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 巡狩大明 作者:神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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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fh1234 2011-1-27 23:31: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2 354700
337743 發表於 2012-1-4 15:56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2-2-18 00:00 編輯

519章 重大嫌疑

命令傳出去後山裡的人要回來至少還得半天的時間,段飛想了想,決定先做點別的事,他吩咐謝志鈞派人將那些口供資料抄上幾份,然後對永福公主道:「你想到錦衣衛的詔獄瞧瞧嗎?」

永福公主興奮地連連點頭,段飛微微一笑,說道:「那便跟著來吧。」

段飛帶著永福公主剛走到詔獄大門前,只見一個錦衣衛快步從詔獄出來,迎面見到段飛急忙下拜施禮道:「卑職參見大人,卑職正要去見大人呢。」

段飛問道:「起來吧,下面情況如何?他們招了沒有?」

那錦衣衛笑嘻嘻地說道:「全憑大人威風,都還沒動刑呢,那倆人就一五一十地全招了。」

段飛微笑道:「哦?還真乖啊,他們招了什麼?」

那錦衣衛奉上兩個小包裹,說道:「大人,他們原本就準備好東西了的,只不過不好意思在有其他人在場的情況下拿出來而已,請大人過目。」

段飛接過包裹看也沒看就遞給了永福公主,繼續問道:「他們還說了什麼?」

那錦衣衛答道:「他們沒別的什麼話說,不過都曾暗示自己有些背景,現在該怎麼處置他們還請大人示下。」

段飛還沒說話,永福公主突然驚呼道:「哇,一萬兩銀票!這個崔老闆真有錢!」

段飛道:「張恆陽更有錢,看看他打算賄賂本官多少銀子?」

永福公主手腳麻利地迅速拆開了另一個包裹,裡頭也是一封信和一張銀票,永福公主嘖嘖驚嘆道:「五萬兩!開賭場的果然有錢!」

段飛笑道:「崔飏的後臺比張恆陽硬,所以張恆陽就得出更多的銀子,這都是官場慣例,你今後就知道了,這還是小事,他們知道花點錢就能消災,若是問題嚴重,他們會毫不猶豫砸下更多銀子,走吧,咱們下去轉一圈,然後就把他們放了吧。」

永福公主把兩個包裹收入衣袖,跟著段飛走下詔獄的階梯,在幽暗的燈光下,她突然說道:「今後我替你收這些臟銀吧,好不好?」

段飛毫不猶豫地答道:「好,今後就煩勞師爺你了。」

永福公主喜滋滋地來到了幽暗陰森的詔獄,這裡的情況並沒有因為錦衣衛的改革而得到任何改觀,相反的是,這裡更加恐怖了,永福公主一下來就捂著鼻子叫道:「好臭啊!」

詔獄中心大廳的佈置比原先還要恐怖,各種刑具有的閃耀著寒光,有的則漆黑難聞,不知吸食了多少人血。

永福公主這輩子吃過的最大苦頭不外乎曾被先生打手掌,何曾見過這些可怕刑具?她一開始還好奇地向段飛詢問這些古怪東西的用途,段飛隨口解釋了幾下,已嚇得她俏臉煞白,永福公主忍不住緊跟在段飛身邊,冰涼的小手抓住了段飛溫暖有力的大手,哀求道:「這裡太可怕了,我們回地面上去吧。」

段飛點點頭,道:「好,我們上去吧,你們幾個……去把崔老闆和張老闆放了。」

詔獄中的錦衣衛好奇地看了看小鳥依人般貼在段飛身上的小師爺一眼,然後都心領神會地微笑起來,目光從小師爺那瘦挺的翹臀上一掃而過……

從詔獄出來永福公主好一會才恢復正常,她急忙放開段飛的手,心臟一陣狂跳,段飛道:「事情辦得差不多了,我要回家了,先送你回去吧?」

永福公主立刻堅決地搖頭道:「不要,我不想回去,我去陪蘇姐姐說說話吧,放心,我早安排好了,除非皇兄派人去找我,否則駱安和陳寅都會替我遮掩的,勞公公那邊更不用擔心。」

段飛道:「好吧,不過你那匹照夜玉獅子還是少騎吧,錦衣衛的馬也還不錯,我派人給你準備一匹吧。」

永福公主笑道:「好啊,不過我只喜歡通體雪白的。」

段飛無奈只好點頭,他派人去給永福公主找馬,同時又找了個人,吩咐了幾句,那人飛快走了,永福公主好奇地問道:「你派他去做什麼?同知蘇姐姐嗎?不用那麼麻煩的。」

段飛笑道:「放心,不是你所想的,我只是派他去找一個人來見我而已。」

兩人慢步來到錦衣衛北鎮撫司大門前,早已有人為兩人備好了馬匹,大家一齊上馬,向段飛家而去,永福公主胯下所騎的,果然是一匹通體雪白的馬,只不過沒有照夜玉獅子那麼純,那麼白,也沒有那麼神駿。

段飛回家一趟,蘇蓉對永福公主的到來一點都不奇怪,三人聊著天下著棋,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

石斌匆匆趕來,稟道:「大人,所有學員都已趕回北鎮撫司候命,他們此次考核的成績也都帶回來了。」

段飛笑道:「回來就好,別急,先吃頓飯再說,開飯吧。」

吃過飯段飛和永福公主重返北鎮撫司,下馬的時候永福公主見到段飛派出去的那個錦衣衛在段飛耳邊說了幾句,段飛點點頭,揮揮手讓那錦衣衛走了,永福公主問道:「你想見的那人已經到了嗎?」

段飛點頭道:「已經等了好一陣了,走吧,先去見見那幫小子再說。」

段飛搞的刑偵補習班第一批學員只有區區十六個,這還包括了興王府舊人王偉和陸炳,其餘十四人分別來自全國各地基層,都是剛參加工作的小捕快,這與段飛原本的預計大相逕庭。

在中國這片廣大的土地上,想搞點什麼改革定然是阻力重重的,何況刑偵之權在很大程度上代表著地方官的權威,他們就算再不喜歡不擅長查案,也絕不肯將這些權利被剝奪,段飛也沒有下死命令要他們派人來學習,因此絕大多數地方官選擇了無視,只有部分仰慕段飛的事蹟,又沒什麼牽掛的小捕快,就像當年投奔段飛的蔣俊、洪邦一樣,自行千里迢迢趕來京城投入段飛門下。

段飛並沒有因為來人太少而發怒,他將這十六人視如瑰寶,所有的一切都親自過問,親自安排他們作息時間,親自安排他們的功課,苦心孤詣地培養這一十六人,他們今後將會成為段飛的左膀右臂。

錦衣衛北鎮撫司大堂之上,擺了一張長桌,一十六名學員和四個教官依次圍坐在長桌兩邊,正位空著,段飛走入大堂,二十個人齊刷刷地站了起來,異口同聲地說道:「卑職參見指揮使大人!」

段飛微笑著壓了壓手,說道:「大家都坐下吧。」

段飛來到長桌一端的主位,並沒有坐下去,站著說道:「今天叫大家回來,是因為京城出了個大案,本官已經調查了兩天,線索不少,但是卻還沒有結案,叫你們回來就是給你們個鍛鍊的機會,現在……子涵,把資料發下去,大家傳閱一下,然後各自寫一份報告,不許交頭接耳,不許作弊,否則立刻取消資格,給你們半個時辰時間,好了,開始計時!」

四份資料首先交給了石斌等四個教官,他們看過之後才會交給其他學員,越是排在後邊的學員所擁有的思考時間越少,段飛目光望了過去,只見那十六人雖然都期待地向這邊望來,卻並沒有出現焦慮的神情,段飛滿意地點點頭,正要招呼永福公主離開,永福公主卻小聲說道:「大人,我也想試試。」

段飛道:「那好,你排在最末,交卷時間不定,想好了再交卷不遲,替我看著他們。」

永福公主點點頭,段飛一個人走出了大廳,永福公主望著他的背影,心癢癢地想道:「蘇姐姐說每個人都有些秘密是不能觸碰的,尤其是做大事的男人……」

段飛心中有無數秘密,不過今天要去見的這個人對永福公主來說卻沒什麼秘密可言,他就是大通錢莊北京總號大賬房師雁,大通錢莊的真正掌舵者。

段飛對這位大賬房是很尊敬的,在門前他腳步稍重,門裡就傳來一個平和的聲音道:「是段大人嗎?請進。」

段飛推門而入,望著站起相迎的清矍的老者,拱手笑道:「師老,竟然勞動您老人家親自前來,在下心中不安啊。」

師雁笑道:「老朽這把老骨頭也該活動活動,段大人,馬鴻的案子有什麼需要老朽幫忙的嗎?」

段飛道:「在下正要請教,師老,馬鴻是什麼時候找你放貸的?據我所知,大通錢莊很少貸這麼大筆銀子出去的吧?」

師雁微笑道:「老朽還以為大人想為馬鴻說情呢,不錯,大通錢莊很少放貸,何況這麼一大筆款子,馬鴻在大通錢莊也是個金牌老客戶了,他急需銀子,用自己的商舖和地產抵押五百萬兩銀子,老朽親自過問了的,他的房產地契都是真的,商舖的價值也不容低估,總值應該有六百萬左右,因此老朽扣下他的房產地契,讓他簽了合約之後就把銀子給他了,這是四月份的事了,本來給了他半年還款期的,不過他的鋪子出了劫案,看來問題嚴重,為了大通錢莊的利益,老朽不得不催他一催,以免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段飛頷首道:「我明白師老的考量,這是四月份的事了嗎,這兩個月的時間,馬鴻光是用這些銀子置辦了一箱名貴珠寶?他打算走高端路線嗎?馬鴻資金的動向師老你有所瞭解嗎?」

