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黑暗血時代 作者：天下飄火 (連載中)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被它騙了


    它哪裡是沒有考慮好？壓根就是全忘記了，剛剛纔想起來，剛剛纔開始考慮而已。頂點小說，

    但說的，就像它考慮了有一段時間了似的。

    維度的那一邊，黑暗的深處，經過漫長的空間距離，很久後傳來一絲驚喜的波動：「你還活著？」

    那麼笨覺得這傢伙果然是羅嗦，且弱智：「你在說什麼啊，我在和你說話呢，什麼亂七八糟的。」

    維度那頭許久後傳回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你告訴那個火蟲，你們投降，我不但保證不會殺你們，還會給你們最好的優待。」

    那麼笨歎息一聲，對著線體樞機，以老大人的口吻教育道：「小線體，看到了沒，這傢伙就是有病，你以後千萬不能學它啊。」

    小蟲子此時已經佈置完畢，也確定了對方的身份，怒道：「那麼笨，還和它羅嗦幹嘛，它是雪苑使的主子，典主的敵人，沒什麼好說的啦，動手。」

    「原來它就是雪苑使的主子啊！」

    那麼笨聞言頓時一振，典主的敵人，正是它表現立功的時候啊，馬上開始大規模的入侵，同時正色向維度那頭宣戰道：「原來是你，亮出你的武器吧，雪、苑、使、的、主、子！」

    它將「雪苑使的主子」說的很大聲、很清晰，彷彿生怕對面聽不見聽不清一樣，而且十分的嚴肅，表現出它對典主敵人的仇愾。

    漫長的外部時間後，維度的那頭不知道是被與這句話同時到達的入侵影響，還是被它以嚴肅的語氣強加而來的這個稱謂弄得鬱悶無比。忙中怒道：

    「你纔是我的……不對，我纔是你的主子！」

    波動需要經過遙遠的空間距離纔能達到小蟲子這邊。那麼笨現在自然是聽不到，它宣完戰了。便按照小蟲子的指揮，不亦樂乎地開始通過信息維度，源源不斷地發出大量的信息，在黑暗生命的暗中幫助下，瘋狂擴大入侵復製的數量，漸漸操控黑暗生命群組成的生命體。

    維度的那頭似乎還在苦口婆心地連續發出波動：「你真的不記得了？你是在我在銀河中心冒死救回來的，那時候，你纔出生不久，為了讓你活下來。我四處給你尋找合適你當時初生情況的生命原體……在苦厄星，你第一次成長脫變，我整整守護了……怎麼被95827打了一下，就全不記得了，全變了！？」

    「你們以為靠著黑暗生命的幫助，你們就能打敗我嗎？我是一個靈，而你們根本不知道靈有多麼的強大，這點入侵信息根本沒用。」

    「我知道95827不在你們那裡，我也知道它在什麼地方。它逃不出我的感知的，所以，我從沒有想過要殺你，火蟲。甚至是卓爾星人它們我也不會殺，它們對我還有用。」

    「放棄浪費你的力量吧，沒用的。就是95827在這裡，我也不會殺它。我辛辛苦苦救它歸位，不是為了殺它。想要弄清楚上一次黑暗時期發生了什麼，它也得聽我的！」

    「不相信我的說的嗎？你們就這樣去你們星路盡頭的恆星系，在旁邊的大星系裡，我敢肯定有至少一個以上的靈生命在等著你們！不能去，去了就是死！」

    「我知道你智慧初開，可能還不知道什麼是死，什麼是活著，你以後會懂的。」

    「不要再做無用的入侵操控了，你要想殺我，至少再脫變一次以上，現在還差得很遠。」

    「一維，讓95827的火蟲放棄吧，不要逼我，我不想殺你，你也救過我的命，我這一生中從來沒有人救過我哪怕一次，而那一次也是我一生最低谷的時候……所以不要逼我殺你！」

    「我是真的沒想到你會提前脫變，還初開了智慧，早知道，當時我就不讓你去了，95827……」

    ……

    「咦，我的感知怎麼出現了紊亂，誰在我的零維外動了手腳！？」

    它連續的波動，經過漫長的時間，潮水般地到達高速的星墳後，小蟲子突然道：「那麼笨，你停一下。」

    正在忙活得十分舒服的那麼笨，頓時緊張一下，心虛道：「蟲，蟲大哥，我，我不會又出什麼錯了吧？」

    它從智慧初開，就被強迫性記憶自己很笨，時間久了，它已經習慣性地認為自己很笨，尤其是在什麼都懂還有蟲典的蟲大哥面前。

    「不是，你這次做得不錯。」小蟲子的話，讓那麼笨暗暗鬆了一口氣，但接下來的話，就讓它滿不在乎了：「我剛剛分析了一下，覺得它說的不是一點道理沒有，反正我們就是為了給聰明船那邊拖延時間，能光說說話，就可以做到，那真是太好了，不用浪費能量資源了。」

    說到底，小蟲子還是極為小氣的，就是打仗，也摳門得厲害。

    那麼笨終究還是沒有一旁的線體樞機「聰明」，沒有領悟到小蟲子的摳門精神，急忙提醒道：

    「蟲大哥，你可不要被它騙了啊，這個老傢伙，在那個什麼棺槨裡，就是出了名的羅嗦，整天瞎說我是它從什麼地方帶回來的，就這幾句話它也不嫌煩啊，說了估計有十幾萬遍了，還在說，說得棺槨裡面的其他怪物們都受不了了，唉，我都不想理它。

    就它那又老又醜的樣子，做個怪物都不行，長得不奇不怪的，連裡面的一個最小怪物都嚇不了，跟我們蟲子更是沒得比，我也就同情它生活的沒有意義，要不然早都不記得它了。」

    小蟲子無語道：「哎呀，我看你現在就蠻羅嗦得了！」

    那麼笨愣了一下，極為鬱悶與沮喪道：「完了，完了。都是被它帶的，果然是典主的敵人。雪苑使的主子，真是討厭煩人。」

    小蟲子立即打斷它道：「不管了。能拖住它就行，而且它說的也沒錯啊，我都告訴過你的，你真有可能是它最先發現的。」

    那麼笨圓嘟嘟的身體頓時萎靡下去，耷拉著，它就怕小蟲子提到這件事，極為自卑道：「我，我，我那時候肯定什麼都不懂。被它騙了……」

    這倒是真的，它智慧未開之前，全憑生物本能，智慧初開後，遇到的第一個生命就是小蟲子，而且還是與它有熟悉類似感覺到生命，讓它纔開始有了自己的意識，也有了強烈的歸屬感。

    小蟲子便安慰它道：「其實我知道你對它不光是你說的同情，還有你自己都沒有發覺的一絲感情。要不然你就不會在復製入侵之前，還跟它宣什麼破戰？」

    那麼笨十分茫然道：「蟲大哥，什麼是感情啊？」

    小蟲子頓時一愣，這個詞它其實也不太熟悉。是從楚雲升身邊的那些生命社會中偷學來的，此時卻嚴肅地說道：「呃，這個。這個，等你有了自己的蟲典就知道了。」

    這個解釋一向無懈可擊。並所向無敵，那麼笨也堅信不疑。

    唯有插不上話。消化了半天纔將它們倆對話聽清楚的線體樞機想要給它們解釋一下，可惜它沒有插嘴的能力與機會，此時是戰時，小蟲子不給它浪費任何時間的可能。

    在小蟲子的策劃下，那麼笨停下了信息維入侵與操控，開始與「雪苑使的主子，典主的敵人」，在相距幾百光年的距離上，談起了所謂有了蟲典就知道的「感情」。

    聽著在小蟲子指導下那麼笨與維度那頭來來往往拖延時間的「感情對話」，線體樞機不知道多少次實在忍不住要笑出來，可是在小蟲子的積威下就是不敢，生生糾結的死去活來。

    它其實也很鬱悶，但凡楚雲升在這裡的時候，小蟲子要多聽話有多聽話，要多溫順有多溫順，楚雲升一走，面對它的時候，就是要多摳門有多摳門，要多欺負它就多欺負它，要多暴力就有多暴力，能活活把它一個長長的線體氣斷成無數截。

    不過它也知道，現在主要的任務是拖延住銀河霸主，讓戥的艦隊安全抵達三角星系完成急需的補給。

    但如果銀河霸主不是瞎說，三角星系的一側，龐大的織女星系中真有靈主在等著它們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小蟲子應該已經在考慮了，甚至已經給戥發去了提醒，它所知道的小蟲子可不是一個粗心的蟲子，相反，心思細密得很，只是以它的境界，就是想幫忙也幫不上。

    聽著小蟲子與那麼笨與銀河霸主跨越漫長時空的對話，線體樞機已經不止一次在心中擔憂，自己再不提高境界的話，恐怕距離它們越來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跟不上為止。

    它還記得楚雲升上次過來的時候，說它的確是膽小了點，但也說了它生命體本身還是不錯的，又讓它看了修法推演過程，雖然楚雲升窮盡到頭都是死亡，但它也從沒有奢望過誕靈，巔峰源門就是它這一生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如今，它也融化了小蟲子給它省下的一點自然源體，又有修法推演參考，天時地利，正是它奮起修煉，追上小蟲子和那麼笨的時候了。

    不管銀河霸主所說是真是假，它都隱隱地感覺到，艦隊一旦到了三角星系，必定會有一場空前的大戰！

    而整個艦隊，包括星墳這邊，在這場或許會縱橫遼闊恆星系的史詩級大戰中，將可能陣亡99%以上的生命！

    弱小的種族，弱小的生命，統統將被殘酷碾壓在戰爭巨艦之下。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你一定要走嗎？

    黑暗中，彎彎曲曲的行進度越來越慢，意外的死亡逐漸上升，最終先頭的銀色戰士小隊，在一道深不見底，邊緣猶如直線版筆直且漫長的懸崖邊，停了下來。

    向兩邊搜索的其他小隊6續返回，找不到可以到達對面的道路，嘗試了三次飛行跨越，都消失在懸崖上空的黑暗迷霧之中，無一人再回來。

    這些戰士都有著烏怒人從第五等級探險艦中調來的真正烏怒戰衣，還有著楚雲升提供的符文武裝，但卻仍然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這裡過不去了。」楚雲升看著與消失戰士關聯的符封流光，泯滅於身前，向電說道：「根據符文最後一刻反饋回來的情況，這幾個戰士可能都被打成了粒子，向上空揮。」

    電站在懸崖邊，看著自己身前的數據流光幕，惋惜道：「懸崖下面肯定有曾經被擊毀，但仍有在微弱工作的部件，看樣子像是傳說中的空間性物質震析射井，可惜沒辦法下去看一眼，看看它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等你看到，你就已經死了。」雷不斷地在變化位置的運動中，似乎生怕被突如其來的恐怖峰值重力給壓成原子餅，因此在楚雲升與烏怒人組成的四個偽黃星人中，顯得比較滑稽，像是繞著其他三個人在不＋，√，雖然它黃星人身體的改造沒有電那麼利索，但基於同一水平的技術，只落後了一點改造時間也迎頭趕上了。

