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修仙科學院 作者:格子裡的夜晚 (連載中)

laputaraymond 2010-11-11 10:16: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1 143259
MDB5968969 發表於 2011-6-18 20:13
第一百八十一章 時不我待

品卓那淡漠的悵然!而他汝樣的人來說、心神已經不再成為問題。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年以一念桑來驗證了的心神修煉,光是能守得住這種寂霎,還能保持正常的心智,都足夠說明他的強大了。

    雖然這不是禪功,可他的心神,遠比那些修苦禪的家伙更強大。他進入煉妖塔的時候,釋家的修行法門不過才剛進入華夏修行界,都沒什麼氣候呢。檀季掩飾著,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不過是一種習慣罷了。

    “你們,現在欲待如何?。檀季忽然問道”“算算日子,煉妖塔關閉還有”口天了吧

    檀季居然覺得有些新鮮,他在煉妖塔里,已經太習慣了一天天就那麼過去的日子,有時候一坐定,隨便想一些什麼玄奧的問題,幾個月甚至一兩年就那麼過去了。這麼一天天地計算著,可是很少有了。

    聶信看了看庚綺,他們兩人領導著這個隊伍,早就形成了默契。這些天,他們也商議過之後的行止如何,離開煉妖塔那是肯定的。他們可不準備在煉妖塔里陪檀季過上六十年,等下一次煉妖塔開啟。他們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呢。

    聶信認真地說︰“前輩,我們還是要出去的。算算日子,這一兩天里我們就得動身了

    檀季揮了揮手,說︰“我送你們過去。五天足矣。不過那樣太辛苦了一點,算七天吧。多出來十天,我們相識一場,加上你們還有為我傳書的苦勞,不給點甜頭,你們這些天前輩,可不是白叫了?”

    檀季這麼一說。大家都有些驚喜。這家伙的修為,是他們前所未見的高。哪怕聶信之前和莫天、天閑老人認識,可那兩個家伙各方面都比檀季相差不少。尤其是在心神修煉方面,簡直沒法相提並論。修行中人,對這類來自前輩的指點。向來是很當一回事的。

    可他們剛剛表現出一點竊喜卻立刻被檀季打碎了。檀季呵呵一笑,說︰,“要說功法,以及法訣劍訣這些玩意,你們可比我強太多了。修行界多少年鑽研,可不比當年了。就你們幾個的功法,互相間或有不同,大概你們自己還會給這些功法的好壞序個順列出來,可在我看來,這些俱都是好功法。畢竟,修行界也是在不斷長進的。”

    檀季這麼一說,大家可就傻了眼了。羽恬先就按捺不住,問道︰,“前輩,修行界可一直說,功法、法寶之類,總是那些上古修士們遺留下來的好啊。這可和你說的不一樣。您該不是不想傳我們什麼吧?您看您,小氣就小氣嘛,我們不在乎的。”

    羽恬天性爽朗直率,平素也是開玩笑慣了的家伙,向來少顧忌。哪怕知道檀季是有通天神威的高明修士,也沒真的太放在心上,這些天很有些將檀季當成自家長輩的意思,雖然有些借越冒犯,但現在的檀季不但不以為忤,還相當吃這套。檀季抬了抬眉毛。無可奈何地說︰,“你這小丫頭怎麼說話呢?,檀季解釋道︰,“上古洪荒,的確是有許多威能赫赫的大修士,但當時的靈氣有多充裕啊。大家都不用為了靈能擔心,只要隨便有套功法,哪怕是很粗率簡陋的玩意,只要能持之以恆,一樣可以輕松修煉。靈獸滿地跑不至于,卻也不難尋覓強力的家伙。如聶信身邊這青色大蛟和這個白色的小獸一般的,可不少見。各類天材地寶要尋覓起來,比後來簡單太多了。要說法寶的用料、威力等等,的確是上古時期的玩意比較強。但修行界代際更迭,現在你們的功法比當時有效率得多”老夫的確是老了,修行的這效率二字,還是從你們口中才得聞。聶信,尤其是你這個奇奇怪怪的功法,居然能謹藏靈能,不使外泄一絲一毫,要是我當年會這種功夫,可能就不必躲這里來了檀季當年的遭遇,他自己不說沒人能知道了,他的那些宿敵、仇人,現在肯定都已經死盡死絕。檀季也是追求自己修行的完美,才一直呆了那麼久,一步步從邪念桑淬煉到無念桑,用一片片性質不同的樹林見證了自己的成長。

    庚修嘿然一笑,說道︰“前輩,那您的意思是,準備指點我們的心念修行?”

    慶繹很想得開,哪怕自己蜀山門派里的長輩,對他們這些優秀弟子,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會給好處的。檀季和他們的交情又不深,最多也就是比較想得罷了,干嘛一定要給他們好處?能夠指點他們一些心念修行的法門,不說奔著檀季現在的境界去,只要能有相當提高也就夠了。現在的修行界,打架的機會不多不少,能夠有所提升,哪怕單純,為了抵抗對手的法訣之類的玩意都很有用。更別說在將來有所突破的時候。心神的固守可比抵抗其他雷

    檀季撇了撇嘴,說︰“我也沒那麼小氣。心神修煉的法門,我給你們抄錄一份就可以了。不過,你們也知道我是什麼出身,法子比較邪門,你們高興練就練練玩好了。不高興練也沒什麼。靠著一念桑來吸取各類心念波動,也不算很難吧。這里那麼大片林子,種子管夠

    檀季隨手從懷里掏出一疊靈獸皮卷軸,上面以古樸的文字抄錄了他這些年的全部心得。他隨手將皮卷扔給了庚修,隨意地說︰“你們收著好了。反正這玩意也帶不走,留在身邊沒用了

    大家湊著掃了一眼那些皮卷就有些變色。果然這是個很邪門的法子,別人的心神修煉都是以穩固自身心神為重,將自己的心神不斷凝練起來。可檀季的法子,脫胎于當年魔門的“魔魂訣”將自身的邪念用特殊的陣法逼出,變成漫天幻影,然後用陣法引導之,反襲自身。靠著和這類幻陣的不斷對抗,只要能堅持住,自己的心神也就越來越穩固了。

    這法子的邪惡之處在于一旦自身邪念被陣法逼迫激發,自己要對抗的可是自身心底最隱秘的負面情緒,最惡毒的那些玩意。對于檀季這樣魔門出身的人來說,那都算是極為凶險的了。他們本來就不遵循所謂的世俗法則,他們遵循的是混沌之道,師法自然,從心所欲”這樣的修煉,有時候會讓他們大吃一驚原來自己比別人想象中更壞啊,可卻也不會有太大驚訝。他們本來就不在乎所謂的善惡,面對的不過是欲望而已。世俗的規程,多少年累積下來,現在的所謂正道中人,可過不得如此輕快的日子。他們要這麼玩,要面對的心魔,要比檀季這等人要強大得多,尤其是這第一步到底有多艱險,他們都不敢想象。現在普通人群里敢去找心理醫生的人就那麼點,不就是因為不見得真的敢于面對自己的內心麼?檀季隨隨便便扔出來的這法子,可比心理醫生狠多了。

    “這個”膽子從來不大的沐夙抬眼看了一眼檀季,旋即又底下了頭去。柔順如她,倒也不免有些腹誹,這老頭子該不是要害死他們吧,可也不用搞這個法子啊?還是說這個可以算是上古修士時代尾巴上的老頭子,玩陰謀詭計就這個水準?

    檀季到好像是看出了大家的心思,他淡淡地說︰“當年的修士們,條件上可以說是得天獨厚,可功法劍訣什麼的的確是弱項。要想順順利利渡劫,可沒現在那麼容易。現在,听起來你們各門各派里的家伙,渡劫的時候有萬全準備,還能拉上一幫人護法援手?當年可沒這個。講究,渡劫就是拿命頂過去的,不拼命怎麼築基、怎麼結金丹啊?心魔這回事,能過得了自己那關,其他心魔還算個什麼?說實在的吧,當年哪怕我用這法子入門,就沒怕過築基和金丹兩道關。法寶頂得過雷,可心魔還是得靠自己。怕死?怕死不要修行啊。你們還真以為修行是靠著年歷積修,和老天爺拼年頭?”

    檀季此言一出,立刻將大家的心氣調動了起來。

    他們一直以來都是那麼修煉的,前輩們的修行經驗一一借用他們的學習體系比檀季的時代完整得多,可也的確沒有那麼銳氣了。可能,唯一不走尋常路的,也就是何念生吧?除了這個詭異的家伙,誰會把自己的修為廢了重練?還不止一次!

    聶信尋思了一下,問道︰“那前輩,要是兩個人一起練,互相用對方的陣法邪念攻擊防御,會不會安全點?。

    大家眼楮一亮,齊齊看著檀季,檀季卻是撇了撇嘴,說︰“不知道,沒試過。你們自己玩好了,反正這法子是交給你們了。老夫沒乖運氣去試這個法子,我這一輩子,就沒怎麼相信過人

    “不過”檀季又說道︰“你這說法倒是可以嘗試下,也不是沒可能。這些我可不擅長。既然我準備集去,然後就是去鏡界通道那邊準備走人了,很多用不上的東西就交給你們吧。還有一些煉器的法門,你們要是現在還能找齊材料,倒是可以嘗試下自己做點東西玩。這幾天,我幫你們把這些法寶煉化,教你們怎麼玩轉。不然,”嘿嘿。光是上面附著的邪氣,就夠讓你們死上幾回了。時間很緊了,這就開始吧。別到時候來不及,出去之後我可沒空管你們
MDB5968969 發表於 2011-6-18 20:20
第一百八十三章 破陣

仁聶信他們行來時戰戰髏鼓躲著老不同,這次回程,飛不多是直接從一層的通道出入口直飛另一個出入口。要不是顧忌到他們的靈能消耗,檀季的速度哪怕再快上幾倍都可能,僅僅一個上午,他們已經回到了第八層。

    檀季大概是覺得有些小看這些家伙的吃苦耐勞的能力了,休息了一個時辰之後,他們再度出發,他又提高了速度。而這一次一直到深夜。抵達了第五層才停下來。

    靈能自然是消耗一空。可他們還是立刻打坐修習。一直在飛梭里休息,沒什麼消耗的夏知遠、沐夙、羽恬則拿出全部本事,輔助大家快速恢復。大家合作無間,這些事情都不再需要誰來安排。

    在這種效率之下,他們只用了三天就抵達了第一層……好了,到了這里,我們就此別過吧。後會無期啦。”降落之後,檀季淡淡地笑著,沖著大家揮了揮手。

    “小前輩”。聶信搶上前去。檀季呵呵一笑,說道︰“我可沒功夫再冒充誰出去了,你們先出去,反正還有時間,我休息一天再離開。到時候,你們正好在外面看我破陣,看看現在修行界的最高水準的防御陣法到底是個什麼模樣。你們干嘛要和我混一起,互相添麻煩嘛。”

    檀季說得有道理,但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們這些人對檀季都很有些對親厚長輩的感覺。魔將這個稱呼听著嚇人。可當時就是個靠著實力爭雄的時代,被說破了修行界最大的利益糾葛造成了現在的正邪分野,他們現在對于所謂的正邪兩道,還真沒什麼太大的看法。

    “前輩。倒也不是後會無期。說不定,若干年後。我們過了鏡界通道。到時候少不得得去叨擾前輩。到那時候。還希望前輩再照拂一二。”庚綺拱手說道。

    檀季眼中綻放出一抹弄心的神采,哈哈大笑道︰“好。如果有那天,我當略盡地主之誼,和大家大醉一放那麼多年了,我的老朋友都死差不多了,那邊可能還有些。可這里,也就認識你們這些小家伙。你們別死了啊

    檀季說完。再不多猶豫。揮了揮手。一閃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煉妖塔外面,現在正是議論紛紛的時候。三個月的試煉期,雖然已經分成一個個小隊,但還是出了不少狀況。最終抵達頂層,並且能夠有所斬獲的。也就聶信他們這一行。之前抵達的一組抵不過邪念桑林。險些團滅,被檀季救下之後扔回去了。之後,何松所在那一隊,在聶信他們一行被檀季招待的時間里曾經兩次試圖進入頂層,但毫無例外地迷失在雜林中,被檀季扔了回去。檀季不知道何松和聶信、何蔓他們認識。哪怕知道也不會在乎。這事情甚至都懶得跟他們提起。

    後來。陸陸續續地,各支隊伍就都在後面那幾層里獵獲靈獸,采集靈藥和其他材料。

    六十個進入煉妖塔的人,現在只有聶信他們一行十人還沒有出來。其他隊伍都陸陸續續退了出來。其余五十人里。有七人死亡,十一人重傷,幾乎人人帶傷。和靈獸打斗,和其他隊伍搶奪材料的時候打斗,各種狀況層出不窮。光是要好好消化掉這些仇怨糾葛,那些個門派就得折騰上不少年頭。

    先前何松離開煉妖塔的時候,江不信與何蒼生一同出手,制住了整個隊伍,捕獲了何松。隨後何蒼生與江不信,協同一些關系親厚的友人,一同返回何家,幫助何蒼生牢牢控制住了整個何家。何蒼生立刻陷入繁忙的事務中,連那個在庶務上很是呆板的林宇泉也不得不奮起全部心思協助師父處理各種事務,這些日子下來,情商提高很快。

    可聶信他們這一行人遲遲不從煉妖塔里出來,讓外面大家都有些驚疑不定。其他隊伍都不知道他們的下落,這樣一來,外面的各門派長輩也就越發擔心。慶修是蜀山年輕一代弟子的代表,不到三十歲就已經築基成功,驚才絕艷,光是為了他,好幾個蜀山長老都守在煉妖塔門口等著,恨不得能重進入把整個煉妖塔搜一遍。

    羽恬和沐夙兩人的師父本來料著自家徒弟進入煉妖塔也就是過個場,認識些修行界的伙伴,體會一下戰斗,趕緊就回來,安全第一嘛。煉妖塔可不是他們這種不以戰力為專長的窮門派玩得轉的地方。兩個月還沒等到自家徒兒出來,她們的師父立刻就著急了,立刻趕來守著。不少羽恬和沐夙的師兄弟姐妹。也焦急等待著消息。

    天星殿的長老倒是很看得開小來詢問了一下,得知是和大家都很看好的庚繹、聶信等人

    月二卜煉妖塔,轉身就去做自只的事情了六過種豁達和舊謝︰讓蜀山上下驚詫莫名。

    張家、墨家也是如此,他們對自家弟子的信心比別人足好多。他們也最清楚,到底他們這一行人進行了多周密的準備。一旦要拼死,又能爆發多大的戰力。

    聶信本來就已經是很牽動大家心思的年輕一代代表人物了。現在沒听過他名字的人還真不多,加上現在何家發生巨變,聶信與何蔓就更是各方關注焦點。

    說他們這個隊伍最抓眼球。一點都沒夸張。

    “放心好了,這幫人在一起小還能出什麼事情。”

    “可他們還帶著天工坊和天星殿的人”那幾個人”…這個,叭…”

    “嗯。多,你這是啥意思,我們天工坊招你惹你了啊?”“別別,我什麼都沒說。我可不敢跟您頂嘴。”

    “嗯”我們天星殿你就敢得罪,是這個意思?”

    “我閉略還不行嘛?”

    “你們真煩,他們這一隊人有實力有腦子,還能出什麼事?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出來了。”

    “你們看”,有人出來了。”

    “唉,果然是他們。”

    在大家的議論紛紛中,聶信他們一行輕松地走出了煉妖塔,看到周圍大批他們熟悉的親人朋友,他們也很是興奮。江不信拉走了何蔓與聶信,交代最近何家的事情。並肩作戰了三個月的大家互相拱了拱手,說好稍後再聯系就各自跟著門派長輩們離開,先在蜀山安頓。

    守衛陣法的幾位蜀山長老,也松了口氣。可按照慣例,他們的陣法每然會維持下去,到整三個月才停下。但心思一松,陣法的強度降低了許多。

    他們這一行安全歸來,最開心的就是天工坊的人了。

    羽恬和沐夙都沒什麼戰力,在這一次情況有變時候,本來差點找不到隊伍,沒想到卻成為了最強隊伍的一員,在煉妖塔里呆滿了三個月。爽朗沒心機的羽恬和溫柔恬淡的沐夙,並不見疲憊瘦弱,反而因為煉妖塔的重重磨練,顯得干練精悍了不少。等她們師父檢查了一下她們的進展。更是喜不自勝。靈能大幅度增長不算什麼,進入煉妖塔修煉,這是題中應有之義。可哪怕本來總有些怯弱的沐夙,現在施展功法,對情況做出應對的能力都大幅度增長。躲避攻擊的時候衣袂飄飄,手里功法卻一點不停。雖然罌金鈴還給了聶信,境岩殞藏著沒拿出來,靠著原本手里的猿骨笛,發揮出來的能力都兩三倍于進入煉妖塔之前。這種提升,如果只是平常修煉,沒有五六年乃至更久絕無可能,更別說那種從容應對任何局面的信心了乙

    庚繹的劍訣突破到以意化形小這一點讓蜀山不少人都開心不已,這意味著慶綺正是邁入蜀山年輕高手的行列。不僅僅是修為,更是使用一身修為的能力。可當蜀山長老得知聶信和湯雪梵也都有突破。他們有些失聲。怎麼這隊人就會強到這個地步呢?

