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八卷 真假法界、第八章 性本空寂 應緣現萬法
有哥們兒不解,疑道:“以小白臉的修為,伏魔降妖的手段大可千變萬化,何以要和那怪物硬打哩?不如吹口仙氣,熏死他!”
各位,心本無相可得,因此心法也無固定之相,所有相不管是咱們看得見還是看不見的,皆是應緣而生滅。這個所謂應緣,並沒有什麼神秘的東東,偶瞧見一個美女,立刻大現歪脖子、伸舌頭、流口水的相,這就是最簡單的應緣羅:應美女緣而現流口水相。只不過智者助人,善於借緣罷了。如何借緣?劉迦此時的作為,正是在借緣,只不過咱們換個說法或許更容易明白這小白臉在幹什麼。
從前有位哥們兒走夜路口渴(這回不是偶啦),月光下見旁邊有一個水塘,他就趕緊去弄點水來喝。可正當他舀起水來的時候,余光隱隱覺得那水中有一條細細長長的怪物,因此他就趕緊把水扔掉,再舀了一把水。因為太渴了,心急,再加上天黑看不清,這次也就隨便瞧了瞧,大概算是幹淨,就喝下去啦。當時那個痛快勁兒啊,爽啊……但這爽勁兒過了以後,不禁又想起來:“剛才喝下去的水,真沒有那怪物了嗎?會不會因為我喝得太快,沒有注意到?”咦,此時他不渴了,想的東東也就多了起來,但由於水已經下了肚皮,沒法再驗證是否有蟲,只好不了了之,但這事卻從此就烙在心上了。
直到有一天他肚子痛得厲害,終於想起來曾在夜路上喝過的水,恍然大悟道:“偶果然把那條長蟲給喝了下去!現在那怪物開始在肚皮裏面作怪了啊!”他這一確認,從此便不得安寧了,時時便想著那蟲子在如何吃他的腸、如何咬他的肝,直是越來越痛,那肚子也越來越漲,人也越來越怕,越來越恐懼,終於有一天,他肚皮大得像懷孕似的,面黃肌瘦而死之將近。
他師尊修為極高,平日裏不吭聲不出氣的,這會兒見他快死掉了,方才對他道:“老僧從前是郎中,而且對外科特在行,未出家前,有無數人的肚皮在偶的刀子下面走過,如果你相信我,我替你把蟲子拿出來如何?”那哥們兒疑道:“那些在你刀子下面走過的肚皮們,後來是活著呢,還是死了呢?”老和尚笑道:“放心好了,老僧不僅能替人開膛破肚,還能替人縫上,保證縫得像沒開刀以前的樣子。”
那哥們兒聞言大喜,急道:“那你還不趕緊動手?倘若救活了偶,偶服侍你老人家一輩子!”
他師尊也毫不客氣,准備了一間屋子,隨便在他肚皮上抹了點藥,拿出一把牛耳尖刀,便將他肚皮劃開,然後拿出一條蚯蚓給他看:“瞧瞧,這蚯蚓一天到晚在你肚子裏面折騰,能不漲?能不要命嗎?”他哥們兒一見找到禍根,大松一口氣,趕緊催著他師尊把肚皮縫好。從此,他的病也好了,命也救了,人也活潑了。
可他卻不知,他師尊正對著另一位師兄樂道:“這小子心病就有這麼重,你非得像模像樣的給他做一個手術,讓他親眼見那本不存在的蟲子給拿出來了,他的疑心才去得掉,才相信自己本來沒病。其實他肚子裏面哪有什麼蟲子啊,那蟲子是我事先准備好的,就放在我袖子裏面,直接拿出來給他看就是。但倘若沒有這個過程,他楞是放不下那執念,只有把自己給逼死的。”
說起來,那哥們兒是因為心中有自己吃了蟲子的心念,便開始認定有蟲子在體內作怪,這認定時時刻刻都在起作用,隨著時間推移,心力流注,改變原來身體相的流注慣性,終於把一個疑念種子熏染成具體可見的外相,肚子大了。心本無善惡,隨意變現,整個身體也配著合他的願望,也就是隨著他的“我快要死了”的這個念頭的需要,出現病得快死了的相。
他師尊知道他沒法當下轉過念來,便順著他的積習,表演了一個開肚取蟲子的過程,給他一個“蟲子已經取出來了”的“事實”,讓他確信“雖然我曾經吃下蟲子,但那蟲子畢竟取出來了”,用一個新知見代替了他的舊知見,從而救了他的命。但如果他自己就能明白這個理,自己就把那“有蟲子在肚子裏面折騰的”妄想放下來,當下確認,當下無疑,哪有這麼多的麻煩?