    黃星人身體被壓成原子餅，它們未必也會跟著死。只要主懸椎核心體在，它們就能再次移植到其他黃星人身體中。但如果還沒有將身體改造後，反應緩慢。那麼瞬間的重力峰值出現時，來不及移植，也是死路一條。

    雷的話聽起來像是嘲諷，但道理卻是沒有錯的，想要犧牲一個黃星人身體下去試著看看，說不定就來不及在身體死亡前移植零維，從而死掉。

    第三個烏怒人始終沒有說話，自將第五等級星艦中的主懸主體取了回來，它就像再次得了啞巴症。一言不，更不幹涉楚雲升選擇方向行進的任何決定。

    但有意思的是，它也不是隨意地停在或者走在什麼地方，就像現在，它始終不靠近懸崖，而且與雷一定距離，像是擔心雷會趁著它不注意，將它推下去一般，因此。楚雲升現，它的餘光其實一直盯著雷一舉一動的時間，遠遠多過於盯著他。

    「但是按照你們核心體中的記錄，你們那艘第一等級探險星艦失去聯繫的最戶位置。就在這附近。」楚雲升看著四周，然後擡起頭道：「岐團長，向上探路的戰士回來了嗎？」

    作為銀色軍團留在烏怒星艦中的建製。岐沉早就是副團長了，正團長一職是空著的。那是還在罐頭裡的何團長的，誰也搶不走。岐沉也不行，他還遠遠沒有何團長那般深厚的資歷與威信。

    最直接的，就是他還從未指揮銀色軍團打贏過任何一次的戰爭，而何團長從星艦之戰開始，就成了銀色軍團上上下下的主心骨，哪怕他已經成了罐頭人，但只要他人在那裡，在罐頭裡好好地待著，銀色軍團上下官兵心中就十分的踏實。

    若換做岐沉，即使不炸鍋，也是軍心不穩。

    自離開墜艦，他便有幸跟著四個偽黃星人，雖然電說他用掉了上千的地球人生命，但對他的能力與評介還可以，怪影襲擊的時候，若非楚雲升出現，星艦中的所有人，都要靠他帶著銀色戰士摧毀怪影老巢而去拯救。

    並且，他的冷血探險，也帶回來許多急需的外界情報。

    「剛剛回來一個。」岐沉的任務就是調度所有探險的戰士，並及時向偽四人匯報最新的探路情報，他估計楚雲升已經通過符文，或者其他什麼東西，感覺到有人回來了，所以纔在這個時候問及，便馬上讓人將回來的探險戰士送了過來道：「他受了傷，回來的時候已經快要昏迷，正在搶救。」

    人尚未送到，探險戰士隨身帶著記錄儀已經被火送來，楚雲升飛快地看了一眼，然後交給電，同時給那名正在送來的探險戰士飛去一道治癒符文。

    「越往上，重力平均值越來越大，有些奇怪。」電一邊看，一邊道：「等等，它好像到了一個臨界點，這裡數據開始變得混亂不清，它也是在這個時候猝然受傷，然後被推開飄蕩了一段距離……」

    楚雲升突然說道：「岐團長，加大人數，再派人出去，向上空探險的戰士可能都被沖散了，落回的位置肯定散開了，把他們都找回來，能找到多少找多少。」

    岐沉應了一聲，立即去執行，他行動的效率很高，尤其是在現在殘酷環境中，不服從命令的，即是珍貴的科學家也殺無赦，岐閻王的名頭，一點都不虛傳。

    電轉過身，看著楚雲升道：「你想上去？」

    楚雲升看著烏怒人一路邊走邊建立的周圍世界模型，說道：「是，安全的地方未必在地面上，天空上也可以，根據這名戰士帶回的探險情報，上面雖然重力均值變大，但環境反而好過地面。」

    電猶豫道：「根據我最新的分析，越往上空，力量被壓製的越厲害，就是一個源門生命，說不定都壓成了普通人。」

    楚雲升點頭道：「所以我們更要去那裡，在這裡，我們是弱者，一路上我們繞過的許多地方，都可能隱藏著強大的東西，只有在上面，它們纔會和我們變得一樣弱小與普通。」

    電明白了楚雲升的意思，與其在地面上膽顫心驚地當一個弱者，不如上去，把強大者的實力也拉下來，大家都在一個水平線上了，都是渣渣。

    但它還是試圖將楚雲升留下來：「你一定要走嗎？」

    這時候，楚雲升現，電不希望他離開，雷也不希望，都很正常，但第三個烏怒人竟然也流露出不希望他走的樣子，就有些奇怪了。

    不過仔細看它的舉動，就能立即明白，它大概是怕他走了之後，雷真的會將它推到懸崖下面去……

    他在這裡，沒人敢亂動，就是雷，不經過他的同意，也不敢，他一走，可就不同了，電作為科學等級者不能死，但第三個烏怒人，雷就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了。

    「一定要走。」楚雲升看了雷一眼道：「銀河霸主雖然不一定會攻擊我的艦隊，但它會乘機偷走我要找的東西。」

    電有些不以為然道：「什麼東西比這裡的宏科技還重要？」

    在它看來，是絕沒有的，就是誕靈，從某個方面來說，也不及此。

    楚雲升卻說道：「這裡的東西雖然吸引人，但看得見摸不著，而外面我要找的東西，現在還看不見，卻能摸得著，電，你有沒有這樣想過，現這裡的疑似宏領域科技，最大的收獲將不在於那顆微粒信息，也不在於我們能再找到某個宏技術遺跡，而在於我們知道宏領域的技術是存在的，是可以實現的，頭頂上那個天花板被打開了，讓我們知道這條路不是死路，這纔是最重要的。」

    電目光閃爍了一下：「所以你覺得最大的收獲就是現宏領域技術存在的本身，其他都不重要，只要能活著離開這裡就是最大的成功？」

    楚雲升目光凝聚向黑暗的天空，微微歎息道：「是的，電，你們的天花板打開了，卓爾人也打開了，但我自己的還沒有，我窮盡了任何道路，都是死路一條，所以我必須出去，找到我想要找的東西。」

    電沉默了片刻，說道：「楚，如果將來我掌握了宏技術，我一定想辦法幫你。」

    楚雲升淡淡道：「等你成為最高權限者再說吧，現在先要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我離開後，你們再繼續尋找離開的道路，要盡快，如果這裡和火蟲有關，我相信它們一定極其不歡迎我，所以，我離開，反而對你們有好處。」

    說到火蟲，電便有些奇怪道：「按照你的說法，在渡進入口的時候，第五等級記錄到的一個痕跡是火蟲，它似乎進來後就越來越強大，是怎麼做到的？」

    「不知道。」楚雲升望著黑色的深處道：「我們現在可能只在這片世界的一個小小角落，我擔心它正在報信的路上，用不了多久，火蟲大軍就會沖那邊的黑暗中洶湧地沖出來。」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一人一道光

    楚雲升的話音剛落，黑暗中便真的出現了一道影子，筆直地朝著電的頭頂砸來。

    「什麼東西！？」

    電急忙向後退開，雖然是烏怒人，但在這裡，它也很緊張.

    一路上，楚雲升帶著大家特別小心繞過的幾個地方，裡面藏著的東西不管是不是生命，都能威脅到它現在脆弱的生命 」 。

    那影子下來的速度極快，轉眼便到，如炮彈般地猛地砸入腐朽的地面，將周圍的浮光陣紋掀起一道道浪潮般的激烈波紋。

    後面的大部隊嚇了一跳，冷不丁地從懸崖對面的黑暗中就砸落過來一個東西，還差點砸中了烏怒人，一時無人敢動，都看著前面的楚雲升。

    「我過去看看。」在後面的意意斯壓住心中的驚悸，上前說道。

    自楚雲升回來後，它就一直被邊緣化，當然作為外交官，楚雲升都自己來了，也就沒它什麼事情了。

    楚雲升一擺手，一道浮光便將它送回了隊伍之中，然後對電道：「你去看看岐沉的探險戰士搜索情況，我們馬上要離開這裡。」

    意意斯微微有些沮喪，它又什麼忙都不上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不像以前的起伏中榮辱皆不驚，這一次卻有些微微失落。

    電馬上離開，雷也一路跟著「小跑」，它比電對黃星人的身體更沒有信心，彷彿一刻都不肯停下來，唯有第三個烏怒人還站在楚雲升的身後，大概是想要看看對面砸過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但楚雲升再一揮手。冰與火符線流光組成的梭狀空間，便將它以及其他人全部向後高速地送走。一個不留。

    剩下落在懸崖邊上的「東西」，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物，還是生物。

    楚雲升也沒有靠近，手指凌空掠起，戰技元氣手便彷彿將它從地面上拉起，推入懸崖之下。

    這時候無規律橫跨天穹的「閃電」，再次出現，彷彿將濃濃的黑暗要一舉劈開為兩半，無邊無際地從眾人頭頂上空蔓延過去。

    腐朽的世界。再一次宏大地展現在楚雲升以及眾人的面前，巍峨的殘破通天天階，遙遠的巨大斷門，以及層層疊疊看不到盡頭的悠遠古老建築……

    被楚雲升正推下懸崖的「東西」，這時候卻突然動了起來，像是從哪裡藉來了能量，模模糊糊的影子迅速地發出紫藍色的極光，並在高能的領域劇烈的頻震，如果意意斯還在這裡。不要說耳膜了，就是血肉身體都會被刺穿成無數碎片。

    楚雲升的身側出現一道熾白如劍的狹長光體，猶如蓄勢待發般地扭動著蘊含著極高能級的身線，從楚雲升比肩的高度。緩緩地凝勢下沉，光體的尖鋒則跟隨著正在墜崖的紫藍極光晃動，而微微靈敏地尋動著。

    對面越來越清晰起來的影子。洶湧地吸取著周圍的混亂能量，急速地攀升著龐大的能量場。像是高強的氣壓一般，壓得懸崖邊緣的能量如遭到狂風暴雨逼迫般地凌亂起來。已經離開很遠了的電等人，都能感覺到它升騰起來的氣勢。

    而在它的對面，楚雲升用著雖然在突破樞機之後發生質變，卻依舊不如卓爾人打造的黃星人身體，不斷地藉助手勢，匯集與排列著來自身體內部與外界的混合元氣，與它遙向對峙，仿若立在風暴誕生之眼，戰衣紛亂獵獵，周圍一道道浮光紋線更被「吹」得高高向後凌空飄拉起。