    大家都有志一同地隱瞞了他們在頂層和檀季的事情,只說他們幾次沖擊頂層,沖擊不成就在入口附近修煉,在靈獸和靈藥上的斬獲都不多。由于他們進步巨大,這個很說得過去的說法,沒有什麼人懷疑。

    到了第二天,煉妖塔卻發生巨變。

    一聲轟隆隆的巨響讓整個蜀山秘境里每個人都震驚了,幾乎每個听到聲音的人都立刻朝著煉妖塔的方向飛去。想看看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檀季終于走出了煉妖塔。他身周密布濃厚的靈光,形成了幾乎有一尺多厚的靈能護罩。那幾位蜀山的金丹期長老攜手,都沒辦法讓檀季的腳步哪怕慢上一分。

    “小你是誰?”一個長老涼恐地問道。

    “我不敢肯定你听說過我。我叫檀季,我進入煉妖塔。很多年了吧。現在里面不好玩了。能讓我走嗎?”檀季呵呵笑著說。

    他真的是在開玩笑,誰能擋得住他。隨著幾位蜀山長老的召喚,所有的蜀山弟子都開始朝著檀季發動攻擊,一時間無數道靈光朝著正踏著防御陣法陣眼的檀季兜頭射去。

    “唉,何必呢。和你們打個招呼而已。我還是走吧。後會無期。”檀季只朝著邊上邁了一小步,所有的攻擊就好像全都落入了虛空,瞬間消失無形。而檀季臉上漫起淡淡的戲諸的笑容,整個人像是融化在了空氣里,變淡”…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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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欺負人

檀季是簡簡單單就那麼消失了,可他留下的震撼遠沒有結束。www.yxgsk.com~~~~三個金丹期的蜀山長老雖然已經有些漫不經心,但防御法陣還是非常強大的,可檀季就那麼踏了上去,完全無視陣法里蘊藏著的各種危險,簡直是將那三個蜀山長老視若無物。那麼多年來,還從來沒有人敢于這麼做。

    如果檀季被三個長老攔截了下來,大家只會將檀季當作有一個不自量力的典型,當作是個笑話。或許會在偶爾提到煉妖塔的話題的時候,提起這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家伙,然後大家各自表現一下自己的消息來源如何寬廣,告訴別人檀季後來下落如何——不外乎是被擊殺、被監禁或者是被某個長老收為門人,從此過著悲慘的打工生涯。可是,現在的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檀季居然真的跑掉了,還沒有人搞明白他到底跑去了哪里。

    一開始,蜀山上下只是異常惱怒,可當他們忽然想起檀季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麼的時候,大家的臉都綠了。煉妖塔即將關閉,也沒有人能在這一次開啟的時間里探察到底檀季在煉妖塔里那麼多年都搞了些什麼花樣了。

    “聶信,長老召見。我們這隊人都得去。”庾絳很是無奈地過來找聶信。檀季這一次可是讓驕傲慣了的蜀山上下都震怒了。庾絳倒是很無所謂,他知道檀季到底強大到什麼程度,但同門都在“震怒”他總也得配合一下。

    “怎麼了?我們都很配合地留下來和蜀山同仇敵愾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還得趕回去,有事情呢。”聶信抱怨道。

    庾絳攤了攤手,說︰“這個我也沒辦法。不過這次召見完,應該都能回去了。檀老現在明顯已經不在蜀山了,召見我們,估計是為了了解一下煉妖塔里的情況……反正,根據我們之前說好的那麼說就行了。”庾絳壓低了聲音。

    集中在蜀山主殿的不僅有三位長老,諸多蜀山和其他門派很有點名氣的修士,還有許許多多的其他參與煉妖塔試煉的弟子。大家正在七嘴八舌地說著煉妖塔里諸多奇怪的事情,現在,看起來大家都已經將煉妖塔里發生的所有怪事都歸咎于檀季。檀季這個“魔將”的匪號,還真是臭名昭著啊。庾絳雖然把整個隊伍帶來了主殿,但他們卻廁身一角,並沒有參與到這場看起來有些沉悶的匯報會里去。而那些前輩修士們,似乎也沒有要問他們什麼的意思。

    “以防萬一而已,”庾絳聳了聳肩,說道︰“我把情況詳細都說了。如果不出什麼意外,應該沒我們什麼事情。但這次的情況,長老有些情況要交待。”

    果不其然,在一個多小時後,陸陸續續各種情況都交代完了之後。薛星閑站了出來。他是蜀山三大長老中最年輕的一個,也是處事最圓熟的一個。

    “檀季出山,這事情掃了蜀山的面子,這姑且不論。-====-這事情,要查起來怕是難了,太過久遠。檀季,實實在在已經是傳說中的人物。哪怕對整個修行界都是個大事,正邪兩道正是從檀季那個年代開始的,不論現在情況如何,檀季恐怕都不會袖手。”薛星閑正色道︰“這些,大家都想得到,不過大家也不必過于擔心了。檀季能夠擊破我們三人布下的法陣,的確是出乎意料。不過,我們三人……卻也因此而得知檀季的深淺。他恐怕將自己強行抑制在金丹巔峰已經很久了,在煉妖塔里面收束氣息靈力不難,里面的情況大家都明白。可到了外面,再要強行壓制勢所難能。最多也就一個月,他必然要前往鏡界通道去歷劫飛升。如果檀季在外襲擾,大家回去緊閉山門即可,邪修現在式微,哪怕有檀季,也不會亂來的。”

    薛星閑不說這些話還好,可說了,反而引起大家一片嘩然。這是什麼意思?擺明了說現在修行界的正道,沒有人能夠和檀季這樣的人相抗衡。連蜀山的三大長老都已經這樣露怯,那到底正道修行界還能如何?

    “天閑老人呢?”忽然有人喊出來︰“天閑老人不是也飛升在即了嗎?應該可以對付檀季吧?”

    薛星閑看了一眼其余兩位長老,看了看在場的其他各門派的修士們,淡淡地說︰“且不說,天閑老人實際上算不得正道中人,他只是……只是介于正邪之間,只顧自己修行而已。就算他是正道中人,又能如何?他憑什麼就要為了你,為了我,為了任何人出手?你們修行……連這點見識都沒修出來嗎?”

    修行界雖然不是純然的無利不起早,可要讓一個金丹期巔峰的修士,放下一切正在進行的準備,去和另一個金丹期巔峰的修士打生打死,這怎麼可能?更何況,蓬萊現在是關閉著的,恐怕誰都沒辦法讓天閑老人出來。

    一些人看向聶信。之前聶信在蓬萊島上的威風,以及和蓬萊一脈的良好關系,不少人都看在眼里,隨後,自然就遍傳了整個修行界。蓬萊一脈是那麼神秘莫測,雖然人數不多,但坐擁蓬萊仙島,門下弟子實力強勁,也由于一直沒有經歷太多門派斗爭,有著那麼多屆仙友會的交易、供奉的積累,蓬萊一脈擁有的法寶、靈丹、藥材之豐富,恐怕也是絕無僅有的。聶信和蓬萊一脈的關系好,其實現在並沒有太多人嫉妒。蓬萊數十年一開山,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以聶信現在靈息期的修為,蓬萊一脈能幫上他忙的地方很少。他的本身實力,實在是不夠看。可也正是因為聶信的實力是如此低微,大家都鬧不明白,為什麼天閑老人以及蓬萊門下那些弟子,就那麼看得上聶信?他到底有什麼特別的?

    大殿里的召集,在紛紛擾擾中結束,各門派的修士還要對自己門內的弟子耳提面命一番,大體也是提醒大家謹言慎行。檀季凶名太盛,哪怕他破陣而出之後好像除了掃了蜀山三大長老的面子之外什麼都沒做,卻也不容得大家輕忽。在一殿之內,可能心情最為輕松的,就是聶信他們幾個了。庾絳也不必多听門中前輩訓話,很快就和聶信等一行一起出來,準備送他們幾個離去。

    看他們這一行不順眼的真是不少,先前與何松一隊的人里就有名叫陶冶先的昆侖弟子。陶冶先不過四十歲出頭,卻也已經築基成功,是昆侖這個年齡上修為最為深湛的弟子。先前他被重酬邀請加入了這隊,雖然是有些不明就里,可在隊伍里相處久了,與何松倒也頗為投契。何松本就是圓熟聰明的性子,自然知道怎麼能討得了陶冶先這種天才一般人物的好。後來何松被何蒼生抓回去,陶冶先雖然不滿,但昆侖派這次跟著前來的前輩修士都沒說什麼,他自然也不好發作。一腔脾氣,倒是全存了下來,準備傾倒在同是何家子弟的聶信與何蔓身上。說來也奇怪,雖然何蔓才是何蒼生的女兒,何慈生何松這一系被清理之後,更是幾乎板上釘釘就是將來的何家族長、一門的支柱,可大家卻還是會把聶信當作何家年輕一代的代表人物。聶信的聲名之響,由此可見一斑。

    “你們幾個倒是很篤定嘛。離了蜀山境地,難道還能有什麼依仗不成?”看著幾人言笑無忌,似乎一點都沒把剛才那些尊長們的話放在心上,陶冶先淡淡地刺了一句。

    “依仗倒是沒什麼,只是行正坐方,有人欺上門來不會引頸,也懶得踏到別人的地盤上去。”聶信淡淡地說。這話也只有他說才合適,可這話,卻說的挺毒。

    陶冶先眉頭一皺,聶信這番話說的很是自信,卻讓他有些不爽。修行界里對于等階之類的東西非常在乎,他一介修士,等若是被聶信當面直斥,這口氣怎麼咽得下去。他雖然沒指望自己刺的那句讓對方灰溜溜離開,可也不覺得對方有底氣和自己這麼說話。他們這些人里,要說背後的力量最強的,可能就是湯雪梵了。九因堂的勢力可不是蓋的。

    “既然如此,乘著大家還在打點行李,和前輩們問候道別的時候。我們何妨切磋一番呢?”陶冶先冷冷地說。

    “好啊。”聶信一點都沒有怯戰。他們的煉妖塔之行,和其他人都不同,不說別的,光是他們和檀季相處那麼久還平安無事,甚至可以說是獲益良多,就讓他們很有些優越感了。

    陶冶先居然直接找上了聶信,這倒是讓許多人意想不到。大家覺得就算看他們這隊人不順眼,怎麼也該沖著修為更高的庾絳,或者身份比較尊貴的張翼軫、湯雪梵……

    蜀山弟子們本來在大家收拾行裝的時候,就跟著開始整理他們這些天佔據的房間,看到忽然冒出這檔子事情,立刻興致勃勃地操持起來。錦墨當先就沖了過來,大大咧咧地說︰“庾絳,你們怎麼把陶冶先那幫人得罪了的?”

    庾絳無奈地聳聳肩,說︰“天曉得了。”

    錦墨輕松地說︰“我讓人去騰開場地了,好事的人估計都已經把消息傳開了。築基修士打靈息中期,這也有點欺負人了。聶信他行不行,別搞得太慘了啊。好歹他和你這個蜀山天才一代是同隊的,你們……這次也算是挺受那幫老頭子照顧的,這也挺讓人厭的吧?”

    錦墨的口氣完全向著他們這隊人,這也自然,羽恬、沐夙兩人是她的朋友。這次的歷練里,兩個原先都沒怎麼經過陣仗的女生,現在一身精悍,完完全全從淑女轉型成為悍妞,不說她們手上本來的那些修行手段,和能夠輔助他人的功法、仙訣,她們甚至都學了一兩手簡單的劍訣,使用符咒之類的經驗也極為豐富。在其他門派,這些本事算不得什麼,可在天工坊,她們兩個這樣成長起來之後,簡直立刻成為整個門派的驕傲了。

    庾絳很隨意地說︰“欺負人?”庾絳又不是不知道陶冶先那幫人的遭遇,他們一路上進度都很快,可並沒有經歷那種能夠將人的全部能力都壓榨出來,變成突破動力的大戰。聶信雖然才是靈息中期,可他手里各種手段層出不窮,法寶、符咒等等更是數量充足。要是真的拼生死,陶冶先肯定可以穩壓聶信一頭,但在這種大家打著玩玩,爭一口氣的時候,誰欺負誰還真難說呢。對著錦墨這樣的同輩師姐,庾絳還真不敢透露,他自己和聶信來來回回切磋過幾場,仗著對聶信的深刻了解,也不過是五五之數。光憑陶冶先那樣的貨色?庾絳還真沒太將這場私斗太當回事。

    蜀山子弟出面清場,這事情很快就傳開了。薛星閑雖然不把這事情真的多當一回事,還是淡淡地吩咐了句︰“大家看看長進了多少也好。”他這句話撂下,這事情可就不能善了了。大家紛紛約對較勁,居然一下子湊起了十二三對人有興趣打一場。這些人的同門和隊友、師長,以及各種各樣來看熱鬧的人加起來,居然也小有規模,浮空島的廣場中間已經清空了,大量觀眾都在周圍的建築物的台階上或站或坐,指指點點的。

    陶冶先本來是非常自信的,但一些人形容了一下聶信的本事,和他一路上屢克強手的經歷,讓他稍稍收斂了一點剛才那副全然不在乎的把握。不過,昆侖子弟的那種傲氣卻是一點都不會消失的。當陶冶先單手背著長劍走進空曠的場地中間的時候,雲淡風輕,翩翩出塵,真是做足了天才昆侖弟子的功架……

    聶信那幫人從場地另一邊走出,看著他們的樣子一邊走著一邊笑談著的樣子,仿佛是在進行一次郊游什麼的。聶信很低調,他可沒有把大青、小玉還有狼王都召喚出來呢。

    可當聶信越眾而出,僅僅走了幾部,周圍幾乎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雖然就是那簡單的幾步,也沒什麼功架劍訣,可淡淡的金色劍意仿佛一層薄薄的雲霧從他身上散逸開來,朝著四面八方播散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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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花錢如流水

聶信整個人就像是一把劍,鋒銳、見過了血,散發著磅礡的殺意。~~~~踏上了進行比試的場地,聶信和前一秒還在和朋友們親切交談的人截然不同了。

    何蔓看得聚精會神,聶信展示出來的劍訣,雖然相比于何蒼生在威力上還有很大的距離,但聶信展示出來的劍訣掌控卻更隨行自然,生機勃勃。當這種隨性和聶信自我約束著的濃厚的戰意和殺機融合在一起的時候,發揮出來的力量何止是平時的兩三倍。

    “很無聊啊,我們賭一把,多久能結束?”羽恬嘻嘻笑著問道。

    何蔓的眉毛一揚,說︰“這可沒什麼意思。賭局已經開了再下注,還定不出賠率,這怎麼玩啊。”

    何蔓很有些不滿,倒是讓羽恬有些訕訕地。聶信踏入場中的一瞬間,比拼已經開始了。聶信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勢和殺機,可是完全凌駕于陶冶先之上的。

    陶冶先心下一顫,聶信這家伙到底是什麼意思?這濃厚的殺機,難道真的是準備決一生死不成?

    他不知道,也就是他的這心頭一顫,這場比試的結果就定了下來。聶信當然不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宰掉陶冶先,但是,真到了萬不得已,他絕對敢那麼做。至于以後的事情,那只有以後再說了。陶冶先尋釁在先,一個築基修士要是在比拼中“不慎”在一個靈息期的修行者手里掛掉了,昆侖派還真不好意思來報仇,最多也就是來一些陶冶先的師長、家人之類的。只要不是昆侖派明面上追殺,聶信還真不放在心上。了不起躲一下嘛,他有懸河洞府,說不定還可以躲到蓬萊去,昆侖派的確是強大,可又能拿他怎麼樣?一開始就想明白了這些,聶信極為篤定。

    “陶兄,這就開始吧。”距離陶冶先還有大約二十丈的時候,聶信站定了,淡定地說。

    陶冶先哼了一聲,雖然有些拿不準聶信的實力高低,可他還是覺得,聶信這是在裝腔作勢呢。他雖然心里有些松動,表面上卻不會表現出來,他淡淡地說︰“好。那就開始吧。聶兄請!”