師雁道:「他跟下面的錢莊掌櫃說找到門路可以進一批便宜的料,為了跟人家拼成本,他進的這批貨量特別大,所以成本相當低,四月底的時候馬鴻的確在錢莊的蘇州號取出二百萬兩銀子,然後大約半個月前他又在應天取出三百萬兩銀子,據說是買了批上好的料,高價在應天請了號稱天下第一刀的劉老刀,雕了同心湖在內的五件首飾,依老朽所猜度,他丟的應該就是這五件寶貝吧。」

段飛點點頭,說道:「不錯,報失單中以這五件首飾價值最為昂貴,請師老看看這張報失丹,看看其他首飾是否值五百萬的價。」

師雁接過單子看了看,說道:「只怕要讓大人失望了,這些珠寶老朽從未見過,光從品名實在看不出實價,難道大人懷疑馬鴻虛報?」

段飛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只是有些懷疑,以師老所見,馬鴻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嗎?」

師雁道:「馬鴻好嫖,其子好賭,金玉軒在京城裡也不是頂尖的商舖,平時積蓄不多,熬到今日應該已是元氣大傷,否則也不用借貸度日,若是進了大批廉價材料,說不定還能起死回生,不過……馬鴻在江南取的那二百萬兩銀子……老朽實在不知道他花到了什麼地方去了,在這期間金玉軒毫無起色。」

段飛點點頭,說道:「嗯,馬鴻並未對本官說起此事,難道在此之前,他在江南也被人劫了?」

師雁笑道:「沒這麼倒霉的吧?段大人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段飛搖搖頭,說道:「本案疑點重重,一時間我也想不到有什麼要問了,師老不多坐一會嗎?」

師雁笑道:「不了,還有許多事要親自處理,既然大人沒什麼要問,老朽還是暫且先告辭吧,大人,明日老朽就要派人去馬家封鋪收屋了,不知大人有何指示沒有?」

段飛想了想,搖搖頭道:「師老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本官只管查案,不干預你們商業上的事,馬鴻這個傢伙,看來今晚本官還得親自去見他一面。」

師雁告退,段飛送了他出去,回到大廳的時候,那些資料剛傳看了一半,段飛也沒打擾他們,而是派個人去洪福醫館看看,那個商人賈泉醒了沒有,這傢伙腦袋上挨了一下,至今還沒醒過來,大夫說他身有暗疾,被腦袋上那一棍敲擊引發,還不知道能不能醒呢。

段飛在心中暗暗計較著,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所有的『卷子』都交了上來,只有永福公主還在苦苦思索,段飛將二十份卷子一張張翻看了一遍,大家都期待地看著他,段飛突然抬起頭,向陸炳望去,笑道:「陸炳,你為何會認為馬鴻有重大嫌疑呢?他可是受害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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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章 氣數已盡

陸炳並沒有因為段飛的點名追問而心慌,他鎮定自若地說道:「大人,小人並沒有最終指認馬鴻是兇手,只不過認為他的嫌疑最大而已,請大人明鑒,自古以來賊喊捉賊的歷史不少,這個劫案實在是太完美了,讓人不得不懷疑它的真實性,有很多跡象都指向了馬鴻,因此小人將他列為首要嫌犯!」



段飛道:「那你說說看,究竟有什麼跡象指認他是嫌犯?」



陸炳點點頭,說道:「好,首先小人覺得這個案子發生的時間上巧合甚多,五日之前,崔颺與張恆陽先後曾經派人肆擾過馬鴻家或者其店舖金玉軒,劫案發生的前一日,金玉軒總店小夥計蔡強曾向金玉軒總店大掌櫃卓方筌要求請幾天假而未准,第二天一大早卓方筌突然又找到蔡強說准他的假了,並且還主動給蔡強提前放工去購買東西,然後傍晚蔡強剛走,劫匪就來了,這是反常之一。」



「其次,這個劫案本身也很詭異,一般情況下這麼貴重的珠寶不大可能一次性拿出來給人挑選,賈泉的身家據我們目前瞭解的情報來看,也不是富可敵國那一類,他要買通的官員至多也就是知府一類,天大的案子送個價值十萬二十萬的禮錢也就差不多了,何必送珠寶?一般來說貪官都比較喜歡大額銀票,珠寶難以估價而且還不好脫手,簡直事倍功半,這是其二,第三嘛……」



陸炳赫赫一笑,摸了摸腦袋,繼續說道:「發生劫案的當晚馬鴻就得了提醒,當時就該將有小夥計請假的消息告訴辦案的司大人,結果他卻直到第二天清早蔡強打算走人的時候才將他拿下,從他已經打好的包裹裡搜出銀子來,偏偏蔡強還不肯說出銀子的來歷,正好坐實了嫌疑,這一切就好像是算計著來的,馬鴻栽贓陷害的可能極大,綜合上述三點,卑職認為馬鴻的嫌疑很大。」



段飛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很好,在場絕大多數人都認為馬鴻嫌疑很大,不過只有你將他列為第一嫌犯,而且還詳細說明了其中道理,不論事實是否如此,你們做得都不錯,本官剛得到個消息,你們可以繼續綜合考量,待會你們將跟隨本官去見馬鴻,然後可以互相討論辯駁,明早再給本官一個答案。」



大家都靜靜地聽著,連永福公主都抬起頭來,段飛繼續說道:「你們都聽好了,本官剛得到了消息,馬鴻是在四月初向大通錢莊申請借貸,十九日才得到貸款,月底他在蘇州大通錢莊分號取了二百萬兩銀子,不知所蹤,半個月前他在應天取出剩下的三百萬兩銀子,買了貴重材料,請天下第一雕手劉老刀雕刻出極品首飾五款,不足半個月後在京城裡就被劫走了,明日一早大通錢莊就要去封金玉軒的鋪子,這就是目前所有的資料,給你們半個時辰商議考慮,半個時辰後出發前往馬府。」



大廳一角的西洋座鐘發出沉重的聲響,當……當……當……當……



正在激烈辯論中的學員、教官們都停止了辯論,段飛伸了個懶腰,說道:「準備出發,記住只許聽不許發表意見,明日一早交給本官的報告中才見真章!」



錦衣衛再次將馬鴻家週遭封鎖起來,段飛帶著一批換上金牛衛鎧甲的學員們來到馬府,馬鴻似乎已經睡了,急匆匆地趕來迎接,衣服都沒穿戴整齊,他疑惑地將段飛迎入大廳之中,依主客之禮坐下,馬鴻疑惑地偷看了一眼正襟危坐在下首兩邊的二十個金牛衛,回過頭向段飛道:「大人,不知案情有無進展?明日大通錢莊就要來封鋪收屋了。」



段飛歎了口氣,說道:「馬老闆,本官也甚為焦慮,沒想到大通錢莊這麼不講道理,本官親自說情,他們都不肯寬延幾日,明日一早前還不能將那些珠寶找回來的話,他們真的要將鋪子封了,馬老闆還能提供些什麼有用線索嗎?」



馬鴻淒然道:「連段大人都不能及時破案,看來我馬鴻真的是氣數已盡了!段大人,小的那晚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現在小人再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段飛點點頭,心情沉重地道:「馬老闆的心情本官能夠理解,不過……不知馬彪何在?有人說本次劫案,馬彪的嫌疑甚重,極有可能是他夥同外人,劫了馬老闆的鋪子。」



馬鴻一拍扶手,霍然道:「竟有此事!那個孽子……段大人,他真的敢做出如此忤逆之事?小人實在難以置信啊!」



段飛歎道:「本官想來想去,也唯有如此才能解說得過去了,定是馬彪被馬老闆趕出家門之後,走投無路之下,才和外人勾結,劫了自家的貨,他有充分的理由,也有足夠的動機,他的少東家身份,還很容易取得精確的情報,他混跡賭場,認識的人身份複雜,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亡命之徒替他動手,馬老闆,你難道真的一無所知嗎?」



馬鴻憤然道:「段大人,倘若真是這個逆子所為,他又豈會與小人聯繫?他……這個逆子……段大人,小人將他趕走之後與他再也沒有關係,請大人明鑒!」



段飛歎道:「馬老闆,本官接手之時已經距離劫案一整天,本官估計馬彪已經逃離京城,珠寶也極有可能已被他帶離京城,天下這麼大,要抓到他談何容易,本官只能發佈公告滿天下通緝他,馬老闆,本官實在抱歉,這個案子,本官也沒有辦法了。」



馬鴻垂淚道:「連段大人也沒有辦法,看來是天要亡我馬家,段大人,這個案子不能怪你,怪只怪我馬鴻沒有教好自己的孩子……段大人,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小人原本答應大人的事,已經沒有辦法達成了,請大人見諒……」



段飛說道:「本官沒有辦法及時破案,又怎能再向你要求什麼?馬老闆,本官定會繼續追查此案,倘若能追回失物,馬老闆或可捲土重來,本官定會全力支持你,馬老闆,若是有什麼需要本官幫忙的,你儘管來找本官,馬老闆,若是沒有必要,幾日之內最好不要離開京城,就要離開也要與本官預先知會一聲,以免本官找到新的線索或是破案的時候,找不到苦主……」