    剎那的時間，閃電便一閃而過，四周迅速恢復黑暗。

    如果此時有人還留在這裡，就會發現，在恢復的極度黑暗中，纔能看清楚的一道道隱約的狹長光體，外形與楚雲升身側的一樣，但震顫的方式所代表的內部結構，卻各不相同，像是在閃電閃過的那極端時間，有數不清的「楚雲升」，各自在周圍的四面八方組合出不同的「它們」。

    但楚雲升只有一個，耀眼的光體也只有一個，一人一道光，像是從來沒有移動過。

    懸崖邊緣的混亂能量，被楚雲升與紫藍光影急速地抽汲著，看似是比拼著攀升與吸取的速度，實際上卻是壓製對方攀升與能夠吸取的數量。

    混亂能量矢向錯雜，運動無序，使用它們的難度與危險，遠遠高於星空中均勻分布的有序暗能，即便是卓爾人打造的生命體，也需要配合上極高的計算能力與反應速度，否則一個整理分析不當，便將導緻凝聚壘起的能體全部崩潰，造成更大的混亂。

    而處在混亂的中心與爆發點，生命必然蕩然無存。

    楚雲升修煉改造的黃星人身體，此刻便如怒海中的一葉小舟，隨時都有被打翻覆滅的危險可能。

    但他是不怕死的，這便是他的優勢，他可以從零維中逃脫，換一個身體再戰。

    不過，一旦換了身體，戰力短時間內必然銳減。

    沒有實質性的交手，卻已經在驚險地交手了，敗落的一方，將可能是連續的失敗，直到死亡。

    片刻之後，周圍的混亂能量已經被抽空，楚雲升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如果是地球人的身體，被他改造過後，在如今這樣特別的環境中，或許還能支撐一段時間，甚至還可以再引來地球人不怕的更大混亂能量，但黃星人不行，它們生命體的質變在內部對五能的融合，而不是對混亂能量的無視。

    紫藍光影卻似乎仍遊刃有餘，這時候，竟還能向更高的能級繼續沖擊，並且再次擴大抽汲混亂能量的範圍。

    楚雲升目光微沉了一下，另外一隻手迅速翻平，寬大的黃星人手掌上頓時騰現出一個如等離子體形成的球形光圈，弧圈中光芒如電流劈開黑暗真空般迷幻美麗。

    光圈雖然沒有達到他想要的程度。但楚雲升沒有再等下去，反手轉開。等離子般的迷幻光圈以他的手心為原地不動，向後方迅速膨脹擴大。然後又像是將一個皮球從內向外翻開，球內面變成球外面，球外面則翻轉為球內面，但球面卻沒有破開！

    這個迅捷的神奇過程在黃星人的視覺上是看不全的，因為它在三維空間內是不可能完成的，除非把球面破開。

    因此在視線上短暫的邏輯出錯後，以楚雲升手心為原點的弧光球面已經翻轉過來，立即將懸崖上空，本在外面的紫藍光影包含在圈內。而楚雲升卻神奇地仍在圈外，彷彿他剛纔繞著手心原點也運動一圈，脫離了出去。

    這便是古書之法，第二劍式！

    楚雲升仍舊不能夠將它真正的樣子運用出來，他的境界即便是本體加生命戰甲，或者以卓爾人的能量熟悉，也遠遠達不到靈上的領域。

    但與原來的形態，已經大所不同，效果自然也更加的完整。

    被第二劍式弧光之圈包含的紫藍光影。頓時便抽汲不到任何能量，它的空間，已經被第二劍式完全地封鎖，而楚雲升如果足夠強大。甚至可以將它限製鎖到更低的維度空間，那麼它將瞬間死亡。

    可惜楚雲升現在並不那麼強大，並且還是黃星人的身體。紫藍光影雖然被暫時封鎖，但它已經吸取的能量卻是已經存在的。

    依靠它已經攀升起來的能級。再依靠抽汲積累的能量，紫藍光影馬上果斷地停止內聚。方向澎湃地釋放極高的能級威力，不用片刻的功夫，它便能沖亂第二劍式的機製，破開封鎖。

    但此時楚雲升已經高高地騰空而起，出擊了！

    黃星人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他必須靠身體的位置移動，來穩固掌控住另外手中的能體，並尋找到最佳的切入點。

    紫藍光影似乎也敏銳地感覺到楚雲升要一決勝負了，這時候，首先挑起一決勝負的一方，是弱勢的一方，絕不是強勢者，它大概也看出來楚雲升的身體到了極限，如果此時不決勝負，再過一會，勝負就已經決定了。

    第二劍式的弧光圈中，高高地揚起一道紫色如火焰的「長鞭」，猛烈地抽向弧圈，抽向騰起的楚雲升，它一出現，便帶著一絲慘烈的味道，彷彿將生命都犧牲掉，也毫不惋惜。

    但這個時候，楚雲升的影子卻突然消失了，原地只泯滅了一道符文的光芒，在另外一邊的黑暗中，以許多身法包括來自影人的身法而隱匿行走於之前的混亂能量的「真身」，突地顯露出來，巔峰極速的俯沖中，周圍數不清的隱約光體紛紛向他身前的一道快速重疊匯聚。

    剎那間，依舊是一人一道光，熾芒耀眼，尖鋒似箭，在激烈攀升地頂點中，忽地從視覺上消失不見，沒入弧光之圈，悄無聲息地將紫藍光影存在一個維度基礎瞬間摧毀。

    楚雲升落回懸崖邊緣，身後的紫藍光影迅速地黯淡下去，朝著黑暗的深淵墜去，那道高高揚起的「鞭子」，彷彿仍在垂死的掙紥，畫了一個圈，也跟著拖入下去。

    「紫炎魔蟲……？」

    楚雲升轉身望一眼懸崖對面的黑暗，然後在周圍的能連亂流填充而來之前，飛身離去。

    ……

    懸崖下面，一個赤裸的屍體，正在吭哧吭哧地往上努力地爬著。

    這條線上，是能夠找到的最好的環境，否則楚雲升等人也不會來到這裡，它似乎也沒多少力氣了，只能從這裡慢慢地往上爬。

    在它的身體中，一個幼稚的聲音，昏昏沉沉地道>

    「小石頭，不爬了，就到這裡吧，上面亂得很，下面更亂，我們就在這裡躲著好了，安安靜靜的，沒人吵。」

    「我說不要爬了啊，從洞下面爬到這裡，你還沒爬夠嗎……」

    「我又要睡了，不行了，我先睡一會……」

    「咦，什麼東西？什麼東西砸下來了！？」

    「小石頭！快閃，快啊……」

    「哎呀！」

    「……又掉下去了……」

    ……

    在黑暗的世界的遙遠盡頭，一個聲音沉道：「失敗了？」

    另一個聲音道：「它變得更加強大了。」

    原先的聲音沉默了一下道：「再進行一次，一定要在消息走漏之前，殺死它。」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強橫的符文

    楚雲升追上被他冰火符文塑造的梭體空間大部隊的時候，電正在分析歧沉送過來的探險隊員數據盒，見到他便心有餘悸地擡頭道>

    「剛纔那是什麼？」

    紫藍光影抽汲混亂能量造成的強壓勢場，後撤離開的一路上，作為烏怒人，感覺得最為明顯，那可是可以威脅到它現在脆弱生命的東西。

    「火蟲。」楚雲升簡潔地說道：「它們已經發現我了，我要盡快離開。」

    電聞言先是怔了怔，沒想到火蟲這麼快就到了，然後聽到楚雲升很快就要走，歎息一聲，接著說道：「探險士兵帶回的信息分析已初步完成，我們可以這裡升入天空，危險系數最低，但不定能夠突破臨界點，所有探險士兵都未能逾越過去，天空的壓製不僅是有重力，根據採集的數據分析，是全方面的物理壓製，雖然臨界線上的重力並沒有達到無窮大，但因為其他統一的物理壓製，接近它的時候，向上的速度基本為零，沒有可能再穿行過去。」

    說著，它在地形模型中，指出了一條向上的盤旋通道。

    楚雲升與火蟲的恩怨糾葛，電知道的並不是太清楚，從新世界的神祕之國，到冷星之戰，小蟲子出現，以及最後一次與火蟲大軍碰撞。它大約了解火蟲在楚雲升的問題上，似乎分為兩派，並為此相互攻殺。

    從剛纔那東西的勢場來看，火蟲在這裡遠比在外面更加的強大與可怕，楚雲升一走。電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第一等級探險星艦，並活著將這次的探險成果帶出去。

    它在得出初步的分析結果後，本凖備說服楚雲升放棄走天空路線，但火蟲出現的消息，又讓它不得不回到這條路上，正如楚雲升所說。只有在那裡，全方位的物理壓製下，強大的火蟲纔會變得與它們一樣普通。

    ……

    歧沉派出的戰士陸續已經回來，更遠的地方，即便有探索天空的士兵墜落。存活的幾率也不大了，能找到的幾率就更小，失去了再繼續搜索下去的意義。

    楚雲升將電分析出的路徑圖拿了過來，望了一眼黑沉的天空，休息了一會，重新凖備了多於電計算出來的符文數量，再將身體中亂行元氣恢復，使之平靜下來。然後飛身而起，帶著冰火梭行空間按照螺旋的路線，盤旋著升向高高的黑暗之中。

    和探險的情報一緻。越往上，重力的均值越大，像是有一股龐大的力量，分布在這無邊無際的世界，要將天空上的任何東西都壓製下去。

    而重力僅僅是最為直觀的一種物理力壓製，還有更多的看不見的強壓。

    越往上升。修煉的境界雖然還是那個境界，但能量在生命體內根本流動不起來。更不說對體外的操控了，每上升一段距離。這種強烈的壓製，便像是呈指數級別一樣繼續放大，將楚雲升樞機之境的力量一個元天接著一個元天地往下壓製，距離普通生命，越來越近。

    循環激發的冰火符文也同樣受到壓製，浮光流動得越來越緩慢，效果正在快速地喪失。

    但電計算出的路徑，是根據楚雲升給出的符文及其他能力參數作為底線，從這裡上去，能夠在楚雲升的能力被壓縮完畢後，讓大家來到臨界點上。

    而臨界點之後，根據探險隊員的情報，電估算可能是失重狀態，所以如果符文形成的包裹空間能夠將眾人的速度提升一點點，或許還有一線希望越過臨界線。

    如果沒有符文技術，電一開始就會放棄，即使是現在，它也認為只能算是一次嘗試，即便失敗了，也許還有其他的發現。

    比如這裡到底是不是一個星球，很快就能知道，一旦突破重力的臨界點，很有可能來到星空的話，那麼，一切就一目了然了。

    ……

    楚雲升升騰在冰火梭行空間的最前方，也是最頂點，身下盤繞這冰與火扭曲在一起的狹長空間，遠遠地望去，像是黑夜中旋繞上升的彩色光帶。

    如果上去找不到安全的地方，他也是要走的，但剛纔身體處於的極限時刻，他隱隱地感覺到想要通過氣泡世界，似乎並不如來的時候那麼容易。

    整個上升的過程，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臨界點的逼近，楚雲升的能力漸漸壓縮回了普通黃星人狀態，但奇特的是，冰火符文卻仍沒有消失，雖然嚴重地遲緩，但仍倔強地「工作」著。