    陶冶先話音剛落,聶信就驟然消失了。場外不少人都咦了一聲,一些修士已經暗暗點頭,聶信的招法很簡單,但卻極為實用。對修行者來說,靠著身形變化移動,讓人一下子看不見,實在是在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陶冶先的神念四射,卻一下子沒有捕捉住聶信的身形。聶信正在用靈移符高速移動著,他先前張開的劍氣和殺氣彌散在空間里,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在運轉著,讓陶冶先的神念似乎扎進了一團亂麻里,好像是能跟著靈能的流動接近他,卻永遠無法真正踫觸到他。

    看透了這一點,不少修士面色微變。聶信的強大已經越來越神秘了,他似乎已經能夠有一整套方法,來讓他以前掌握的各種有趣的優勢整合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可怕戰術。聶信幾乎有無窮的符咒,有靈炎擊這樣詭異的玩意,再加上頭腦明晰,知道趨利避害,僅僅這些就已經讓他成為極為難對付的家伙了,通過煉妖塔的試煉,聶信顯然有了長足的進步。

    “咦,注意地面上。”有人提醒著。周圍的看客立刻掃視起來,立刻發現地面上居然多了幾枚靈石,正隱隱形成一種奇特的互相作用。

    聶信的這招,自然是從夏知遠手里的那種三星布陣法里脫胎而出的。聶信對于陣法的研究不夠深入,現在還沒辦法隨意地用最簡單的手法讓陣法成形,要讓幾枚靈石能夠互相影響,卻不是難事。這其實就是個靠著幾個靈能節點互相影響,形成的“場”而已。等他手法純熟,自然能夠輕而易舉地進化為陣法,但現在用來干擾陶冶先的神念,讓自己躲避他的探視,還是很好用的。

    陶冶先面色鐵青,雖然捕捉不到聶信的身形,但他還是一展手中長劍,劍光朝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就在陶冶先劍光散開的一剎那,聶信出現了,和陶冶先預料的不同。聶信沒有出現在他的側後,抽冷子攻擊他,而是出現在距離他不到十尺的正面,輕侯劍勢挾風雷,整支劍都因為靈能鼓蕩而散逸著璀璨的藍光。聶信居然一聲不吭地直接祭出了“積雷”這招,毫不留手地朝著陶冶先攻來。

    “嘿”,陶冶先低喝了一聲,立刻祭出護身法寶,照盧鏡,一層薄薄的光盾從照盧鏡上騰了起來,浮在陶冶先身前,聶信的攻勢盡數吃在了這面光盾上。饒是如此,陶冶先也踉踉蹌蹌地連著後退了好幾步。他抬頭一看,立刻暗叫不好,聶信佔據了這一招先手,怎麼會輕易放過。他最強的就是以點破面地不講道理的強攻呢。之間他左手掣出靈炎槍,一梭子靈炎彈朝著陶冶先兜頭射去。聶信自己將長劍一轉,剛才撞在光盾上的靈能散而復聚,重新凝結成一束,圈轉在一朵劍花里。聶信加勁一推,劍花里的靈能形成一束尖銳的光線,朝著陶冶先射去……

    這還不算完,聶信這時候收起了左手靈炎槍,卻又取出了一支銅星飛劍,雙手各持著劍朝著陶冶先所在的地方騰身而起,作勢欲撲,要居高臨下地發起沖擊,近身纏住陶冶先。

    陶冶先一身修為並不弱,但踫上了聶信這種不講道理,瞬間連續出最強著的壓制打法,本事還沒發揮出來,就已經露出了敗相,卻也是無法可說。不過,不管是應付靈炎槍的散射還是光束攢射,陶冶先都應付裕如地擋了下來,雖然略微有些狼狽,卻也展示出他超強的反應和穩固扎實的修行基本功,讓在場的許多修士前輩都看得連連點頭。

    “且住吧。”一個白須飄飄,穿著一身道袍的老者步入場中,擋在了聶信和陶冶先之間。陶冶先一怔,隨即抱拳收劍,對來著躬身行禮︰“見過師叔。”聶信一看,在空中一個旋身,回落在了剛才起跳的地方。

    來著是昆侖派的執事之一,清羽真人。清羽真人很提攜晚輩,昆侖一脈年輕一代里,幾乎人人受過他的指點或者其他恩惠,陶冶先也不例外。清羽真人沖著陶冶先笑了笑︰“你也不羞,居然被逼出了全部修為。不是讓你收著點打了嗎?”

    陶冶先滿面羞慚,訕訕地不說話了。他知道,清羽真人這是拯救他的面子來了,他這麼一開口,陶冶先以修士層級欺負靈息期修行者的事情就算是揭過了。清羽真人都說了讓陶冶先收著點打了,還能如何呢?陶冶先一沒收住,沒看人家長輩就出來認輸了,多有風度啊?這才不愧是昆侖一脈的風範。

    誰都知道,修士和靈息期修行者最大的差別在哪里,這可不是招法威力上收不收的問題。但清羽真人這麼一說,大家卻也不好當面找難堪。

    “晚輩何家堡何念生門下聶信,見過清羽真人。”聶信收起了劍,恭敬地行禮。

    “你這手真是漂亮,這修行得別出機杼,可比按部就班照著前人的規程來得艱難也危險,果然不負天才之名啊。”清羽真人對聶信倒是由衷贊嘆的。剛才聶信耍的那幾手,單獨看起來似乎技術含量都不高,可聯系起來看,真是難度超高的。尤其是用劍圈轉散逸的靈能這一手,不僅需要瞬間調整自己的靈能波動,使得飛劍上的靈能和散逸的靈能能融合為一,還得在非常短的時間里完成,稍稍慢點,靈能就都散光了……光是這一手,恐怕許多修士都沒辦法做得如此高效。可聶信不但做到了,還是在高速運動中,瞬間就決定了下一個攻擊動作,整個招式一氣呵成,飄灑俊逸,翩翩而有仙家風範。在清羽真人看來,光是聶信這手,陶冶先輸得就不冤了。陶冶先的確是名門高徒,天資卓越,戰斗經驗也挺豐富的,可就是少了點新穎脫俗的氣質和膽略。陶冶先能將聶信的攻勢全都防御下來,卻不能在這種完全出乎意料的攻勢面前找到一絲機會,乘勢反擊……

    “練得辛苦,自然能有所得。”聶信平靜地說︰“

    和聶信稍稍說了幾句話,清羽真人就引著陶冶先離去了。聶信笑了笑,也就退回了自己的隊伍那邊。

    “哼,清羽這老頭子倒是會找機會。”羽恬不甘心地說。

    “不急在一時。”何蔓牽著聶信的手,笑吟吟地替聶信回答了。張翼軫、庾絳他們也是這個意思,真的和昆侖鬧翻了,有百害而無一利。現在,不管怎麼樣,聶信都是贏了,陶冶先雖然大致保住了面子,可在明眼人那里,他到底有多大差距,還是一目了然。清羽的伎倆也就是保存他一點臉面而已︰修士輸給修行者,其實並不算少見,可再怎麼樣都是很丟人的。

    或許是聶信剛才露的那一手實在是漂亮,接連又來了幾波人,要求切磋請教。聶信大致想了想,應下了三場,看著聶信興致不錯,庾絳、張翼軫乃至夏知遠都下場招人切磋了幾把。這次忽然冒出來的比武大會,儼然成了修煉切磋的盛事。聶信現在的水準,築基中期的修士都能對抗一陣,對同階的修行者幾乎是無敵的……為什麼說幾乎?他是科學家,概率這玩意,很難說的啊。

    張翼軫和庾絳也都是名門子弟的範,他們雖然低調,可修為、功法等等都非常圓熟,由于有聶信這種變態在身邊,努力程度更是不消說了。庾絳雖然不敢露出檀季給他的法寶,可他本身也不缺法寶,哪怕僅僅用技巧和對手周旋,也是贏得了滿堂喝彩,和不少別派年輕女弟子的仰慕。張翼軫則是另外一種風格。其實,出了煉妖塔之後,他就已經換上了平日的衣服︰一身筆挺的西裝,本來沒準備下場比試的他,按捺不住,也只好脫下西裝解下領帶,穿著白得耀眼的意大利產一百六十支棉面料精心縫制的襯衫,手持飛星劍和對手較量。他長身玉立,嘴角更是掛著淡淡的,若有若無的自信笑容,一派唇紅齒白、溫潤君子的模樣,比武場對于他來說,簡直是個秀場。可飛星劍在手,真的打開了,他的風格卻是尖銳凌冽,往往他綿密毫無破綻的防守中,劍光一閃,已經分出了勝負。沒有對手能抵得住飛星劍的全力出擊,沒有真正體會過的人,不會知道這柄劍居然能快到這個地步。于是乎,張翼軫的綿密的防御在一些人看來,不過是和對手進行游戲,當覷破了對手的伎倆沒有樂趣了,他才會一招制敵……這是多高的評價啊?饒是張翼軫向來自信到了有些傲嬌的地步,可在幾位前輩修士當面頌揚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臉紅了一下。

    至此,他們的蜀山之行才算是完美落幕。

    張翼軫和墨翔,以及其他人等都要先返回各自門派,只有聶信與何蔓先兼程返回上海。

    聶信稍微有些著急,他剛剛步出蜀山秘境,與何蔓一起飛出一段距離打開手機之後,短消息和未接來電提醒、郵件提示讓手機足足振動了兩分鐘……

    “怎麼了?”何蔓問道︰“有什麼麻煩事嗎?”

    “死亡賽車要開賽了啊。”聶信笑著說,這不算什麼麻煩事。開車消遣消遣多好啊。

    “你真的要去玩?”何蔓嘆了口氣,她其實是不太能理解為什麼男人會有這種奇怪的愛好。如果是普通人也罷了,聶信現在的跑步的速度恐怕都比死亡賽車來得快,哪里還有什麼速度感?

    “這個嘛,關鍵不在于速度,在于贏。”聶信斬釘截鐵地說︰“本來倒還是真無所謂。雖然對不住呂老板和納迪爾,可也沒什麼。問題是,研究所那邊快沒錢了。我得掙錢啊。”

    “啊?”何蔓大吃一驚,她知道聶信到底給雲山研究所留了多少資金。她不會去懷疑姜桂時的操守,人家也是修行者,錢這回事真不放在心上,可研究所燒錢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姜所長好像很開心,要錢要得理直氣壯的。我們趕緊回去看看有什麼成果。物性研究這個課題,要是他段時間里就能有成果,那真是太讓人喜出望外了,花多少錢都值得。”聶信說道。

    兩人趕緊飛向附近的城市,搭乘飛機回上海去了。路上兩人則在盤算著最近到底能有多少收入,又該有多少花銷。靈炎槍、靈炎炮和彈藥等等,孟先生一直督導著生產,從未斷絕,這方面可以回收很大一筆錢。符咒打印機總裝很簡單,他們一回去就能按照訂單發一批出去,這也是很大一筆收入。不過,很不幸的是,以上兩筆收入都是靈石結算的,要變成世俗界的貨幣,損耗太大了。但他們下了飛機之後不久,就收到了另外一波人的通知,一筆款子打進了他們的賬戶︰潔淨寶的銷售款。

    聶信無暇驗看到底這筆款子有多少,他與何蔓直接沖向了雲山研究所。

    他們到達的時候,林華、姜桂時等人都在研究所門口等著。姜桂時喜悅之情顯于顏色︰“老板,你可算是回來了。”

    林華不聲不響地跟在聶信身後,一同跟著姜桂時,走進了研究所邊上的庫房。寬闊的庫房已經經過全面整修裝潢,成為研究所的一部分,還有一整套基本實驗器材。聶信大概能猜到為什麼花錢快了,光是這邊的整修布置,花錢就不少。但他卻一點怨言都沒有,因為,在中間的空地上,擺著一個碩大無比的灰色石材打造的扇形平台,上面密布著一寸見方的正方形凹洞,每個凹洞里都插著一根不同材料制成,同樣形狀的棒子。石材的、金屬的、木質的、裝在晶瑩剔透的材料中的液體,如此等等不一而足。這個平台上,有不下兩千種各型材料,都按照姜桂時實驗測試出來的結果,按照互相之間的關系遠近,依次排列著。

    “就這個平台,就花了一千多萬。”姜桂時驕傲地說︰“實驗室從你離開到現在,三班連轉地進行實驗,外圍人員想方設法搜羅各種各樣的材料,才有了今天的成果。現在實驗室那邊還沒停下呢,我們能測試的東西太多了。不過,現在終于算是有了一定的成果了。”

    聶信舒了口氣說︰“很好。那麼,我們可以談談下一步的工作了。你實驗室那邊人手還充裕嗎?”

    姜桂時眼珠一轉,就回答道︰“有人。商瓷負責材料檢測的工作就可以了。老板你有什麼新想法了?”

    “你別著急……新想法是要資金支持的。你先維持現在的團隊研究進度。但是,抽調一部分人,將這個課題再推進一步。物性差異,尤其是靈能傳導性能的差異為什麼產生。在我搞來資金之前,如果能有一些假設、創想,那就太棒了。”

    姜桂時嘆了口氣,說︰“老板,這是個更燒錢的項目。不說別的,電費就夠人家供電局一天來檢查我們八回了。”

    聶信苦笑著說︰“沒事,這些我來解決。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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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利益之爭

雲山研究所在姜桂時的帶領下,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可不僅僅是豐富詳實的物性研究,在其他一些周邊課題上也有著長足的進步。畢竟,雲山研究所是國內唯一一家私人的理論物理研究所,卻也是國內現在設備最精良,資金最充裕的高能物理研究所。實際上,從聶信原先所在的秘密研究機構解散之後,國內再沒有那麼豪華的實驗室體系了。這樣的實驗室,自然是被覬覦的。

    雲山研究所的辦公用電全都是靠著設置在實驗室一側的四台風力發電機提供的。上海這邊,哪怕是在雲山研究所所在近乎郊縣的地方,風力其實也不是那麼豐沛,可日常辦公用電卻從來不曾中斷。四台風力發電機組,外表看起來沒什麼,內里可是采用了最新的研究成果。之前聶信在光華大學的時候,被剽竊的成果最後就是在發電機組上得到應用,聶信作為該項理論的原創者,知道去扯什麼專利啊原創啊什麼的,他一個個體,怎麼都吵不過享有盛譽的大學,更別說後面還有更龐大的利益牽涉。他也沒那個功夫。可稍稍將原先的磁力切割理論再推進一步,將一堆公式和想象圖交給姜桂時,現在就有了這樣的成果。姜桂時在將理論成果轉化為生產力上,造詣太深厚了,背後還有墨家這樣的制造團隊,加工工藝從來不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現在的這四台風力發電機組,采用的是偏心雙軸磁切割發電技術,機械結構是有點復雜,加工工藝和制造成本也不低,可從風能轉化為電能的效率,比起傳統的風力發電機組,提高了足足有六到七倍。雖然造價是傳統風力發電機組的三倍多,可算下來還是很劃算。四台風力發電機組,僅以提供實驗室本身用電來說,一年多就可以收回成本。

    實驗室里都是聰明人,這項技術姜桂時雖然沒有明著公布,可大家僅僅憑借最表面的數據,看看實驗室的耗電量,百度一下主流風力發電機組的功率和效率,立刻就明白實驗室懷里到底揣著什麼樣的技術,心里的自豪感就別提了。那些研究員們可沒想過,不管是聶信還是姜桂時,真的只是試制幾台,自己給自己供一部分點罷了,大部分人都以為這是實驗室的在悄悄進行技術儲備,準備以後在綠色能源方面大展拳腳。

    可既然有人這麼猜到了,現在的信息社會,雲山研究所也沒有將研究員們全都封閉起來,風力發電機組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在學術界、在能源生產企業那邊悄悄流傳著。最近一段時間,拿著望遠鏡遠遠看著這四台風力發電機組的人越來越多。一些人甚至攛掇著供電局啊什麼的機構,翻來覆去來檢查,想要從中了解些什麼。