馬鴻垂淚點頭,默然無語,段飛輕歎一聲,起身告辭,馬鴻木然送段飛到了門外,匡地一聲,厚重的大門在段飛的背後重重地合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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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1章 龍舟再會


走過一個街區之後,永福公主忍不住問道:「大人,就這麼算了?我還以為是去抓馬鴻的呢。」



段飛反問道:「我問你,我們憑什麼抓他?你當我是那些昏官嗎?先抓人再大型逼供?那樣雖然簡單,不過卻很容易造成不可彌補的後果,本官不屑為之,查案是一個鬥智的過程,除非萬不得已,用蠻只能說明辦案者無能。」



「哦……」永福公主乖乖應了一聲,說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段飛道:「直至如今我們都還未能確認到底是誰犯的案,有可能是馬鴻,也有可能是馬彪,還有可能只是一場普通的,計劃周密的劫案,如今能做的就是撒開大網明察暗訪,再有就是發動群眾重獎檢舉揭發,還有就是耐心地等待了。」



石斌建議道:「大人,不如我明天去一趟京杭鏢局吧,劫匪有可能是武林中人,蛇有蛇路鼠有鼠道,說不定能查到些咱們的人查不到的消息。」



段飛點點頭,說道:「不錯,除了京杭鏢局,十大門派有八家在京城有固定的聯絡點,都去找找吧,尤其是丐幫,他們的眼線眾多,說不定會有驚喜。」



大家轟然應諾,連原本稍有焦慮的永福公主都靜下心來,笑道:「大人,看來你早已智珠在握,我只需靜觀其變便了。」



「誰說的?」段飛的話讓永福公主愣了一下,段飛繼續說道:「你的初試考卷還沒交呢,明天一早若是還沒交上來,或是交來的答卷錯漏百出,本官就要懷疑你有沒有能力做本官的師爺了。」



「哦……」永福公主乖乖地答道:「我不會讓大人失望的!」



段飛派早已認出永福公主身份的石斌和郭威四人帶幾個貼身金牛衛將永福公主送回興王別府,永福公主依依不捨地走了,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段飛眉頭微皺,姑且不論永福公主喜歡粘著自己是好是壞,她如今大清早就過來,深夜才回去,金牛衛送來送去地遲早會被有心人發現,若是那些言官紛紛上表奏說自己勾引公主,那可不是置之不理就能賴過去的,倘若正德一個高興,親自賜婚……



按照大明的律法,這不許那不許的規矩且不論,以自己的權勢和跟正德的關係,誰敢逼嫁給段飛的永福公主住進公主府?又有誰敢約束堂堂錦衣衛都指揮使大人?



段飛也不在乎是否三妻四妾,男人嘛,心中總是有些渴望的,這些都可以忽略不計,真正的問題在於,倘若真的是皇上賜婚,公主出嫁,那麼永福公主自然就是尚未婚配也沒有訂婚的段大人家中正妻了,段飛可不願委屈了蘇蓉,況且永福公主出嫁前性子挺好,不代表出嫁後不會吃醋,若是在家裡擺起公主的架子,甚至不讓段飛娶竊,那亂子可大了,光是管簫寒那邊的反應就足夠段飛頭疼的。



「不行,看來跟蓉兒的婚事得提前準備了……」段飛心中暗暗決定道。



一夜過去,陽光重新照亮了天地,北京城並沒有因為金玉軒的宣告破產而停止運轉,永福公主也沒有因為段飛的擔憂而不再到段飛府邸。



經過兩天激烈朝爭,廠衛勢力大獲全勝,郭震與王景隆相繼離京,文官勢力也偃旗息鼓,蓄勢準備再奮起反擊,早朝難得地平靜下來,正德早朝後派了個小黃門通知段飛,讓段飛陪他到太液池泛舟釣魚,段飛急忙回府,叫蘇蓉梳妝打扮,要帶她去陪皇上釣魚,很快永福公主也得到了陳寅的通知,急忙回府更衣去了。



六月底了,天氣極為炎熱,來到太液池邊立刻就感覺到了一絲清涼,正德的龍舟早已停在岸邊,段飛正要登舟,正德已得了通報,從船沿伸出頭來,笑道:「段愛卿,你快上來,今日朕還要跟你比誰釣的魚多!」



段飛仰頭笑道:「皇上,微臣好久沒釣魚了,定然不是皇上對手,皇上,微臣今日帶了個人,皇上猜猜看是誰?」



正德向下一看,蘇蓉仰起臉,正德一看就認出來了,他大笑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蘇姑娘,快上來,好久沒聽姑娘唱歌了,正好今日唐大師與文大師還有青青大家都在,你們以歌會友,朕給你們仲裁!」



「民女蘇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蘇蓉遙遙向正德一拜,不過她身懷六甲,身體頗不方便,正德一看頓時驚詫道:「蘇姑娘平身,蘇姑娘,你懷孕了?難道是……」



段飛急忙道:「皇上,蓉兒懷的是微臣的孩子,微臣今日帶蓉兒來見皇上,就是想請皇上為我們賜婚的。」



正德喜道:「真的?那可要恭喜了,快上來,蘇姑娘,段飛有沒有欺負你?朕可以替你做主罰他跪搓衣板哦!」



蘇蓉斂身答道:「奴婢多謝皇上關愛,皇上,公子待我一向很好,他怎麼會欺負奴婢呢。」



正德大笑起來,說道:「朕早看出來了,在江南的時候,你們倆遲早都是一對,快上來吧,隔著老遠喊話,朕嗓子都要啞了。」



段飛小心地扶著蘇蓉踏著踏板進入船艙,然後在一個小太監的引導下走上了甲板,正德今日誌不在釣魚,否則怎麼會開著這種高達十多米的大福船出來呢?段飛眉頭微皺地走上甲板,只見寬敞的甲板之上,除了正德和太監、宮女之外,還有幾個熟人,分別是唐伯虎、文徵明還有青青跟她那兩個形影不離的丫鬟!



「她是什麼時候跟皇上見面的?」段飛心中暗道,他向正德參拜之後,對唐伯虎和文徵明笑道:「唐翰林、文翰林,兩位好久不見了,還有這位……看起來挺眼熟,不過似乎記憶中的那位沒有這麼年輕這麼漂亮嘛,難道是青青姑娘的妹妹?」



青青媚眼流轉,掩口輕笑道:「段大人真會說話,難怪在哪裡都是人中焦點。」



正德笑道:「段愛卿他可不止嘴巴會說,又能幹又有才,聽說二位在應天還曾經有過一段佳話,為何言語間卻如此生疏呢?」



段飛微笑道:「皇上,微臣正在頭疼該如何跟太后交代呢。」



正德笑道:「不用你去交代了,太后已經知道了的,你放心好了,怪也怪不到你頭上,來人,賜座,給蘇姑娘的座椅添兩個墊子。」



段飛與蘇蓉齊聲謝過皇上,這時小太監取來椅子,段飛小心翼翼地扶著蘇蓉坐下,青青微笑道:「段大人,聽說這兩天你忙著一個案子,不止現在辦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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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2章 男兒當自強

段飛搖頭笑道:「說來慚愧,那個金鋪劫案至今未有顯著進展,金玉軒現在應該已經封鋪倒閉了。」



正德訝道:「什麼案子竟然連段愛卿都辦不了?「



段飛解釋道:」皇上,這個案子不是辦不了,只是從未曾接到順天府協助破案的請求到如今才不過兩日,本案的案情又確實有些複雜,故而至今未破,金玉軒之所以封鋪倒閉,是因為金玉軒老闆用鋪子和地產抵押……」



段飛用最簡略的話向正德解說了一遍案情,正德呵呵笑道:「如此說來愛卿還是有幾分把握的,朕就不替你擔心了,如今除了永福公主外都已經來了,青青姑娘,今日該如何玩法?今日朕不是皇帝,只是普通的朱公子,大家隨意點,誰破壞了氣氛,可別怪朕立刻將他趕下船去!」



段飛笑道:「微臣遵旨……朱公子,剛才你可是說錯話了哦,只有皇上才有權將我們趕下船去哦。」



正德笑道:「不錯,剛才我說錯話了,本公子自罰一杯

青青向段飛瞥了眼,微笑道:「據聞段大人奉旨正在籌備軍歌,青青正要請教,何謂軍歌?軍歌與尋常歌曲有何不同?」



段飛微笑道:「軍歌顧名思義自然是軍隊及軍人所唱,用以激勵士氣的歌曲,以軍歌有兩種,一種是任何部隊都可以唱,專門用於鼓舞士氣的歌曲,另一種是特定某只部隊專用軍歌,具有特殊的意義,因由該部隊自行決定,軍歌與尋常歌曲區別不是很大,只需要曲調雄壯,歌詞簡單,詞義振奮人心,朗朗上口即可。」



青青道:「原來如此,聽說段大人在全國範圍內徵集軍歌,青青也不禁心動,譜了一曲,只不過曲調簡陋,不知能不能入得段大人法眼,因此沒敢拿去獻醜,今日只有朱公子及唐大師等幾位方家,青青厚顏彈唱,望諸位勿要取笑。」



正德大喜道:「青青大家才學過人,譜出來的曲子定是絕妙仙樂,我等俗人無不洗耳恭聽,青青大家,請!」



青青回首示意,小蝶與小蜻兩個丫鬟給她捧來一把琵琶,段飛一看便即搖頭道:「青青姑娘,雖然在下也很期待你彈唱新曲,不過在下一看你用的樂器,便知道你譜的新曲不適合作為軍歌使用。」



青青看了一眼懷裡的琵琶,疑惑地問道:「段大人,這是從何說起?琵琶難道不適合彈奏軍樂?」



段飛搖頭道:「與琵琶本身無關,須知琵琶音量強而洪亮,甚至帶有金石交鳴之聲,其音穿透力強,催人奮進,可以說是極好的軍樂器,不過……琵琶只適合用於出師大會,或者慶功會上,在真正的戰場間隙,戰士們所用的樂器要原始得多。」



青青納悶地說道:「青青願聞其詳。」



段飛笑道:「光說不練估計你們也不會相信,這樣吧,就讓我用戰場上隨處可見的器物來伴奏,唱一首已經選定的軍歌來給大家品鑒品鑒。」



「好啊!」正德興奮地鼓起掌來,他欣然鼓勵地看了段飛一眼,然後得意地向青青望去,雖然他的文采根本沒法和青青比,不過段飛是他手下,段飛若能一鳴驚人蓋過青青,那也會讓他揚眉吐氣一回,誰讓唐伯虎他們至多跟青青旗鼓相當,而不能壓她一頭呢?