    電的眼神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在它的計劃推算中，這時候冰火符文應該消失了，剩下的動力，主要是靠冰火符文強力沖到這裡的最後一點點慣性，剛好突破臨界點，否則大家就得再次壓落回來，嘗試失敗，證明臨界線是不可逾越的。

    但冰火符文仍然工作著，就變得十分的神奇了，它們身上加諸的各種附加功能，此刻都被壓製得一幹二淨，但最基本的機製，最能體現符文技術思維的原理，卻仍沒有被強大的壓製力量消滅，依然強橫地工作著。

    就像它們跨越樞機鴻溝一樣，雖然此時只剩下這麼一點點的機製「存在」，但仍讓人在此時、此地、此刻，最近距離地感覺到符文締造者們試圖破開一切的萬丈豪情！

    所幸，楚雲升並沒有完全按照電的計算安排符文陣列，在地面上用休息的時間，備用下了冗餘的符文，現在正好用上，在這個位置上，他已經是一個普通黃星人，無法再親自構造新的符文補充進去。只能靠備用的部分。

    當然如果符文也被壓製消失的話，這些備用符文就是在浪費，在楚雲升剛剛與紫藍光影交戰之後的極限身體情況下，並不劃算。

    但就是這點備用的符文，此時起了絕大的作用。

    片刻後。在最後的這點點符文機製的幫助下，楚雲升以及身後大部隊，終於接觸到臨界點——

    首當其沖的便是楚雲升，但他並沒有感覺到電所猜測的失重，強大的各種壓製也沒有消失，他還是普通黃星人。但方向卻翻轉過來，將他朝著「更高」的天空壓製而去。

    重力也依然存在，甚至沒有減少一分，而方向竟也是相反的，將他處在臨界線上的黃星人身體。如同拔河一般，一邊朝著「地面」拉墜，一邊朝著「更高」的天空拉升，當所有非普通的特別性被壓製一幹二淨後，很快便進入了一個質量能量的平衡位置，像是被卡住那裡，一動不動。

    在這個位置上，他下面的身體和上面的身體。所包含的所有物理量是均等的，而且都被壓製為普通生命，無法從外界獲得打破平衡的東西。

    兩邊力量相等的情況下。符文此時還能微弱工作的機製，帶來的最後一點點外來動力，便成為了決定性的因素，將他一點一滴極為緩慢地送入了分界線之上。

    在這裡，整個大部隊包括楚雲升剛纔的「越線」，速度都「靜止」起來。人為都感覺不到任何移動，和地面上命源加快流逝仿若造成時間加速的情景正好相反。這裡彷彿經歷著無比漫長的歲月，時間緩慢的讓人感覺到自己已經失去了「活著」的感覺。

    但它又是確定無疑地在微小移動著。冰火符文組成的微小結構，像是一個個小小的發動機，一點一滴將他們緩慢地切成平面再堆積成立體的空間，速度很慢，但過程十分的神奇，只是可惜，作為此時全部成為普通生命的眾人，所攜帶的儀器也被物理壓製無法工作……便無法體會到這種神奇的感覺。

    然而，對於楚雲升與電來說，此時的一分一秒，都覺得走得太快，希望有足夠的時間，細細地觀察與體會此刻的符文暴露出來的核心機製，尤其是楚雲升，這些符文是與他相通的，比只能在外觀察的電，感受到的東西要多得多。

    但時間雖然有人覺得太快，也有人覺得太緩慢，只要向前走，總有結束的亦可。

    因為位置的原因，楚雲升首先從分界線上脫離出來，頭朝著更高的天空飛去，但突變為相反的重力下，卻像是身體被倒了過來，往天空墜落。

    力量隨著飛向更高的天空漸漸地恢復，說明其他物理壓製也隨著遠離臨界線而逐漸減小，這一點，重力作為最為明顯與最容易體會的物理指標，已經開始逐漸減小了。

    當所有人都越過分解線之後，楚雲升已經向上「墜落」很遠了。

    再一次出現的閃電，將他升飛的更高天空展現在眼前，那一刻，他身後的所有人，都被集體的震撼著——

    在他們的上空，一片極其宏偉的「大陸」，猶如天空一般，恢宏地倒立懸掛在他們的穹頂之上！

    在他們的周圍，分界線組成的彎曲面上，一望無際的腐朽生物，如繁星般延伸向四面八方，它們也許想掙紥過，但都卡在臨界面上，一動不動，如亙古般地靜止在那裡，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與滄桑。

    而在他們的身後，逾越過的分界線下方，一個從混亂中形成的紫藍光影，默默地望著它們「升空」後留下的背影，放棄了追擊。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越界者

    天空上出現倒立的大地，匪夷所思的景象，讓對這裡也許是星球的猜測頓時又變得撲朔迷離，震驚之後，便多了許多新的猜測，有人覺得或許是一個星球的內部，也有人覺得是一個人造的世界。

    但不管怎樣，眾人都在越來越快的向上天空的「墜落」之中。

    電追上速度放慢正懸停在「半空」的楚雲升，他身體調整了上下位置，順應了新重力的方向，從後面的看去，楚雲升像是顛倒著對著「天空」，但這纔是這裡的物理規則方向，天空變成了大地，大地變成了天空。

    「發現了什麼嗎？」電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隱隱的興奮，顯然它自己發現了什麼，絲毫沒有受到對星球猜測失敗的影響，或者，如果真的是一個星球的話，它反而會失望。

    「這裡是一個封閉的空間。」楚雲升望著腳下迅速在閃電之後黑暗下去的大地，道：「你覺得是哪一種方式形成的？」

    在卓爾人的體系與古書的體系中，有兩種不同的方式可以解釋如何封閉一個空間，但如果這裡是宏領域技術的世界，古書體系的解釋可能更加凖確一些，但楚雲升只看過古書的第一階段內容，而這階段的內容是不涉及宏領域的。

    電沉思道：「很久之前，我們認為存在非三維的空間，在宇宙的某個層面，有低於三維，或者高於三維的空間存在。否則許多被我們探險船觀察到的現象無法解釋，於是我們採用了這種假設模型，彌合入理論的「星艦」之中。帶動了許多技術的進步。

    但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更多的宇宙現象被探險船發現，這種假設便漸漸地出現新的問題，新的無法自洽的解釋，我們在經過許多年的現象收集與分析論證後，漸漸地半拋棄了這種假設。

    再後來，經過一次科技大飛躍——那是一次集中所有其他等級探險船資料的所有第一級探險船大匯合之後，烏怒人的世界中常常發生的事情——我們確認我們當初的思維陷入了誤區，用三維空間的思維去想象推論更高維或者更低維空間。就像是卡旦人用它們的思維來想象我們的生活，用它們的理解來解釋我們的行為。

    即便是在現在，也有不少卡旦人認為你曾在星艦中過著它們想象中窮奢極慾的生活。

    它們有兩個侍女，就認為你應該至少有三百個，每天可以換一個，最多也是每分鍾可以換一個，想象力的盡頭，僅此而已。

    從這方面來說，當初的我們並不比它們聰明與高明多少，犯下了同樣的錯誤。用三維空間的思維理解二維空間，覺得那應該是一個沒有厚度的平面，而四維空間則可以幫助我們繞過牆壁看到牆壁後面的東西。

    按照這樣的推論。高維的空間對低維的空間擁有絕對的優勢，我們可以在三維空間中輕鬆地戲弄平面二維空間中的可憐蟲生命，畫個圈就能把它們圈起來，伸手捏起就能將它們從它們無法理解的三維空間經過，落到它無法跳到的圈外，像是神一樣無所不能。

    而四維空間中的生物又可以輕易地戲弄我們，將我們從封閉的星艦中，不知不覺地取到艙門之外，輕易地在我們面前實現超光速神奇。

    這種想法。其實與卡旦人的想法本質並無區別，是一樣的邏輯。

    至今為止。我們在宇宙中沒有發現過任何一次真正的物理超光速現象，也沒有發現過一個真正存在的二維空間世界——按照高維對低維的優勢。就是地球人也應該很容易入侵到我們認為的二維空間中去纔對，但事實上，從未有人發現過什麼二維的空間。

    經過那一次的科技大飛躍，新的問題，新的現象，新的理論……我們最終確定是我們錯了，宇宙中也許並不存在那樣的低維空間，或者高維空間，其實，就是存在，它們各自內部的物理規則，與我們的三維空間都肯定是完全不同的，根本不可能發生誰比誰優勢的事情，那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物理世界。

    宇宙的空間維度就是三維的，它是由我們這個宇宙從宏觀到微觀的物理基礎決定的，但它的物理維度卻不止三維，否則就無法解釋以前我們遇到的那些維度，不過在我們的理解中，包括時間，它們不再是組成現實空間的更高維度或者更低維度，它們僅僅是一個維度，組成宇宙的物理維度，可能有一個兩個幾十個，也可能有很多很多個等待一代代生命去發現，發現宇宙的奧祕。

    如此一來，我們便能解釋我們所發現的無數無法解釋的宇宙現象，至今在這方面便沒有再出過太大的問題。

    所以，如果這裡封閉的空間，那麼我想，絕對不是四維空間或者更高維度空間對三維空間的扭曲，而最後可能的，也是比更高維空間更有想象力的是，它是三維空間在時空中嚴重畸形扭曲後的現象。

    空間在引力下彎曲，封閉宇宙者甚至認為，如果朝著一個方向飛行，有一天會在空間的曲面上飛回到出發點，但宇宙是開放性的可能更大，不管宇宙是開放的還是封閉的，現在我們看到的現象，可能就是一個封閉的彎曲空間，有某個種族，將它原來的空間扭曲折疊成一個閉環。

    我們身在它當中，感覺不到空間的彎曲，但如果從外面的宇宙來看，我們後面那道分界線兩邊的空間，極有可能是被極度彎曲成平行的狀態，首尾相接，因此纔會出現越過分界線後重力等物理方向同時反轉，並相同下降的現象，以及這裡重力為什麼會變化不停。

    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生命——」

    電一口氣說到這裡。看著楚雲升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種族，或許就是當年封閉地球的種族。」楚雲升心中波瀾，語氣卻平靜道：「你們是知道地球的一些事情的。我的想法與你大緻相同，但我們的推測未必是真相。理論永遠都犯錯當中，它要麼是多維空間在三維空間中的展開，要麼是你說的空間極度彎曲下的平行封閉。

