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黑暗血時代 作者:天下飄火 (連載中)

   
楓Leo 2010-9-9 21:41:0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57 3228163
bib 發表於 2011-7-1 10:26
第三百五十一章  殤.臨

        事實證明,有的時候,在非常時期,武力強壓的效果明顯優於友好協商。

        簡單的大棒加蘿蔔,從來都是那麼的有效。

        楚雲升“言之鑿鑿”地赤裸威脅下,一千多孱弱的人顫慄著複雜地心情,卻沒想到首先竟可以飽餐一頓,這大概是他們進入黑暗時代以來,第一次一頓吃到這麼的食物。

        吃飽了好幹活,這關係到楚雲升的複身大事,再多的食物,他也捨得。

        尤其是觸手怪的屍體,堆得和小山一樣。

        白蔓妮作為一個記者出身,雖然管理能力差不多和楚雲升處於同一個小白檔次,但她的“鼓吹煽動”能力,卻不知道比楚雲升高出多少個等級。

        她愣是將楚雲升一時的謊言,“炮製”成史無前例的重任——肩負著整個港城命運的一千人。

        雖然她所說的誇張程度,連楚雲升都聽不下了,但這不妨礙令這一千人類為他們現在的“助紂為孽”行為找到一個合適的心理藉口。

        當楚雲升避去諸蟲後,兌現了他保證安全的承諾,人蟲雙方,總算是相互之間找到了一個脆弱的平衡點。

        楚雲升這邊緊迫地忙碌,海對面的人蟲死戰,一刻也沒停止過。

        宋密持著儀器,已經不能再前進半步,楚術門人的陣亡率已經超過一半,而蟲墳的十分之一都沒有深入到。

        這是一場實力完全不對稱的戰爭,縱使抱著必死的決心,結果卻依舊是那麼的徒勞。

        術主剛剛領悟自創的“嘯之一箭”,雖威力極大,甚至無視巨墳的空間扭曲力,但消耗同樣也十分巨大,若不是她身邊包圍著諸多術士,早已搖搖欲墜。

        港城的人類防線不得不一次次向預定的內線萎縮,但他們依舊沒有放棄尋找蟲族指揮中的希望。

        而此刻,炎瑉正加速製造它的“精銳蟲團”。

        事實上,對如何從地下通過工具輸送火能量,楚雲升只能想個方向,具體操作起來,各種現實困難極為艱巨。

        他最初的理想方案不得不一次一次地被逼修改,到最終確定的輸送方案,已經面目全非,完全不同。

        在這方面,楚雲升不得不承認他的確能力不足。

        同樣,雖然只是逃命的老弱病殘的人類,但是對蟲子的特性運用卻比楚雲升高明瞭許多了。

        他們很快就想到了一個最快,最簡單的方案,甚至不需要人類進入地下。

        那些筆直的地下通道,不但危險,而且越接近地殼,溫度越高,氧氣越少,以普通人類的身軀根本無法生存。

        他們當即提出以青甲飛蟲為主要運輸力量,替代了楚雲升設想中的架設小車,輪次運輸的想法。

        方案很簡單,卻十分的有效,更便於楚雲升火速建設。

        因為材料資源的有限,楚雲升只能在十座巨墳中,每座只開闢一條輸送通道。

        按照白蔓妮召集的人群商議出的“木板圖紙”,他派出二十只金甲蟲,每兩隻為一組,火速挖掘一條幾乎垂直的巨大通道,並以火能量固化並穩固土層道壁,前不可摧。

        接著每隔五百米為一個“工段”,建立一座流水平臺,每個工段上安排三隻青甲飛蟲,一條運輸通道平均需要6座平臺,近18只左右的青甲飛蟲。

        十座巨墳,十條通道,共需要180只青甲飛蟲,而且只要是原始形態的就行。

        如此,這個數量楚雲升還是出的起的,他的直隸部隊就能滿足,連傻大蟲的蟲子都不需要動用。

        這樣一來,人類也不需要進入地下,完全依靠楚雲升給予青甲蟲確定命令即可。

        而人類需要做的僅僅是為青甲蟲打造運輸工具,一個一個巨大的方箱,以香山城廢棄的汽車鐵皮甚至整個車廂直接運用,再在“運輸箱”中安裝楚雲升提供的蟲族甲殼為屏蔽防護層,否則以火能量的炙熱暴虐,很容易便會將鐵皮融化。

        但因為時間倉促,技術粗暴,缺乏加工工具,“運輸箱”防護層無法做到密不透風。

        為此,這一千人很快被楚雲升重新集中到黏液區之外,專門製作和修復“運輸箱”。

        最終,他倒覺得這個方案最符合他當前的狀況。

        青甲蟲可以輪流如生產線一樣將地底的蠕蟲裝滿的“運輸箱”運送到下一個平臺,而人類也不用滯留在黏液區,從而耗費他大量的精力克制蟲子的憤怒,更不會讓炎瑉因此而加劇猜忌。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速度!

        楚雲升最急迫的就是時間,按照這個辦法既不用架設費時費力地運輸小車,也不用人工運作。

        青甲蟲的飛行速度雖然和恐怖之子無法相比,但相比人類的直升機之類的飛行器,完全不是同一速度上的級別。

        三隻青甲蟲順序吊著“運輸箱”,穿梭在巨大輸送通道中,每隔五百米一個工段交換,極大地提高了輸送速度和效率。

        當全部運作起來後,楚雲升竟然發現身在最底層地蠕蟲數量卻不夠了,已經完全跟不上青甲蟲的運送速度!

        因此,傻大蟲在楚雲升的要求下,又一次大規模地孵化蠕蟲。

        這套系統中,唯一的致命缺點便是“運輸箱”的損壞率實在太高,一千人的工作量都跟不上它們的損壞速度。

        於是楚雲升不得不再次向香山城強行徵召“工人”。

        地下輸送通道建立並運行後的第二天,霍家山派來的李泰斗出現在半島城外。

        楚雲升拖著身上的火能量供給管道,在黏液區的邊緣見到了他。

        “他果然還是派你為代表。”聽完李泰斗的敘述,楚雲升控制著死屍,並不驚訝地說道。

        “蟲先生,霍部長這次遣我前來,主要的任務是希望能夠和您建立具體的合作方向。”李泰斗看完霍家山拿出的那副蟲圖,並得知出自誰人之手後,不知道為何,竟鬼使神差地相信了他。

        楚雲升略略思忖了片刻,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望著遠方還在死戰的戰場,冰冰道:“我先給你們一個建議吧,其實上次我已經說過了,立即撤退到荊棘島、在陸地上,你們根本不是它的對手,你告訴霍家山,它的重裝精銳很快就會出現在戰場上,它們會如洪水一樣輕鬆撕碎你們的防線”

        “它?它?”李泰斗驚訝地企圖問道。

        楚雲升頓了頓,道:“告訴你們也沒用,你們永遠都不可能找不到它,它就是你們苦苦尋找的“控制中心”不要說你們,就是我也不知道它在哪裡又或者說每一個進攻你們的蟲子的身上都有它的存在,它散佈于整個黏液區與蟲群之中,只要它想,它就可以永遠不以本體出現,你們炸墳又何用?殺蟲又有何用?都是徒勞而已!”

        李泰斗聞言,頓時驚出一聲冷汗,顫聲道:“我,我的確不太明白……”

        楚雲升令人森然地笑了笑,道:“你不明白不要緊,港城那麼多的聰明人,他們會明白。你只需要把消息帶回去給霍就行了,並告訴他,消息不是無償的,他需要提供一些工具給我,最為交換。你剛才不是說合作的內容嗎,這就是合作的開始。”

        李泰斗麻木地點了點頭,其實他還有更大的疑問,卻無論如何也不敢問,那就是它為何要幫人類?透露出這種科學院的專家們抓破腦袋也無法意料的信息?

        楚雲升將白蔓妮列在木板上的工具清單交給李泰斗後,立即打發他返回荊棘島,他急需這些工具製造更為精良的“輸送箱”。

        三天后,霍家山如約地派人送來了部分工具,然而令楚雲升無言地卻是他的警告似乎沒有發生任何作用,或者說霍家山說服不了軍方。

        港城的抵抗始終沒有撤退,直到他們的防線徹底被炎瑉的“精銳蟲團”一一撕碎,才不得不在微光消失的黑暗中,傷亡極為慘重地撤回了荊棘島。

        楚雲升已經管不了他們這麼多,炎瑉還在大量孵化巨量飛戰蟲,準備渡海一擊,他的消息再准、再重要,如果對方置之不理的話,也是百搭

        他的蟲身修復進度已經到了關鍵性的尾聲,甚至蟲身中竟然進化出現了如恐怖之子一樣的脊椎,雖然不夠它那般堅韌,卻時刻令楚雲升感覺到他似乎可以站立起來一般。

        這令楚雲升大為不解,因為正常的蟲子是沒有脊椎的!

        但他很快不在關注莫名其妙地脊椎。

        新的運輸辦法,將傻大蟲的十座蟲巢巨墳的火能量補給速度提高到一個極點,大量的火能量補充也令封印符蠢蠢欲動;堆積如山的催生黏液,似乎讓他看見了人身的希望。

        然而,就在楚雲升充滿這種期望的時候,第四天的“黎明”,微光初現,天空之上,一開始零星地出現火點,漸漸地越來越多,越來越急,從天而落,宛若一場暴火雨!

        炎瑉停下了它的渡海備戰工作,傻大蟲從巨墳中探出腦袋,越來越多地蟲子,無論大小,無論強弱,全都仰望蒼穹。

        楚雲升心中一驚,試圖聯繫傻大蟲,卻不料剛剛接觸到傻大蟲的瑉感召範圍,他的“視線”就像被拉入一個長長地通道。

        接著,在他眼前出現的一個熟悉的地方,那是一個巨型的圓坑,倒注入內的江水如沸騰地開水,無數地水珠來不及蒸發,進而詭異地一串串地向天空反重力飄浮,最終氣化為虛無。

        火越來越大,火雨越來越多!

        他的眼前皆是瘋狂鳴叫地蟲子,大量和他一樣被“召來”的瑉,甚至還有一個他曾經熟悉的。

        巨坑上方的天空火光閃閃,一個如黑洞一樣的漩渦,緩緩形成。

        很快,漩渦越來越大,幾乎遮蔽了整個天空,狂風大作,空氣扭曲,這時間,一道道如同柳絮一樣火紅觸鬚從漩渦地中心穿透而出。

        接著,它們似乎在抵抗著什麼力量,掙扎著想要來到這個世界。

        無數的青甲蟲飛了上去,勾住這些觸鬚,竭盡一切力量向下拉動它們。

        天地元氣開始變得換亂不堪,大量的火能量群湧而來,那些觸鬚吸收著火能量,艱難地從漩渦中奮力穿透。

        滿是火雨地世界中,它們猶如群魔,翩翩亂舞!

        一點一滴……它們的身影一寸寸地出現在這個世界。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龐大到堪比一個小型城市的紅色巨體,血肉模糊地掙扎地穿過漩渦地中心,降臨到已經氣化乾涸地巨坑之上。

        它付出了慘重地代價,支離破碎,一片血肉,像是被肢解一般。

        當它完全掙脫漩渦,這些血肉立即開始緩慢地相互地凝固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如鳥巢一樣的巨體,下方盡是隨風搖擺、密密麻麻地觸鬚。

        它靜靜地懸浮在天空之上,漩渦逐漸地縮小,漫天地火雨也落完殆盡。

        這些火雨的火能量之充沛之精純,是楚雲升從未見過的,而且他能夠怪異地感覺到,這些火雨是從這個巨體的原世界耗盡了巨大的能量而產生,並為它打開漩渦巨門。

        它極度地虛弱,虛弱到幾乎不堪一擊。

        同時,它也貪婪而急迫地吸取著身下黏液區輸送上來的火能量,甚至將大量地蟲子當作火能量一併吸入!

        這時,隨著漩渦消失於無影,楚雲升的視線通道一陣晃動,如潮水般地退去。

        “封,殤降臨了!”炎瑉最終說道。
bib 發表於 2011-7-1 10:27
第三百五十二章 兄弟請再罵我一次

之後,便再無聲息。

微光之下,到處靜謐。

火雨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消失於無垠,只留下被焚化的底坑作為“證據”。

枯液之地的蟲子們恢復了秩序,除傻大蟲和他這個偽瑉之外,它們剛剛駐足仰望地並不是遠在千里之外的殤,而是火雨背後的世界。

過了一會,楚雲升聯繫上傻大蟲,擔憂地問道:“大蟲,你沒事吧?”

傻大蟲又過了很久,壽難過地說道:“為什麼,為什麼,它們,都不,不願意我,說話?……”

楚雲升一愣,不知道它在說什麼,疑惑道:“什麼不和你說話?”

傻大蟲委屈地說道:“它們好多,好多瑉,在說話,可是,沒一個,願意理我,就,就連炎,都不理,我,我聽到,它們在,議論我。”

楚雲升心中突突,更加驚奇了,急忙道:“大蟲,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你聽到誰說話了?你又怎麼能夠聽到它們說話的?”

傻大蟲自卑地回答道:“它們,一定,覺得,我不是,真正的瑉,對麼?我原來,只是個,小小的戰蟲……可,可它們,說,我連蟲,都不配……”

楚雲升立即意識到問題似乎十分嚴重,傻大蟲的情緒波動十分劇烈,竟然第一次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他急忙拔掉身上的管道,從修復巨墳中鑽了出來,迅速趕往傻大蟲本體所在的,號巨墳。

當他見到傻大蟲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喇一向傻乎乎、天真快樂的傻大蟲,陡然之間像是“蒼老”了很多,可憐兮兮地抱著蟲之子,萎縮在巨墳管道角落,雙眼再無以往神采,取而代之是一片強烈地自卑。

蟲之子仿佛是感受到了傻大蟲的悲傷,依依呀呀地伸出粉嫩地小手,努力地撫摸著傻大蟲那張恐怖的蟲臉,像是要逗它開心一般。

楚雲升一陣心疼,他從未見過傻大蟲如現在這般如遭慘擊,難道殤裁決了?拋棄它了?

他心中一顫,那種被同族拋棄的感覺,在迷霧之城、在江北炸墳、在神域被圍,他親生經歷,感同身受,那種悲哀和無望,又豈是一言兩語能夠說得清楚的!?