    姜桂時對這些窺視很是坦然︰盡管來。別說我不給你們技術,就算技術文檔全部公開,沒有一個有著可怕技術能力的團隊,也根本造不出來。核心材料是修行界的玩意,一般人壓根看不懂。現在國內修行界,不管是特種資源委員會、九因堂等等,和聶信關系都還好。誰會來和他過不去?修行界里對于各自的道統傳承,比現在的世俗界看得重得多。

    姜桂時可以坦然,林華、田航、趙夢川這幾個卻一點都不坦然。林華本就是精于攻心的千心殿出身的修士,剛剛投入了聶信麾下,正閑得慌呢,加上也有些展示本領向東主表功的意思,每次來人“檢查”他都會弄出不同的花樣來,每批人看到的東西都不一樣。田航和趙夢川兩個人每天編查資料,繪制草圖演示圖,甚至在車房里制造樣本,讓林華可以更逼真地模擬出幻想來變化。有些“視察者”看到的是梅賽德斯的引擎,有些看到的是老式螺旋槳戰斗機的發動機,有的看到的是別的些什麼,反正是不帶重樣的。-====-林華他們幾個樂此不疲。

    對此最緊張的還是光華大學那邊,他們的重點實驗室已經設計定型了第一代磁切割大型火力發電機組,和水力發電機組,風力發電機組的可靠性還沒得到檢驗,由于磁切割理論基礎上的發電機對于精密度要求非常苛刻,在室外復雜氣候條件下,那玩意著實表現不怎樣,甚至要有些危險。可聶信一下子就搞出了全然可靠的風力發電機組,對他們的聲譽是巨大的打擊。嚴物華費盡心機地想要了解其中的技術細節,但卻屢屢無功而返。也不是沒人通過其他方面施壓,可不管是官面上、商業上,卻都沒什麼辦法。官面上,特種資源委員會絕對不想得罪現在有很多人力挺,本身實力也不俗的聶信。他們都不用自己出面,委員會里那些家伙,人人都認識一大幫位高權重,年老成精的家伙,稍稍漏*點口風,就能讓一些人知難而退。至于商業上,經過一番調查,一些人無比驚訝地發現,雲山研究所起家的全部資金都是聶信自籌,沒有任何其他機構的投資。這完完全全是他個人的產業……大部分人的產業是為了掙錢,聶信卻搞了個無比燒錢的產業。在各方壓力下,雲山研究所居然就這麼風風火火地生存下來了。當然,現在雲山科學院也不純然是燒錢了,至少潔淨寶就在不斷給雲山輸血。

    聶信後來去查過匯入的資金,足足有三億多。相比于潔淨寶的售價,算算不過是在他離開的三個月里,賣掉了幾萬套這玩意而已,以潔淨寶這個產品當時引起的轟動,這真的不難。但至少這是個好的開頭。聶信毫不猶豫地用這筆錢拿下了雲山研究所邊上的地塊,找了知名的建築事務所,開始原創性地設計建造實驗室大樓。大型設備越來越多了,原先的地點越來越沒辦法遷就。

    至于為雲山研究所後續研究供給資金,聶信並沒有感覺到太大的壓力。死亡賽車就要開始了,場內外能獲取的資金加起來,肯定是相當可觀的。

    得知聶信回到了上海,納迪爾親自從巴黎飛來,和他接洽死亡賽車的各項安排。

    聶信去機場迎接納迪爾,當納迪爾從自己的灣流商務機上走出來,看到聶信就站在不遠處,他胡子拉碴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納迪爾的握手堅定有力,從他主動伸手的姿態,聶信就知道,納迪爾現在是將他視作盟友的。

    “你終于回來了,一直聯系不上你,很多事情我們都沒辦法最後確定下來。”在駛向酒店的車上,納迪爾就和聶信聊了起來。“BB,ESPN和其他各方的介入,讓事情復雜了很多。”

    納迪爾嘆了口氣,死亡賽車在他這里發揚光大,他是非常興奮的。但死亡賽車走向主流媒體,總要做出妥協,總要關注各方的利益均衡。

    “所有媒體都對比賽很看好,但都對太極端的場面持否定態度。反正,最主要的意思是,除了嚴重的意外事故,不然整個賽事不應該死人。這點我是同意的。各車隊也都陸續做出了保證,對修改的規則沒有意見,其實,這無非就是說,你把別人轟出賽道之後,不用再催著油門撞一把了,僅此而已。死亡賽車純粹殺人狂畢竟少,很多極端場面,自我保護的因素佔很大成分啊。”納迪爾解釋道︰“最主要的是賽道的問題。因為你不在,但事先的準備必須要開始了,一邊在扯皮,我一邊兩頭進行準備了。”

    “這事情,不用來問我吧?”聶信驚訝地問。“我只管去比賽,跑得漂亮點就好了啊。”

    “不是這個問題。”納迪爾聳了聳肩,說︰“因為要兼顧到各種路況。原本我想用的路線是西伯利亞北端,也就是靠近寒帶凍土苔原的那片。俄羅斯沒意見,一路上其他國家我也都落實了,但後來許多合作者都表示反對。”

    聶信抬了抬眼皮,問道︰“為什麼?”這條路線已經是超級難走的了,基本完全沒有公路,又有各種地形,甚至有些地方,恐怕得在冰面上行駛,那種危險性就別提了。

    “展示的方面太單一。”納迪爾笑著說︰“這個理由我覺得很合理。”原先的死亡賽車,雖然也重視後勤,但車手表現才是最關鍵的,那些爭斗和行駛,讓比賽本身就樂趣無窮,不需要太多場外看點。但現在,比賽有了更嚴格的規矩,血腥程度下降了,而且,主流世界的觀眾們,有不少看賽車還就熱愛場外因素。維修站里發生的故事,本身就是很有趣的,能夠讓轉播過程豐富起來,也能夠讓車隊戰術建立起初步的規程。于是,納迪爾接收了這個解釋,在西伯利亞走北線,基本就是車手獨角戲,車隊完全跟不進去,轉播也基本只能靠著預先設置好的機位,加上直升機來進行,甚至直升機能順利飛行的時間都不會太長,那邊的氣候太妖怪了。另外一個不必多說的原因,那就是從海參崴到巴黎……這個路線也太歐亞大陸了。

    “後來,大家各展身手,結果BB聯合其他媒體集團一起,還有各大賽車運動組織、車友組織等等,湊了一個專家團,設計了一條很可怕的線路。”納迪爾的神情有些神往,顯然他對這條路線很有些興趣。“從拉薩發車,下橫斷山脈,進入雲南,然後走滇緬公路進入東南亞,再折向西面,橫穿印度……現在大家還在對伊朗和阿富汗進行公關,爭取途經這兩個國家。不行的話,就直接從印度空運,進入埃及,一路北非路線到直布羅陀海峽,渡海進入西班牙,再去巴黎。本來想把終點站設在倫敦,但反復渡海稍微有點無聊,也就算了。”

    聶信倒抽了一口冷氣。好嘛,果然這是條很吸引人的路線呢。高原、絕壁、雪山、復雜到無以復加的公路、平原、戈壁、沙漠,再回到健全的公路網上讓車手享受完賽的榮光,各種路況都齊全了。一路上又要經過一系列熱點國家,要是真能讓伊朗和阿富汗松口同意過境,那加上埃及、利比亞、伊拉克等等,這真是環球新聞之旅啊,光是這點就足以吸引無數眼球了。

    “另外,這個賽事開賽前,還有在日本和美國的各一次展示性比賽,日本那邊是極速比賽,其實就是在環形賽道里大家……撞出個勝負來。在美國那邊,是技巧挑戰賽,很復雜的立體賽道已經在建造了。”納迪爾終于說完,嘆了口氣,看向聶信。

    “我很心動。這第二條賽道。”聶信考慮了下之後才說︰“不過,到最後有多少人能完賽呢?這個對各方面的配合要求太高了。”

    納迪爾笑著說︰“參賽的車隊超過一百支,不少都是大有來頭,有著很強背景的機構。主要是考慮到車手的疲勞度,比賽會更有彈性一些。後勤供給上也可以放寬,我們可不用學F1,還限制引擎替換使用什麼的。基本上都是長賽段,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進行大修,怎麼修都行,但要換車,就要罰時間。現在大體是這樣設置。”

    聶信點了點頭,說︰“那就沒問題。這可是你的面子問題,我對跑到底,贏下比賽很有信心,可要是其他人全都半路拋錨……這賽車節目可就要變成自駕游節目了。”

    納迪爾哈哈大笑說︰“放心好了,不會的。一百支車隊呢,雖然有很多新車隊,這方面完全沒經驗,但我們披露的信息足夠多,提供的各方面條件也比較好。甚至車隊可以中途添置設備人員什麼的,都可以。”

    納迪爾要等聶信表態,道理很簡單。他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完賽,而是能讓比賽精彩激烈,那些讓人熱血沸騰的場面能夠不斷涌現,而不是大堆車子拋錨在半路上的窘況。他相信聶信的實力是遠超其他車手的,所以之前就和聶信商量過,聶信的比賽表現必須要具有相當的表演性。聶信明白這一點。而聶信開口和他確認了路線,那就是說,他絕對有把握讓比賽跑得好看。

    至于純粹炫技的技巧挑戰賽什麼的,對他而言倒是意義不大。

    納迪爾笑了笑,說︰“還有個要和你確認的原因就是……因為太多人等著從比賽里分潤,我很大方地讓了很多出去。通過比賽本身掙不到多少錢了。我在你身上壓了十億歐元。不管賠率是多少,一億是你的出場費,然後其他贏的錢,我們平分。”

    聶信不可思議地看向納迪爾。納迪爾笑了笑說︰“你應得的。”聶信沒多說什麼,他的確缺錢。他相信,納迪爾也不會無緣無故那麼做。

    納迪爾說的輕松,可實際上心里也是壓抑著一團火。死亡賽車是他嘔心瀝血多年的賽事,可不是拿來消遣掙錢打發時間的,為了賽事進入主流大眾的視線,他讓了太多步了,不得不讓。不然,這條如此可怕又如此誘人的比賽路線絕對不可能出現。雖然各個主要合作方都贊同一定要著力凸顯那些明星車手的風采,建立起一個偶像系統來,但大家推舉出來的名單區別太大了。雖然聶信是上一屆死亡賽車的冠軍,雖然現在為“極限賽車”的比賽大量用了他的比賽錄像進行宣傳,表現這項賽事的技術含量,可到了這個優先宣傳名單上,大家都對聶信大搖其頭。原因無他︰這家伙不專業。

    其他車手都有著各種各樣的背景,拉力賽、輜重部隊高手、長時間的駕車考察資歷等等,不一而足,不少人都是有著各種冠軍頭餃的。可聶信居然是個……理論物理學家。這個工種不少人都不知道怎麼拼寫正確。而且聶信為了旅游、度假和考察,一下子消失幾個月,就更增長了大家的不信任。不少人都認為,那屆死亡賽車,不過是他有一輛超級好的車子,加上很不錯的運氣,以及一點技術發揮才有那樣的成績。專業?這個理由納迪爾無法反駁。但他明白,對于天才來說,你和他說什麼專業都白搭,人家的腦子就是能容納那麼多東西,就是能學會那麼多這樣那樣,完全不搭調的技能。當推薦聶信成了納迪爾在那幫決策者中被嘲笑的理由之一的時候,納迪爾發飆了。他拍下10億歐元和大家對賭,大家都拿出同樣的錢來,支持自己的車手。結束了看結果。

    這個賭局,以及賭局背後牽涉到的層層利益關系,遠遠超過聶信現在的料想。納迪爾必須當面來跟聶信說這事情,部分也是因為這個。他需要聶信去贏得比賽,來穩固自己在整個賽事組織方面的地位。極限賽車肯定不會只有今年一屆的,之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需要保證,極限賽車還在自己手里。

    “我們去看看呂眠那邊的準備情況吧。”納迪爾看到聶信從容地接收了這份慷慨的饋贈,笑了笑,淡淡地說。
MDB5968969 發表於 2011-6-18 20:23
第一百八十七章我們,去打架

作為第一屆極限賽車籌備委員會的主席,也是雛形中的極限賽車聯合會的主席,納迪爾在上海出現不可能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雲霄閣書庫現在“極限賽車”已經成了最熱門的話題,國內會支持這項並不和諧的運動,主要還是因為極限賽車聯合會在利益上很有些傾斜。雖然聶信並未出面,但納迪爾當時來中國游說的時候,暗示他很看好聶信能夠獲得第一屆極限賽車整個賽事的冠軍,以及聶信手里掌握著諸多先進的車輛技術、動力技術等等??

    國內對去年在朝鮮發生的事情有著相當關注,也知道聶信憑著一輛非常特別的賽車以及無比華麗的技術在第一次參賽的時候就贏得了極限賽車,其中的內情卻沒多少人了解。猞猁一型賽車震撼的可不僅僅是賽車界,許多國家的軍方對這種高性能高技術的突擊車都有很大興趣,尤其是那個球形分量剎車系統,簡直是里程碑式的作品。但又有誰能想到,這一整套技術的產生居然如此簡單呢?國內其他部門對聶信等人的關注和窺伺,大多數都會被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人用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理由阻截??

    不管是為了國際形象、為了涉及到比賽的地區的經濟利益,或者是為了和納迪爾和聶信這些人搞好關系,國家方面在比賽形成的協調上都作出了巨大的努力。有人甚至提出了一條全新的路線︰從山海關到凱旋門……不管其安排上是不是可行,是不是來得及勘察路線,至少中國方面的態度是可喜的……納迪爾這樣認為??

    納迪爾專程來上海和聶信洽談,又緊跟著接洽獵豹車隊的所有者呂眠,這種事情如果擱在傳統的賽車領域,不管是F1還是拉力賽車,恐怕都有一大堆車手和老板們出來喊“黑幕”了。可現在,所有參賽車隊和車手,全都保持淡定,對著紛至沓來的媒體,不過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玩極限賽車的老板們,尤其是那些玩了許多年的老板們,底子大多不太干淨,有過走私軍火啊之類玩意的履歷的,以前是非洲小國**者的,資深的政治和軍事掮客,石油或者其他資源寡頭,以高利貸和洗錢為生的地下銀行家等等不一而足。新加入的那些車隊,老板里有好多中東人,還有幾個石油寡頭,已經不知道錢改怎麼花光的天使投資人等等,大家似乎都明白一點︰那些大人物不可能沒有傾向性。可是,既然將傾向性都擺在了表面上,那大家在比賽里分勝負就可以了。最害怕的還是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不聲不響,私下里下黑手的家伙??

    呂眠也明白這一點,對此也沒什麼好顧忌的,在距離聶信的雲山研究所很近的一處廠房,獵豹車隊的後勤部門正在進行最後的準備和訓練??

    “納迪爾先生,”看到納迪爾在酒店安頓好之後立刻就趕來這邊,呂眠很是驚訝︰“沒想到您那麼快就來了。??

    “準備得怎麼樣?”納迪爾關切地問??

    呂眠笑了笑說︰“我準備了兩套車隊組織,設備、人員、運輸上的準備,都是兩套。??

    納迪爾點了點頭。“你是準備讓兩套人馬交替上陣麼???

    “對,”呂眠笑了笑說︰“不過我可能是有寫太謹慎了。聶信手下有高手呢,去年當副駕駛的那個墨翔就是機械高手,技術上比我之前車隊里的技術總監強很多。現在在他手下,還有個叫田航的,也是個改車高手。有他們兩個在,車子只要不踫到大的損壞,沿途的維修壓根不用操心。所以我這邊的後勤準備主要集中在重大損毀的急修、車手的休息恢復和零部件儲備上了。不管選哪條路線,車隊機構要伴隨車手運動都是大問題啊,國內對飛行器管理非常嚴格,所以我準備這幾天集體去一次美國那邊,進行直升機緊急轉移的訓練。……??

    呂眠的準備比納迪爾想象中更周到細致,他幾乎是不惜工本地要打造最強的後勤伺服體系。他回到國內之後,各方面的業務發展得很順利。國內對于他這種能夠將各種明里暗里的財產打理清楚,變成完全合理合法的財產的“技術人才”十分渴求,利潤比起之前幫一些南美、俄羅斯的大亨和寡頭料理財產都高。呂眠的手腕靈活,國內外朋友又多,那個對他無比嫉恨的葉天勤,現在也不得不和他和平相處,大家各自憑本事拉業務。在海外的廣闊市場上,葉天勤能做多大,還得看呂眠肯放多大的口子給他。此消彼長,呂眠在國內金融圈的地位已經非常穩固扎實了,他手里的資金非常充足。而他,卻又是那種有著極大野心的家伙??

