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無限流】無盡夢境 作者:風的印跡(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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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lconeye 2011-1-28 22:58:4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8 278840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3-16 19:19
第七週 不得安寧 第一夜 重返隋唐線(一)

    直到早晨醒來,眾人仍在為尾東關一役之後的收穫而進行著熱烈的討論,而討論最熱烈的無外乎隊伍升級和東海成軍兩個話題。

    從戰略層面上來講,這兩件事是相輔相成的,這兩個獎勵同時出現,無疑是給東海鎮帶來了質的飛躍。

    經昨夜的實際測試,c段位的東海隊獲得了半個月的滯留時間,雖然沒有司馬富強和黃志所期望的那麼長,但也足足比以前多了一週。在被東洲皇庭稱為「各路英豪」的其他隊伍完成類似任務之前,這種優勢便是驚人的。

    如果他們沒有估計錯誤,這一系列類似任務有可能是同時布給東洲九隊的,而且都是為期兩個月的長期任務。而在九鎮都存在人口不足的情況下,究竟有幾支隊伍敢於像東海隊這樣提前一個多月就動戰爭就很值得商榷。

    為了驗證這種想法,司馬富強還特意給詹慕思去了個電話,確認的結果是天山隊也接到了類似的任務。而詹慕思的打算是儘可能地多積攢兵力,最多提前一週動其東面煞縣叛軍的軍事行動。

    可以說天山隊的這種想法極富代表性,若是沒有三個臭皮匠的群策群力,司馬富強最初也是如此打算的。

    那麼就假設各隊平均比東海隊遲完成此任務二到四周,而於此期間,整個離州地區的時間流就是其他隊伍的兩倍,相當於東海隊比這些隊伍整整多出了二到四周的展時間。這種優勢或許對於在現實世界裡庸庸碌碌的人們是感覺不出來的,但是對於開始步入良性展的東海領地,那便是不可估量的時間財富。

    對於現在的東海隊而言,時間就是人口,時間就是兵力。這一點東海隊是深有體會,單單在拿下尾東關之後他們滯留東洲的近兩週時間裡,尾縣方向便有多達數千的流民湧入東海領地,遠比當初通過九龍江過來的心縣流民來得多。

    據這些人所說,尾縣叛軍都是些山賊出身,擅長攫取而不擅長給予,於地方治理更是無方。在他們的管轄下,尾縣現如今的狀況甚至不如當初在東洲皇庭控制之下的時候,哀鴻遍野、民不聊生。而東海領地的優良生存環境則是名聲在外,聽聞心縣有近千流民順利喬遷並定居東海,早已令尾縣困頓的難民們嚮往不已。

    尾縣難民們不是不想早早流亡東海,只是因為兩地之間唯一的一條通道便是尾東關,叛軍怎麼肯放他們過關。而日前聽說新成立的「東海軍」大神威擊敗尾縣叛軍,佔據了尾東關。如此一來,阻礙他們遷徙東海的最後一個障礙已經被排除,這些難民便迫不及待地湧入東海領地。

    對於這種情形,東海隊的夢中人們是喜憂參半,喜的自然是東海領地一直以來稀缺的人口問題再也不會是影響東海展的那條短板,以後不管是抽人頭稅或者東海軍的兵源都不再是個問題。憂的卻是這麼多的流民裡面良莠不齊,誰知道里面混雜著多少叛軍的探子或者破壞分子。

    為了應對可能出現的問題,從第一批尾縣流民出現伊始,司馬富強便讓武強他們將東尾關牆頭的那五架八牛弩拆卸成零件入庫封存,把原先的絞車弩重新架設起來,以免讓叛軍現東海鎮的秘密武器。

    同時,他們又以東海領地裡已經沒有山賊的存在為理由,要求所有的流民交出防身武器。對於這個要求,絕大部分的流民都接受了,因為事實上他們並沒有武器,最多就是拿把木叉或者柴刀防身。

    而那些帶著武器又不肯交出來的,恐怕十有八九便是叛軍的探子,夢中人也不為難他們,只是讓他們考慮清楚,什麼時候交出武器什麼時候放他們過關。流民們一旦進入東海領地,想要再回去尾縣就不准了,所以只要是沒有武器,就算有叛軍的探子混進來,也鬧騰不出什麼花樣來。

    而且司馬富強還讓趙猛帶一支百人隊先行返回東海鎮,一方面是押送叛軍戰俘,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早一步回去通知土戊長老做好接收尾縣難民的準備。而對於部分忠奸難辨的尾縣難民,司馬富強密函交代土戊長老,把這些人打散之後分配到各村,由東海領地的原住民們負責對可疑人員進行監督舉報。

    不管難民裡面混入了多少叛軍探子,對於總結了前人數千年經驗的夢中人來說都不是問題,在東海領地內頒佈一個成熟的戶籍管理政策便能將這些人綁定在所分配到的村莊,一旦違規四處流竄的一定不是好人,到時候再考慮如何處置他們也不遲。

    總的來說,難民潮的湧入對於缺少人口資源的東海領地是利大於弊,司馬富強一點都不愁,他愁的是東海軍的問題。

    經過武強的登記審核,願意加入東海軍的叛軍士兵和尾縣難民不在少數,就是素質普遍達不到司馬富強的要求。能夠達到精銳層次以出讓東海軍基層軍官的不足五十,可見尾縣叛軍素質低下。

    而在這些人當中,達到c段位可以出任中高級軍官的更是只有兩人,其中一個便是那個主動投降的禦侮副尉,其忠誠度還有待考察,現在就讓他獨力帶領一支百人以上的部隊還為時過早。而另一個人選則是尾縣難民中的一名獵戶,其真實身份和為人的可靠性還有待考察,同樣不是能馬上委以重任的。

    所以,現階段的東海軍只是徒有其名,事實上還是鎮衛隊的那套架構。

    經過尾東關一役的考驗,也只能說明武強和趙猛有能力帶領五百人左右的小部隊,一旦東海軍規模過千,這兩人的能力還有待進一步提高。而在他們二人之下的幾名鎮衛隊元老,經過這幾戰的洗禮,此時能夠帶領一支百人隊也已經到了他們能力的極限,都需要繼續充電才有可能再進一步。

    總的來說,只要東海軍的規模過千人,就會出現指揮不靈的局面,戰力不但不會提升,還會形成尾大不掉的弊端。對此三個臭皮匠討論的解決方案是以戰養戰,在今後的一週裡主動出擊,趁著黎威所率領的離州府官軍牽制了叛軍主力的大好時機,帶著東海軍四處襲擾叛軍的離散力量,進一步提高兵員及中高級軍官的素質。