傻大蟲此刻看向楚雲升的目光,完全是一種渴望,一種尋求最後的依靠,一種被拋棄的自卑,一種無言地孤獨,一種對親人的訴求……

楚雲升竟不敢對視它這種目光,顫慄著前刀腿如手一樣觸摸它的腦袋,同情而理解地緩緩道:“大蟲,不要急,沒事的,沒事……不是還有我嗎”不是還有蟲之子嗎?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傻大蟲閃爍著淚光,卻猶豫萬分,仿佛在害怕什麼。

但楚雲升一瞬間便讀懂子它拙劣的掩飾,它在害怕,害怕告訴自己後,最後一個它的寄託之所在,也會失去,也會拋棄它。

楚雲升心中微顫,強迫自己露出一個他們倆個都會的恐怖式的笑容,盡力安慰道:“大蟲,告訴我,我才可以幫你,我不是和你說過嗎?你和我始終都是兄弟,現在是,以後是,永遠都是!”

楚雲升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殤是怎麼裁決的?

傻大蟲不知不覺中落下眼淚,瞬著面孔,滑入蟲之子的小手中,濕潤溫暖,片刻後,方才下定了決心一般,渴求般地說道:“你,你能,最,最後,再,再罵,我一次嗎?”

楚雲升深吸了一口氣,他已經敢肯定傻大蟲一定以為自己也會和其他瑉一樣,將會徹底拋棄它,不再理會它,甚至開始仇視它,它一定聽到了什麼,知道了那個秘密,甚至殤已經裁決了。

他簡直不敢想像傻大蟲此刻的心情,被自己的同族拋棄,被它一向堅信並為之奮鬥的東西完全拋棄!

那是何等的絕望,傷心,淒慘!

而它此刻最後的願望,竟然是希望楚雲升在得知真相並也拋棄它之前,再如同往日兄弟般地罵它最後一聲。

如此可憐而廉價的心願,為的不過是幼稚地希望在心底永遠保存最後一份“美好”。

楚雲升久久地說不出話來,傻大蟲地曰光越來越悲觀,越來越自卑,它好害怕,它不知道如何面對,幾乎乞求道:“可,可以,麼?求,求你,了……然,然後,我會帶,帶蟲之子,離,離開……求……”

這時,蟲之子忽然停住子含混不清地依依呀呀地,看著傻大蟲,一張一合著小口,清晰若辯地發出:“巴……巴……巴巴!”

接著一絲微弱卻精純地土元氣,從蟲之子地肚臍眼中揮發出來。

楚雲升忽然間笑了,仰天大笑,雖然樣子極其難看,笑得眼淚四射,但他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大蟲,你真他媽是個土蟲!”楚雲升提氣縱聲道:“你知道蟲之子剛才叫你什麼嗎?它叫你爸爸!是爸爸啊!你知道爸爸是什麼意思嗎?包含著什麼嗎?那是比兄弟還親的親人!你狗日地知道什麼是親人嗎?縱使你被整個世界遺棄,縱使你一無所有,縱使你窮途潦倒,縱使你生老病死……他們依舊!永遠!地會站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蟲之子是,我也是!如果有些事令你為難,不敢告訴我,那就不用告訴我,但我要告訴你,不管是什麼事,我都不會拋棄你,都會和你並肩作戰,哪怕是戰死,哪怕是屍骨無存,我亦永不後悔!”

說道最後,楚雲升冷冷發笑,不就是死戰嗎,不就是死逃嗎,他楚雲升哪樣沒幹過!?

傻大蟲極為認真地聽著,像是要把每個字都記在心裡一般,它和楚雲升都被情緒激蕩著,愣是都沒有關注到蟲之子詭異的土元氣“洩露”。

楚雲升恢復了平靜,堅定地望著傻大蟲,冷靜地說道:“我的身體修復已到最關鍵的時候,大蟲,這個時候,你要堅持住,就算是為了我,為了蟲之子,你也堅持住!”

說完,他準備返回修復巨墳,他相信傻大蟲一定能夠度過這一關。

“等,等等。”傻大蟲忽然道,接著令楚雲升十分不解地將,號巨墳的控制權轉移給他。

嗡嗡嗡……英英茶……

一陣陣從未有過的雜波一樣的音頻由1號巨墳穿透他的腦袋。

接著,他像是又被帶入了殤降臨的地方,不同地是,這次”他出現在殤如鳥巢一樣的身體中。

各種紅光閃閃的光亮,瞬閃流逝,一道道信息,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穿稜在網道之中。

“坐標……燎瑉,十一座異源城市摧的……”

“坐標…能……洶瑉,破城,殺異源二十萬,接敵孢子……”

“坐標……烙瑉,大破復蘇異源,殘敵少部南逃,諸瑉注意攔截……”

“坐標……三瑉齊攻異源東京城,破城再即”請示殤,暫停攻勢準備火能量,還是繼續攻擊……”

“坐標……緊急求援,緊急求援,孢子蟲敵,攻入本巢!!!”

“坐標……復蘇異源大舉入侵,請求空中支援……”

“……請示殤……”

“……請示殤……”

絡繹不絕地緊急信息,充斥著殤的如網狀的主體信息巢蜂。

楚雲升的“信號”如同一道流光,很快順著網道被分類到次要的一邊,那裡依舊有許多瑉在交換信息。

“殤,還沒有恢復嗎?”

“聽說,南方坐標……細處,出現了疑似異源污染瑉?”

“異源污染瑉?似乎可能是叛亂者。”

“殤,還沒有裁定嗎?”

“你們誰最靠近炎瑉的坐標?或許要做好圍堵的準備吧。”

“傻大蟲這個名字好奇怪,怎麼看,也不像是正常的瑉!”

“你是誰?坐標?瑉名?”忽然一個瑉的“信號”截住楚雲升。

楚雲升那知道自己的坐標,連忙飛速退出這座龐大的類似“信息中心”的地方。

他的視線頓時重新出現在,號巨墳中,原來殤是通過,號巨墳與各處的瑉相互聯繫,難怪在它降臨的時候,他一接觸正在,號巨墳中的傻大蟲,就被帶入了殤之地。

只是不知道殤能夠聯繫的範圍究竟有多大?從剛才信息來看,似乎連日本的東京都能輻射到!

雖然對殤什麼都不知道,一片未知,但楚雲升卻得到了一個對他來說極為重要的信息,殤大概因為強行降臨,傷勢極重,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恢復完全的跡象。

傻大蟲的身份也未裁定,但根據剛才的情況來看,炎瑉恐怕在第一時間,就將傻大蟲的事情當成了頭等危機上報了。

時間!楚雲升暗暗道,他和傻大蟲只剩下最後這麼一點時間了!

他此刻已經完全打消了逃跑的打算,這種天羅地網式的信息交互下,他和傻大蟲根本不跑了多遠!

只有殺炎瑉這一條路嗎?

楚雲升頭疼萬舁,卻見傻大蟲正安靜地望著他,似乎在平靜地等待他的決定。

他克制住憂心忡忡地心緒,笑了笑,風輕雲淡地拍了怕傻大蟲,道:“我看到了,也聽到了,你小子真的就一土蟲!多大的事情?不管你是被異源污染地也好,還是什麼叛亂者也罷,對我來說,你就是你,沒什麼不同,這話我和你說過的,忘記了?”

傻大蟲有點呆住了,吃吃地語無倫次說道:“它們,它們,見到我,都躲著我,驅趕我,我……為什麼,你,為……它們……?”

楚雲升本想告訴它自己的真實身份,但總覺得時機還不成熟,於是改口道:“因為你有感情,它們沒有,這是好事!別想那麼多了,趕緊做事,從現在起,我們倆說不定又得孤軍奮戰了!”
bib 發表於 2011-7-1 10:27
第三百五十三章 兵敗如山倒

荊棘島數公里的海堤線上,混亂不堪,到處都是……丟盔棄甲的士兵,兵找不到官,官找不到兵。

從港城本城堪堪撤來的一艘傷痕累累地軍艦,因為無法進港,只能停靠在近海,冒著濃濃的硝煙,眼見就要沉沒,如螞蟻一樣的士兵,紛紛被迫跳入冰冷地海水中,奮力向海邊逃命。

濃濃地血腥味吸引了大量食人性小型海怪,其中包括被楚雲升驅逐入海的觸手怪。

在海洋裡,就是它們的天堂。

儘管荊辣島駐防部隊派出大量直升機對海面上出現怪物進行強力火力掃射,18團團長古鋒甚至將重機槍陣地推到海水裡,仍有數不清的士兵被拖入海水之中。

更有巨量的食人魚群飛躍海面,甚至都敢沖上海灘追咬人類。

混亂的人群中,一個高級軍官拉住剛剛從海裡逃生一名落魄的士兵,搖晃雙肩急問道:“你們是那個師的?任師長,任同延有人見多沒有?”

那個士兵早已嚇的面無人色,麻木地搖了搖頭。

他不停地拉住一個又一個士兵,卻越問越失望,越問越絕望。

這時,一個警衛員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淤泥,高聲喊呼道:“師長,師長,任師長的部隊找到了!找到了!”

馮天運大喜,將腿從淤泥中抽了出來,急道:“在哪?老任還活著嗎?快,快帶我去!”

警衛員趕緊扶著他,面色猶豫地嘗試著說道:“師長,您,你千萬,千萬,任師長,他,他,可能……”

馮天運一把推開他,絕不相信地說道:“不可能!我要親自去問!老任命大,五羊城殿后地時候,他都活著沖了回來。”

警衛員看著自己師長紅著眼睛,不敢再說,埋頭帶著他一路穿過無數傷兵,來到一個斷了一隻胳膊,躺在擔架上的軍官面前。

馮天運一下子撲了上來,緊緊地握著那人殘存地一隻手,顫聲道:“老劉,老劉,蒼天有眼,你還活著,好,好,好!”

他一連說了三個好,關切之情不溢言表。

那名軍官掙扎著抬起血污地眼皮,從紅腫的眼縫中努力地看了一眼,只一眼,眼淚便止不住地流了出來,蠖動著髒兮兮地沾血帶泥的嘴唇。

他的聲音太小,馮天運只有將耳朵貼在他的嘴邊,才能模模糊糊地聽到他斷斷續續地聲音:“全,死,死了,全,全師,老任”親自,斷得,後,我,對,不,……老,老馮,拜,拜託,你了……”

馮天運哽咽著點頭,他知道老劉拜託的是什麼,但他卻做不到,卻又不忍心讓他知道。

這時,那名軍官,忽然瞪大了眼睛,仰望黑天,汙口噴血,竭力呐喊道:“為什麼!為什麼軍部不肯撤退!!!”

“政委,政委!……”抬著他的士兵頓時一片泣然。

馮天運顫抖著蒼老的右手,試圖合上老友的眼睛,卻怎麼也抹不平!

他在老友地眼睛周圍使勁地揉了揉,剛合上,它又彈開,依舊瞪著黑天。

馮天運跌坐地上,望著兵敗如山倒地海岸線,無數掙扎在海水中的士兵,自言自語地喃喃道:“你這是死不瞑目啊,死不瞑目啊!”

“師長,師長!” 警衛員氣喘吁吁地又跑了回來,道:“軍部急件!”

馮天運忽然暴起,扯起警衛員手中的“急件”撤在天空上,發洩般地怒吼道:“急他嗎個屁!急!?人都死光了,他們還急!?”

文件如樹葉一般,飄飄蕩蕩,落在一旁已經死去的劉政委的臉上,他血瞪著眼睛上,映著紙片上一行黑字:“截止現時,停止渡海救援,原地整修,駐防”

馮天運跪倒在海邊,對著海那邊,嘶聲痛哭:“老任,兄弟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來世,我給你們做牛做馬……”

一個穿著普通的男人,默默地走到馮天運地身後,歎息道:“馮師長,我們現在可以談談了吧?”

荊棘島臨時聯合指揮所。

會議室內,一反往常的唇槍舌劍、吐沫橫飛,安靜地令人窒息,空氣都仿佛在凝固。

每個人都像是蒼老了十年,就連最年輕的珂殲兒也不例外。

冰冷地空氣,輕輕吹拂著桌面上的死亡數據報告,一頁,一頁,載滿了一條條生命。

嗒嗒嗒……

沉重地會議室中,只有一個機械鐘,嗒嗒地一刻不停地走著秒針。

過了很久,很久,始終沒人願意第一個開口說話。

霍家山裹了裹身上有些殘破地大衣,默默地開始收拾桌面上散亂的報告。

所有人看著他,卻沒人阻止他。

霍家山收拾到了一半,忽然停了下來,攥著文件在半空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響才抬頭看向武方候。

所有與會者,都盯著他們倆,終於要來了嗎?

“我們總署已經決定和它全面合作,如果你們……”霍家山頓了頓,語氣很安靜,看了一眼武方候旁邊的珂殲兒,從懷裡掏出一份文件,輕輕放在桌子上,繼續道:“如果你們不同意,這是一千多名軍官聯合簽名的請求書,你的一半師長都簽了字……”

武方候放在會議桌上的手,微微抖動了一下,身體向後倒在椅子上,沒有去看那份文件,他的臉上滿是內疚的自責和痛苦,默默地起身,踉蹌地扶著牆壁,走出會議室。

幾天前,當霍家山幾乎揪著他的衣領,撕著他的衣服,指著他的鼻粱,破口大駡他是個禍害三軍的王八蛋,面對黑洞洞的槍口都不改臉色和語氣,他就知道他輸了。

他拼光了近一大半的軍力為代價,最終,卻只驗證了霍家山從那只蟲子那裡得來的信息他們的確根本無法找到蟲子的指揮中心!

這個代價太慘重了,慘重到荊棘島機會快要到無彈可用的地步。

軍方代表趕緊紛紛起身,扶著老首長,全部走出了會議室,只有珂陣兒,向外走了幾步,又轉過身,道:“我很好奇,它為什麼要幫我們?”

霍家山此刻一點也不恨這個女人,相反他非常地敬重她,從開戰到撤退,她和她的楚術門人一直沖在第一線,卻退在最後,為此他們的傷亡高達三分之二,她本人也因為過度使用嘯雲之弓,而導致重傷。

不論是殺敵數量,質量,還是傷亡率,楚術門人都冠絕全港各部隊之首!