    “呂眠,只要能贏下比賽,聶信需要什麼,你就給他什麼。”納迪爾忽然鄭重地吩咐︰“他的出場費我出了。給你省筆錢。另外……”納迪爾從懷里掏出個優盤,交給了呂眠??

    “這是?”呂眠不解地問道??

    “這是我給我兒子準備的信托基金。我交給你打理了。”納迪爾笑著說??

    呂眠一驚。納迪爾貌不驚人,可手底下的各種產業,深入各行各業,只有很少一部分投資現在是虧損的。大部分都是持續了十五年以上的長期投資,那些企業實在無法在現在如此多變的商業環境里做出足夠好的改變。哪怕是這些,要是踫到了合適的時機和題材,還是有可能變成很有賺頭的生意的。呂眠和納迪爾認識多年,最初就是從納迪爾手里拿點漏下來的油水,慢慢發展起來的。他非常明白,納迪爾手里到底有多少資產。他到底為自己的兒子準備了多少資產?呂眠最初估計的規模是︰至少兩百億歐元。這可是非常豐厚的一筆生意,哪怕他呂眠這輩子不再接別的生意,光是好好打理這部分資產,都夠他們父女兩個幾輩子胡吃海喝了??

    “納迪爾先生,這個……”呂眠很冷靜地說︰“是我做了什麼?或者是需要我做什麼???

    納迪爾堅定地說︰“我需要你,讓聶信去贏。不惜一切代價,他們很強,但他們不熟悉那幫人,不知道他們做事的方法。聶信他們這幾個年輕人,是強大卻天真的。既然技術方面,你已經準備好了。場外的……也交給你吧。畢竟,一旦開賽,我說什麼做什麼都不合適。我需要贏,需要贏得無可辯駁。基本上就是這樣。??

    呂眠一驚,他咀嚼著納迪爾的話。這家伙不會無的放矢,肯定是听到什麼風聲才會跑過來對他這麼說的。呂眠緩緩點了點頭,說︰“您放心。??

    納迪爾微笑著說︰“時間很緊了,你必須立刻開始行動起來了。??

    聶信在上海這邊也呆不了幾天,修行界和世俗界兩邊的各種事情,讓他忙得腳不點地。好在現在他的團隊初具規模,漸漸地能夠為他擔負不少工作了??

    張翼軫、墨翔等人紛紛從各自門派、家族那里交代完了修煉事宜,在上海重聚了。試煉小隊里的那些家伙,天星殿的夏知秋夏知遠兩人正在閉關靜修,消化煉妖塔修煉的所得。沐夙羽恬兩人倒是飛來了上海,羽恬是個好醫生,居然有好幾個國家的行醫資格,她性格活潑,也更樂于參與到車隊工作中去,成為了駐隊醫師。沐夙則留在了實驗室這邊,還準備叫幾個師兄弟姐妹來一起參與。天工坊對聶信正在進行的研究很感興趣,不夠,限于門派財力物力,天工坊沒辦法自己開始研究。現在有這個機會參與其中,哪怕是分享成果,他們都很樂意??

    這個研究有什麼意義呢?光是最基礎的物性研究,對于修行門派來說,就是個很有潛力的課目。現在修行界各種珍稀材料越來越少了,可修行門派的人數還得維持下去,許許多多修行中要用到的基礎材料,都得繼續生產。尋找替代品是任何門派、家族都回避不了的問題。可大家都沒下那個決心去做,現在聶信已經已經開始干這個了,不往里插一腳才是怪事呢??

    在這一片忙碌中,何蔓並沒與參與其中,花很大的精神協助聶信。她反而是每天靜修打坐,鞏固提升自己的修煉成果。在煉妖塔里,何蔓雖然也有不小的長進,但更大程度上讓她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何蔓雖然沒有比較好的飛劍和法寶,但畢竟是何家的下代家主,好東西不會少。可在煉妖塔的那種環境里,何蔓能起的作用有限,主要還是自保護沐夙、羽恬和夏知遠他們幾個上。固然有聶信照顧她,不希望她遭遇危險的因素,可她的實力,畢竟是個問題。何蔓現在的修為從她的年齡來說,已經足夠驚艷了。從煉妖塔出來之後,她也已經是靈息中期的修為了,和聶信一樣。她才二十歲出頭,只要按照這個速度進步下去,在三十歲之前突破築基期完全沒問題,比庾絳當時突破必然還會早。可她的修為和她使用法訣劍訣的水準相比,那就小有問題了。在劍訣法訣,以及使用這些功夫的路數上,何蔓有著聶信,原原本本地將全部經驗教訓傾囊相授,可她發現,雖然她覺得自己的劍訣似乎也有要長進,進入到以意化形的警戒,可幾次就在那個關口徘徊著,似乎怎麼都過不去??

    何蔓有些著急。她同時也為聶信著急。一個修行者,哪怕是聶信這樣修行路數非常不同的修行者,像聶信現在這麼忙碌都是很有問題的。何蔓並不擔心浮華的生活會迷惑聶信的本心,會影響他現在的修行成果……那些東西聶信並不熱愛,甚至是有些排斥的,他只是不得不那麼忙碌而已。但耽誤大量時間在那些事情上,哪怕是為了進一步去研究修行體系的基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待這個神秘的修行界,是不是值得呢?一個修行者的生命總是有限的,哪怕他們兩個在修行界都算是早慧,小小年紀修為就很可觀了,可時間終于是不夠用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淬煉、每一次催動法訣,乃至每一次靜下心來,觀濤听風都是體悟,修行之路其實就是無數大大小小的體悟和理解,不斷堆積出來的。每一次哪怕最微小的體悟,都像是一枚小小的沙粒,積累了足夠多的沙粒,就可以壘得足夠高……但這些體悟,這些個沙礫,也是需要隨時磨礪更新,不斷加強熔煉的。不然,沙礫互相之間的摩擦,中間的空洞,都會成為以後修行路上的麻煩,有時候,一個小小的凹洞,甚至會讓整個沙壘的一面崩塌……修行的危險也就在于此了??

    可讓何蔓沒想到的是,在又一次與聶信溝通交流之後,她恍然發現,聶信居然已經越來越逼近靈息中期的巔峰,還隱隱有要累積突破到築基期的征兆??

    “你是怎麼修煉的啊?”何蔓郁悶了。明明聶信忙成這樣子,可居然修行的速度比她快那麼多??

    “歪門邪道咯,”聶信自嘲道︰“哪怕你老爸知道了,估計我都得被罵慘。??

    何蔓歪著腦袋問道︰“怎麼了???

    “最近我除了功法運轉不輟之外,修煉的只有兩門玩意︰一個是何家劍訣,一個是驚雷槍式。我每天不是都去找林統領麼?她指點我驚雷槍式,方法很簡單,讓我練熟槍式,然後不斷對戰,從中體會使用槍式和劍訣的不同,並且在最短時間里積累用槍的經驗。另外,還有彭雪方,偶爾會邀我去東海對戰一番。他好像也遇到了點修行上的麻煩。我現在每天打架,其實真的很累,而且這些天下來,我都沒贏過,心里窩火啊。卻不知道為什麼,這修為進展居然比以前快那麼多。我早晚兩課不曾停過,卻似從未遇到這樣的情況呢。??

    何蔓怔怔看著聶信,難以置信地囁嚅道︰“修羅道???

    修羅道聲名赫赫,是最著名的邪修修煉法門之一。當然,現在他們對邪修都沒那麼怨念了,何蔓听聶信說經常去和彭雪方踫頭居然沒有任何驚詫,覺得像是和朋友喝喝咖啡那麼正常就是明證。可對于邪修的諸多法門,何蔓還是有些吃不準。修羅道值得就是以戰斗來修煉,不斷用生死之間的危機感壓榨資深潛能,逼迫自己在極限狀態下的表現,這種方法修煉,靈能的確能夠以極高速度提高,因為靈能的運轉全都會在極限狀態下大大加速,而且,戰斗能力、經驗、臨機反應等等,也同步提升。在修行者能夠把握住本心,不被戰斗和殺戮的漏*點、狂熱控制的情況下,的確這是個很有效的方法。可是,因為需要修行者不斷在生死之間拼搏,此道的危險自不待言。聶信這段時間,恐怕很是受了點罪??

    聶信卻不覺得這就是修羅道了,哪怕在戰斗中,他的頭腦都是無比冷靜的,不斷計算著一招一式的各種變化,想方設法要從那兩個強大的家伙手里以細節攢出優勢乃至勝勢來,這種戰法需要拉長時間,需要精心計較每個細節,需要全心投入。聶信就是在這種計算中一步步成長了起來。而且,每次打完,大家都會互相檢討這一戰中的勝敗得失,大家都能從中獲益。聶信提高固然是快了,可這種檢討能夠讓雙方都更了解對方,了解各種打法風格乃至于劍訣、法術的思路,林瑾和彭雪方,都是很擅長學習的家伙,他們既然越來越了解聶信的各種花招,聶信想要有朝一日贏過他們,真的除非他快點築基成功,然後以全面提升之後的靈能、神念等等與其對抗??

    聶信想了想說︰“我約一下彭雪方,我們一起去。??

    何蔓愣了下,但還是堅決地點了點頭。一方面是她想要更快地取得突破,另外,她也想了解一下彭雪方這家伙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作為魔門少主,這家伙也太閑了點吧。現在檀季橫空出世,也沒有什麼修士渡劫飛升的天兆,那說明檀季還在不知道哪里轉悠著呢。就算檀季並不怎麼樂意參與到正邪兩道的爭執,彭雪方難道不該利用這個時候好好進行一番部署,將檀季在這個世界的短短的停留充分利用起來呢?

    彭雪方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晚上,聶信與何蔓飛到東海外的一處稍微大點,勉強可以當作立足之地的礁石的時候,一身白衣的彭雪方站在一艘木船的船頭。他的身側擺著一張小幾,上面擺著酒水和小食——他似乎就是來消閑度假的,這是怎生一個悠閑了得?

    聶信拱了拱手,說︰“你來了很久了嗎???

    彭雪方聳了聳肩說︰“還好,一個時辰不到。”他看向何蔓,淡淡一笑,說道︰“難得今天何姑娘也願意來。你們那幾個家伙,倒是都挺好玩的。攤上其他什麼人,恐怕听到我的名字,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吧???

    何蔓搖了搖頭說︰“這倒是將我正道群雄小覷了。正邪兩道的紛爭緣起與演變,都是多少代人的糾葛了,自非一日之寒。看得明白這點的,還是有不少人的。??

    彭雪方笑了笑,說︰“說的是,是我唐突了。何姑娘,為了聊表歉意,請移玉足到船上來。我和聶兄,正好比劃幾下給您下酒。”
MDB5968969 發表於 2011-6-18 20:24
第一百八十八章壓力之下

這段時間,聶信和彭雪方每兩三天就要見一次,說說最新的修行界動態,然後就對練一番。兩人現在互相知根知底,這一上手就打得極為激烈。

    彭雪方的本事一展開,周圍方圓一里都是寒意凜凜,仿佛一下子到了冬季,和現在已經入夏的天氣截然不同了。可彭雪方展示出來的寒意卻沒有一點陰森的感覺,反而是正大堂皇,像是日光下的耀眼的冰山浮島,在露出水面僅僅是一小部分,深不可測。

    和聶信互相熟悉,隱隱成為了某種關系奇特的朋友之後,彭雪方在他們面前也用上了自己的本門武器,而不是拿一柄名為“雪翎”的飛劍糊弄人。彭雪方的本門兵器居然是一柄長戟,一柄無時不刻不在散發著濃烈寒氣和淡淡藍光的囂張無比的長戟,魔門當年的鎮門六寶之一︰傾海戟。看到這柄長戟,何蔓眼珠都快瞪出來了,整個華夏修行界幾乎都認為這柄長戟當年已經被某個魔門大修士在飛升的時候帶入鏡界了。這等魔門神兵的威力極為巨大,和彭雪方的配合也極為得當。彭雪方可不是才拿到這柄長戟,他的整個修行生涯一直有這等神兵伴隨著。這種人器合一的默契度,是別人無法相比的。

    彭雪方的長戟展開,看起來卻並不非常剛猛,進退、橫掃或者攢刺,雖然迅捷絕倫,但骨子里透出的卻是一股瀟灑出塵、經天緯地的姿態,儼然是一副魔門統帥的模樣。

    聶信的路數何蔓是知道的,雖然現在聶信手里擎著的是玉衡槍,可他追求精準,在每個細節上至臻完美的風格一點都沒有改變。彭雪方處于攻勢,聶信處于守勢,可聶信往往槍尖一點,或者虛虛實實地連珠扎出幾槍,立刻就能將局面扳成均勢。兩人始終在這種攻守和均勢的轉換中戰斗著。

    只有彭雪方才知道,聶信對于法訣、靈能的控制精湛到了什麼地步。連續攢出五六槍,聶信可以做到每一次刺擊,槍尖上帶著的靈能不但強弱不一樣,甚至連性質都不一樣。他幾乎是隨時隨地準備著進行各種變化,聶信當然不可能在體內同時運轉幾種不同性質的功法,他現在的功法還是很詭異的天罡離火訣和清心訣的混合品種,進境可能不算很快,但無論是修行還是作戰,聶信自己都很滿意,因為這種功法實在是太富于變化了。聶信在和彭雪方的作戰中,甚至不會多去使用轉移身形的靈移符,或者是用罌金鈴之類的法寶,其他攻防符咒都很少用,似乎是純然在鍛煉他使用玉衡槍的手法。可就是因為如此,彭雪方才越發驚訝……

    每一次交手,每一次交手之後的互相檢討,聶信都在進步,都在以極快的速度進步,不僅僅是靈能積貯。要想靈能積貯更快,彭雪方早就跟他說了,換功法……他相信聶信能弄到高級得多的功法。可是,聶信卻固執于自己現在的這門古怪功法,並樂此不疲。從聶信現在的進步速度來說,或許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別人的功法再怎麼樣也沒有自己的功法來得對自己胃口啊。

    檀季對聶信的評價沒錯,他的確是那種非常適合使槍的家伙。一桿長槍到了他的手里,宛如游龍,雖然彭雪方手持傾海戟,卻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壓制。開始的時候,何蔓還以為聶信的一些招法有些隨意,可越是看下去越是驚心動魄,那些看似隨意的招法連接起來,卻像是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共同效應︰讓彭雪方壓根無法盡展全力。彭雪方雖然實力高過聶信,但本身就是在比試中,他必須以比試的心態來施展招法,算不得是正常的對敵。不管是聶信還是彭雪方,卻都不是那種擅長這種場合的家伙。要說殺伐果斷,出手不容情,他們肯定都能做到,可留手這回事,卻是很有難度的。彭雪方原本就有些壓抑,可哪怕這樣的情況下,聶信那些虛虛實實的招法,那些在他施展招數到了最關鍵的時間的干擾,都讓他積郁的不滿越來越深。兩人來來回回打了是多分鐘那個,彭雪方已經有暴跳如雷,一肚子邪火沒地方發作的意思了。他似乎有些惱羞成怒,忽然大喝了一聲,長戟一振一轉,鎖住了玉衡槍,然後用力一推。聶信一看彭雪方如此,立刻一個激靈,直接扎進了大海里。深深潛入海底。

    彭雪方將滿肚子的火,朝著一望無際的夜空下的大海撒了出去,一道道亮藍色的靈光觸到海面,立刻朝著四面八方蔓延開來,變成一層厚實的浮冰。這還只是開始,長戟上射出的無數道氣勁,又將這厚厚一層浮冰全部鑿碎,還不依不饒地深入水面之下。幾秒之後,一點點的靈光在水面之下大約幾十米深的地方一下子爆了開來,仿佛整個海面都被掀飛了,海水被升入空中,隨即又如同暴雨一樣落了下來。

    何蔓的身周騰起一層綠瑩瑩的光芒,將水滴全都隔絕在外。戰斗雖然短促,可她已經從兩人的戰斗中隱隱捕捉到了點什麼。

    等水滴稀稀落落全部回到了海里,聶信才從海里鑽了出來,騰身而起,飛到了彭雪方身邊。

    “彭兄,你最近的火氣可是越來越大了。”聶信苦笑著說。

    經過這麼一番全力施展的發泄,彭雪方輕松了下來,哈哈大笑道︰“你現在可是越來越刁鑽刻薄了,像你這麼干,踫到實力無法完全壓制你的,估計真的得被你活活憋死。唉,等你築基成功之後,我們倒是可以放手打一場,到時候想必不會讓我失望。可你,準備什麼時候靜心沖擊呢?等你賽車跑完之後?”

