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大唐MM 作者:霞飛雙頰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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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cken0624 2010-12-21 16:57:42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2 1138213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1 17:24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作詩風波

  

  滎陽又一次轟動了。

  繼四大干將三人重創,大龍頭被刺身亡之後,又有一個神秘刺客的用暗器在光天化日之下卑鄙地行刺了瓦崗軍的新少主李天凡,使他變成了一個麻臉,這不算最精彩的談資,最精彩的是那個不知來路的刺客還俘走了天刀宋缺之女宋玉致。

  滎陽城門大關,滴水不進滴水不出地搜了兩天,幾乎就差沒有將腳底下的地皮給掀起來看看有沒有,可是,還是找不到天刀宋缺之女。

  沒有任何的音訊,沒有任何的威脅,沒有任何的消息,沒有任何的發現。

  一個大美人就那樣無痕無跡地消失在滎陽了。一個代表宋閥這個南方大族來‘相親’的天刀之女,一個未來的瓦崗寨少夫人,就那樣不明不白地不見了。宋爽憤怒得有如一頭獅子,差點沒有開始動手殺人,就連負責此事的陳天越也不敢安慰他兩句,否則都會自招倒黴招來一陣痛罵。

  自己的兒子受傷了事小,麻臉就麻臉,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不見天刀之女,如何向這一個名震天下武功絕世的南方大豪交待?如何給南方大族宋家一個交待?李密一想到這里,頭馬上就會脹大三倍,而且就會像裂開來般疼痛起來。

  自從讓那一個血紅刺客重傷了之後,還是第一次令自己如此的憤怒,就連之前四英之中的三傑讓影子刺客重創,自己也沒有那憤怒!除了那個天殺的血紅刺客,令到自己終生無後而且天天血尿天天極其痛苦地忍受這種無盡的折磨之外,再沒有比劫持天刀之女更讓自己憤怒的了。

  天刀宋缺可是天下第一小家氣天下第一護短的人,一個天君席應,只不過名號有一個天字,就犯了他的大諱,讓他追殺到塞外數十年不敢回來,如今,自己把他送來‘相親’的寶貝女兒弄不見了,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讓人憤怒更讓人頭疼更讓人詛咒的事嗎?

  李密不下一千次發誓詛咒,如果讓他抓到劫持天刀之女的人,不論他是誰,一定將這一個人,或者將這一伙人全部活生生地煮了,就像那個吃人魔王的‘迦樓羅王’朱桀一般把他們全活生生吃掉,否則不足解心頭之恨。

  在抓到敵人的現在嘛,李密他的頭很大,也很疼。

  就像徐子陵的頭。

  徐子陵本來過得好好的,素素和沈美人兩個相互容讓相處融洽,兩女都使盡辦法讓徐子陵高興起來,這兩天,徐子陵簡直生活在夢境之中一般。可是自從那個宋玉致一帶回這一個小樓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地大變化。首先是兩女見到外人在場,再也不好意思任徐子陵胡作非為了。

  沈美人還得天天出去‘搜查’宋玉致的蹤跡,沒有老半天回不來。

  那個宋玉致天天悶在小樓里,一看見徐子陵,第一句馬上就會大喊:“快作詩!你還欠我八十一首詩沒有作出來!”

  第二句是‘我的黃金宋玉致美人像在哪’?

  徐子陵簡直一看見她就會掉頭跑。沈美人和素素一看徐子陵有很多詩作出來,不但沒有幫他說上兩句好話,更是私底下叫宋玉致使勁兒榨,她們兩個只眼開只眼閉,只當什麼也看不見。

  這天,宋玉致看了半天徐子陵給沈落雁畫的美人畫像,忽然沖過來道:“徐子陵,你的詩作出來了沒有啊?那麼久,就是婦人生小孩子,也生出來了!”她平時的性格跟對徐子陵的性格簡直天差地別,對別人比如沈落雁和素素,她總是斯文典雅,大方得體,根本沒有一點小孩子的脾性,頗有大家閨秀之風。可是一對上徐子陵說話,馬上就會隨隨便便,小孩子的脾氣不說,還常常說話不經大腦,喜歡說什麼就說什麼,根本不顧忌。

  她對上徐子陵,簡直就換了個人似的。

  “婦人生小孩子,那是她肚子里有。”徐子陵沒好氣地哼道:“我作不出詩,那是我的肚子里沒有。”

  “沒有是嗎?”宋玉致似乎一早就料到徐子陵會那樣說,她轉身就走,一邊自言自語地道:“那好,我去告密!我去跟李密他說……”

  嚇得心性天真又善良的素素連忙拉住她,轉過小臉可憐巴巴地哀求徐子陵道:“子陵,你就給她作一首詩吧!你就哄一下她嘛,等過兩天風聲不那麼緊了,我們就走,我們馬上走,現在就先哄哄她好了。”

  對于素素,徐子陵則心軟得多,他搖搖頭苦笑道:“我哪里是作一首,我都說了多少首了?我都說了十幾首了,她還不滿意我有什麼辦法!我就算是背得下來,也要留幾首日後泡小MM用吧?全浪費在這一個貪得無厭的小家伙身上也太奢侈了吧?”

  “這樣好了。”宋玉致讓步道:“我說什麼你就作什麼,如果我一說你能馬上作出來,這樣作十首就行了。”

  “大才子曹植還要七步成詩呢!”徐子陵怒道:“憑什麼我就要馬上作出來?憑什麼我還要作十首之多啊!”

  “我回來了……”沈美人笑逐顏開春風滿面地回來,故意沖著徐子陵拱拱手行禮道:“恭喜徐少俠,賀喜徐少俠!徐少俠雖然名不經傳,身份神秘,不過密公和天刀派遣的宋爽商定,煩是提拱天刀之女線索者,賞金五百兩,如此能格少徐少俠這一個劫持者的話,無論生死,賞金二千,能救回天刀之女者,賞金三千,寶物名駒各一,美女兩人。嘖嘖嘖,哪天雁兒手頭緊了,沒錢花差了,就將徐少俠的消息放出去,想必最少也能掙個五百兩金子花花!”

  “你有沒有問過他們,我這個主犯自己舉報自己能不能得到賞金啊?”徐子陵問。

  “雖然雁兒沒問。”沈落雁一聽,笑得不行,道:“想必也是有的。徐少俠要去掙這五百兩金子嗎?”

  “不。”徐子陵搖頭道:“我想把這一個價值三千兩金子,和寶物名駒各一,還有美人兩人的宋玉致宋大小姐送回去,換點金子填充一下干涸的錢袋。”

  “送回去可以。”宋玉致哼道:“不過我不保證自己會說些什麼。”

  “不要。”素素連忙為兩人解圍道:“大家住得好好的,誰也不要走,子陵,你哄哄玉致姐姐,你應該有很多詩的,再說一首給她聽聽,解解讒好了。我去給大家煮些甜點,子陵你好好想想,一會兒我們一邊吃甜點一邊欣賞你的詩文。”

  “素素你不要走。”宋玉致卻拉住了素素,道:“你一走,這一個家伙保證就會跑得沒影的。”

  “那好吧!”素素一聽自己原來那麼重要,心里滿是高興道:“那我還是先等子陵作出詩文之後再去煮甜點好了。”

  徐子陵一聽,倒下了。

  “再作一首跟我有關的。”沈美人笑嘻嘻地附加條件道:“上一次那個‘美人恨’我很喜歡,再作一個同樣聽聽,如果你作出好,我……我就讓你親一下,不行嗎?兩下?”

  “最少十下。”徐子陵大開天價道:“否則免談。”

  “殺你!”宋玉致學著徐子陵的口吻大慷他人之慨道:“隨便你親落雁她多少下,總之快作詩!”

  “也讓他親你一下。”沈落雁毫不示弱地反擊道。

  “他敢!”宋玉致一看徐子陵那個銀色的魔面,心就有些慌慌,不過口中強硬道:“小心我用拳頭伺候!”

  “誰要親你!”徐子陵氣惱地道:“要不是看在師道兄的份上,我早就一腳將你踢飛出去了,簡直太不像話了,你簡直就像壓迫窮苦人民的三座大山一般可怕,當初我怎麼就同意把你給帶出來呢?當初我怎麼就那麼心軟呢?”

  “你……”宋玉致小臉有些飛紅,她帶點氣惱道:“反正你肚子里有的是詩文,說兩句會死啊!沒看過像你這樣的男子,別人好不容易作出了一首詩,恨不得天下人人皆知,可是你呢?卻偷偷地自己一個人藏著慢慢欣賞,你這叫自私你知道嗎?快作詩,把你知道的全吟詠出來,一句也不准漏!”

  “夫君你還是乖乖聽話吧!”沈落雁笑得像個小狐狸,道:“如果夫君很乖的話,雁兒會考慮把那個宇文成都的所在地說出來也不一定呢!”

  “哎呀,你不早說!”徐子陵跳了起來,急道:“我等的就是他們宇文家的人,快說,他在哪!”

  “我想先聽聽你作的詩文。”沈落雁整個人偎依入徐子陵的懷中,抬起嬌柔的小臉,嫣然笑道。

  “怕了你。”徐子陵為了得到自己急切想要的情報,不惜再抄襲一次前人的作品,心中又一次向詩仙李白和詩聖杜甫他們暗暗祈願,大叫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發願最多日後如果有可能真的出現和相見,就好好照顧他們和教育他們,讓他們重新成才,重新成為新一代的詩仙和詩聖。

  現在嘛,還是先冒充了再說。

  因為必要,所以需要。

  “玉階生白露,夜久侵羅襪;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徐子陵輕輕道:“這一首用在你之前思念我的時候,在這座小樓里的行立時所感如何?”

  “好,我喜歡。子陵,我……”沈落雁很容易就被征服了,她已經軟倒在徐子陵的懷里,一副任君品嘗的樣子。可是宋玉致卻感到不滿意,她覺得並不是詩不好,而太少。她拉了一把素素,咳一聲道:“你們兩個還是等一會再親熱……素素,你看,素素她沒有一首詩,這如何能行?你也要作一首給素素!”

  素素一聽,喜得連小脖子也飛紅了,驚羞地望向徐子陵。

  一看愛人如此盼望,徐子陵又怎麼可能拒絕呢,于是又一首經典被抄襲。

  “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當君懷歸日,是妾斷腸時。春風不相識,何事入羅幃?”徐子陵摟過素素輕輕地道:“素素,這一首用在你在‘希望’村思念我的時候,用它來代表心聲,可好?”

  素素雖然聽得一知半解並不全懂,但總算能明白個中意思,心中更是感動,深情地奉上紅嘟嘟小櫻唇讓徐子陵輕吻淺嘗,完全不記得邊上還有兩個人眼光光地看著。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1 17:24
第一百四十二章 真凶是他

  

  宇文成都很郁悶。

  他覺得自己干脆叫做郁悶成都算了,省得像現在一樣名不符實。

  下面大街之上有一個黃臉的將軍騎著黃驃馬,背插雙锏,耀武揚威地呼喝著士兵挨家挨戶搜查著這附近有沒有陌生人,有沒有那個劫掠去天刀之女的神秘刺客的蹤跡。

  宇文成都躲在這冰涼的牆壁夾層里快兩個時辰了,就快凍成僵尸,可是下面的士兵還沒有走。

  如果不是那個黃臉大將一眼也沒有看過自己這邊,宇文成都簡直就懷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躲得辛苦而故意那樣做的。他很舒服,披著大麾坐在高頭大馬上,不由有士兵送來熱騰騰的烤肉或者溫酒解寒,他們足足把這帶盤查過了三遍,可是還沒有放棄。

  他那麼盡職干什麼?再怎麼找,也不可能找得到那個神秘刺客的,如果自己是那個人,一旦劫了天刀之女,還不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怎麼可能還躲在滎陽之內?

  可是宇文成都郁悶歸郁悶,他卻不願出去,因為他一出去,不但會白白地替那個神秘的刺客背上一個天大的黑鍋,而且會給自己整一個家族都帶來不可估量的嚴重後果。

  他拼死都得忍受。

  入夜,天空又開始飄起了小雪,那個黃臉大將還沒有走。

  他似乎在等什麼人,也許,他似乎在守衛著這一塊地方。

  那麼,這一片地方都底什麼東西值得他守衛呢?這一片只是平民區的住房,連一家大院也沒有,根本就沒有什麼重要的人住在這里,也根本不會有什麼達官貴人住在這里。

  一個渾身雪白錦袍的女子提著一個小小的燈籠,自遠處緩緩而來,微微向那個黃臉大將做一個手勢,那個黃臉大將馬上將士兵列隊,一隊隊地遣走,連座下的黃驃馬也讓親兵牽走,只剩下他自己站在哪里。雪袍女孩子站在那個黃臉大將的身上,靜靜地等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到來。

  宇文成都連呼吸也屏住了,因為。他自那牆壁的觀察孔中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臉上戴著極其恐怖的天魔面具的怪人,他一身黑袍,幾乎要溶入黑暗之中一般,自極遠處緩緩向這邊飄來,不帶一絲風聲。他那一身高絕的輕功,簡直令宇文成都不敢相信他是一個人,而是一只黑色的蝙蝠。

  那個雪袍女子提著小燈籠向那個魔面怪人微微示意,黃臉大將則不,他在向那個魔面怪人施行軍禮。

  隨著雪袍女子為那個恐怖的魔面怪人打著燈籠引路,那個本來很牛氣可是現在很恭敬的黃臉大將看門的那些舉動,宇文成都倒抽了一口涼氣,他一下子全明白了。原來這一個魔面怪人竟然就是當令瓦崗軍的大頭領蒲山公李密。

  除了李密,又有誰能讓俏軍師沈落雁親自提打燈籠照路,讓那個原來的隋將現在來的瓦崗軍降將秦叔寶親自站哨守門呢?