    不管是哪一個，我想，那道懸崖邊緣的下方，通往的深淵地方，也可能就是我們腳下的這片大地。

    而在我們的身後，那道分界線上。也許就是一處戰場，兩邊的生物都向通過這裡，逾越到對方的空間之中。」

    兩人說話的速度很快，下降的速度也快。

    又過了許久，眾人終於來到天空上的地面上方，再一次的閃電的出現，讓眾人在依舊腐朽的世界叢林中，竟看到一隻龐大的「軍隊」，正整齊地向遙遠的方向推進。

    楚雲升突然「咦」了一聲，將電等大部隊留在了後方。飛速接近這支軍隊，黑暗中，默默行進的洪流大軍。奇特的生物在各種重力變化下，不斷地形成各種合適每刻重力等物理值下的形態。

    其中一種，在重力約等於地球表面重力的時候，黑暗中，它們漫長的軍列唰地一聲齊齊集中變幻，兩腳有力蹬地，尾巴保持平衡，腦袋裂開，搖動著一道道軟觸……

    「有什麼問題嗎？」電不敢上去。如果驚動了這支古怪軍隊，後果不堪設想。

    它不敢過去。雷就更加不敢了，等楚雲升回來後。電纔問道。

    楚雲升沉默了片刻纔說道：「我曾經見過這種生物。」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在地球上。」

    那還是在從申城到金陵的大逃亡路上，一個白衣女人站在這種生物身上，出現在赤甲蟲的面前。

    「我們先離開這裡吧，這裡太危險了，我有感覺，第一等級探險船就在這邊的空間。」電看了一眼默默行進的長龍軍隊，擔憂地說道。

    楚雲升卻望著不遠處的黑暗道：「走不掉的，我們從分界線出一過來，就被發現了，有個生命正在快速接近我們。」

    電頓時一愣，沒有星艦，它在這裡就是弱者，楚雲升可以通過死亡離開，它卻是不行，一旦它和雷它們都死了，這裡的信息都永遠不能帶出去了。

    楚雲升用著最後這點時間道：「分界線肯定是它們曾經的戰場，所以它們纔會時刻盯著那裡的一動一靜，立即發現了我們，但下面這支軍隊卻沒有反應，說明它們雖然發現了我們，但卻不想將我們嚇走，或者對我們實力不清楚。我們馬上就要降落地面，你讓雷它們不要慌，根據我的手勢，必要的時候，你讓岐沉展現一次地球人的特別之處，其他交給我。」

    戰爭並不是電的長處，它們的軍事等級者早已經死了，剩下的三個烏怒人，都與軍事無關，而楚雲升即便是在冷星之戰時，就是它們之間戰爭的實際指揮者。

    只不過比起那時候，楚雲升此刻的快速安排，鎮定自信，讓人聽了就感覺到踏實。

    黑暗中，亮起一道白光，在楚雲升等人快要落到腐朽地面的時候，瞬息便來到跟前，懸立片刻，露出美麗的身體，看著楚雲升，迅速地交換著從圖畫指示開始的簡單字符含義交換，片刻之後，便完成語言的互譯，道

    「越界者，歡迎你來到我們的一邊一界，你是這麼多年來，第十一個成功安全越界的生命，我們的思維者邀請你去永恆道。」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它們就要來了

    黑暗中，亮起一道白光，在楚雲升等人快要落到腐朽地面的時候，瞬息便來到跟前，懸立片刻，露出美麗的身體，看著楚雲升，迅速地交換著從圖畫指示開始的簡單字符含義交換，片刻之後，便完成語言的互譯，道>

    「越界者，歡迎你來到我們的一邊一界，你是這麼多年來，第十一個成功安全越界的生命，我們的思維者邀請你去永恆道。」

    ……

    暗域中，戥帶領著艦隊，還在前往三角星系的漫長航行之中。

    楚雲升已經離開很久了，一直都沒有新的消息，小蟲子最後發來的信息，竟然噪音信號來源處的生命是銀河霸主！

    它和那麼笨會拖著銀河霸主，讓它們盡快趕到三角星系完成補給，而到現在為止，的確沒有發現銀河霸主追上來的跡象，但小蟲子也似乎遠離它們而去，消失在茫茫的黑暗宇宙之中。

    艦隊中還算平靜，小蟲子發來的信息沒有被擴散出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自從小長羽的靈主事件後，全艦隊上下對銀河霸主又重新「審視」，各種說法都有，有人說它是裝的，有人說它有更大陰謀，也有人說它可能當時出了什麼問題，總之，沒有人再覺得它那麼「弱」。

    但有一點是沒有變的，全艦的人都它都沒有什麼好感，它不屬於神戰的任何一邊，最多是個野靈。還對它們窺視著，顯然是個不受歡迎的靈。

    在一些較為低等的種族現階段的幼年教育體系中，銀河霸主便被與時俱進地被加入進去。被刻畫為大反派與充滿邪惡的敵人。

    而在一些較為高等的種族中，它又以另外一種方式出現。分析與模擬它作為敵人出現時，自己的種族與戰艦所應採取的應對措施。

    德斯終於靠著冷星戰隊隊員的推薦信，成為了海國大殿主實驗團隊小分隊下的一個志願者，已經接受了上千次「慘無人道」的試驗觀察，身體上不是被插滿了管子，就是被貼滿了各種分析傳感器，有一次，他因為儀器出錯。差點死在了試驗臺。

    雖然死亡賠償金極為豐厚，但他在乎最近一段時間內自己修煉境界的突飛猛進，在小分隊的試驗目的幫助下，他已經甩開了他的同胞們境界很遠很遠。

    然而，這仍然不是真正在乎的，他真正在乎的東西，今天終於成為了現實，因為他的突出表現，經過層層上報，終於引起了海國大殿主的注意。今天，這位艦隊裡的傳奇源門尊者，就會在實驗室裡「親切」地接見他。

    這是他的機會。是他進入星空中真正的機會！

    他沒有科裡明那樣的皇族血統，可以得到卓爾人的優待，也沒有妮卡兒那般在他心目中的「陰險」，可以利用科裡明綁架利益，他的一切，都要靠他在現有的資源下一步一步地爭取到。

    無論是馬明成，還是冷星戰隊，都是他的資源，他精心地維護著這些資源。拋棄著無用的資源，艱難而堅定地爬行在星空的無比漫長階梯之上。

    穿上稀奇古怪的試驗衣。德斯靜靜地等著大人物的到來。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遲到的海國大殿主終於出現在艙門外。科研小分隊的成員都紛紛迎接出去，他還沒有資格，只能孤零零地坐在平臺的試驗臺上，像是動物一樣被遺棄在這裡。

    但他卻一點這樣的感覺都沒有，他覺得自己現在的階梯位置，就應該是這樣待遇，如果等他到了海國大殿主的階梯位置，自然就會相應的待遇。

    「你就是阿裡推薦來的類荑人德斯？」海國大殿主如今日理萬機，那裡有時間詳細看小分隊關於德斯來歷的報告，看到是冷星戰隊推薦來的，便以為是阿裡解釋來的。

    當然，它也只認得冷星戰隊中的有限幾個人。

    「是的，大人。」德斯並沒有試圖用誠實的解釋，說明自己並非隊長阿裡推薦，而是隊員推薦，來獲得海國大殿主的欣賞。

    像這樣的大人物根本不會關心這種誰推薦的小事，解釋反而是囉嗦，浪費大人物的寶貴時間，那纔是不懂事的表現。

    海國大殿主搖頭道：「不要叫我大人，這個稱呼我已經聽了上千年，你現在是我們的一員，就叫我隊長吧。」

    德斯也沒有顫顫抖抖地表示不敢，而是立即順應道：「是的，隊長。」

    這個隊長，自然是海國大殿主的科研團隊隊長。

    海國大殿主倒是很滿意這個類荑族人的表現，不用它多費力去強迫，當然有些人，比如拔異，它如今升級為源門，也毫無辦法，只能任由拔異每次大殿主大殿主的亂叫，一咬牙拉下臉來求也沒有。

    又因為八十二小分隊的優異報告，讓它對這個類荑族人頓時有了一些好感，便說道：「你們類荑人，是楚先生看重的種族，對你的試驗工作，我會和總隊的人商議後，給你做出新的調整，由我來負責。」

    關於「楚先生」這個名字，德斯已經聽到過很多次了，早已經弄清楚這是一個連卓爾人都要聽命的「地球人」，是這支艦隊的星際階梯的頂端與終點，高高在上。

    曾有個類荑人權貴，遇到過一個自稱認識「我們楚先生」的地球人，後來聽說這個地球人不過是個破落戶，但當時這位權貴連頭都不敢擡。

    當然，如今的他還沒有奢望能夠接觸到這位終極人物，那不是他現在該想的事情。

    「不過，我還要親自看一下你的試驗反應，纔會做最後的決定。」海國大殿主又補充了一句道。

    它是這麼想的，如果這個類荑人在各項試驗上主動配合。它或許可以嘗試著研究一下它們的來歷問題，現在可以著手的就是類荑人和荑族人的相同與區別之處，它們之間到底有沒有關係之類的事情。

    這是楚雲升關心的事情。作為四大樞機的一員，它自然知道一些。楚雲升如今放開對它的「管製」，而且它也成功地成為了一個源門，但它心中總還不踏實，擔心哪一天，楚雲升就突然將它從現在的位置上「擼了」，然後再丟入到睥邁的修煉艙中，月復一月，年復一年的毫無止境的可怕修煉。

    弄清楚類荑族來歷。是它能夠讓楚雲升滿意的事情，雖然最好的研究對象是類荑人皇室，但它即便最近聯合了艦隊中較多的先進種族，實力上也完全不能和卓爾人相提並論，類荑人皇室一直是卓爾人在處理。

    於是，既十分配合試驗，又有一定能力的德斯，便成了它的首選。

    聽到這話，德斯完全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成功地搭上了海國大殿主的線，有些出乎意料。但還算鎮定，配合著八十二小分隊，做了一次今天的科目試驗。完成的過程雖然並不完美，但貴在真實，海國大殿主還算滿意。

    在它走後，德斯疲倦地脫下試驗衣，目光中卻充滿了期待。

    ……

    隨著艦隊的深航，戥與五序徹底地失去了小蟲子的消息，雖然它們知道，將來會在三角星系匯合，但是此時的失聯。卻更讓人擔心，不知道它是拖著了銀河霸主。還是已經死亡了。

    資源的消耗越來越多，大量的弱小艦隊開始被拆除。許多消耗資源大的非必要試驗也被禁止，全艦首要的任務就是爭取一切資源，支撐到三角星系。

    但是在距離三角星系不到一百萬光年的距離上，戥與五序收到來自三角星系許多雜亂的信號，這些信號來自一百萬年前，經過分析後，竟然是死亡求救信號。

    向誰求救還不知道，但這些來自不同生命的求救信號，都不約而同地描述了一個恐怖的「幽靈」，它正在屠殺所有生命。

    不久後，戥與五序又收到來自織女星系的信號，它們那邊，正在爆發著戰爭，而這個戰爭，現在如果還沒有結束的話，已經持續了百萬年的時間。

    最後，根據所有信號綜合在一切分析，戥認為在首先在三角星系出現「幽靈」，幽靈在屠殺該星系少量的生命種族後，向更加龐大的織女星系發起進攻，在某個行星系邊緣，它們第一次遭遇，然後開始了百萬年的星際血戰。