    在接下來的第七周裡,東海隊有四次進入勢力夢境的機會,換算成東洲時間,那便是整整兩個月時間,足夠他們起兩三次小規模的戰鬥,進一步提高東海軍的戰術素養。而張偉甚至考慮從東海軍可靠的老兵中選拔部分精銳加以培養,組建一支短小精悍的偵查兵部隊。

    對於張偉的這個設想,司馬富強和黃志都表示贊同,只是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只有那些被認定為沒有指揮才能的人才能入選,畢竟現在東海軍更需要一大批能夠獨當一面的指揮官,那才是東海軍能否茁壯成長的根本。

    至於當時東兒提到的另一件事,關於守住尾東關至少一週的要求,事實上確實不是東洲皇庭或者說夢境世界布的任務,尾縣叛軍也確實沒有能力在一週之內起反攻。而在東海軍拿下尾東關之後的一週,黎威帶著離州軍施施然地通過了尾東關,借道進入尾縣境內,開始進行圍剿叛軍的作戰。

    按照黎威的說法,尾東關將成為離州軍於尾縣的大後方,所以儘管是東海隊拿下的這個關卡,但是其所有權依然是屬於離州府的。此刻由於離州軍要進入尾縣作戰,所以東海軍可以暫時「借用」此關,事後則需要歸還黎威管轄。

    對於黎威的這種說法,夢中人們相當的不忿,但是東兒卻證明了其說法的真實性,因為這是皇庭的旨意。

    這樣一來,東海隊的擴張道路和門戶便掐在了離州府手心裡,要看人臉色行事。即便有朝一日有能力獨立了,想要突破尾東關進入尾縣,還得再次攻打此關一次,那可實在不是能讓人開心的一件事。

    雖然真到了那一天,東海隊也無所謂與離州府撕破臉皮,但是按照司馬富強的習慣,這種事情是必須未雨綢繆規劃在先的。

    「這很簡單,有一句名言這麼說的,『最堅固的堡壘總是從內部被打破的。』所以我們可以趁著尾東關控制在我們手裡的這幾日,給這個關隘開一個小小的後門。」這是張偉的又一次神來之筆。

    接受了張偉的辦法,司馬富強立刻讓武強從東海軍中挑選一部分可靠的老兵出來,在尾東關的關牆之下偷偷挖掘了一條地道,以便日後此關掌握在別人手裡之時,東海軍能夠不費吹灰之力重新將之拿下。

    三個臭皮匠為此偷偷地樂了好幾天,想像著有朝一日從黎威手中偷回此關時對方的表情。

    在他們三人的密謀之下,東洲九鎮從此刻開始悄悄地走上了諸侯割據的格局。司馬富強的野心、黃志的人望再加上張偉的好鬥,三個臭皮匠即將在東洲大6上掀起一場風起雲湧。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當務之急的任務便是面對第七周第一夜的戰爭夢境——那闊別了兩週之久的隋唐主線。

    ========================夢與現實的分界線=======================

    作為流亡隊伍,東海隊再次進入618年十月的隋唐主線時,他們出現的地點依然是在興洛城郊外的山林裡上次他們離開的地方。

    由於瓦崗軍新敗於鎮守東都洛陽的隋將王世充,所以此地已經落入隋軍控制範圍。此時李密已經前往長安歸降李唐,而東海隊的「故主」徐世績則統領著瓦崗軍餘下的領土,坐鎮於洛陽東北面三百里之外的黎陽(今河南浚縣)。

    早就有所準備的司馬富強當即帶領隊友一路往東北去投靠徐世績。按照他的估計,再有那麼幾天,李淵便要來接收瓦崗軍的舊境,而深受唐高祖喜愛的徐世績馬上就要飛黃騰達,受封黎陽總管、英國公,又加右武侯大將軍,賜姓李氏。

    這一大串榮耀對於一個剛剛加入李唐陣營的新人而言可謂絕無僅有,司馬富強只希望東海隊也能趁著這股東風雞犬升天,少奮鬥個幾場戰役。

    等到他們風塵僕仆地趕到黎陽時,雖然還是晚了一點點,總算是在官職大派送的盛宴之後分到了點湯湯水水。沒想到事隔一年多之後還能再見東海隊諸人,此時應該稱之為李世績的這名青年人很是高興,當即在自己的職權範圍內給東海諸人分封了相應的官職。

    最神奇的地方便是司馬富強獲得了第二個寧遠將軍的頭銜,和東洲皇庭所授予的完全一樣,也算是他和此職務有緣吧。而黃志終於也過了一回將軍癮,雖說比隊友們少參加了一次戰役,但是憑著他「社交」技能的先天優勢,也被授予遊騎將軍稱號。

    至於以張偉為的其他夢中人,也各自受封六品以下的校尉軍階,算是皆大歡喜。

    隨後,李世績給東海隊安排了一個任務,去陝西淺水原支援已經與薛舉、薛仁杲父子苦戰四個月的李世民。

    「呵呵,又是個開國第一戰!」司馬富強自然知道此戰的始末。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3-16 19:20
第七週 不得安寧 第一夜 重返隋唐線(二)

    要說淺水原之戰,得從隋大業13年(617年)說起,薛舉和他的兒子薛仁杲從甘肅起兵,自稱西秦霸王,聚眾十三萬之多,佔據隴西之地,隨即稱帝,遷都天水。而同年年五月,李淵於太原起兵,並利用瓦崗軍牽制洛陽王世充的機會進取關中,以長安為據點。

    如此一來,薛舉的西秦變成了李唐問鼎中原之前必除的腹背大敵,因此到了618年5月李淵改元稱帝時,會把剿滅薛舉、薛仁杲父子作為大唐開國第一戰,也就不足為奇了。更何況還是薛舉主動入侵涇、豳、岐數州,更是給了李唐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將之吞併。

    此役始於大唐開國之後的第二個月,以李世民為西討元帥,其下以元帥府長史劉文靜和軍司馬殷開山等率八總管兵。戰役之初相當不順利,先是李世民身患瘧疾而無法指揮,劉文靜與殷開山輕敵冒進,導致八總管全敗,李安遠、劉弘基、慕容羅睺被俘,而損失的兵力更是不計其數。

    無奈之下,李淵一邊寫信給佔據涼州的李軌以求聯手,一邊又讓其餘總管出兵增援推進至高墌與薛軍對峙的李世民。東海隊便是在此背景下,作為黎陽總管李世績支援李世民的力量介入這場已經接近尾聲的戰役。

    在司馬富強看來,這倒是個很好的切入點,讓東海隊可以順理成章地轉換陣營,只是今夜恐怕已經撈不著什麼好處了。

    按照淺水原一役的進度,此時薛舉已經病死,而其子薛仁杲此刻是腹背受敵,糧道被斷。在與李唐大軍相持近六十天後,薛軍此時已經開始鬧饑荒了,即便不用李世民出手,他們基本上也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