說起來,咱們這虛幻的人生,不僅僅是自造幾個病相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是自造的,包括咱們的形象,包括過去、現在、未來的偶們,都是自造的種種相。因為認定偶只能在這個相中,所以自設障礙、自設防線、自設禁區、自設囚牢。就算聽智者說了,只要放下執見,當下即能海闊天空,可咱們習慣了,疑心重,前一秒承認了,下一秒即在懷疑,這件事承認了,那件事又開始否定。
因此佛說下萬千法門,留下萬千去疑的操作手段,就像上面開刀取蟲子這個過程一樣,不管這些法子是複雜的,簡單的,不可思議的,神秘詭異的等等,無非就是從你能相信的角度出發,設下種種去疑的情劇,讓咱們演完一出“確實”在不斷破除知見的“真實”的過程,覺得像那麼回事了,能徹底確認下來,從而轉了知見,終於自在。若不作繭自縛,又何須解脫?但沒法絕對發狠的哥們兒,沒法一杆子捅到底的人,還非得把這戲做足做到位,否則結果還是和那喝水的哥們兒一樣,自作自受了。正是《圓覺經》中那“幻心修幻法”的意思。
有道是:佛說一切法,為度一切心,我無一切心,何須一切法。所有法門,本來沒有誰是“最好的”這樣的差異,只為針對不同的心路與契機,演完一場去執、去疑、證心的虛幻故事。有不少修行者喜歡贊歎自己所修法門是當世最佳法門,一方面這是修行過程中的分別見所導致,另一方面這也是好事,倘若對自己所修法門都不能認為它是最好的、沒有這樣的百分百的信心,又如何能恒常持久下去?早想著跳槽換轎了。
劉迦用的法子,也是一樣,他需要通過一個過程,給這怪物留下一個知見,讓他相信小白臉沒那麼容易對付。但這個知見要深深烙在對方那裏,須得有一個可見的事相為參照,也就是說要演一場內容相關的戲,通過這個戲的過程和結局,向他證明一個”事實”:我比你強。有了這個“事實”為參照,對方就會有取舍判斷,就會暫時退卻。但倘若打不退夜叉……不排除對方一樣會給他留一個知見:我是打不退的,你現在的修為離至境差得遠,有限得很!因為劉迦一樣在過程境界中。
眼見那怪物窮凶極惡,他也跟著大現凶相,揮手間光影流逸,破禪鋒在他心念之下,直是要多快有多快,只見滿天劍跡纏繞,不知劍在何處。劉迦的身形也撲朔迷離,或這兒或那兒,看得那夜叉眼花繚亂。
那夜叉身子看似夯實笨拙,但過手處,竟也跟著劉迦一樣千變萬化,而且那一把鐵叉竟是耍得鬥轉如風,跟著劉迦的身形的窮追不已。
片刻間兩人已糾纏至深,萬千身形閃現、萬千光影奔流,在在處處,無一不是殺機,無一不是陷井,碰著立死、傷者立亡。
小雲宇宙內那群靈體看得難受,有人罵道:“他剛才不是說要用無極遊魂手嗎?這算是無極遊魂手嗎?無極遊魂手有這麼炫嗎?”有人首肯道:“這大概是加強版或是光影版的無極遊魂手吧?”有人不禁唾罵道:“呸!這事要讓玉靈子知道了,那臭道士一定會高興得立刻飛升!”也有人疑道:“倘若無極遊魂手真有這般厲害,咱們學學又何妨?”但大多人都搖頭道:“這麼惡心的東西,學來又什麼用?除非你修行的目的,是為了讓天下人恥笑。”
劉迦此時早無生死之執,因此也無懼死之心,較普通人而言,他基本沒有明顯的弱點和破綻可尋,他於塵世中的遊走,只是在不斷地破執、不斷地滅掉千生萬世以來的妄執的種子,通過這個過程,而證終極智慧。