他還有什麼資格去恨他們?

霍家山盯著她剛剛洗乾淨地蒼白面孔,淡淡地說道:“我們之間,不是也有主戰與主和之分嗎?它在香山城搞了個人類生存區,這才是希望……

珂阡兒冷冷一笑,留下一句“像豬狗一樣活著嗎”,飄然而去。

待他們全部走盡後,總署署長粱興棟眼神閃爍,忽然表情很奇怪地問了一句:“老霍,怎麼不逼他交出軍權?”

霍家山隱藏著“鄙夷”,看了這個“老狐狸”一眼,反問道:“能嗎?你還不瞭解這只軍隊嗎?這是他們這些軍官能做到的極限了。”

其實他更想說,你能嗎……”

叱!

楚雲升如同一道閃電,沖上黑天。

融合了恐怖之子的身軀,並且是完全鮮活狀態,級別又高他太多,他修復完全的身軀爆發地飛行速度,獲得的能力,已讓他如風馳電掣。

高,飛高!

楚雲升一飛沖天,他想衝開那層黑幕,看一眼久違的陽光。

巨墳漸漸地在他身下縮小為一個個紅點,無盡地大海橫陳在天際邊。

飛吧,沖過去吧!

任憑寒空中罡風陣陣,徹骨冰寒,他依無所畏懼。

他的身體還在上升,飛騰。

飛吧,沖過去吧!

他怒吼著,頂著越來越混亂的元氣亂流,拼命飛升!

謔!~

他破開雲層,躍上了雲海。

然而,雲層之後,還是黑暗!

“我不相信!”

他完全張開幾倍身軀的已如同蝙蝠之翼樣的飛翼,呼嘯著刺入越來越艱難地高空飛吧,沖過去吧!

他以此為信念,將雲層踩在腳下。

“讓我看一眼吧!”他在心中呐喊著,氣流在身上刮著血肉,獵獵不息。

來吧!

楚雲升大吼一聲,用盡全力,向上沖去。

噝噝,噝!

他渾身漸漸刺痛,他知道不能再飛了,再上面存在著無數足以令他粉身碎骨地能量亂流。

帶著失望與沮喪,楚雲升不得不掉頭墜下。

劇烈地氣流摩擦,令楚雲升渾身浴火,如同一隻火翔鳳凰,撞開雲層,直插荊棘島與港城本城的海域,轟地一聲,一道火焰閃電,刺穿一隻剛剛冒頭的巨型觸手怪。

當他再從海下沖起,重新浴滿火焰的身體,帶著龐大的觸手怪的屍體,展翼飛向香山倖存區。

“這是什麼怪物?”18團團長古鋒,放下紅外望遠鏡,驚疑不定地說道。

如此難纏的章魚觸手怪,竟在它手下毫無反抗之力。

“趕緊上報!”古鋒皺著眉頭道。

楚雲升毫無掩飾地釋放著他最強的力量,強的火能量蓬勃燃燒,當他掠過海面,海水都為之淺淺劃開:當他掠過半島城,所過之處,熊熊燃燒!

在香山城盤旋一圈後,楚雲升繼續招搖地一路風風火火地返回1號巨墳。

他的目的很簡單,如今炎瑉已經漸漸地將準備渡海的重兵拉回到它和傻大蟲的邊界,雖然殤的最終裁定還沒有出來,但楚雲升已經嗅到極度危險的氣味。

因為孢子森林地阻隔,只有炎瑉才能對他和傻大蟲產生實質威脅,其他瑉,正如它們在殤的信息巢蜂中所說,圍堵而已。

所以,他必須在這個關鍵時刻,招搖地展並自己的強大力量,一來威懾炎瑉儘量拖延它可能的潛在的攻擊時間;二來展現力量,促使荊棘島上的人類儘快形成和他合作的決心。

而他和傻大蟲的真正地底牌,卻捂地嚴嚴實實。

他曾認真思量過,如果真的要和炎瑉大戰,單靠他一個,除非找到炎瑉的本體,否則就是個笑話。

所以真正的戰力,正是傻大蟲使用大量催生枯液,日益趕造並全部藏於地下的“高形態重裝蟲團”。

得益於新的火能量輸送辦法,雖然傻大蟲只有區區十座巨墳,能量彙集的速度上,楚雲升暗自計算過,一點也不輸於炎瑉。

而炎瑉的火能量在殤下達最終裁決之前,完全是囤積狀態,並沒有轉化為戰蟲。

他們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

然而他的小算盤才剛剛敲打響,幾個小時後,荊棘島的合作商談使者與炎瑉和他的聯繫,幾乎同時到達。

霍家山親自帶來了合作方案,而炎瑉,卻帶來了殤的最終裁決!
bib 發表於 2011-7-1 10:27
第三百五十四章 敵立天下

“封,你親自了結它,或者我親自了結它!只有這兩個選擇。”炎瑉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傳出信息。

楚雲升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末了,平靜地說道:“這應該是殤的決定吧?你不會有權利讓我做選擇的。”

炎瑉歎息了一聲,道:“封,你很聰明,也很獨特,從一開始我就始終看錯了你,從沒有看對過,以前是,現在也是,但這次,你錯了,是我向殤建議的。”

楚雲升微微一動,道:“那是為什麼?”

炎瑉過了片刻,才道:“封,你不是瑉,卻能和瑉交流;你不是瑉,卻能和瑉一樣控制著戰輿;你不是瑉,卻有著純正的瑉的氣息,連我都一直無法識破,一開始以為是擁有三星級蟲巢的瑉,後來又認為你是擁有四星級的,我總在為你的特別之處尋找解釋,因為我一直認為你是一個真正的瑉!”

楚雲升沒有驚慌,也沒有害怕,當殤降臨後,他就知道自己的偽瑉身份遲早要被揭穿,所以他仍能保持鎮定地說道:“殤,的確什麼都知道。”

炎瑉沒有否認,坦白道:“是,封,當你第一次進入殤的主體巢蜂,殤就發現了你,並為你打開所有權限通道,讓你一路通行,它一直跟著你、觀察你、留意你……殤其實早已裁決,但它對你很好奇,這些天,一直向我詢問有關你的信息,每一個地方都不曾遺漏。”

楚雲升自嘲地笑了笑,他原以為殤重傷無暇處理傻大蟲的事情,卻不料它不僅第一時間就注意到自己,甚至因為他才耽擱了這麼久,問非所問地道:“因為好奇,所以,殤並不準備殺我?”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否則也沒有他和炎瑉的這番談話”而楚雲升真正想知道的是,殤為何明知自己是偽瑉,卻仍不殺他?

炎瑉卻沒有直接回答楚雲升的問題,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必要,雙方心知肚明,答非所答地道:“我剛才已經說了,你不是真正的瑉,卻擁有真正的瑉的能力,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楚雲升此刻也毫不避諱地道:“也許我也被異源污染了,或者,我和傻大蟲一樣,也是個叛亂者!”

炎瑉淡淡地回答道:“叛亂者?如果你是叛亂者,就不會有我們之間談話,被異源污染倒是有可能,但殤已經十分肯定地否決了這個可能。”

楚雲升思索了一下,他想知道更多一點的信息,這對馬上即將開戰後的情況,或許會有些幫助,一旦徹底翻臉之後,類似的談話絕不可能再有機會。

“因為我無法降低戰蟲體內的仇恨印記?”他能想到的只有這一點。

炎瑉似乎並不在意和楚雲升多說一些,肯定道:“這是你和傻大蟲的本質區別,也是叛亂者的標誌性特徵,所以它必須被銷毀。

而你卻不同,你沒有這種能力,也沒有異源污染的跡象,所以殤一直對很有興趣,它希望在了結這件事後,你能通過我的將要孵化完成的時空門去殤之地,它想見你。”

楚雲升抬起頭,陣陣道:“殤就一定斷定能了結的了?”

炎瑉毫無疑問地說道:“封,你沒有別的的選擇!”

“不,有。”楚雲升同樣也萬分平靜,卻萬般堅彌地說道:“我們還有第三個選擇。”

他沒有說“我””而是“我們”且把“我們”兩個字咬的很重,很重。

炎瑉卻沒有驚訝,像是早就意料到一般,它沉默了一會,一聲長長歎息道:“封,你這樣做,會與整個吾族為敵,殤會判定你為叛亂同情者,一併誅殺。”

楚雲升淡淡一笑,道:“縱使敵立天下,我亦不負昔日恩情。”

炎瑉默默地反復念著“敵立天下”“昔日恩情”語氣頗為感慨道:“封,我始終無法瞭解你,甚至殤也無法瞭解。但你同樣不瞭解我們,不瞭解殤,如果說殺絕異源是我們存在的意義,那麼叛亂者就是我們存在的毀滅者!

所以,它必須被銷毀!且不計任何代價!

然而,的確有第三個選擇,但不是你的,而是殤的!”

它話音剛落,楚雲升不知道為何身體中忽然一疼,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有什麼被割斷了一般。

炎瑉的聲音忽然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的一般,淡漠而充滿寒意,道:“是殤的,由殤親自終結它,封,一切都結束了,結束了……”

楚雲升不敢置信,還沒開始怎麼就結束了?他準備了那麼多,打還沒打,怎麼就結束了?

但他和傻大蟲同巢同包孵化出生的那絲聯繫,剛剛在忽然刺痛後,陡然消失了!

他連連後退,搖著頭,劇烈地起伏胸腔道:“不,不會,不會的,它沒有那麼傻,不會的,絕對不會的,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

謔!

楚雲升猛然張開飛翼,噴氣並用,用盡全力,沖向1號巨墳。

“哇,哇哇……”

半路上,蟲之子的嚎啕大哭,讓楚雲升如入冰窟,渾身劇烈顫抖,差點從空中跌落下來。

“封,它已經被銷毀,殤親自對之下達的自我毀滅的命令,它還沒有成為真正的叛亂者,殤的命令,它無法抗拒!”炎瑉漠漠地聲音,從空中響起。

“滾!給老子滾!”楚雲升知道自己被騙了,愚蠢地被騙了!

他如火電一樣的身影,連從墳口進入的時間也沒有,直接刺穿墳壁,闖入1號巨墳。

“哇,哇哇……”

蟲之子見到他,啼哭聲更為響亮。

在它的旁邊,一具冰冷地屍體,還睜著眼睛,憐愛地看著蟲之子,安靜地看著他。

十座巨墳的最高控制權頓時轉移到他身上,他踉蹌了一下,眼睛一黑,如鋼鐵一般的蟲腿竟然如泥土一樣癱軟,跌落在距離它十幾米的平臺上。

僅僅十幾米的距離,確如天塹鴻溝一般,隔絕世間萬情。

他憔悴地看著那句冰冷而熟悉的屍體,此刻,他沒有眼淚,他的眼淚已經流幹:他也沒有悲痛,他的悲痛已經沒有地方可以陳放;他更沒有仇恨,他的仇恨已經到了盡頭;

只有一絲淡淡地哀傷,一抹深深地憐愛,以及一片空落落地冰心。

“封,我必須吸引你的注意力,否則你的特殊存在,有可能會干擾到它對殤的命令執行。”炎瑉的聲音跟進了1號巨墳,淡淡地說道:“但你無需自責,你不可能永遠和它在一起,我們總會有機會,剛才殤的命令,它幾乎沒有任何能力反抗。”

楚雲升無言地伸出前刀腿,像是要止住炎瑉再繼續說話一樣,他不想聽了,或者說它說什麼,此刻對他已經不再重要,一切都不再重要。

他輕輕地起身,拖著沉重如灌入鋒石一般的四肢,一步一步爬向那句冰冷的屍體。

蟲之子稚嫩地小手拍打著屍體冰冷的面孔,一聲又一聲地喚著:巴巴……巴巴,巴巴……

但那具屍體永遠不會再回應它,只有那睜開的眼睛,像是死後也要把它映入眼底,記入心中,更像是還要見一個“蟲子”一面,才肯閉上一般。

蟲之子哭累了,叫累了,昏昏沉沉地靠著屍體香香地睡著了。

楚雲升輕輕地將它攬入懷中,“撫摸”著大蟲的冰冷地腦袋,默默無言,靜若無聲。

漸漸地,漸漸地……他的臉上,浮現出一落哀傷的笑容。

對蟲之子來說,傻大蟲就像父親一樣,而對傻大蟲來,他何嘗又不是一個如兄弟般地父親。

他教會了它一生中第一個字,教會了它許多故事,教會了它如何說話,教會了它怎樣辨認男女,教會了它什麼是感情,教會了許許多多……

當自己的“孩子”變成一具冰冷地屍體,躺在自己的面前,那種哀傷可以填平整個太平洋!