    兩人回到了船上。聶信想了想之後,說︰“我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能偶沖擊築基。現在靈息中期的確快到巔峰了,可從那個程度再要向上,有時候需要的還是機緣吧?這可不傻練下去就能築基的。而且,從中期壓制修為一直到直接築基,雖然看起來的確是比較好,但也意味著剛剛築基之後必然要有一段時間的虛弱。這個也讓人很頭痛啊,還得找個安全的地方。”

    彭雪方粲然一笑,說︰“我可以給你介紹個地方。如果你不想去蓬萊的話。”

    聶信一副無奈的樣子,他搖了搖頭,說︰“不說這個了,一邊修行一邊尋找機緣吧,反正我也不著急。”

    “那是。”彭雪方眉毛一樣,露出贊賞的表情說︰“你還年輕啊,而且說起來你才修行了幾年啊?就居然能夠沖擊築基了,這比你師父還要天才呢。”

    “今天我帶何蔓一起來,是為了請你也能夠指點指點她。”聶信誠懇地說。

    何蔓臉上微紅,站在了聶信身邊,還有些緊張地說︰“彭……彭先生……”

    “唉,你可別這麼生分。”彭雪方擺了擺手,說︰“我能和聶兄從素不相識到現在能夠如此這般,說不上知交莫逆,卻也是能聊些有趣的話題,還是因為你的事情呢。你叫我彭先生,這算是怎麼回事嘛。要不,你和聶信一起,管我叫老彭,如何?”

    聶信嘿然一笑,看向何蔓,說道︰“好啊,那就這麼著了。”

    何蔓呵呵笑著,說︰“那好……嗯……老彭。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為什麼聶信他打打架,進步就那麼快。這可是有些讓人嫉妒呢。”

    彭雪方歪著腦袋看著何蔓,說︰“要不,我們打一場試試看?”

    何蔓點了點頭,英氣勃勃地說︰“固所願而。”

    彭雪方與何蔓飛到半空,很快就打了一場。這場比試波瀾不驚,基本完全是彭雪方的指導戰。但等兩人重新落到甲板上,何蔓卻怔怔的。彭雪方在戰斗中把分寸掌握的很好,基本上從頭到尾,都是估摸著何蔓可以反應得過來,能應付得下來,但都得拼盡全力,甚至得有一點點的超常發揮才行。何蔓倒是做到了在壓力之下毫無懼色,但多少有些左支右絀的感覺。可這麼一場打完,回響起自己剛才的表現,何蔓倒是有些後怕了起來。如果真的對敵彭雪方這個級數的對手,如果對手真的不想放過自己,那自己絕無幸理。

    “底子不錯,你和聶信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功法基礎上都沒問題。甚至可以說,很少有同齡的修行者能夠和你們比,不僅僅是說你們的修為層級。這回事其實不作數的。魔門就至少有好幾門只要有過得去的天資,加上點鞭策,就能十年內築基成功的功法。可那些功法對身體損害太大了。倒是你們現在的功法,滋養身體的同時還能保證不錯的修行速度,算的上是很理想了。純然比拼積累靈能的速度,現在想想,的確也不是什麼好主意。”

    彭雪方評點道︰“不過,和聶信相比,何蔓你的反應太中規中矩了。為什麼不斷打斗能夠提升修為?不是因為這是什麼修行法門,而是在壓力之下的戰斗,除了逼迫你不得不將全部潛能展示出來之外,還逼迫你必須得以更高的效率來運轉這些靈能。你會發現,一些法訣里的有些環節,可能不那麼重要,沒太大意義,那麼能省就省,能忽略就忽略好了。聶信就是這麼干的……純就運轉靈能的控制力而言,在這個修為層級上,聶信的能力是我生平僅見,甚至比很多高階修士都強。除了他,我還從沒見過一個人能夠刺五槍,金木水火土五個屬性都齊全呢……”

    何蔓點了點頭。在彭雪方的持續解說下,何蔓對自己的情況越來越熟悉,也開始明白為什麼聶信要把她帶來和彭雪方過招。純以技巧、戰斗力而言,聶信自己就可以和她放對,並且始終保持非常強的壓力,但聶信現在的水準,還沒辦法保證從始至終一直將這種壓力保持在一個恰到好處的位置上,一點點引導何蔓的潛能,逼迫她去提升靈能的運轉效率。經過了這一番打斗,經過了彭雪方全面的點評剖析,何蔓在很多問題上都有恍然大悟的感覺,對于聶信能夠提升如此迅速,再沒有任何疑問了。

    之後,何蔓回到了船艙里去靜坐,細細思量這樣那樣的問題,鞏固成果。等她張開眼楮,已經是清晨時分了。何蔓回到了甲板上,驚訝地看到彭雪方和聶信,正在海面上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在訓練著。

    聶信手中持著玉衡槍,卻是槍尖向下,斜斜靠向一邊。他手握在槍尾,腳卻踩在了槍尖之後的留情結上。玉衡槍槍尖探出一股三尺來長的靈光,探向海面。聶信就靠著靈能和海面的這一點點接觸,浮在半空。無論海面如何起伏,無論海風如何迅疾猛烈,他只是在半空中晃蕩著,卻不會失去平衡。彭雪方也是如此,不過他用的是傾海戟,讓他能踏足在戟上的小橫枝上,比起聶信更輕松一些。可他的長戟尖端噴吐出的靈能,卻有足足五尺多一點。

    看到何蔓從船艙里出來,聶信舒了口氣,收起玉衡槍落到了甲板上。“如何?想明白了?”聶信問道。

    “嗯,果然收獲很大啊。”何蔓點點頭。“你們……這是在修煉麼?”

    聶信微微頷首道︰“是啊,這還是老彭教給我的訓練方法。雖然很難,但練起來的效果很好。”

    彭雪方也落到了甲板上,滿不在乎地說︰“這沒什麼。修行界用長兵器的不多……槍類的兵器法寶,需要耗用的材料太多了,可能是這個原因吧。修行方法,也沒太多可以保密的。哪怕是那些所謂的不傳之秘,就算圈放在你面前,又能怎麼樣呢?是不是合適難說,就算合適,練不練的出來也還是個問題呢。”

    聶信微微一笑,很是贊同彭雪方的話。互相交流溝通,才是大家都能獲得更大進步的好辦法。不管在學術還是在修行領域,他都這麼認為。沒有自己多學了點東西然後觸類旁通,互相參證,聶信也絕不會有今天這麼強。

    “老彭,再過幾天我就要出發去賽車去了。你呢?可有興趣去看看?”聶信邀請道。

    彭雪方猶豫了一下,說︰“也好。”

    “老彭,最近有什麼事情煩心呢?看你都愁了很久了,按照正道修行界的說法,隨著魔將檀季破關而出,邪道群雄囂焰大漲,這難道不該是你春風得意的時候嗎?”聶信開玩笑道。

    “前輩來找過我。”彭雪方嘆道︰“本來我讓你去送那封信,就是為了讓前輩願意出山。他只要能出來,很多事情都能解決。現在,的確也是如此。檀季前輩帶著我去開啟了一處秘境,取出了些法寶和功法圖錄,的確也很有收獲。前輩只要一天不飛升,正道群雄一天就不敢再興大兵與我為敵。照道理我是該比較輕松愉快的。可是,前輩所說,又讓我實在無法高興得起來啊。”

    聶信問道︰“前輩說什麼了?”

    “檀季前輩說︰爭這個破爛世界做什麼?修行界只有兩種人,過得去的,和過不去的。”彭雪方長吐了一口氣,說︰“前輩說的沒錯。現在修行已經什麼都缺了,大門派也只能著力培養一部分核心弟子,其他的,也只能听任自流了。修行界和世俗界越來越掰扯不開,可以後,還能不能有這個修行界,能不能有人再過去,真是問題啊。”

    這些年來,大家都在考慮這些個問題。如蜀山和昆侖,現在隨著產業布局,在世俗界的潛在影響力越來越大,可優秀弟子還是越來越少。大堆大堆的修行者停留在靈息期、築基初期,可能窮其一生都再難寸進。那些金丹修士,已經有好多年沒有金丹修士誕生了。很多人都徘徊在金丹期的門口,就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困住了。魔門有,正道修行界也有,光是聶信認識的人里,如江不信、何蒼生、林瑾、蒼深等人,就都在這個階段上,一邊艱苦修行,一邊在尋求這樣那樣的機緣來突破……

    “我明白,其實,修行界冷漠無情,完全不想管世俗界的事情,這才是正常的。歸根到底還是要走掉的,何苦讓自己有太多留戀呢?”何蔓有些哀戚地說︰“如果真的走不掉了……那修行界又將何去何從呢?”

    彭雪方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得掉……這個,現在說還太早了。可即若是太上忘情,一心撲在修行上又能如何呢?體歷不到種種悲欣交集,修行也不見得能夠有多大的進境啊。無非是以前修行界枝繁葉茂,這個社會還是健康的,各種各樣的關系、糾葛都在。而現在,修行界雖然人還是很多,卻不再是個獨立的社會體系了,而只是這整個世界的一部分……可能還是不那麼討人喜歡的部分。資源既然少,斗爭那就肯定多,也就越發冷漠無情。不管讓不讓人愉快,事實就是如此啊。管他呢?我知道自己的目標在哪里,然後一心向之,走得到走不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聶信霍達地說。“老彭,想必我不用改一下奧斯特洛夫斯基的那個話吧?”

    彭雪方一听,愣了下,隨即哈哈大笑了出來。“為了你這番話,你的比賽我也該去助威。”
MDB5968969 發表於 2011-6-18 20:28
第一百八十八章臥虎藏龍的觀眾席

彭雪方的確是有些迷惘了,或者說,他從一出生開始到現在,始終背負著一個太過巨大的使命:復興魔門。8.N和彭楓一樣。彭楓失敗了,最後被幽禁在封魔洞,直到最後死去。那麼,他呢?他的天賦說不上是卓異,但至少聰敏勤奮,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可他卻躲不過那一關,一條前人為他指下的道路。檀季不過是打碎了他之前的某種打算罷了。彭雪方當初費勁心機,了解到檀季居然還活著,還生活在煉妖塔里的時候,他想著靠著這樣的魔門前輩,一定能夠成就些什麼,沒想到的是,檀季對現在的種種,似乎一點都不感興趣。他後來問起過聶信檀季的生活狀況,才知道檀季原來在煉妖塔里靠著一念桑在進行修行,現在要說心神,恐怕沒人比檀季更強了,可正是因為修為足夠高深了。檀季對現在的修行界縱然再有不滿,卻也不會輕易出手。一方面是他還是需要最後準備前往鏡界通道,不論是心神還是修為,都不容半邊差池,另外,也是因為他的確沒再把正邪之分看得那麼重。他已經為魔門,現在的魔門,做出了足夠的貢獻了。

    彭雪方並沒有放棄,只是一時想不明白而已。檀季的淡漠讓他有些失望了。他之前多少年的功夫,現在都變得無足輕重,獲得的那些法寶、功法也好,重新起出的那些珍稀材料也好,所有這些都沒辦法和一個勇猛善戰,威名赫赫的魔門頂梁柱級別的修士相比。相比于正道修行界,魔門在修士的能力上,的確是有著很大差距了。

    聶信就不同,他的修為並不比彭雪方高,可他是誤打誤撞進入修行界的,本來也沒對自己這方面的前途進行過什麼規劃,也沒有師長朋友讓他做這樣的事情。他有自己的執念,追求的是知識體系上的建構和突破,而現在,他在這方面進展順利。聶信的心態,真的要比彭雪方好上不少。

    彭雪方和聶信從一開始戲劇性地認識,到現在能夠和朋友一樣交談,大概也算得上是某種奇遇吧。

    由于時間緊迫,在納迪爾離開之後,呂眠立刻帶著車隊去進行兩三次緊急轉移的訓練,聶信與何蔓、張翼軫、墨翔、林華五人,先跑去拉薩熟悉地形。緊跟著他們的則是姚永樂、呂慧錦、湯雪梵等人,他們將作為車隊的顧問、新聞官、情報官,幫助車隊解決各種問題。到了拉薩,最為忙碌的反而是墨翔。他畢竟是車隊的首席技師,必須得先確定一下各種路況數據作為之後調校賽車的參考。姚永樂拉著他跑了一下**段的賽道,墨翔的頭就開始大了。他知道,就算他什麼都不調整,聶信一樣會跑得不錯,可那不是他做事情的風格。高原地區,氧氣含量和平原地區有著截然的區別,僅僅這點,發動機就要做出一定修正。

    這第一屆的極限賽車,獵豹車隊並沒有進行更換賽車,還是使用了最後一屆死亡賽車上大放異彩的猞猁一型,但在外形、底盤、操控系統等方面都作出了相當的修正。墨翔一直跟著聶信等人東跑西顛的,尤其是煉妖塔離開三個多月時間,讓他壓根沒時間親身參與到猞猁改進型的工作中。大部分設計和調校工作都是田航在車房里N戀摹P碌擬 啾扔諫弦喚轂熱外形看上去圓潤斯文了很多,更像是一輛普通的V了。但猞猁內在的勇猛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由于發動機、底盤乃至外殼的材料都是修行材料,也的確只有田航才能在墨翔不在的情況下作出恰如其分的修正。雖然看起來比較單薄,並且,考慮到這一屆極限賽車已經不允許死命亂撞了,沒必要保留那些對抗性的外殼部件,田航去掉了車子兩邊用來對付對手車子上的鏈鋸啊之類的玩意的格柵,但在內外兩層車體里又加裝了一層能夠有效吸收沖擊能量的高科技材料。底盤則是略略調整了管線,應用了一些更先進的信號傳輸和控制技術,操控的可靠性進一步增強。由于車子的懸掛系統和剎車系統都是特別設計的,結構比較復雜,田航對這些部件進行了加強,同時還將最容易出問題的地方都一一模塊化了,便于更換零部件。拆掉一個輪子,包括其懸掛和剎車系統,重新換一個,現在只需要五分鐘。

    猞猁最核心的技術應該就是球形剎車系統了,通過對剎車力量的分配,達到調整車子的姿態,改變動力輸出結構,從而讓猞猁能夠做出種種匪夷所思的動作。田航將剎車系統的傳動全都從原先的機械控制改成了電傳控制,讓剎車的反應更敏捷。原先的球形剎車系統,雖然有彈性設計,只要松開了腳,剎車自然會回歸中心位置,但這個設計還不能讓田航滿意。他在球形剎車上安裝了力回饋系統,讓彈性隨著剎車踏板偏離中心點的位置不斷增加,這個小改動,讓車手能夠即時判斷剎車位置,有利于提升操縱表現。

    車身里面的改進也不少,由于要在車身內狹小的空間里布置日常起居空間,田航很是動了一番腦筋。同樣作為修行者,他有些問題上的理解很深刻:不用考慮存放東西的空間,聶信和墨翔都有的是空間袋。不過為了掩人耳目,別人的車上該有的東西,總得有點像樣的。田航在車上只留了一個五十升容量的水箱,留出的空間裝了一個體積小巧的抽水過濾裝置,並且能同時利用電能進行加熱。喝水、泡茶、洗澡,就靠這麼一個裝置搞定了。他也沒有過于糾結在車內空間,而是裝載了能夠迅速從車上抽出來展開,再裝回去的折疊裝置。帳篷啊什麼的,都是這樣的設計。聶信和墨翔不用佝僂在車子里睡覺……其實田航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需要睡覺,但要是一路都不睡,那也太招人注意了。田航用折疊方式來進行設計,而不是在車子里面裝上最簡陋的水手式的網狀吊床,因為他非常確信,隨便聶信墨翔他們睡多久,只要他們想把睡掉的時間追回來,他們就能做到。