段飛向正德一揖,說道:「朱公子,在下需要一柄刀和一套盔甲、盾牌,請朱公子派人取來。」



正德驚笑道:「你要用盔甲刀劍來奏樂?有趣有趣,來人,給段愛……給段公子送一套刀劍盔甲盾牌上來,越多越好。」



唐伯虎笑道:「曾聞古人以盔為錘,以盾為鼓,持干戈起舞,唐某以為軼聞,沒想到今日段大人竟然以刀劍鎧甲奏樂,唐某實在是期待啊……」



「彫蟲小技而已。」段飛笑道:「戰場之上任何與戰鬥無關的東西都是多餘的,琵琶、古箏這樣的樂器不僅嬌貴,而且多餘,唯有刀槍劍盾,才是戰士們隨手可得的樂器,它們敲擊而成的聲調簡單激昂,最能激勵士氣。」



大家都充滿期待地等著金牛衛將大大小小各種不同的刀槍劍戟抬上來,段飛提起一把厚背大刀,再拿起一隻盾牌……



叮叮噹噹地試過音之後,段飛左手持盾右手持金牛盔,說道:「諸位聽清楚了,在下將要彈奏的此曲名叫《男兒當自強》!」



『噹噹噹噹……』



段飛連續用手裡的金牛盔敲擊精鋼大盾,發出一連串鏗鏘高昂的調子,大家心中頓時一動。



隨著激昂的曲調,段飛仰天唱道:「傲氣面對萬重浪,熱血像那紅日光,膽似鐵打骨如精鋼,胸襟百千丈、眼光萬里長……」



大家都聽出段飛正在奏的曲子是由古曲《將軍令》改編而來,不過曲調之雄壯激越,卻遠勝古曲,歌詞豪邁激進,與曲子配合得天衣無縫,聽著金鐵交鳴之聲,眼前似乎來到兩軍陣前,激烈的拚殺,熱血的飛濺,無不令人熱血沸騰,止不住地蕩氣迴腸。



一曲唱完,大家耳畔似乎還迴盪著那雄壯的歌聲和錚錚交鳴,過了好一陣正德才一躍而起,大喜鼓掌道:「好曲,果然好曲,此曲雄壯激揚簡直無與倫比,段愛卿,就用此曲作為大明的軍歌吧!」



段飛放下手裡的東西,向正德拜道:「皇上,微臣已徵得數百首慷慨激揚的曲子,其中有十餘首為微臣親手所譜,皇上只聽得一首就做決定未免太快了,不如找個時間微臣一一為皇上奏來聽聽,到時候皇上再作決定不遲。」



正德大笑道:「如愛卿所請,朕真的是無比期待,就選在後日如何?後日就是七月了,朕要開經誕,愛卿就在經誕上演奏軍樂,希望那般古董老糊塗能被愛卿彈奏的樂曲震醒。」



段飛汗然道:「皇上,這樣不妥吧,微臣會被唾沫子淹死的,不如……不如在半個月之後,微臣打算在錦衣衛中搞一次演習,到時候皇上就將文武百官都招集到一塊,讓微臣用事實給那些只懂之乎者也的大人們好好上一課吧。」



正德笑道:「這樣也好,朕准了,時間你定下之後跟朕說一聲就好,嗯,這些東西用不著了,都拿回去吧,青青大家……咦?青青大家,你怎麼悶悶不樂?是誰惹青青大家不開心了?」



青青黯然道:「皇上,青青今日聽段大人一曲方知什麼叫井底之蛙,青青自以為譜的曲子已是絕佳,沒想到跟段大人譜的曲子一比……青青簡直無地自容了……」

PS:《男兒當自強》乃是電影《黃飛鴻II男兒當自強》主題曲,由香港音樂鬼才黃沾改編自古曲《將軍令》並作詞,主唱:林子祥(粵語版)成龍(國語版),乃是燈燈最喜歡的歌曲之一,當年讀書的時候經常聽,聽了之後就不敢偷懶了,O(∩_∩)O~
337743 發表於 2012-1-4 15:58
523章 玫瑰之約

青青消沉了一會後迅速恢復過來,她在藝術的造詣上遠超段飛,她可以跟唐伯虎、文徵明談笑風聲,連正德和蘇蓉都偶爾可以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唯獨段飛做一副皺眉苦思狀,被逼無奈時才絞盡腦汁用些模稜兩可的話來搪塞,不過他的見識畢竟來自二十一世紀,加上剛才表現驚人,大家也未敢輕視他,仔細斟酌他的話之後反而有所收穫,心中更是驚異。



段飛抽空向正德請旨賜婚,正德慨然應允,還打算讓欽天監給他挑個好日子,然後再完婚,雖然日子未定,不過段飛的心卻定了下來,他向蘇蓉望去,蘇蓉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眼裡溫柔如水……



永福公主姍姍來遲,正德罰她當場做詩一首,永福公主自幼熟讀詩書,這倒是難不倒她,這下人齊了,大家放船入湖,當青青再對段飛試探的時候,段飛又多了個幫手,正德雖然懵然不覺,青青卻明顯感覺到了永福公主的敵意,她嫣然一笑,將矛頭轉向了唐伯虎和文徵明,段飛終於鬆了口氣,安心地釣起魚來。



斜陽西下的時候,天氣沒那麼燥熱了,正德發起的這個小小聚會就此告一段落,正德邀大家回豹房繼續玩耍,青青婉言謝絕了,段飛也借口還有案子要辦,而且蘇蓉不能久勞,於是向正德告退出來,一馬一轎,在金牛衛的護送下,向家中返回。



「段大人……段大人……」有人從背後追來,段飛回頭一看,只見青青的丫鬟小蜻正拍馬追來,他停下馬問道:「小蜻姑娘,你有事嗎?」



小蜻氣喘鬱鬱地來到近前,雙手呈上一封信道:「大人,我家小姐命婢子送信給段大人,還說請大人看過之後給婢子個回話。」



「哦?」段飛把信拆開一看,青青竟然約他明日到大乘庵相見,大乘庵位於城西,是個著名的庵堂,青青目前正借宿在那裡,段飛沉吟了一下,答道:「請小蜻姑娘帶個口信回去,就說本官多謝青青姑娘相邀,本官明日一定準時赴約。」



小蜻驚訝地看了段飛一眼,說道:「婢子會將大人的口信轉告小姐,婢子告退了。」



小蜻走後段飛繼續上路,石斌湊了上來,低聲笑道:「飛哥,這個青青姑娘是不是看上你了?在寶應的時候她就屢次相約,現在又來約你,飛哥,你剛才為何不回答的隱秘一些?消息若是傳出,只怕全京城的書生都要跟你拚命了。」



段飛哼地一聲說道:「你多動點腦筋好不好?小蜻公然攔路送信,若是我遮遮掩掩,反而惹人注意,我不如公開這件事,看那丫頭怎麼辦!你難道忘記了?去年在寶應,也是六七月的時候,她還曾約我泛舟遊湖,結果如何你還記得吧?」



石斌呵呵笑了起來,說道:「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飛哥你定是走桃花運了,你要悠著點啊。」



段飛哼了一身,作勢揚鞭,石斌急忙躲到後邊去了。



蘇蓉輕輕揭開窗紗,對段飛道:「公子,你不該掃了青青姑娘的性子,否則她也不會處處針對你,她公然約你前去相會,只怕也不安好心,公子你可要小心了。」



段飛點點頭,說道:「我理會得,去年見她的時候,她還求我保護她,不要讓皇上見到她,可現在……唉,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明天我一定要問個清楚。」



蘇蓉突然笑道:「她喜歡做什麼沒人管得著,公子妄加追問,只怕有害無益,倘若皇上真的喜歡她,那麼明日公子還是不要去的好。」



段飛道:「所以我才公然應約,就算傳到皇上耳裡,我也有話可說。」



蘇蓉搖搖頭,把窗簾放了下去,段飛一會點頭一會搖頭,青青出現在正德身邊,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現在,該如何是好?