他失去過父母,失去過愛情,失去過親人,失去過好友,失去過身體,如今又失去了大蟲,“舊墳”再添“新墳”他的心已經容不下那麼多的“墳頭”了。

那具冰冷再也不會說話的屍體,無言地告訴他,除了那些新墳、舊墳,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他這輩子,輸光了一切……

如果一部古書可以換回這一切,他一億個願意立刻交換。

“封,我是殤,你是在悲傷嗎?它和你一樣,你們的情緒讓我感到困惑,它在臨死前,只提出了一個要求,懇求我不要殺你和那個異源人類……”殤渾厚地聲音從,號巨墳中透射出來。

楚雲升沒有任何知覺,麻木地直接掐斷了這種聯繫,他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和傻大蟲呆在一起,送走它最後一程,不想被任何人、任何東西打擾,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過了許久,許久,天空中微光初露……

蟲之子集悠轉醒,大概是餓了,哇哇大哭。

楚雲升愴然起身,他火紅的甲殼,一夜之間,盡默全黑,從裡到外,一俱如是。

他叼起蟲之子,輕輕地放入大蟲為它精心編制的“胸罩搖籃”招來大蟲獨具匠心設計的淨化餵養管道,“大蟲,楚雲升對著冰冷地屍體,仿佛它還在一樣,商量般地“自言自語”道:“我想把蟲之子送還給人類,其實前幾天就想和你說了,但是怕你捨不得,所以準備等到開戰前再說,這也是為它好,你說對吧?怎麼不說話?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bib 發表於 2011-7-1 10:27
第三百五十五章 哥要瘋狂一次

楚雲升蜷縮著身體,靠著大蟲冰冷的屍體,繼續獨自一天說道:“其實,以前還有很多很多話要告訴你,一直覺得時間沒有成熟,所以才保留到現在,卻好像再沒有機會了。

人類經常說,能說的時候不說,不能說的時候卻想要說,才是最大的悲劇!我覺得自己很蠢,總是犯這樣的錯誤。

以前我念書的時候……什麼?不知道什麼是念書,等會再告訴你,聽我先說完,我念書的時候,在自習室碰到一個女孩,她很漂亮,有著烏黑的頭髮,白皙的皮膚,我很快就喜歡上她了,默默地跟著她,每晚和她出現同一個教室,但從來不敢和她說我喜歡她,終於等到一天,一個比我帥、比我陽光的男孩出現她身邊,我就知道,我再沒機會說了。

呵呵,我是不是很遜?你小子也嘲笑我,你小子懂什麼是喜歡嗎?不過還真的有點遜啊。

這事我可從來沒和任何人說起過,你可千萬別給我傳播出去!否則小心我揍你。

以後,我吸取了教訓,剛工作的那會,又碰到一個女孩,我鼓足了勇氣,尋思著不管怎麼樣,先說了再說,結果立即被婉拒了,你別笑啊,這些爛事,我很少說的,然後我又認真總結了,發覺是時機不成熟,所以我覺得凡事都要等待合適的時機。

後來,還真讓我抓到一次,總算走進步了,有過一段甜蜜的時光多長?你問這個幹什麼?你一個蟲子,情情愛愛的事情,告訴你,你也不懂,別瞪眼,瞪眼也沒用。

哦,跑題了,嗯,對了,一直想告訴你,卻沒有說出來的,你應該已經聽出來了,正是我現在最大的秘密,誰也不知道!

其實我不是蟲子,更不是瑉,我是一個人類,是的,人類,你,以及老紫它們疼恨地人類,一個沒有人身的人類。

具體怎麼變成這樣,一時跟你解釋不明白。

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異源,但我殺過很多蟲子,也殺過很多人類,我的手上沾滿了它們的鮮血,為得只是活下來。

現在明白我那天為什麼從殤那裡得知你的特別之處後,為何會無所謂了吧?

你是被蟲族拋棄的蟲子,而我則是屢次遭到人類追殺和放棄的人類,咱倆其實很像,真的很像,你是蟲子卻做不了蟲子,我是人卻做不了人!

有句話,叫同病相憐,我想咱倆就是這個情況。

可我一直說你笨,說你傻,說你是土蟲,其實我才是真正的蠢貨,真正的笨蛋。

我這輩子,加上你們來的這幾年,大概三十年有了吧,回頭一看,竟然什麼都輸光了,輸得連人身都不剩了!”

楚雲升覺得嗓子忽然有點哽咽和疼痛,回頭望了一眼,還在吸食的蟲之子,繼續壓抑地說道:“它們個個都比我聰明,我有什麼辦法?腦袋不如人家,智商不如人家,就得認命不是?人貴有自知之明。

以前的事情,你不知道,我就不和你說了,就說你的事情吧,你說我準備了那麼久,絞盡了腦汁,又是草新能量運輸方法,又是拼命進化身體,又是準備高形態兵團的,忙得和蒼蠅一樣,頭都找不到了。

結果怎麼樣?

人家連打都不和我打,壓根連機會都不給,直接把我給忽悠了,也把你給忽悠了,所有的一切都一直在人家的掌控之中,只靠幾條微不足道的指令,就簡簡單單地讓你自殺了。地下的那些兵團有什麼?堆積如山的火能量又有什麼用?

我他媽的就像老鼠一樣被人家玩來玩去,還自以為自己有多厲害,什麼三元天,什麼辟易千軍,什麼三級形態,什麼恐怖之子的速度,都是狗屁,統統是狗屁!

我一直以為力量才是最重要的,以為只要足夠到強大,別人就奈何不了你,操縱不了你,但現在我才明白,腦袋不如人家,就是再厲害,再強大,哪怕你能飛出太陽系,也逃不過被人家算、被人家利用,就是一個肌肉發達的工具而已。

大蟲,你知道嗎,我好恨我自己,恨我自己不夠聰明,為何那麼笨?

我帶老紫他們逃命,卻死的只剩下你和我;我想保住你,哪怕和你並肩戰鬥到死,卻轉眼間,我還反映過來,死得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以前很多,我就不告並了,每次提起來都會讓我很難過,我覺得我像一今天煞孤星,這個你不懂,反正就是跟我親近的人最終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從我爸媽開始……

又跑題了,其實我知道你是可以反抗它的命令的,我瞭解你,起碼在臨死前,你可以和我告個別,但你沒有,你肯定也被它忽悠了,我都知道,你為了我和蟲之子能活下來,就這麼一聲不吭地就走了。”

楚雲升透過巨墳頂口,仰望黑天,默默道:“但是,大蟲,你知道嗎,咱沒人家聰明,沒人家智商高,但咱有一腔熱血,咱有血有肉,有攻金摧玉的感情,比那些傢伙不知道幸福多少倍!

我說過,我會和你並肩作戰,哪怕戰死,哪怕屍骨無存,你當我放屁了?

你要沒記住,我就再告訴你一次,哪怕敵立天下,我也讓它們知道,它們可以蔑視我的智商,但是蔑視不了我的誓言!

就是天,我也要給它捅個窟窿出來!”

他嗦嗦起身,麻木不然,輕輕叼起剛剛吃飽的蟲之子,圍繞冰冷地屍體走一圈,讓它再看一眼大蟲。

他伸出刀腿輕輕地在大蟲的甲殼下割下一小塊,放入蟲之子的繈褓之中,貼在它身上。

一束微光從墳頂落下,沐光之平,楚雲升身軀節節拔高,謔地一聲,黑暗地蝙蝠之翼頓然打開,冷漠道:“大蟲,原諒哥,哥受夠了,哥要瘋狂一次!”

須臾,幽黑的尖焰如同從地獄中焚出一般,佈滿了他的雙翼。

謔!謔謔!

他如同一道黑色閃電,射入天際,身後追隨的六百戰飛蟲,猶如一道青色的星河……

“封!”一直被楚雲升完全屏蔽在巨墳外的炎瑉感召力,剛想聯繫楚雲升,就被他冷淡地摔開。

……

香山倖存區。

霍家山急切地來回走著,那位蟲先生將他安排在這裡,他已經等了一天一夜。卻音訊全無。

他此刻最怕節外生枝,再出什麼意外。

“霍署長,吃點東西吧!”香山倖存區的市長市長端著一個簡易的盤子進來,說道。

他雖然號稱一個市長,但他心裡明白這不過是蟲子封的,先不說荊棘島那邊承不承認,就是承認,他這有地有人卻沒有任何實質性武器的烏合之眾,也不敢在荊棘島大權在握的三巨頭之一霍家山面前流露不敬。

“余市長,你看,你能不能有辦法派人去那邊聯繫一下?聽說它對你一直很照顧。”霍家山的確也餓了,接過盤子,焦急道。

余市長猶豫了一下,為難道:“霍署長,也不怕您笑話,實話說,很多人以為和我那個蟲子有什麼瓜葛,但實際上,到現在我也沒鬧清楚是怎麼回事,而且它一向來去不定,從來都是它聯繫我們,沒有我們聯繫它。”

霍家山咀嚼著食物,點了點頭道:“我也是太著急,害怕再拖平去,要麼那邊出變故,要麼荊棘島起了變化。這樣,既然聯繫不到它,你幫我試著聯繫一下“製造區”的那個白蔓妮”可以嗎?我和她也算是熟人了。”

余市長聽他一口一個市長、市長的,說話更是完全用商量的語氣,令他有點受寵若驚,此時不同往日,如果是陽光時代,他還真的不會如此懼怕一個高層,最多是敬重,但現在,一個高層,所包含的內容太多太多。

他知道這全是因為那位蟲先生、蟲大人,要不然,一個落魄的人,豈能讓一個荊棘島三巨頭如此客氣。

他正準備回答,天空中一道黑色閃電,劃破而來。

接著,無數的青甲蟲紛紛墜落,落滿了整個廢棄酒店前。

霍家山連忙丟下盤子,卻驚訝萬分地返現,昨天還是火紅一片的蟲先生,一夜之間,竟然變成了玄黑之色。

蟲子的進化速度,一竟如斯!?他心中波瀾起起。

“霍家山”楚雲升將蟲之子輕輕地放在地上,控制著一隻青甲蟲一直勾住的屍體,漠漠地說道:“我替你們殺光北面所有的蟲子以及炎,而我的要求只有一個,你要用你的生命記住!替我養大這個孩子!”

“蟲?蟲先生,這,這是?”霍家山來之前,他的智囊團費勁了心思,根據目前的形勢,想出了無數可能的,蟲子會敢興趣的合作意向,但沒有一條是這樣的“滑稽”。

一個蟲子,以養活一個人類孩子為要求,去殺光其他所有蟲子,這叫什麼事?

楚雲升徹骨冰寒地說道:“霍家山,你記住了,如果它出現任何意外,如果你們要送它去研究,我會讓整個港城的人類為之殉葬,我一向說到做到!你沒有選擇的機會,只有接受!”

“蟲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霍家山從它的身上感覺到突兀地變化,如果說昨天的蟲先生還是個準備詳細談論的蟲子,今天就完全是一個漠然地生物。

楚雲升冷淡地打斷道:“我不管你是什麼意思,我把它交給你了,記得等它長大後,告訴它,除了它的生父,還有一個摯愛它、甚至願意為它付出生命的父親!”

“蟲,蟲先生?”霍家山完全措手不及,這和來原來計劃的完全不一樣,簡直就是翻天覆地!

楚雲升垂下頭,玩耍地蟲之子開心地拍著他的蟲嘴,他長長歎息一聲,縱起鋒利地刀腿,將自己的甲殼也削下一小塊,和傻大蟲一起,放入它的繈褓中。

謔!

他猛地張開飛翼,拔地而起,穿入天空,身後留下蟲之子的陡然大哭聲。

霍家山完全懵了,余市長也昏了,這等怪事,實在太過詭異。

他們趕緊抱起嬰兒,面面相覷。

楚雲升巡弋黑天,帶著他的戰蟲衛隊,落入白蔓妮地“製造區”。

“白,從現在開始,你們可以回去了。”楚雲升毫無感情像是機器一般,道:“白,我還需要你的一樣東西,我用剩下所有的糧食和你交換,而且你必須交換。”

楚雲升不僅沒有心情注意到他身體顏色的變化,連他的性情都沒有注意到發生了大變,他不願再和別人商量,他怕再被騙,他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東西?”白蔓妮被他忽如其來的決定弄得不明奇妙,更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能夠值那麼多的糧食。

楚雲升上前一步,淡淡道:“你的胸罩。”

他說的平淡,沒有任何色彩。

“胸,胸罩!?”就算加上陽光時代的歲月,白蔓妮還是第一遇到這樣的要求。

楚雲升沒有說話,默默地盯著她,仿佛不是和她商量,而是在等待,等待他要的東西“封!”令楚雲升討厭的聲音,再次在他飛回1號巨墳的上空響起:“封,我聯繫了你一夜,你必須把傻大蟲的屍體交給我。”

楚雲升冷冷道:“炎瑉,你不該來問我這個問題,你忘記了,當初我命都可以不要,一定要的是什麼!?”

炎瑉寸步不讓道:“封,我知道,但你必須把它交給我,讓我徹底銷毀它,防止它的屍體污染到其他戰蟲!”

楚雲升只說一句“除非你踏過的屍體,否則想都別想!”便不再理它,任憑它怎麼聯繫。

瑉最終無奈道:“封,好吧,殤決定退讓你一步,可以冒險將屍體交給你處理,但你必須幾天後去殤之地。”

楚雲升抬起來,蒼蒼一笑,道:“你告訴它,我現在連我自己的不信,會相信它?”

說完,他一頭紮入1號巨墳。

“大蟲,你聽到了嗎?它們連你的屍體都不放過!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一定會安葬好你,然而,我會殺光這裡的蟲子,殤永遠也找不到你!”楚雲升只有在這裡,才流露出〖真〗實的感情,卻是那麼地森然。

他的身上,黑色的火焰翻騰不熄,熠熠不止,一雙紅色的眼睛,黑暗中猶如地獄地魔鬼。
bib 發表於 2011-7-1 10:28
第三百五十六章 大戰起!

楚雲升緊緊地抱著大蟲的屍體,黯立半刻,提氣決然,順著1號巨墳的運輸通道直線下墜。

他一口氣驅逐了所有了蠖蟲、青甲蟲,運用他融合金甲蟲而來的能力,在通道的最深處,孤獨地一蟲,彎彎曲曲地挖掘。

挖了很久,一直到他已感覺不到炎瑉的任何氣息,才緩緩停下。

一片黑暗中,紅色瞳孔中一片赤色,他不知道挖了多深,多遠,他只能感覺到周圍全是熱烘烘地充滿了火能量的地層。

他小心翼翼地將傻大蟲的屍體整理了一遍又一遍,總覺得像是哪兒一直不合他的心意。

他不厭其煩,默默地,執拗地整理著,時間飛逝。

過了很久,他還在整理,其實是他不想走,但他又不得不明白黃泉路上,終須一別。

楚雲升又將整個地穴整修了n遍,用強性火能量將牆壁燒得結結實實,然後,默默地在牆壁上開始刻篆一幅幅圖案。

從傻大蟲的出身開始,和他修復巨墳中第一次相遇,後來學他寫字,黃山外戰場上屢次捨身相救,大決戰時的死不松鉗,綠波坦蟲下再救他一命,尋找他遺物時第一次將胸罩頂在頭上;

接著一面牆上,他刻畫了七隻蟲子共赴艱難,地下巨湖中苦苦搜尋並等待他,地下艦塚七蟲一命系青仔,誤入港城七蟲死戰,老紫等五蟲捨命抵擋;

最後一面牆上,刻著兩隻蟲子回望遠處的葬墳,毅然南下,接著它成為瑉,合力對抗觸手怪,收養一個人類嬰兒,人蟲大戰時他錯怪它殤降臨它的驚慌失措,他如屁一樣的可笑保證,轉眼間一隻蟲子自殺另外一隻蟲子充滿了哀傷,送走了嬰兒,最終將它深葬在地底……

楚雲升刻完最後一筆,忍著洶湧的哀傷,悶哼一聲,從他身體上血淋淋地撕下一大片黑色的甲兔一個字一個字地刻著:胞弟傻大蟲之墓──愚兄楚雲升。

他按住甲殼頂端,輕喝一聲,將用他身體一部分製作的“墓碑”插入堅固地底層中。

最後他顫顫地拿出白蔓妮的粉紅色胸罩傷心地放在傻大蟲的腦袋上。

沉默……沉默……

“大蟲,我走了,如果我還活著,我會回來看你,你呆在這裡好好的,好好的要聽話,不要到處亂跑等蟲之子長大了,我帶他來拜祭你……”楚雲升猝然起身,默默道。

他裝作沒事,向外爬了幾步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反身撲在屍體上,放聲哀鳴:“大蟲!!!”