此刻面對這夜叉,他目的單純,就是想讓通過擊敗對手,讓幻有空間的人暫時得以安寧。畢竟這群人正處在受身的途中,如果有機會得聞心法,比受身以後更有機會超脫。
那交手之間,他已知這夜叉之能簡直不可想象,不管自己如何千變萬化,如何引誘設套,對方居然也能應變無方,絲毫不落下風,甚至是越打越有勁,越打越精神。
鬥得一會兒,他終於醒悟,暗道:“這夜叉是由惡業應緣而來,天下最狡猾、最陰險、最惡毒的伎倆,正是他的長項,你越是用巧、越是用計、越是爭強好勝,他越是來勁呢。”
念及此,他猛地收劍,竟空手而上,直撲夜叉。這一招頓時讓體內那群靈體大驚,集體大叫道:“小白臉瘋了,要用身體去撞對方的法器!他自暴自棄了!”有人搖頭道:“不是的,他那身子骨是打不死的!所以他敢上!”更有人歎道:“他這麼做,沒法留全屍,可惜。”
唯有趙玄壇在一旁暗暗疑道:“他到底是不怕呢,還是不在乎呢?是因為有本事,有底氣,因此才敢於直面對手呢,還是因為在他心中,一切本是幻有,因此才無所畏懼呢?”
高人過招,剎那都是絕地,劉迦棄劍那一刻,對手一見如此大的破綻,已於第一時間將鐵叉插進他體內。
卻不知劉迦要得就是這一刻,順著那鐵叉,他整個身形猛然滑至夜叉跟前,兩人面對面,相距不足半尺。那夜叉雙手握著法器,穿過劉迦的身體,正待把對方肚子裏面的五髒六腑攪個稀巴爛。卻見劉迦雙手疾如閃電地正好摁在他大腦兩側,猛然一錯,哢嚓一聲,夜叉的頭顱應聲而落。
那群靈體看得驚心動魄,好一會兒才有人喃喃自語道:“好狠!太狠了!”有人歎道:“咱們低估這小白臉了,沒想到他的陰險程度……居然比這夜叉還恐怖。”但大多數人尚沈浸在那兔起鵠落的變異間,還沒回過神來,只是呆呆望著小雲外的場景,說不出話來。
劉迦看著那夜叉屍首分離地懸在空中,笑道:“比狠?嗯?嘿嘿,我可是黑道起家的。”說著他拍拍雙手,自笑道:“近身互搏這種事,還是我師兄的無極遊魂手管用!”
他一念回歸,又在演播廳內睜開雙眼。
那廳內所有的工作人員本來正在互相調侃,突然間見那坐在地上的兩個雙胞胎帥哥的腦袋掉了下來,落在地上,再也生息,人人都“哇”了一聲。
卻見劉迦睜開雙眼對著大家微笑,有人忍不住指著那兩個無頭帥哥,示意劉迦解釋一下這是怎回事,劉迦一時不便說明,只是嘿嘿笑了兩聲,隨便支吾道:“嗯,這個嘛……他們不唱我的歌。”眾人一聽此話,盡皆色變。
劉迦微微探視四周環境,見那識中異變已經隨著夜叉的敗走而漸漸褪去,便傳音給李照夕等人:“你們上來吧,已經暫時沒事了。”
眾人趕緊上來,非所言又變回董事長的模樣,大言不慚地指揮眾人工作,似乎剛才自己變形的事情壓根兒就沒發生過,那些工作人員早被眼前之事驚呆,誰敢出言相問?再看著戈帛等人將那兩具無頭屍抬出去時的表情,就像家常便飯一般,心中更感不可思議。
這邊劉迦整了整袈裟,抹了一下光頭,便對著鏡頭開始說唱了。而另一邊欣悅禪等人卻如臨大敵。
當時這群人分為三路,以藍沁為首的美女禽獸是一路,以臨將臣、欣悅禪為首的外道高手是一路,大醜和小妲旯兩個單純人又是另外一路。
那臨將臣等人在原地無法移動,但體內諸力卻運轉正常,呆在原地頗為無聊。正在互相詛咒劉迦,忽然間見欣悅禪猛然轉身,看著遠處,微微驚道:“怎麼回事?”
