚命,立刻就除掉左無舟。瘋狂怒吼:「左無舟,他們跟你根本就無仇無恨,你怎能這般殘忍!」

    「殺!」雙足一跺,千山應和沸騰,無數魂天宗弟子像一棵棵樹樁一樣,被一種絕強的力量,紛紛撕碎。

    左無舟眼中除了淡漠就是淡漠,不雜一絲情感的色彩,教人心驚膽戰:「怎麼了,打不贏了,便想跟我講道理了!」

    你魂天宗遣人滅長空的時節,不曾講過道理。此時,卻來講甚麼道理,講什麼殘忍,卻才真可笑。

    我們是魂修士,不是世俗界的衙門,我要殺就殺,要放就放,不須什麼道理,更不需什麼證據!

    ……

    ……

    在蕭不離怒衝冠中,慘叫聲哀嚎聲始終未絕。

    便似人間地獄一般,處處躺滿了屍骸。左無舟所到之處,處處都是那涓涓細流,卻是那鮮血匯流而成的血色小溪。

    愈的觸目驚心,愈的驚心動魄!

    滿天的血霧,滿身浴血的左無舟,森森然的重新一拳打殺幾人!

    殺殺殺,直殺得酣暢淋漓,直殺得快意非常。幾百年來積蓄的仇恨,一朝宣洩而出,那真個是如洪水一般的暴烈。

    鏗鏘烈血的嘯聲,直動天河,如誓如刀:「今日,我就要你魂天宗從此斷根!」

    此語,縈繞長天,端的血腥,端的快意,端的豪灑!

    我就在你們面前,殺光你們魂天宗,斷你魂天宗的根。

    你奈我何!
鑽石獅子 發表於 2011-4-13 19:25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七章 無敵,歸元化魂,霸王舉鼎


    「不!」

    暴戾的厲吼,怎都不能宣洩蕭不離心頭的悲憤。

    屍骸成丘山,鮮血匯溪流。殺戮,不過如斯。

    當左無舟漠然無比的將最後一名武御,如蒼蠅一樣拍死。蕭不離如墜冰窟,從極度的悲憤和怒火,轉變為淒然和戰慄!

    捨傳不敗和蕭不離以外,便只有一個生死不明的王聖,以及先前已在蕭不離號令下逃遁得不知去向的武傾城等三四名武聖。

    偌大的魂天宗,至此,已亡了大半了。

    充滿悲觀的戰慄情緒,湧入心懷。沒了那重重慘叫的干擾心神,沉澱那怒火和恐慌,蕭不離反是鎮靜下來:「本宗已亡了大半了!除非……」

    蕭不離的眼中悲意褪去,剩下深沉的慘烈之色:「左無舟這瘋子,不知從何處得來這一些手下,連他在內,七大聖!」

    連左無舟和分身及十道,赫然正是三大中乘,加之太歲和紀瞳及刺客,以及戀滄海等七大聖的恐怖陣容。甚至堪比魂天宗全盛時期的最強實力。

    在極度的冷酷之下,蕭不離甚至想左無舟到底是從哪裡得來這一群得力手下。這是他一直想知曉,也是天下人一直想知曉的事。

    須知,二百多年前,左無舟身邊約莫十名武聖。然而,那幾名武聖當中,竟然誕生了三四名聖,如此突破比例簡直指。

    攔住無影一擊,蕭不離忽的慘然一笑,心想:「如此看來,本宗其實敗得不冤!」

    ……

    ……

    左無舟親自屠戮魂天宗。

    眼見剩下來的不多了,左無舟深汲幾口氣,調息一二,吞服大量恢復元氣的藥物。

    電光火石的剎那,蕭不離已然洞悉,想通,絕望且悲觀。

    忽的有感,蕭不離雙眼怒睜轉往傳不敗,歇斯底里出嚎叫:「不!傳不敗,不要!」

    傳不敗正與十道領銜的四大聖激烈交戰,竟然仍是6續一一佔得上風。一時,魂天宗慘敗,弟子幾乎悉數被殺戮。

    饒是傳不敗心思再扭曲,再是視之為豬狗,亦不由得一時狂怒不已。心中一動之際,卻也知除非拿出壓箱底的本領,否則難以一時擊敗這幾人!

    就在他欲施展壓箱底的本領時,氣息一動,蕭不離就已洞察,怒吼制止:「不,傳不敗,不要施展那一招,走!走啊!」

    傳不敗怒色滿面,冷肅目光投往蕭不離。蕭不離此時哪裡顧得傳不敗的情緒,只瘋狂嚎叫:「走啊,走啊!你活走,本宗才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傳不敗冷冷挑眉,以他縱橫不敗,且是高傲得自大的性情,對此命令可說甚是不滿。

    蕭不離眼中全是狂熱和焦慮,一邊跟無影交戰,一邊是看著左無舟肅然如山的步步為營而來,快無比的傳音,竟充滿了絕望和慘烈。

    「傳不敗,我命令你逃走!立刻逃走,與諸無道會合,設法邀天下聖,一起圍殲左無舟!」

    「就當是……」蕭不離老淚縱橫:「就當是,我求你了!為本宗著想一二,可否!」

    蕭不離的心飄零無比,只有焦慮和瘋狂,交織在一道,形成了古怪的心境。

    傳不敗,你走啊。你那壓箱底的本領,若然施來,未必能殺他。可那一招一經施展,你就完了一半,本宗只剩一個諸無道,根本就彈壓不住其他人。

    如果沒有你傳不敗彈壓,莫說是本宗必然沒了東山再起的希望。甚至連邀天下聖會戰左無舟的資格都將失去。

    傳不敗,你高傲了一輩子,從不為任何人著想。這一次,就當是老夫求你,為本宗想一次。不要再恣意了,走吧!

    傳不敗看似樸實,實則無一絲情感的目光,深深的看了蕭不離一眼。

    「好!我走!」

    ……

    ……

    「想走!爹要我將你纏住,你就哪裡都休想去!」

    十道氣息狂暴不已,一震一蕩,便已觀那天地大變,充滿光耀九天的金輝之色!

    一招屬於十道自創的魂戰技,躍然而出,崩爆無限。只見在那金光燦爛之下,竟有那無數的飛灰遮天蔽日。端的是可怕。

    如果是一般的下乘或中乘,憑這一招戰技與天賦神通的一併施展,敗敵未必有多難。

    可惜眼前的傳不敗,實為天下最強之一,甚至是比四魂上乘蕭不離還要強大的變態。一擊而下,卻怎都奈何不得傳不敗。

    好在刺客糅身鬼魅般的幻動,一招說強不強,說弱不弱的戰技施展而出——也沒奈何,說起正面戰鬥,十個刺客都比不上一個左無舟,只好做牽制和騷擾配合。

    傳不敗眼中仍是無一絲異變,淡淡然的同是一招戰技瞬間轟爆,在那電光火石的剎那,左無舟眉宇大跳:「不好,是壓縮聖符,小心!」

    一音未落,在一旁時隱時現,滋擾無窮的刺客,率先被那崩的一道聖符當場轟得狂噴鮮血而飛!

    這一道火紅無比的爆,竟然瞬間變做了星斗火海,將一塊大地燃燒起來,以至汽化!刺客縱有聖裝在身,半邊身子竟也被這可怖的聖符轟得幾乎燒焦了。

    一時,刺客便已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大量火毒入體,只飛一般的瘋狂吞藥——好在左無舟這一邊什麼都缺,卻從來不缺好的藥物,刺客也死不掉。

    不過,這一擊而爆,四人圍攻之勢頓時就出現了偌大的破綻。傳不敗幾乎是輕鬆無比的就脫身而出,在十道三人的追擊下時戰時退。

    就在這一念之間,傳不敗脫身且戰且退,蕭不離到底是上乘,無影牽制他不難,卻很難阻止蕭不離也退走。

    眼看二人東奔西走,各退一方。左無舟思緒大動:「傳不敗?蕭不離?」

    親眼目睹刺客重創,左無舟心神巍然,思緒紛紛:「先殺誰?」

    二擇一,實是沒奈何之舉。畢竟,看似左無舟這一邊有七大聖,實則能對抗這二人的,只有一個左無舟。其他人根本不是對手。

    殺其中一人,另一人必然逃遁。

    一念紛紛,左無舟殺伐果決,其勢如虎,直奔蕭不離:「先殺蕭不離!此人壽元無多,時刻懷有玉石俱焚之念,不可活。」

    左無舟側身回,觀那亦戰亦退的身影,森然不已:「傳不敗?由他去,索性將來必能殺他!」

    ……

    ……

    但管想透徹了,便再無雜念,全心全意的投身戰鬥。

    傳不敗要逃,那便由他。

    左無舟縱橫一生幾百年,自有桀驁之心,不論任何人,只要被他過一次,便一生一世都無法反他了。

    好男兒,怎會畏敵如虎。森森然的笑意,湧在眼底,被墨色掩蓋下去。

    傳不敗啊傳不敗,你今日不與我決一死戰,我甚感惋惜。於你而言,於魂天宗而言,未必不是一次大錯。

    一念褪去,左無舟冷然幻火色,身法一爆,疾追蕭不離!

    一語傳音給紀瞳等人:「盡量纏住傳不敗,若然纏不住,那便由他去!」

    極狂飆,但見那一道火線,幾是燃燒得天都紅了。

    蕭不離和無影一邊糾纏一邊逃遁,只剩一心的苦澀與慘然。漫說有無影牽制,就是沒有,他的度也斷非左無舟的對手。

    一眨眼的工夫,燃燒的火翼數次拍扇,頓已跨越甚遠距離。這等度之快,若在凡人來看,便與那瞬移無甚麼分別了。

    「難道魂天宗便要亡於今日!」

    蕭不離絕望無比,突然感到無影精神大振,始終未全力而的無影,一剎那間,瞬間爆:「七殺拳!」

    「這是!」從天而降的恐怖氣息,幾乎是壓得這一地區的草木無法抬頭,以至蕭不離甚有一種氣短之感。

    頓時之間,就已感到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兜頭落了下來!

    無影轟出的「七殺拳」,是平行轟出。而左無舟轟出的「七殺拳」,卻是從天而降。

    然而,這先後而,角度不一,力量不一的「七殺拳」,卻陡然之間合二為一。「多重領域」頓時爆!

    蕭不離心神狂震:「這就是甚麼多重領域?」

    一念未褪,狂暴無比的「七殺領域」頓已釋放,蕭不離歇斯底里的施全部本領,瘋狂一擊!

    頓見天地為之色變,一擊而下,赫然天崩地裂,赫然大地誕出一個恐怖的大峽谷!

    蕭不離身上聖裝,被左無舟和無影先後磨了很久,這一時,早已是所剩無幾。這一轟之力,蕭不離怎是能擋,立時就狂噴鮮血,如炮彈轟爛一座大山。

    左無舟巍然的神色中,流露一絲反常的紅色,一吞一吐,氣息狂震萬里:「蕭老兒,領死!」

    ……

    ……

    糅身一動,「小披霧術」立時煥,身體如在雲裡霧中,無窮的黑霧籠罩住左無舟,教人幾是無法鎖定其身形。

    「無法無天」,非是左無舟不想施「翻天印」,實乃蕭不離身懷陰陽戰技,不以陰陽或五行合一的戰技,對上此人必是先輸幾分。

    「居然又是神通術,我好恨啊!」蕭不離悲憤無窮,以他上乘修為,四千年的感悟,竟然連一門神通術都未能參悟。對比左無舟,可謂淒涼。

    但,蕭不離很快就會現,左無舟最恐怖之處,未必就是七魂,而是那教人防不勝防的重重手段。

    「小披霧術」但出,任蕭不離有多少法門,都是無法鎖定左無舟的確切方位。只能是鎖定那一團黑霧,一擊打出,等若是未打就先浪費了幾分力。

    一言概之,不論有多麼強大的力量,打不中對手都是無意義的。而「小披霧術」之妙,恰在令敵人的力量無法集中的打中自己。

    唯一遺憾的是,「小披霧術」能持續的時間太短暫了。

    一邊交戰,左無舟是一邊思忖:「可惜,我的裝備太差,否則大可正面碾殺此人,完全不必施這許許多多的手段!」

    左無舟身上穿戴的,不過是一件最普通不過的下品聖裝。根本就已沒有幾分能量了。甚至連那聖器都沒有,以至攻擊力大減。

    ……

    ……

    轟隆一爆,二人一觸即分,各噴一口鮮血。

    蕭不離不驚反喜:「若然他只有這一些能耐,我未必不能逃遁!」

    一念頓時而生,從此一想,蕭不離正欲趁機施展「神魂衝擊」,神魂正欲離體衝擊的剎那。

    一條在遠處觀戰的身影,忽的冷笑銳喝:「鎖!」

    便有再大的能耐,卻也是無可奈何的現,這「神魂衝擊」再一次被鎖住。蕭不離這才現,始終跟著左無舟,卻怎都未參戰的戀滄海……

    蕭不離慘然無比:「有這人在,我就無法施展『神魂衝擊』,與之玉石俱焚了!」

    縱是心懷慘烈的死志,決意以命換命,奈何有戀滄海在,他這一打算終歸是要落空。

    「小迷霧術!」鏗鏘殺音乍起。

    大地油生彌天大霧,竟將蕭不離籠罩其中。蕭不離驚怒交集:「又是神通術,這左無舟到底是怎麼領悟這麼多神通術的!」

    一振身正欲遁離這大霧範圍,左無舟冷絕不已:「就教你看看我的本領,我已多年未在戰鬥中施展過,此番正好重新熟悉一二!」

    一卷「小挪移披風」,火色瀰漫,霎時就已是欺身出現在蕭不離的身邊三米之處!