    就在東海隊夢中人進入位於高墌的唐軍大營時,便親眼見到薛軍大將梁胡郎來降,李世民在安頓好了此人之後才接待的東海隊。

    李世民的大帳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的,尤其東海隊包括小七在內共有九人,這麼一堆人一齊進入大帳實在是有些噪雜,所以仍舊是由司馬富強和黃志作為代表與李世民見面。

    從司馬富強手中接過李世績的來函,這名名垂千古的唐太宗默默地閱讀著,而兩名夢中人也趁此機會瞻仰偉人的容貌。

    李世民不愧為擁有四分之一鮮卑血統的胡漢混血兒,其容貌和輪廓都有著混血兒特有的深邃與韻味,輪廓分明、五官極富立體感,即便是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依然不失為一個英武俊朗的帥哥。由於戎馬倥傯的關係,皮膚也呈現出一種極富男人味的小麥色,身材也精幹筆挺,即便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也如同中軍大旗一般引人注目。

    按理來說,以李世民這樣的條件,本該讓同為男人的東海二人感到些許嫉妒才對,然而他們竟是生不出這種心思。這個號稱是千古一帝的男人舉手投足之間都散出博大的親和與兼容,這是一種男女通殺的魅力,讓人不由得想要為他賣命。

    司馬富強甚至懷疑李世民是否也擁有著和黃志一樣的「社交」神技,竟能讓自己心神失守,一時間竟是忘記了東海領地的宏圖霸業,只想著投身於其麾下為之征戰四方。

    有野史稱西秦大將梁胡郎是來詐降的,司馬富強一貫對於這種說法嗤之以鼻。但是這一刻,他卻釋然了,不管野史說法正確與否都不重要,不管那個梁胡郎是否真的懷有異心,顯然也會在這個男人魅力的影響下放棄初衷。和這樣一個擁有著無以倫比的魅力光環的男人為敵,不管怎麼說都是相當不智的行為。

    初時李世民只是將司馬富強和黃志二人視為李世績派來佐助的兩員一般將領,待到他將信函看過一遍,臉上卻是不由得動容,竟是繞過案几來到二人面前,親切地執手問候。

    「能夠為純臣懋功傾力舉薦的忠義智勇兼備之士,必然為我大唐之賢臣良將,能得諸位相助實是世民之幸!大唐之幸!」李世民給了他們很高的評價。

    司馬富強表面上謙恭地回應大唐秦王的盛讚,內心卻是驕傲不已。今天東海隊會受到李世民如此青睞,與他當初在黑石之戰所做的抉擇密不可分,也就他這種對歷史人物研究到其骨子裡的人敢做這種長線投資。

    換做一個對於李世績之於李唐不夠瞭解的人,斷不敢輕易放棄自己隊伍在瓦崗軍辛苦打拚所得來的地位,如此灑然地選擇放棄,只為在李世績心目中留下一個忠義無雙的印象。如今司馬富強的長線投資得到了乎想像的回報,通過李氏皇室對於這個唯一賜李姓的「純臣」毫無保留的信賴,成功地在李世民的心目中樹立了一個忠臣良將的第一印象。

    而他們能夠如此迅地進入李世民的眼界,並且留下如此深刻的一個印象,可以說司馬富強的貢獻遠過黃志的「社交」,這也是東海隊有史以來的第一次。但是這種經驗基本上是不可複製的,除了英國公李世績之外,在東海隊所經歷的主線戰爭夢境裡,實在找不出第二個對主君具有如此影響力的降將。

    所以得意之餘,後面的工作還是得按照老規矩依靠黃志去進行,司馬富強可不認為自己有能力一手包辦這些。

    黃志看了看眼前這位未來唐太宗的臉色,按照隊長事先的授意,「突然」開口詢問到,「秦王是否身體欠安?」

    李世民聞言笑了笑,先是拉著兩人就坐,才不以為意地回答到,「日前偶染瘧疾,此病怕是無法治癒。」

    李世民所言也不無道理,在十七世紀金雞納霜被現之前,瘧疾基本上是不治之症,只能控制而不能斷根。但是黃志會在此時突然明知故問地提出這個問題,顯然是要以此為切入點進一步加強東海隊與李世民的關係。儘管618年還金雞納霜,但是東海隊卻有女神醫李莎。

    在來見李世民之前,夢中人們一起專門這個問題研究了好半天,最終確認c段位的「治療」確實能夠收拾頑固的瘧原蟲。瘧疾又稱寒熱病,從李莎「治療」專屬技能的專業角度來看,這應該屬於「異常狀態」的一種,而此技能c段位效果「驅除」恰好是針對異常狀態的,值得東海隊為之賭一把。

    聽聞隨二人前來的尚有一名神醫,李世民也同樣抱著試一試也不會吃虧的想法接受了他們的好意,讓手下將一直等在外面的李莎召入。

    簡單地向李世民進行自我介紹之後,李莎立刻投入到治療工作中去。李莎本身於現實世界中就是個專業的醫護工作者,對於秦王所患的瘧疾多少有些瞭解。

    瘧疾是經由按蚊叮咬而感染瘧原蟲所引起的蟲媒傳染病,臨床症狀一半是週期性的冷、熱和出汗,大多是在夏秋季節病,具有一定的傳染性。

    而李莎現在所要做的,便是依靠「治療」的c效果「驅除」來將潛伏於李世民體內的瘧原蟲,如此便能根治瘧疾。

    李莎的技能不負眾望,李世民只覺得體內一陣酥麻的感覺,然後便神清氣爽,沉痾盡去,不由得對李莎神奇的醫術大加讚歎,連帶著對於東海隊更是高看一籌。

    由於瓦崗軍於九月的邙山之戰慘敗於王世充的隋軍,李密當即降唐。而十月初徐世績被收編,賜姓李,隨後東海隊進入隋唐主線找到李世績。等到他們來到李世民所在的高墌時,時間已經是十一月初一,距離淺水原之戰最終薛仁杲投降的十一月初八隻有一週時間。

    所以東海隊於此時加入,也就是看看熱鬧的命,想要即可成為李世民的心腹為其出謀劃策實在是不太可能。在司馬富強看來,能夠和李世民混個臉熟已經相當不錯,爭取下周再次進入此主線時才伺機進入李唐陣營李世民派系的核心階層。

    可是出乎意料,他的「沙盤推演」技能可謂聲名在外,估計是李世績在信中重點提及此事,所以李世民竟是第一時間給東海隊安排了一個任務,讓他們去將高墌附近的幾處戰略要地的沙盤製作出來,供軍議之用。而此役之所以得名的最終決戰之地淺水原,便處於高墌西南方向約二十里處。

    東海隊還是搭上了淺水原之戰的末班車。

    能夠快地融入李唐陣營,司馬富強何樂而不為,當即帶著隊友們東奔西走,將高墌一帶的地形摸個滾瓜爛熟。回到營地之後,連夜將一座栩栩如生的沙盤趕製出來,以備明日軍議之用。