    半導體空調、空氣淨化裝置、音響系統、DVD播放器、衛星導航、衛星通信天線等等豪華車的配備,猞猁是一點都沒少,最讓田航糾結的還是聶信要求在車子里裝一台性能過得去的服務器,他需要一路上再進行一些基本課題的演算……雖然不能用實驗室里的大型計算機系統來進行數據測算,可至少也不能讓他手動來算啊。田航當時臉就黑了。這不是空間的問題,而是供電的問題。車內所需電力,都是由發動機上連接的小型發電機產生的,由于不能太多影響發動機運轉效率,產出的電能十分有限,分配給車內各個系統之後,剩不下來多少了。可性能過得去的服務器,那可就是個電老虎。左思右想,田航最後把整個車頂都拆掉了,換成了太陽能電池板。白天在跑的時候,只要不是天空暗沉無光,輔助提供一點電力總沒問題。到了晚上,不是還有蓄電池嘛。

    和其他車隊動輒準備了四五輛車,兩三套車手相比。聶信他們一行所在的獵豹車隊,可以說是驚人地低調。聶信到達拉薩之後四天,車隊其余部分全都到齊了。這個時候,墨翔卻已經拿出了一路上所有的行車路線的基本數據了。他已經沿著整條比賽路線,飛了一遍。這讓呂眠喜出望外,能夠有這些數據,就意味著比所有其他車隊都多了至少一成把握。

    獵豹車隊隨即開始了以拉薩為核心的車隊合練,主要還是強調搶修和緊急轉移,以及應付各類競爭對手的滲透、破壞、竊取他們的機密之類的事件。在日本的競速賽波瀾不驚。極限賽車本就不是設計了用來跑太高速度的,追求的還是堅固和強大的地形適應能力。在長圓形的競速賽道上,當車子跑起來的時候,周圍的觀眾們都忍俊不禁,他們中間大部分的人都從來沒見過跑競速的比賽里,居然還有卡車啊之類的玩意。在極速方面,聶信也不太擅長,反正是套著圈大家亂跑亂撞而已,聶信懶得爭先,卻也不想落到後面的車叢里。他在開賽五分鐘後,就保持距離第一名大約四到五秒的距離,距離後方跟隨的車子更遠一些,雖然只有第三位,但這樣一來好歹比較安全。而最後,聶信在最後一圈,已經有大量其他車子退賽的情況下才加速沖刺,終于以第二名完賽。

    在美國進行的技術挑戰賽,卻讓聶信很有些心動。美國人在這方面真是舍得花錢。在洛杉磯市郊,他們居然用大量的金屬和水泥,搭建起了一個類似于過山車的超大的立體賽道來。賽道上有幾個地方是可以變動位置的,以適應不同的車手和車型來表現。畢竟,要讓卡車風格的玩意和賽車風格的玩意同場競技,多少是有些不公平了。雖然賽道高度不算很高,但一旦在賽道上失手,還是有可能栽到邊上的草地上,一命嗚呼的。不過,本來玩死亡賽車的家伙們,顯然不把這種危險太當一回事。

    最吸引聶信的,是賽道有一個烏諾比斯環的設計,還有一個就是連續小半徑曲線賽道,他覺著在這里玩玩花樣,應該會很有樂趣。

    極限賽車的宣傳雖然比較倉促,但由于這是各方協調,大家充分動員各自的資源,短時間里還是營造起很大的人氣。在賽道周圍,高高的看台也是臨時建築,上面坐了居然有七八成滿。要知道,整個賽道可不比一般的F1標準的賽車場小多少,能夠容納的觀眾數量非常驚人。在賽道周圍,各色各樣的小販、商家各展花樣,倒是讓賽場簡直成為一座小小的城市了。

    “大家看……哎呀,烏里諾里失敗了,他從烏諾比斯環上掉了下去。這的確是有些為難他了,他的車子可是用奔馳的卡車改裝而成,這類需要極強抓地力的項目不太適合他。諸位觀眾稍等,等現場工作人員清理完場地之後,我們將迎來德國車手倫德的表演。他是老資格的該項賽事的車手,已經連續五年參與極限賽車的非官方活動了,經驗非常豐富。尤其是彎道技術,極為精湛。”

    …………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才輪到了聶信。賽道上出現的亂七八糟的情況太多了,幾乎每兩輛車過去,就得出一次事故。那些直接在彎道上沒收住,沖出去了的車手倒也算了。最麻煩的是那些直接在賽道上出事故的……每次都要工作人員辛苦將一大堆殘骸拖走才行。可是,觀眾們真的很熱愛這種場面,幾大電視網上收視率都非常高。現場觀眾們更是看到每次事故都會在那里樂得大喊大叫。

    聶信躺在車隊維修間後面的行軍床上,百無聊賴地看著天花板。何蔓笑吟吟地走了過來,搬開一點他的腿,坐在了床沿上。“可以起來準備啦。後面還有兩個人就輪到你了。如果不出事故,估計也就幾分鐘的時間了。”

    聶信點了點頭,可正當他準備悠閑地支起身子,摟著何蔓給自己一點鼓勵的時候。一股綿密溫和的神念掃過了整個賽車場。

    一般人不會感覺到神念,可對修行者來說,被神念掃在身上,那種冷冷的危機感絕不好受。聶信一個激靈,直接跳了起來,他身上穿著賽車服,但裝著飛劍和玉衡槍的儲物囊還是系在了腰間。大概是感覺到這股神念似乎並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聶信也沒有輕舉妄動。

    接下來的事情讓聶信簡直要震驚了。隨著某個修士暴露了他的存在,在賽車場觀眾席上的其他幾個角落,紛紛有修士分出神念,掃射整個賽車場。聶信哭笑不得,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好像來了不少熟人啊。”何蔓皺著眉頭:“莫天前輩、林統領、檀季前輩、江不信……”

    “他們倒是真有空,怎麼跑來這里了?”聶信苦笑著。

    “看比賽?”何蔓很是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自己都不能相信這個猜測。

    “走,去看看,希望還是不要打起來……可是,還有個是誰啊?”聶信嘆了口氣,連忙掣出輕侯劍,閃身到了外面空地上,他劍光一引,一道微弱但絕不會被忽視的靈光射向天空。還好彭雪方沒有來,聶信這麼想。

    彭雪方來了。此刻他卻是驚魂甫定。

    先前他還想去問候一下聶信,給他個驚喜的,或者在聶信比賽的時候突然放出殺氣鎖定他,嚇他一下。可是剛才幾道強烈的靈能掃描,讓他慶幸自己沒有那麼干。檀季倒也算了,可其他幾個,不管是莫天、林瑾還是江不信,他確信自己都打不過。林瑾身屬九因堂,倒還不算是正道修士,可江不信、莫天他們,可是不折不扣的道家名門出身呢。要是撞上了他們,那情況可就復雜了。

    同時表示慶幸的,還有蒼深。他也是悄悄來到了這邊。本來他沒想跑過來,可他之前剛剛在太平洋上某個小島上閉關結束,將自己的眼楮給弄好了。心事盡去,他的修為上漲的趨勢也開始讓人欣喜起來。蒼深本來就在沖擊金丹期的邊緣,只是之前因為眼楮的事情有了心魔,這才到現在還沒有突破。在他準備再次閉關,不突破金丹期不出來之前,他覺得有必要和聶信打個招呼。邪斧好戰不假,可他蒼深畢竟不是傻子,要是這個關頭露了行藏,那情況就麻煩了。踫上江不信、莫天這些家伙,就算想逃跑也夠麻煩的。還有之前貿然就用靈能掃射全場的那個愣頭青,其實本事也很不俗呢,真不知道是哪路的。

    聶信這射出的這道劍光,大家看在了眼里,檀季幾乎轉瞬就到了他的身邊。幾道靈光流轉,莫天、江不信、林瑾都先後落在了周圍。檀季那是一幅淡漠的,漠不關心的神情,搶先到了聶信身邊之後只是沖他擠了擠眼楮,就做了完全不認識的樣子。

    “你又是何人?”看到最後一個修士落在了邊上,江不信有些好笑地問道。來著身著一套淺藍色的袍子,在賽車場周圍這宛如嘉年華的氛圍里並不顯得突兀,袍子上流轉著的青光,讓人一望而知必然非同凡品。

    “咦,沒想到這里有那麼多同仁。在下陳玄,乃是蓬萊弟子,受師祖之名,來邀請聶信去蓬萊一唔。倒不曾想在這里能遇到那麼多位前輩,小小的也算是個趣事了。”陳玄是天閑老人座下大弟子玄名子的弟子,他這麼一說,聶信倒是想起來了。當時在蓬萊沒有怎麼和他打過交道,但總還是有些面熟。

    “哦?”大家一愣。江不信驚訝地問:“蓬萊那麼快又開山了?
MDB5968969 發表於 2011-6-18 20:29
第一百八十九章出發

“陳兄,蓬萊的事情我們等下再提。 幾位前輩畢至,倒是讓我有些惶恐了。要說是來專程看晚輩比賽?說起來我還真不覺得有這個面子。”聶信苦笑著,向大家拱拱手說。

    檀季搖了搖頭,說:“沒你的事了。你自去吧,莫天,你雖然也是金丹期修士,不過應該不是我對手吧。你自己不可能不知道,綴著我跑了那麼遠,來干什麼來了?”

    莫天呵呵一笑,說:“檀先生不要那麼小氣嘛,既然知道我是來找你,也知道我打不過你,听我說幾句話又沒關系?還請檀先生等下找地方聊聊,如何?”

    檀季無奈地搖了搖頭,騰身而起,沖著莫天淡淡說道:“跟我來吧。”

    檀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居然是一點沒有把在場的其他人放在眼里。林瑾看了一眼聶信,平靜地說:“最近小心些,情況不太對勁。有人想對你下手。”

    林瑾能說出如此關切的話,已經讓聶信有些難以置信了。他驚訝地問道:“是誰呢?我最近……可是很老實的啊。”

    林瑾失笑道:“最近是沒什麼事,可你得罪的人那麼多,有個把人不敢馬上報仇,總要醞釀一下,準備一下,那也是有的。.你的研究所那邊,我幫你料理掉了一批人。看著情況有些不對,這才過來找你,沒想到你這邊高手不少嘛,倒是我白跑了一次。”

    聶信向林瑾學習槍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聶信無論在習練招數還是在對戰上,進步都非常快,讓林瑾很有些要真正收下這個弟子的意思。可是,何念生在前,她知道怎麼都沒那個可能。葉子~悠悠聶信絕對不可能轉投到他的門下,她自己也未必真的多在乎這個名義問題。但踫上聶信有什麼危險,她是肯定會出手的。

    車房那里何蔓、田航等人緊張地望向這里,看到只有林瑾和陳玄還在,而且也沒什麼要對聶信不利的樣子,才放心地朝著聶信打了手勢:該他上場了。

    林瑾擺了擺手,說:“你先去吧。這玩意還真的挺好玩的,當年怎麼沒人搞出飛梭什麼的比賽呢?”

    聶信轉過頭去,忍住沒笑出來。 賽車這回事,好車手配上壞車,壞車手有好車,結果說不定就全然顛倒過來了。賽車的故障率也比修行者們的飛梭高了太多太多了。修士們要是玩飛梭,那可就是斗富加上斗修為了,那又能有什麼意思呢?

    到了賽道上,聶信像是換了個人,志在必得的信念充斥著他的全身。聶信並不是飛揚跋扈的人,平時為人處世甚至有幾分書卷氣。穿上了車手服,套上了頭盔,依然掩蓋不住他沖天的豪氣。眼神中炯炯的信心,仿佛能夠從那片鍍著特殊圖層的護目鏡後透射出來。

    “獵豹車隊,聶信。”維修站邊上的維持比賽秩序的裁判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喊道:“準備好了沒有啊?”

    聶信登上了賽車,裁判看了一眼空空蕩蕩的副駕駛席,說:“隨便找個人坐副駕駛。這是規定。”

    墨翔在一邊擺了擺手,他精赤著上身,上面滿是油污,他和田航一起重新設定了整個車子,讓聶信能開上狀態最好的猞猁。墨翔嗤笑道:“我就不去了,技巧賽上,副駕駛就是配重啊。”

    聶信掃視著維修站里,隨意地說:“你們誰去啊?隨便來個,開車了。”

    “嘻嘻,怎麼搞得像地鐵邊上拉客的黑車呢。”呂慧錦笑嘻嘻地說,隨即將何蔓推上前來。“你帶何蔓姐姐去吧。”

    聶信與何蔓相視一眼,就如同以前聶信開出租送何蔓去學校一般。何蔓雖然穿著的不是車手服,但一身干淨利落的衣服倒也不累贅。至于事故和安全……她顯然不覺得會有這樣的問題。

    “聶先生,賽道需要調整嗎?”裁判官員問道。“您之前確認的賽道設置是最高難度,有變化嗎?”

    聶信搖了搖頭,說:“不用。你們按照我的要求,調整好賽道了我就發車。”

    官員點了點頭,沖著對講機低聲吩咐了幾句。

    “女士們先生們,下面要登場的是獵豹車隊的聶信。獵豹車隊是在賽前各方推測有望奪得本次賽會冠軍的七大車隊中,唯一一支只有一名車手的車隊。聶信是獵豹車隊的當家車手,也是極限賽車的前生,死亡賽車的最後一屆冠軍得主。他的駕駛風格銳利、華麗,充滿了想象力。極限賽車的賽會宣傳片中有不少看起來匪夷所思的車輛運動,並不是電腦制作,而是聶信的手筆。今天來到這里的大家,有多少人是為了來看聶信的精彩表現的呢?”隨著現場主持人的煽動,整個賽場騰起一片歡呼聲、尖叫聲。

    “好了,聶信就要出場啦。”主持人看到準備發車的地方,聶信已經開車出現,他急吼吼地嚷道。

    聶信完全不在意主持人提到他的時候是什麼口氣,是贊賞還是不屑,甚或是有著點調侃煽動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何蔓,笑著說:“我們走了。”

    獵豹車隊這一次參加極限賽車,采用的是白色的車身涂裝,上面再繪制灰褐色的斑點,宛若一只迅捷的雪豹。猞猁在聶信的操控下,如同一支白色的箭,直射了出去。

    技巧挑戰賽的場地搞得和滑板、自行車的極限活動場地有些像,就是大得多也復雜得多,一些諸如半管、斜坡之類的地形也有呈現。但聶信並沒有選擇這些方便上手的項目,而知直接沖向了有“旋轉木馬”外號的急速旋上的項目。

    雖然看起來和停車場大樓里的那種盤旋而上的車道很像,可周圍沒有任何欄桿,只有幾根承重柱支撐起整個架構的車道,看著讓人有些不寒而栗。這類車道,一些空間感差點的人,平時慢悠悠開車的時候都會一不小心方向盤沒打夠或者打過頭了,橫在路上,可對極限賽車的車手們來說,這幾層樓的高度,這整齊的螺旋型車道,不過是十幾秒乃至幾十秒里就得客服的過場罷了。不過,即使是這樣,一向開車粗放的車手們也在這里鬧了許多笑話,兩輛卡車曾經差點卡在車道上。

    聶信的表現看起來波瀾不驚,在他的操控下,猞猁安靜無聲地沖上了頂端。沒有來回搬弄方向盤,沒有底盤傾斜得擦到了地面爆出的一蓬蓬火花,沒有輪胎抓地的尖利鳴叫聲。聶信似乎就那麼輕輕松松,以比其他任何人快了三秒多的成績完成了這個環節。

    那些車手們小小地吃驚了一下,聶信果然名不虛傳,居然能夠在這個環節做得如此完美,將自己精準的駕駛風格展示了出來。可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們目瞪口呆。原先大家的確都知道,聶信用單輪為軸,將整個車子甩出去,做轉彎或者掉頭的動作。這麼干非常危險,卻也非常帥。但親眼見到聶信這麼干,卻又是另外一回事,聶信還不是在平地上這麼干,就是在屋頂上,他先是一把油門,像是要讓整輛車子從屋頂上橫躍出去,落在另一側的屋頂,可當大半個車身懸在屋頂外面的時候,右後輪卻忽然剎車,將整個車子又拉了回去。整個動作,就像是一個自行車高手在半管的頂端做平衡動作一般,有些危險,也有些俏皮。隨即聶信又是一把油門,讓車子沖了出去,整個車子就在屋頂邊緣連續做著單輪轉軸甩動,繞了半個屋頂,才讓整輛車不再懸空,而是整個停在了屋頂上。