  在俏軍師沈落雁和那個魔面怪人走過宇文成都躲藏著的那面夾牆時,宇文成都不但連呼吸,甚至連心跳也暫且地壓緩了,氣息隱藏到了極點,根本就不敢去看腳下的那兩個人,唯恐他們會有感應。不過他的聽力極是正常,甚至更加清晰,他極力想聽聽他們現在到底在說什麼。

  “獨孤家的人來了?”一個極其柔和極其悅耳的聲音問道。

  這應該就是李密的聲音,這跟探子打探到的情報一模一樣,絕對是他沒錯,在整一個瓦崗軍,除了李密之外,再沒有那個男子說話極其柔和極其好聽的了。

  “一個叫做獨孤霸的人來了……是不是…還…按上次對付宇文無敵那個辦法…密公…你還要親自出手嗎?”那個俏軍師沈落雁功力不及李密,聲音傳導進來稍顯模糊,不過宇文成都還是捕捉到了其中極是重要的信息。

  原來跟自己猜測的沒有錯,宇文無敵果然是那個截著天魔面具的李密傷的。

  “對。”那個柔和悅耳的聲音緩緩道:“我們再借此挑起宇文家和獨孤家的哄斗,他們兩家積怨已久,稍加挑撥,一定會大打出手斗個死活不分的。那個影子刺客楊虛彥跟宇文家有糾紛不清的關系,他刺傷了我們的人,正好回報他們一記……我總覺得這里不太安全,下次再打一個更加隱蔽的地方談話…明天…我們就按計劃行事,我先走了!”

  那個戴著天魔面具的怪人四處察探一下,雖然有疑慮,可是卻也相信那個黃臉大將的再三搜索,飄到那個黃臉大將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小聲勉勵兩句,又如一個夜蝠般消失于長街的遠處,沒入黑暗之中。

  直等到那個俏軍師打著小燈籠款款走遠,宇文成都才敢偷偷地喘一口大氣。

  那個黃臉大將卻沒有走,而是自己親自又仔細地搜索了一遍周圍,確認沒有發現什麼,才大步離去。宇文成都還是一動也不敢動,按照老江湖的常識,這很有可能是詐敵之計,如果自己現在一出去,那麼馬上就會讓無數人圍上。

  果然,等了一會兒,那個俏軍師又出現了,伴在她身邊的是那個黃臉大將。

  見四下毫無動靜,那個俏軍師沈落雁點點頭,緩緩道:“很好,看來真的沒有人,大家都累了,叔寶你帶大家撤了罷!”隨著那個黃臉大將一揮手,黑暗中有不少士兵湧出來,一個個臉上凍得發紅,呵著白氣,不過隊伍還列得很是整齊,在那個黃臉大將的帶領之下,很有節奏地齊步離開了。

  直到過久好久,宇文成都才真正松了一口氣。

  這一回滎陽之行沒有白冒險,他探到了最重要的情報。

  原來那個殺傷宇文無敵的魔面怪人竟然是李密,他要實行一個什麼陰謀,挑撥宇文家和獨孤家內斗。最大的嫌疑就是同樣殺傷獨孤家的人,然後放出風聲說是宇文家所為,對又同樣對自己一方提拱情報說宇文無敵是獨孤家所殺,讓自己兩方內斗起來。

  宇文成都心急如焚,可是他現在已經凍得手足發麻,整個人都如墮冰窖,想走也走不了。

  再說,現在出城是最危險的,前面不知什麼暗哨等著他自投羅網,他必須到白天易容後,在自己家暗探的掩飾幫助下離開,否則,休想有命離開這一個魔穴一般的滎陽。

  “這個計好毒啊!”宋玉致那寶石般的美眸里盡是崇拜的小星星,她大贊道:“果然不愧裝神弄鬼陰謀詭計的高手,很有一手。你們兩個在那個宇文成都的面前如此這般地一晃,看來,李密那家伙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小意思罷了。”徐子陵學著宋玉致的口吻道。

  “子陵,你真的決定明天就要走了?”沈落雁心里有些舍不得,可是卻也明白暫時的分離是必須的,口中帶點懇求道:“反正小公主那邊也不著急,你何不多住兩天再走?”

  “不行。”徐子陵搖搖頭道:“我也想住多幾天,可是劉黑闥來了,我得跟他打個招呼,而且,如果不在這一個劉黑闥的身上做點文章,動動竇建德的腦筋,又怎麼說得過去呢?雁兒要是舍不得,可是追出來送送我們的,不過記得不可孤身一人,最少也要帶上秦叔寶。”

  “你怕我有危險?”沈落雁不解道:“帶上秦叔寶干什麼?他的武功比我還差勁,他能幫我動手?”

  “帶上他你就是名正言順地出來搜捕秘密刺客了。”徐子陵道:“你將會發現綁架宋玉致的神秘刺客是竇建德的人做的,你帶著秦叔寶和很多士兵跟敵人大戰一場,敵人逃竄無蹤,遺下天刀之女給你立上戰功!怎麼樣?這樣夠陰險吧?”

  徐子陵掉頭問宋玉致。

  “我才不回去。”宋玉致一個勁地搖頭道:“我還沒有玩夠,我不想回去那麼快!這個計策不好,再想一個更好的。”

  “再想一個?”徐子陵哼哼道:“再想下去你老父都要扛著寶刀來砍我的腦袋了,你可是天刀之女,誰敢真的惹你啊?快回家去,這里是龍潭虎穴,可是不是你這種小孩子玩水的地方,明白嗎?”

  “你說什麼?”宋玉致怒道:“誰是小孩子?”

  “小孩子也比你聽話。”徐子陵突然一拍腦袋,猛憶起什麼道:“等等,我有任務給你,你想不想做?”

  “做什麼?”宋玉致一聽,美目一轉,道:“如果是開楊公寶庫我可以馬上動身,如果不好玩的,你就不用開口了。要本小姐幫忙可以,不過得看心情。”

  “你回去跟你那個天刀老爹說。”徐子陵頓一頓,道:“如果你們宋家支持竹花幫里的桂幸容,啊,是桂錫良他做幫主,我就替你們干掉鐵騎會的青蛟任少名。怎麼樣?這一件事有意思吧?如果你說動了你老爹,我就真的幫你做一個黃金的‘玉致美人’,不過最多只能一尺高,而且金子你來出。”

  “……”宋玉致一聽,思索了好一會,最後寶石般的星眸閃現奇光,道:“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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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痛打狂毆

  

  “不過。”宋玉致又有些奇怪地問道:“那個任少名可以和我父親大戰一千回合才落敗,極其驍勇,加上身邊高手如林,又有鐵騎會上千鐵騎長期衛護左右,你真的能刺殺得了他?”

  “你擔心我干什麼?”徐子陵奇怪道:“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你那麼有空,還不如去擔心天什麼時候會掉在地上更加好些!總之,你老爹一開口同意,我就動手,到時你們准備搶地盤就行了。地盤我不要,你們記得搶到的金銀得分我一半,否則這生意沒回頭做了。”

  “……”宋玉致看著面前這一個貪心的家伙大搖其頭道:“你一個人要那麼多金銀做什麼?你不是很有錢嗎?還有一個楊公寶庫等著你去開,你要那麼多錢你花得完嗎?”

  “花不完我不會用來做黃金小美人嗎?”徐子陵哼道:“到時候我給素素做一個,給雁兒也做一個,給小公主做一個,給貞貞做一個,每一個都做真人那般的大,如果金子還有剩,就像漢武帝那般做一個黃金屋,用來金屋藏嬌!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管得著嗎?”

  “我,我管不著。”宋玉致怒道:“不過憑什麼給我做的黃金小美人就只有一尺高,而素素她們的就可以真人那般大呢?”

  “因為你沒錢!”徐子陵看也不看她一眼,道:“你有那麼多金子嗎?”

  “我沒有。”宋玉致猛然發現自己有點窮,不過一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微笑道:“不過你有,你先借點給我這個妹妹花差花差不行嗎?”

  “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徐子陵一頭,差點沒有以頭撞牆,道:“我雖然跟師道兄結拜,不過跟你屁關系也沒有!借錢免談,如果想請我吃飯倒可以有商量。”

  “我請大家吃一頓大餐好了。”沈落雁笑嘻嘻地道:“為了給大家餞行,我特意買回了很豐盛的酒菜,讓婢女們布置了好半天,想必現在都弄好了吧!我們下去邊吃邊聊吧!對了,子陵,這些錢可是從你錢袋里拿出來的,你盡量吃,不要跟自己客氣。嘻嘻!”

  “……”徐子陵一聽,倒地。

  獨孤霸跟著前面那一小支隊伍,他一路小心跟蹤,盡量不留任何痕跡讓對方發現。

  在那一小支隊伍里,有著一個天下聞名的女軍師,她可是瓦崗軍里勝過無數男兒的女巾幗,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俏軍師沈落雁,如果自己的行藏讓她發現,那麼自己絕對只要無功而返了。

  那一支小隊伍有好幾個高手,有男有女,其中一個黃臉的雙锏大將看來還是深諳策略追蹤之道,不但以樹枝掃去腳印,還不時踩出腳印來布置疑蹤,造成對方錯覺,混淆視野。出城走不到五里,一個丑陋的健婦帶幾個人向東而去,又不到三里,一個老叟模樣的人帶幾個人向西而去,最後,那個黃臉大將帶幾個與那個俏軍師分道而馳。

  獨孤霸小心地跟在那個俏軍師的身邊,完全不為對方的變化而迷失。

  他的目標,除了那個俏軍師,也無他人。

  此時俏軍師的身邊,只有三個普通的士兵,兩個長得很是俊俏,以獨孤霸多處的閱女心得,那兩個都是人間極品美女,只不過現在是女扮男裝罷了。另一個是傻兮兮的年青士兵,跟其中一個俊俏士兵一樣,顯得不會武功,走在雪地上深一腳淺一腳的。

  等那些人一走,他跟那個同樣不會武功的俊俏士兵的態度就變得格外親密,顯然是很親近的關系,他不但扶著那個俊俏士兵走,而且還拉著她的手。另一個樣貌更是英氣的俊俏士兵武功很不錯,她的輕功極好,在雪地上的腳印淺淺的,就像一朵朵潔白的梅花一般,輕風稍吹,地上幾乎不可覺察。

  她們三女一男四人,一直向遠處的密林而去,遠離官道,似乎在和什麼人在秘密會合。

  雖然俏軍師和那個不知名的英氣美女武功很高,可是她們有負累,她們還有兩個不會武功的同伴。

  所以獨孤霸還是很有把握。他很擅長奇襲之道,一旦偷襲重創那個輕功很好的人,再劫持那兩個不會武功的士兵做人質,那麼就算那個俏軍師有天大的本事,也得乖乖聽自己的,到時,自己就可以……獨孤霸越想越興奮越想身體越燥熱,就差點沒有谷精上腦。

  獨孤霸遠遠地掠出,找一個雪多的地方躲好,緩和呼吸,讓自己的體溫盡量變得冰涼,好使自己身上的大堆雪粉不至于溶化。

  他跟了小半天,他掌握了她們行動路線,她們一定是想到前面的一個地方跟什麼人會面,所以,獨孤霸將自己偷偷地埋伏在樹林里的一個小陷坑下,身上掩滿雪粉,以等待最好時機給對方雷霆一擊。他計算好她們來到的時間,計算過身上的雪粉足夠支撐到她們經過自己身邊也不會溶盡。

  他,深詣奇襲之道。

  因為,他就是獨孤霸!獨孤家最擅長奇襲的高手。

  獨孤霸計算好她們的腳程,可是卻沒有想過女孩子的心思原來和男子是有很大的不同。她們雖然走近了自己的身邊,可是,她們忽然打鬧起來,也不知說了什麼開心的事,嘻嘻哈哈的,還相互擲起雪球打起雪仗來了,差一點沒有讓獨孤霸咬斷牙根。

  她們相互追逐玩了半天,才帶點疲憊地叫停。

  本來獨孤霸以為她們終于有上路了,可是沒有,她們停下來,是為了吃東西。獨孤霸一聽那個帶點英氣的俊俏士兵那清靈如鈴的聲音說時間還早,還要堆什麼雪人,差一點沒有跳出來大吼一聲:你們還理不理別人的感受啊?

  自己都在雪下躲了老半天了,連眼眉也結冰了,可是她們還不走,這到底還走不走啊?