段飛將蘇蓉送回家,然後立刻趕往錦衣衛北鎮撫司,一面命人將王佐及負責京城情報搜集的負責人招來,一面批閱學員們交上來的卷子。



批完卷子王佐還沒回來,段飛先招來石斌等四個教官,以及那十六個學員,就著卷子一一講解批駁打分,一十六個學員中自有陸炳及格,其餘的都只打五十九分,他們之所以還差一分才及格,是因為他們沒有堅持自己的主見,在一切還未明朗的時候,他們受段飛和陸炳的言論行動影響,放棄了對其他人的懷疑,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馬鴻身上。



段飛總結道:「在還沒有切實的證據指證嫌犯的時候,你們決不能放棄對主要嫌疑人之外的其他嫌疑人的繼續調查,記住了嗎?」



連同教官在內的二十個人齊刷刷地站了起來,大聲答道:「是!大人!大人的教誨我們時刻銘記在心!絕不敢忘!」



段飛揮揮手,說道:「就這樣吧,解散!」



學員們走了不久,王佐終於回來了,段飛劈頭便問:「王佐,我命你嚴密關注青青姑娘的行蹤,決不讓她與皇上見面,你是怎麼搞的!今天我在皇上龍舟之上才知道,她與皇上的關係早已非比尋常了!」



王佐面不改容地答道:「大人,青青姑娘的事小人一直都知道,是張公公暗中安排,將皇上帶去見青青姑娘的,當時卑職陪著大人前往山西去了,無人在京中主持大局,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後來卑職見皇上對青青姑娘以禮相待,卑職又偷偷派人通知了青青姑娘,她得知皇上真正身份之後也沒有選擇離開京城,反而與皇上相處融洽,卑職就做出了決定,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大人為好。」



段飛冷聲道:「為什麼?」



王佐道:「大人對青青姑娘異於常人,卑職不想大人因為感情上的事做出錯誤的決定,卑職擅自行事,請大人治罪!」



段飛哼了一聲,說道:「你以為本官愛上了她?真是笑話,本官不希望她與皇上相見,是因為本官懷疑她的來歷!現在好了,她與皇上關係極為親密,連皇太后都默許了,說不定很快她就會被皇上納入宮中為妃,倘若她真的心懷叵測,麻煩就大了!」



王佐悚然心驚,說道:「大人,她究竟是何來歷?卑職怎麼看不出一分疑點?」



段飛道:「本官也沒有證據,否則早將她抓起來了,她背後原本就有許多人支持,現在還多了個皇上,沒有確鑿的證據,誰敢輕舉妄動?算了,本官會留意她的,今日這番話你們不得與任何人說起,否則殺無赦!」
337743 發表於 2012-1-4 15:59
524章 分道揚鑣


「師妹,段飛的性子我很清楚,他一般不會主動針對別人,他定是對你有所懷疑,否則決不會當著正德的面如此打擊你,你創的曲連彈奏的機會都沒有,這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事!師妹,我覺得你該離開京城了。」

在一個生意清淡的小酒館,兩個頭戴斗篷的人正在低聲細語,正是喬裝改扮了的管簫寒跟她的師妹——名揚天下的歌舞大家青青姑娘。

聽到師姐的勸說,青青微微一笑,說道:「師姐,對於段飛的反應,我並不這麼想,男人我見得多了,這一點師姐可比不上我,段飛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他雖然異於常人,不過終究也是個男人,男人的劣根是改不了的,他同樣想將我收入房中,只不過他清楚他沒有那個能力,是以能比其他男人收斂,今天他突然見到我與正德在一起,眼裡的驚駭和失望一閃而逝,他之所以針對我,打擊我,正是因為嫉妒與失望,我暫時是不會離開京城的,如今段飛已成我們的心腹之患,從外部已無法對付他,唯有從正德入手,才能轉瞬之間讓段飛灰飛煙滅!」

管簫寒輕歎道:「師妹,你何嘗不是嫉妒了?你的心思我也明白,段飛之才讓你驚羨了吧?你是否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挫折了?你之所以約他,設下陷阱,真的是為了神教嗎?你經常跟我說你早已將全副身心獻身歌舞,為何還要勉強自己?」

青青的聲音開始帶著一絲寒意,她淡淡地說道:「人是會變的,師姐你不也說過此生決不對男人動心嗎?為何你對段飛如此關愛,甚至為他獻身?」

管簫寒一愣,她訝道:「難道你是因為我才……師妹啊,我是迫於無奈啊,功力再不恢復,我如何對抗教主他們?如今我在教中已佔了半壁江山,可見犧牲還是值得的,師妹,你怎能因為這件事……」

青青冷聲道:「事實如何你自己清楚,從河南回京之後,你臉上的笑容都比從前多了幾分,還時不時站在那裡發愣傻笑,師姐啊,真正不明白的是你啊,應該立刻離開京城的也是你啊!我是絕不會離開京城的,師姐你難道不覺得接近正德,爭取為他生個小皇帝,這才是神教統治天下的捷徑嗎?」

「你簡直瘋了!」管簫寒憂慮地看了青青一眼,說道:「你這是在用自己的幸福來賭博,師妹,在尚未陷入更深之前,醒醒吧。」

青青冷笑道:「師姐,自從我們被選入神教,又何來幸福可言?正德並不令人生厭,跟他相處還是很快樂的,能成為他的貴妃,甚至入主中饋成為皇后,皇太后,這是多少女人的夢想?這還不夠幸福嗎?何況……只需稍稍施展點手段,我就可以垂簾聽政,舉天之下,沒有人能阻止我,神教的大業唾手可得!師姐,不如你也入宮來吧,不是處子也沒關係,我們師姐妹聯手操縱朝政,天下誰人能抗!」

管簫寒充滿擔憂與失望地望著青青,青青抵不住她的目光將頭微微偏開,兩股淚水瞬間湧出眼角,連成璀璨的珠淚輕輕滑落……

管簫寒伸出手握住青青冰涼且微微顫抖的手,說道:「師妹,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再做決定,我承認我喜歡段飛,但是我們的感情是沒有結果的,他……已經向皇上請旨賜婚了,師妹,回江南吧,我們像從前那樣好嗎?」

「遲了……」青青輕輕抽出手掌,淡淡地說道:「師姐,如今你已經無需我的保護,守護使之職你另外找人接替吧,今後沒什麼必要還是不要再見,錦衣衛今非昔比,若是被段飛查到我的底細,他一定會破壞的,我保證明日之會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害他,希望師姐你也不要將我的事告訴他,否則小妹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你帶回來的那個人資質極好,稍加調教已經可堪大用,你自己領回去吧,師姐,小妹要走了,千萬保重……」

青青飄然而去,一路留下點點淚珠滾入塵埃,在背後,管簫寒手指扭得青白,慕地伏案無聲地抽泣起來。

……

在段府後宅,蘇蓉坐在床上,身體後仰,雙手向後支撐著身體,她滿臉羞紅地望著正在給她脫去羅襪的段飛,扭捏地說道:「夫君,這些事交給丫鬟去做好了,賤妾怎好讓夫君做這樣低賤的事……」

段飛正色道:「誰說給老婆洗腳低賤了?我也不喜歡你自稱賤妾,你是我的寶貝老婆,以後沒人的時候就自稱我或者寶寶,否則違反一次就罰你小屁股挨一巴掌,記住了嗎?」

「喔……」蘇蓉怯怯地答應著,等段飛褪去她的羅襪,露出一對白生生的雪玉天足時,她忍不住躺倒下去,用雙手摀住了臉蛋,雖然段飛已經不是第一次為她洗腳,不過在這年代,女人的腳代表的意義要重大得多,三寸金蓮是絕對不能被外人看到的,就算丈夫都不行,現在段飛將蘇蓉一對小巧的天足把握在手裡,蘇蓉羞得只想用棉被將自己嚴嚴實實蓋起來。

「蓉兒,你的腳長得真好看,不大也不小,形狀也可愛得很,相公我最喜歡了,你知道嗎?腳上有人身上除了腦袋之外最多的穴道,所以腳有人的第二心臟之稱,每天揉揉腳按摩一下穴位,一天的困乏都會消於無形,蓉兒你現在身體不便,夫君我每天給你按摩一下,你會很舒服的,腳也不會浮腫,再說夫君喜歡把玩你的小腳,難道你還不允許嗎?」

「嗚……」蘇蓉哼了一聲,也不知是答應還是反對,段飛嘿嘿一笑,繼續仔細給蘇蓉按摩著,蘇蓉的腳皮膚很細滑,柔若無骨、不盈一握,果然好玩得很……

就在段飛慢慢享受的時候,屋外突然傳來兩聲呵斥:「是誰擅闖段府?站住!」

叮叮兩聲過後,響起兩聲悶哼,緊接著有人吹起了尖細的哨聲。

段飛一驚,他迅速給蘇蓉擦乾腳上的水珠,從床頭取下龍牙刃拿在手裡,蘇蓉也被驚醒,她驚訝地問道:「有刺客?」

段飛嗯了聲,朗聲說道:「閣下能迅速擊退本官貼身護衛,可見是位功參造化的高人,既然來了,何不入來一見?」
337743 發表於 2012-1-4 16:00
525章 官人我要