    第二天上午,也就是十一月初二,由於西秦軍降將梁胡郎帶來最新消息,薛仁杲斷糧了。所以李世民和他的謀士們一致認為薛軍不會繼續相持,勢必於一兩日之內與唐軍決一死戰。所以便召集一眾謀士與各領兵總管、將軍前來合議。

    作為東海隊的代表,司馬富強和黃志也有幸列席,不過這時候他們也知道自己尚未在李唐陣營站穩腳跟,人言輕微,能夠列席已是萬幸,輕易不敢隨便表意見。

    李世民先為大家介紹了新降的梁胡郎,並讓他說明薛仁杲的情況。梁胡郎簡要地將薛仁杲斷糧的情況說明,並且肯定西秦另一員猛將宗羅睺會攜精銳於兩日內再次來挑戰,若是唐軍屆時願意與其接戰,宗羅睺勢必會飢不擇食地貿然動進攻。

    只要唐軍事先根據這個情況做好部署,必有可為。而一旦被譽為西秦第一猛將的宗羅睺戰敗,薛仁杲必定慌亂,進而導致斷糧的西秦大軍士氣更加低迷,到時候就算想要兵不血刃地拿下其據點折墌也不是什麼難事。

    有了梁胡郎這個深悉西秦軍境況的降將一番分析,秦王手下的一眾將領立刻活躍了起來,紛紛出謀劃策,並且很快就根據司馬富強製作的沙盤選定了與宗羅睺交戰的地點,正是那高墌西南方地形對唐軍最為有利的淺水原。

    眾人經過一個上午的合議很快就有了結果,並且立刻將決議中的各項安排落實到諸將頭上,即刻開始執行。

    先是由行軍總管梁實率一部於淺水原紮營堅守,誘使宗羅睺來襲率西秦鐵騎來襲,但又堅守不出,挫其鋒銳。然後於十一月初五左右,讓右武侯大將軍龐玉率步軍列陣於淺水原南部,那時候宗羅睺肯定會忍不住強攻龐玉以洩心中怨氣。而此時一直埋伏於高墌的秦王李世民則親自帶領唐軍並不佔優勢的騎兵從其背後動突襲。

    司馬富強聽得直點頭,李世民及其麾下諸將的這番運籌帷幄,基本上如實地還原了歷史原貌,此戰的流程也基本上也就是這樣了。

    他和黃志儘管在軍議上沒有表什麼意見,但由於李世民特意介紹,所以諸將也記住了這兩人,尤其是對司馬富強的沙盤技能印象深刻。至於黃志,儘管此時還沒有展現出什麼突出的地方,也憑藉其「社交」技能迅地與眾人混熟了。

    但是在此期間,黃志敏銳地察覺了這些與會的將官中有一人表現得有些不太正常,每當他注意到此人時,對方總是眼神閃爍,不敢與之對視。而且其他將官都會被黃志的「社交」技能打動,多多少少地與他閒聊幾句,做一下自我介紹。唯獨此人完全不受影響,也不與黃志進行任何交流。

    那麼結論已經很明顯了,此人應該是比東海隊先一步加入李唐陣營的夢中人。只是不知道他背後所代表的隊伍是哪一支,而他們於李唐陣營所處的位置有多高,對於李世民的影響力又到了什麼樣的程度。這些個問題盤桓在黃志的心頭,如哽在咽。

    原本對於東海隊而言相當單純的淺水原之戰,也因為黃志現了其他夢中人隊伍的意外而變得撲朔迷離。

    東海隊雖然沒能直接參與淺水原之戰,但是留在隋唐主線的這一週時間卻是有事可做了,必須盡快地查明此人和他背後隊伍的底細。不過這一點對於黃志而言是毫無難度,他找到了一個對於李唐陣營知根知底的元老套近乎,很快便把對方的底細給摸了個一清二楚。

    黃志「勾搭」上的人是劉文靜,此人與唐高祖李淵過從甚密,是李唐太原起兵的主要策劃者,又對李世民相當看好,算是溝通李世民父子之間的一座橋樑。可惜他因為嫉妒與李淵最為寵信的裴寂有怨而屢屢與之作對,終於因為口出狂言被其落井下石,早早地便於619年被李淵誅殺。否則只要他能安分守己地恪盡職守,很有可能會因此改變歷史的進程,直接讓玄武門之變無從生。

    這名元帥府長史對於自己在李唐陣營的地位多有不滿,總是認為自己應該與裴寂平起平坐才對,所以此刻黃志主動與之攀談,讓他又有了牢騷的對象,很快便把李唐陣營的門門道道都給倒了出來,讓黃志迅地獲取了自己想要的資訊。

    那名神神秘秘的夢中人叫做王虎,和他的七個夥伴自稱是中原人士,早在617年太原舉兵之時便來投靠李唐,此時官至軍司馬,算是接替因兵敗於薛舉而被免職的殷開山。不過王虎這個軍司馬的影響力顯然還不夠高,於軍中也是個說不上多少話的人物,只是來淺水原之戰混個資歷,以求再進一步。

    王虎所謂的中原人士,在黃志看來再明顯不過,那便是中原隊的代稱。而根據司馬富強對唐朝九品中正制的瞭解,王虎這個軍司馬的職務也差不多是正五品,和他自己的定遠將軍相當,只要東海隊多花點時間經營隋唐主線,過中原隊指日可待。

    只是沒想到李世績的能量如此之大,能夠授予剛剛加入李唐陣營的司馬富強如此地位,免去了東海隊重新打拚的辛苦。這即可以算是司馬富強的預料之內,但同時也是出意料的。

    即便當初在瓦崗陣營的時候,他也不過是一員散置的雜號校尉,充其量就是七品左右的中級軍官,離拜將尚有一段距離。按照他的設想,即便是東海隊在瓦崗陣營的貢獻度能夠全盤由李唐陣營所繼承,也只不過是官復原職,斷不可能會有陞官這等好事出現。

    然而現在好事確確實實出現了,只能說熟悉隋唐歷史的司馬富強還是低估了李世績的能量。

    確認了中原隊王虎的身份之後,東海隊也稍稍安心,畢竟兩隊之前沒有任何交集,友好是談不上了,但仇恨也同樣沒有。只要大家保持應有的克制,還是可以共處於李世民帳下的,畢竟李唐陣營和秦王李世民此刻正處於上升期,大家還可以有很長一段時間各顯身手以爭取更好的座次,斷不至於一開始便拚個你死我活,讓其他隊伍漁翁得利。

    但是就在黃志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一張熟悉的面孔突然出現在了西討元帥的大營裡,這是一張無法讓他安心的面孔。此人的出現,已經意味著東海隊在未來於李唐陣營的日子絕不會平靜,甚至只有不可化解的生與死的較量。