  又吃吃喝喝的小半天,那個男子清澈的聲音忽然響起,道:“你們再休息一會,我去放放水!”獨孤霸一聽他的腳步聲是朝自己這一個方向來了,估計他看中的就是自己這一個雪堆來放水,心里簡直要爆炸了。他發誓,無論是否成事,一定要將這一個准備在自己身上撒尿的家伙打成肉醬,不然不足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等那個男子的腳步在自己的面前站住,獨孤霸狂吼一聲,震得整一大片樹林都在顫顫地掉著雪粉。

  他自地里一躍而起,暴拳如山,雷霆萬鈞地轟出。

  現在本來是白天才對,可是,獨孤霸看見了星星。

  他看見了只要晚上才會出現的星星。一大片的星光灑滿了整一個天空,如銀河倒掛,一下子將驚疑不定的獨孤霸淹沒。

  在第十拳重重揍得獨孤霸的下巴時,獨孤霸才看清這一個反過來偷襲他的人,竟然是那一個不會武功的男子,他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個高手的樣子,可是打得獨孤霸他不能在空中掉下來,牙血四飛。獨孤霸想反擊想還手,可是身體不知是怎麼,竟然冰麻了,還未讓那個年青男子揍一拳就整個人不受控制了。

  那拳頭揮得就像背上壓著一塊石碑的老烏龜,慢得不敢相信。

  他的拳未到,那個男子的拳頭卻不住地狠狠地揍在他的臉上,他一拳揮盡,那個男子早在他的臉上揍了十拳以上。

  獨孤霸來不及弄清到底是自己躲在雪下太久冰麻了還是天上吹什麼鬼風把他凍僵了,他只知道,如果這一個男子的武功再好一點,他簡直連小命也保不住。那個男子拳勁極大,速度也很快,可是他根本不會攻擊別人的要害,並不是一個老江湖。

  雖然讓他一拳就轟掉了好幾顆牙齒,可是牙齒和生命相比,傻子也知道那個重要。

  牙齒沒有了,最多吃不了骨頭,可是性命沒有了,那就……什麼也吃不到了。

  獨孤霸暗歎自己遇上了一個打斗外行初哥是何般的好運,等他身體的麻痹稍稍舒緩一點,連忙在地上翻滾十幾周來躲避那個聞訊而來的俏軍師和那個英氣勃勃的假小子,俏軍師就是俏軍師,出手就是辣,她長劍連閃,刺得獨孤霸幾乎皮包不住骨頭。

  那個英氣的假小子不使劍,她用的是馬鞭,狠狠抽打,獨孤霸讓她打得連連翻滾,皮衫盡碎狼狽不堪。

  獨孤霸拼盡氣力想去搶遠處那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孩子,可是一看她腰間也掛著劍,那雙小玉手甚至沒有搭在劍上,更讓人懷疑的是,她那小臉上沒有一點兒害怕的樣子,馬上覺得那是一個陷阱,空中一折身,躍在一棵樹上,想借用樹枝的彈跳力飛走。

  可是大出他意料之外的是,那個年青男子蠻力出奇的大,他開氣吐聲,一拳轟在那棵桶口還要粗大的樹杆上,一下子就把一棵大樹轟倒了。獨孤霸及時逃脫,不過雖然沒有讓那棵大樹砸中,可是他的逃跑大計已經完全失敗,那個英氣的假小子和俏軍師又一左一右地殺上來了。

  獨孤霸拼著狠勁挨了劈頭劈腦的一馬鞭,忍受著腦袋那火辣辣的鑽心疼和暈眩,硬生生地自那個英氣的假小子馬鞭籠罩范圍內沖出去,躍上樹梢,來不及說一句後會有期之類的話,又讓那一個蠻力的年青男子自地上搬了一大塊石頭砸中後心,砸得眼前發黑,脊梁發軟,就差一點沒有一口黑血噴出來。

  一看俏軍師又揮劍攻至,獨孤霸嚇得魂飛魄散,急急撒腿向逃。

  又一大塊石頭從天而至,重重地砸在他的腦袋,差點沒有把獨孤霸他的腦袋砸碎掉。

  獨孤霸滿頭是血,頭昏眼花,可是他狂喝著向前瘋跑。他不知道自己要跑向什麼地方,也不知道前面的路是怎麼的,他只知道,如果再不跑,再來一石頭,想必自己的腦袋就真的要像一個掉碎在地上的雞蛋那般四分五裂漿腦塗地了。

  直到跑了大半個時辰,相信後面真的沒有人追上來了,獨孤霸才第一次想起一種東西來。

  那就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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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見如故

  

  等沈落雁帶著一身女裝的宋玉致走出雪林的時候,最少有幾百人圍了上來。

  宋爽和宋家精銳,陳天越和蒲山公營的精銳,還有秦叔寶和丑陋健婦帶著幾個士兵圍了上來,形成一個小圈子將她們倆小心保護起來。大圈子外面足有數百士兵,人人歡欣鼓舞,為沈落雁‘救回’天刀之女而歡呼不已。

  宋爽先打量一個宋玉致,發現她沒有什麼驚嚇和受傷,原來被俘去前的那一套衣衫也還整齊,心中頓時放下心來,一個虎躍,趕到宋玉致的身旁,卻向沈落雁拱手,大喜道:“沈軍師妙計!這回能從敵手之中巧奪回玉致,真是讓人感激不盡,老夫佩服,佩服!”

  陳天越卻向宋玉致賠禮,歉意地道:“小姐安好無事真是天大的喜訊,密公他一直為小姐您的安危擔心不已,幾日不飲不食,差點沒有急出一頭白發來。現在看見小姐平安歸來,真是以手加額的喜訊啊!”

  “我沒事,有心。”宋玉致淡淡地道,再不理會陳天越,只是走到宋爽的身邊,向他點點頭。

  “沒事就好,回來就好!”宋爽大喜,急令眾家將衛護住宋玉致,又親手捧來一件大麾給宋玉致她披上禦寒。宋玉致擺擺手,拒絕了宋爽遞給禦寒暖身的溫酒,靜靜地站到一邊,也不說話,雖然小臉沒有很歡喜的表情,可是也沒有憤怒和不安,更沒有恐懼和驚嚇。

  陳天越看在眼里,不由又放下一重顧慮。

  還好,敵人因為顧忌她是天刀之女,沒有為難她,否則事情就更加頭疼!

  “小姐。”那個丑陋健婦道:“屬下和秦叔寶帶人搜到了接應人,的確是竇建德的手下大將劉黑闥!可惜他身邊還有兩個高手,屬下無能,讓他們逃脫了。”

  “這一次主要是搶回玉致妹妹。”沈落雁微微一笑道:“如果人多了,對方有所覺察,更加不妙,說不定最後玉致妹妹還會有危險!這一次就饒過那個劉黑闥吧,下一次我保證他沒有那麼好運道了!”

  “是是是。”陳天越大拍沈落雁的馬屁道:“密公一聽沈軍師的救人妙計,就拍案叫絕,他完全支持沈軍師的大計,如果不是生怕驚動滎陽里的潛伏賊子,他都想來親自救人呢!”又一轉臉向宋玉致恭聲道:“玉致小姐,此地遠離滎陽,恐防賊子反撲,另生枝節,有個什麼意外之事,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密公也在等大家的好消息呢!”

  于是又有士兵牽來高頭大馬,讓眾人策騎而回。

  宋爽和宋家精銳一路緊緊相隨宋玉致,半步也不敢離開,那個陳天越老頭兒也笑得煮熟的狗頭似的,一路笑眯眯地往回趕……

  素素俯在徐子陵的背上,小手輕輕地環繞在他的前胸,小腦袋貼在徐子陵的背後,感受著他的體溫和獨特的氣息,好半天,忽然睜開美目問道:“我們這樣做那個李密真的不會懷疑嗎?雁姐姐她們回去會不會有危險啊?”

  “不會的。”徐子陵呵呵笑道:“就算再聰明的人,也會被事實所迷惑。現在宋玉致她被救回是事實!他不得不相信事實,他就算再多疑,也不會懷疑敵人會把宋玉致平安地送回是想提升雁兒她的名望,在他的心里面,宋玉致是一個不可替代的寶貝,他不可能想像別人會輕易放棄這一個寶貝的!所以,他不可能想到是雁兒她帶回宋玉致的,而會想成是救回!”

  “而且,這麼一來,他就可以向天刀宋缺有交待了。”徐子陵哈哈大笑道:“現在他可能正開心得合不攏嘴一副死狗的樣子呢,又怎麼會懷疑雁兒和玉致她們啊!”

  “子陵,你真是了不起。”素素眼睛里盡是小星星,無限崇拜地道:“天下人都說李密厲害,可是他讓你耍得團團轉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你太了不起啦!”

  “啊,其實這沒什麼!”徐子陵搖搖頭道:“因為我在暗,他在明,而且我知道他很多東西,他卻一點兒也不知道我!我又雁兒她幫忙,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效果。如果真的讓我與他在相等的條件下斗陰謀斗策略,他不會像現在這樣的被動,鹿死誰手還真不知道呢!他是一個挺厲害的對手,雖然我表面不太在乎他,可是說真的,其實我的心里都有一點點顧忌他!”

  “可是他怎麼可能會知道你的底細!”素素小腦袋一歪,美目閉上,口中喃喃道:“連素素也弄不清楚你有多麼厲害,有多麼了不起,外人又怎會知道?所以,他要跟你比,我覺得他根本比不上,我也相信子陵你是最厲害的。啊子陵,我困了……”

  “睡吧!”徐子陵輕輕地托了一下素素那稍稍下滑的身子,輕輕地道:“好好地睡上一覺吧!”

  一座破舊廢棄的莊園,其中的一屋隱隱有些火光,徐子陵背著素素,一路而來,他背著素素一路跟著劉黑闥等人的腳印追了大半天,追到天色暗淡,星華漸起,才追上來。

  他背著正在沉沉熟睡的素素,放輕腳步,走進莊園,走到那屋子外間,對聞聲而極度戒備的屋里人輕輕道:“五湖四海皆兄弟,天南地北是朋友。我與妻子連日趕路,錯過了宿頭,想在這里借住一晚,不知主人是否肯予我們方便呢?”

  “哈哈哈……”一陣豪笑響起,房門一下子打開了,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灰衣漢子,背插單拐,身形高大如山,神氣威武豪邁,向徐子陵長笑拱手道:“我還以為來了什麼敵人,不想是小兄弟這樣的一對小夫妻,哈哈哈……本人劉黑闥,不是這里的什麼主人,也跟小兄弟一樣,錯過宿頭暫借住這里的,如果小兄弟不嫌棄,請進來一起喝口酒暖暖身子罷!”

  “如此打擾了。”徐子陵微微一笑,背著素素邁步就進。

  他的舉動讓豪爽的劉黑闥大喜,道:“小兄弟無防人之心,性子真誠,我老劉最是喜歡你這種人不過了!”

  劉黑闥的大嗓門似乎吵醒了正在沉睡的素素,她睜開惺松的美目,帶點迷糊地問:“子陵,這是哪啊?我們到家了嗎?”

  “還早得很呢!”徐子陵一看素素睡得稀里糊塗的,不由失笑道:“還沒有到陽武呢!你醒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再睡啊?”素素整個人讓徐子陵抱在懷里,覺得暖洋洋的,根本不想起來,美目微閉,長長的睫毛交織一起,繼續編織好夢。

  她帶點瞌睡地意味道:“我不餓……我再躺一會兒,好暖和,你不要走……”

  那個劉黑闥人長得虎背熊腰三大五粗的,可是心細得很,一看徐子陵和素素這般,頓時收小了音量,小聲地向徐子陵介紹道:“小兄弟進來火堆邊坐下吧!這位是我的拜把子大哥,江湖人稱‘鐵扇子’諸葛德威,這位是冬叔,人稱門神,使用雙锏為武器,跟雙锏將秦叔寶齊名,也是一個熱血的好漢子!”

  那個諸葛德威一聽劉黑闥如此介紹,‘嚓’地變把扇子出來,瀟灑地搖了搖,然後向徐子陵微微拱手,點頭微笑道:“五湖四海皆兄弟,天南地北是朋友。好句,好句!本人諸葛德威,不知如此口出成文的小兄弟又叫什麼雅字呢?”

  徐子陵也抱著素素沒辦法回禮,只好分別向三人點頭示意。

  在大家的邀請之下,徐子陵學似劉黑闥那般,隨便坐在泥地上,坐到火堆旁,手中抱緊了一點素素,微笑道:“本人徐子陵,雖然很少在江湖上行走,可是也久聞劉大哥和兩位的威名,今日一見,更覺幾位見面更勝聞名!”

  “徐兄弟內息隱而不發,形似普通人卻暗藏極強大的氣勢,讓人不敢迫視。”那個矮壯無比的漢子忽然翁聲翁氣地問道:“本人崔冬,見過徐兄弟。不知徐兄弟師承所人,所習所等上乘功法,竟然如此令人驚訝?”