    現在還不知道誰輸誰贏了，雖然沒有織女星系的霸者仙女族人的求救信號，但不代表它們就還活著。

    而最為奇怪的，戥與五序反復分析後，發現這個「幽靈」竟然不屬於神戰的任何一方！

    再後續的航行中，繼續接受到的信號中再分析，五序首先發現，這個幽靈登陸三角信息的方向，似乎與銀河系有關。

    「我建議繼續航行。」戥向五序發出通訊道：「它們現在如果分出了勝負，我們掉頭也來不及了，更沒地方補充，如果沒有，三角星系應該已經是無人區，它們都不會顧得上我們，我們有一定的機會從容離去。」

    五序這些天一直在考慮要不要減速，反復權衡後道：「95827尚未回來，現在我們後有偽霸，前後幽靈戰爭，進退兩難，但留在這裡肯定是思路一條，就按照你說的吧，繼續前進！」

    做出這個決定並不容易，尤其是在無法聯繫上楚雲升與小蟲子的情況下，只靠卓爾人的殘存立方體與戥的指揮能力，是無法與從這些信號中分析出來的敵人正面直接抗衡的。

    為今之計，只有冒險前往三角星系，如果能夠成功，補充完畢，或許還有一戰的可能。

    ……

    暗域深空的另外一邊，小蟲子正在從粒子流中恢復出來。

    那麼笨還在與維度那頭按照小蟲子給它的對話大綱念著稿子，有點犯瞌睡的樣子，是不是想要卷縮起圓嘟嘟的身體繼續「睡一覺」。

    它雖然是念稿子，但維度那頭的霸主卻不知道實情，每句話都彷彿認真地對待與回復。

    剛剛恢復為星墳的小蟲子突然沒有再提高稿子，線體樞機根據補漏機製，勉強將自己弄好的稿子交給那麼笨去念，這時候，小蟲子傳來聲音：「不好了，三角星系出事了。」

    它的話音尚未落下，維度那頭的霸主最新的信息也傳了過來，顯然它的位置此時更加靠近三角星系：「一維，小蟲子，你們要馬上跟我走！」

    它的話，那麼笨原封不動地念了出來，小蟲子立即道：「問它知道什麼？」

    事實上，不用小蟲子問，維度那邊的自己接著解釋道：「銀河系裡的事情比95827想得復雜得多了，它們要來了，現在就是它們來的前兆，我們不可能打得過它們，要逃走，逃得越遠越好。」

    那麼笨按照小蟲子的指示，有氣無力地進行著它已經失去興奮點的工作，念著稿子道：「它們是誰呢？」

    維度那頭回復道：「它們是誰和你們說了也沒用，你們不知道，95827知道！」

    那麼笨繼續平鋪直敘地念道：「你不說怎麼知道我們不知道呢，快說快說。」

    後面的「快說快說」是它自己加上去的，稿子上沒有的。

    維度那頭顯然那有些鬱悶道：「我們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我都不敢信息，從頭說起沒有時間，總之你們趕快跟我逃走，它們凶殘之極，滅殺一切它們遇到的生命。」

    那麼笨又念道：「你不說，我是不會走的。」

    維度那頭道：「不走算了，我走了！」

    但沉默了許久後，它又從另外一個方向上發來信號：「你們真的不走？」

    ……

    腐朽的大地上，美麗的生命體在楚雲升面前，繼續說道：「我們會負責你後面的生物生命安全，我們觀察到火蟲在試圖追擊你，但它們到不了這裡，思維者需要了解你的情況。

    大黑暗就要來臨，它們就要來了，火蟲要毀掉這個地方，我們必須要組織它們，否則我們將無任何避難之處。

    現在我們正在全力進攻它們守衛的地方，但我們需要幫助，需要能夠越界的生命。

    你的能力我們已經看到，思維者願意與你做出交換，無論是你們想從這裡帶走什麼，還是我們幫助你們離開，都可以。

    不用嘗試，這裡是死亡之地，任何活著的生命，沒有我們的幫助，只能進來，沒有任何辦法離開這裡。

    就是通過意識渡道也沒有，這裡空間禁錮的意識，沒有我們的幫助，無法穿過壁壘，不相信你現在就可以嘗試。」

    她似乎看出了楚雲升的身體和楚雲升的意識不是一種生命，降臨的可能性很大，但楚雲升卻沒有嘗試自殺離開。

    在與紫藍光影交戰的時候，他的身體到底極限，便隱隱地感覺到進來的時候沒有的壁壘，現在卻堅固很多。

    他如果現在自殺了，不能離開回到艦隊，又要從一個普通黃星人身體改造修煉起，那麼勢必是在現在的形式下是不利的。

    楚雲升看著她道：「關於大黑暗我知道一些，我也可以跟你去你們的思維者，但在這之前，你需要告訴我幾件事情，並且幫助我完成我身後的生命離開這裡。」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毀滅

    「可以。」

    美麗的生命體道：「但是它們現在還出不去，需要等待一邊一界出現大潮汐的時機。」

    它沒有解釋什麼是大潮汐，也沒有解釋什麼是一邊一界，卻跟著解釋起其他內容道：「永恆通道是唯一可以自由越界的地方，火蟲與我們已經爭奪了無數年，現在大黑暗日夜臨近，沒有時間了。」

    楚雲升回頭朝著電道：「有它們的幫助，你們可以盡快尋找到第一等級星艦，我和它去一趟，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如此的形勢下，電也不好說什麼，在這片古怪的世界中，它感覺，就是地面上正在行進的軍隊，以及懸立在前方的美麗生命體，也都不是這裡的主人，同樣受到強烈的壓製與約束。

    也許，它們和自己一樣，也是外來的「客人」，只是時間上，可能比自己一方要早得多。

    楚雲升又與其他人交待了一些事情，便隨著美麗生命體迅離去。

    它們在這片腐朽的世界中，的確很熟悉，帶著楚雲升，經由曲折的各種路線，雖然飛行了很久的時間，但很順利地來到在分界線那邊就能看到的高聳入雲的建築物腳下。

    在這裡，楚雲升沒有見到它們的思維者，但卻見到一直延伸到這裡的軍隊正在重組。

    它們變化著存在的形式。在巨大建築物腳下，大約每十幾個生命體組合為一個新的生命體。而新的生命體與之前的單體相比，竟然有了智慧與意識。只是一旦分開，這種智慧與意識又神奇地消失了。

    就像是地球人的各個器官被分割在地面上，形成軍隊洪流，需要的時候，各種器官又被重組為一個「人」。

    而整個洪流軍隊，又彷彿是一個更大的「生命」。

    「越界者……」

    一個聲音從軍隊中傳來，聽不出蒼老還是年輕，像是信號中的噪音，不太清晰。但卻無處不在：「越界者，偵視者的任務已經完成，我們是思維者，因為安全的考慮，我們不會直接與你見面。」

    楚雲升望著腳下蔓延的沉默軍隊，道：「你們是集合式整體生命？」

    思維者回答道：「我們的來歷如今外面的星空中已無人知曉，在上一次黑暗時代結束後，我們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現了這裡，並來到了這裡。為了適應這裡的環境，經過無數代的生存與進化，我們的生命形式已經不再是簡單的一個個單體，產生了更高的意識層次。」

    楚雲升道：「所以。你們當時選擇走的不是科技路線，而是意識路線。」

    思維者道：「是的，那是一個陷阱。你的同伴將來會現，它們將被美麗而充滿吸引力的宏領域吸引。卻苦苦掙紥著看不到一絲成功希望的光芒，那樣的情況。還不如不現這裡，或許還存有著美好的希望，或者徹底的絕望，沒有念頭。」

    楚雲升道：「你們的意思是宏領域技術，即使是看到了，也獲得了一點信息，也很難達到？」

    思維者道：「不是很難，是幾乎不可能，越界者，物理的規則在上一次大黑暗之後，出現了微小的變化，將通往宏領域技術的最後一條道路堵死了。」

    楚雲升道：「是宇宙自身的變化，還是有人故意改變的？」

    思維者道：「不知道，你的這個問題，也是我們想要知道的答案。」

    楚雲升道：「答案在哪裡？你們與火蟲交戰，應該知道了很多。」

    思維者道：「是的，越界者，從我們第一次來到這裡，便一直在與它們交戰，那時候，上一次黑暗時代剛剛結束沒多久，它們顯得十分的虛弱，像是經歷了一場極為慘烈的曠世戰爭，生命凋零，因此，我們在最開始的時候，佔據著一些優勢。

    但是，這些優勢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地喪失，它們緩慢卻很穩定地恢復著，如今越來越強大，恢復的度也越來越快，比起過去的上億萬年，它們今天的度已經達到其無數倍的程度。

    我們做過預測，在大黑暗未來降臨的時刻，它們或許能恢復到它們當初我們也沒見過的巔峰狀態。」

    楚雲升道：「這麼說，你們在進到這裡的時候，火蟲就存在於這裡，而你們是外來的物種，它們可能是一直存在於這裡的生命？」

    思維者道：「根據我們這麼多年的了解，它們可能在上一個黑暗時期之間，就曾經生活在這裡，許多地方，有它們存在過的繁榮遺跡。」

    楚雲升道：「你們的意識層次很高，應該知道我現在的境界水平，而你們肯定已經有了靈生命的實力，為什麼要告訴我這麼多？」

    思維者道：「宏領域生命在這裡一樣受到壓製，在邊界線上，一樣被壓成普通者，我們需要到達邊界線的那一邊，但除了你和我們面前這個彷彿永恆存在的通道之外，其他方向上的努力全部失敗。」

    那道高高如雲的建築物，彷彿是蟲洞一樣，將分界線的一邊一界聯通起來，不用說，通道另外一頭，必然是鋪天蓋地的火蟲。

    楚雲升道：「但我並不是你們唯一的選擇，按照你們的說法，在我之前，還有十個越界者。」

    思維者道：「的確還有十個，但你是我們見到的唯一一個，其他都是很古老的歷史記錄，最近的一個，是在上一次黑暗時期結束後，我們還沒有現這裡之前，神祕地出現過。」

    楚雲升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這裡是不是火蟲所稱的禁地？」

    思維者道：「我們其實對火蟲的真實來歷知道得並不多，但曾了解到，它們一直在守衛一個神祕的地方，卻從來沒有成功地真正進去過，雖然它們一直都希望能夠進入進去，但似乎還沒有恢復到可以進入到那裡的層次，或者還沒有產生真正具備進入資格的火蟲。