人人忍不住轉頭朝著她目光的方向看去。
卻見遙遠蒼穹處,一個星團正偶爾有巨形異光發出,這異光雖不明顯,但在浩瀚平靜的星雲世界裏,卻顯得略為突出。
瑪爾斯笑道:“星星發異光,很正常的事嘛,欣姐會不會太敏感了些?呵呵。”他的眼光大部分時間都停在欣悅禪身上,對什麼異光啊,異象啊,全沒興趣。
崔曉雨卻點頭道:“那環狀的星團,好像快要轉過來了,這速度好快啊。在其他空間,轉這麼遠的距離,需要上百萬年的時間,可這裏面,似乎只有一會兒呢……說不定只有幾個小時就要過來了。”
臨將臣樂道:“咱們這群人的修為,還為怕一個星雲?呵呵,當看熱鬧吧。”但轉眼他又沈吟道:“這空間啥都不對勁,只怕沒那麼簡單。”
卻見崔曉雨微微沈吟道:“這光茫似乎凝聚了這空間共業的力量……”聆聽終於按捺不住,大叫道:“別說得那麼斯文啦,換個話來說,就是咱們這群人擋不住這爛光,要死在這裏啦!”
臨將臣轉頭道:“聆聽,你修為不如老夫,你怎麼知道咱們擋不住?”聆聽垂頭喪氣,道:“這是冥界,這裏面的事物有什麼樣的特性,我比你清楚,這理由如何?”
臨將臣一時語塞,卻見欣悅禪右手五指幻化不停,他忍不住問瑪爾斯道:“她這是在犯啥毛病?”瑪爾斯苦笑道:“這種事,為什麼問我?”臨將臣嘿嘿笑道:“瞧你一副想作情聖的樣子,不問你問誰?”瑪爾斯撓撓頭,愁道:“我這情聖……不是還沒做成嗎?”
話音剛落,崔曉雨忽然“咦”了一聲,微帶驚喜道:“我能動了。”緊跟著欣悅禪也點頭道:“我也可以了。”
余者眾人一齊調試體內諸力,卻沒能像兩人這般幸運,還是和剛才一樣不能移動,臨將臣罵道:“他媽的,小白臉的禁制是針對性的?美女例外?”
林思音不滿道:“我也不能動呢,難道姐夫……”她下面那句本來是“難道姐夫沒把我算在美女之列?我就不能例外一下?”一時說不出口,隱隱鬱悶起來。
幹玉苦笑道:“如果宮主的禁制真是這般無聊,只能恨我自己的眼光太差了,我不如從此退出江湖……”沒想到林思音心思簡單,聽到她這句話,立刻跟上道:“玉姐,我從前聽老白說過,男人有時候就是很無聊的!”幹玉不想和這小女生多聊,只是搖頭歎道:“小思音,下次白玉蟾膽敢再亂說話,我會讓他滿地找牙的。”
她此語一出,卻聽臨將臣笑道:“咦,老夫能動了,看來美女和醜鬼享有同等權益。”緊接著瑪爾斯、聆聽和幹玉也同聲道:“哎,我也能動了。”
林思音急道:“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不能動……”忽然間大感體外有什麼物質與體內的力量相融合,竟在剎那間就如一把鑰匙打開了鎖似的,渾身上下靈動異常,她終於開心起來:“我也能動了!”暗暗松口氣道:“險些就被例外了。”
崔曉雨指著那越來越近的光茫,輕聲道:“是那光茫和我們受的禁制相感應了,我哥應該提前知道這光茫會過來,他……。”
忽然間人人發現劉迦所給的玉簡傳出信號,一時人人驚道:“他想讓咱們阻止那光茫對這星球的傷害!這怎麼可能?”