    「挪移秘寶!」蕭不離幾欲瘋:「此人到底有多少手段!」

    如是換一個修為低一些的,換一個近戰能力弱的,被左無舟如斯貼身上來,那幾乎就是必死了。

    多是虧得蕭不離修為好,也善近戰,方自勉強抗衡住殺氣愈來愈猛烈的「七殺拳」。

    奈何,蕭不離心知身在這大霧中,是左無舟的天下。可有心逃遁,「七殺拳」卻憑水木之力,死死的纏住他。

    ……

    ……

    「上乘?這便是上乘?」

    桀驁的狂笑,油然而生:「蕭老兒,你除了魂力比我雄厚,我便看不出你這上乘,又有多少優勝之處!」

    比神通術?蕭不離甚至一門不會。比戰技?左無舟有「無法無天」和「五相雙旋梭」能抗衡,有「七殺拳」能克制。

    除了在魂力和裝備上勝過左無舟,蕭不離竟然處處不如。

    蕭不離身在迷霧中,意欲第三次施「神魂衝擊」,卻再一次被鎮鎖的時候,他終於絕了此念,以至絕望,竟自慘烈:「左無舟,你休要得意,你便有再多手段,我終歸是上乘之身,耗也能耗死你!」

    「七殺拳」纏綿得蕭不離死去活來,左無舟恣意狂笑:「哈哈哈,你以為你的魂力比我深厚多少?莫忘了,我是中乘巔峰,我是七魂!」

    蕭不離的老臉慘青不已,卻一如魂天宗的每代弟子一般,瘋狂嚎叫:「你今日就是殺得了我,來年今日,傳不敗也必取你狗命!」

    「傳不敗?你指望傳不敗?」左無舟縱聲豪笑不已,有的是那無窮的蓋世豪情:「傳不敗今日不敢與我決一死戰,往後他更不是我的對手!」

    只有左無舟的桀驁聲,傳遍天涯:「傳不敗是中乘巔峰,我何嘗不是!」

    「我一百多年前,便已突破為中乘。約莫十年前,便已達中乘巔峰,距上乘僅一線之遙了!」

    從左無舟口中道來的過往,頓時就如晴天霹靂轟得蕭不離心神幾是離體,搖搖欲墜,駭然欲絕:「你二百餘歲就是中乘了!」

    儘管身在「神魂空間」,不知歲月流逝。左無舟大抵還是心中有數,他大約是在二百餘歲即成了中乘,十年前便已是中乘巔峰。

    本欲以上乘之身歸來,奈何十年下來,始終不得突破之機。苦苦不得突破上乘,又不願空耗時日,就率先出來,尋覓那一絲突破契機。

    傳不敗是中乘巔峰,左無舟亦是。

    「傳不敗是一千五百餘歲,成就中乘巔峰之身。而左無舟,卻是三百五十歲,便已成中乘巔峰。」一但想來,蕭不離面如死灰,一顆心率先就已是死了一半了。

    中乘巔峰,即是說,隨時隨地都可能突破為上乘。

    蕭不離失魂落魄,正被前所未有的悲觀擊中!他錯了。此時此刻的左無舟,不是他們之前推測的,天下無人能制!

    而是天下無敵!

    天底下,只有一個多魂上乘,那就是蕭不離。左無舟是七魂中乘巔峰,傳不敗是五魂中乘巔峰!

    所有人都錯了,都猜錯了。

    蕭不離心裡只有一念徘徊:「如果傳不敗不施壓箱底的那項本領,哪怕身懷『不死魄』,最多跟左無舟平分秋色!」

    二百六十年後的現在,已經不是能不能制服左無舟,能不能殺死左無舟的問題。

    而是,天下誰能阻擋左殺神步伐的問題!

    ……

    ……

    「今天的他太強了!也許我魂天宗,從一開始,就不該與他為敵的。」

    一個懊悔的念頭,蕭不離沒有絲毫猶豫的勒殺。魂天宗的人,從來不後悔,從來都是硬氣的生硬氣的死。

    歷年歷代來,魂天宗殺人億億萬,幾時後悔過?

    「這左無舟,就是瘋子,就是狂人。天下唯一可能擊敗他的,就只有傳不敗了。」

    「魂天宗亡於老夫之手,老夫已無顏面再活。就讓老夫來為傳不敗為本宗,做最後一件事吧!」

    蕭不離褪去雜念,沉靜決絕的暴喝,傳震天涯:「歸元化魂魄!」

    「嗯!」左無舟氣息感應,頓時色變:「這是!」

    魄的氣息,頓時蕩漾,一瞬間,蕭不離燃燒著最後的生命,施展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隻魄。

    「歸元化魂魄!」

    一剎那之間,蕭不離的魂力,悉數回復最全盛狀態!

    仇恨的目光,死死的凝在左無舟臉上,蕭不離字字如同染血:「左無舟,老夫今日不過一死了之。接老夫最後一招!」

    「太魂戰技,『霸王舉鼎』!」
鑽石獅子 發表於 2011-4-13 19:26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八章從此,世上再無魂天宗


    「左無舟,接老夫最後一招。」

    「太魂戰技,『霸王舉鼎』。」

    左無舟和戀滄海立時色變:「不好!」

    戀滄海幾是立時脫口而出:「霸王舉鼎!這,這……似乎!」

    戀滄海記憶深處,竟是湧現這一戰技之名,凜然沉思,一想之下,便已記憶起來,駭然欲絕:「這是,邪不死的戰技!」

    「難道,邪不死,根本就還活著,像我和武神一樣!」

    戀滄海不知是驚是喜,竟然是一躍跳起來,神色驚疑不定。

    ……

    ……

    「不好,竟然是太魂戰技!」

    一念在心,左無舟心神劇震,駭然不已。當年神八部的一招太魂戰技,至今記憶猶新。太魂戰技在上三天許是並無什麼了不得,但在下三天,絕對是能橫著走的恐怖戰技了!

    尤其,蕭不離施以頂尖奇魄,竟然在瞬間就回復最強戰力。一霎時,突然施展而來,真真是堪稱舉世無敵的一招。

    便是當年的神八部,所施展的一招之威,也不過如斯而已。

    蕭不離以凜然慘烈之態,施展而來。頓只見彷彿世間有巨人,踏地巍然,舉天做鼎,舉鼎而擲!

    一招而出,偽領域立時崩傳八方,所立所在之地,竟見這草木山林,悉數崩碎,變做了那滿天的飛灰,襯托那陽火金三色三系的光華,端的是氣象絕倫。

    「霸王舉鼎」,但聞其名,就已知其勢之凶悍。堪為好不剛猛絕倫的一招戰技!

    在戀滄海的記憶之中,這「霸王舉鼎」,實乃邪不死早年是縱橫無敵的戰技。堪稱當年最是剛猛的戰技之一!

    邪不死出道之早年,其為人性情便一度如左無舟一般的剛猛如火,奈何幾次吃虧,一度劫後餘生,以至性情大改。亦正亦邪,從此得名邪不死。

    亦正因邪不死的性情大改,「霸王舉鼎」這一戰技,後來提升為神魂戰技之後,固然多了一些其他優點,便亦失卻其剛猛無匹之性。

    是以,這一招「霸王舉鼎」是當年最剛猛的太魂戰技之一,在神魂戰技中,卻絕對談不上剛猛。

    一念已憶起往事,戀滄海心神大震,狂呼:「小心這一招!」

    ……

    ……

    「我已施生平最強一擊,若然還敗不了他,殺不了他,那便……」

    蕭不離心中做此念,卻未想到,但憑此念,他就已經在心理上承認了左無舟那種前所未有的強大。以至,他竟然沒有多少的自信。

    堪為驚世絕倫的一擊。

    亦為蕭不離這上乘有史以來,最強大的一擊。以最全盛的狀態,施以太魂戰技,可謂是巔峰一擊。

    天地動容的一擊!能以中乘之身,逼得上乘甚至不得不施壓箱底的本領,捨命一博,真是謂為傳奇了。

    左無舟宛如獵豹一般,半是屈身,保持住一個充滿爆力的姿勢,心底下令:「紀瞳,『魄力傳輸』。」

    身在遙遠的數萬里外的紀瞳,頓得此念,毫不猶豫的立時傳輸木魄力!

    一霎時,紀瞳的木魄力悉數傳入左無舟的魄竅。立時,被轉化為無影的魂力!

    左無舟消耗不是太大,所施的又是最省力的「七殺拳」,是以仍有大約四魂之力。反而是無影消耗最大,此時得其魄力傳輸。

    儘管紀瞳修為只是下乘,可憑這傳輸過來,大約也令無影瞬間回復到全盛時期八到九成的魂力。

    「真身假象!」投影油然離體,此乃「法身環」的三大功效之一。

    戰意昂然,狂熱無邊,左無舟一身凶煞之氣,直衝雲霄。眼泛深邃光華:「好,來得好。就且讓我來領教,這上乘的最強一擊!」

    惟戰不休!

    ……

    ……

    蕭老兒,我沒有拿回以往的裝備,此時還未達到最強戰力。

    不過,爾若以為我沒有拿回裝備,便敵不過爾,那便錯了!

    你便是上乘,那便又如何!我照樣擊敗你,且是堂堂正正的正面擊敗!

    一吞一吐,在那彷彿巨人舉天為鼎的氣機鎖定之下。左無舟戰意亢奮之極,幾是全身鮮血沸騰起來。

    端的是氣吞萬里如虎之勢,一汲氣,就如那怒鯨汲水,幾是將此一地的空氣都汲干了。

    其身如鋼,其膽如鐵,其志如磐石。一念而生,雙足分踏大地,直教山搖地動,直令天崩地裂!

    無限桀驁的錚錚之音,煥天地間,正是自男兒的一腔豪情:「蕭老兒,莫道你是上乘,你便是太魂,我亦與你一戰!且看我如何正面摧毀你!」

    豪邁好男兒,當殺人如麻。

    哪怕你是上乘,看我怎麼打得你魂飛魄散!

    當年神八部的太魂戰技,我毫無對抗之力,被迫遠遁。你蕭不離的太魂戰技若早二百年,我不敵之。可今時不同往日,我便破你的太魂戰技!

    一崩一裂,頓時翻天覆地。

    左無舟端的是神威凜然,便是那戰神再世一般,肅殺之氣,以至窒息他人:「分身回影!」

    蕭老兒,你有太魂戰技。我也有太魂戰技!

    「你也接我一招,『冠蓋蒼穹』!」

    ……

    ……

    「冠蓋蒼穹」,正乃戀滄海丈夫生前的成名戰技!

    百萬年後,重見「冠蓋蒼穹」,儘管與記憶中的略微不同,戀滄海仍自一眼便已陷入哀念和思緒中。

    凜然傲立,左無舟分崩天下,雙臂合抱,正彷彿一抱圓天下一般的姿態,桀驁無窮。

    竟是一擊而動,霎時,見那三色三系的光華,浮耀無窮。竟如一頂華蓋,直是倒蓋天頂,端的是可怕之極。

    一旦施展這一戰技,左無舟方自又有新感悟在心頭醞釀。

    難怪習自旁人的領域,均是偽領域。上三天每一個人的自創戰技,都糅入自我的烙印在其中,或是性情,或是其他。是無法改變,也難以改變的。

    絕大多數時候,只觀戰技,便能窺只各人性情的冰山一角。

    就如這「冠蓋蒼穹」,不取剛猛之道,不取陰柔之法,實得桀驁雄心。一旦施展,左無舟便隱隱能感到戀滄海丈夫生前自創這一招時的心境。

    蕭不離心神狂震,駭然:「這是太魂戰技,你也會太魂戰技,不可能,不可能!」

    也難怪蕭不離只道不可能,這魂戰技能以紙面來記錄。可太魂戰技以上,就愈的重視那心意精髓,是書面記錄不下來的。須以特殊之法來記錄。

    當然,不是每一個上三天強者都能自創戰技,哪怕是自創了,學習一些前輩的戰技,來作為參考和戰鬥,也是常態。所以,上三天儘管重視自創戰技,還是會記錄下前輩的戰技。

    因為記錄的法子很特殊,又因種種緣故。所以,下三天是幾乎沒有太魂戰技的。

    如不是邪不死傳授,魂天宗縱是統治百萬年,恐怕也是拿不出甚麼太魂戰技。

    此時突見太魂戰技,蕭不離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思緒混亂無比,更是驚怒非常!

    ……

    ……

    只是太魂戰技嗎?你蕭老兒未免太看我不起了。

    冷然豪笑著,一聲鏗鏘戰音乍起:「吒!」

    太魂戰技,「冠蓋蒼穹」。左無舟凜然桀驁,瞬爆恐怖七魂之力!

    無影一如左無舟般,遙控著,眼中墨色沸騰如天河,一樣是瞬間爆七魂之力,施以恐怖的「冠蓋蒼穹」。

    一記「分身回影」,頓教這投影殘留無影的修為短短幾息的工夫。

    然而,對於一名中乘而言,哪怕是短短一呼一息的工夫,已足以奪人性命。

    一剎那,投影瞬爆七魂之力,爆跟無影一樣的大威能,崩得天都似要穿裂了。

    一個人,一個分身,一個投影。三個方向,三招「冠蓋天下」。從三個方位,滾滾如怒潮般的崩爆萬物!

    蕭不離連震撼的氣力都沒了,只看著那個投影,竟然也爆恐怖威能,他甚至有一種絕望的悲觀:「竟然是三個,竟然有三個!原來,這才是他的最強一擊。」

    「三個左無舟,一起合力,天下誰人能敵!」蕭不離在這等恐怖的威能下,甚至有戰慄感。

    不錯,這相當三個左無舟的一擊,便才是左無舟最強最巔峰的驚世一擊。

    一個蕭不離,本來就跟左無舟勝負難料。你識得太魂戰技,我也識得。

    你縱是一身魂力恢復最顛峰,我雖未能保持全盛魂力狀態,可我卻有三個我!

    一個我,有大約六七成魂力。一個無影,約有八成魂力,一個投影跟無影一樣,幾息之內,也能複製無影的魂力。

    ……

    ……

    堪為曠世絕倫的一戰!

    一個乃是下三天唯一的上乘,施以太魂戰技。

    一個乃是下三天少數能越階殺敵的七魂中乘,亦施太魂戰技。

    尋覓這天下歷史數萬年,亦恐怕是未必就有如此一幕。曠世之戰,絕對名不虛傳。

    蕭不離幾是聲嘶力竭的厲嘯著,瘋狂絕望的施展出最後的掙扎!

    來自三個方位的「冠蓋蒼穹」,如滾滾之潮,瞬間崩,當三招瞬爆戰技會合在某一個點的時候,三招重疊!