    並且，那裡，可能還存在有對它們更加強大的敵人。

    我們推測，一邊一界的世界，可能只是進入那個地方的通道口。

    越界者，大黑暗就要來臨，根據我們這麼多年的探索，這裡是唯一能躲過大黑暗的地方，也是我們與你想知道答案的地方，而火蟲卻越來越明顯地想要毀掉這個地方。

    根據我們通過永恆通道短暫沖入那邊後的最新了解，它們疑似出現了具備進入那個地方的資格者，一旦真正進入，擊敗那裡的爭奪者，這個地方便很快就會被它們徹底地毀滅。」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不惜一切代價

    從思維者的講述中，楚雲升依然不能清楚火蟲禁地的情況，這或許是它們也不知道的事情，在過去的歲月中，經過漫長的歲月進化為集合式整體的生命，對這裡的了解可能也仍然限於一邊一界。

    而關於大黑暗，掠奪命源之艦的靈，與黑暗屍星的靈，都有提及，甚至卓爾人留在五序立方體數據資料中，也隱約提到一些。

    宇宙在加膨脹，一日千裡，且一刻不息，作用為巨大斥力的暗能量，更是日夜壯大。

    兩者之間，隱約存在著神祕的關係。

    楚雲升懸停在高聳入雲的建築物腳下，看著不斷進入「通道」的軍隊，向思維者道：「上一次黑暗時期到底是怎麼回事？」

    思維者道：「對不起，我們不知道，我們誕生於上一次黑暗時期結束不久後的短暫繁榮期，意外現這裡後，纔知道曾有過一次黑暗時期，就剛剛生我們誕生前一夜，當時我們現時的感覺，就是在無垠的宇宙中，也覺得十分的奇妙，就像一個偉大的歷史，與你擦肩而過。」

    楚雲升道：「這麼說，這裡是上一個黑暗時期留下的東西？」

    思維者道：「是的，另外，我們還現了另外一個地方。」

    楚雲升的身前隨即浮現出了一個地球的模型光影。道：「是這裡吧，地球。」

    思維者道：「不錯。我們現你帶來的生命中，有這顆星球上的生物。但是你是怎麼知道的？」

    楚雲升簡單道：「因為你們去過那裡，而我看見了。」

    思維者沒有再追問下去，接著說道：「那是一顆受到詛咒的罪惡星球，我們跟隨火蟲，從一邊一界與它所在的空間掠過時，曾進入過那裡，看到了許多我們也從未見過的神祕生物，但它們與我們，以及火蟲。都受到了更加可怕的壓製，比一邊一界更為嚴重。」

    楚雲升道：「但你們曾說過地球人是誰的後裔。」

    思維者道：「不，那不是我們說的，我們以前對地球一無所知，說這句話的生命來自一個神祕種族，來歷不明，但我們猜測它與火蟲一樣，屬於上一個黑暗時期前的生命，它在地球上遭受的壓製與火蟲一樣嚴重。只能藉助其他種族的生命體出現，但無法與數量龐大的火蟲競爭，便尋求我們的幫助，藉用我們在嚴重壓製的早期對火蟲的了解和優勢。達成一些合作。」

    楚雲升道：「你們得到了什麼？」

    思維者道：「你有興趣知道？」

    楚雲升淡淡道：「你們觀察到火蟲在追擊我，如果我幫助你們越界，我會很危險。你們反而將成為火蟲的次要攻擊目標，所以。你們要的不僅僅是我越界的能力，更重要的還有能吸引住火蟲的作用。我說的對嗎？」

    思維者道：「原來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們就更加坦誠一些吧，我們在地球上得到的東西，後來我們卻現對我們並沒有多少實際的用處，因為我們在這裡時間待得太久了，大黑暗又要降臨，我們不可能再出去，而那些東西如果要起到作用，涉及到的生命與事物，都在外面的星空之中。」

    楚雲升快道：「是什麼。」

    思維者道：「現在我只能告訴你，我們得到的東西與那個星球上一個叫做卓爾星人的小種族有關，和我們合作過的神祕種族，通過與它們有關聯的其他更小種族，竊取了這個小種族犧牲了自己的星球纔換回來的祕密，它們中一個領導者，嗯，似乎叫做弝涒，在地球的上一個時期，得到過一樣恐怖的東西。」

    楚雲升道：「這個東西和什麼有關？」

    思維者道：「在你幫助我們越界後，我們回將全部的資料轉移給你，但現在，為了必要的安全與保證，我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

    楚雲升似乎想了想道：「我不需要知道具體的內容，我只要知道與什麼有關，地球上神祕的事情太多，並非每一個都是我所感興趣的東西，如果你們不說，我不會冒險。」

    思維者道：「如果我們說了，就會有兩種可能，一種你有興趣，但你會說沒有興趣，第二種，你的確沒有興趣。無論是哪一種，我們都無法猜測到你感興趣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我們只知道你帶著地球人，一定對地球上的事情很關心，選擇不說，是對我們最為保險的選擇。」

    楚雲升道：「你們需要我從哪裡越界？」

    思維者欣賞道：「我們已經凖備好，第一次的數量不會很多，你的安全也不用擔心，我們會保護你及時返回，我們還需要你能幫助我們在後續的戰爭中，越界更多的軍隊。」

    楚雲升看了看巨大建築物下方結集出的一隻特別的隊伍，毫不拖泥帶水地帶著它們飛向邊界線。

    這時候，在下方的軍隊中，思維者在生物軍隊的內部道：「監視者，你們看到了什麼？」

    監視者道：「什麼都沒有，只是……」

    思維者道：「只是什麼？」

    監視者道：「它的那具低等生命體，似乎產生了一絲陰邪的表情，但我們並不能確定，是否是它本身的反應，畢竟那不是他的身體。」

    思維者道：「遙測者，你們確定火蟲為了追殺它，正在不惜一切代價，從遙遠的地方，動能量遞歸塑形？」

    遙測者道：「是的，現在還只是次級的戰蟲，很快，它們的衛，不，我們懷疑，它們的禁之一，將會親自不惜一切代價投射到這裡。」

    思維者道：「不管它是誰，一旦它帶著我們的潛越者越界成功，它都會成為我們的安全時間來源，在它被殺之前，我們將有一次絕佳的機會。」

    監測者道：「希望如此，我們時間不多了。」

    思維者道：「我們會在它死亡前，告訴它我們的確無用的那些東西，用來激勵它拖延住火蟲的時間，讓行動者從通道中，按時加強攻勢，機會將只有這一次，一旦我們成功進入那邊那界，主人就有辦法回來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你們賭不過我

    經過一次成功的經驗，楚雲升再度反穿分界線便熟練了許多，符文最核心的機製是決定性的因素，也是最主要的因素，其他方面在分界線都是次要的。

    思維者從地面軍隊中分離出來的隊伍，緊隨著他升向天空，逼近分界線。

    越線的位置由思維者選定，距離連接一邊一界世界的通道巨大建築物，有一段距離，地面上到處都是高聳的腐朽建築物，隱蔽性十分好。

    在監視者一刻不停地注視下，楚雲升沒有任何異樣，就像他穿過分界線而來的時候一樣，帶著潛越者反穿了回去。

    一到對面，來到那邊的「天空」上，監視者暗暗鬆了一口氣，而潛行者則爭分奪秒，迅速四匿行動。

    而它們的下方，赤紅的一片，大海一般的赤紅戰蟲，以眼花繚亂的形態，陳兵四空，懸立漂浮，將它們以及楚雲升，全部包圍，滴水不漏。

    但它們的「視線」全部交織與集中在楚雲升的身上，從一開始便比思維者推測得更加極端，徹底地無視了它們的潛行者。

    一道紫藍光影出現在赤海懸浮的上空，潛行者被火蟲忽略，早已乘機逃之夭夭，反轉的天空上，只剩下它與楚雲升一人一蟲，對峙在萬千蟲群之前。

    「你們現在已經殺不盡我，讓三禁之一過來吧。」楚雲升居高臨下。靜靜道。

    黃星人到了他身後的一邊一界，火蟲過不去，就徹底失去了將他意識載體全部消滅幹淨的機會，殺了他現在的身體，還會有另外一個黃星人。在不久後，從分界線再次過來。

    紫色光影懸停在楚雲升下方不遠的距離，這個距離上，它再往上，而楚雲升再往下，就會打破雙方之間被壓製而造成的實力微妙平衡。

    它似乎默認了楚雲升的話。沒有像之前的那隻一樣急於攻擊，它們能消滅的，只是楚雲升的「體力」，在楚雲升逃亡分界線之前，只要將楚雲升的所有「體力」消滅幹淨。從物理的基礎上便能將楚雲升從這裡消失，即便他還能活在零維之中，對於現實的這裡，等同於死了。

    但楚雲升的「分身們」逃過了分界線，再回來卻是一個單體，它們再怎麼殺，也無濟於事了。

    「禁尊之一很快就會到。」紫藍光影在沉默許久後，第一次開口道：「它正在蟲源之鏈上進行意識連跳。遞歸到這裡還需要一點時間。」

    「好。」楚雲升道「等它到了，我再過來。」

    說完，他便立即返身。再次越過分界線，來到思維者的一邊，道：「已經送過去了一批，該你們兌現諾言了。」

    思維者已經凖備好第二批潛行者，但微微有驚訝道：「火蟲沒有阻攔你？」

    楚雲升簡單道：「它們的禁尊之一，正在來的路上。」

    火蟲沒有阻止他返回。原因也很簡單，就是阻止。他的意識也會返回，重新用一個黃星人的身體回去。與其如此，不如靜等禁尊之一到來。

    思維者也很幹脆地說出第一個信息：「我們從地球上得到的東西，與反空間有關。」

    楚雲升點點頭，便帶著第二批潛行者第二次反穿過去。

    火蟲之海還在四空，紋絲不動，絲毫沒有任何散去或移動的跡象。

    紫藍光影看著楚雲升道：「禁尊之一馬上就要到了。」

    在另外一邊，思維者問道：「監視者，它們在交談什麼？」

    監視者沉聲道：「不清楚，我們被強烈地幹擾。」

    思維者道：「遙測者，三禁之一有無異常的跡象？」

    遙測者道：「是的，的確有一位禁尊正在深度接近，馬上就要到對面的火蟲生物點。」

    思維者道：「看來它沒有說話，三禁之一……不管它想做什麼，它都為我們拖延了時間，告之潛行者，行動加快！」

    ……

    在楚雲升的面前，紫藍光影在瞬間震顫了一下，紫藍光影突然消失，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楚，你不應該來這裡。」那團模樣的影子，顯然已經是三禁之一，一出現在這裡，便不浪費一滴的時間，馬上道：「我從戰場上緊急過來見你，原因我想你應該知道。」