香山外圍枯液區邊緣地帶的修復巨墳。

十八個穿著殘破軍裝的軍人,晃悠悠地從地上清醒過來當發現他們竟然置身於蟲墳之內,縱是久經生死沙場,也不由得地大驚。

“保護師長!”一名頂多二十歲的年輕士兵,忽地發現武器還在手上,立即駕著一個似乎受了傷的軍官,朝著同伴們,大呼一聲道。

“師長,師長怎麼樣了?”其他士兵七悄八舌地問道,他們都是任同延的死忠士兵。

“他死不了。”一個冰冷地聲音從巨墳深處出來,冷漠到令人生寒。

這裡可是巨墳內部,氣溫遠超外面不知道多少倍。

“你,你是誰?”任師長,扯著他的士兵,口中帶血道。

那個聲音似乎陷入了沉默,過了很久,才似是喃喃自語道:“是啊,我是誰?我有很多名字,很多身份,可哪一個才是我?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我?哪一個才是我想要的我?”

那聲音像是陷入了無限地迷惘和糾結,十八個軍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碰到什麼怪物了。

忽然,那個聲音轉聲一變,好像是恢復了清醒,冰寒道:“我是誰,你們不需要知道,你們只要知道是我救了你們!”

“你救了我們?”年輕的士兵警惕地說道,睜大了眼睛搜尋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個聲音冷冷道:“你們還以為你們還是人類嗎,人類能聽懂我說話嗎?你們的身體內已被它種下寄生祜液,如果不是我,你們將全是一群被它控制的人形蟲間諜而已。”

“你為什麼要救我們?能在這個地方的,只能還是蟲子。”師長雖然受了傷,但是卻很冷靜,沒那麼容易相信那個聲音所說的話。

那個聲音漠漠道:“不相信?那就試驗給你們看看。”

它話音剛落,一個巨型管道從黑暗中幽伸出來”在他們的面前張開哮囂一嗤……嗤嗤……

詭異地火能量衝擊下,十八人頓時彎腰嘔吐起來。

嘔……啊………唔……!

一個士兵驚駭欲絕地發現自己竟然吐出一條蠖動的長蟲,一頭如鮮花一樣綻開,另外一頭,卻還鑽在自己的肚子裡,剛驚叫到一半,楞是被它堵在嗓子眼裡。

接著他的耳朵,鼻子,屁股,甚至眼睛裡,都紛紛鑽出扭動不安地粘液蟲。

頃刻,十八人,個個如此,驚惶而知。

“現在,相信了吧!”那個聲音仍是冷漠,巨型管道隨之而撤去。

東倒西歪的十八人,眼睜睜地看著剛剛從自己體內鑽出來的怪物,立即又紛紛鑽了回去。

“師長?這?”

“師長,它說的不是真的吧?”

“我們都成怪物了?”

“我們,我們不能,師長,你下令吧,我們斷後的時候,就沒打算活過……”

“對,我還有手雷!師長,下令吧!”

這時,那討厭的聲音又冰冷地響了起來,仿佛是不屑道:“就這麼點事,就不想活了?”

“你到底是誰?”那個師長雖說鎮定,但完全不能接受自己變成了一個人不人蟲不蟲的怪物,奪過身邊的一隻衝鋒槍,憤怒道。

那聲音沒有回答他,只聽到嗖地一聲一個漆黑地巨大影子,落在他們對面上方的巨型管道上。

一片黑暗中,幽幽露出一雙血紅的眼睛滲人地透著冰冷,周圍騰騰燃燒著黑色的火焰,猶如一座剛從地獄中爬出的魔鬼。

熱氣騰騰的巨墳內部,頓時如冰窟一般令人感到寒意陣陣。

那冷冷地聲音,木然道:“你們已無退路,只要走出這座巨墳,你們就會立即被它控制,它現在還在外面問我要人呢。”

“我們為什麼要相信你?它又是誰?”那師長將槍口對準它,冷笑道。

那聲音毫不在意地道:“不相信我沒關係,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你們只要相信霍家山就行了。”

楚雲升利用修復破損甲殼的時間,以殘酷的現實,霍家山第一次帶來的他還沒扔掉的議案,恐懾並唬住了他從地下改道鑽出而遇到的炎瑉的十八個傀儡間諜。

如果不是需要他們清醒的意識,他也不會如此浪費口舌,被寄生枯液的人類,是不可能再恢復乾淨人身的,只能被重新融造。

如今,炎瑉已在邊界上結集了大量的戰蟲,搶屍之意圖已是十分明顯。

他鑽回地面後,立即下令,填平所有地下運輸通道。

楚雲升冷笑,炎瑉還想和他拼戰蟲數量、質量?傻大蟲不在了,現在怎麼玩已經不是它和殤說了算了,他已經什麼都不在乎,有無數種打法。

但他卻只選擇了一種,也是最狠毒地一種!

他不知道為什麼甲殼的顏色在一夜之間發生了變化,連火焰的顏色也隨之而變,但他漠不關心,他似乎對什麼都失去了興趣,只想做他想做的事情。

十八個人類被粘液包裹了起來,楚雲升展開雙翼,沖出巨墳,無視炎瑉的憤怒,召集了所有的地面上,地面下的,空中的,他的,原傻大蟲的……所有他能控制的蟲子。

邊界上,萬蟲攢動,大戰一觸即發!

他忽然心中一動,望向荊棘島方向,陰陰道:“你終於有動靜了,等不及樂吧,蠢蠢欲動,那就一併了結吧!”

荊棘島,楚術門人新總部。

珂阡兒靜靜地站在病床前,凝視著窗外。

“術主,您找我?”宋密推門而入,看了一眼病床,小聲道。

珂阡兒沒有回頭,就那麼入迷地看著窗外的微光,靜靜地,奇怪地說道:“宋密,你說,我是一個好的術主嗎?”

宋密稍稍愣了一下,不知道她為何忽然說起這個話題,堅定道:“術主聰慧過人,武力更是無人能及,怎麼忽然說起這樣的話?”

珂阡兒搖了搖頭,黯然道:“嬤嬤親手締造的楚術門人,在我的手上,沒多長的時間,已經死的死,傷的傷,以前那些能士擠破了腦袋也想加入我們,現在呢,現在恐怕是人人談“楚”色變吧,唯恐避之不及!”

宋密眼中閃過一絲厲芒,道:“那些都是貪生怕死之輩,根本沒有及格成為楚術門人!在我心中,您永遠是個好術主。”

珂阡兒緩緩轉身,定定地看著他,索然笑道:“只有你一個人這麼認為吧。”

宋密輕輕移弄目光,不敢與她對視。

“為什麼不敢看我?”珂阡兒忽然上前幾步,逼視道。

“我……”宋密有些錯亂,他也不知道在怕什麼。

“你騙我?”珂阡兒冷冷道。

“不,我句句屬實。”宋密冷峻地面龐,有些不相稱地扭曲。

“那你是害怕我?”珂阡兒再向前一步,幾乎能聽到宋密急促地呼吸聲。

宋密忽然抬頭,靜如安然,平靜道:“術主,宋密從小無父無母,是范大師垂憐收留了我,您又待我如兄弟手足,災難降臨後,您屢次救我性命,我未有力量時,您又違反門規偷偷教我楚術……宋密縱是豬狗不如的畜生,也絕生不出背離之心!”

珂阡兒近在他咫尺,妍妍笑顏,道:“那你為什麼還要怕我?怕我會發瘋殺了你?”

“不,絕不是!”宋密斷然道。

珂阡兒看著他,聲音變冷追問道:“為什麼?”

“如果,您一定要我說,縱是死,我……只有他才配你,我是個野種,我不配。”宋密低下目光,他冷酷地面孔下,埋著深深地自卑。

珂阡兒漸漸收起笑容,伸出白玉一般的手,輕輕抹去宋密面頰下落下的一絲淚水,淡淡道:“世人皆以為她是個男人,卻不知,她從小得一怪病,實為女兒身。”

宋密猛地抬起眼光,射出熾熱地眼神。

卻只見珂阡兒飄然而去,落在病床前,握著床上如植物人的老嫗的枯瘦,微微道:“我這輩子虧欠嬤嬤,虧欠楚術門人太多,我已經向嬤嬤發誓,學她當年答應楚夫人一樣,終其一生,獻于楚術,獻於嘯雲。”

宋密沒有如遭雷擊,也沒有心若死灰,反而出奇地微笑,冰冷地臉龐第一次出現如此淡淡地笑容。

他從來沒有奢望,他嚴重的自卑心讓他覺得這是最美好的結局,他也可以如范大師一輩子默默地守在楚夫人的兒子身邊一樣,守在,“宋密。”珂阡兒打斷了他的神思,輕輕道:“霍家山帶回來的情報,你已經知道了吧,等到它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就是我們一次性將它們全部消滅,永絕後患的機會,也是荊棘島的唯一希望。所以我必須去,但你不能去,你已經不是它的對手,如果萬一我有什麼意外,嬤嬤,以及整個楚術門人,就都要託付你了。”

“術主!”宋密恢復子逼人的冷峻,道。

珂阡兒止住他,道:“如果你真的知我心,就不要拒絕我,世間雖大,除去嬤嬤,我只有你一人可以信賴!”

“可去……”宋密握緊地拳頭,陣陣顫抖。

珂阡兒提起嘯雲之弓,冷哼一聲,陡然之間像是換了一個人似地,冷漠道:“這只是預防而已,沒人可以奪走我的東西!絕對沒有!”

這時,香山城外,內海邊的粘液之地,忽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巨墳深處傳來一聲淒厲地慘唳,音波滔滔,海水為之而分離,炎瑉地飛蟲為之而退卻,蒼茫大地為之而震動。

海怪們瘋狂出逃,香山倖存區地人類捂著耳朵,痛苦不堪。

宏大的火能量沖天而起,直插雲霄……遠遠地,霍家山懷抱著一個嬰兒,站在總部的樓頂上,樓下“千軍萬馬”正重新結集。

大戰起!
bib 發表於 2011-7-1 10:28
第三百五十七章 諸瑉戰封

大戰起兮,雲飛揚!

用來形容此時此刻的天地異象再適合不過了。

沖天的火能量,攪滾黑天,冷氣下沉,熱火上升,雲聚雲散,雲卷雲舒!

陸地上,萬蟲湧動,兵潮如海,傾巢而出,炎瑉,楚雲升,人類軍隊,總署能士,四方雲動!

“老首長,你不能去,您是頂粱柱啊!”一個師長死死拖住武方候地手臂,懇求道。

“頂粱柱?頂他娘的柱!陣前抗命是你們,現在不讓老子去的又是你們!”武方候怒目睜圓道。

那師長尷尬地試圖解釋道:“老首長,不是咱們的兵怕死,鵬城,五羊城,我們可從沒退縮過,可上次,實在是要子太,太……”

“鬆手,鬆手!不鬆手,老子斃了你!”武方候掏出手槍,頂著師長的腦袋。

這可不是陽光時代的肥皂劇,違抗軍令,不管走出于好意,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被槍斃地人能鋪滿一地。

那師長無奈地鬆開雙手,卻始終不離開他左右。

武方候帶上鋼盔,隨軍登上軍艦,回望荊棘島,對隨行的軍官們,說道:“霍家山做了一件好事,我佩服他。如今之局勢,已是一戰定勝負!我們和它們都沒有退路,諸位請必戮力死戰,港城存亡只在我輩之手!

黑暗降臨,通訊不便,陣前抗命者,不計其數,此一戰,老子親自坐鎮,凡有抗命不從者,就地槍決!”

這時一個制服奇特的軍官,湊了過來,伏在武方候耳邊,小聲道:“首長,最後一枚戰術核彈頭已經裝載完畢!”

武方候蒼老地面孔仿佛又老十歲,默默道:“敢死隊呢?”

“封!你瘋了!快停下來!”炎瑉急促地呼喊。

楚雲升飛翔於半空之中,不發一言,任憑浩大的火能量傾注。

“封!殤已經做了讓步,它可以不要屍體。”炎瑉還是試圖努力。

無數的蟲子飛濺起來,粉身碎骨,化為星芒,彙聚他身。

炎瑉的萬蟲大軍,被逼地連連後退,此刻除非它本體親出,根本無法用戰蟲阻止。

“封!你這樣做只是徒勞而已,你不可能打得贏我!而你則必死!”炎瑉最後勸道,這實際上是來自殤的命令。

這才是它真實的打算,屍體要,楚雲升也要。

此刻,楚雲升腳下,巨墳傾倒,枯液倒流,蟲身化為碎片,唯一一個黑點如同定海神針一樣,懸於高空之中。數以千計的蟲子,數以墳計的火能量,數以噸計的催生枯液,揮發這撼天地火能量,在火流地規律運動下,徐徐注入那黑點體內。

“炎,殤不懂,你應該懂,當你們殺了它,你就應該知我會這麼做!”楚雲升閉上蟲眼不再理它,專心融合瑉身。

冥當初晉級後,只能熔鑄成史前巨蟲,而他卻可以熔鑄成如黃山外的那個瑉一般。

炎瑉過了片刻,冷冷道:“殤命,殺封!”

無數的自爆蟲,從炎瑉地巨墳起飛,如烏雲一般,殺向融合中楚雲升。

轟轟,轟轟轟!