    「南海隊!賈軍師!他也來了!」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3-16 19:20
第七週 不得安寧 第一夜 重返隋唐線(三)

    就在黃志現賈軍師的同時,不可避免地也讓對方注意到了自己。經歷過三國主線戰爭夢境的兩次碰撞,兩隊現在已經勢同水火,完全不是與中原隊之間那種可以隱忍與克制的關係。可以肯定一點,只要有黃志和賈軍師存在的一天,這兩支隊伍只能是不死不休的關係。

    東海隊是從中軍大營裡要往外走,而南海隊卻是正要進來,除非賈軍師肯服軟,帶著自己的隊伍調頭走開,否則兩隊之間根本是避無可避。

    這一刻,兩人同時下意識地摸上了腰間的武器袋,隨時準備掏出慣用的武器來,原本前進中的腳步也因此僵在了原地。兩人突兀的舉動立刻引起了其他隊友的注意,認識對方的自不必說,就算是不認識的,也都意識到對面來的這隊夢中人有問題,一個個也跟著停了下來,警惕地看著對方。

    空氣中一時間如同瀰漫著濃烈的火藥味,只要一點點火星即可點燃。

    雖然司馬富強並未見過賈軍師,但此時見到黃志這種幾乎失控的反應,一想到他進入夢境世界以來的經歷,心裡頓時有所明悟,「賈軍師?」

    黃志凝重地點點頭,目光卻是不曾離開過賈軍師的身影一瞬。如果不是因為他心裡還有那麼一點理智,知道此時身處李世民的西討大營,搶先對「同僚」出手的人只會招致重罰,他肯定會佔著自己是遠程武器的優勢,先給對方來一箭。

    賈軍師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壯年男子,在夢中人裡算是有點歲數的,雖然長相很一般,但卻有著一張深沉穩而冷靜的面孔,因此即便他對黃志也同樣恨之入骨,心機卻是更加深沉。此時他先放開腰間的武器袋,彷彿什麼事都沒有地帶領著一眾隊友們繼續向著東海隊所在的方向走來。

    上一次看到賈軍師這張臉時,黃志是個「死人」,在意識漂流狀態下,他見證了劉備為拿下定軍山而辦的慶功宴。在慶功宴上,賈軍師作為蜀漢陣營官居侍中高位的席夢中人也出席了,也讓黃志明白到黃忠為何執意要追殺自己。

    已經是不死不休了!相信下次若是還有類似的機會,賈軍師一定不會對黃志手下留情。而東海隊這邊也一直在積極謀劃著如何將南海隊除名,甚至考慮過直接在東洲勢力夢境中對其進行軍事打擊。而以目前東海軍的展前景來看,這點完全有機會做到,前提是不能影響東海自身的展。

    賈軍師繼續走來,黃志卻沒有動,那種被一箭穿喉的恐懼和陰影豈是能夠輕易擺脫的。他以為自己已經忘記,可是直到此刻才現那一幕依然深埋在心裡,隨時都能喚醒那段回憶,被一箭穿喉的場景歷歷在目。

    這種感覺絕對和賈軍師的痛苦不同,為戰友復仇是另一種情緒,可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地淡去,可能在多年以後一笑抿恩仇,彼此安慰對方「那就是戰爭」。而賈軍師在黃志身上所做的,絕非戰場上素未謀面的兩個人不由自主地相互廝殺,而是有針對性的謀殺。

    面對一個差點謀殺了自己的人,只會有更加深刻的恐懼與仇恨,但凡一個正常的人都不可能讓這種情緒淡忘。黃志的心裡永遠會記住一點,「這人想要我死!只要他活著一天,我便一天不得安寧。」

    司馬富強緊緊地拽著黃志的胳膊,生怕他失控出手向對方動攻擊,但是他卻忽略了另外一個人。

    此時賈軍師正好走過黃志身邊,突然以不大的聲音開口說到,「還活著啊,下次你不會那麼幸運了。」

    這句話成了神經緊繃的東海隊一根被點燃的導火索,隊伍後方突然竄出一個身影,直撲賈軍師。

    「住手!」眼見著那人就要揪住賈軍師的脖子,司馬富強高聲喊到。

    而眾人聽到的聲音卻有兩個,另一個來自東海隊的身後,顯然不是夢中人。司馬富強也聽到了這個聲音,心裡不由得暗叫不妙,趕緊轉頭去看,出聲制止的人是右武侯大將軍龐玉。

    此時他再回頭往賈軍師方向看去,只見動手的那人正是被他疏忽的張偉。所幸殘月一把將他攔腰抱住,否則只怕張偉已經亮出爪子將賈軍師給當場割喉了。

    如果南海隊手裡的那一劑「續命水」還在的話,賈軍師肯定是死不了的,而張偉完全有可能因為殺害同僚而被軍法處置,那可真是虧大了。就算真能把賈軍師給弄死,一命換一命也不划算,除非東海隊有能耐護著張偉從大軍中殺出去,但也會從此成為李唐陣營通緝的要犯。

    「你敢害我兄弟,我絕不會放過你!」儘管被人喝止,張偉還是不依不饒地叫囂著。

    龐玉從後方走過來,嚴厲地質問到,「何事至於如此?竟敢於中軍大營裡對同僚動手,爾等不知軍紀?」

    賈軍師立刻擺出一副受害苦主的架勢,「啟稟龐將軍,我等在投靠大唐之前,曾有舊怨。今日在此相遇,他們想要向賈某尋仇。」

    其實他早已看見龐玉跟在東海隊的後面走來,所以才故意在經過黃志的時候以言語相激,就是希望他們做點傻事,好讓自己有把柄在手。若是能因此將東海隊逐出李唐陣營自然是最好,最不濟也要給他們製造點麻煩,在龐玉心中留下點不良印象。

    這時候,黃志拉住了自己盛怒之下的好兄弟之手,輕輕地拍了兩下,示意他冷靜下來。

    張偉也不是莽撞之人,只是和黃志兄弟情深,一時見著當初在定軍山一役唆使黃忠謀害自己兄弟的幕後元兇,情緒有些失控,此刻也慢慢地平復下來,知道自己再鬧下去只會給大家帶來麻煩。

    黃志走上前去向龐玉拱手表示歉意,「啟稟龐將軍,此事確是我等不對,不該於軍營之內滋事。但賈軍師所言的尋仇,實在是言過其實。」

    由於張偉並不習慣使用武器,殺人只靠自己的爪子,所以由於沒有凶器在手,黃志輕描淡寫地便將此事的性質給大事化小了。

    龐玉本是有意要給這些敢於在西討大營裡尋釁滋事的人一個教訓,可是當他看到黃志誠懇的樣子時,又考慮到他說的確有些道理,一時竟是有些心軟。隨即說了些同僚之間應該盡棄前嫌,不准打架鬥毆的場面話,便放過東海隊一馬。