    合三為一,「多重領域」爆!等若是三人打出的戰技,全部疊加在一起,相當一人打出。

    猶如蜘蛛交織而成的瞬間,左無舟眼底泛漾著森然酷烈之色,卻隱約感到一種獨特的玄妙。

    一種前所未有的感悟,醞釀在三招合一的瞬間,被左無舟一覽盡收眼底心下,恍惚沉浸入奧妙境界:「戀前輩曾言道,『多重領域』的威能不止一加一等於二。」

    「一加一等於二的『多重領域』,只是登堂入室,還未及大乘之道。若能做到一加一大於二的『多重領域』,方才是得大乘之法。」

    心神一頓,置入其中。左無舟眼漾喜色:「我彷彿已明瞭其中道理!」

    「生死覆滅,且去!」

    蕭不離眼中忽的閃耀恐懼之色,眼中反射的光輝愈來愈盛,大駭:「這是什麼!」

    ……

    ……

    江河斷流,山崩地裂,乃至風雲色變。

    種種天地異象,從此誕出。

    「霸王舉鼎」和「冠蓋蒼穹」的大偉力範圍之內,竟無一物得以殘存,便只見那方圓數十里,竟然在一轟對撞之下,將天將地都強行震開撕裂。

    本來崎嶇的大地,彷彿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對撕出一條極大的裂縫,然後變做了一條深深的峽谷,教人往而生畏。

    天色黯淡下來,像是被什麼給遮蔽了。更有一種隱約的扭曲,彷彿被一種力量撕毀。

    一朵燃燒的各色光芒的蘑菇雲,從此地誕生,冉冉上天,以無法阻擋的氣勢奪人心志。

    以飛沙走石,已不足描出此一幕的恐怖。或是更近乎那種開天闢地的力量。

    光耀籠罩,左無舟從天狂墜下來,身子肌膚每一寸都被撕裂,崩射無窮的鮮血,竟然一轉眼就已成了一個血淋淋的血人。

    更令人駭然絕倫的是,左無舟身體上每一寸的皮膚都彷彿在燃燒,都脫落下來。

    其勢極快的墜在大地上,餘力未消,竟是一眨眼就已轟得大地沸騰汽化,出現一個極大的深坑。而左無舟身在其中,全身鮮血彷彿倒湧頭上,狂噴幾口鮮血,雙足分錯,以消餘力。

    一分之際,就聞得大地轟隆隆的震音,雙足這一分,之間竟是裂出一條長達十多里的裂紋。

    再是噴出一口鮮血,左無舟目光燃燒烈火,搖搖欲墜,倒落在地。只覺全身上下,無處不在撕裂般的劇痛。一立身起來,竟現連肌肉都有好幾塊脫落掉下,竟如木炭一般。

    那始終如一,從無動搖過的目光,依然神光大作。左無舟抹住嘴角,摸摸全身上下碎掉的幾十骨頭,沙啞聲線:「好,果然了不得,果然不愧是下三天唯一的上乘!」

    一音未落,長空之上,一道一樣沙啞的嗓音出歇斯底里的狂笑:「左無舟,三五年內,你的傷勢是絕計好不了的!」

    笑到一半卻嘎然而止!那一條高高在上的身影,無力的從天墜在大地!

    躺在地上,已無一絲一毫的氣力,縱是還有不少魂力(左無舟能瞬爆全部魂力,別人不行),卻已是連動彈一下的氣力都沒有了。

    蕭不離想笑,卻已笑不出來,只有一臉木然!

    他,敗了!

    ……

    ……

    左無舟深汲一氣,一吞一吐,滿腔凜然殺意重是燃紅長天!

    拖住一隻從膝蓋往下粉碎,幾乎化做焦碳的腿,一步步的往前挪過去。

    戀滄海是在一旁觀完此戰,見狀輕搖,猶有震撼之色,卻也是絕未想到,這一戰竟是打得如此慘烈。

    騰挪過來,要扶左無舟,卻被推開:「不必!我只是看起來很慘,還沒淪落到那地步。」

    戀滄海不知該讚賞還是該怎麼,但她知曉,若無這種凡事靠自己的意志,左無舟斷不會有今日的本領。

    想起先前的大戰,戀滄海長歎:「你走神了!」

    左無舟神色一頓,苦笑:「不錯,我走神了!」又漾住一絲笑意:「但我獲得了更多,我參悟了更強大的『多重領域』!」

    如果不是一戰而下,突然有感悟,導致走神一下。左無舟豈會落得如此看起來極慘的下場。

    在戰鬥中感悟,絕大多數時候,都不是好事,而是要人命的壞事。實際上,左無舟大多數時候糅合戰鬥心得和感悟,都是戰後才消化才感悟。

    不然,如果每每在無人保護的情況下在戰鬥中感悟,以左無舟的頻繁感悟次數,有十條命都不夠死。

    在法魂級的戰鬥中,感悟一下下倒也問題不大,畢竟那種交戰的率不算快。在聖級的戰鬥中,這種一呼一息之間就能打出幾十幾百拳的率中感悟,那就是死路一條。

    ……

    ……

    全身血肉模糊的左無舟,大步走過去!

    蕭不離看起來遠沒有左無舟這般慘,但是蕭不離的命,已經去了九成九了。

    大手在指上一抹,一柄重達百萬斤的金錘頓時出現,左無舟絕無一絲感情的幾錘掄下!

    蕭不離連慘叫的氣力都沒有,四肢活生生的被四錘掄成肉泥粉碎。戀滄海知其心意,上前取禁神針,將四肢粉碎的蕭不離禁制住。

    左無舟摸摸皮膚脫落的臉,忽的笑了:「蕭老兒,你很不錯,我雖只走神一下,居然被你重創至此,也不愧你上乘的修為了。」

    蕭不離平靜,竟給人以前所未有的平靜感,只有依稀的喃喃自語:「老夫為我魂天宗盡忠效死,列祖列宗在上,蕭不離,已盡力了。」

    「我已盡力了。」蕭不離的眼中淌下一滴老淚:「非弟子不願,實不能。此人勢大,已然……不可敵!」

    一語默念,蕭不離眼皮一動,看往左無舟,異常的心平氣和:「左無舟,你縱成天下無敵之勢,本宗傳不敗和諸無道,亦遲早取你級。」

    左無舟漾住一絲火色戰意:「吾,求之不得!」

    一頓,左無舟仰頭觀蒼穹,憶起自己與魂天宗之間的多年仇隙!

    從當年初出真魂界茅廬,便為救君忘而聯袂顧隼殺魂天宗一名武聖。到魂天宗意欲強奪七章鎮魂印,沉怒江威壓羞辱左無舟!

    然後,便是魂天宗諸無道等八大武聖傾巢出動,追殺左無舟幾人!

    再,便是幾番血戰,幾回大戰,魂天宗更遣人意欲加害左無舟親人,得君忘相救。最終被封閉在餘暉原!

    許許多多的仇隙,點點滴滴且一言難盡的仇恨。

    一時想來,左無舟只覺快意淋漓,一種激揚情緒醞釀在胸,幾欲噴薄。索性是揚向天,引頸狂嘯,一洩幾百年深仇大恨!

    這一嘯,端的是酣暢,端的是痛快!

    重是凝目,森然看往蕭不離,左無舟一字一句,鏗鏘如刀!

    「從今日起,世間再無魂天宗!」

    「從今日起,我要這天地再也遮蔽不住我;我要這世間再也蒙蔽不了我;我要這人世滄桑再也阻攔不了我!」

    「我要這一天起,再也無人無物能阻我的諸天大道!」
鑽石獅子 發表於 2011-4-13 19:29
正文 第569章 一戰震天下,亂世將至


    「是要亂了,不止是你們五行界,我們五系界也要亂。」這名來自五方五系界的中乘聖,苦笑不已。

    絡繹不絕的魂修士,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無不呆滯。

    天下人都在等待著那個人出現。

    出感慨的,是憐晚晴和人王。昔日的十大強者之二,走在一起,出這一聲悲涼的感慨。

    可此時,天下已無魂天宗,這一目標,就彷彿突然不存在了。

    戀滄海一把抓住他,看著他,流露極認真的神色,一字一句,極其有力:「你若重啟通道,就必須要對這一個下三天的人負起保護的責任!」

    ……

    統治百萬年的魂天宗,注定在這一戰後再也不復存在。

    「如此強大的魂天宗都被滅了,我該怎麼辦。我有你,他也有戀滄海。以他的修煉度,如果我這一次無法擊敗他,往後就更加不可能擊敗他了。武神,你要幫我。」

    而這兩位天資卓絕之人,在武聖境界苦苦掙扎,怎都無法突破。眼看,剩下的壽元已是不多了。

    忽的一道力量波動誕出,將金錘擋下來,伴住一音:「且慢,我有話要問他!」

    「我們,老了!」

    三百年前,傲視天下的十大強者,隨蓋天王、恨天、查東來、鬼無相及君雷等6續身隕。也只剩下憐晚晴和人王了。

    蕭不離獰聲狂笑:「屆時,他們自然會來尋你的!哈哈哈。不是你死,就是我們死。」

    五系界窺覷這邊的全面資源,已很久了。有心爭奪天下的人和勢力很多,天宗聯盟依然在暗中。

    武神沉默良久:「我有一個辦法,甚至可令你一躍成為太魂強者。但,後遺症太嚴重,不到萬不得以,我不建議你使用!」

    左無舟像雕塑一般的跪著,額頭上,是磕頭磕出來的傷痕。

    許是,因為這一緣故,令得他們走在一起,出這一感慨。的確是老了,新的十大強者行列,已沒了他們的名字,而是武傾城為的十人。

    蕭不離身隕,傳不敗依然是天下最強者之一,但魂天宗覆滅,已令其徹底陷入最低谷,沒有人數的優勢,根本就捍衛不了統治權。

    反是戀滄海末了,隨口問一句:「那真正的『小時空道標』,與那七章鎮魂印在誰人之手?」

    魂天宗著名的,屹立百萬年不倒的四峰,從此消失無蹤。只剩下一片荒原和廢墟,殘留在這一個不勝淒涼的所在。

    就像左無舟滅大小宗派無數,卻每每放走平民,甚至不殺武御修為以下的人一樣。那時代的人,跟左無舟的做法很相似,都有這種信心。

    一旁一樣偽裝成一名武宗的包不平突然笑了,笑得甚苦。真天宗等,每一個宗派,都以動搖魂天宗統治為心底最大願望,若干年來做許多事,都是為了這一目標。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外界一天一天的等待,反覆的在希望和失望中挨過。

    此人聲線漸沸騰,漸震怒:「他修煉怎會如此之快,中乘,想不到他年僅三百六十歲,就已是中乘了。」

    搜索一二,強行裂開魂天宗的寶庫。這一回,委實有些失望了,寶庫裡所藏之物,委實不多,且並不多麼珍貴。

    烈日當頭,幾乎將大地都烤得裂開了,左無舟身心巋然。

    人王卻笑了:「我雖老了,眼看這一個青史留名的時代來了,我也不想縮在一地等死。」

    左無舟不以為意,傳不敗乃是當世最強之一,十道等人攔截不住,原也正常。

    本在服藥休養的左無舟,忽的心中一動,側臉過來,凝住蕭不離,殺氣森然,一字一頓:「那傳不敗會逃往何處,諸無道身在何地?」

    下三天,唯一一個多魂上乘,隕落。

    ……

    戀滄海微笑:「我本也不抱希望,不過本著試一下的想法。」

    來自各路的人馬,但凡是自詡有資格,有能耐一爭天下的勢力,無不蠢蠢欲動。

    左無舟脫困而出,一戰而克魂天宗,蕭不離等三大聖戰死,惟剩傳不敗與諸無道逃得一生。

    ……

    戀滄海一字一頓:「你想不想知道,這鎮魂印有什麼奧妙!」

    ……

    重新與十道等人會合。

    當然,許多事本來就是有因果的。那時代的人,不缺資源,所以管理寬鬆,對下界很少採取資源掠奪。

    末了,準備齊當。左無舟令十道和紀瞳等人,一併最強之力,一舉將魂天宗鏟為平地!

    偽裝為一名武宗的權象,不知心底是何等滋味:「魂天宗,居然……真的完了!」

    蕭不離頓時無聲!

    「不不不!」蕭不離恐懼嚎叫:「不要重啟通道,否則會死很多人的!否則我們就從此失去自主的意願了,我們會被上三天的人控制住。」

    其實斬草除根的做法,本質上是怯弱不自信的做法。而那時代的魂修士,不怕那些餘孽跑來報仇,因為他們有自信。

    ……

    那被人稱誦看好的一代驕子,除了在三次大戰中身隕的,很大一部分都已成為了魂修界的中堅力量。絕千山是,權像是,青衣是,包不平也是。

    ……

    不過,卻沒有人貿然出頭。許多魂修士不善交際,情商較低,但不等於真的智商也很低。

    各大小宗派來了,這一消息太過震撼,不來親眼目睹一下,是不敢相信的。

    最為不同的是,那時代的魂修士是自尊自信的。那時,動輒斬草除根,連平民一起殺光的事很鮮見,即便是死敵,也不會那麼做。

    ……

    戰至此,就是傳不敗在身前,左無舟有重傷在身,也難以再克敵制勝了。

    在那山崩地裂的浩大聲勢中,左無舟滿身鮮血的昂然大笑:「走,我們回家!」

    一翻手,三塊鎮魂印在手。

    就在司空和這中乘聖感慨之時,絕千山心情複雜到極點:「我們絕天宗,該何去何從?」

    消息一經傳播,不計其數的魂修士,從東南西北等方向等地,迅趕來魂天宗。看見的,是一個徹底被鏟成平地的所在。

    等待左無舟現身,並且坐上寶座的時候!

    十道等人,終於還是未能截下傳不敗。

    能令凶殘無端的人王出這等感慨,也委實不容易。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他最重視的血脈傳人,在三次大戰中死了。

    惡毒的最後瘋狂聲飄蕩,左無舟心神無一絲動搖,看往戀滄海:「無話可問了?」

    ……

    風來了,捲起風沙無窮,左無舟眼都不眨一下。

    「哦!」

    聞得這許多,左無舟心下沉澱,只有一念徘徊:「我倒要看一看,這上三天如今環境到底有多麼惡劣!」

    不過,相信天下人會失望的。左無舟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名利。對這個所謂的統治權,毫無興趣。

    查東來和蓋天王等老的一代,或死或老,新的一代,不知不覺已成熟,成為新的一代強者力量。

    百萬年前,實乃魂修士最登峰造極的全盛時期。那時,可謂是百花齊放的一個鼎盛時代,不論魄還是魂,許許多多相關的研究,都是如今無法達到的。

    一頓,戀滄海的笑意斂去無蹤,剩下一種令人謹嚴的氣度:「這太魂戰技,是從何處得來的!」

    旁的不說,就是聖不出手,光是驅策武聖。五系界最少幾千武聖,五行界最少還有千多武聖。光是憑這些武聖當炮灰,淹都能淹沒了傳不敗。

    自天魔、妖魂、內戰,三次大戰之後,碩果僅存的大小宗派,無不啞口無言,震撼欲絕,幾是不敢相信。

    神八部一臉冷冷,頹然不已:「若然我是上乘,那就好了!只恨,二百多年,竟苦苦不得突破!」

    本來左無舟還想,由十道等人牽制住,等他拾掇了蕭不離,再去料理傳不敗。奈何,一個蕭不離居然身懷奇魄,一舉恢復最強戰力,且身懷太魂戰技,幾乎兩敗俱傷。

    笑聲嘎然止住,蕭不離似想道什麼,呆若木雞,驚顫不已:「你,你,你要真正的『時空道標』做甚麼!你想……」

    一個傳不敗,一個諸無道,就算加起來,能打二十個聖下乘。可天底下,卻不止四五十名聖。

    作為魂天宗門下走狗,魂天宗覆滅,絕天宗該何去何從?

    沉默的氣氛,甚顯尷尬。戀滄海清咳一聲,如輕風之柔:「他所言,大體屬實。自我十多萬年前,甦醒過來,便已現這上三天的人與事,跟百萬年前有甚多不同。」

    ……

    左無舟一天一天的跪著,沒有動彈,就像是將這二百多年來,積攢的所有的痛苦和思念,一下下的洩在這種跪拜中。

    左無舟直視正前方,一言不!