  “冬叔此言也是我的心聲。”劉黑闥哈哈大笑,一看小貓般蜷曲在徐子陵懷里沉睡的素素,不由又一下子收住了笑聲,輕聲道:“雖然這一次我們辦的事沒有辦成,可是卻遇見徐小兄弟這般出色的人物,總算不枉此行了!我老劉真是好奇,小兄弟是怎麼可以把氣息隱藏得如此之深的呢?如果不是小兄弟走到院子顯出足音並開口表明來意,我們還以為是哪里的高手要來攻擊我們三個呢!”

  “能背著一個人還有無聲無息地在雪地上走,而且外形卻像普通人一般讓人忽視,真是驚人!”那個中年儒生打扮的諸葛德威也微笑道:“徐小兄弟如果方便,可是說出來滿足一下我們幾個的好奇心嗎?”

  “三腳貓功夫,不足掛齒。”徐子陵搖搖頭道:“我的武功都是自己瞎練的,沒有什麼師父,要是有一個明師指點,何至會如此低微不足?真是抱歉,並非有意讓幾位誤會,只有近來滎陽很亂,我們自哪邊出來,所以走路也小心翼翼的,所以才會讓三位如此誤會……”

  “……”三人一聽,都相顧懼然。

  他們不是沒有聽說過奇才,可是還真沒有聽說過像徐子陵這般可以自己修練武功而成為一個高手的人間異才。他們再看徐子陵雖然口氣平淡,可是語出真誠,不像說假,更是驚訝不止。

  “小兄弟你真讓人驚歎!我老劉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不用拜師學藝就自己可以修練武功的!對了,你們自滎陽來的?”劉黑闥奇道:“你是瓦崗軍中人?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瓦崗軍有你這樣一位神奇卓絕的年輕高手啊?”

  “不是。”徐子陵微笑道:“現在瓦崗軍是李密的天下,我跟他扯不上什麼關系,要有,也應該是他的對頭才對!我去滎陽辦些小事,順便探望一下我的未婚妻,後來看見滎陽亂七八糟,後來就帶上自己的小妻子走人了。”

  “原來如此。”那個諸葛德威一聽,頓時松了口氣道:“徐小兄弟嚇了我們一跳,我們還以為你是李密旄下的高手呢!幸好你不是!現在大龍頭翟讓已經被影子刺客殺了,整一個瓦崗軍盡歸李密,影子刺客真是替李密做了一件他日夜苦思也想做的事,真是便宜這個老狗了。”

  “哪里是影子刺客殺的。”徐子陵呵呵笑道:“是李密假借影子刺客楊虛影之名做的,我親眼看見他伙同翟讓的心腹一起謀反,還自己親手格殺了翟讓,又何關影子刺客什麼事?”

  “什麼?”三人一聽,不由大驚道。

  “這很奇怪嗎?”徐子陵淡淡地道:“如果不是李密謀反,翟讓身邊高手林立,又豈影子刺客所能刺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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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劉氏黑闥

  

  “有道理!”劉黑闥用拳擊掌道:“我之前就一直懷疑,影子刺客也出手得太及時了!不瞞小兄弟,我們由夏王之命,准備到滎陽勸說翟讓提前發難,除掉李密,可是還未到滎陽,就聽到他被影子刺客所殺,而讓李密坐享其成吞掉瓦崗軍……我們一直納悶,這影子刺客這個時候出手,簡直太及時太讓他稱心如意了,不想是李密他假借影子刺客之名來謀反,這老狗壞事做盡還裝好人,媽的,真是討厭!”

  “翟讓再提前發難也不是李密的對手。”徐子陵微笑道:“不過他倒是條漢子,明知必死,也沒有逃!而且他總算保住了他的女兒翟嬌!”

  “他的女兒逃出來了?”劉黑闥喜道:“我們夏王與翟讓有過命的交情,如果知道翟嬌沒有死,一定會很高興的!我們會盡快找到她,絕不會讓李密加害于她!小兄弟,你這個情報真是太及時了!”

  “有屠叔方帶著翟家的精銳士兵保護她,她沒事的。”徐子陵笑道:“倒是你們,你們行蹤已經讓李密發現了,李密不一定會輕易就罷休呢!”

  “徐小兄弟知道的還真不少。”諸葛德威目露奇光道:“我們白天才讓李密的高手發現蹤跡,你現在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真是靈通啊!”他雖然口中贊許,可是整個人卻暗暗提防,小心徐子陵的發難,他認為徐子陵就算不是李密的人,也是一個難明的神秘人物,現在還不能分明敵友。

  “我相信小兄弟。”劉黑闥哈哈大笑道:“如果小兄弟非存善意,那麼就不會明說出來了。”

  “很高興你能相信我。”徐子陵呵呵笑道:“我為什麼能知道你們的消息?這一點兒也不奇怪,主事追捕你們的那個帶頭的人就是我的朋友,我會不知道才怪。滎陽沒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剛才我就說了,李密親手格殺翟讓之時,我都在現場,不過不是幫他,而是偷偷地搞亂,可惜我一個人勢單力薄,做不了什麼!”

  “小兄弟好厲害!”劉黑闥大力地拍著徐子陵的肩膀,豪爽地道:“說一句不怕丟人的話,要是我老劉看見李密那個老狗,想必一定會躲得遠遠的,根本不敢在他面前玩什麼花樣!要知道李密可是天下最狡猾最陰險的高手,小兄弟這一份膽識,真是讓我老劉佩服!來,我們來干一碗!”

  別人喝酒用杯,劉黑闥喝酒用碗。

  徐子陵一看劉黑闥遞過來的破缺大碗,也不嫌棄,更不推辭,相反,一口干掉,讓劉黑闥高興得哈哈大笑,也在酒囊里倒了一碗,一飲而盡!

  那個叫‘門神’矮壯漢子似乎也很喜歡徐子陵的隨意和豪氣,點點頭,也向徐子陵舉舉碗,一仰脖干了。

  “徐小兄弟勿怪我多疑,我也自罰一碗好了。”諸葛德威微微一笑,向徐子陵半是歉意半是賠禮地干了一碗,又道:“此到離陽武不遠,剛才聽到小兄弟與令嬌妻所言,要借道陽武歸家,不知小兄弟家住何處?”

  “揚州。”徐子陵點點頭,輕撫了一個熟睡中素素的秀發,道:“我們的家在揚州,可是我常不在家,整年都在外面漂泊,這一次是送內子回家的。”

  “看小兄弟乃人間奇男子,我老劉心中極喜。”劉黑闥忽然出言相邀道:“不知小兄弟是否願意加盟進我軍?我老劉與小兄弟一見如故,惺惺相惜,誠心邀請小兄弟加盟我軍一起共事,日後富貴與共,生死不棄,如有一字虛言,我劉黑闥不得善終!”

  “老劉,感謝你如此厚愛!”徐子陵忽然微微動情地道:“雖然我有要事不能加入你們,不能和你們一起共事,可是,老劉日後如果需要,可找我徐子陵。無論是千里之外,還是天下什麼最為難之事,只要有老劉你一言來到,我徐子陵必飛身去助你一臂之力,絕無條件,也絕不食言。”

  “有子陵你此言,我老劉即可痛飲一大碗!”劉黑闥雖然有些失望,不過一聽徐子陵如此回話,意真情爭令他心中感動,不由哈哈大笑起來,舉起碗向徐子陵敬了一下,然後一干而盡。

  徐子陵自懷中掏出一個珠子,遞給劉黑闥道:“若日後碰到什麼事,如果無暇分身,可是遣人持珠前來揚州,老劉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保證珠來人到!”

  劉黑闥接過那顆通體透明可是里面又有七面七彩怪葉的琉璃寶珠,翻來覆去看了半天,才怪笑地道:“看樣子這是一個無價寶物啊!子陵你怎可將如此貴重之物給我老劉這種粗人?你應該將它送給女孩子,哄哄女孩子開心才對啊!”

  “這是我做的。”徐子陵微笑道:“根本不值錢,這種東西我多得是。把珠子這個給你,主要是沒有誰人會做,假冒不得。”

  “這東西要誰敢說不是寶物,我就跟他拼命!”劉黑闥哈哈大笑道:“好本事,想不到你還會做此種巧奪天工的寶物!一顆珠子里竟然可以有七面又顏色各異的彩葉,簡直人間奇聞,更讓老劉不敢相信的是,它竟然是你做出來的!子陵,你這小子到底還有多少本事沒有顯出來啊?”

  “做個珠子算什麼本事!”徐子陵失笑道:“像老劉你這種天下聞名逐鹿中原號令三軍的大將軍才是有本事的人!”

  “你再拍我的馬屁,我都有飄起來了。”劉黑闥收起珠子,大力地拍著徐子陵的肩膀,一看素素隨著顫動而微微睜了一下眼睛,連忙收手,小聲道:“再沒有比看見子陵你更加順眼,也再沒有比跟你這小子說話更加舒心的事了!我太高興了,來,我們再來干一碗!”

  “你敢情是非把我灌醉不可了!”徐子陵搖頭大笑道。

  “看來江湖日後除了影子刺客楊虛彥,黃金公子寇仲,小霸王周伯通,刀劍狂人跋鋒寒,還有新近冒起的多情公子侯希白等幾位年青高手,還要加上小兄弟了。”諸葛德威看著徐子陵,微笑道:“就是不知徐小兄弟日後會起什麼名號呢?”

  “叫什麼名號不重要。”徐子陵淡笑道:“我更喜歡別人叫我徐子陵這個名字。”

  “子陵你一定會名震天下的。”劉黑闥無比肯定地點頭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敢說子陵有一天會比那些影子刺客黃金公子多情公子或者什麼刀劍狂人更加出名的。”

  “出名有時候可不什麼好事呢!”徐子陵一邊說,一邊用手指了指外面,示意外面有人偷聽。劉黑闥虎立而起,向諸葛德威做一個手勢,兩人各搶占有利位置。

  而那個門神崔冬是一個沉默之人,但是個實干派,他呼一聲奪門而出,可是只稍稍看了一下,又呼地倒躍了回來,翁聲道:“外面來了十幾人,太黑,看不清楚。”

  這時,自外面極遠處,傳來一把陰陰柔柔的聲音,溫溫柔柔地凝成一絲,清晰無比地傳入眾人之耳。只聽他道:“本人拓跋玉,乃武尊畢玄的二弟子,見過屋里的幾位英雄。我想請問一聲,你們屋里的徐少俠,跟黃金公子寇仲和小霸王周伯通還有多情公子是什麼關系?請原諒我的好奇,如果方便,請徐少俠實言相告。”

  “你怎麼不猜我跟影子刺客楊虛彥或者跋鋒寒有關系呢?”徐子陵微笑道。

  “影子刺客向來獨來獨往,只有敵人沒有朋友,你不是他,更不可能是他的朋友。”外面那個拓跋玉輕笑一聲,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門口,一邊舉步昂然進來,一邊向眾人微微拱手作禮道:“至于跋鋒寒,為了提升自己的武技,四處挑釁高手,殺傷無數,搞得中原天怒人怨,你就算認識他,也不敢跟他做朋友,又如何會是他的朋友?”

  這一個拓跋玉二十五六之間,頭紮英雄巾,身穿武士服,身上也有胡人習慣那樣在外加一件皮背心,他的相貌極其俊俏,頗有女子之陰柔,似是弱不禁風,可是身上的氣息又如潛淵之蛟,靜默待動。他看上去雖然像一個文弱的公子哥兒,俊俏的相貌讓人看了一眼之後就難以忘懷,可是最令人紮眼的還是他肩上那一雙鷹爪般的飛撾。

  這一種東西極少人能練,也極少人能用得精深。

  如果沒有足夠的功夫,用這種奇門兵器非但不能殺敵,而且還會傷己。

  “說得好。”徐子陵微笑道:“我雖然不認識多情公子,可是跟那個小霸王周伯通和黃金公子寇仲倒真還有一點點關系。”

  “那你是他們中的哪一個呢?”那個拓跋玉看了徐子陵一眼,忽然笑了,他笑得如柔風拂面,有一種說不出的奇詭魅力,讓人無不心生奇異的感覺。

  “哪一個?”徐子陵呵呵笑道:“我可是叫做徐子陵,並不是叫做周伯通和寇仲,至于我說跟他們有一點關系,那就是同族的關系!我跟他們都同是漢人!呵呵,這一點為外族的你,畢玄的第二個得意弟子,突厥的年青高手之一的拓跋玉公子,想必你不會反對吧?”

  “原來你繞圈子說我是外族人!”拓跋玉古怪地看了徐子陵一眼,道:“看來你像那個周伯通一樣,對于外族人有一種抗拒。那個周伯通因為打擊外族的跋鋒寒而出手,否則一直默默無聞,你也是這樣,如果不是對著我,而是對屋里的幾人,你的態度似乎沒有這般不友善呢!”

  “如果突厥人少殺些漢人,如果突厥人不是無時不刻想揮軍南侵,用鐵蹄碾碎中原大地,掠奪漢人的財物和女人,奴役漢人如牛羊。”徐子陵話帶寒意地道:“那麼,相信我對外族,特別是你們的突厥人,那個印象會更好一點,態度嘛,也會更友善一些。”

  “子陵所說極是!”劉黑闥大力擊掌道:“我老劉最看不起漢奸走狗,也討厭突厥強盜,畢玄的徒弟又怎麼樣?嚇唬老子?老子可是嚇大的?”