    這倒是大大地出乎了賈軍師的意料,畢竟他不知道黃志擁有能夠左右別人親密度的「社交」技能,只是疑神疑鬼地不知道龐玉為什麼會對東海隊另眼相待。眼見自己的陰謀破產,他也只能是自認倒霉,總不能去和在唐軍中地位崇高的龐玉較勁,質問他為何不懲處想要對自己動手的人韋。

    不過在他想來,東海隊多多少少還是會在龐玉的心中留下點不好的印象,從而影響其在李唐陣營的前途,這也算是他的最低目標了。

    龐玉還要去準備淺水原的戰鬥,所以也不再耽擱,再次交代雙方必須和睦相處之後,便匆匆地離開了。

    眼見他走遠,黃志才瞪了賈軍師一眼,以牙還牙地回了一句,「不知道你現在這些隊友是什麼水平?若是不如當初的水牛,我勸你們自己找條繩子上吊好了,根本不夠我們殺的。嘿嘿!」

    賈軍師聞言臉色鐵青,卻不得不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否則可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在龐玉警告過後還敢動手,那可真是在挑戰其權威了,怕是要倒大黴的。他只能是忍氣吞聲地繼續往前走,裝作沒聽到剛才那句話。

    說起來雖然幾次交手中雙方互有勝負,但是總體來說,南海隊是吃了大虧的,至少要把身為罪魁禍的士心和人韋這兩人都殺掉,才能勉強消解他心頭之恨。

    所謂來日方長,既然大家都在夢境世界打拚,有的是機會再相見。不管是敵是「友」,反正只要大家能夠出現在同一場戰役裡面,那南海隊就有大把的機會可以復仇,所以賈軍師對於未來很是期待。

    這一刻的口舌之爭實在是沒有什麼意義,除了圖一時之快,就再也沒有其他好處了。大家都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尤其是在夢境世界裡堅持了這麼久,基本上沒有意氣用事之輩,如果沒有務實的成熟心態,早已成為死人一個。

    賈軍師的心態很快就平和了,開始盤算著如何利用淺水原之戰給東海隊找些麻煩。而漸漸遠離中軍大營的黃志也在考慮著同樣的問題,

    相比於南海隊,他們更有優勢。先可以肯定一點,南海隊加入李唐陣營的時間絕對不長,這點從他們還未獲得列席軍議的資格便可得知。而東海隊則已經成功在李世民心中掛上號,並且得以派出兩人列席西討大軍的軍議,光是在這一點上,他們已經凌駕於對方之上。

    在一個陣營的高層擁有一定的話語權,這是衡量一支夢中人隊伍實力的重要指標。以現實世界來打個比方,這就如同聯合國安理會五大常任理事國掌控著世界格局的話語權,而那些連安理會輪值國都混不進去的,必然是毫無國籍地位的小國。

    如果說陣營話語權還是隱性的實力標誌,那麼用以衡量夢中人實力最具代表性也最直觀的指標自然就是技能段位。雖然不知道對方每名隊員的具體段位都到了什麼級別,但可以肯定一點,東海隊依然是佔據著上風。

    早在黃志進入夢境世界的第二周,黃志和張偉便「一不小心」把南海隊滅了半隊,也就是說,如今的南海隊至少有四人進入夢境世界還不到五週。而東海隊也只有兩人相對其他人比較「嫩」一點,就是李莎和小七,更不用說小七還是東海隊編制外的第九人,直接導致東海隊佔有人數上的優勢。

    若是再考慮到當初水牛是個第一戰力,肯定他們隊伍是花費了大量的積分優先培養這個隊長。所以一旦水牛被殺死,南海隊的實力可謂是一落千丈。

    當然,南海隊並非全面落後於東海隊,畢竟按現實世界的時間來算,他們整整比東海隊早兩週統一南海鎮,提前享受到地區時間流不同的好處,估計於領地的展和建設上具有較大的優勢。按照最壞的情況去考慮,南海領地領先東海領地約七周的展時間,這是個不可小覷的差距,需要司馬富強和黃志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扳回劣勢。

    將此三者結合起來評估,於隋唐主線戰爭夢境中,應該是東海隊佔有較大的優勢,可以利用雙方所擁有的話語權差距來做文章;而於三國主線中,東海隊應該有微弱的優勢,若是再有天山隊積極配合,那麼這種優勢還能進一步擴大。

    比較可慮的是在東洲勢力,目前東海隊暫時居於絕對的劣勢。不過只要南海隊無法如他們這般提前完成攻打叛軍的類似任務,雙方的時間差距將有機會縮小到東洲時間四周以內,算是不無小補。如果再考慮東海隊準備於這周動對尾縣叛軍的一系列小規模襲擾作戰,還有尾東關地下的那條地道,這種差距還能進一步縮小。至於能縮小到什麼地步,除非雙方實打實地來一仗,否則誰也說不清楚。

    綜合地考慮了許久,三個臭皮匠都認為在隋唐主線中是最有機會打擊南海隊的地方。

    「那就從當下這一戰——淺水原之戰做起,搞死一個算一個!」張偉比誰都熱衷於收拾賈軍師。

    黃志倒是沒有異議,「根據軍議的安排,中原隊會隨行軍總管梁實出戰,於淺水原紮營誘敵,於今天早些時候就已經出,基本上和我們不會再有交集。而我們則是隨右武侯大將軍龐玉行動,大概會在三天後的初五那天前往淺水原之南佈陣吸引宗羅睺的大軍。那麼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也能夠把南海隊弄過來一起,才方便我們行事。」

    剛剛在大營裡眾目睽睽之下和對方鬧過矛盾,若是南海隊馬上就在淺水原之戰中出點什麼事,這未免也太過於昭然若揭,怕是很難洗脫嫌疑。雖然司馬富強覺得這兩兄弟有些過於性急了,但還是決定要配合他們。誰叫他姓的是司馬,既然老祖宗曾留下一句「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也不怕針對南海隊來一場陽謀。

    只要手腳做得乾淨點,或者乾脆就不要自己動手,而是借宗羅睺之力來削弱南海隊,恐怕誰也沒法僅憑捕風捉影的猜測給東海隊定罪。至於嫌疑麼,只要沒有確實的證據,嫌疑人就不是犯人,這就是法律上所謂的「疑罪從無」原則。再有黃志動了「社交」技能之後的巧舌如簧,怕是李世民把此時連他**都還在娘胎裡的大唐神探狄仁傑給叫來,也不能拿東海隊怎麼樣。