    想來,經過二百多年前的大戰,魂天宗又預料他遲早出來,那許多寶物,自是隨身攜帶了。

    蕭不離幾乎癲狂起來,惡毒狂笑吶喊:「啟動吧,重新啟動吧。我看你們怎麼死,哈哈哈,我會在九泉之下睜大雙眼,看清你們怎麼死的!」

    猶如核彈一般的震撼消息,頓時傳遍天下。

    旁人倒也就罷了,每一個人,都在等待。毫無疑問,擊敗魂天宗的那個人,才是最有資格最有能力坐上去的人。

    「是啊,五行界要亂,五系界也要亂。爭天下,哪有這麼好爭的。」司空不勝悲涼:「爭天下,要死人的!」

    戀滄海坦然道:「如今的上三天,缺乏修煉資源,生存環境大不如從前。你若重啟通道,這一個諸天古戰場,必然會湧來大量上三天強者,掠奪資源。」

    ……

    沒有震懾天下的能力,誰第一個冒頭,誰就第一個挨打,被群起而攻之。

    戀滄海自顧自道:「一百萬年前,其實甚是寬鬆。但,如今,上三天因許多緣故,而加大了對下三天的控制。」

    在這歇斯底里的瘋狂喊叫中,戀滄海的俏臉上泛出一絲蒼白和難堪!因為,蕭不離所言大多屬實。

    ……

    天下要亂了。

    戀滄海頜,轉往左無舟:「看樣子,這太魂戰技,果真是邪不死的傳授!」

    人王眼波一閃:「如果早知今日,當年你我隨便一個,都能要了他的命。便也就不會有今日了。」

    「如果再給他一二百年,待他突破為上乘,屆時,我死,你也活不了!」

    左無舟鎖眉,又一個得一縷諸天神魂的前神魂強者!沉吟一二,不作多想。

    當年,正是這位中乘聖救走了斷後的司空。卻不似魂天宗所設想的,有甚麼陰謀,純粹是友情罷了。司空性情較友善,又無野心不抱團,行走天下,多少還是有一些好友的。

    ……

    第五百六十九章 一戰震天下,亂世將至

    百萬年前是一個繁榮到極點的魂修世界,上三天對下三天的管理跟現在有頗多細節上的不同,甚為寬鬆。

    未有多日,此戰消息,光傳播在世上每一個角落。

    左無舟放言世上再無魂天宗,並不是一句狂言,而是一個事實。歷年歷代,魂天宗樹敵太多,意欲奪權者亦太多。

    傳不敗和諸無道,幾乎沒有可能再力挽狂瀾了。隨魂天宗的主力一死,覆滅,就已成定局。

    自從左無舟在真魂界出道,已過去三百多年了。

    一路往回趕去。

    有此一問,實乃戀滄海取了蕭不離的中品儲物戒指,查知其中並無。

    剛剛碼出來的。

    雨來了,淋得左無舟全身濕透,如落湯雞。左無舟巍然不動。

    魂天宗歷年的統治力,從來都是靠兩點,一是最強武力,譬如蕭不離這種上乘。二就是級強者的數量,每一代總保持至少五名聖,往往佔下三天十分之一的數量。

    無夕無晚和戀滄海等人,終於走過來,走在一旁,凝視著墓碑,無夕和無晚跪下來,低道:「二哥,已經四十九天了。你起來罷,爹不會怪你的!」

    「天下要亂了。」

    左無舟冷然看著蕭不離:「凡是魂天宗出來的,統統死硬,你便是問,也問不出甚麼的。」

    而來的,不光是大小宗派,還有各路散修人馬。宗派需要證實這一消息,並考慮往後的路怎麼走,散修也要考慮。

    ……

    黑光數閃,歸平靜,武神的聲線,充滿慘烈與沉重:「融合!」

    一名頂冠而戴的中年,在遠處凝視半天。

    ……

    此女,究竟是何人!

    素來低調的憐晚晴,曾令查東來和君雷為之癲狂的容顏上,已有皺紋和白,輕語:「當年那個攪得魂天大會大亂的人,居然會有今日,回想當年,誰又能預料!」

    絕千山甚至一度茫然,只覺前路茫茫。唯一引為安慰的是,絕公權已成為這三百年來,僅有的幾個新聖之一。

    ……

    神八部凝重:「什麼辦法!」

    統治天下長達百萬年的魂天宗,居然就這麼沒了?

    有最強大的武力,加之數量上的優勢。這才造就了魂天宗主宰性的統治力。

    在很多時候,數量的確是一個無法忽略的決定性力量。

    ……

    戀滄海心有答案,再是隨意追問幾句這邪不死的下落。奈何,這一如左無舟所言,魂天宗每一個都是心境扭曲的死硬,便怎都不肯說來。

    風吹雨打,日曬雨淋。

    七七四十九天過去了。

    「天下,要亂了。」

    這正是一個權力真空期。蠢蠢欲動,乃至滋生野心,這本也是人之常情。

    「二百多年不見,他竟然變得如斯強大。蕭不離,上乘都被他所殺。」

    ……

    戀滄海不以為意,淡道:「是不是邪不死!」

    一團黑光,傳意念譏笑:「怎麼幫?你教我。你好端端的一名中乘強者,二百多年,居然始終不得突破,你不想突破,居然抱怨敵人太強,委實可笑之極。」

    經過歲月的沉澱,絕千山已不是當年初出茅廬,飛揚跋扈的銳氣年輕人了。基本接管絕天宗部分權勢的他,銳氣依舊,浮躁不再,已是成熟老練了許多。

    此一頓,蕭不離霎時貫通思緒,恍然大悟,恐懼得牙關戰:「你要重啟上三天通道!」

    一個「火雷翼」便正是百萬年前留存下來的魄,放在如今,就已是最頂尖的度魄了。

    金錘呼嘯往下!

    所以,傳不敗和諸無道還活著,但,魂天宗已覆滅了。

    不計其數的人,都有此斷言。

    戀滄海鬆了一口氣:「你終於肯起來了。」一頓,她凝重道:「來,我給你看一件物事!」

   
    ……

    莫看傳不敗與諸無道還活著,加之武傾城等三四名武聖逃走。實則,傳不敗和諸無道勢單力孤,已掀不起風浪了。

    邪不死一語入耳,蕭不離立時全身狂震不已,心底已掀起滔天大浪,死死看著戀滄海,心裡只有一念!

    拖住重傷的身軀,在此跪了四十九天,左無舟的傷勢更重,徐徐抬,向左一斗的墳頭再一次連磕九個重重的響頭。然後,起身!

    如果真的一直沒有人能夠主宰天下,並且拿到統治權,這一個下三天長此以往,很可能就會在歲月的演變下,成為另一個二號。

    時間一天一天,傷痛一點一點。

    左無舟心平氣和:「你道法魂界不是被你們真魂界控制?」

    一抹深邃星光在眼底爆,左無舟平靜:「你以為我會像你們一樣不思進取?為名利權勢,勾心鬥角只為捍衛統治,而捨棄追求魂修大道?」

    司空目光複雜的站在原魂天宗的廢墟上,木然的對身旁一名掩蓋氣息的聖低道!

    蕭不離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流露不屑之色!

    魂天宗覆滅。

    劇情已進入全面收尾階段,如果沒有意外,將會在幾十章內全本。

    權象和包不平互看一眼,凝目低歎:「看來,天下要大亂了。」

    ……

    戀滄海頜,左無舟抬手一動,金錘落下。蕭不離的級和身體,頓時變做一堆爛泥。

    是了,你真魂界害怕被上三天控制,失取自主權。可曾想過,法魂界亦在真魂界統治下,幾時有過自主權了?

    但,他們在等的那個人,卻在一個地方,一言不的跪著。

    本不抱希望,乃隨口一問。誰知,蕭不離眼中惡毒波光一動,竟是答道:「傳不敗和諸無道,各帶走一件!」
鑽石獅子 發表於 2011-4-13 19:31
正文 第五百七十章 鎮神印,生滅燈,寂滅天龍


    「你想不想知曉,鎮魂印有什麼奧妙!」

    戀滄海一言,令眾人無不將目光聚焦過去。

    「這不是下三天的鎮魂印!」

    戀滄海一語驚人,眾人吃驚,左無舟聳眉不動聲色。取來清水和毛巾,先擦拭頭臉,洗漱一二,才是取無夕做的甜糕,慢慢的咀嚼!

    「你說!」左無舟沉聲,四十九天未進食,令他甚感飢餓,以至聲音一些發飄。

    戀滄海凝神,繼續語出驚人:「七章鎮魂印,乃上古流傳。據傳,乃是諸天流傳下來之法。」

    「想來,如今的下三天,鮮有人知曉。」戀滄海慢慢的說:「每一個下三天,都有一套七章鎮魂印。而上三天,則有七章鎮神印!」

    「鎮神印!」左無舟未動容,重複道。

    戀滄海回憶:「鎮魂印和鎮神印,作用相似。」她又笑了:「你們一定以為這是鎮神印。」

    眾人呆得一呆,難道不是?

    戀滄海苦笑,端詳這三塊鎮魂印,半晌,長吁一聲:「這東西,一半是鎮神印,一半不是。」

    「許多年前,上三天曾有一寶,名為『生滅燈』。」戀滄海流露難以描之的驚容:「無人知曉『生滅燈』的來歷,只疑為諸天傑作。此寶九萬年一現身。」

    ……

    ……

    「生滅燈」,是一件絕對無法描述的至寶。

    其只有一個效用,那就是容納神魂,隔絕輪迴之道。

    如以普通的說法,就是,誰若在死前,把自己的神魂(命魂)打入「生滅燈」中。就不會被輪迴大偉力收走。

    若然只是如此,那就稱不上至寶。

    這一寶最神奇的作用是,一旦將神魂打入其中,九萬年後,就能夠得到新生。

    正因此,「生滅燈」每一次出現,都是魂修界最轟動的大事。甚至連神魂強者,都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搶奪。畢竟,有「生滅燈」,就等於是多了一條命。

    可惜,「生滅燈」每九萬年只出現一次。

    曾有魄修士得到過「生滅燈」,也曾研究過,試圖仿製。最終,幾次仿製的結果是,全部接近失敗。

    不過,依然有魄修士從「生滅燈」中,悟出了某些林林總總的,類似奪舍一樣的手段。當然,那些手段甚至遠遠比不上左無舟的奪舍能耐,更不要說跟「生滅燈」比。

    「難道這鎮魂印就是『生滅燈』?」無夕忍住心底的震驚,和其他人一樣,都是看了左無舟一眼,暗想左無舟的奪舍能力,大約等於人形「生滅燈」了。

    話是這麼說,其實「生滅燈」和左無舟的奪舍重生能力,是有很大分別的。

    戀滄海流露猶豫之色:「不錯。當年我曾參與過一次生滅燈的搶奪,大概知道生滅燈的氣息。這鎮魂印內裡的氣息,很像生滅燈。」

    「但!」戀滄海苦笑:「但,我無法想像,誰能將鎮神印跟生滅燈糅合為一體,那簡直匪夷所思。」

    重新感應,戀滄海神色愈發的古怪:「而且,我能感應到『生滅燈』中,似已被打入一個神魂烙印,一個很無法描述的神魂,非常強大。」

    細細思量來,左無舟臉色微變:「九萬年出現一次,九萬年就能得新生!如今,已有百萬年了。」

    戀滄海點頭,鎮神印和生滅燈這兩件東西,莫說下三天,就是元魂和太魂也幾乎不可能接觸得到——當年的上三天還有神魂強者呢。

    因此,下三天是絕對不會知道此寶的。事實上,這七章鎮魂印在下三天流傳了百萬年,根本就沒有人察覺到其中的古怪。

    即是說,裡邊那非常強大的神魂,絕對是百萬年前打進去的。按九萬年新生一次來算,新生十一次都夠了。

    尤其,太魂強者不可能出現在下三天,所以裡邊那只非常強大的神魂,絕對是來自百萬年前。

    有古怪!

    ……

    ……

    戀滄海指點這鎮魂印!

    「這東西,肯定被修為極了得的高人煉過,第一層是鎮魂印。若然剝去第一層的皮,就是融為一體的鎮神印和生滅燈。」

    左無舟取來一張,摸索半時,抬首:「七章鎮魂印?」

    戀滄海知其意,點頭:「不錯,生滅燈也是一分為七了。或許,這就是我無法感應這裡邊神魂的來路的原因。如果七章合一,我大概就能感知了。」

    戀滄海凝重:「此神魂,生前絕對是神魂強者!」

    左無舟沉聲冷笑:「又一個神魂強者!一併都聚在了這個諸天古戰場。」

    一個武神,又冒出來一個邪不死!左無舟冷冷的看著天邊,沉忖:「據當日武神之言,當年共有六大神魂強者各得一縷神魂。如今,其中三個都現身了。」

    「就不知剩下三個,如今又身在何方!」

    ……

    ……

    一條通道突然出現,一條身影匆匆跨越而來。

    這是一處碎空間,碎空間有大有小,小的只有幾畝地面積,大的卻大得不輸一處法魂界。

    碎空間,是左無舟的說辭。正式的稱呼是「流放之地」,當然,妖魂一族肯定不喜這一個貶低的稱呼。

    所以,妖魂一族的另一個稱呼是「外空間群」,群字一說,是極對。畢竟妖魂一族並不只是單純的生存在一個碎空間,而是多多少少的散播在多個碎空間。

    不過,妖魂一族億萬年前被流放,心底的恥辱從未消除,也從未打消過殺回去的意思。因此,「流放之地」仍然是妖魂一族的一個主要稱呼。

    一則,正是為了每每提醒族人關於恥辱,二則也是為了刺激族人瘋狂的修煉。

    事實上,妖魂一族的確成功了,每一代的妖魂一族,幾乎全民皆兵。不像魂修士統治的下三天,人類以普通人為多數(在法魂界,三品以下就是普通人和平民的範疇,大多數平民普遍嘗試過修煉魂或魄,只不過修為太低,就好像左一斗就有魂一品修為,左無尚二十多歲的時候就有魄四品的修為。當然,平民修煉的魄,大多數都能提高工作效率。)。