門外響起管簫寒的聲音,她淡淡地說道:「是我,丫頭小寒,公子,能否跟我去一個地方?有些話我想跟公子說,蓉兒妹子,恭喜你啊,很快就要奉旨成為段夫人了。」



段飛驚疑不定地回頭看了蘇蓉一眼,蘇蓉點點頭,低聲道:「你去吧,我自己先睡了,小心些。」



說完之後蘇蓉提聲道:「小寒姐,小妹能有今天都多虧了姐姐提攜,如今天黑夜寒,你可不要涼著相公,否則小妹可不依你,相公,你去吧。」



段飛把龍牙刃掛上,再披上件外袍,他拉開門,只見管簫寒一身漆黑站在小院裡,身邊已圍上六小金剛,他們手中刀劍都小心地指著管簫寒,還有更多護衛正在快速趕來。



段飛提氣喝道:「沒事了,大家各歸本位,你們幾個也把武器收起來,退後!」



六小撤劍退開,管簫寒絲毫沒有動作,段飛向她走去,柔聲說道:「簫寒,你想帶我到哪去?」



管簫寒冷冷地說道:「跟我來。」她說完便提氣縱身,向遠方奔去,段飛也提氣追了上去,六小金剛想要追去,段飛卻喝道:「誰也不許跟來,保護夫人!」



管簫寒一刻也沒有停歇,她一連過了許多街巷,最後來到一所大宅後院,投身而入一間屋子,段飛估計這裡是黃華坊東邊某處,距離朝陽門已經不遠。



段飛跟著穿窗而入,發現屋裡點著燭火,從屋裡佈置來看,這應該是大戶小姐的閨房。



就在段飛猜測管簫寒難道就住在這裡的時候,只見管簫寒從閨房裡唯一的床上抱起一個僅著著小衣且大片肌膚裸露出來的年輕女子,就在段飛張口結舌的時候,管簫寒已將那女子抱出去,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空無一物。



段飛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地方?你把她丟哪裡去了?」



管簫寒冷聲道:「丟到外間丫鬟的床上去了,放心,我從來就沒有胡亂殺人的習慣。」



段飛微微皺眉,問道:「你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不開心了?」



管簫寒呆呆地看著他,眼裡突然流出淚來,段飛驚訝地走過去,為她抹去臉上淚水,輕撫著她的面龐,輕聲問道:「簫寒,你受什麼委屈了?說出來相公替你做主!」



管簫寒撲入他懷裡,兩隻小拳頭在他胸口猛擂,說道:「都怪你,都怪你,我說過,要你給我留著大婦之位的,誰讓你請旨賜婚了?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段飛輕歎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錯,不過我也沒辦法啊,蓉兒再過兩個月就要生了,我得給她一個名分,何況……永福公主緊粘著我,我若不先下手,只怕你們倆連妾室都沒分了……」



管簫寒用手在他腰上一扭,怒道:「還不是怪你!若你緊守尊卑之道,遠遠地就避開她,又怎麼會勾搭上堂堂的公主!都怪你!都怪你!」



段飛苦笑道:「你怪我也沒用了,現在米已成炊,皇上已經答應賜婚,就算你立刻嫁入段家,至多也就是個平妻了。」



管簫寒抱著他默默流了一陣淚,然後突然抬起頭說道:「我不管,我也要替你生孩子,現在就要!」



管簫寒和段飛糾纏著倒在別人的閨床上,纏綿了近一個時辰之後才平靜下來,管簫寒一口咬在段飛脖子旁,段飛沒有喊疼,而是擔憂地說道:「簫寒,你今天神色很不一般,是不是遇到什麼難過的事了?說來給我聽聽好嗎?是不是邵珈鈺又背叛了你?」



管簫寒淒然搖頭,道:「不,他不敢背叛,我傷心的是別的事,你幫不了我的。」



段飛沉吟了一下,說道:「既然你不肯說我也不逼你,我正好有個問題要問你,簫寒,你曾跟我說過,你有個師妹,也是你的守護使,你們的關係非常好,她現在在哪裡?」



管簫寒心中一顫,她不動聲色,維持著淒然的語氣,說道:「她當然時常跟我在一起,年初的時候曾經來京城,後來京城局勢穩定之後,她又離開了,你問她做什麼?」



段飛答非所問地道:「你應該知道名震江南與京城的歌舞大家青青吧?她到底是何來歷你知道嗎?」



管簫寒訝道:「她的來歷應該不難查吧?你懷疑她什麼?」



段飛搖搖頭,說道:「她的故事太傳奇了,難免讓人心生疑竇,今日我見她與皇上關係密切,或許很快我們大明朝就要多個貴妃了,可她來歷不明,讓我很是擔憂……」



管簫寒沉默著,段飛也沒有再繼續說話,直到三更鼓過,管簫寒才迅速起身,說道:「我要走了,明天一早便離開京城,也許很久不會回來,阿飛,你千萬珍重,我與蓉兒妹妹肚裡的孩兒不能沒有爹爹,那個青青既然來歷不明,你對她就更要小心,能不見還是不見的好。」



段飛懶洋洋地躺在床上,說道:「我們已有許久不做了,你怎麼知道這一次定能在你肚子裡種上我的種子?」



管簫寒嫣然一笑,說道:「你啊,坐擁寶山而不用,咱們神教典籍中自有記載,金風玉露一相逢,我便已有感應,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不論大小,都是你的孩兒。」



段飛笑道:「不論大小都是我老婆,你打算何時過門啊?」



管簫寒目露期待,她悠然輕歎道:「賤妾也期待著那一天,不過……」



管簫寒沒有說出下面的話,她回頭朝段飛一笑,說道:「下次見面不知會在何時何地,賤妾希望不會是在疆場之上,相公啊,你是否該給臨別的妻子說幾句鼓勵與祝福的話呢?譬如心想事成、萬事如意之類的?」



段飛翻了翻白眼,說道:「我祝你身體健康、母子平安,別的就算了。」



管簫寒咯咯笑道:「多謝夫君祝福,賤妾去啦……」



等管簫寒走後段飛迅速穿好衣裳,離開之前到外間看了看,那個衣衫不整的小姐跟她的丫鬟睡得正香,段飛這才放心離去。



第二天一早,段飛沒有參加早朝,他一大早便來到錦衣衛北鎮撫司,召集幾大巨頭開了個會,交待了一個新任務,十五日後也就是七月十四鬼節的時候,段飛要組織一個小型閱兵式,他要給正德看看錦衣衛在他手裡的新風貌,順便還要震懾朝中那些整天與他作對的人。



段飛交待完任務之後,開始聽取大家的發言,王佐在錦衣衛中目前排位僅在段飛之後,首先就由他發言,王佐首先介紹了京城中發生的大事,金鋪劫案依舊沒有線索等等,末了,王佐猶豫了一下,說道:「目前京城中最震撼的,就是大人跟青青大家的約會了,大人,你真的要去嗎?」
337743 發表於 2012-1-4 16:00
526章 鏡花水月


未時末申時初,段飛帶著一小隊護衛來到城西大乘庵,大乘庵地處偏僻,香火稀少,與段飛曾去過的隆福寺、朝天宮根本沒法比,不過卻勝在清幽深遠,古樸宜人,也是隆福寺、朝天宮沒法比的。



段飛敲開庵堂的門,一個老尼姑走了出來,段飛自報身份,老尼合十道:「青青姑娘已經交代過,請大人跟我來,庵堂乃修行清淨地,大人的護衛請自便吧。」



段飛點點頭,回頭吩咐道:「本官一個人進去,你們就不要跟來了,庵堂之中不會有危險的。」



段飛如今的權威日重,他既然發話,其他人不敢有異議,便不再跟入,段飛跟著那個女尼進入庵中,七拐八扭地,曲徑通幽,直到一處寫著水月齋的院子前,那女尼向段飛一揖,道:「青青姑娘就在裡面,貧尼先行告退。」



段飛進入水月齋,只見這裡面景致大異其餘,轉過迴廊,眼前赫然出現一隻波光粼粼的湖泊,蜿蜒的曲橋延伸到了湖中心,一座八角亭矗立在湖心,依稀可辨的匾額上寫著三個字『湖心亭』。



湖心亭中傳來錚錚調琴之聲,一坐二站三個窈窕的身影映入眼簾,段飛微微一笑,向湖心亭走去。



青青仔細地調著弦,段飛快走到湖心亭中的時候她依然未察覺,她的婢女小蝶聽到聲音回頭一看,輕聲喚道:「小姐,段大人來了。」



青青姑娘頭也不回地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段大人,青青未能遠迎,還請大人恕罪。」



段飛笑道:「青青姑娘怎麼客氣起來了?咱們可是老相識了,小蝶小蜻,你們都下去吧,本官有色心沒色膽,不會對你們姑娘不利的。」



小蝶和小蜻忍住笑,垂首對段飛道了個萬福,說聲奴婢告退就走了,青青繼續錚錚撥弄琴弦,說道:「段大人,人是會變的,想當初奴家一請再請,大人都不肯赴約,昨日小蜻回復說大人很爽快就答應前來赴約,還讓奴家驚訝了好一會呢。」