  “這位英雄不要隨便辱及家師,否則別怪拓跋玉無禮。”拓跋玉陰柔一笑,道:“白天我們偶然于極遠處看見徐少俠絕世輕功,策馬追了大半天,也追之不及,幸好在此再次偶遇。不知輕功如此卓絕的徐少俠,師承何人,所習又是何等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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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淳于薇薇

  

  “我只是揚州的一個小混混,無父無母,無師無教。”徐子陵淡淡道:“這莊稼把式就是自己胡練出來的稀松本事,比不上拓跋公子有武尊畢玄那種宗師調教出來的卓越身手,也沒有名師教導的那種幸運。”

  “你騙得了誰啊?”一聲女子的嬌哼響起。

  本來聲音還在屋外極遠處,可是來人卻忽然出現在左邊的大窗之上。只見她頭戴珠翠垂飾的帷帽,身穿一襲寬大無比的罩袍長裙,偏偏又赤著一雙白蘭花的小玉足。她倚坐破窗,一纖足踏著窗台,另一小纖足交叉垂著,架起來搖搖晃晃的,好不寫意。

  那小臉長得極是嬌俏,瓜子口臉,雖然兩頰有數顆星星點點的少女小斑,可是更顯得俏皮野潑,特別在那極烏黑分明極其靈動的明眸之襯托下,頗有一種狂野不馴的味道。她正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徐子陵,仿佛看見一個大怪物一般。

  大家在暗歎此女嬌俏的時候,又不由暗暗倒抽了一口涼氣。

  此女手中,正有一把彎刀,如月,在她的玉指之間輪流不住地旋轉。這種彎如新月的馬刀是突厥人最喜用也最常用的刀具,無論是馬上殺敵,還是平時生活自用,都深受胡人所喜。

  相比起一般的馬刀,此女手中的刀子更是彎如新月,極其尖利,在火光的輝映之下熠熠生輝,寒光浸浸凍人骨髓,顯然是極品中有極品名刀。不論她熟悉的輪指旋刀之巧勁,也不論她驚世的輕功,單論她直接無視屋里眾人的態度,就知道她本身的修為絕不在那個畢玄的二弟子拓跋玉之下。

  “我絕不相信一個人不用師父教導就可以自練成材!”那個嬌蠻女哼道:“你們漢人滿口謊言,最喜騙人而不講真誠,根本就信不過!”

  “我用得著你相信嗎?”徐子陵淡淡地道:“你跟我個屁關系也沒有,我才懶得理你呢!大人說話小孩子站遠一點,一邊去!”

  “誰是小孩子?”嬌蠻女一聽,勃然大怒,指著徐子陵道:“你好大的膽子,人家好心跟你說話,你敢惡言相向?好狂徒,看來本姑娘不教訓教訓你是不行了!”她怒極,身形一閃,已經站到徐子陵的邊上,手持彎刀而佇,喝道:“把那個小姑娘放下,否則就讓你們兩個一同歸西。”

  “靠,你一定是打得少。”徐子陵並不放下素素,而是抱著她站了起來,古怪一笑道:“找打是不是?是你來挑我的火頭的,不要怪我!沖動的女子我看得多了,可是像你這般沖動這般無腦的還從來沒有看過。”

  “不要動手。”那個拓跋玉急忙攔在快要找狂的嬌蠻女面前,苦笑道:“師妹,我們還是問正事要緊,這架一打就再也沒辦法回頭了。”

  “可是他太可惡了!你讓開!”那個嬌蠻女惱怒地想找一個地方過去狂砍徐子陵,可是都讓那個拓跋玉攔住了,她抓狂之極。可是拓跋玉更是郁悶,他拉住嬌蠻女,沖著徐子陵苦笑道:“不要跟她鬧行不?她是我的師妹淳于薇,性子有點急,又自小受師尊的寵溺,我也拿她沒辦法……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你們能有什麼正事?”徐子陵哼道:“無非是探知一下中原的奇書《長生訣》在哪里,看看中原有人知道或者學會了《長生訣》對不對?頂多,你們會找一個給殺了你們大師兄的跋鋒寒報仇借口來中原搞事,就你們突厥人那點花花腸子,還想瞞人?真是笑話。”

  “看樣子你還不是一般的聰明。”那個嬌蠻女忽然古怪地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是來找《長生訣》的?”

  劉黑闥等人也莫名其妙,不過心中懼然,他們想不明白徐子陵從什麼地方判斷出來眼前這些突厥人是來中原尋找《長生訣》的,一看還真說對了,心中更是驚震。

  “你們師尊是天下三大宗師畢玄。”徐子陵淡淡地道:“作為三大宗師的他,天下間又有什麼武功什麼心法看得上眼呢?或者說,他武功都達到這一種程度了,進境到底,俯視眾人之際,于是想到不再是練武,而是長生不死!所以,我一聽你們自報家門,就知道你們那點小心思了。”

  “這麼說來。”拓跋玉微微驚訝地道:“你是知道《長生訣》了,否則你也不會一看我們就知道我們求借的《長生訣》了!你那一身古怪的武功,是不是學自《長生訣》的?”

  “我說不是,你們也不會相信。”徐子陵微微一笑道:“我當然知道《長生訣》!當年石龍大師閉關修習這一部奇書之時,還是我給送的日常所需,可是他不但修練不成,還惹來殺身之禍。這《長生訣》不但不能令人長生,反倒是害命之物,真是累人不淺啊!”

  “徐少俠知道《長生訣》最好不過了。”拓跋玉大喜道:“所謂武功無止境,家師欲再作突破,想借徐少俠的《長生訣》一觀,如果徐小俠願意,家師願意傳上兩手絕技以作交換,而且看完之後,亦會將原書奉還回徐少俠手中。”

  “誰說《長生訣》在我手中?”徐子陵奇問道。

  “你知道得那麼詳細,你還想否認?”那個嬌蠻女淳于薇重重地哼道。

  “我不想跟小屁孩說話,因為浪費口水。”徐子陵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臉對拓跋玉道:“你們師父他是想長生還是想練武,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不過《長生訣》不在我的手中,問我也白問。”

  “……”嬌蠻女淳于薇簡直氣得差點沒有咬碎銀牙。

  “《長生訣》不在你的手中?”拓跋玉一聽,頓了頓,又微笑道:“那請問在誰的手中,徐少俠可否告訴我們呢?是不是在那個黃金公子寇仲或者小霸王周伯通的手中?如果徐少俠方便,可隨我們一起前去,等找到了《長生訣》,家師也一定會教上幾手絕活給徐少俠以作酬勞的。”

  “我不需要別人教什麼絕活。”徐子陵搖搖頭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長生訣》在哪里。”

  “在哪里?”那個嬌蠻女淳于薇急問道。

  “在宇文化及的手中。”徐子陵哼道:“你們有本事,可以找他討取!不過最好快一點,不然等他開始修練就晚了!”

  “怎麼?”拓跋玉變臉色一變,道:“他快練成了嗎?”

  “不。”徐子陵哼道:“如果他開始強練《長生訣》,那麼就離死不遠了。如果他一死,那麼天下就真的沒有人知道《長生訣》在哪里了,所以,我才說你們要快一點找到他。”

  “我覺得。”那個嬌蠻女淳于薇忽然哼道:“我們根本就不需要再去找什麼《長生訣》了,我們只需要把你抓回給師尊,等他問個明白就可以了。你如果說你不會《長生訣》,我就算相信天下第一的大話精也不會相信你!”

  “對,如果徐少俠也知道《長生訣》的內容,我們就不用舍近求遠了。”拓跋玉也微笑道。

  “除非我們死了,否則你們不可能帶走子陵!”劉黑闥大吼一聲,他虎臂一振,單拐在手,渾身爆出強大的氣勢,攔在徐子陵的面前,迫視著拓跋玉,有如一頭憤怒的猛虎。

  “老劉。”徐子陵輕輕地道:“不用擔心,如果他們要動手,早就動手了。他們有把握出手,還會跟我們說那麼多?這事你們不知情,讓我跟他們說就行了。”

  徐子陵騰出一只手拍拍劉黑闥的肩膀,又沖著拓跋玉和嬌蠻女淳于薇道:“想要《長生訣》,就去找宇文化及,想跟我換我自己練出來的武功,那就要用你們師尊的壓箱的武功來換。我要那個《戰神圖錄》的原拓殘本,你們告訴他,除了那個,他的什麼武功我也看不上眼。”

  “我們師尊哪里有什麼《戰神圖錄》?”淳于薇奇道:“我連聽也沒聽說過這種武功!”

  “如果你們師父沒有《戰神圖錄》的殘拓本,他會成為你們大草原的武尊?”徐子陵哼道:“他那個最牛氣的炎陽功,就是在《戰神圖錄》里領悟出來的。”

  “有這事?”淳于薇更是驚訝了,她奇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些事我也不知道,你一個外人是怎麼知道的?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師尊啊?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那麼多我師尊的事?”

  “你管我!”徐子陵沒好氣地道:“話不投機三句多!你們想打就打,想搶就搶,有本事你就來!如果覺得不行,那就回去再練練,順便告訴你們師尊,如果是長生不死就不用想了,如果真的是想在武學修為上進境的,就用他手中的《戰神圖錄》來交換。”

  “你的話我一定會帶回給師尊。”淳于薇忽然笑道:“你的性子很直,說話雖然氣人,可是卻沒有像一般漢人那般謊話連篇,我喜歡你!”

  “我不用你喜歡!”徐子陵一點面子也不給地哼道:“我最討厭一看到出色一點的男子就說喜歡他的女子!”

  “哈哈!”拓跋玉附掌大笑道:“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師妹讓人拒絕,哈哈,師妹,你常常隨意對別人說喜歡他,現在讓人看出來了,丟丑了吧?不過,徐少俠不但聰明,而且他的性格更是讓人喜歡,真是個奇男子!”

  “師兄你還取笑人家!”淳于薇大發嬌嗔道:“人家這一次是真心的呢!讓他一口拒絕了,人家的心不知道有多麼受傷,你卻還要如此笑話人家!不過,這沒有關系,他越是這樣,我越是喜歡他!”

  劉黑闥一看這一個嬌蠻女真是大膽得可以,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的性格。

  別人越是不喜歡她,她倒越是喜歡那人,這都是什麼人?

  “……”劉黑闥和諸葛德威他們對視一眼,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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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嬌蠻之女

  

  “這位小妹妹也喜歡我們家子陵嗎?”素素不知什麼時候醒了,她躲在徐子陵的懷中,帶一點熟睡醒來的慵懶,一看淳于薇看過來,微笑道:“我早說過,我們家子陵要是不把臉蒙起來,看見他的女孩子沒有不喜歡他的。”

  “我喜歡他的可不是他的臉。”淳于薇哼道:“我喜歡他的是他的本事,還有他的性格!”

  “你喜歡也沒用!”徐子陵輕輕地將要掙紮下地的素素放了下來,扶著她的香肩,讓她站好,又輕撫了一下她秀發,卻眼角也不看淳于薇一下,道:“我根本不喜歡一年到晚也不洗澡渾身臭哄哄的突厥女子!你早死了這條心好過!”

  “你以為人家真是喜歡你啊!”淳于薇大怒道:“人家只是逗你玩罷了!還有,人家怎會像你說的那般不堪?哪有一年不洗一個澡?本姑娘天天洗,身上也是香噴噴的,你的鼻子沒有聞到嗎?”

  她還輕輕揚了兩下衣袖,讓身上特殊的淡淡香氣散布于空氣之中。

  “很香。”素素小鼻子一動,馬上同意道。

  “你聽聽!”淳于薇一聽,馬上得意地道:“我的身體是香的,你的妻子也是這樣說的!”

  “香的我也不喜歡!”徐子陵淡淡道:“我管你是香是臭,反正就是不喜歡。”

  “你……”淳于薇大怒,本想用彎刀砍人,可是一看素素小鳥依人站在徐子陵的身邊,那一臉的溫柔讓她若有所思,她于是笑了,笑容如花綻放,道:“沒關系,你現在不喜歡,可是我一定會讓你喜歡上我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說喜歡我的!”

  “他說了喜歡你之後呢?”素素忽然笑問道:“然後你會嫁給我們子陵麼?”

  “然後我會甩了他!”淳于薇得意洋洋地道:“然後我會跟他說我根本不喜歡他!只是想甩掉他!讓他痛苦得想投河沒有找到水,想上吊也沒有繩子。從來都只是我淳于薇不喜歡別人的,沒有誰可以不喜歡我!”

  “如果他一直不喜歡你呢?”素素又問道。

  “那就讓他喜歡上為止。”淳于薇不假思考就回答道。

  “如果他心里喜歡,可是嘴里就是不說呢?”素素又問道。

  “那就等他說出來為止。”淳于薇話一出口,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對,于是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會兒,才道:“我好像說錯了,這話……這話我要改成心里說出來,嘴巴不說,啊不對,到底我改成怎樣才對呢?”