    既然已經這麼決定了,三個臭皮匠也不再猶豫,當即商討著如何讓南海隊也隨龐玉行動,那才有可能進行下一步計劃。

    「先南海隊一定是趕不上隨梁實部行動了,這邊可以不用考慮,現在只需將他們排除在李世民親率的突襲騎兵之外,他們所剩下的選擇就不多了。」憑藉著自己對此戰的瞭解,司馬富強積極地幫這兩兄弟進行分析。

    「嗯,如何才能不讓他們隨李世民行動呢?」看出隊長有招,黃志趕緊追問。

    「李世民手底下這支騎兵可不簡單,是由當初李淵太原起兵時從突厥購買的2ooo良馬所組建的,甚至還借了小部分突厥騎兵,又包含了西突厥史大柰部,基本上便是後來赫赫有名的玄甲軍前身。再考慮到李淵本人就是具有一半鮮卑血統的胡漢混血兒,這支輕騎部隊根本就是一支融合了胡漢優點的混血鐵騎,兼具胡人的彪悍和漢人的軍事素養。」

    「李唐對於騎兵兵員素質的要求之高絕非三國時期的西涼鐵騎所能夠比擬的,沒有B段位以上的騎術水平基本上不會入選,所以儘管人數不多,卻是精銳無比。所以你們兩個想想,李世民可能在這支部隊裡面安插騎術水平普遍低下的夢中人麼?」

    「那就是說,他們基本上就是隨龐玉行動了?」張偉眼睛一亮,只要雙方能夠在同一處行動,他不介意到時候好好「照顧」一下賈軍師。

    司馬富強考慮了片刻才補充到,「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留守高墌。」

    「留守高墌……我明白了,這個交給我搞定!」黃志信心十足地攬下了這個工作。原因無他,此戰被安排留守高墌大營的人,正是黃志混得最熟的元帥府長史劉文靜。只要劉文靜一句話,南海隊要麼滾蛋,要麼乖乖地去龐玉那邊報到。

    為了控制南海隊的行動,黃志不介意耳朵長繭地再去聽劉文靜嘮嘮叨叨地報怨李淵怎麼對他不公。等到劉文靜洩夠了,他及時動「社交」技能的c效果「煽動」,便輕鬆地說服長史大人把南海隊踢到龐玉所在的前線去賣命。

    「那麼下一步麼,嘿嘿,有得玩了!」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尤其是在軍隊這種地方,此時的黃志體會到了當初在赤壁之戰時賈軍師把自己和張偉支使得團團轉的樂趣。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3-16 19:21
第七週 不得安寧 第一夜 重返隋唐線(四)

    接下來於淺水原大戰爆之前的最後兩三天裡,黃志都在積極地奔走,想盡一切辦法去和李世民和龐玉等人拉關係、討論戰術細節、探討用兵之道。儘管他這種行為對於進一步提高親密度和貢獻度的作用不大,但以他那足足比隋唐英雄們多出將近一千五百年的豐富積累,自然說得頭頭是道,令得李世民和龐玉歎服不已,因此也都願意讓他於此戰中多獲得一些揮的機會。

    司馬富強對於黃志這種異常積極的表現實在是驚冴,但是隨即便又釋然了。也就是黃志這種比較隨和的性格,才會被動地等到再次與南海隊相遇才想到要報仇。若是當初定軍山的受害者是司馬富強自己,恐怕他早就動用手頭上一切能夠調動的力量去找賈軍師復仇。

    黃志的主動性一直是比較讓司馬富強頭痛的事情,尤其是在與夢中人的對抗中,總是不太願意先出手。當初為了統一東海鎮,司馬富強沒少做他思想工作,最終還是因為李莎的出現讓他心定了決心。所以此刻黃志能夠這麼積極地去針對南海隊進行佈局,實在是件好事情,司馬富強決定放手讓黃志去做。

    黃志的努力自然會有回報,此刻他多多少少摸出了南海隊於李唐陣營中的一些底細。

    賈軍師另闢蹊徑走了一條極富個性的線路,他們前期竟然選的是隋朝陣營,死守長安坐等李唐接手。不可否認,這是一個很省力的辦法,完全不像東海隊那般勞碌命。

    回想起來,黃志當初先是隨著隊長從揚州沿大運河北上轉戰興洛,再從黎陽往西遠赴長安,這一路足有數千里,不像現實世界有飛機火車可搭乘,基本上都是腳踏實地一步步走過來的。

    不過南海隊選取的這條路線確實是省心了,卻不見得有好日子過。

    隋朝陣營基本上可以分為三條路線,一是隋煬帝楊廣的正統路線,二是隋將鮮卑人宇文化及的叛軍路線,三是洛陽王世充的東都路線。這三條路線於618年宇文化及弒君之後正式分裂,正統派路線由楊廣長子楊昭的第三子楊侑繼承,其實就是李淵推出的一個傀儡皇帝,算是最容易轉入李唐陣營的。

    而另外兩條路線則會遠離李唐陣營,先是宇文化及自立為帝,國號為「許」,僅隔半年便敗於竇建德之手而退出歷史舞台。至於東都路線的王世充則先是推舉越王楊侗為帝,隨後見李淵和宇文化及先後稱帝,他再也耐不住寂寞,廢了楊侗自立鄭國。

    而南海隊當初走的便是隋朝陣營的正統路線,表面上看似能夠比其他各支夢中人隊伍先一步接近李唐陣營,但是真的走到今天,個中苦楚唯有他們自知。

    當初為了等待即將登場的李唐陣營,賈軍師不得不向楊廣要求陪著楊侑留守長安。而留守長安的結果,就是要與太原起兵的李淵進行一次正面的衝突。

    當時南海隊隨驍衛大將軍屈突通行動,堅守重鎮河東,令李唐大軍不得不繞過河東直取長安。雖然屈突通也是後來的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但是他對隋朝忠心耿耿,堅決不降李唐,而是去了宇文化及處投了楊侗。

    這樣一來,賈軍師為了早一步加入李唐陣營,不得不從河東城內叛逃。表面上看,他是成功地於第一時間加入所有夢中人夢寐以求的李唐陣營,可是結果卻是讓他無比的鬱悶。於隋唐時期,不管是哪位主君都不會喜歡三國呂布那樣的三姓家奴,越是忠貞不二的,就越受人重視。

    賈軍師研究了隋唐歷史,但他研究的僅僅是歷史的表象,而未像司馬富強那般去觸及其本質。賈軍師只是想當然地認為能夠捷足先登地接觸到李世民是件好事,不料這才是最大的壞事,李淵和李世民認為他不忠!