天空中,火能氣流的外圍,接二連三,爆起一朵朵火雲,遠遠地看去,如同美麗的煙花,只不過這是死亡的煙花。

足足三千多隻蛇蟲,高高昂起射口,滾滾火球,呼嘯而至。

一百多隻紫炎魔蟲,一字排開列在邊界線上,紫炎衝擊波,輪輪齊射!

上萬的赤甲蟲,不計其數的二型青甲蟲,湧動著身軀,想火能氣流轟殺黏液與火焰。

層層攻擊,只在炎瑉命令下達後,瞬間展開,早準備已久一樣,越發地讓楚雲升恥笑它們還想愚弄自己。

他怒吼一聲,被鋪天蓋地的能量攻擊,擾亂了氣流,差點讓他的身體四分五裂。

熔鑄瑉體的過程,雖然看似強大,卻是本體最為脆弱的時候。

稍有不慎,身裂體亡!

他看見了人類的戰機與艦隊,也看見他們登陸的機械部隊,但他們都停在遠遠地地方,等待,等待,毫無立即援助他的意思。

當然,他也沒指望港城的軍隊會幫他。

他沉寂如死去一般地,盯住自己的封印符中的人身,在浩大的火能量補充下,他正以瘋狂地速度重建。

越來越晃動的火能量氣流層,楚雲升視而不見。

他也在等待,安靜地等待,死扛著等待。

天空落下的他蟲身融入不了的雜質,順著他操縱火能氣流,沖入已經傾倒的修復巨墳中的十八個黏液包中,和他一起在急速生長。

融合氣流越來越混亂,炎瑉的攻擊也越來淩厲,它已經開始派出戰蟲試圖接近進攻!

楚雲升不斷地提升熔鑄速度,幾乎達到他肉體的極限。

轟!

第一批戰蟲撞了上,融合氣流一陣地動山搖,楚雲升的身體都隨之搖擺不定。

轟轟轟!

氣流越來亂,防禦能力直線下降。

第二批,第三批戰蟲如螞蟻一般湧了上來。

將楚雲升的整個融合氣流,圍地密不透風。

遠遠地看去,就像一顆爬滿了螞蟻的巨樹,螞蟻是蟲子,樹形是融合氣流的形狀。

此時,對楚雲升傷害最大的而不是任何一個戰蟲,竟然是最弱小的蠕蟲!

炎瑉派派出了幾乎它所有的蠕蟲,一刻不停地吞噬楚雲升的火能量。

它們快速地和楚雲升來回爭奪,逐層蠶食。

合!

封獸符輕輕一聲叱響。

人身重建完畢!

楚雲升再無一絲顧忌,基本蟲身爆裂,他還有希望返回人身,雖然冥的意識完全聯繫到,但他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瑉的氣息飛速向封獸符退去。

原來如此!

楚雲升放聲大笑。

傾力一注,湧起剩下的所有火能量與蟲碎片,熔鑄一體!

流動如樹形的火能量,頓然之間,蕩滌一空,圍聚在它上面的密密麻麻地蟲子,如蟲雨一般紛紛墜地。

他的蟲身被一片黑霧包裹著,不停地扭曲變形,時而各種形狀的蟲子流露其外,掙扎其中。

炎瑉,人類,相隔甚遠都驚訝地望著這團黑霧。

人類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事情,只是對未知的驚讒而炎瑉,則是不解楚雲升為何能在融合最後階段,爆發出黑霧。

擁有黑色的蟲身,它並不奇怪,四星級以上,依靠吞噬進化,什麼顏色都可能呈現。

它知道楚雲升吞噬過一隻恐怖之子,所以一直以為是這個原因。

就連疑點最大的黑色火焰,也被殤判定為吞噬了某種含有金能量的生物,而並非本體原因。

但黑霧的出現,卻讓它十分地不解,就連遠在千里之外,始終通過巨墳注視這裡戰場的殤,也無法理解。

因為融合最後過程中出現的霧體,是由本體激發的,只和命源有關,瑉體熔鑄從來只能是紫霧。

不解歸不解,它們的攻擊卻一刻沒有停止。

不到一會,扭曲變形的楚雲升就被層層疊疊地二型青甲蟲,團團包圍,輪番轟炸。

那黑霧卻始終無法攻破。

炎瑉稍一思慮,從一座巨墳中射出一個分身,一路飛射。

當它快要接近黑霧團的時候,之間黑霧中,刺出一支漆黑“長槍”。

這只猶如脊椎地長槍,閃爍陣陣黑芒!

叱!

一道黑色閃電,奪槍疾射。

刹那間,擊穿炎瑉地分身。

接著,一個像帶著面具的人形腦袋跟隨長槍,鑽出黑霧。

炎瑉接受攻擊後的返回信息,頓時化作綠光,通過巨墳,傳向千里之外的殤之地。

信息蜂巢瘋狂運轉,流光頻閃。

同時,那具人形如戴著盔甲一樣地腦袋,已經完全鑽了出來,接著,就是黝黑地甲肩……

殤擯棄一切其他的信息處理,全力分析。

攻擊還在繼續,黑甲人?蟲?還在繼續鑽出黑霧,人類還在繼續等待。

千里之外,殤之地,龐大的蜂巢一道紅光,環繞三閃,還在重傷虛弱期的殤,已經啟動了它極限承受能力。

片刻,殤略帶驚恐地聲音從遙遠之地傳來,似乎有點失措道:“殺,殺,殺!不計一切代價殺掉它!它不能存在這個空間,任何空間都不能存在!

它怎麼出現在這裡,不可能!殺掉它,它會毀滅一切!毀滅一切生命!這是毀滅能量!”

它急急打開他控制範圍內所有瑉的聯繫,同一、且只下達一條不容反駁指令:“即刻,派遣最強飛蟲,越越所有阻礙,抵達坐標,川……川,殺掉封!”

“它剛剛誕生,必須乘機消滅它!!!”

“最接近炎的烈瑉,立即熔鑄瑉體,火速前往!”

“其他周圍諸瑉,準備攔截,再重複一次,放棄你們所有任務,包括為我準備火能量,全部放棄,立即執行我的最高命令!”

“再重複一次!必要的時候,立即熔鑄瑉體,確保殺死它!”

“再重複一次!!目標為封,最高目標為封!”

“再重複一次!!!必須殺死它!”

殤像是受了刺激一樣,不停地發出一道道越來越來嚴厲地命令。

頃刻間,烽火遍地的地球,忽然,詭異地,只在東亞一帶,偃旗息鼓。

京師重地,如潮地蟲子,在目瞪口呆的軍隊眼皮下,紛紛撤退。

天府之城,一群絕望的士兵,驚疑地發現,蟲子部然離開。

錐陽古城,一群敢死隊剛剛喝完送行粥,自殺式地沖到蟲子的陣地上,卻發現蟲子早已退的一乾二淨。

中原某城,被一路追殺的白衣冰族,準備發身逆襲,不解地發現蟲子早已無所蹤影。

腹地某處,一群被蟲子圍困住的普通人類,正等待死亡降臨,半響,睜開眼,卻不見一隻蟲子!

南方孢子森林邊界,大規模地蟲族之戰,如火如荼,眼見枯液區的蟲子就要攻入孢子腹地,卻紛紛後撤。

高麗首爾城,北邊防禦已經攻破,膽顫心驚地部隊等待著蟲子湧入,卻連個蟑螂的影子都沒有日本東京,巴基斯坦,安南……

沒有人知道出了什麼事,蟲子仿佛商量好了一樣,集體撤退了!
bib 發表於 2011-7-1 10:28
第三百五十八章 我們贏了

此刻,幽黑的甲身正緩緩鑽出黑霧。

蟲子發了瘋一樣,不顧死亡地沖了上來。

更多蟲子在後面瘋狂地鳴叫。

瑉的本體已經冉冉升起,在遠遠地地方,開始和他一樣,熔鑄瑉體。

楚雲升掙扎著身體,揮舞著手中的蟲之子的脊椎。

這根脊椎極為堅韌,他以目前的能力,想盡了辦法也無法融解。

只好將其當做了自己的兵器一一槍。

雖說是無奈之舉,但效果卻十分驚人,用它激發黑色閃電的威力,是楚雲升本體激發的數倍有餘。

他每揮擊一次,纏纏黑焰,以及黑色閃電,風風帶起大片大片的生命。

炎瑉的巨墳開始傾倒,它以比楚雲升更快的速度熔鑄。

楚雲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他估計裡,炎瑉不會這麼快顯出本體,更不要熔鑄了。

他甚至和霍家山說好,特意“製造”出十八個人蟲怪物,從地下挖掘通道,並為他們的“炸彈”保駕護航,從地下掀翻炎瑉的巨墳。

雖然霍家山閃爍其詞,沒有說是什麼炸彈,但楚雲升豈能不耕除了核彈,還有什麼炸彈能夠有這個能力?

不過,此時已無這個必要,因為炎瑉已經主動出現,融墳鑄身,剩下的就是他和炎瑉之間的決戰了。

他努力擺脫身後的黑霧,卻十分艱難。

炎瑉在加速熔鑄瑉體,楚雲升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最好的攻擊機會從眼前失去。

他首先熔鑄,卻被拖在這團黑霧上,不知道怎麼回事,花費了半天,也只掙脫了半截身體。

而此刻的炎瑉,已經被團團紫氣包裹。

楚雲升覺得自己簡直倒黴到家了,老天爺似乎處處和自己作對,連熔鑄瑉體都慢人家一大節。

“首長,情況似乎有變?”一個軍官放下紅外望遠鏡,不解地說道。

他們頭疼了幾年的巨墳,竟然在一天之內,全部倒塌了,連保留到最後的戰術核武彈頭都沒用上。

“他們在進行一場我們未知形態的內戰,通知各部隊,按兵不定,等待時機。”武方候迅速決定道,這時候沖上去,誰都知道是找死。

單體的蟲子已經讓他們無法應付,現在所有的蟲子融合到一起,不用腦袋想也知道會恐怖到什麼程度。

他心中微動,揮手招來制服奇特的軍官,低頭私語。

那人滿臉驚駭,卻很快又壓了下去,匆匆離開。

坐在一旁的珂阡兒忽然站了起來,她驚訝地發現手中的嘯雲之弓,蠢蠢欲動,但這一次,卻不是以前那般興奮地弦鳴,而是像是遇到仇敵一般,欲殺之而後快!

緊接著,她驚駭地發現嘯雲之弓對她的力量封鎖,層層打開,一直到她本身力量快無法控制的地步,才堪堪停下。

這是怎麼回事?

沒人告訴她,她也不會告訴別人。

但這股力量來的太突然,她猛地發現自己竟然不敢試射!

她毫不懷疑她現在只要一箭,就能轟殺那懸浮在半空的其中一個怪物,但她也知道,她渺小的力量”只能夠射出一箭,而敵人卻有兩個!

必須等,等到最好的機會。

珂阡兒隱隱地覺得有些心亂,她發覺自己越來越不瞭解這只弓,似乎距離它越來越遠…

謔!

楚雲升幾乎和炎瑉同時擺脫各自的霧氣。

他身形剛顯,地下坍塌巨墳下,一直被所有蟲子遺忘的十八粘液包,頓時也破體而出。

他們的身形,幾乎和楚雲升一模一樣,如戴著頭盔面具的頭部,堅固的鎖甲,渾身戰甲包裹,猶如人形。

手臂上各有一隻可收縮地甲刀,五指如人手,握著一隻長長的堅韌甲槍。

所不同的是,楚雲升周身幽黑,纏繞黑色霧氣,卻感覺不到火能量。

十八蟲人卻是一身赤色,身冒火焰,充斥著火能量。

另外它們的甲槍也是由蟲子碎片融合而成,和楚雲升所持蟲之子的脊椎完全不同。

但楚雲升此刻已經控制不了他們,並非是他們還保留人類意識的緣故,是因為他的瑉的氣息已經完全鑽入了封獸符,無影無蹤。

他在十八蟲人身體中保留的自己的瑉控制性,已經完全和他斷絕,除非冥立即出來,否則就是炎瑉也控制不了擁有人性的他們。

這都出乎了楚雲升的預料,但他連想都沒想,這種事情他遇到太多了,還有比他現在力量飛速受到壓制更倒黴的事情嗎?

他剛一擺脫黑霧,就立即張開飛翼,如同一團黑氣,夾雜著閃電,沖入迎面阻擋的青甲蟲群。

雖然它們已經很少了,大部分都被炎瑉融合了。

但當他如恐怖之子一樣將它們撕成一片片血霧後,卻驚駭地發現封獸符中的古書像是十分討厭他現在身軀上的黑氣一般,悍然發動壓制。

楚雲升哪裡是古書的對手,只在一瞬間,他的力量幾乎完全遭受到古書的壓制,直接從空中墜落下來。

這時,炎瑉已經雷厲風行地沖了過來,帶起滿世界的紫炎,炙熱焚燒。

楚雲升暗罵一聲,立即彈跳起來,躲過最前面的一擊紫炎攻擊,緊急試圖斷絕封獸符和他的聯繫。

但古書的強悍其實他能抵抗地,他剛一掐斷聯繫,沒過幾秒種,立刻又被古書衝破,剛剛冒頭的力量,又被壓制下去。

幾十次下來,他徹底放棄了,只能一會掌控力量,一會失去力量。

當掌控力量的時候,他明顯比炎瑉強大一些,一次黑色閃電襲擊”就能殺出幾十米的距離。

然而失去力量的時候,他除了防禦能力奇強,攻擊力恐怕連一隻赤甲蟲都不如這麼古怪地戰鬥,就像一會是超人,一會是小孩一樣,每當他有機會重創炎瑉的時候,黑氣頓時被古書壓制的無影無蹤。

令他更不解地是,此刻,炎瑉似乎比他還激動,事情像是完全反過來了,哪裡還是他尋殺炎瑉,簡直就是炎瑉主動追殺他。

他越來越感覺到炎瑉的焦急,每次它逼近的時候,似乎都想和自己同歸於盡。

楚雲升雖然不怕,但他得選擇最佳的瀕死機會,如果直接被轟殺成渣,那可就真成渣了!

漸漸地,炎瑉發現了楚雲升的力量不能持續,它的進攻立即有效多了。

蓬!