段飛輕歎道:「是啊,環境不同,人必須學會適應,若是一成不變遲早會被淘汰,青青姑娘,不知你今日召喚本官前來所為何故?」



青青淡然道:「昨日段大人驚采絕艷的彈唱令青青大開眼界,青青無以回報,今日打算拿一曲早已寫就卻從未與人分享過的曲子請段大人品鑒一下,不知段大人可有此雅興?」



段飛笑道:「尊敬不如從命,本官洗耳恭聽。」



青青沉默了下去,過了一會,琴聲漸起,段飛仔細聆聽,發現這個調子一場的淒婉,剛聽了幾個音符,心中竟然升起悲涼的感覺,段飛心中一凜,急忙斂神以待。



琴聲突爾急驟如雨打芭蕉,段飛心中一顫,青青如泣如訴的聲音慕然灌入耳中……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蘇軾為懷念亡妻王弗而作的一首《江城子》被青青演繹得淋漓盡致,段飛雖然早有準備,卻還是忍不住熱淚盈眶,許久沒有記起的人與事歷歷在目,原來他並沒有忘記,只是將這些記憶藏在了腦海的深處,如今卻一股腦地被青青的歌聲勾了起來。



彈完此曲之後青青撲在琴桌上嚶嚶地哭了起來,段飛定了定神,問道:「情境心生,青青姑娘何以如此悲傷?莫非最近青青姑娘受了什麼委屈麼?段飛忝為錦衣衛都指揮使,若能幫上忙,青青姑娘千萬莫要客氣!」



青青慕然回頭,淚濕桃腮地質問道:「段公子,段大人,你難道不知道……我對你……早已是情根深種了嗎?」



段飛愕然睜大了雙眼,驚呼道:「你說什麼?」



青青回過頭去,輕撥琴弦,彈起的正是段飛與她初見時段飛哼唱的那首《鳳求凰》,前奏過半時青青突然按住琴弦,曲音頓絕,青青淒然道:「自青青成名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指摘我曲中的不是,並且當場作出修改,就是那一次,你的身影便經常浮現於我夢中,數月之後,我們在應天重逢,你被逼當場作詩作曲,《彩雲追月》宛若天成、技驚四座,我的心中便再也少不了你的影子,每當我做出新曲,我便會想,不知我的曲子與段公子相比會如何如何,京城再會的時候,你一曲《精忠報國》令天下才子盡皆黯然,青青從此心中再也沒有旁人,段郎啊段郎,為何你竟如此狠心,昨日在我面前,竟然為別的女子請旨賜婚……」



青青泣不成聲伏案慟哭,段飛驚疑不定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哽咽著說道:「你走吧,當年師父死後我閉門七日苦創《江城子》,今日用來話別段大人,從此天人兩隔永不再見,段大人,你可以走了……」



段飛苦笑道:「真沒想到,本官竟然給青青姑娘造成如此大的困擾,本官早已心有所屬,對姑娘只有欣賞與愛護,絕不涉及私情,還請姑娘明鑒,昨日之事……段飛實在慚愧,請姑娘莫怪,段飛希望姑娘能看開點,天下何處無芳草……真正的才子才有資格配佳人,我看楊慎那個傢伙就不錯,姑娘不妨考慮考慮……」



「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青青慕然將那價比千金的古琴回身向段飛投去,段飛急忙接住,然後輕輕放在地上,說道:「青青姑娘現在太過激動,在下先行告退,日後有機會再登門致歉……」



段飛疾步離開了水月齋,繼而離開了大乘庵,守在庵門前的近衛大為驚異,急忙召集同倫,大家擁著段飛向錦衣衛北鎮撫司返回。



一行人馬剛走到京畿道附近時,只見一個錦衣衛飛馬馳來,見到段飛後跳下馬倒頭便拜,同時雙手高高舉起一張捲曲的紙團,大聲道:「段大人,內情部王佐大人命小人傳來最新消息,請大人過目!」



段飛接過紙卷兒,展開一看,頓時展顏笑道:「本官忙著幽會佳人,有人便按捺不住了,很好,你替本官傳令給王佐大人,不得打草驚蛇,本官要放長線釣大魚,嘿嘿,哈哈……」
337743 發表於 2012-1-4 16:01
527章 魚躍龍門

北京城北有兩座城門,分別是德勝門和安定門,分別代表著人們的兩個期望,平時安定,遇有戰事,將士們得勝歸來,那個得字在讀書人眼裡不好看,於是改成了德,以德勝人,那才是真正的至高境界啊!



可惜世上從未有過那樣的好事,這個世界從來都是貧富不均、極不公平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並不是唐朝的專享,這不,段飛在那邊幽會天下第一才女的時候,一隊衣不蔽體的乞丐正在順天府衙役和北城兵馬司兵丁的驅趕下自安定門離開京城。



京城乃天子腳下,自然不能允許乞丐這種污染市容的職業出現,京城本來就該是達官貴人、富庶商賈們醉生夢死的享樂之地,可惜天有不測風雲,達官貴人隨時可能因罪潦倒,富可敵國的商賈也總有破產的一天,於是京城裡的乞丐那是趕之不絕的,今天趕走一批,明天又出現一批,想當初堂堂南京吏部尚書王瓊之子王景隆也幾乎淪為乞丐被趕出京城,若非玉堂春慷慨贈金,只怕這個嬌生慣養的二世祖根本回不到應天,許許多多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身無分文的人可沒有王景隆的好命,他們不得已離開家園,走上了漫漫乞討求生之路。



曾經一擲千金面不改色的金玉軒老闆馬鴻,如今正淒淒慘慘地帶著四房妻妾總共五人,衣衫襤褸地混在乞丐群中,從安定門離開京城。



在出城的時候,他們身上僅有的包袱也被拆開檢查,稍微好點的衣物都被守城門的士兵搶了去,馬鴻他們不敢與拿著刀槍的士兵爭搶,只能淒然垂淚,互相扶持著繼續向北走去。



馬鴻五十多歲了,經常在外奔波,他的身體還不錯,可他的原配就不行了,在家裡養尊處優幾十年,身材癡肥,哪裡禁得起長途跋涉,才出了安定門沒多遠,她就向馬鴻哭訴道:「老爺啊,我實在走不動了,我們為何不能接受卓掌櫃他們的饋贈,至少可以租輛馬車代步啊。」



馬鴻回首望了一眼巍峨的城牆,苦笑道:「夫人,你當我想這樣嗎?大通錢莊請了人盯著咱們呢,只要咱們身上有銀子,立刻會被他們搶去了。」



伏琬也沒走過這麼遠的路,她一雙小腳早已又酸又痛,她忍不住說道:「老爺,咱們可以請卓掌櫃替我們交了馬車的租金和伙食費,一路送咱們回鄉嘛,現在不但沒有馬車坐,我們走的也不是回鄉的路,老爺,難道你要帶我們去關外?」



馬鴻眼裡陰戾一閃,他哼了一聲,說道:「老爺我當年就是討飯來到京城的,老爺正是要帶你們去關外,在那裡我們還有機會,我馬鴻是絕不會輕言放棄的。」



等大夫人休息一陣後,馬鴻他們繼續上路了,又走了一陣,來到一個叫鄭村壩的小鎮,馬鴻帶著妻妾四人低著頭畏畏縮縮地向前走去,越不想惹事,麻煩倒是越容易上身,三個正在街邊蹲著聊天的混混看到他們幾個,頓時兩眼一亮,搶上前攔住了五人去路。



「嘖嘖,這世道真變了,老子三弟兄一個老婆都找不著,你這個乞丐倒是娶了妻女成群啊,老兄,咱們商量一下,把你兩個女兒留下給哥仨個玩玩怎麼樣?」



馬鴻四房妻妾,最年輕的兩個都還沒過二十歲,給馬鴻做女兒都嫌小了,難怪三個混混誤會。



馬鴻張開手護著妻妾,怒道:「豈有此理,還有王法嗎?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敢調戲良家婦女!」



那三個混混哄笑道:「王法?在這裡你爺爺的話就是王法,來,看看這個小娘子長得水不水……」



三個混混一下就把馬鴻推倒在一邊,其中一個伸手向身材最為窈窕的伏琬摸去,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大喝一聲,道:「住手!」



三個混混一愣,只見一個壯漢大步衝了過來,當面一拳就打倒了一個,又飛起一腳踢翻一個,剩下一個抱頭就跑,結果被那大漢一腳踹在屁股上,滑出一丈多,那大漢雙手叉腰威風凜凜地喝道:「你們三個傢伙好大狗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調戲良家婦女!滾!大爺我不想再見到你們,否則下次就打斷你們狗腿!」



那三個混混爬起來之後抱頭鼠竄,還惡狠狠地留下句話道:「你等著,爺爺去找幫手!你有種就別跑!」



那大漢根本懶得理睬,他呵呵一笑,回頭招呼道:「娘子,已經沒事了,咱們繼續走吧。」



一個騎在驢背上的女子得兒一聲,那驢兒向前走來,大漢看了馬鴻一眼,笑道:「老兄,難怪那些混混會盯上你,還是快走吧,免得等我走了,那些混混又來打你主意。」



大漢的娘子已經來到他身邊,嬌哼一聲道:「走吧,管那麼多閒事作甚?天下那許多不平事,你能管得幾回?」



大漢哈哈一笑,道:「我只管問心無愧而已,走咯,得兒駕……」



大漢走遠之後馬鴻也帶著妻妾離開,遠遠地跟著那個大漢,大漢回頭瞅見了只是微微一笑,馬鴻走的是小路,那大漢渡過榆河之後就向北沿大道而去,看樣子是去營州左屯衛的,馬鴻卻向東而行,走的儘是破破爛爛沒什麼人走的小路。