  “你干脆把我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不是喜歡,如果是,那就再甩掉我不就好了?”徐子陵忽然插口道。

  “這個主意好。”淳于薇高興地道,可是,她馬上又有疑問道:“可是把心挖出來之後,萬一發現不是喜歡我的呢?”

  “那就把它放回去再等等好了。”徐子陵淡淡地道。

  “這個法子好。”淳于薇同意得直點頭,可是一看眾人都笑得幾乎沒有趴下,又奇怪地問道:“又哪里不對了嗎?”

  拓跋玉附掌大笑道:“精彩,我還從來沒有看過師妹如此讓人戲弄過卻又迷糊不知。要知道,她可是我們哪里最讓人頭疼的聰明女,通常別人剛一開口,她就猜著了,根本就沒有什麼人能占得她的先機。想不到她在徐少俠這里更處處受制,真是精彩!”

  這一個拓跋玉不但沒有給那個嬌蠻女淳于薇力爭,相反倒為對手歡呼,而且言真語切,不像作假。讓劉黑闥等人惡感大消。

  “突厥人我們看得多了,可是像你一般不太討厭的沒幾個。”劉黑闥哼道:“如果你不是謀求子陵他的無上奇功,老劉倒可以跟你喝一大碗。不過,如果你要真想強劫子陵他為質,返回你們的大草原,老子就是拼了全部性命,也不會讓你們離開中原的。”

  “我們又如何會做那種野蠻的劫掠之舉。”拓跋玉微微一笑道:“關于徐少俠的提議,我們會派人飛馬稟報師尊,請他定奪。稟告師尊可能需要時間兩三個月,而這樣好了,我們以半年為約,從現在起,半年後我們無論事成是否,都在洛陽相會。徐少俠認為如何?”

  “半年嗎?”徐子陵微微搖頭道:“半年之後的事誰也說不清,不過我可以這樣答複你們,無論半年我是否有時間赴約,無論我們在日後何時再見,如果拓跋公子身上已帶有尊師的《戰神圖錄》的殘本,那麼,就可以與對方交換,如果你們沒有,那就免談。”

  “我們真正來中原的目的,是殺掉那個你們人稱‘刀劍狂人’的跋鋒寒,以報回大師兄的一命之仇,如果沒能完成師尊的任務,拓跋玉真是沒臉回去叩見師尊呢!”拓跋玉微一思索,道:“如果那《戰神圖錄》是師尊如此的重要之物,拓跋玉不敢跟徐少俠保證什麼,不過一定盡力促成此事。”

  “你不想試試強搶?”徐子陵指了指素素道:“如果我的妻子不在身邊,下次就再不會那麼容易了。”

  “徐少俠說笑了。”拓跋玉卻不生氣,反倒向素素微微點頭致意道:“就算拓跋玉要與徐少俠競技,也必不會有攻擊這位不會武功的小妹妹之舉,師尊教導,武者須有武者之尊嚴,拓跋玉雖然愚鈍,倒不敢有忘。”

  “我雖不想強搶。”淳于薇小手指輪旋著她那把寒光浸浸的彎月寶刀,用手一指徐子陵道:“不過我倒相試試你的武功有多麼厲害,值不值得本姑娘給你去稟告師尊,是不是夠資格去跟師尊交換他的那個什麼《戰神圖錄》!”

  她手指上那把有生命一般的彎月之刃一收,旋出一道極其美妙的刀舞,然後輕握于手,聚勢待發。

  “早就知道你會找這種爛借口。”徐子陵淡淡地道:“也好,讓我告訴你,中原之地不是你們突厥人想來搞事就來搞事的地方,漢人也不會是你們隨意欺凌的對象,就算你們畢玄的徒弟,可是,也不會例外。”

  徐子陵舉手上素素站到他的身後,又示意劉黑闥他們不要太緊張,向那個嬌蠻女淳于薇招招手道:“來。”

  “好膽。”淳于薇嬌叱道:“你膽敢只用空手與我相抗?”

  “我的一種武功是心刀眼劍。”徐子陵淡淡地道:“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沒看見的不一定是假的,看得見的不一定有,沒看見的不一定沒有……瞧你聽糊塗的樣子,我簡直在對牛彈琴,你要是能明白才怪呢!”

  “我聽不明白。”淳于薇揮刀如月,斬破于空,聲音在月刃之後透出來道:“我試試就明白了。”

  她的刀氣如月,極其迅速,在她揮刀的一刹那,她的手和那把彎刀都不見了,只有一輪彎彎的新月,閃現于徐子陵的面前。

  徐子陵絲毫不退,他一手作刃,以血肉之軀迎向那輪破空斬來的新月刀氣,讓所有人大出意料之外。那個淳于薇更是驚訝不止,她一看徐子陵那手直到幾乎相接她的新月刀氣,還毫不躲避,另一只手也沒有出手攻擊,根本不想在比武,而倒有點像想不開要讓她砍掉那只手臂一般。

  新月刀氣忽然一旋,如有生命般繞過了徐子陵的手臂,忽然轉襲向徐子陵的左脅。

  就在此時,徐子陵的手忽然多了一道極其閃耀奪目的金光,光芒暴閃,重重地斬在那新月刀氣的背後之上。新月刀氣受到如此奇異的襲擊,一下子破碎了大半,那把彎月重現,它在那個嬌蠻女淳于薇的手指間連連旋轉,意圖化去那道黃芒狂襲的怪異真氣。

  可是那道突然出現的黃芒得勢不饒人,又有如金色閃電般暴射,挑擊在那彎月之刃的刀法處。

  直到那把彎月之刃激飛空中,眾人才聽到極其清脆的兵器交鳴‘叮叮’兩下。

  那個淳于薇彎刀脫手,小臉卻也不慌,她忽然倒個人腰肢一折,小玉足倒踢于空,極其美妙地把那一把激飛空中的彎月之刃帶了下來,重新化作一道新月刀氣,襲向徐子陵。

  徐子陵此時正閉著眼睛,正到那新月刀氣就要破體而致時,才睜開眼睛,只見他的眼睛上面有七彩之光湧現,變幻無定,雖然一閃即沒,可是卻有如利劍般實質,讓眾人看得心頭狂震,如中劍創。徐子陵的眼睛是劍,他的手也是劍。

  他的手有著長長的劍氣,長達三尺開外。那一道細小如絲的劍氣霸道之極,一閃現,已經把那襲體而至的新月刀氣斬碎。在淳于薇旋身站直的同時,在她那倒掛而下的小玉足回複原來位置的同時,那一道長長的劍氣忽然有靈性般變柔,而且游動起來,沿著淳于薇的長腿,急襲而上,最終在刺穿了淳于薇腰間束腰玉帶之後消失。

  此時徐子陵也出腳了,他的腳靈活跟淳于薇不相上下,圓轉如意,與淳于薇的長腿相互交擊,直攻得淳于薇那一只小玉足落不下來。

  淳于薇目露奇光,不怒反喜,小蓮足如電般閃現,不停地輪轉回旋踢,斜踢,側踢,上掛,下劈,前蹦後挑,奇招不斷。那一把彎月之刃讓她和徐之陵之間擊出的勁氣回旋浮轉于空中,時急時緩,隨著兩人的雙腿不時交擊而升而降。

  徐子陵雙腿齊出,也大風車般不住旋轉飛踢,眾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腿影那是真那是虛,只覺得他有數十條腿之多,暴風驟雨般狂攻著淳于薇。等到最熱鬧打到大家看得高興看得拍手叫好之際,徐子陵忽然雙手化作一團蓮花綻放,又歸結于心,極其美妙,只聽他低沉地喝了一聲,‘破’。

  那一團歸結于心的雙手並指蓮一下子爆開,一股氣息無形無跡地自徐子陵的身上爆破開來。

  眾人同時覺得身體一顫,心中狂震,一時間,頭腦竟然讓那聲低喝吼得一片空白。等淳于薇腿法微微一滯,徐子陵早搶在她之前一腳踢在那把彎月之刃上,同樣帶著一片新月刀氣,反襲向淳于薇的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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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心刀眼劍

  

  等大家自喝聲中清醒過來,那片新月刀氣早已經襲到淳于薇的鼻尖。

  拓跋玉大急,他一抖肩,那飛撾一端極速射出,直取徐子陵的右肋,它的聲勢如厲鬼急嘯,爪未到而聲先響。拓跋玉知道救援淳于薇已經不及,但他想通過攻擊徐子陵,意圖達到圍魏救趙的目的。

  徐子陵雙手化用萬千爪影,將那一記飛襲而來的攻勢粉碎于前,他的身體後抑,單腳前送,一心將淳于薇劈倒于那片新月刀氣之下。可是這一回輪到淳于薇做怪異的舉動了,她根本就不作躲避,也不作反擊,甚至不作防禦,只是笑嘻嘻地看著自己的彎刃化著一大片新月刀氣襲向自己的小臉。

  她笑得嬌顏如花,好不燦爛。

  徐子陵微哼,那腿忽然收了回去,而那片新月刀氣,卻被淳于薇張開櫻唇,用她那一口小白牙輕輕咬住了。

  徐子陵伸指在拓跋玉的飛撾幻出的無數影像中一彈,將那如靈蛇般纏綿而來的飛撾准確無比的彈中。頓時,那飛撾如蛇中七寸,‘呼’地收了回去,重新如有生命般繞上了拓跋玉的肩膀。

  那淳于薇一松口,小手收起彎刀,一邊用手指不住地旋轉她心愛的彎月之刃,一邊微帶得意地對徐子陵道:“人家早知道你不會傷害我呢!你雖然口中不說,可是在心里卻是喜歡我的,對不對?”她的大膽和直白又讓眾人傻了眼,這一個來自大草原的女子,也太……大膽豪爽了點吧!

  “自以為是。”徐子陵哼道。

  “反正我知道。”淳于薇得意地揚起一只小拳頭,道。接著,她又忽然想起了什麼,向徐子陵伸出她的小玉手,道:“把你的刀和劍我看看!就是剛才會發黃芒的怪刀和延伸三尺劍氣的怪劍!快拿出來我看看,你到底把它們收在哪里啊?怎麼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呢?”

  “我懶得理你!”徐子陵眼角也不看她一下。

  “好厲害!”拓跋玉此時才呼氣開聲道:“徐少俠的真氣好厲害!我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麼霸道的真氣,在我的‘陰絮綿功’的抗禦之下,竟然還可以通過我的飛撾長索,通過一丈多的繩索,侵入我的體內。這簡直讓我不敢相信,這真氣竟然可以在我的陰絮真氣之下狂攻到我的手肘!”

  他舉起右手,亮出手臂,上面有一絲絲血紅的赤紋迅速變大,變粗,最後還破體而出,帶著一道小小的血箭射落地面,將地面射出了一個深深的小洞,染得那里腥斑一片,最後甚至還冒起絲絲地熱氣。

  眾人一見,相顧懼然。

  就是那個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淳于薇看見了,也吐了吐小舌頭,做了個怕怕的樣子。

  只有不會武功的素素,才覺得那是理所當然,還一臉的平靜。

  “我也是第一次看見。”徐子陵深深地看了那個拓跋玉一眼,淡淡地道:“竟然有人可以將我侵入他體內的真氣用陰柔的辦法將他導引出體外,將傷害減到最小。”

  “我的‘陰絮綿功’可是專克天下內家真氣的啊!”拓跋玉失聲叫道:“你只不過彈出一指,就幾乎把我整條手臂都弄傷了,你還說……你說什麼?我是第一個將你這種奇特真氣導引出體外的?啊,我真不敢相信天下間還有如此強橫霸道的真氣!這可怕的真氣你是怎麼練出來的?它怎麼可能有那麼的火熱,雖然極小,可是簡直可以比得上師尊的炎陽內勁。”

  “瞎練的唄!”徐子陵搖搖頭道:“你的那個‘陰絮綿功’也不錯,我本來以為那真氣最少能攻到你的肩膀才破體而出的,可是沒想到在手臂不過手肘你就能把它導引出來了,你看來挺深藏不露的。”

  “我深藏不露?”拓跋玉苦笑道:“你才深藏不露吧?我不說,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可以和師妹她打得如此瀟灑自如,你們的比武簡直就像舞蹈一般好看,甚至可以說動人。師妹她的腳法和打法就是師尊也曾大贊不絕的,可是你卻更加……等等,你剛才在手中閃現的黃芒之刀和那劍氣三尺的奇劍在哪里?”

  “在心中。”徐子陵淡淡地道:“我的刀和劍能在我的心意之下隨心所欲地施展,平時拿不出來給人看。”

  “這就是子陵你的‘心刀眼劍’嗎?”劉黑闥忍不住插口道:“子陵你的武功簡直不可思議,你真的是一個人嗎?那刀和劍明明是真的,可是怎麼一下子沒了呢?我一點兒也弄不明白!”

  “我當然是人。”徐子陵笑道:“我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人了。那刀和劍看不見,因為我弄了一點小戲法變走了,它們是真的,我只不過把它們變到一個大家看不見的地方藏了起來。‘心刀眼劍’不是真指刀劍,而是指一種武功境界。”

  “快把那刀和劍變出來我看看,我想看!”淳于薇好奇得像個小孩子看見糖果了,卻吃不到一般團團轉。

  “不。”徐子陵的頭一歪,哼道:“我就不給你看!”