    妖魂一族全民修煉,普遍來說,修為都在六品以上。從這一點,就能看出妖魂的危機感和成才比例遠遠高於下三天。

    這名妖魂似覺速度不夠快,糅身一幻低喝一聲合體,就已生出一條翅膀。左無舟必要時也有「火雷翼」的翅膀,但這人的翅膀,卻是有羽毛的肉翼。

    然後,此人速度頓時就快了許多。

    一路飛行趕去,從許多正在田地裡勞作的農夫頭上飛過(妖魂也要吃飯的,大多數沒天資沒根骨的人都得在田地裡勞作,畢竟生存才是頭等大事)。

    ……

    ……

    以妖魂遠超過魂修士的團結,本來是沒有必要修築城牆的。但他們還是修築了,只有一個原因。

    危機感的確令妖魂一族非常努力甚至團結,但這不是妖魂能在億萬年裡始終生存,並且保留挑戰魂修士的實力的原因。

    妖魂其實也是人類,自然不缺人類應有的智慧。所以許多年來,妖魂早已有完善的一套制度,不適合下三天,卻適合他們。

    這一套制度,是赤luo裸的且是更加充滿淘汰性的階級制度。衣食住行等等,全部與等級制度相關。畢竟妖魂一族生活在危機四伏的環境,又天生極匱乏資源。

    一言概之,在這一套制度當中,每一個人都必須要全力以赴的修煉,以求獲得更高的等級,獲得更多的資源。

    此人飛抵一處豪華奢侈之地,大聲道:「有最新的消息回來了。」

    眾多的侍衛一點頭,放他入內。

    不多時,此人便已見到了新任的妖魂一族的領袖,翻身拜倒:「屬下參見大人!有從真魂界送還回來的最新消息。」

    正在與一人下棋的龍城,頭也不回:「說。」

    這人很快便將許多消息籠統的大概的一併說了,並且是將一本記錄消息的冊子交上去。

    龍城不急於閱覽,等得此人說到左無舟的時候,龍城心下一動:「說說這個左無舟。當年我前往的時候,就已知這人很是了得了,他現在如何?」

    此人凜然:「正要向大人匯報此事!」

    「左無舟,已脫身出來。並立刻與魂天宗大戰一場,此戰結果已然出來。魂天宗覆滅,舉宗被滅。只有傳不敗和諸無道等三五人活下來!」

    此人娓娓將細節道來,儘管細節大多數都是道聽途說得來,可許多猜測本來就與事實相差不大。

    妖魂在真魂界的內線,知曉事態嚴重,第一時間便已將消息回傳。

    奈何,妖魂聚居處,距真魂界委實太遙遠了,即便以最快的速度趕來。龍城獲知消息的時候,已是一兩年後了。

    ……

    ……

    「什麼!」

    龍城和另一人大吃一驚,駭然不已:「左無舟已是中乘,並單槍匹馬親手殺了蕭不離。」

    龍城神態凝重,來回踱步,沉聲不已:「左無舟是中乘,據傳他身邊的太歲、紀瞳、北斗等人,都已成為元魂下乘。如此說來,連他在內,一共約有五六名元魂下乘。」

    「蕭不離是四魂上乘,竟然被左無舟擊敗滅殺!難道,左無舟將以往的越階殺敵的本領,延續下來了!」

    龍城鎖眉,油然自發一種凜然之威。儘管消息不詳實,不確切,也有遺漏,可亦足令龍城警惕了。

    沉思良久,龍城抬首,對另一名灰衣中乘說道:「看來,左無舟、傳不敗、神八部,這三人方自才是我族進軍下三天的最強大敵。」

    灰衣中乘冷厲道:「左無舟先滅元一谷,又滅魂天宗,三方仇深似海。傳不敗或與神八部可能聯袂,但絕無可能跟左無舟聯袂。」

    灰衣中乘暗底長歎,惘然若失,口中道:「若只是二人聯手,你縱是敵不過,你我聯手,他們必敗。」

    龍城眼波一閃:「我知,我擔憂的並非三人聯手。而是,左無舟的修煉速度。」

    「三百六十歲,就已是中乘了。」龍城倒汲一口涼氣,心底餘震難消:「太快了,這速度太恐怖了,他太年輕了。」

    「沒人知道,再給他百年,他是不是會成為上乘。」龍城森然道:「我不怕他成為太魂,只怕他成為上乘!」

    如果左無舟要成太魂,就必須前往上三天。一旦成了太魂,除非壓制力量,否則也就回不到下三天了。到時,妖魂怎麼做,左無舟都只乾瞪眼的命。

    ……

    ……

    龍城詳細閱讀這冊子上的消息。末了,將冊子一拋。

    其他消息根本不太重要,最重要的就是三大最強。

    沉吟半會,龍城交代:「令人對左無舟加倍關注,注意他的行蹤!」

    交代幾句,龍城和那灰衣人一併起身來。灰衣人泛笑:「魂天宗既滅,真魂界必定大亂。我族進軍真魂界的時機,看來不遠了。」

    「還需時機。」龍城很是理智:「五行界猶有大約十餘名超聖,其中更有傳不敗等三大中乘!」

    若古鼎天聞言,必淚流滿面。一樣是中乘,卻被人家給完全無視了。

    「除了人數的優勢,五系界不足為慮!」龍城又道。

    這回輪到五系界淚流滿面了。不光是被傳不敗和諸無道等人無視,也被左無舟無視,連妖魂都不把他們當做一回事。

    龍城流露前所未有的慎重:「左無舟,此人乃是我族目前看來的最大強敵。身邊又有四五名超聖,已成下三天最強大的勢力。」

    「若然事態不變,我只有考慮親自出手殺了他!」龍城殺氣騰騰,輕描淡寫,彷彿殺左無舟不過是再輕易不過的事。

    灰衣人深以為然。他知道,龍城有資格說這一句傳不敗和神八部都不敢說的狂言。

    灰衣人,就是妖魂領袖,他是雙獸合體的中乘,是妖魂族以往的第一強者。

    但,這些必須要加上一個字——曾經!

    妖魂族現在的領袖,現在的第一強者,是走在他身邊的龍城!

    作為完成三獸合體的元魂中乘,相當四大中乘的力量加在一人之身,龍城有資格說這句話。

    ……

    ……

    漫步走到妖魂一族最大的秘密,也是最重要的禁地。

    龍城對著堆積如山的各色天材地寶,趟出一條通往祭壇的路來。

    祭壇的上空,有一個正在凝化人體的非金非木的物體,正懸空而浮,一半身子在這邊,一邊身子卻隱沒,彷彿在空間的另一邊。

    下邊的人,都將這位稱之為「妖神」。

    但知曉內情的龍城,不會這樣稱呼,過去之後,他一禮淡道:「寂滅大人,您要幾時方自能脫身出來。」

    龍城態度很是恭敬,因為這一位自稱生前乃是神魂強者。最重要的是,這位自稱是百萬年前妖魂一族的神魂強者。

    這凝化的人狀物體,冷冷吐出一音:「急甚麼,我族等待了多少年,這些時日就等不了?」

    「某當年被諸天所殺,入輪迴之道時,卻是卡住了!我需更多時間來脫身。」

    這位的處境,比起其他的神魂強者,尤為尷尬。旁人多少還能活動,而這位,卻是當年得那一縷諸天神魂的時候,正入輪迴之道。

    因而造就這位神魂強者,無端端卡在生死兩道的中間的尷尬局面,一半神魂在輪迴道,一半神魂卻在這一邊。

    ……

    ……

    「寂滅天龍!」

    「此人可能是剩餘三人之一!」

    戀滄海挖空心思回憶,她當年身隕之前,已有許多神魂強者隕落了。剩下還活著的,大約就是那些人,寂滅天龍就是其中之一。

    戀滄海流露忍俊不禁之色。

    寂滅天龍是上三天妖魂一族的第一強者,基本只縮在妖魂一族的地盤上不動。此人極是凶殘,而且修煉龍虎二獸合體,所以得名。

    寂滅天龍跟魂修士的仇恨很深,只在妖魂地盤活動。所以,對此人而言,捲入諸天大戰,實實在在是標準的躺著也中槍。

    搭建在左一斗墳墓邊的茅廬外,戀滄海向左無舟大概道來一些猜測,沉吟:「武神是當年最強的三名神魂強者之一,邪不死此人行事率性,最是難纏不過。因重新複製研究出失傳的『不死魄』,而得其名。」

    「因其身懷『不死魄』,幾乎極難殺死。偏偏此人難纏,一旦得罪此人,便是纏都能將你纏煩纏死去。」

    左無舟凜然,「不死魄」的威能,他是試過的,那真的是極可怕。

    思量片刻,左無舟沉聲:「你下來的時候,上三天有沒有太魂上乘!」

    「有!不過,很少很少。」戀滄海笑道:「不過,以你的分身和十道,你又是七魂,待你成為太魂下乘,本也不輸上乘太多了。」

    來自上三天的戀滄海,再清楚不過,如今的上三天何等破落。等左無舟成為太魂,哪怕只是下乘,在上三天自保當無問題。

    左無舟顏上充滿鐵毅之色,自言自語:「如此說來,阻擋我求道的最大敵人,就是在下三天了。」

    ……

    ……

    正思量間,忽的一道氣息猛烈波動。

    霎時,這氣息竟自突然爆發,一道無法描述的虹光沖天而起!

    戀滄海看著這道極美的虹光,激動的一躍而起,脫口大叫:「好!他成功了,他竟然成功了!走,無舟,我帶你去看看!」

    「我說過,我們會給你一個天大的驚喜。」

    戀滄海興奮的喚上左無舟,神秘一笑,率先往回趕去。

    「驚喜?」左無舟啞然:「我倒要看看,是什麼驚喜!」

    欺身追趕上去,不一會,就來了北斗的「工作室」。紀瞳和刺客等人,都已是紛紛趕來,看著這裡的情況,流露羨慕之色:「成了嗎?看來是成了。」

    北斗興奮得滿臉通紅,大步走出來,喜極狂笑:「我成功了!」

    一眼看見左無舟,北斗興奮的走來,取住一物,遞過來:「你絕計想不到,這是什麼!」

    「是什麼?」左無舟生起一絲好奇。

    北斗泛住一絲笑意,所有人流露笑意!

    「這是,我們特地為你煉製的……秘寶!」
鑽石獅子 發表於 2011-4-13 19:32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一章 百煉紋,復活名單


    左無舟身前,發出悶雷聲爆,立時雙足深陷大地:「好!再來!」

    「先前是三成力量,現在再接我一記,五成力量!」

    太歲大笑長身而上,勢如追風一拳轟在左無舟胸膛。但見左無舟胸膛上竟突然浮現萬千條土黑色精鋼般的絲紋,生生擋下這一記!

    身子一晃動,左無舟吐出蒼茫白箭:「好,再來,試一試十成力!」

    太歲追風一拳擂出雷聲,那絲紋再度浮現,左無舟臉色瞬白得數白,身子往後震盪數步,一口氣壓下沸動的氣血,動容:「不錯!」

    北斗等人在一旁觀看半天,此時難忍,欣喜大問:「如何,如何?」

    左無舟展顏動容,目露喜色:「好,甚好,不輸給『鋼龍鏡』。整體防禦力略輸,但在反應速度等幾方面,又比『鋼龍鏡』好!」

    一頓,左無舟難忍喜悅:「這秘寶,叫什麼?」

    北斗顯是未想過,此時一經提醒,挖空心思想了半天:「不如就叫,『百煉紋』!」

    「百煉紋?」左無舟沉吟笑道:「好!」

    ……

    ……

    「百煉紋」的外形,看來就如一團亂麻。

    但,這正是其優點。一旦力量臨身,這秘寶發動來,便能令這些絲絲相連的紋路,交錯縱橫在一道。然後,將打來的力量平均分在每一條絲紋上,從而抵禦和化解。

    見北斗心癢難搔的神態,左無舟失笑:「你們怎麼想起煉製這秘寶的?」

    北斗和太歲等互看一眼,放聲大笑:「思來想去,也都因為你。誰叫你是七魂七魄,加之無影,那就是十四魂十四魄。你對秘寶需求最大,你有愈多的秘寶,戰力就愈強。」

    「我們首要考慮的,自然就是替你煉製秘寶!」太歲承認。

    左無舟心中悸動,彎腰向幾人一個拜謝:「多謝各位襄助!」

    煉製秘寶,乃是從二百多年就開始嘗試的。很難說是誰先建議的,可大家都覺得很有道理。因為左無舟對秘寶的需求是明擺著的。

    一件好的秘寶,甚至比一件超聖裝備還要合用。左無舟以往能越階擊殺超聖,也有多種秘寶的原因。

    秘寶的煉製之法,莫說是北斗和太歲不知,就是整個下三天,都無人識得。便是上三天,恐怕也沒幾個人知道。

    唯一對此道略通一二的,反而是戀滄海。畢竟戀滄海生前的時代,乃是魂魄修士都最全盛的時代,而且戀滄海還有一位煉製了「鳳凰面具」的頂尖魄修士是好友。

    戀滄海對此道,沒有太深的研究,可大概的還是知曉一二。對北斗和太歲指點,也不難。

    以北斗和太歲在此道上的天資熱情,一旦打開思路,自然就豁然了。何況這二人得了左無舟傳授的,鍾前輩那個世界的無數法門,早已無法以等級來評價他們了。

    ……

    ……

    秘寶極珍稀。

    放眼整個下三天,作為諸天古戰場,遺寶無數。可有關秘寶,恐怕下三天加在一起,也絕對沒有超過二十件。甚至大多數超聖,都沒有秘寶。

    秘寶比神通術還要珍稀,一是太難煉製,二是材料太罕見,三是很難匹配上。其中最難的,就是主材料的罕見,只有一種天生的極少見的靈物方可做主材料。

    一言概之,下三天基本是不會有那種主材料的。

    極走運的是,當初在魂天寶庫奪取的寶物中,正好有一件,乃是那主材料。正因有這一個主材料在,才有了煉製秘寶這件事。

    饒是如此,北斗和太歲亦花了幾十年,來消化和探索秘寶的煉製之法。然後,在一次次嘗試偽秘寶的煉製中,糅入鍾前輩那些非同一般的法門。

    北斗和太歲,本就是各一時代獨領風騷的絕頂人物。又領悟了鍾前輩的那些法門思路,按戀滄海的讚賞,這二人便是在以往的上三天,也是一等一的魄修士了。

    「百煉紋」正是北斗和太歲一起合力煉製出來的,北斗搖首:「受材料限制,不然,我們能將『百煉紋』煉成中品秘寶!」

    ……

    ……

    太歲笑道:「不錯,本來我們是想將『百煉紋』做成多功效合一的,奈何主材料有限。」

    北斗神秘道:「你重新測試一下,這『百煉紋』還有一種形態!」

    左無舟錯愕,沉住心感應一二,默默試了一下,心下一動!

    絲絲條條裹在皮膚上的「百煉紋」突然動了,如一條條細小的絲線一般,極有靈性的離體,互相纏繞在一道。短短一時,就如一個銀灰色的大繭將左無舟裹在其中。

    「這就是另一個形態?沒意義啊。」左無舟悶悶的聲音從繭中透出,一收就將絲線收回身體。

    這一幕,令無夕小草和無晚等人目瞪口呆。

    北斗神秘大笑:「你在戰鬥中試一試,會有驚喜。」

    滿心歡喜的笑著,左無舟釋出無影,將「百煉紋」給無影裝備上,喜悅不已:「跟『灰暴魄』匹配的有兩件,一是『鋼龍鏡』,一是『百煉紋』,往後,我和無影正好一人裝備一件。」

    北斗和太歲走在無影身邊,轉來轉去,發出感歎:「我們還是想不到,該怎麼為無影和十道這兩個有生命的魄匹配秘寶!」

    左無舟也很難想像,這是一個很大很有難度的課題。無影和十道雖然本身是魄,可到底是生命,什麼秘寶能匹配,能匹配出什麼效果,誰都猜不出?