欣悅禪暗道:“他先前禁住咱們的移動,一定是怕咱們在恐慌中亂跑,如果提前把計劃說出來,像臨將臣和幹玉這等人,一定不會盡全力,而會想辦法逃走的。此時那光茫已和體內禁制相應,就算想逃也沒用了。”念及此,心中雖有疑惑,但她對劉迦的信心,比對她自己的信心還強,因此暗暗確認道:“他這麼做絕不會是想置咱們於死地的,他一定認為咱們能做到這件事。他既如此信任我,我該替他分憂。”
卻見崔曉雨轉頭對眾人道:“我剛才查過業識結構,如果咱們能阻止光茫去傷害這星球的人,在因果力道上,相當於這裏面的人都承了咱們的情……”聆聽嘿嘿道:“多半是老哥想讓咱們和這裏的人結下大善緣哩,嘿嘿,在冥界嘛,善緣越來越好哩。”
臨將臣罵道:“為啥只叫咱們來,其他的人不用結這大緣啦?”崔曉雨道:“大概是因為這光茫的威力吧,這光茫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得起的。”幹玉自嘲道:“那這麼說,咱們的修為在宮主眼裏,還算像那麼回事,僥幸。”
崔曉雨對欣悅禪道:“悅禪姐,咱們是不是需要做一個陣法?”
欣悅禪點點頭,這群人裏面,此時的修為以她為尊,不管是能力還是經驗,又或是膽識和魄力,她都是一流的,因此她也毫不客氣承擔下來。
她用小摩尼珠微微印證一番,暗暗一驚,疑道:“那光帶如果來得太快太猛,只怕會引動小摩尼珠徹底爆發,那後果會是怎樣的?”
她一念起疑,不由得沈默起來,崔曉雨似乎知她心意,上前柔聲道:“悅禪姐,你只需要告訴大家怎麼做就好了,這件事肯定是咱們齊心協力才能做好的,得大家夥一起來。”
欣悅禪一度最討厭的就是崔曉雨,討厭這種扮清純、扮粉嫩去勾引男人的妹妹,可大家相處時日長了以後,她漸漸發現崔曉雨是真得清純、真得粉嫩,再加上劉迦想著出家,她認定兩人的感情問題出在那漢子身上,和這小妹妹無關,那假想的情敵也就不存在了。
既見崔曉雨主動上前,又正好點中她的心事,欣悅禪雖然好勝,但並非傻瓜,立時便道:“你們看。”
說著她淩空虛點,一個藍光點點的畫屏憑空而現,其中各種連線複雜之極,指著其中一個環狀標識對眾人道:“這個圖大概能含蓋這個空間的星相結構了,在場的諸位都有通天徹地之能,毀滅一兩個星系沒有問題,可如果簡純地毀掉那環狀星雲,不僅沒好處,只怕直接刺激整個空間結構異變,咱們就要闖禍了。”
臨將臣點頭道:“那你說怎麼辦?咱們聽你的!”瑪爾斯更是大頭猛點,叫道:“欣姐,你說咋辦,咱就咋辦!”
欣悅禪指著那環狀星雲道:“我們既然被帶進這個空間,用宮主的話來說,就是和這群人有緣了,我不知道如何去了這份緣,但宮主的做法從來都是舍己為人,我們也學一學吧。”她本來是一大門派的二把手,做事從來都很大氣,只是被感情糾纏才顯得非常狼狽,此時被環境所逼,那些糾纏的往事暫被拋下,同時又感受到眾人對她的信任,心中那份我執竟悄然淡了下去,轉而代之的是一種使命感、一種責任感,似乎因為人生關注的視角變了,連心靈空間同時也轉了過來。
她指著那環狀星雲的幾個點,對眾人道:“我從小摩尼珠的運轉中體會到,所有物相,不管是什麼形狀,也不管是什麼結構,都是由極小的微粒不間斷地振動而形成的。從改變振動方式的層面出發去改變物相,或是從改變物相的方式而最終達到改變振動的基礎,道理應該是一樣的。只是所有改變,都要付出代價而已。”
她說到這裏,忍不住再次遙視著那漸漸逼近的光帶,心中翻來覆去思量的,是那所即將要付出的代價,到底該舍下些什麼,而這舍下的又能換來些什麼?這是她今生第一次在想,倘若最終舍掉了自己,難道真得就能見到生命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