  “小氣鬼!”淳于薇大怒,揚起小拳頭威脅徐子陵道:“快拿出來,如果不拿出來,我就咬你!”

  眾人一聽,幾乎沒有讓這一個鬼靈精給放倒。

  “你的牙齒很白。”徐子陵忽然笑了,道,他又指了指自己整整齊齊又潔白無暇的牙齒,微笑道:“我的也不錯,要不大家互咬一下試試!”

  “誰要跟你互咬?”淳于薇忽然聽出了一點兒弦外之音,小臉有紅暈一閃而沒,小鼻子哼哼道:“你像個小瘋狗似的,誰要跟你互咬……這一回算作平手好了,下次我們又見面時,再一決高下吧!”

  “你還有臉說平手。”徐子陵惱怒地道:“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啊,是腳下留情,你的小臉不變成一個花臉貓才怪呢!下次,再也不跟你打了,輸了也不認帳,厚皮加無恥!你們突厥人不是個個自號是敢作敢為敢說敢當的好漢子嗎?為什麼連被人打敗了也不敢認輸?”

  “自號敢作敢為敢說敢當的是突厥人中的男子漢。”淳于薇狡辯道:“人家只是一個女子,又不是他們牙齒當金的大男人,不認輸就不認輸,你能奈得我何?我這個小女子只要敢愛敢恨就好了!”

  最後,她還喜孜孜地自我感覺良好地感歎一記。

  “我不想跟你說話。”徐子陵哼道:“因為頭暈。”

  “我偏偏喜歡跟你說話。”淳于薇卻得意地道:“我偏偏喜歡這樣,我氣死你!”

  “……”徐子陵無語。

  “我還偏偏喜歡你。”淳于薇沖著素素道:“氣壞你的小妻子!”

  “我不生氣。”素素微笑道:“反正喜歡我們家子陵的又不是你一個女孩子,喜歡他的女孩子多得是。而且他如果不喜歡你,你再喜歡他也沒用。”

  “他不喜歡我。”淳于薇嬌蠻地道:“我也可以同樣的喜歡他,喜歡到他喜歡上我為止!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就甩了他,告訴他我其實一點兒也不喜歡他,嘻嘻,到時我就可以看著他被人拋棄後那痛苦無比的樣子了!”

  “……”眾人無語。

  “徐少俠的武功的確驚世駭俗,我一定會稟報師尊,請他定奪。”拓跋玉向徐子陵拱拱手道:“就算師尊那里首肯是否,我都希望日後能和徐少俠多多在武技上切磋,以提高自身修為。今日一見徐少俠如故,本想再打擾多些時間,不過還尚有要事纏身,下次相見之時,再好好地跟徐少俠相聚談笑罷!”

  說完,拓跋玉一揖到地,轉身瀟灑自如地離去。

  那個淳于薇則不。

  她走上前來,迫得近近的,大眼睛緊緊地盯著徐子陵,一眨也不眨。

  徐子陵靜靜地看著她,靜靜地,如止水不波。

  淳于薇忽然皺了皺她那極好看的小瓊鼻,鼻子里微哼了一下,下面的玉足卻一腳踢在徐子陵的腿上,然後得意洋洋心滿意足地走了。

  “……”眾人相視,無語。

  “這兩個畢玄的徒弟好厲害。”劉黑闥若有所思地道:“如果不是有子陵,他們中任意一個人就能把我們三個打倒。看來那個刀劍狂人跋鋒寒有難了!”

  此時外面爆起了一陣滾雷般的馬蹄聲,由近而遠,如迅雷般滾滾,遠去。

  “他們竟然騎著馬潛到了我們如此之近的地方,而我們還絲毫不覺。”諸葛德威也有些訝意道:“看來突厥人的騎術真是有他們的過人之處,在漢人之中,我極少看到如此騎術之人。”

  “他們是畢玄親手訓練出來的‘多北塞十八驃騎’,人人都是萬中挑一的驃悍騎手,騎術要是不精那才叫怪呢!”徐子陵點點頭,歎道:“如果突厥這一個馬背上的種族一日不減弱衰微,我們漢人都有大難。現在北地群賊紛紛屈服于突厥王始畢可汗之下,勾結外族,屠殺本族,北地除了你們之外,幾乎沒有人不做這一件引狼入室的事,真是令人痛心和憤怒啊!”

  “子陵若來加盟,我老劉一定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給你。”劉黑闥大力地拍著徐子陵的肩膀道:“看見你如此地長我們漢人的威風,看見你如此的爭氣,我老劉誰也不服,可是今天絕對是服你了!如果夏王知道你要來加盟,也一定會倒履相迎的!子陵,你再考慮一下。”

  “此事還是日後再說。”徐子陵哈哈大笑道:“我現在有很多事忙得很,忙得幾乎恨不得一個人分作兩個人用,等我的事忙完,我再去看你好了。至于加不加盟,還是等日後再說吧!我相信你們夏王有了你和諸葛先生他們,一定會名震天下戰無不勝的!”

  “好。”劉黑闥爽快地道:“男子漢大丈夫說多了就變成多嘴婆了,大家心中記得就好。這位漂亮的小嫂子你好,我叫劉黑闥,是子陵他剛認識的朋友,他們兩個一個叫諸葛德威,是我的結義大哥,一個叫崔冬,又叫做門神,你隨便叫就好。如果下次子陵到我們樂壽,你這個小嫂子也一定要來!”

  “你好,劉大哥。”素素溫柔一笑,道:“我倒是想去,可是子陵他帶上我會很不方便。所以,下次你來揚州我們家做客好了。我們也很歡迎你們來!子陵他很少與人如此投契,你們想必個個都是天下間鼎鼎大名的大英雄吧!”

  “鼎鼎大名的大英雄?”劉黑闥哈哈大笑道:“現在還不是,希望就如小嫂子貴言,日後會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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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小小生命

  

  天雪紛紛,大地蒼茫。

  地上積雪過膝,一眼望去,天地盡是一片白茫茫,除了樹杆稍稍還能看到一點黑色,就連樹枝,也壓滿了雪,累累地沉墮著枝頭。

  徐子陵背著素素緩緩而行。

  自兩天前與劉黑闥他們分開,徐子陵就放緩了腳步。此一次回去揚州之後,他又得四處奔走,又不知何時才會有時間獨自陪著素素過這種‘二人世界’了。他緩下腳步,每天只在素素熟睡之時趕路,如果素素醒來,他即與她一起踏雪賞雪,在這一大片林海雪原里盡情歡笑,讓笑聲灑滿整一個無邊無際的雪林原。

  “子陵,你看,我們又看到那一群野馬了。”

  這天,素素和徐子陵路過一條結冰的小河,發現一天前相遇的野馬群又在這里見著了。

  那群野馬數量並不太多,只有十幾匹馬。它們由一匹高大的黑色公馬帶著,一直沿著這條結冰的小河那河岸慢慢地走著,刨吃著雪下的草根。它們太多因為大雪封野缺少食物而變成瘦骨如柴,特別是素素最喜的那一匹遍體雪白的母馬,更是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

  它的腹部鼓漲而起,在瘦骨之下,更顯得誇張,很顯然,這是一匹懷孕了的母馬。

  那黑馬遠遠看見有人,神色有些警惕,馬首高昂,低咴幾聲,似乎警告同伴,又似是警告來人。那匹母馬卻不,它一看來人是前些天幫它打跑一群圍攻自己的雪林狼的一對男女,也似是高興地仰起馬脖子,輕嘶一聲。

  素素一看它更瘦得厲害,不由有些心疼,善良的她又一次去懇求徐子陵,讓他再給它弄一點吃的。

  徐子陵本來不太願管這種事情,他覺得有時候生態必須保持平衡,如果過于出手幫忙野馬群,幫忙那個少見地在冬天懷孕的母馬,那麼對這一群野馬它們的長遠來說,說不定並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無法說服素素,只好聽從。

  雖然沒有干草,可是徐子陵倒有不少豆子之類的東西,有些甚至是‘希望’村那些小家伙收起來後送他的禮物,于是分了兩大捧給喜孜孜的素素,讓她灑些去喂那匹餓得皮包骨頭的小母馬。

  野馬一般都很怕生人,可是現在實在餓得太厲害了,那匹小母馬現在看見素素就會想起之前吃到的香甜的豆子,它愉快地輕嘶一聲,邁開步子,離開野馬群,向素素這邊來了。那匹黑色的頭馬連聲長嘶,可是那小母馬早讓饑餓壓倒,讓素素灑在雪地上的豆子誘惑得沒法再返回頭了。

  “吃吧吃吧!”素素一看那匹小母馬真的過來了,高興得差點沒有跳起來,不過心中總算還記得徐子陵的吩咐,一灑完豆子,馬上回到他的身邊,並沒有繼續留在那里,或者伸手去撫摸那匹小母馬那長長的馬鬃。

  “我們要走了。”徐子陵摟起素素,微微一笑道:“好了,你的心願也完成了,我們繼續上路吧!我們不能在這里逗留太久,否則那匹頭馬會將那貪吃的小母馬趕出它們族群的。素素,你那麼喜歡馬,那麼有慈祥的母性,日後自己養一匹馴服的小馬駒好了。”

  “日後再說吧,現在我得幫貞貞姐姐的忙。”素素一指那匹奔來繞著小母馬團團轉不時低嘶的頭馬,歡快地道:“子陵,你看,人家那是一對恩愛夫妻,才不會把可憐的小妻子趕出族群呢!”

  那匹黑色的頭馬倒也有幾分素素所說的那樣,至于,它一眼也沒往雪地上的那些豆子瞧去,只是看著那匹小母馬高興地舔吃著,甚至用身體擋開了幾匹伸脖子過來想搶一口的其它野馬。徐子陵看到這種情形,倒有些歡喜。

  他抱著素素,踏著厚厚的積雪,一步一步向遠處的雪林走去。

  素素則大聲地沖著那邊的小母馬喊道:“一定要把小寶寶生下來…你一定可以的……”她聽到那匹小母馬似有靈性一般的仰脖長嘶,喜極地摟著徐子陵道:“那匹小母馬在回應我呢!”

  徐子陵頭昏地道:“那十幾匹馬都在長嘶,是讓你的大聲嚇著了,哪里是回應你的話!”

  “就算別的嚇著了。”素素不為所動地道:“可是它是回應我的。”

  又一天過去了,徐子陵終于走出了這一大片雪林,看見小山于天邊極遠處,面前一大片開闊,心情不由一爽。素素更是高興得歡欣雀躍不止,一連三天,她都快讓那無邊無際的雪林弄得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現在一出雪林,心情頓時覺是天地廣闊無垠,心情舒暢透體。

  “那邊有血腥味,很濃。”徐子陵忽然抽了抽鼻子,道:“而且還有低低的狼嚎,是雪狼群在圍獵。”

  素素正要說話,忽然徐子陵又驚訝地咦了一下,指著左前方極遠處道:“那里有人的長笑聲,還有雜亂的馬蹄聲……這讓人有點奇怪了,是誰在哪里?”

  “去看看。”素素也順著方向看了一眼,可是什麼也沒有看見,于是小聲建議道:“可能有人被狼襲擊了也說不定,我們快去看看吧!”她的話剛落,忽然徐子陵憤怒地大吼起來,道:“我靠,是宇文成都,這一個大變態!我靠,這變態和宇文無敵那個變態一樣,他在虐殺動物!”

  徐子陵急忙抱起素素,運起身法,極速向那邊射去。

  可是等他們趕到,那個宇文成都已經策馬離開,他們只聽見他一路長笑而去,狂妄又放肆地。

  徐子陵沒有去追他,他很想追上去一巴掌打死那個喜歡虐殺動物的大變態,可是讓素素拉住了。素素一看那個宇文成都虐殺的動物竟然是前一天在那個小河邊看見的那群野馬,眼淚不由滾滾而下,聲音再也禁忍不住,摟住徐子陵,只是哭得泣不成聲了。

  十數匹野馬盡數倒地,大多讓那個宇文成都以拳掌重勁轟掉馬頭,幾匹稍稍逃得遠一點的讓宇文成都他們家族特有的短矛射穿頭脖倒地而斃,馬血染得雪地一片赤紅,一片觸目驚心。

  那匹黑色的頭馬身中數支短矛,鮮血噴灑一路,看樣子它是衛護那匹小母馬而重創不支倒地而亡的。因為那匹懷孕的小母馬就倒在它前面不遠處。它的後頸之上,同樣也深刺著一支短矛,雖然它沒有像其它馬匹一般立即死去,可是它絕對沒得救了。

  失血過多而且肚子有孕,本身饑餓得骨瘦如柴,還讓一矛深刺在要害。

  這不是最讓徐子陵抓狂的,最讓徐子陵憤怒的是,不知為什麼有幾匹雪狼也在現場,它們卻沒有受到一絲的傷害,正在歡快地撕咬著地上的馬尸和舔舐著雪面上那些還沒有來得及結冰的馬血。

  徐子陵一手摟著素素,一邊極速向幾匹瘋狂地撕咬著的雪狼奔去,不等那幾匹雪狼逃開去,早讓徐子陵揮動‘星變’匕首,用那長達三尺的鋒利劍氣將它們一一削掉了腦袋。素素還不等徐子陵將她放下,就掙紮著下來,跌跌撞撞地沖向那匹小母馬。

  她淚灑一路。

  那匹小母馬幾乎已經咽氣,眼睛看見了素素,似乎微微閃亮了一下,可是更快地黯淡下去了。

  “子陵,救救它,你救救它。”素素哀求著徐子陵,她的小手緊緊地扯著他的手,大哭道:“它…它…就要死了,你快救救它!你一定可以的!我不要它死!它肚子里還有小馬駒,它的肚子里還有小寶寶……”

  “我救不了它。”徐子陵沉重地搖了搖頭,拍拍素素的肩膀道:“雖然我也想救它,可是,我救不了它!”