    ……

    ……

    戀滄海凝視無影半天,看去:「無舟,你為無影補修的兩隻魄……是否在元魂下乘,就始終提升不上來了?」

    左無舟心中一動:「你又如何知曉!」

    無影複製克隆了左無舟的全部,哪怕一根寒毛都是一樣。惟二沒有複製的,就是有生命力的木魄(左無舟的木魄就是無影)和金魄(金魄就是十道)。

    木魄和金魄是生命,無影無法複製過去,所以天然空缺了這兩個魄竅。

    許多年前,左無舟就令北斗做了兩隻強大的魄,為無影補修。但,這兩隻魄,只達到超聖下乘,就再也提升不上去了。

    戀滄海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補修的魂和魄,到了某個階段,就提不上去了。」

    無夕和小草頓時就驚得一身冷汗,無夕和小草可是補修過魂和魄的,幸虧當時修為不夠,後來可以完成魂魄合一的步驟。

    戀滄海神秘微笑:「我有辦法,能替你解決這一問題。不過,像你這樣過了境界再補修的魄,後天再怎麼補充,功效天然就弱一等。」

    實際上,無影這種補修的情況,百萬年前不少魂修士都遇到過,也想過無數辦法來解決了。

    其中最有效的法子,就是服屬性對應的幾種天材地寶,就能解決這一個補修,但修不上去的問題。

    但是,補修的就是補修的,再怎麼做,都是天然弱。即便解決了,無影這兩隻魄,不論達到什麼修為,都只能發揮弱一階的效果。

    即是說,這兩隻魄如果是元魂上乘魄,就只能發揮中乘的威能。

    左無舟大喜過望:「當真有辦法解決?」

    「有!」戀滄海微笑:「我們當年在魂天宗取得的寶物中,正好有寶物能解決無影這兩隻魄的問題!」

    「是否試一試!」

    「要!」左無舟斬釘截鐵,眼泛精光:「無影補修這兩隻魄,非常重要!」

    ……

    ……

    天邊的冰天雪地上。

    「邪不死,告訴我,如何突破為上乘!」

    風雪掩蓋不住淡淡的語音,傳不敗御風懸空,正對冰峰!

    冰峰傳出笑聲:「想突破?除非服丹藥,否則你還是要靠自己。」

    傳不敗淡然,語音已醞住怒意:「不知你是否記得當日我等說到的那個人,左無舟!七章鎮魂印,他有其一!我若不能突破,就拿不回來。」

    邪不死沉默,突然怪笑:「發生了什麼事?你被他擊敗了?」

    傳不敗不動聲色,轉過身飄落下去,負著的雙手已是捏成拳,一緊一鬆,眼有痛苦,慢慢說:「不錯,我是中乘,他也是。我未必能擊敗他!」

    傳不敗重歸平淡:「我魂天宗已滅了,只剩我和諸無道。我們如果完了,你也會完。」

    冰峰搖擺一下,邪不死凝住聲線:「據你們的說法,此人似只有三四百歲。三四百歲的元魂中乘,難怪……往後越拖,你們的希望就越渺小。」

    悠悠長歎回鳴蒼天:「你知,我是不死不活的狀態,幫不了你們!」

    傳不敗冷冷打斷:「蕭不離幾次意欲施展『神魂衝擊』,被左無舟身邊一個名為戀滄海的女子,強行以更強大許多的神魂鎖壓下去。」

    難怪傳不敗生疑,以蕭不離上乘的神魂,哪怕是老了,也不是這麼容易被鎮壓的吧!

    邪不死大吃一驚:「有人能鎮鎖蕭不離的『神魂衝擊』,不可能,除非比他強大太多!」

    「戀滄海……」邪不死忽的心中一動,抖落滿山的飛雪,聲線有異樣:「姓戀的女子?」

    「難道,是她!」

    ……

    ……

    初夏風光,正是絢爛之時。

    可倉皇踏上逃亡之旅的四人,卻絲毫無暇觀賞這所謂的風光。

    「雲師伯,解師伯,我們怎麼辦?」武傾城風塵僕僕,其狀狼狽不堪,哪裡有半分半毫天下第一的氣度,更像是一個落難之人。

    一名領域武聖,一名進入衰退期的雲滄海,一名服藥的武聖,最後一個就是武傾城。正是這四人,組成了逃難隊伍。

    當日一戰,除諸無道不在,傳不敗憑絕強實力逃生,就只有這四大武聖在混戰中逃得一條命。至於其他修為在武御以下的,倒是活了不少。可那些人,誰都沒有視之為魂天宗的人。

    解武聖看往雲滄海,他很少接觸外界,以往一直都是在諸天山等地修煉。反而不如雲滄海交際多,主持俗務多,來得熟悉一些,比較有領導能力。

    雲滄海咬咬牙,有心痛斥,卻怎都無力了。不論諸無道怎麼栽培,武傾城終歸不是諸無道的複製品,那種領袖群倫的霸道和果敢,終歸是缺了一些。

    雲滄海摸摸儲物袋,取出一件裝備,咬牙:「無論如何,一定要與諸無道他們會合。就算死,也要把這幾件裝備和人帶回去!」

    凶悍慘烈的目光停在惶然的武傾城臉上:「你一定要活著回去!」

    雲滄海最後看著這件裝備,又看著天邊,陰沉道:「還有這件『時空道標』。」

    ……

    ……

    絕天城!

    絕公權盤膝,默不作聲,只有夏風輕過!

    「爹!」絕千山焦急不已:「我們還要等什麼,難道這般好的機遇就這麼眼睜睜的放過去?」

    絕千山愈發的焦急起來:「爹,咱們絕天宗就算不能取代魂天宗,怎麼也要比過去多取一些利益!哪怕是天宗聯盟再回來,我們也應該佔一份好處。」

    「您看,這往後,誰有超聖坐鎮,誰就有了話語權。難道這一個機會,就這般錯過了?」絕千山最後一句是大喊出來的。

    忽然,絕公權一身猛震,徐徐睜眼,一道凌厲無比的劍光在眼中爆發!然後,絕公權垂下高傲的頭:「請!」

    絕千山正沒頭沒腦之時,一聲無限霸氣的聲音響起:「小小年紀,倒有幾分不合時的野心!」

    一條魁梧霸氣的身影,就如龍虎一般的撲面而來,只憑氣息就將絕千山駭得連退數步,幾是窒息!

    諸無道冷肅目光一掃而過,似笑非笑:「絕公權,說吧!」

    始終不語的絕公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彎腰一禮:「願聽諸大人調遣!」

    諸無道眼有一絲冷芒:「你比你兒子識時務!」

    一頓,諸無道凶光大盛:「你知,你先前若有半分遲疑,你絕天宗便是雞犬不留的結果。」

    森森殺意,幾乎凍結絕千山的身體和心臟。

    諸無道頭亦不回,直往外走去:「絕公權,隨我一道,往六大世家一行!」

    ……

    ……

    半身赤luo的鋼鐵身軀,從水桶中長身而起,帶起嘩嘩水聲。

    左無舟重新穿上衣服,本來粉碎骨折的右腿,已是痊癒了小半,這些外傷倒不甚嚴重。這天底下,多的是天材地寶能治療,反而是內傷較是嚴重一些。

    當日與蕭不離一戰,一個走神,以至重創。蕭不離斷言左無舟要三五年才能痊癒,這倒是高估了左無舟的傷勢。

    戀滄海一臉慈和,遞來一枚如珍珠,內裡流淌奇異青色液體的果子:「讓服了它!」

    吞服下肚,左無舟盤膝催發藥力。

    而站在遠處的另一個左無舟,慢慢闔目感應,喜悅不已:「無影先泡這藥水,再服這果子。果然是有一些不一樣了。」

    細細感知,便隱約察覺,無影身體裡兩隻補修的魄,便彷彿即將衝破無形屏障一般,重新獲得生長的空間!

    不多時,無影收功,左無舟把無影招回身體。戀滄海欣慰一笑:「藥力暫是奏效了,但還需要時間來輔佐。大約再持續半年,就能消除那兩隻魄的隱患了。」

    一頓,戀滄海不禁流露好奇:「無影補修的木魄和金魄,究竟是什麼?」

    即便在戀滄海來看,左無舟七隻魄,十道和無影是她無法理解的魄。其他五隻,除了「無矩魄」略差一些,其他每一隻都堪稱一等一的,其中的「火雷翼」甚至是最頂尖的魄。

    以左無舟的眼光,加之北斗的能力。為無影補修的兩隻魄,絕對不簡單。可惜,至今只有北斗和左無舟知道,補修的那兩隻到底是什麼魄。

    左無舟微笑:「是很好很好的魄!」

    戀滄海失笑:「去吧,無夕他們都在等你!」

    「等我?」左無舟詫異。

    ……

    ……

    「二哥二哥,你快來!」

    在這一處空曠的草地上,無夕興奮大叫,直向左無舟招手!

    這一處,可不止無夕一個,太歲等人基本都在此地聚首了,格外的也顯得熱鬧了許多。

    當年從左家遁走,帶走的人基本都是左無舟兄妹的嫡親。當年大哥左無尚過世,而後在一次次漂泊中,因為後裔人群漸漸多了,不便於逃難,所以擇了一地定居。

    倒也不是甚麼無情,真的也是不方便帶著大批修為很低,甚至沒有修為的平民逃遁。

    無晚和溪素兒雖然成親也早,也有了孫子輩的後裔。可其實族群並不龐大,只有十來人,跟著也算方便。

    所以,如今在這裡的人,除了無晚以及其十來名後代,其他人基本都是武宗以上的修為。

    此處幾十號人,來路甚是複雜。有花假期和聶問為首的十多名長空弟子——本來是有二十多名的,可一部分在幾次被追殺過程裡死了一些,也有一些因為始終無法突破,而導致最終老死了。

    也有天火,以及天火帶回來的,幾名天資最好的浮雲宗後裔。而金炎,也在一百多年前,終於是過世了。

    此外,還有宋西湖以及蕭輕塵,古一意等人,這一些大多數都是左無舟的朋友了。

    二三百年,也真是有滄海桑田式的變化了。老的老,死的死,許多人與事,本就有不小的變化了。

    看著這群人,左無舟忽有一種難言的悲慼,往往時間才是人最大的敵人。被改變的,往往不止生命,還有許許多多。

    左無舟像一顆在時間長河中頑固掙扎的石頭,他堅持著不被時間改變。可他無法阻止,身邊人與事的改變。

    無夕的聲音淡了,左無舟凝視著天邊的夕陽,莫名的酸楚發酵:「從我踏上修煉道路,三百多年了。七哥早就沒了,縱之和高城,恐怕也早就沒了。」

    一經莫名的痛楚,左無舟愈發的堅定了目標。

    諸天大道!我一定要得到你!

    因為,左無舟發現,他有一張長長的復活名單。他的親人,他的朋友,他的一切。

    改變不了時間的流逝,那我就糾正時間造就的錯誤!

    這是一個夕陽沐浴下的誓言!

    ……

    ……

    無夕看著發呆的二哥:「二哥怎麼了?」

    戀滄海的神態耐人尋味:「發現自己改變不了世界,改變不了人和事的時候,才是一個魂修士的另一個開端。」

    擦去那一滴為縱之和高城流的淚,左無舟的心重新堅定,大步走過來!

    紀瞳笑吟吟道:「看看,大家為你準備的另一份驚喜!」

    好多裝備!
鑽石獅子 發表於 2011-4-13 19:33
正文 第五百七十二章 火飆千羽,小墨之蹤


    一躍在眼簾的,居然是多件裝備。

    一絲驚訝淌出,左無舟指著這些裝備:「這是?」

    北斗笑道:「我們這二百多年,可不光是在修煉和漂泊。我和太歲在戀前輩的指點下,嘗試煉製聖裝備。嗯,雖然這過程不是每每成功,卻也多少積攢了一些經驗。」

    左無舟展顏一笑,目光徐徐巡過眾人。

    北斗、太歲、紀瞳、以及總是隱匿身形的刺客。四大聖!一個戀滄海,前神魂強者。

    小憨、天火、蒙武、顧隼以及松狐,以及新成武聖不久的無夕、小草及關龍虎,就是八大武聖。顧隼倒罷了,可憐小憨二百多年前就是領域武聖,如今苦苦不得突破。

    如果金剛、恨天等人沒有戰死的話……此念一生,旋即就淡去。

    令左無舟微覺詫異的是,關龍虎是率先突破為武聖,然後是修煉四魂的小草,最後才是無夕。無夕天資大約為三人之中最好,只不過修煉五魂令她略慢一線。

    夜叉也成了武宗,往一旁看去,古一意張洞天等人,悉數都已成為武宗了。便是懶散的聶問,也都已經成為武宗上百年了。

    幾百年下來,不光左無舟在進步,許多人一樣在進步。

    迎住所有人的笑容,左無舟忽然有一種難言的暖意。這些裝備,大多是來自各人的穿戴。卻是全部交出來,先讓他來挑選和裝備。

    左無舟坦然取來第一件裝備,穿戴在身,查驗一番!