    聶信在等待掌聲。整個賽車場沉寂了大約有20秒鐘,隨即才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尖叫聲。聶信的這個動作太驚人了,這不像是在玩賽車,甚至不像是在展示技巧,而像是在演示某種奇跡。剛才聶信做的一連串的動作,只要有一個動作沒有把握好,只要有一次重心位置沒有計算準確,甚至只要有一次,輪胎和屋頂上堆積著的塵土、油污這些玩意摻合一下,讓車子發生些微的偏移,聶信和他的車子就將從屋頂上掉下來,成為地面上的又一團殘骸。

    迎來了掌聲,聶信閃了閃車前燈,繼續進行下面的項目,他將油門踩到底,整輛車子真的從屋頂上躍出,極為精確地順著十幾米外的一條斜坡,穩穩地落在地面上。就像是經過千百次的排練,像是用鋼絲繩吊著車子,小心翼翼地擺在地面上,然後再將拍攝的畫面加速播放一般。誰能想象,那麼沉重的一輛車子,居然能夠飛躍十幾米的寬度,十幾米的高度,輕盈地落在地面呢?這還不算完,接下來聶信直接開始挑戰小半徑急速波形彎,來來回回的二十多個急速彎道,到了聶信這里變得游刃有余,他甚至在完成了急速波形彎道之後,又來了個單輪軸向旋轉,然後將車尾翹起了一點,仿佛一位名伶在完成了一個高難度動作之後,在向觀眾致意……

    又是一片掌聲爆發了出來。

    納迪爾在主席台上,冷笑著對一旁的人說:“你用手拿著車模,在軌道上比劃,都不會比他開真車更準確了。”

    那人居然難得地沒有任何反駁……
MDB5968969 發表於 2011-6-18 20:30
第一百九十章神乎其技

和納迪爾在同一個包廂的家伙,是納迪爾爭奪以後的極限賽車的主控權的主要對手,意大利人潘佐尼。雲霄閣書庫意大利人在好幾個大型媒體集團里有股份,也算得上是個隱形富豪吧。可他同時還是個狂熱的賽車愛好者,這一點呢納迪爾一樣。正是因為兩人都是狂熱的賽車愛好者,他們最大的分歧並不在于資金、比賽路線等等方面,而是極限賽車的未來之路。潘佐尼崇尚的是賽車的速度,納迪爾追求的則是賽車在展示速度的同時,體現出的力量和技巧,那種仿佛行走在刀鋒上的感覺。兩人各展手段,但私底下卻還是可以一起喝酒聊天,一起看賽車。

    極限賽車並不適合進行競速賽和技巧賽,之前在日本進行的競速比賽就讓潘佐尼很有點失望。本來他以為技巧賽估計又是一場熱鬧的宴會,有***作用,卻沒有能讓他激動起來的場面。可看到了剛才聶信的表演,潘佐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用一輛沉重的賽車做到那些動作,聶信的技術是可以讓現在在從事賽車運動的絕大部分人膜拜的。速度、力量、精細的掌控、想象力,以及作為一個車手不斷和觀眾呼應的表演欲和謙謙君子的風度,這些都是聶信在還沒有跑完的技巧賽里已經展示出來的。潘佐尼沒辦法反駁,在看到那些動作的同時,他就已經被深深吸引住了。

    納迪爾抽了口煙,說道:“怎麼樣?”

    “你故意下十億歐元誆我們錢是吧?”潘佐尼聳了聳肩。他現在也覺得,聶信的確是冠軍的極為有利的爭奪者了。有這樣的技術,只要他的後勤技術團隊不要太弱,都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聶信的技術團隊可是開發出猞猁這樣已經成為一代名車,和諸多讓人眼饞的技術體系的人,絕不可能讓人失望的。

    之前納迪爾跑去上海,專門視察獵豹車隊和聶信的備戰情況,甚至將自己對于比賽路線的意見決定權交到了聶信手里,潘佐尼知道了之後很有些不以為然。他覺得納迪爾對自己麾下的車手太沒控制力了,後來,潘佐尼對聶信進行了些調查,才發現聶信的背景是如此奇特:他參加比賽就是為了贏錢,然後去做實驗。聶信的技術團隊,有研發“潔淨寶”這種詭異卻好用的玩意的技術能力。現在隨便哪輛高級點的車子沒裝這玩意啊?甚至有不少公司正在和聶信麾下的家伙聯系,準備將潔淨寶作為車輛的標配,直接整合到車子的原生設計中去,而不是很突兀地佔用著點煙器。憑著這個產品,聶信在未來三到五年內,成為百億美元俱樂部的成員都不是什麼大問題。這樣的人,是沒辦法掌控的。現在看到了聶信的表現,潘佐尼更理解納迪爾的選擇了。一個擁有仿佛神賜的車技的家伙,任何真正熱愛賽車的人都希望他能夠將更大的奇跡展示在面前。

    “我沒想自己花掉那些錢。這是個很好的展示我的能力,並且給那些我的支持者分錢、發錢的機會。我從把死亡賽車的系統展示在你們這些人的面前並尋求幫助的時候,我預計到了今天的局面,不過,我也預計到了,聶信一定會取得勝利。我期待的,不過是你們能夠在他獲勝的道路上,給他找多少麻煩而已。”納迪爾笑著說:“如果贏了那麼多錢,我會興建一個真正適合極限賽車的技巧挑戰賽和競速賽專門場地,以及相關的訓練設施,主題樂園等等。幾十億歐元,應該足夠了。就算極限賽車贏利不盡如預期,維持這樣的一個設施,應該也有足夠的錢了。”

    潘佐尼撇了撇嘴,說:“很好。如果聶信贏下比賽,我就全力支持你當極限賽車聯合會的第一任主席,如果以後能有這樣的比賽看,我覺得還是比較有樂趣的。”

    納迪爾笑了笑。

    兩人沒有握手,沒有要求對方有什麼書面保證。僅僅是干了一杯。醇厚的陳年威士忌在胸口的那點灼燒感,對他們而言,甚至比燒融的火漆、石蠟以及一塊金屬更接近于保證。

    聶信在賽道上玩得很開心。這次的技巧挑戰賽使用的賽道正如同賽前很多人所說,並不太適合極限賽車的發揮。但這整個場地還是包涵了很多平時絕對踫不到的路況。急速旋升倒還好,真的喜歡這種路況的,可以找個停車場轉上轉下多玩會,可連續波形急彎就不可能踫的上了,沒有人會把道路造成這個樣子。聶信即將挑戰的烏諾比斯環就更是如此了。整個站立起來的烏諾比斯環在地面,一側設置了斜坡入口,翻轉的連接點在整個圓環的最右側。之所以沒有把翻轉連接點放在頂端,那是因為在那個位置上,瞬間的翻轉很有可能直接讓車子失控摔出去,放在一側,本身車子就處于下降的地方,車手有重力這個幫手來維持車子的姿態。整個圓環是斜著的,靠著強力的支架離開地面有四米多高,這也是考慮到了賽車在圓環的外側行進需要。內圈是白色路面,外圈是黑色路面。整個裝置看起來就很有視覺效果。

    賽車的貼地性有多強?F1賽車可以吸附在天花板上開,因為行駛起來的時候,流動的空氣將車子牢牢頂在路面表面。不光是天花板,其實只要速度足夠,F1賽車可以在運動中吸附在任何路面上。極限賽車這方面的能力差得多,車子太重了。就算是為了技術挑戰賽,所有車隊都調整過車子,將各種不必要的東西都去掉了,可車身還是很重。但烏諾比斯環車道的最基礎的需要,就是車身貼地力必需能夠讓車子吸附在車道上。

    聶信經過仔細的計算,覺得這對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他本來還想過是不是用一枚青雲符,來給車子減點份量,可後來還是放棄了。既然他已經算過這回事,知道自己可以,那沒必要靠著外力來動搖自己的信心。

    聶信的車子毫無障礙地通過了頂端,朝著翻轉連接口沖去。黑色車道和白色車道的分界線一下子就出現在了眼前。聶信甚至都沒有加油門,直接就那麼通過了。車身瞬間顛倒了過來讓人覺得很好玩。

    大批大批看著賽道和邊上大屏幕的觀眾們站了起來。猞猁像是黏在了車道表面,哪怕經過最低點的時候,也不過是讓聶信有一點點松動的感覺,摩擦力一下子下降了很多。看到聶信從最低點又爬了上來,觀眾們立刻開始歡呼了起來。聶信在這個車道上,果然沒問題。

    那些轉過身去和伙伴們擊掌慶賀的觀眾要杯具了,他們耳邊響起一聲驚呼,等他們回過身來看向賽道,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聶信卻已經又回到了賽道內圈。

    看了邊上的大屏幕回放,大家才看清聶信的動作。他居然在烏諾比斯環的最高點位置,做了一個單輪軸向旋轉,飛快地轉了360度一整圈。在這個速度,這個高度,又是在完全沒保護的車道上,聶信居然敢這麼玩!

    然後,當大家的驚呼聲還沒有完全平息下來的時候,聶信在頂端又做了一個單輪軸向360度旋轉!如果說剛才那個旋轉不過是炫技,表示藝高人膽大。那現在這個動作簡直是瘋子才會去嘗試。要知道,現在聶信的車子是在烏諾比斯環的內圈,在整個車道的頂端,他的車子是車底向著天空的。做這樣的動作需要的抓地力、動力輸出,都比剛才那個至少少了一半。這樣的炫技動作,除了聶信,別人壓根都不敢嘗試,會死得很難看的。

    聶信又在烏諾比斯環上轉了一圈,回到了內圈之後,才下了賽道。從他做第二個單輪軸向旋轉開始,場地里的尖叫聲就沒有停歇過。8.N這種瘋狂,正是幾乎所有賽車愛好者們最需要,最憧憬的東西。而聶信,為他們做到了。

    有了這樣的表現,聶信後面象征性地以最高速度將整個技巧挑戰賽場地掃了一遍。他並沒有更多地展示技巧,整個過程,更像是在享受觀眾們的鼓掌喝彩。

    毫無疑問,聶信的技巧賽評分高居榜首,超過第二名幾乎有三成。其實,要是聶信的出場在那家伙之前,恐怕那家伙根本拿不到那麼高的分數,差距大得難以想象。聶信將車子駛回了維修區,那里現在已經是人山人海,大堆其他車隊的車手和技術人員都跑了過來,等著瞻仰聶信,來表達自己的敬慕。聶信從容地下車,跑到另一邊,在無數道目光之下,打開車門,牽著何蔓的手,迎著並不太習慣這種熱鬧場面的何蔓出來。聶信的神情淡然,仿佛他並不是在漏*點四射的賽車場上,仿佛剛才那華麗無比的炫技並不是他的手筆。

    “嘿,哥們,這太強了。”

    “恭喜你,你肯定得是技巧賽的冠軍了!”

    “干得漂亮,回頭請你喝酒,還要向你討教呢。”

    “這太神奇了。”

    …………

    大量熱烈的言語將聶信包圍著,聶信一手摟著何蔓,為她撐起一小片空間,一邊臉帶微笑地回應著大家的話。走到了維修區外面,聶信才神情鎮定地朝著大家說:“好啦好啦,大家也還有比賽的,別都擠在這里了。裁判該要因為妨礙維修區秩序給我罰分了。等一下我請大家喝酒,現在這邊的一個都別少哦,都來。”

    人潮這才漸漸散去。

    獵豹車隊的維修站里,大家都整整齊齊地站著,熱烈地鼓著掌。呂慧錦睜著大眼楮瞪著聶信,眼中都是熱切的渴慕,少女原本雪白的臉,現在已經因為熱切而復雜的情緒,完全漲成了討人喜歡的粉紅色。呂慧錦的懷里捧著鮮花和香檳,她沖了上來,將東西塞進聶信的懷里,然後給了他一個熱切的擁抱。

    這是儀式,是勝利之後的小小慶祝罷了。哪怕知道呂慧錦很喜歡聶信,並且隨著聶信的神奇表現,她恐怕還會繼續喜歡下去,更加喜歡下去,何蔓卻沒有任何別樣的情緒。撩動她心弦的,並不是聶信在賽道上的神乎其技的表現,在她看來,聶信做到這些是正常的。誰能想象,聶信剛才在做單輪軸向旋轉的時候,還在和她打趣呢。可聶信下車後的迎接,卻讓她有了點感動。聶信應該享受歡呼,但他不會讓自己一個人,任何時候。光榮的時候,更光榮的時候都是這樣。至于困難時刻聶信是不是靠得住,他早就證明過了。

    聶信笑嘻嘻地開了香檳,在大家遞上來的千奇百怪的當杯子的玩意里給大家倒上,然後才湊著瓶口大大喝了一口,說:“怎麼樣?剛才看得過癮麼?”

    呂慧錦用力點著頭說:“嗯,那當然啦。太過癮了。聶大哥,你到底是怎麼練出來的啊?”

    “啊?”聶信被問得愣了下,說:“我沒練過啊。這不是湊著手,覺得興致來了就玩了把嗎?你們不是都知道麼?這還是我第一次上比賽場地。之前的訓練我從來不去的啊。”

    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之後,歡呼聲重新爆發出來。是的,對聶信來說,這不過是一場游戲罷了。不管在車隊的那個崗位上服務,卻都能分享到這份榮光。極限賽車其實還沒正式開始,獵豹車隊就出名了。任何集體活動都是有階級的,本來,獵豹車隊就因為只有一輛車,卻準備兩套服務系統,而被一大幫人說是人傻錢多。去附近的餐廳吃飯,都要被人指指點點的,可讓大家郁悶壞了。

    聶信這麼一發揮,可想而知所有的質疑都煙消雲散了。這樣的車手,這樣的車隊,用再多資源為他服務都是值得的。

    和大家聊了聊,聶信稍稍交代了一下剛才行車時候感受到的技術問題,要求將剎車的力回饋相應調得更硬一些,希望車子能夠加裝水平儀,或者至少是虛擬水平儀……希望車子還是能撞上在前擋風玻璃上投射行車數據的裝置等等……然後,聶信注意到了正坐在角落里,似乎很好奇,很想參與進來的陳玄。

    這個實力不俗的修士那一身古怪的打扮,在大堆穿著車隊制服的工作人員,或者是西裝革履的車隊老板、合伙人,以及衣裝靚麗宛如在秀場的家屬、親友團里,顯得尤為特別尤為另類。陳玄感受到了大家的目光,也感受到了周圍的人情緒里的那點奇怪、猜測、懷疑,可他臉帶微笑,用溫和的目光回敬,向大家致意。那樣的神情很少出現在修行者、尤其是修士的身上。

    聶信連忙迎了上去,笑著說:“對不住。讓您久等啦。”

    “不敢不敢。”陳玄認真地說:“您和師叔們平輩論交,本來我也應該尊您一聲師叔才對。不過師父來之前特異關照,讓我別那麼唐突,說您不太喜歡這種規矩。稱呼一聲,聶兄,您看使得嗎?”

    “好啊。”聶信尷尬地說:“你別那麼客氣。修行界的規矩,升了修為品級就長輩分的事情我知道,你不讓我叫你一聲師叔就很好啦。別把這些看得太重了,這里畢竟是世俗界嘛。”

    “是。”陳玄淡淡地點點頭,說:“這里……好像很有趣呢。”

    “那是,世俗界比起修行界,有時候好玩得太多了。人和人打交道,倒也可以不用計較他的能力啊地位啊什麼的,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大家在一起做事情,取長補短。他們能做的很多事情,我可干不了。”

    陳玄似乎有些羨慕,說道:“很有趣啊。這是我第一次離開蓬萊呢。原先在蓬萊,大家見了面都沒什麼可聊的。最大的事情只有兩個,一個是吃,一個是修煉……修行中人,吃這回事都不太看重了。蓬萊地方小,又是獨立于世外,有時候真是無聊到了讓人害怕的地步。”

    陳玄似乎覺得甫一認識聶信就如此吐槽,似乎有些不妥,連忙說道:“呵呵,先不說這些了。這次來找你,是師祖有事情,希望您能盡快去一次蓬萊,和您面晤。”

    聶信點頭道:“對了,蓬萊的空間是什麼時候弄好的?”

    “十二天前。”陳玄說道:“整個蓬萊群策群力,真是很少見呢。師父師祖們都氣壞了,大家一听以後可以隨時出去玩,工作熱情高漲。比平時修煉積極多了呢。”

    “哈哈,”聶信大笑道:“這個我理解啊。以前我在大漠里做研究,听到能出去也是很興奮的。哦,對了,天閑前輩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但師祖他說可能不能在蓬萊呆太久,希望您能盡快。”

    “前輩是要前往鏡界通道了嗎?”聶信問道。

    “正是如此。”陳玄驕傲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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