    楚雲升看著它，冷冷道：「你們想在我死前，最好能從我這裡了解冥在地球的詳細過去，出生原因，以及它的幼期。」

    「是。」三禁之一毫不虛偽道：「即便你不說，我們也可以從消化你的意識中得到答案，相反，我們可以給你另外一個選擇，可以讓你成為一個新的意識，在我們的保護之下，簡單地活下去。」

    楚雲升淡淡一笑道：「如果我必須死，這個選擇似乎挺誘人，可惜，我現在更喜歡復雜地活下去。」

    三禁之一道：「既然如此，我們就沒有什麼可以再談得了，你身後的環島空間，我們很快就會攻入進去，而且這裡早已不是我們的主戰場，只有一個珉在此地控製火蟲戰群，但它們仍可以再次輕鬆地徹底消滅你可以入侵的所有生命體。」

    「然後再由你們消化我的意識？」楚雲升冷然道：「你們可以試試，即便所有生命體死亡，還有我所熟悉的你們火蟲，我後面的那些集合生命說這裡是封閉的，在封閉的意識圈中，入侵到你們並不難。」

    三禁之一道：「你做不到。」

    楚雲升卻冰冷道：「你們別忘了，冥的黑色能量，和我的一樣。」

    三禁之一馬上驚動道：「你敢傷它，即便你死了，我們也會將你們地球人殺得幹幹淨淨，一個不留！」

    楚雲升望著它道：「你們如此在意它，它果然是具備進入禁地資格的蟲子。」

    三禁之一並不驚訝，卻仍威懾道：「你身後的源奴與你接觸後的可能情況我們已經猜測到，它們知道的不過是此處空間的皮毛，而深處禁地的事情它們一無所知，冥的確很重要，它也已經很完美，如果你敢沖擊它，我並非在恐嚇你，現在，我便會與你一起徹底滅亡。」

    楚雲升卻彷彿冷血無情般地道：「我剛剛說過，你可以試試。」

    三禁之一頓時停了一下，被楚雲升此時升騰而起的凶性嚇住，不敢過於冒險。

    而這個時候，與它從蟲源之鏈上正在相通的三禁之二，冷聲道：「冥如今已十分強大，它根本沖擊不了分毫，觸及即死，讓它試！」

    三禁之一將此話原封不動地傳給楚雲升，便沉靜不言，似在凖備直接的攻擊。

    彷彿已被識破的楚雲升，此時卻平靜地說道：「是的，我會死，而至死也沖擊不了它如今分寸，但我將以意識第二限級觸碰它的意識源體，到時候，我死，它想起一切。」

    後面的話，楚雲升沒有再說下去，而他面前的三禁之一，與另外一頭的三禁之二，幾乎同時驚懾住，一動不敢動！

    楚雲升死了，而冥想起一切，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三禁都無法想象到時候極度瘋狂的冥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火蟲或許被滅絕，它們或許被殺光，任務則徹底失敗……

    楚雲升接著說道：「我只是付出一條我已經死過的命，而你們將要付出所有的一切，你們賭不過我的，所以，我們還是有東西可以談。」

    三禁之一沉默了許久，纔說道：「楚，你越來越陰險了，你明明絕不會讓它想起一切而陷入自手殺死你的巨大痛楚之中，卻讓我們來承擔這件事可能出現的風險，你說吧，只要你永遠地離開這裡，並且讓我們確認相信你不會再回來，我們可以答應你其他的條件。」

    楚雲升望著它，心中在此時卻微微歎息一聲，再望向遠處的黑暗，他成功了，成功地說服了三禁之一，但是，他知道，就是真的發生了他說的這件事，冥也不會毀滅一切。

    三禁是被嚇怕了，而只有他纔最清楚，如果冥確定他真的死了，並且又想起了一切，那麼它會做的不是報復，也不是毀滅，更不是殺掉誰，因為他已經確定死了，那些事情對冥都毫無意義，它會做的，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它很可憐

    腐朽的世界，遙遠的深處，兩大禁尊的影子在黑暗中冰冷沉浮，第三個沒有影子的聲音至今似仍在虛弱中，從更加遙遠的深處飛來道：「你們被它騙了，它首先是不想死，才會說這麼多。」

    三禁之二馬上道：「但是它以前的確不顧……」

    深處而來的聲音道：「它以前的確揮霍自己的生命，毫不珍惜，但現在，從它的話中，我聽到它已不想死的慾望。」

    三禁之二道：「但我們承擔不了這樣的風險。」

    深處而來的聲音虛弱中淡淡道：「這便是它的高明之處，沒有什麼賭得起賭不起的事情，它自己恐怕也知道，它一旦死了，冥會怎麼做對它都沒有任何意義，因為那時候它已經死了，這絕不是它想見到的結果，所以，它不過是在恐嚇我們，它根本沒有任何籌碼，而我們唯一所要承受的，不過是在它死亡後，冥選擇自我毀滅的可能。」

    在它的一番分析下，賭不起的一方，陡然便變成了楚雲升，而不是它們。

    三禁之二沉默片刻道：「那麼，冥選擇自我毀滅的可能『性』有多大？」

    遙遠深處的微弱聲音道：「不知道，它不是一種概率，而是在沒有發生前無法確定的事件，一旦發生，才會確定下來。」

    三禁之二道：「你的意思是繼續殺了它？」

    遙遠深處的聲音十分虛弱地道：「是的，不用再談了，它想要活，就一定會提出送它們離開這裡的條件。但我已經嘗試過，環島空間那邊已經封閉，不可能再出去任何東西，源奴不過是在騙它，而且它恐怕已經知道了。所以才會利用源奴提供的信息，找更熟悉這裡的我們談條件。」

    三禁之二思索片刻道：「我明白了。」

    於此同時，在另外一邊，楚雲升與三禁之一曾對峙的空中，三禁之一正在考慮著楚雲升剛剛提出的一系列細節條件，而楚雲升楚雲升也剛剛返回回去。出現在集合式生命的上空。

    「我已經拖延了足夠的時間。」楚雲升居高道：「我希望得到我想要的所有關於地球的東西。」

    思維者此時已經十分的吃驚：「你是怎麼說服它們的？我們能感覺到它們的三禁之一出現在那一邊。」

    楚雲升始終沒有再下降下去，懸浮在分界線的邊緣道：「這個不需要你知道，你們要做的就是盡快潛伏過去足夠多數量的生命體，以及將我要知道的事情盡快告訴我。」

    思維者奇怪道：「你還在擔心它們會殺你？我們的潛行者傳回消息，你們已經在談條件了。」

    楚雲升道：「既然是在談條件。條件也有談不好的時候，它們想要真正殺死我，必須完全地衝過來，而你們能守住這邊這界多久，我就能活多久，所以在你們與它們的戰爭上，我們的利益暫時是一致的，其他。你們不需要關心。」

    思維者便不再問下去，道：「好，我們從地球上得到的東西。馬上就會傳輸給你。」

    楚雲升一邊以身體接受思維者傳來的有關反空間的信息，一邊將另外一半的身體再次穿越過分界線，便聽到三禁之一說道：「楚，你的條件太多，如果不是為了冥——」

    它的話被楚雲升冷聲打斷：「不要將你們自己說得多麼委屈，或者多麼高尚。為了冥什麼的，它不過是你們利用來進入禁地的一個工具。它已經很可憐了，就不要在我的面前。再說得你們真得很關心它一樣。」

    三禁之一似乎並不能接受楚雲升的說法，沉聲道：「你不懂，它是我們的希望。「

    楚雲升道：「希望就不是工具了嗎？」

    三禁之一便說道：「好吧，我們先不談冥的問題，你的條件的確太多，我們不可能現在全部完成，類似誕靈之法，我們也不可能直接給你。」

    它正在說著，突然語氣一變道：「楚，很遺憾，你還是要死。」

    楚雲升臉『色』微變，意識到了什麼，迅速向分界線後飛去，道：「思維者，它們動手了。」

    他緊急地撤退了回來，分界線那邊的蟲子便如『潮』水般地開始進攻永恆通道。

    有著三禁之一的意識干涉，蟲群的戰鬥力成倍『激』增，但集合式生命靠著已經被楚雲升「偷渡」過去的大量潛行者，直攻此地蟲群的老巢，雙方一開打便進入白熾化的戰爭狀態。

    在腐朽世界的遙遠深處，三禁模糊影子，正在再進行一次大規模高層級的能量遞歸，甚至準備『抽』身此地戰場，親自過去一趟，便有一個幽暗的影子掠過它們的上空。

    影子沒有說話，只是冰冷地透過三禁之一的意識連跳通道，迅速看了環島空間一眼，便直接切斷了通道，然後以強大的力量，將那裡的空間從腐朽世界中關閉獨立出去。

    兩位禁尊面面相覷，而還在深處的虛弱聲音嘆息一聲，不知道是驚訝於它越來越強大到讓人害怕的力量，還是被它發現了這裡的事情。

    處在一邊一界分界線上的楚雲升，下一刻，便看到對面的天空上，出現了幽暗的巨大眼睛，冰漠而又深邃，凝視著他，一言不發，直到消失。

    在它消鼠，「天空」開始坍塌墜毀，「大地」開始上升搖晃，彷彿天崩地裂，而分界線漸漸消失。

    火蟲與三禁的聯繫被切斷，群蟲無首，而集合式生命也急忙在躲避天空的崩塌與大地的上升所形成的巨大威力。

    思維者喃喃道：「它是……」

    而遙遠深處的三位禁尊，包括沒有顯出影子，只有虛弱聲音的第三位禁尊，都不知道它到底想幹什麼了——

    它看到了楚雲升，卻只是迅速的一眼；它把整個環島空間隔絕了出去，卻沒有殺任何一個人；它將那裡的火蟲留在了那裡，卻沒有給任何的命令；如果它認出了楚雲升，面對源奴的主人即將到來的形勢，卻沒有給楚雲升任何誕靈之法，而不到靈，則必死無疑。

    它沒有毀掉環島空間的科技遺蹟，卻毀掉了那裡的分界線；它沒有殺掉楚雲升等人，卻同樣也沒有殺掉源奴……

    做完這一切，它便立即飛赴前方的殘酷戰場，彷彿這裡不過順手幫助三禁隨便處理了一下。

    望著隔絕出去的環島空間，兩大禁尊的模糊影子也漸漸消失，至少，它們現在知道，裡面的任何生命，包括楚雲升，如果不能誕生靈蘊，必定死在封閉的環島空間裡，不是被殺死，就是終身不得離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