    ……

    ……

    雖然說,北斗和太歲在這二百多年裡,並不是閒著沒事幹,而是一直在忙碌煉製裝備等等。

    其實,這一過程自然不是北斗和太歲描述的那麼輕描淡寫。

    上三天裝備和下三天裝備,還是存在很大不一樣的。雖然說互有借鑒互通之處,實則也等於重新開始研究。

    是以,北斗和太歲這些年來,在裝備研究上,成功率始終不是很高,也是最近幾十年才漸漸融合消化,並誕生自己的領悟。

    莫看這些年來,二人煉製了不少的聖裝備,其實品質不高。就連裝備下乘都比較勉強。

    也好在左無舟這一邊的人馬,以前本來就有一些繳獲來的聖裝備。哪怕紀瞳等人都突破了,平均每個聖大抵還是可以做到人手一件。

    更加幸虧的是,那一次餘暉原之旅收穫很是龐大,所得到的寶物,足夠北斗和太歲揮霍。又有當年魂天寶庫所得。

    所以,眾人連武聖在內,基本每人一兩件聖裝備還是拿得出的。

    北斗和太歲早些時候的作品,自然是品質較差。不過,後來是一邊實驗一邊研究,有了很大的提高。索性將那些品質較差的,交給了夜叉等武宗穿戴。

    擺在左無舟面前的,正有約二十件裝備,分為聖裝備和秘寶。部分是早年繳獲所得,部分是在魂天寶庫所得,部分是北斗和太歲近百年來的作品。

    這些裝備,基本都是從各人身上除下來的。

    ……

    ……

    率先試的,是聖裝備。

    一件又一件的試下來,卻沒有一件令左無舟感到滿意的。沒奈何,有天王譜和水木華做對比,就自然對比得差了。

    莫看水木華只是下品,卻是雙系下品,比一般單系要強多了。

    有對比,左無舟又是中乘修為,一般的聖裝備,還真的很難令他滿意。如此一件件的試下來,眉頭漸鎖,令眾人生起忐忑之感。

    實則,也並非左無舟眼光太高。實是這些裝備,普遍只適合下乘。當日在魂天寶庫所得,也大抵都是下品——至於中品和上品,魂天宗不是沒有,只是被人家給穿戴上身了。

    蕭不離身上倒是有上品裝備,奈何當日一戰,各自施以太魂戰技,那等一階的威能大碰撞,早就把裝備打爛了。

    直到最後兩件聖裝備,左無舟的目光才是一頓一沉,驚喜不勝:「這是……七星天王膽?不是被奪走了嗎?」

    北斗等人放聲大笑不已。

    左無舟取來一試,恍然大悟:「原來不是當年的七星天王膽,好像是全新的,嗯!不對。」

    細一感應,左無舟流露驚詫之色:「這是,中品?」

    不錯,這新的七星天王膽,正是中品。乃是凝結北斗和太歲心血結晶的最新傑作!

    這七星天王膽,乃是延續了當年的思路,又增添了一些新的東西進去。比起當年那仿製出來的半成品,這一套七星天王膽的強大太多了。

    左無舟歡喜的收起來:「這個,我要了!」

    ……

    ……

    往最後一件聖裝備看去。

    左無舟差一些就以為看錯了,一抹戒指,取出其中的金錘。一經對比,除了一金一黑,看起來幾乎是一樣的。

    一拿起來,左無舟就知道不一樣了。這擺在這裡的一雙錘子,分明就是下品聖器,每一隻重量約莫在三百萬斤左右。

    北斗直樂道:「當年知你成為下乘,我們就知原來的那一雙金錘已不適合你了。所以,特地為你重新煉製了一對,正合你的暴力打法。」

    眾人深以為然,一想像左無舟取著這一對重達六百萬斤的黑錘掄來掄去,把人掄得跟流星似的,便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左無舟啞然,收起了這一對重錘。七星天王膽是他的兵器,這雙錘,在未取回天王譜之前,就正好做無影的兵器。

    剩下來的,便是幾件秘寶。

    左無舟取來,…嘗試匹配,可惜,卻沒有一件能跟自己的魄匹配上。

    只有一件火系的秘寶,是在魂天寶庫得來,誰都匹配不上的。左無舟取來匹配一番,卻現能跟「火雷翼」匹配上。

    凝神感應其功效,左無舟試得一會。

    眾人加以關注之時,忽見左無舟肋生一雙翼展長達丈許的火翼,北斗納悶不已:「不是在試秘寶嗎,怎麼用起他以前的秘寶了?」

    「好像不對!」紀瞳美瞳波光一動,頓感氣息大變!

    一眨眼,火翼擺動,左無舟騰上半空,一聲狂嘯之音驚動天下:「給我飆!」

    霎時間,熊熊燃燒的火翼,竟然瓦解大半,無數燃燒的火羽竟是哧哧的爆射四面八方。赫然如那無數炸彈一般,所到之處,只是炸得滿天滿地都是火紅。

    此幕,委實驚天動地!

    突然的一幕,令眾人呆若木雞,張口結舌:「難道,這就是這秘寶的功效?」

    威能或是不大,可要在戰鬥中,突然來這一下,那是斷然擋也擋不住的,也極具突襲性!

    ……

    ……

    炎炎烈日下,泡在清澈的湖水中,甚是美妙。

    左無舟半是闔目休息,半是思忖不語。取來新老裝備,…查閱,愈有一些思量。

    「鳳凰面具」、「炎百翅」、「鋼龍鏡」、「百煉紋」、「法身環」、「火飆千羽」,一共六大秘寶。

    七星天王膽,一雙黑錘,加之幾件下品聖裝,這便是左無舟剩下來的裝備。

    看起來似是很多,實則,有左無舟和無影二人穿戴,卻怎都顯得少了。尤其是在防禦性裝備上,更是不如當年的水木華。

    以往遺失的裝備,別的就罷了。最重要的,應當是「小挪移披風」,以及「天王譜」和「水木華」這三件。

    思量一番,左無舟沉住心:「如果能有兩件好的聖裝,殺傳不敗的幾率又能高許多!」

    一念誕起,左無舟殺心大動:「天宗聯盟這筆帳,有得算了!」

    思慮一動,便又是黯然:「小墨,你這又是身在何方?」

    「君忘,你又在哪裡?我便只想親口問一問你,當年為何要如此!」

    左無舟一直沒有問戀滄海,當年的經過到底如何,不問,不是因為不想知道。而是,他想聽君忘親口說!

    ……

    ……

    碧波蕩漾,倒映淺淺悠悠的姿容。

    波光中,那容顏上的淺憂和班駁之色,怎都掩蓋不住。那幾百年來,始終看似不變的俏麗容顏,一如既往。

    只是,容顏不改,心卻已有蒼蒼。

    紀小墨風塵僕僕的在這世上,來來去去,身上的塵,容易洗滌,心裡邊的塵,卻甚難揮褪。

    看著水裡的倒影,紀小墨在心裡出一聲幽幽的歎息。突然,她全身一震,感到了從命魂裡傳遞來的一聲聲呼喚!

    「小墨,紀小墨,我想你了,你給我回來!」

    從命魂之火裡傳回來的意念,令紀小墨容顏煥出一種奪目的光彩,紅唇的邊角彷彿綻出那一朵盛放的笑意。

    二百多年了,終於又一次感到他的存在了。

    紀小墨歡喜著,雀躍著,卻也在猶豫著。

    回去嗎?不,再等一等。我還有許多沒走過,沒看過的東西和地方!

    如過山車一般,幾個波折的情緒漸是平復下來。紀小墨躊躇良久,終於還是沒有回答那一聲聲的真切呼喚!

    只要你肯等,有一天我一定會回來!

    ……

    ……

    銳金真魂界。

    始終以來,在魂天宗的殘暴鎮壓下,五系界從來無法誕生一家獨大的宗派或勢力。

    哪一家宗派但管是流露一絲一毫的坐大勢頭,乃至一統一界的勢頭,必將遭到魂天宗前所未有的血洗。

    在五系界魂修士的心裡,自是敢怒不敢言,悲憤不已。可在五行界魂修士眼裡,哪怕魂天宗有若幹不是,在這一點,的確是捍衛了五行界的安全。

    正因魂天宗多年來,對五系界不遺餘力的屠殺和鎮壓,令得五系界甚難聯合起來,也甚難擁有抗衡五行界的實力。如此一來,反是促使了多年的和平。

    魂天宗從來不管理五系界,只要大方向不出錯就是了。在魂天宗無數代人的血洗下,五系界的魂修士默默的被迫改變。

    自此,五系界演變為多家宗派聯合執政的體系!

    銳天宗,乃是銳金界聯合執政的大宗派之一。擁有數十名武聖,兩大聖的可怕陣容。

    然而,災難就這樣從天而降了!

    ……

    ……

    「說!古鼎天他們身在何地!」

    諸無道冷靜而凶暴的聲音,震動天地,染著濃濃的血色:「殺!」

    來自六大世家的鍾起和絕公權,毫不猶豫的流露出猙獰一面,向銳天宗下了殺手!

    一眨眼,以兩大聖的本領,那正是直教銳天宗無法抵抗的力量。不多時,就只聞得那慘叫聲處處哀嚎無窮,鮮血幾乎是染紅了半邊的天。

    一條條的身影,一聲聲的慘叫,驚心動魄的迴盪。無數人在絕公權和鍾起的殘暴下,搖搖欲墜。

    諸無道語音低沉:「說!」

    銳天宗的兩名聖,在諸無道的步步進逼下,痛苦無比的看著本門弟子被屠戮。是的,在聖的手段下,那簡直就是割麥子般的一片又一片的倒下。

    一名聖再是無法忍耐心中的悲憤,一躍上前,怒吼著衝上去!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諸無道糅身一動,竟如那獅吼一般的咆哮無窮殺意:「給我滾!」

    這名單魂中乘,竟是連諸無道一招之力,都是抵擋不住,頓的就是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如炮彈般的倒轟出去,轟隆的將一座山給打穿打粉碎。

    諸無道冷酷氣焰沖天欲絕:「當年,爾等救走古鼎天等人,只道我等不知情嗎?我是懶得來尋你們這些廢物。」

    「我要古鼎天等人的下落,爾等若然不說,我便殺光你們!」

    「絕公權,鍾起,罷手!」諸無道容顏上是無法描述的酷烈:「我給你們最後一個說話的機會!」

    那名聖悲痛欲絕:「我說!」

    ……

    ……

    雲滄海和武傾城等逃難四人組,終於是萬里迢迢的趕回了這諸天峰的所在。

    一路上,為了躲避左無舟,為了躲避魂天宗的若干仇敵,這四人幾乎是一直鬼祟躲藏著趕路。好不容易,才是趕來。

    要知,光是躲避左無舟,那不難。難的是躲避掉那些有心落井下石的宗派和散修!

    但是,滿懷喜悅的趕回來,卻只看見空空蕩蕩的一個世界。此地,根本早已無人跡。

    雲滄海的喜悅頓時僵硬:「人呢?諸無道呢,傳師叔呢?」

    如受傷的狼一般的嚎叫聲迴盪:「他們在哪裡!我們該怎麼辦。」

    武傾城猶豫再三:「雲師伯,不如,我們一邊打探消息,一邊在這裡等候,許是傳師叔祖和師父會回來!」

    ……

    ……

    「傳不敗!」

    一條灰影,如電如光一般的度,在天空中極飛行,其度之快,甚至令偶爾過路的武聖為之震撼不已。

    神八部一邊飛行,一邊聽著武神在耳邊道來:「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絕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能用二百六十年,搖身一變為中乘巔峰。再給他又一個二百六十年,難保不會成為太魂強者。」

    武神凝重:「你若身死,我也難逃!你在中乘巔峰之境二百餘年了,只一線之差,偏不得突破。如今,你唯一的路,就是聯合傳不敗,聯袂擊殺左無舟。」

    武神生平還是第一次如此重視一名元魂中乘,鏗鏘道:「他是七魂中乘巔峰,以一敵二,你和傳不敗未必就能勝他。而且……」

    武神沒有道來最大的擔憂。

    神八部凝眉,在心底補全:「而且,他是中乘巔峰,以他的天資,隨時可能完成從中乘到上乘的跨越!」

    到時,就不是能不能擊敗左無舟的問題,而是能不能在左無舟手底下全身而退的問題了。

    對上一個意志強大的,能越階殺敵的左無舟。神八部便是聯手傳不敗,也並沒有太多的自信能擊殺。

    神八部有心聯手更多人,可放眼天下,有資格跟左無舟抗衡的,數來數去,便只有他和傳不敗。有一戰之力的,倒有一個諸無道,一個古鼎天。

    聖本來就不多,能與今時今日的左無舟抗衡的,就更是寥寥無幾。

    不知不覺,天下聖已承認,左無舟不是無人能制,而是天下無人能敵了!

    這便是磨礪萬戰打出來的戰威聲名,這便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殺神威風!

    想起當年自己一度將左無舟打得落花流水,今日,卻已失去跟左無舟單打獨鬥的勇氣,這等變化,就是神八部心神再的頑強,也不由萌生頹然之情。

    人家三百多年,就成為天下最強。而他,花了一千多年,竟然還不是對手!

    真真是大悲哀。

    幾百年前,是左無舟攪盡心思來想,如何抗衡這些級強者。而如今,卻輪到這些級強者來挖空心思,綢繆對抗左無舟。

    幾百年是歲月滄桑,可也是風水輪流。

    ……

    ……

    不敢拖,也無法再拖了。尤其左無舟分分鐘可能突破,那就更加拖不起了。

    傳不敗不想,神八部不想。除了一心嚮往和平的人,沒有人想看見一個上乘左無舟出現。

    傳不敗是中乘巔峰,神八部也是。諸無道是下乘巔峰。看起來,似都隨時可能突破。

    但,不論神八部還是傳不敗,都絕計不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證明左無舟的天資。往事已無數次證明過了。

    左無舟的修煉度,實在太考驗旁人的神經了。

    當前,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事,就是擊殺左無舟。所有的事,都將排在這一件事之後。

    滿腔惡念的神八部,止住了飛行,從天而降,墜在絕天城,爆驚天動地的嘯聲,將絕天宗的人逼出來。

    神八部冷冷的巡視:「諸無道和傳不敗身在何處!」

    沒了元一谷,神八部就變成了一個聾子和瞎子。要想知道傳不敗的下落,從魂天宗的走狗絕天宗口中獲得,乃是最方便的途徑。

    絕千山在冷酷的目光中哀嚎!

    神八部冷厲的思緒,只有一念徘徊不去!

    「左無舟,不是你死,就是我們死!」
鑽石獅子 發表於 2011-4-13 19:58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三章風雨飄搖,天下超聖會多少


    夏花璀璨。

    暖暖的炎陽灑下,君忘悠悠一笑,坦然與古鼎天對視。

    一旁的英武青年,在古鼎天的目光注視下,不安的扭扭身子。君忘忽道:「輕兒,你且先自去修煉!」

    他不喜歡這人,這人看他的眼光,總令他不安。輕兒自行先是離去,去前看了看古鼎天。

    注視輕兒離去,古鼎天淡淡道:「我們問過你多次,這孩子的父親是誰,你始終不肯說。難道……」眼底,一絲奇異光芒閃現:「難道是左無舟!」

    君忘霍然淺笑:「若我是您,我會希望不是。如果是,而您又有謀劃,我相信,本宗上上下下連我在內,包括每一個人的子孫十八代,不會有一個人活下來。」

    君忘笑意愈是深邃:「他不殺平民,並非下不了手,只是對他而言,平民威脅不了他。」

    提及某人時,君忘的神色流淌一絲柔色:「您親自過來,想必有事要說,不妨直言。」

    「輕兒的父親是誰,本來就不相干!」

    ……

    ……

    古鼎天沉吟,不再糾結此事。

    思量半時,古鼎天直言道來:「魂天宗滅亡了。」

    「我知。只有傳不敗和諸無道還活著。」君忘笑吟吟,等待古鼎天出言相請!