  “不,你一定可以的!”素素用力拉著徐子陵的手,那眼淚如泉奔湧道:“你試試,你一定可以的!我不要看見它有事,它不能死,它不能死!”

  “可是……”徐子陵還是搖頭,道:“它傷得太重了!它其實…已經死了,我救不了它……”

  “它的肚子還在動!”素素大哭道:“你看,它的肚子還在動,動得很厲害!它還沒有死!它沒有死!”

  “那是胎兒因為母體失血過多得不到養分和供血而產生的痙攣。”徐子陵痛心地道:“胎兒是和母體一起連通的,母馬死了,它肚子里的小馬駒也會很快死去的。這種情況,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救它!”

  “你可以的。”素素拼命地搖頭,她用力拉著徐子陵的手,道:“你快想一想,你一定可以想出一個辦法來的!你一定可以救它的,就算你不能救活大的,你也要救活小的,它還沒有出生!子陵,我求求你,你出手救救它,好嗎?”

  “我……我試試。”徐子陵讓她哭得沒辦法了,歎了口氣道:“不過救不活你不要怪我!這一回…我是真的把死馬當活馬來醫了……”

  “你快一點。”素素一看徐子陵同意了,喜歡得眼淚更是揮灑不斷,她急急擦著,可是哪里擦得及,她卻不管,小手拉著徐子陵,指著那母馬的鼓漲的腹部道:“子陵,你快一點,它好像動得不那麼厲害了!”

  “知道了。”徐子陵輕撫了一下她的小腦袋,安慰道:“乖,不要哭!遠一點,好嗎?一會兒看見我做什麼也不要害怕,好嗎?我要用匕首剖開它的肚子,把小馬駒取出來,你不要害怕。”素素平時一看見血就會有些心虛的,可是此時卻莫名地勇敢,連連搖頭表示自己不怕。

  徐子陵取出星變匕首,輕輕剖開那母馬的肚腹,用柔和的氣團包住還在母馬子宮里掙紮的小馬駒,輕輕地切斷延伸在外的臍帶,手捧著一團血紅的小東西,輕輕地把那一團鮮嫩的血肉放在素素急急幫忙布置的毛氈之上。

  他的手,盡量用上最溫和的真氣,盡量讓自己真氣不是攻擊不是傷害而是滋潤和守護。

  等他把那個小小的薄薄的子宮割開一看,不由失聲驚叫起來道:“天哪,這還不是足月的小馬駒,它根本就沒有完全長大,這下慘了!”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1 17:25
第一百五十章 五行經脈

  

  雖然徐子陵心中有足夠的心理准備,可是他萬萬想不到救治一個生命是那般的難。

  生命之重,在他手里捧著那一團小小的鮮嫩血肉就感覺到了。可是,那並不代表全部,生命之重,它遠遠超出了徐子陵的心中想像的一切。他用盡了所能想像到的方法,可是,也只能減緩那一個小生命的離開,卻不能阻止和挽留。

  那一個小馬駒還沒有完全成長,甚至還沒有開眼。

  它來不及看見這個世界一眼,就將在離去。徐子陵在這一刻,覺得自己救治的不是一匹小馬駒,而是他自己。如果自己沒有能想出一個更好更合適的方法來救回這一條生命,那麼,自己也將和那個神秘人一樣,永遠孤獨。日後等待自己的,是愛人的衰老和離別,是無盡的痛苦和悲哀。

  他一開始只是為了應付素素,可是一旦親手把那一團小生命自那馬腹中剖取出來之後,他忽然覺得,自己是應該做些什麼,為了這一個極其弱小的生命,也為了日後的自己。

  小馬駒身體沒有完全發育,沒有足夠地成長。這是徐子陵所要面對的第一個問題。

  到底怎麼樣才能夠讓一匹還沒有成長的小馬駒活下來呢?它還不會呼吸,還不會進食,甚至還不會睜開眼睛。到底如何才能夠讓它活下來呢?

  徐子陵身體里的五行真氣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五行真氣可以滋補小馬駒的身體,讓它的身體自衰弱不足之中漸漸強韌完善起來。可是徐子陵的五行真氣不能迫出體外,如果他的那清純無比的五行真氣可以自由的施出體外,徐子陵根本就不需要美婦人她去想什麼道魔合一,根本就不需要她散掉一身武功重新天魔大法和長生訣。

  徐子陵試驗了很多方法,可是一一以失敗告終。

  他甚至把身體的鮮血抽出來,強行輸入小馬駒的身體里面,使它還沒有成長的胃袋里盡是他的鮮血,讓那個小馬駒可以吸取他身體的養分,讓那些養他和貯藏的五行真氣,來滋補它那脆弱的小生命。可惜的是,那些鮮血一旦離體,貯藏的五行真氣就會自動回流徐子陵的體內,一點也不對小馬駒起任何的作用。

  那個小馬駒雖然吸收了天下最有養分最有力量的鮮血,可是,也只能稍稍舒緩一下生命的消逝。

  它本體先天嚴重不足,自動吸收的鮮血少得可憐,根本不足提供生命所需。

  徐子陵在用天陽地陰的寒熱真氣給那個小馬駒打通心肺經脈之後,又突發奇想,他想,反正自己的鮮血不會與小馬駒身體的鮮血相混相融,而是自己獨行獨道地在小馬駒身體里流轉,他忽然想,雖然自己不可能給它舒緩真氣,那麼是不是可以密密麻麻地給這一個小馬駒打通經脈,讓它渾身流通自己的鮮血,增加吸取養分的機會呢?

  馬的經脈和人的經脈完全不一樣,除了幾條極其簡單的經脈之外,它們大多數經脈都幾乎消失,微如發絲。這對于徐子陵沒有任何的難度,他把那小馬駒身體里的經脈完全打通,如果里面再能在一邊流通自己的絲絲鮮血的同時,再有一點真氣運行,那麼,小馬駒活下來的機會就會大大增加,而且也勢必越來越是強壯。

  徐子陵的真氣不能這樣使用,他的真氣太清純太強大,倒是素素那一丁點微薄得可憐的長生真氣發揮了一點點作用,可是,那些真氣並沒有在那匹小馬駒的身體運行,帶著徐子陵的鮮血,帶動小馬駒自己本體的血氣,漸漸運轉,它沒有。它剛一進入小馬駒的身體,就消失了。

  那些真氣根本不是可以由素素所控制得了,它一舒出,就融入小馬駒那無底深潭一般瘋狂需要的身體里。

  雖然那一丁點真氣讓那小馬駒又延長了一點時間的生命,讓徐子陵看到了之前和美婦人探索的道魔合一那個理論的希望,可是對于現在的小馬駒,素素那一點點真氣,根本是杯水車薪。

  徐子陵又試驗了天魔真氣。

  天魔真氣也有極大的提升身體潛能的作用,而且在于極其迅速之間,就會讓身體爆發出比原來更加強大不知多少倍的潛能。可是就是一個強大如宇文無敵他那種強蠻的身體,也接受不了天魔真氣的灌輸,面前這一個連眼睛也有沒睜開的小馬駒可以接愛嗎?它會不會爆體而碎?

  徐子陵心里一點把握也沒有。

  但事到如今,他只好把活馬當成死馬醫,對此,他花了幾天的時間,來苦思冥想各種有效的法子。

  根本先前的經驗,一個生命體內的經脈越多,越是強大,那麼支撐的時間就會越久,而且可以吸收的天魔真氣就越多。可是現在這一匹小馬駒連身體骨肉也談不上強健,談不上完善,如果會有強蠻的的經脈?

  徐子陵面對的難題很大,可是他終于想出一個好法子了。

  反正到了這一個時候,他不管可不可能,將自己所能探索到的生命經脈,一一地在小馬駒那還沒有完全成長的身體里再現。甚至還前所沒有地用寒熱真氣在小馬駒的身體里密密麻麻地螺旋出無數的從未有過的古怪經脈,讓它們既和複制自別種生命的經脈相通,又可以獨立自我地運行徐子陵的寒熱真氣。

  徐子陵總是希望有一天,自己的五行真氣可以迫出體外,可以真正的滋潤這一個小小的不足的身體,于是,他在小馬駒的身上對應地創出了根本不屬于小馬駒本體的幾種經脈。

  首先是魚。

  徐子陵第一個試驗的對象就是魚,魚的經脈簡單之極,可是相比起別種生命來說,簡單又直接,只有粗粗的兩道,由首及尾,再由尾歸首,簡簡單單,連接身體的各部,連接身體的髒腑。徐子陵在小馬駒的身體里複制了這一種經脈,並命名為‘水脈’。

  然後是狼。

  徐子陵抓了好幾只雪狼,探索了它們的經脈,雪狼的經脈遠較魚的經脈複雜,而且繁多,雖然相比起人身體的經脈而言不算什麼,可是也相當繁雜。徐子陵複制了它們的經脈形式在那匹小馬駒的身上,他通過多次的試驗,發現雪狼們的身體五行特性屬金,所以命名為‘金脈’。

  再為飛鳥。

  飛鳥的經脈在雪狼和魚的兩者之間,算不上太複雜也不算太簡單,可是卻很是古怪,它們身體的五行特性屬火。所以才,徐子陵探測了幾種常見的飛鳥之後,複制了一種他認為最合適最合理的,並命名為‘火脈’。

  接著是馬。

  野馬雖然和家馬有一點點不同,可是徐子陵對于馬的熟悉不亞于自己的五指,他一直就想如何訓練和改良自己馴養的馬匹,雖然他對于訓練和改良過程不太滿意,可是馬身體的經脈,徐子陵自然了如指掌,他最合理地將馬的經脈完全地在小馬駒那尚未生長的身體里打通開來,並用馬五行屬性命名此脈為,‘木脈’。

  最後是龜。

  徐子陵能在生物之中找到少數的土屬性的生物,就是爬行類生物。爬行類生物對于適應在這一個大地的生活優于任何一個種族的動物,它們生活在這一個地球的時間遠遠要長于任何一種現有生命,幾乎所有在合適環境之下生存的爬行類動物,都擁有很長很長的生命,其中最為代表者,就是龜。龜的生命簡直可以用奇特來形容,它們雖然沒有人類經脈的繁多,可是卻更有效。徐子陵懷著一顆堅持的苦心,將龜的經脈再現在小馬駒的身體里,希望它得借于龜的生命和堅強,于是就有了這一種爬行生物才有的‘土脈’。

  徐子陵很遺憾無法把人的各種奇經八脈一一給小馬駒複制進去,因為相對于小馬駒而言,人類的身體實在是太複雜了,它不可能擁有像人類一樣五行屬性全部擁有相輔相成的無數經脈。因為它不是人類,而只是一匹馬。

  徐子陵為了補足這一點,他用天陽地陰真氣將小馬駒身體里幾乎可以的地方都螺旋出一種沒有屬性只有無限延伸無限螺旋無限連接的獨特經脈,讓這些螺旋遍布除了那五種屬性經脈除了的每一處,把它們統統地連接起來。

  等忙了這一切,徐子陵才開始慢慢地灌輸那些天魔真氣。

  結果小馬駒的身體果然發揮了極大的潛能,原來沒有的呼吸,一直靠徐子陵真氣來輔助的呼吸,竟然也能自行呼吸了,它身體里沒有完全生長的器官,也在徐子陵鮮血的養分供給下瘋狂成長。那些經脈,吸收天魔真氣的速度到達了一個徐子陵幾乎不敢想像的程度。

  小馬駒相比起之前,身體的強度不知道強壯了多少倍,而且,還在瘋狂地成長。

  在這一刻,如果不是還有另外一個天大的問題,徐子陵幾乎沒有歡呼起來。

  如果小馬駒真的能夠靠天魔真氣和經脈改造而活下來,那麼對于日後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里程碑式的開創。如果馬匹能夠在通過天魔真氣的改造而變得強大,如果人能夠通過改造經脈而接受天魔真氣,那麼自己日後擁有的將會是天下最強大的士兵,那麼,日後自己東征西討逐鹿中原稱霸天下雄起炎黃不會再是一個遙遠的夢想。

  可是,徐子陵目前還要面對另外一個問題,這不但不讓他有一絲的高興,反倒心情沉重如鉛。

  這,就是一個承受極限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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