馬鴻帶著四個女人,走了兩天才走到營州後屯衛,他的大老婆再也走不動了,馬鴻變戲法似的弄來一輛大車,一家五口迅速換裝乘馬車繼續向東,連夜趕路,經過營州右屯衛,來到東勝右衛,天亮了也不稍作停歇,直接奔向龍井關……



龍井關是長城上一個很普通的關口,再往北就是朵顏三衛控制的地區,馬鴻駕車進入龍井關前的小鎮,一家子住進了客棧裡,他一個人出去轉了一圈,然後就回了客棧靜靜等待著。



天漸漸黑了,突然,馬鴻租的房間門被敲響,有人在門外說道:「爹,是我,快開門。」



馬鴻猛地將門拉開,只見自己兒子正憔悴地站在他面前,馬鴻將他讓入屋裡,急著問道:「情況如何?買通守衛了嗎?東西還好嗎?」



馬彪點點頭,說道:「已經辦好了,才花了一千多兩銀子,東西我沒敢帶在身上,爹,快叫娘和小姨她們一起準備趁夜通關走了。」



馬鴻狠狠地點點頭,帶著馬彪向後走去,馬夫人突然見到兒子驚喜莫名,在馬彪的催促下大家急忙收拾東西準備走人,馬鴻突然一巴掌打在伏琬面頰上,伏琬發出一聲驚呼,被打得幾乎跌倒,就在大家的驚呼聲中,馬鴻狠狠罵道:「你這個賤人,連家裡的僕人都偷,沒見過男人嗎?以為攀上了錦衣衛都指揮使大人就牛氣了?賤人,你竟敢背叛我,想在咱們出關的時候搗鬼是不是?阿彪,幫爹將這個賤人捆起來,塞上嘴巴用布袋裝了,混出關去就把她送給朵顏三衛那些蠻子做見面禮,今後也好有個照應,嘿嘿……」



伏琬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父子兩按倒在床上,就在兩人準備施暴的時候,大門突然被人一腳踢開,一個身穿牛角金甲的年輕將軍大笑而入,悠然道:「馬彪,本官找你找得好苦啊,今天你們父子終於團圓了,本官也算了了一樁心事,你們還不放了伏琬姑娘,想拘捕嗎?來人啊,統統給我拿下!」
337743 發表於 2012-1-4 16:01
528章 老天有眼


隨著段飛一聲令下,錦衣衛一擁而上,將馬鴻、馬彪按住捆綁起來,段飛上前將伏琬扶起,安慰道:「伏琬姑娘,本官來遲一步,讓你受驚了。」



伏琬捂著臉嗚嗚哭了起來,馬鴻被按在地上跪著,依然氣急敗壞地罵道:「賤人,老夫早該在路上就將你賣給路邊長滿爛瘡的乞丐,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夠了!」段飛喝道:「馬鴻你還真是執迷不悟啊,你以為本官能抓到你是因為伏琬姑娘告密嗎?你還真高估了自己,本官第一次去你府上的時候,就已經在懷疑你了,本官為了迷惑你,故意沒頭沒腦地東查查,西查查,你果然以為本官沒什麼能耐,不可能懷疑到你頭上,因此你急不可耐地離開京城,正好中了本官放長線釣大魚的計謀。」



馬鴻驚怒道:「這怎麼可能!我不相信!我的計劃天衣無縫,怎可能被你一眼識破,你騙我,定是這個賤人……」



段飛慕然飛起一腳踢在馬鴻臉上,踢得他滿嘴是血,牙都不知掉了多少顆,段飛冷笑道:「伏琬姑娘沒有作奸犯科,也沒有偷漢子,你有什麼權力罵他?真正的賤人是你們父子!你自以為計劃天衣無縫,實際上處處都是漏洞,伏琬姑娘借銀子給蔡強是因為蔡強曾經救過她,你這個老糊塗不懂自省,倒是懷疑別人對你不忠,哼,本官告訴你吧,本官從在路上撞見蔡強的那一刻便懷疑你了,你早知蔡強要請假,為何不當時便告訴司大人?第二日一早你把蔡強拿下之後為何不立刻將他送去衙門?蔡強被拘後也沒受過刑,你鎖了他半天才派人送去衙門,半路上居然還讓蔡強搶了馬逃跑,你分明是欲擒故縱,想坐實蔡強的罪名!」



段飛冷笑著繼續說道:「晚上本官去你府上詢問案情的時候,早已派人明察暗訪搞清楚了很多事情,你家財萬貫,至今也才娶了四房妻妾,是家有悍婦嗎?顯然不是,你有個長處,就是不賭不嫖,你很少去青樓胡混,認識伏琬姑娘只是個巧合,直到今年四月底五月初你才突然加入伏琬姑娘的追求者之列,你不惜巨金投入,最終橫刀割愛,奪得美人歸,正因為你是奇兵突出,因此崔颺才輸得不服氣,他這人睚眥必報,揚言要找你算賬,沒想到卻正墮入你的計算中。」



「還有馬彪,據本官所知,馬彪雖然算不得什麼好人,不過他倒是繼承了你的長處,一向不賭不嫖,同樣是在四月底的時候,馬彪突然縱情於賭場,越賭越大越輸越多,以致終於欠了京城中最有權勢後台的聚寶賭場老闆張恆陽一大筆銀子,張恆陽派人索債,就給本案掩上了第二層迷霧。」



段飛道:「本官早已查知這些細節,當你夜裡聲淚俱下猶猶豫豫將這兩人作為嫌犯提供給本官的時候,本官便已將你列為頭號嫌犯,歷來監守自盜的案子多不勝數,搞得這麼破綻重重卻又自以為天衣無縫的,估計就只有你馬老闆了。」



馬彪終於沒話可說,他頹然歎了口氣,垂下頭去,段飛繼續說道:「如今已是七月,你辛辛苦苦佈置了兩個月之久,定然是計劃周詳的了,換做是資源有限的順天府或是大興縣,或許你已經得逞,可惜你遇到了本官,錦衣衛的人手可不是順天府能比的,本官故意沿著你給的線索亂查,其實整個京城都在本官的監視之下,那天本官半夜離開馬府,你回去沒過多久便因為伏琬姑娘不慎打翻一個茶盞便對她又打又罵,本來你心情不好偶一為之本官還可理解,不過聽說你打罵伏琬姑娘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蔡強之所以那麼害怕不敢說出是誰給他銀子,正是擔心說出來後會害伏琬姑娘被你打罵,你連這一點都利用了,馬老闆啊,你的算計果然精明到了極點!」



馬鴻苦笑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怎麼也沒想到,放蔡強逃跑竟然會引來號稱神捕的錦衣衛都指揮使大人,真是天意啊!」



「錯。」段飛肅然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再精明的算計也沒有用,馬老闆,你現在可是心服口服了?」



馬鴻苦笑道:「小人心服口服,請大人直接稱呼小人賤名吧,小人已是罪民一個,老闆二字聽在耳裡實在刺耳。」



段飛笑道:「這句話你對本官已說過三四次了,若非心中有鬼,人家怎麼稱呼你又有什麼關係呢?本官一直沒有抓你,是因為找不到本案另一個主謀,也就是你兒子馬彪,他借口躲債被你趕出家門,失蹤已有數日,本官翻遍了京城都沒找到他,這小子顯然奉命出城安排逃跑的事去了,那些所謂失竊的寶貝說不定早已被他帶出城藏起來了,賈泉只不過是一個貪財而且倒霉的同夥,他買珠寶只不過是個幌子,也許你許以小利說動了他,結果他卻挨了重重的一棒子……」



「小利?」馬鴻哼了一身,說道:「那混蛋趁火打劫,勒索我要六成啊!那一棒子竟然沒打死他,真是太可惜了。」



段飛冷笑道:「你還真是死不悔改,好了,廢話說完,馬彪,東西呢?快交出來吧,難道真要嘗嘗錦衣衛大刑的滋味?」



馬彪苦笑著答道:「大人,東西已經不在小人手裡,小人賭博賭上了癮,這幾天功夫已將東西全輸光了,只剩下點盤纏和買通龍門陣守衛的銀子,不信大人可以去鎮上的祥福賭場找賭場老闆查問。」



段飛冷笑道:「馬鴻,恭喜你教你兒子學了門敗家的手藝,哼,將他們押下去,焦旭,帶幾個弟兄前往那個什麼祥福賭場,老闆若是識趣便罷,否則就以窩藏賊贓為民,連賭場一起抄了!」



焦旭大聲答應,帶著人去了,段飛見伏琬低著頭跟在馬鴻等身後向外走去,喚道:「伏琬姑娘,你與本案無關,本官可以替你做主,你今後與馬鴻無關,你跟本官回京,本案辦完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伏琬輕歎道:「多謝大人替小女子著想,不過……我如今已是無家可歸了,難道還回牡丹閣去嗎?」



段飛道:「那就先回京城,想好了去處本官再替你安排。」



伏琬微微點首,見段飛轉身要走,她忍不住問道:「段大人,蔡強他……大人沒有為難他吧?」



段飛笑道:「他又沒犯罪,我怎麼可能為難他?放心吧,蔡強拿著你給的銀子已經回家了,估計過幾天可能會回來吧,金玉軒雖然倒閉了,不過本官已經找了個江南來的大老闆準備接手,等他回來的時候差不多也該開業了,到時候蔡強可以繼續在店裡當夥計,伏琬姑娘你懂珠寶嗎?在店裡做個促銷員也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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