    「您和天宗聯盟,想再奪天下。一切的目光,躲過這種目光,他沉聲道:「我想知曉,接下來會變成什麼樣!本宗何去何從!」古鼎天很不喜君忘這種似乎洞察」難怪古鼎天不喜,君忘總能一針見血的洞察人心,這種敏感確教人面對她時感到不安。

    君忘收起笑意,正色:「想必,天宗聯盟的人以為必會天下大亂。」

    「但,我卻可以告訴你們。」君忘咬字清晰,一字一頓:「天下,會亂。但,不是因為爭奪權勢而亂。」

    古鼎天不懂。

    「傳不敗和諸無道沒死,據說,一個是中乘巔峰,一個是下乘巔峰。天知地知,殺左無舟,是凌駕一切的首要目標。」

    君忘忽攸笑了,為了情郎的修為和成就而展顏:「而,他已經是天下無敵了!」

    「如果我是諸無道,我會聯合天下所有人!哪怕是拖住天下人一起死,也再所不惜。索性魂天宗已輸光了全部,再輸也不過如此。」

    再是不喜,古鼎天都是信任君忘的智慧,皺眉:「諸無道憑什麼說動天下人?幾乎天下人都恨不得魂天宗去死。」

    「不需說動天下人,只需說動部分……你們!說動一部分超聖,就夠了。」

    君忘神色淺淡,輕描淡寫的說出更驚心動魄的猜測:「說服一部分超聖,以說辭和武力脅迫其他超聖。不肯聯袂殺左無舟的,乃至中立者,全部殺!」

    「以魂天宗一貫的作風,以諸無道的霸道作派。這是最暴力,也是最直接的法子。而,諸無道和傳不敗,拖不起了。」

    拖不起了。古鼎天只覺驚心動魄,不錯,左無舟的修煉速度,令任何人都有急迫之感。

    君忘忽的綻顏,隱有幾分譏誚:「諸無道欲說動天宗聯盟,只需兩個字。」

    「天下!」

    ……

    ……

    輕擎能感覺,古鼎天走時,目光幾度巡過他。

    咬咬牙,輕擎往回走去,輕聲呼喚:「娘!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君忘看著他,目光變得慈柔:「他們在害怕,很多人,都在害怕你爹!」

    輕擎的心忐忑不定:「娘,我們要幾時才能見到爹。」

    君忘綻顏,笑意深邃:「很快!」「快了。」

    「這一次,他令很多人都恐懼了君忘的美目中,淌著深深的憂意。」,意味深長:「有時,恐懼會令人做出許多連自己都想不到的瘋狂行徑。」

    ……

    ……

    數道光芒,從天而降,轟然墜在大地上。

    諸無道和傳不敗冷冷的互看一眼,隨即各自轉過臉去。

    諸無道冷聲:「就是這裡?」

    那被抓著一道歸來的銳天超聖苦笑著點頭:「不錯,就是此處!」

    諸無道往傳不敗看去,傳不敗淡然一哼,深汲一口氣,一拳一掌拂動。但見風雲聚首,直搖動蒼天誕出異相。

    一道極是強大的力量,瞬間崩發出去,打中眼前這一條山脈。剎那間,所有的景象如玻璃般的支離破碎,露出了掩蓋在幻象之下的真正景象。

    裡邊,頓時就傳來了倉皇的喊聲:「有人闖入,快!」

    「一群無頭蒼蠅!注定成不了大事,更成不了大氣候。」諸無道不屑一顧,率先大步闖入其中!

    一邊龍行虎步,霸氣油然釋放雲天,一邊咆哮,端的是排山倒海,氣勢驚人。

    「諸無道登門造訪,可有人敢來會面!」

    五大超聖,就這般穿堂直入,端的是來去自如,絲毫不將天宗聯盟放在眼裡。

    ……

    ……

    某處某地。

    身在三大超聖的目光注視下,包不平平復心緒,將此一行的見聞娓娓道來,每一個細節都沒有錯過。

    宗源眼波微動,神色不變:「你說,左無舟是中乘巔峰,單槍匹馬擊殺四魂上乘蕭不離!」

    「正是,我親眼目睹蕭不離的屍首,檢驗過。」包不平正色。

    當年裴可一戰身隕,未能回歸,真天宗便只有三大超聖了。青衣在一旁默然,忐忑不安的注視本宗的三大超聖。

    宗源是中乘,已活了二千多年,隱有三分老態了,正在從巔峰壯年期步向老邁。剩下來的紅添香和衛元霸,均是下乘。

    一個年歲漸老,正邁向衰退期的宗源,加之紅添香和衛元霸,能否敵得過左無舟,亦或傳不敗,尚屬未知之數。

    宗源沉默半天,長身而起,轉了幾下:「天下要亂了,時值天下大亂,許正是本宗崛起,並取代魂天宗的機會。」

    「傳不敗和諸無道還活著,這二人必是設法殺左無舟。」

    一語未落,又歸於平靜得糾結的。可問題是,真天宗的處境忽然一下子變得左右為難,變得尷尬起來。越亂,對真天宗當然好處就越大氣氛。

    可不論這一戰,是誰贏,真天宗都絕難討好。真天宗坐擁三大超聖,自是野心勃勃,恨不得坐山觀虎鬥。

    坐擁三大超聖,看似很強大,卻恰恰是一個甩不掉的包袱。對左無舟,贏不了,哪怕是對傳不敗和諸無道,也贏不了。包不平清楚,青衣亦一轉眼就想明白了。

    但,這一個機會看起來,卻不甚美妙。真天宗藏遁二百多年,等來了一個機會。

    一如包不平之言:「他們哪一邊,都不會坐視我們在一旁觀虎鬥。如是非要加入一方,我情願選左無舟!」

    宗源頜首,加入左無舟這一邊,看起來是最好的。左無舟和真天宗一貫無仇隙,反而因為查東來生前的明知,互相比較友好。

    最重要的是,左無舟的潛力太可怕,太深不可測了。如今又有北斗等五大超聖襄助,怎生看來都是基本立於不敗了。

    至於魂天宗,跟真天宗的仇恨可是不輕。光是裴可和查東來,就是兩筆舊恨。

    可擺在眼前的,卻是一個關鍵。真天宗曾為九天宗第二,是僅次魂天宗的存在,反抗魂天宗,其目的就是為了取代魂天宗。

    一旦加入哪一邊,看來都一如既往的做萬年老2!

    尤其是加入左無舟這一邊,憑左無舟深可不測的潛力,那萬年老2的身份是必定的,真天宗也絕對無力反抗。

    可若然是加入傳不敗那一邊,那怎麼看來,對上的是一個堪稱下三天最強的左無舟,似乎也是死路一條。

    可在這麼一個大時代的舞台上,還遠遠不夠看。三大超聖,看似很強。

    紅添香脆聲道:「不如,等一等,再看看事態變化!」

    宗源幾番思量,毅然下定決心:「那就再等一等!」

    ……

    ……

    絕天城。

    絕千山心亂如麻,一想起那個人,就愈發的亂了。

    一個令整整一代人徹底黯淡無光的人,一個奪走了一代人光芒的人。

    武傾城、絕千山等等,這一代人,哪一個不是年少時就有天才之名。但,自從那一個人初出茅廬以來,所有的光芒都被那個人奪去。

    初時,絕千山就像權象等人一樣,一度心懷不忿,心懷追趕超越之念。但,左無舟一次又一次的以令天下震驚的修為,將他們攀比的念頭徹底打得不復存在。

    絕千山並非恐懼左無舟,而是在多年來屢次心灰意冷的打擊中,一旦想起左無舟,就總有低人一等的感覺,甚至在這種強大下窒息,很難誕出對抗的勇氣。

    許是,正因絕千山跟左無舟是同一代出道的緣故,所以才愈發的真切知曉這種被壓制得死死的滋味。

    正在思索,一道氣息突然爆發!

    絕千山感應,臉孔立時就扭曲了,破口大罵:「又一個超聖,這年歲的超聖都他娘的全不值錢了,一個又一個的往外冒!」

    這在絕天城突然釋放氣息的超聖,挾以滾滾如潮的氣勢而來:「絕千山,告訴我,諸無道跟你爹的下落!」

    絕千山欲哭無淚,幾欲抓狂。

    他娘的,怎麼個個超聖都像吃飽了沒事幹一樣,都跑來這裡問我諸無道的下落!

    肚裡是破口大罵,卻不得不恭敬的說了,然後試探的問了一句:「請位這位超聖大人,尊姓大名!」

    那名未見容顏的超聖,恨意徹骨,竟教人感同身受的冰寒無比:「你問我的姓名!二百多年了,想必,天下人早就將我忘了!」「哈哈哈!」

    此人氣息轟的遠遁而去,空氣中兀自殘留著那猙獰的笑聲,還有一個冷酷殘忍的餘音!

    「我叫,宋英豪!」

    ……

    「古鼎天、顧別閒、鳳輕、凌衛……。」

    諸無道目光充滿無邊的譏誚:「四大超聖,好大的派頭,好大的威風!可,在我諸無道眼裡,爾等不過螻蟻,不過鼠輩廢物。」

    四人怒火高漲!古鼎天制止,陰沉著老臉:「諸無道,你便只會扯嘴皮子嗎!有話便說,有屁也放。」

    啪!諸無道指節在桌上一扣,大步起身,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凶意:「說你們是廢物,你們就是。有心爭天下,卻只敢在這裡躲著稱王稱霸,豈不可笑。」

    諸無道狂放的大笑,如針一般刺入四大超聖心中!四人直氣得渾身顫抖,看了傳不敗等人一眼,卻終於還是按下來。

    諸無道淡淡目光巡過:「我來,我給你們兩條路走!要麼,我殺光你們。要麼,一道聯手殺了左無舟。」

    鳳輕到底是女子,一怒冷哼:「就憑你們也想殺……」

    「滾!」諸無道怒眉挑動,一道無窮波動的煞氣,頓時崩爆。鳳輕悶哼一聲,駭然不已的被當即震飛出去。

    傳不敗眼波一動,氣機釋爆:「『萬法無極』。」

    以傳不敗為中心,一道絕強的領域施放,連古鼎天在內,三大超聖無比氣息一滯,氣血沸騰的轟飛十多里!

    古鼎天四人其狀狼狽的互看一眼,掩不住心底的震驚:「傳不敗和諸無道,竟然強大至此!」

    一樣是下乘,諸無道一個打兩個下乘不在話下。一個傳不敗,擊敗這四大超聖,也未必就有多難。

    銳天超聖和絕公權及鍾起,無不臉色灰敗!

    傳不敗還是那一個縱橫不敗的超級強者!

    諸無道輕描淡寫的震碎大廳,飄在半空:「看清形勢再說話,不聯手,就死!不是盟友,就是敵人!你們沒有第三條路走!」

    ……

    ……

    聲響震傳。

    輕擎不安的扭扭身子,側臉看向闔目修煉的君忘:「娘,這是什麼!」

    君忘笑了笑:「輕兒,你基本沒有歷練過,心性不穩。放心,只是一群嚇破膽的人,在上演一出勾心鬥角的滑稽戲,你不必多理會。」

    只不過是一群人的利益交換與勾結罷了!

    ……

    ……

    古鼎天四人灰頭土臉的騰挪回來,怒意暗生,冷道:「聯手,並非不可行!」

    顧別閒大恨:「若然我們拚死一戰,你們也未必討好!」

    諸無道眼中混合著厭惡和蔑視,拂袖震去塵土:「有甚麼條件,但說!」

    古鼎天四人反而是心驚,不料諸無道如此爽利。

    見這四人未言語,諸無道冷厲大笑:「你們想提的條件,無非就是天下!」

    「我告訴你們,要爭天下,靠的是膽略,躲在這裡是爭不到天下的。你們想要,就自己奪。」諸無道更難掩輕蔑,沒見過這等人,這世間只有殺出來的天下,沒有讓出來的。

    諸無道傲然:「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承諾,殺了左無舟之後,我魂天宗退出爭奪!」

    諸無道的臉沉下來:「除此外,我不想聽到任何條件,你們也沒資格再提條件!莫忘了,二百六十年前,你們對左無舟做了甚麼。」

    一直埋在心底的恐懼,被重新提起來。

    古鼎天四人沉默,擺在眼前的路,要麼就是合作,要麼就是被殺。分別不過是,被諸無道殺,還是被左無舟殺!

    古鼎天率先抬頭,果斷道:「好,合作殺左無舟!」

    諸無道絲毫不露神色,這一結果,本來就在他的預料當中了:「你們本就沒有其他選擇了!」

    諸無道森然肅殺,一回首,如狼似虎的目光教人戰慄:「我說你們是廢物,你們必是心下不服。」

    「我不怕直言,你們以為躲得很隱蔽?我只要放手殺,就沒有問不出來的。」諸無道露森森白牙,愈增那種可怖霸氣:「若非顧慮左無舟脫身之後的局勢,你們以為還有命活到今天!」

    多年前,魂天宗捲土重來。

    諸無道沒有下令追殺天宗聯盟,也沒有對救走人的五系界做甚麼。並非無心無力去做,而是他當時就想到,一旦左無舟脫身後無人能制,這些人,就將成為殺左無舟的有力臂助!

    左無舟,才是大敵,才是泰山!

    天宗聯盟和五系界,在諸無道心裡,不過是沒地位的鴻毛,只是不成氣候的螻蟻!

    ……

    ……

    銳金界響起了慘烈無比的嚎叫聲銳金真魂界。一個月過去了。!

    諸無道如獅王一般,冷冷的懸空而立,坐視銳金界的幾名超聖幾乎是被傳不敗活活的虐殺!

    「想逃?」傳不敗心底很是不快,不喜諸無道的號令,但在魂天宗覆滅後的危難時刻,他也勉強跟諸無道達成了協議。是以,才成了諸無道號令下的金牌打手!

    一縱身上前,傳不敗看似樸實的神態下,隱藏著無窮的高傲,一抓而下。

    噗啪的一聲,灑得滿天血霧。但見那名單魂中乘,就這般生生被一爪撕成了一條條一縷縷的肉絲。

    「留下來!」另一邊的古鼎天糅身殺上,將另一名單魂超聖殺死。

    我給你們兩條路,要麼死,要麼跟我一起殺左無舟!」諸無道迎大風而立,凶光降臨這八名本土超聖:「列位,看清了。我諸無道,在此就不說廢話。

    那幾個不肯服從的傢伙,就是你們的寫照!」一拂袖,霸氣頓生:「看清了,

    尷尬僵硬的沉默!

    這八名本土超聖,已是集合整個銳金界的所有人類超聖了。

    然而,便是有心反抗,在傳不敗及古鼎天等多名超聖的虎視眈眈下,也是絕難掀起任何風浪。

    「絕公權,顧別閒,我令你們前往,將這幾個傢伙所在的宗派,全部殺了!雞犬不留!」

    諸無道下達了屠殺令,卻沒有一絲動容:「不答應者,從上到下,一個都不留!」

    一轉身,諸無道煞氣滿面:「現在,告訴我,你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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