楚雲升被炎瑉紫火衝擊,擊飛了出去。

他已經退到原傻大蟲的枯液區位置,十八蟲人剛剛將炎瑉剩下的戰蟲屠殺乾淨,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炎瑉的攻擊範圍覆蓋。

他們長的太像楚雲升了,立即就被炎瑉鎖定為必須消滅的範圍。

十八蟲人幾乎沒有任何選擇地被逼和炎瑉接戰,它們的速度沒有炎瑉快,攻擊沒有炎瑉遠,想活就必須反擊。

有了他們的加入,楚雲升終於獲得難得的攻擊機會,利用空擋不停以黑色閃電襲擊炎瑉。

十八蟲人加力量不穩定的楚雲升,堪堪和炎瑉打成了平手,陷入了短暫的僵局。

之所以是短暫,是因為十八蟲人漸漸出現傷亡,一個接著一個倒下。

他們根本不是炎瑉的對手,如果不是楚雲升屢屢重創炎瑉,他們早就全部倒下了。

楚雲升又一次強行將封獸符隔絕,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必須立即殺死炎瑉,恢復人身。

這是他最大的憑仗,他不在乎炎瑉和它同歸於盡地打法,他只是在尋找一個更好的機鈺現在炎瑉已經被他消耗不少火能量,即便是馬上自爆,瀕死的過程,大概也足夠他逆轉封獸符了!

他反提著“閃電槍”,拍打著翅膀,主動沖了上去。

炎瑉將十八蟲人殺得只剩一半,見楚雲升悍然沖過來,立即放棄對剩下九個蟲人的攻擊,嘶吼一聲,迎著它沖了上去。

轟隆!

兩股力量撞擊在一起,飛沙走石。

楚雲升的甲殼都被撞飛了半片,但他的長槍卻死死地插在炎瑉的體內。

就在他準備硬接炎瑉自爆的時候,一架人類飛機呼嘯沖了過來!

楚雲升心中一冷!

這個時候還有飛機沖出來,它上面有什麼,不言而喻!

他豈能和核彈相抗衡?

千鈞一髮之際,他乘力量還在,戮力發動黑色閃電,將炎瑉轟向飛機,而自己則倉狂飛離!鎖!轟……

一個小型地蘑菇雲在他身後升起。

這枚戰術核武,正常地爆炸的範圍僅僅是一千多米,現在受到暗能量地限制,只覆蓋了六百多米的距離。

楚雲升抵死切斷著古書的聯繫,以恐怖之子的速度疾速飛行,逃離這段不算太遠地爆炸衝擊波範圍。

忽然,他身形一滯,力量全無,身後卻同時有什麼靠了上來,將他強行向外圍推去。

竟然是炎瑉帶著殘破地身軀,從火光中沖了出來,死死地抱著他。

“炎,你失算了,你會死,而我不會!”飛行中,楚雲升靜靜地等待著它的自爆,淡淡地說道。

“封,你這次真的錯了,因為想殺你的,不止我一個!”炎瑉竟然笑道。

它死死地抱著已經失去力量的楚雲升,沖向人類陣地。

一個淩厲地身影升天而起,一張古弓,循循拉開,天地暗淡,弓道極光!

嘯!律!

一道亮到刺眼地強光將他們以泰山壓頂之勢,轟殺墜地,漫天的飛塵,肆虐地衝擊波,竟一點不亞於剛剛的戰術核彈。

珂阡兒口吐鮮血,飄然落下。

科學院的儀器上紅光大閃,最紅歸為一片綠色、平靜!

沉寂了許久之後……

“我們贏了!我們贏了!”醒悟過來的人類,忽然瘋狂地大喊,奔走相告。

“我們贏了!”

“我們贏了,蟲子死絕了!”

“我們終於贏了!”

“我們終於報仇了!”

無數地士兵跪地哭泣,仰天長嘶,發洩著心中的悲憤!

武方候淚流滿面,他身後的軍官,全體脫去軍帽,為曾戰死的戰友、人類,默哀。

“報信,喜訊,我們贏了,收復港城!”武方候最後一個脫去鋼盔,卻一點沒有高興地摸樣。

這場災難死去的人實在太多,太多……

珂阡兒欣慰地靠在椅子上,一切終於結束了。

遙在千里之外地殤,一直和熔鑄後的炎瑉保持聯繫,在最後一刻,感受到那股毀滅能量終於被銷毀乾淨,長長松了一口,撤回了它所有的援軍。

人類軍隊對面的沖天火光,洶洶燃燒,像是要焚燒一切似地。

人們看著火光,相擁而泣,競相慶賀,慶賀這個偉大的時刻。

俄而……

大地開始顫動,數不清地蟲屍、碎片、石塊抖動著漂浮起來!

一股精純的天地元氣逼人襲來。

懸浮,懸浮!

火光中,火光外,一切碎物全都漂浮起來,圍繞周圍,激烈地顫動。

慶祝勝利的人們,一個接著一個,笑容僵硬在臉龐上,眼淚懸停在半空中。

他們一動不動,怔怔地看著熊熊大火。

一個赤身裸體,人形的生物,一步,一步,從飛舞地火光中,踏焰而來!
qwerty456789 發表於 2011-7-2 23:04
第三百五十九章我本飄零人

        沒人知道“它”是誰,更沒有人知道“它”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它就像從另一個世界,一個烈火焚焚的地獄,剛剛掙脫的不死惡魔。

        它每一步、每一腳,緩緩踩下,無數地碎片、泥石如失去重力一般,由它的腳底升起,如傾倒的世界。

        一片寂靜如海中,不知是誰,忽然打破了寧靜,高聲尖叫了一語。

        蟲,原來也可以長得和人一樣!

        不知道又是誰,衝動地開了第一槍,緊接著,槍聲頓時大作,突突突地吐著火舌,洶湧澎湃,甚至坦克裝甲兵團,都陡然間,盲從槍聲紛亂開炮。

        它停下腳步,睜開眼睛。

        它張開雙臂,深深地吸入一抹空氣,任憑氣流吹卷全身微微感覺,似醉如癡。

        一枚銅黃色的子彈,高速旋轉著,率先闖入它迸發地元氣世界,即如如被卷筆刀削開一般,層層肢解,絲絲拉散,支離破碎。

        它皺起眉頭,眼中迸射淨芒,氣貫長天,拔地而起!

        地面上一片硝煙、火海,爆裂之聲不絕於耳。

        “火箭炮集射!”

        “火能重炮準備!”“冰能重炮準備!”

        它似乎對這一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只沉浸在略略閃閃地行雲流水之中。

        楚術門人集體矚目而望,臉龐上同樣浮現無法理解地迷惑之色,“發射!”

        “發射!”

        叱!

        一訣古怪字符憑空浮現,洶湧元氣急速飛聚!

        肆虐呼嘯,橫掃一切!

        諸軍震動!

        珂阡兒猛地從椅子上立站而起,睜目無可置信!

        楚術門人齊齊向前趨上一步,荒念橫生:似是楚術!?

        叱!

        又一聲,又一古怪字符幽空立現。

        它陡然啟動,驚人加速!

        穿過火雨,穿過暴虐能流,穿破古怪字符!

        大地戰場,蟲甲飛懸,稜稜如雲,化作繁星,湧向赤體。

        頃刻,腳現戰甲!

        鎧甲上攻蔓延……

        膝部發現戰甲!

        腿部發現戰甲!

        腰部發現戰甲!

        肩部發現戰甲!

        它,奔跑,疾射,延甲。

        萬兵睽視之平,它遮身甲畢,熠熠流光,一柄寒光之劍,噝噝生長。

        “開火!開火!殺掉它!”

        層層陣地,萬彈齊飛!

        珂阡兒面色冰寒,伸手邀弓,弓卻掙扎欲飛。

        她心中微亂,抬頭望去,它已一鼓為氣,直撞彈雨,沖出火焰之地,劍終成,稍沉吟!

        萬彈雖撲甲,淩厲掠進卻絲毫未減。

        它反提寒劍,攜勢氣,沖入萬軍叢中,鋒芒直指“指揮陣地”!

        縱是槍林彈雨,縱是戰甲傷痕累累,縱是轟炸撕裂劇痛,亦無法阻擋它繼續馳騁飛掠,飆速逼近。

        “攔住它!立即攔住它!”嚴厲地命令中夾雜著一絲恐懼地驚慌。

        連長大吼著沖了上了去,它卻已經踩著他的肩膀攻過陣地。

        營長以人牆,火力牆,試圖阻止它再前講,卻瞬間被一舉撞撒,人槍分飛。

        團長集中了全團重型火力,卻始終打在它的殘影上它不顧傷害,不顧攻擊,還在加速突進!

        忽然,一聲刺耳地音爆,它瞬間穿過一團白色的氣霧。

        “天啊,它突破音障了!”師長竟生生退後兩步,不敢置信。

        武方候放下望遠鏡,心沉入海,下令道:“殲兒,你立即做直升機返回荊棘島,它的目標是指揮部,你是我們的希望,不能死在這裡。”

        珂阡兒強行握著嘯雲之弓的素手,浸出絲絲鮮血,咬著粉唇,死死盯著它的殘影,一百多名楚術門人立即將她保護到身後。

        直升機飛旋著螺旋槳,降落平臺。

        它看見了,速度再提一節!

        三十名高級冰能能士組成方陣,結成冰能鐵壁,終於阻其去路。

        五十多名高級火能能士夾擊攻殺!

        它受阻,卻沒有停下,只見它完全不過兩邊的能士的夾擊,提起寒劍,當空劈下。

        劍氣!劍氣!

        楚術門人心神俱裂!

        那是他們知道的楚術中的最高境界!

        它竟然真的是使用楚術!原來,楚符也可以不用那麼多材料,憑空就可以篆制!?

        那它還是怪物嗎?

        怪物也會楚術???

        戰場上,一百多道劍氣,鋒然成陣,蕩滌刺殺!

        轟轟轟!

        三十多名高級能士的冰能之牆,頓時粉若碎片!

        劇烈能量衝擊下,一半以上的能士倒飛出去。

        它追隨劍氣,以背後,完全強行接下部分火能攻擊,順勢再次加速奔馳。

        珂阡兒撥開眾人,冰冷道:“將軍,快停下吧,我知道它是誰了,它是沖我來的,讓它過來吧!”

        武方候驚望著她,一眾軍官皆驚望著她。

        但此刻,那裡還能停下來!

        它勢若破竹地一路撕開人類的軍陣,諸軍已大亂!

        一隊一隊的能士,一群一群的士兵,掀起,蕩飛。

        避遁者,它完全不顧:擋路者,蕩劍而殺之!

        一時之間,再無人可擋其鋒銳!

        “誰人可擋住它?”能士最後陣地,司長望著它逼身而來,驚慌失措。

        “我!”一名S級能士,浴火沖起,撲向轉眼便至眼前的它。

        四名A級能士,緊隨其後。

        “它已傷痕累累,血蔓戰甲,能耗過度,豈能是不死之身!?”那S級能士爆吼一聲,迎面轟出雷厲火拳。

        正面交鋒,短兵相接,避無可避。

        它也亦毫無躲避之意,舉劍力劈火形戰拳,身過其間。

        刷!

        劍式:破刺!

        一道劍氣極光,迸射劍尖,穿軀洞體。

        接著,人劍分過!

        它掠過S級能士,寒劍已貫穿射出,鮮血噴射。

        接劃,飛馳,指揮部咫尺之遙!

        “保護將軍!”最後的警衛營,組成人牆。

        “讓它過來!”武方候大吼。

        “誓死保衛將軍!”此刻已大亂,人人皆以為它的目標是最高指揮官。

        “放屁,讓它過來!”武方候心顫不已,他已知,不管它是沖他還是阡兒,全軍上下,全港上下,已無一人能擋住它!

        如果真的是它,或許還有和談的機會,但,“誓死保衛將”!

        聲音戛然而止,它已經沖了上來,人飛血飄,一片血泊!

        “將軍快走!”軍官們死死拖住武方候,拉他和珂阡兒急奔直升機。

        楚術門人全部沖了上去,它一身仗一劍,血染戰甲,七入殺,七破陣。

        人傷亡,飛機破碎。

        它立於一片屍體上,劍指搖晃著爬起來地珂阡兒。

        嘯雲之弓靜靜地飛懸到腳下。

        它面色憎惡地將弓踢飛,踢向滿嘴鮮血地珂阡兒。

        俄而,悄雲之弓又旋轉著飛了回來。

        它再次將弓踢飛!

        一次,兩次……不知道它踢了多少次,甚至舉劍狂砍,似乎對弓有著無比的厭惡和痛恨。

        珂阡兒渾身發抖,咬著嘴唇,默默地看著她視為生命中最貴重的東西,被它肆意踐踏。

        又一次,它將弓踢飛了過來,珂阡兒用盡全力緊緊握住弓身,撫摸著,慘笑道:“人家都不要你了!都不要你!都不珍惜你!你為什麼還不肯承認我?為了你,我什麼都犧牲了,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為什麼?”

        她仰天泣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珂阡兒緊握著弓身,冷冷對它道:“你以為你贏了嗎?你以為你報了仇嗎?我偏讓你也得不到!”

        她忽然抬起弓弦,抹過自己的脖子。

        一股熱血噴射四濺,沾滿弓身,她軟軟倒下,臥在弓身上,烈烈慘笑,漏著氣道:“你永遠也不能殺我報仇,永遠不能!”和我一樣痛苦吧?還有更痛苦地,你和我身上流得都是一樣的血,楚氏的血,我們有著共同的祖先,哈哈……咳咳……我說過,沒人可以從我手裡搶走它,除非我死,除非我死,除非我……”

        “術主!!!”宋密心尖滴血地沖了過來。

        荊棘島剛來的人終於趕到了,他們本來接的是喜報,卻見到是如此一幕。

        珂阡兒滿是鮮血地手,摸著自己的心臟部分,咕嚕道:“我死……”

        她頭一垂,香消玉損。

        “阡兒!”宋密淚流滿面,歇斯底里。

        楚雲升手一鬆,劍,落在地上。

        珂阡兒的最後一箭,幾乎直接將他轟殺成渣,若不是古書為了壓制黑氣,強行吸收了箭芒的元氣,他早死了。

        但這一箭,卻讓他在炎瑉地自爆中,逆轉封印時,發生了重大變故一他現在無法說話了!

        然而,他現在的無言,不是因為他的確無法說話,而是他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逼死了炎瑉,逼死了珂阡兒,此刻,卻絲毫沒有任何大仇得報的快感。

        也許珂阡兒說的對,不管是炎瑉,還是珂阡兒,沒有一個是他親手殺死,都是他們自己了結了自己,他們都沒有給自己親手報仇的機會。

        但還有些什麼,讓他不得安寧!

        他看著地上的屍體,他一路殺來,留下的屍體,忽然冒出一個不寒而慄地念頭:他們又該恨誰?他們的親人又該找誰報仇!?

        他陡然覺得很冷,或許是沒有穿衣服的緣故,他告訴自己。

        他失魂落魄地走向剛剛合攏地大軍,絲毫沒有剛才的神采飛揚,無堅不摧的氣勢。

        “讓他走,你們攔不住他,不要再死人了。”剛趕來的霍家山,稍稍瞭解了情況,拉住一個師長,難受地說道。

        楚雲升像是一個打敗仗地士兵,踩著慘烈地大地,麻木地朝著埋藏傻大蟲的方向,不由自主地走去。

        士兵們讓開一條道,卻又仇恨地盯著他。

        楚雲升躲避著這種目光,躲得遠遠的。

        他不知不覺又來到香山倖存區,找到了一件破舊又汙髒的棉襖子,退去了戰甲,胡亂地裹在身上。

        從早已乾枯地屍體上,脫了鞋子,一腳一個樣,後來又撿到了一個殘破地雷鋒帽。

        他勉強在恍惚間將自己包裹地嚴嚴實實。

        幾天後,天空上,開始下起大雪。

        他雙手插在棉衣袖中,捲縮著身體,衣服上、帽子上、亂糟糟地鬍鬚上,落滿了雪花。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總覺得很冷,透心地冰冷。

        他蹣跚著腳步,來到傻大蟲埋葬位置的地表,撫摸著冰冷地土地,抖落著嘴邊鬍鬚上的雪花,喃喃自語道:“……大蟲,我要去找我的親人了……”

        遠遠的地方,從到棘島陸續返回港城的人類,開始遍地搜尋自己親人的屍體。

        蒼茫的大地上,曾經的戰場上,到處地都是撕心裂肺地慘哭。

        他們抱著親人的屍體,抱著戰友的遺體,抱著心愛的人的殘骸,在滿天的大雪中,有的低低抽搐,有的哀嚎大哭,有的瘋癲傻笑,有的竊竊私語……

        有孩子努力搖晃責父母冰冷屍體,有妻子不相信地扒開丈夫地眼皮,有白髮蒼蒼地媽媽為戰死的兒衣服,有士兵軍官為戰友尋找斷肢。

        四野焦土,無一寸不充滿了悲涼,無一寸沒有人聲哭泣。

        楚雲升挪動著腳步,他恍惚間不是走在人間,而是走在地獄之中。

        他看到了港城的高層為珂阡兒舉行的葬禮,看到了霍家山抱著蟲之子,近在眼前,但他卻不敢去相認。

        雪花飄飄,他只能默默離開。

        他身後,傳來宋密在珂阡兒的屍體旁,彈奏的一首送魂曲,以及悲傷地吟唱:我本飄零人,薄命曆苦辛,離亂得遇君,感君萍水恩。

        愛一時歡,烽煙作良辰,含淚為君葬,雪痕掩征塵。

        天昏昏,地深深,天下正擾攘,四野多逃奔,須臾刀兵起,君恩何處尋?

        一霎歡欣,一霎溫馨,明日香江頭,遺韻埋悲魂。”

        楚雲升步履艱難,想起他自己,默默心吟:我本飄零人,薄命曆苦辛,離亂得遇君,感君萍水恩……
qwerty456789 發表於 2011-7-2 23:05
第三百六十章 天空之城,金陵!

“能幫個忙嗎?”一個挽著頭髮的女人攔住楚雲升。

說她是女人,只是因為她的聲音而已,裹著厚厚的亂七八糟的衣服,以及蓬頭垢面下,男人和女人的界線早已不是那麼明顯。

女人吃力地拖著一具屍體,身邊跟著一個莫約6、7歲大的孩子。

見楚雲升沒有任何反應,她焦急地看了看天空,微光越來越弱,眼見要陷入完全地黑暗,懇求地說道:“大哥,這是我弟弟,孩子太小抬不動,我想趁著天沒黑透,把他埋到那邊去,以後,也給孩子留個祭念的地方。”

楚雲升雙目無神地看著她,又看了看地上冰冷地死屍,肚子上破了洞,是赤甲蟲的貫穿性腐蝕造成的,內臟被女人用衣服強行兜紮起來,已經凍成冰塊。

他擦了擦嘴巴上的雪花,吸了吸冷冷的鼻氣,抬起男屍體僵硬的雙腳,深一腳淺一腳,和女人一起,將屍體運向港城總署規劃地葬地圈。

空氣顯得略有些沉悶,小孩似乎是被連日的大戰嚇壞了,眼神帶著驚慌躲閃,嘴唇有些發紫,一直抿閉著,緊緊地拉著女人衣服的一角,一聲不吭。

“大哥,你家裡人呢?”女人抬著屍體的胳膊,像是很平常地說道。

楚雲升吐出飄進嘴裡的髒雪,這些雪極難融化。

他嘴唇蠕動,像是又在喃喃自語,卻沒有聲音,他的聲帶在逆轉封印令的時候出了問題。

女人沒有楚雲升想像的那樣,面對親人的屍體,痛不欲生,而似乎是十分地麻木。

她見楚雲升神情萎縮,像是聊家常一樣,道:“全沒了?唉,都是命。大哥,你也別太難過子,當初我和你一樣,老公死的時候,我一口氣能哭化天七夜,眼水都哭幹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現在卻習慣了,人也木了,就是那麼回事。”

楚雲升埋著頭,表情藏在雪花中,木訥地抬著屍體。

女人像打開了話匣子,有些嘮叨,繼續道:“大哥,你要是一個人了,回去我給你介紹一個,眼下復興司提倡互助互幫,其實按咱老百姓的說法,就是搭夥過日子,這老話說的好,兩個人相互也有個照應,總好過一個人孤苦伶仃地,頭疼腦熱的都沒人知道。”

楚雲升眉頭皺了皺,抬頭向四周看了看,像是要尋找什麼。

女人以為自己說到他心坎裡了,屍體的沉重,微微讓她喘著氣道:“現在要找個好女人搭夥過日,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像你這種情況,帶小孩多一張口吃飯的自然不肯要,沒力氣幹活的也不行,吃得多的更不能要,最好,最好是那種能苦能挨餓的鄉下女子,沒孩子沒上人沒拖累,不能有病,身體強壯點的話更好,這種女人實惠、踏實。”

楚雲升猝然停下腳步,一雙忽然變得犀利地眼神,和他糟亂亂的萎縮面孔幾乎天差地別。

女人沒注意到他的眼神變化,見他停下,正在納悶,卻見不遠地地方一瘸一拐過來一個男人,背著一個破袋子,面帶喜色。

“大哥,這是我現在的男人。“女人趕忙丟下屍體,迎了上去,張口就問道:“老牛,怎麼樣?搞到了?你二姨這會是幫了大忙了。”

那男人放下髒兮兮地編織袋,摸了摸小孩的頭,嘿嘿道:“我二姨那是第一批進黏液區的,出了不少主意,現在分糧自然是有功勞的,好在我們速度快,分到一半,警察總署那幫子吸血鬼就來封庫了,操他梁興棟全家,別的也算了,那些觸手怪的肉,又不是原來政府的,那是蟲大人賞給我二姨他們的,憑啥也封了!?”

女人打開袋子,背著楚雲升,謹慎地看了一眼,立即喜滋滋地,罵了男人一句:“你小聲點,小心總署把你抓起來,以後別亂罵署長,咱平頭老百姓,惹不起這個。

那男人憨憨笑道:“我就是不服這口氣,可也沒辦法,人家有槍有炮的。對了,我給你說過個怪事,聽說那個蟲大人和人類生了一個小孩,現在還在總署呢,你說這蟲子也能和人生小孩?”

女人叱地一笑,道:“你去生一個給我看看?我今天還聽說楚術門人的術主和變成人的蟲大人是親戚呢,這你也信?”

她的笑聲令楚雲升十分驚訝,一個死去丈夫,死去父母,如今又在弟弟的屍體邊上,竟然還能夠笑的出來?

到底是他的問題?還是這個女人的問題?楚雲升腦袋亂亂地。

男人抱起小孩,搖頭道:“這年頭,什麼怪事都……。”

楚雲升忽然稍稍讓開一步,他感覺到自己腳下有一股熟悉的微弱火能量。

男人話音未完,地面突然輕微抖動,接著,在他們驚慌幾乎嚇呆的神情中,一隻高達五米多的蟲人,搖晃著從土裡鑽了出來。

它受了重傷,甲殼上多處顯出嚴重破損的裂痕,甚至在腹部還有一個貫穿的血洞。

那夫婦倆以立即以最快地速度逃跑,並以最高地聲音喊著救命。

像是老天在和他們一家三口開玩笑一樣,在他們逃跑的道路上,接二連三地又鑽出了三隻重傷狀態的蟲人,嚇得他們魂飛魄散,幾乎要癱軟在地上。

而楚雲升卻安靜地站在蟲人的面前,一動不動。

蟲人嘶鳴著他已經聽不懂的聲音,彙聚到一起,那一家三口卻以為蟲人在驅趕他們,被逼著又退到楚雲升的身邊。

女人吃驚地望著十分鎮定的楚雲升,她還從來沒見過一個人類面對兇殘地怪物,可以如此不當一回事一樣!

擔任遺留戰場清掃、警戒的部隊,立即轟鳴著坦克和直升機趕了過來,大批在現場尋找樣本資料的科學家,被立即保護送往部隊的核心位置。

一隻蟲人大概傷勢太重,彙聚到一起後,立即倒在地上,碩大的頭顱斜斜地耷拉在楚雲升的腳下。

在那夫婦二人瞪圓的眼神中,楚雲升茫然地伸手碰了碰蟲人的腦袋,蟲人是他親手締造的,它們的身體裡還保存人類的腦袋和意識,他的蟲身經歷雖然已經結束,而它們矛盾與痛苦地生活才剛剛開始,就像延續他的經歷一樣。

軍隊越來越逼近,他抬起頭,忽然以不可思議地速度掠過雪地,人如殘影,叫那夫婦二人看得神經崩潰。

這還是她剛才嘮叨著建議他找個女人搭夥的邋遢男人嗎?

女人的腦袋還沒轉過彎來,就見他又師唰地奔了回來,手裡卻還揪著一個穿著制服的能士。

一個能士竟然在他手裡毫無反抗之力!

抬屍,能士,蟲人……女人覺得腦袋不夠用了,如論如何也無法將這幾個概念聯繫到一個人身上。

楚雲升其實早就知道,李泰斗從大戰結束後就一直跟責自己,他只是沒有心情去理會,十有八九是霍家山派來的而已。

李泰斗仿佛也明白楚雲升早知道他的跟蹤,此刻被楚雲升一把提了出來,也沒什麼太大的驚訝。

“現在不知道怎麼稱呼您了?霍部長讓我跟著您,是想再和您談談。”李泰斗從霍家山那裡得知,眼前的這個人即蟲先生,蟲先生即是此人的時候,一直到現在都想不通。

楚雲升卻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搖了搖手,又指了指四個蟲人,再指向自己,最後指向急急趕來的軍隊。

他只告訴過霍家山會派遣蟲子協助鑽地,但沒有告訴過他十八個蟲人的具體情況。

既然它們還有四個活著,楚雲升想在自己走之前,了清此事。

李泰斗很快就明白了楚雲升的意思,此人曾為蟲子的事實,自然不難理解這四個怪物會和此人產生什麼關係。

軍方在李泰斗的阻攔下停了下來,雖然沒有放鬆警惕,但也沒有繼續前進李泰斗不知道和他們怎麼解釋的,或許是蟲人出現後,一直沒有攻擊任何人類的緣故,令他們相信蟲人不具備高度危險性;又或者是李泰斗向他們透露了楚雲升的身份,令他們畏懼不敢亂來。

但當楚雲升接近軍隊,試圖向一位軍官借用筆和本子的時候,那位軍官連連後退,臉上的驚恐之色,絲毫不亞於蟲人邊上的一家三口。

不過,楚雲升還是順利地拿到了筆和本子,將蟲人的蟲身人心的秘密一一寫上,驚得李泰斗冷汗直冒,這已經不是他和那個軍官能夠決定的事情了,得需要立即上報總署和軍部,又他們決定。

楚雲升卻不理會他們的想法,逼李泰斗告訴蟲人,他們可以自己選擇是留在港城,還是自由離開。

結果沒有令楚雲升意外,這原本就是軍人的蟲人,全部選擇了留在港城,甚至有一個蟲人忍著重傷,在地上刻下自己的名字:任同延。

這個名字如同炸彈一樣,讓剛才懼怕楚雲升的軍官頓時淚如雨下,撲在蟲人身上,哭道:“師長?真的是你嗎?我是老三團的小李啊,咱們師全打散了,改編了……師長……”

怪物一瞬間變成了自己人,一場自相殘殺地悲劇終於沒有發生,卻讓那一家受驚過度的三口人徹底犯暈了,難道那些傳說與謠言都是真的!?

躲起來的科學家得知消息後,極度興奮地沖了過來,像是保護大熊貓一樣,急切地要求軍方小心將蟲人送回科學院醫療部。

“您真的要走?”李泰斗知道楚雲升才是真正的最重要的人物,那些科學家也知道,但是鑒於他的恐怖,竟沒人敢打他的注意。

楚雲升沒有再回答他,轉身獨自離開,漸漸消失于茫茫大雪之中。

李泰斗忍不住大聲喊一聲:您到底是人,還是蟲?

三天后,平靜地荊棘島,忽然響起淩厲地空中警報聲。

一架冒著濃煙地重型殲擊機,帶著強烈地火能量,搖晃著機身,墜向荊棘島。

如果不是因為那架戰鬥機的外形,乃是中國在陽光時代最新型殲擊機,駐防部隊說不定會為了以防萬一而開火。

但那架戰機最終卻依舊沒有成功降落,在落地前不幸地淩空爆炸了。

炸飛一片機身殘片上,清晰地噴塗著:天空之城——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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