    屈突通是李淵父子心目中的大忠臣,堅守河東時曾與手下說過「當為國家受一刀」,誓死不降李唐。當長安落入李唐之手後,河東成為孤城,李淵派出屈突通的家僕進城勸降時,他義無反顧地斬殺了自己的家僕以表明心跡。

    既然屈突通是大忠臣,那麼背叛屈突通出來通敵的南海隊自然是不忠之臣。不忠之臣在李唐陣營的下場都是有目共睹的,瓦崗李密便是最好的例子,降唐之後被冷落、逼反、斬殺,從頭到尾也不過兩個月時間。而與之相反,瓦崗徐世績因為絕對的忠誠而被李淵視為「純臣」,在還未對李唐做出任何貢獻之時,便賜姓李,封英國公,這等榮耀甚至蔭及東海隊。

    所以此時賈軍師於李唐陣營的地位可想而知,那幾乎是永世不得翻身了,除非他去投靠李建成。作為第一支成功加入李唐陣營的隊伍,南海隊直到此時還混不進高層,參加不了軍議,游離在決策層之外。而比他們晚到一步的中原對王虎雖然沒有什麼大作為,卻輕輕鬆鬆地混了個軍司馬,得以步入李世民的視線。至於東海隊就不用說了,他們是「純臣」李世績保舉上來的「忠臣」,怎能不受重用。

    說來說去,早些時候兩支隊伍於中軍大營裡生言語甚至肢體上的衝突,龐玉卻不願秉公執法,那絕不僅僅是因為黃志的「社交」,更深層次的原因便是賈軍師在李唐陣營高層的名聲太壞,龐玉不願為他們出頭。

    這些資訊都是彙總了黃志與李世民等人的交流之後收集到的點點滴滴,經由深悉李氏父子用人風格的司馬富強分析得出的結論。既然南海隊在李唐陣營是如此悲慘的地位,那麼東海隊不介意再給他們來個落井下石。如果重現逼反、逼死李密的那一幕,那就再好不過,想來李淵和李世民並不介意他們把南海隊除掉。

    定下了這個基調,三個臭皮匠接下來的計劃就可以說是相當的肆無忌憚了。十一月初四這天,就在龐玉率部出之前,黃志和司馬富強兩人聯袂找上了這位右武侯大將軍。

    「啟稟龐將軍,」這種事情自然由黃志來開這個頭,「明日與宗羅睺交戰,我等願率黎陽部為步軍先鋒!」

    「如此甚好!」龐玉點點頭,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有人願意接去,他何樂而不為。

    作為李世績指定的黎陽部行軍總管,定遠將軍司馬富強這時才開口說到,「只是我部人馬略有些單薄,還望將軍增派人手協助。」

    龐玉看著這兩人眼中流露出的神情,心中突然有所明悟,便順著二人的話往下問,「此要求甚是合理,那爾等希望由哪部兵馬配合?」

    「可派隋軍降將助我一臂之力。」司馬富強趕緊趁熱打鐵地提出要求。

    所謂隋軍降將指的自然是賈軍師一夥人,這會兒屈突通還在宇文化及那兒。司馬富強沒有明說他們是隋軍叛將已經算是客氣,但那個「降」字卻一樣如一柄利刃,狠狠地在背後捅了南海隊一刀。

    龐玉聞言笑了笑,「為何是隋將?可有說法?」

    這個問題問得很有水平,說明龐玉此刻已經是心知肚明眼前這兩人要求的是對於賈軍師一夥人的指揮權,但卻並不反對,只是希望他們能給個合理的說法,免得日後落人口實。

    「這些降將心志不堅,若是放任他們於中軍或者兩翼,恐怕受宗羅睺騎兵威勢所懾,屆時又有二心,恐衝亂了我軍防禦陣型,不若放在我等身邊,好隨時節制他們。」黃志聽出了龐玉的弦外之音,自然是更加大膽給了他一個「說法」。

    龐玉果然接受了這個說法,當下表示同意,「爾等所言甚是,那就將這批隋軍降將交由黎陽部節制,如再有臨陣變節之事,可依軍法處置。秦王處自有龐某親自去稟明。」

    東海二人聞言大喜,龐玉不但將賈軍師一夥交由東海隊管轄,甚至還給了他們更高的權限。若是他們還不懂得拿雞毛當令箭,那就實在是愧對龐玉了。

    由於得到了龐玉「額」的授權,三個臭皮匠不得不重新制定計劃,把「迫害」南海隊的計劃修正為「陷害」的新計劃。原本他們還只是想將賈軍師等人推上最前線去當炮灰,看看宗羅睺的精銳騎兵能否幹掉他們一兩個,這下子完全可以想個辦法逼反了南海隊,直接把他們推到李唐陣營的對立面,就像李淵對付李密的辦法一樣。

    ========================夢與現實的分界線=======================

    接到出前往淺水原南面的命令,南海隊並不覺得意外,這個早在賈軍師的預料之內。而這兩日來,他們也一直在收集關於東海隊的情報,只是南海隊的渠道遠不如黃志那麼通暢。不過就算如此,賈軍師也已經知道東海隊這回代表的是黎陽總管李世績的援軍。

    儘管作為敵人,他也不得不承認東海隊下了一步好棋。若是當初他也想得到這種以退為進的迂迴路線,此刻就不用這麼被動了。但是已經被李淵和李世民打上了「不忠」的標籤,南海隊只能在日後通過加倍的付出和表現來挽回起點為負值的親密度。

    可是等到大軍開始在淺水原南面佈陣時,賈軍師終於意識到了情況對於自己的隊伍有多麼的惡劣。南海隊居然被佈置在了防線的最前方,必須去面對宗羅睺精銳騎兵的第一波衝鋒,這和謀殺他們沒有什麼區別!

    即便是擁有著c段位「盾守」的司馬富強恐怕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在面對千軍萬馬的衝鋒中保護住所有的隊友,更何況南海隊根本就沒有他這樣主修防禦技能的夢中人。

    臉色鐵青地計算了好一會兒,賈軍師得出一個結論,若是毫無作為地就這麼傻站在最前線,等到開始交戰,南海隊至少會損失一半的隊員。他必須趁著還未開戰的時候做點什麼,以改變此不利局面。

    他轉身準備看看先鋒軍的指揮官是什麼人,好找他理論一番,為南海隊爭取生存的權益。就在這時,他的臉色變得慘白無比,彷彿醫院太平間冰櫃裡面凍了好幾個鐘頭的死人一般。

    身旁的隊友不解地拉了拉失神的隊長,「頭兒,怎麼啦?」

    賈軍師牙齒打著顫,太陽穴上也是青筋暴起,「先鋒軍的指揮官是東海隊!是他們!是他們要我們去死!」

    在這場赤1uo裸的陽謀下,南海隊必敗無疑。賈軍師突然現,如果自己什麼也不做的話,南海隊今天勢必要全滅在這裡。那個士心絕對不允許自己的隊伍離開第一道防線半步,否則就會給南海隊冠上一大堆罪名,諸如「怯戰」、「通敵」、「臨陣叛逃」,隨便哪一條,都足夠將南海隊全員軍法處置。

    「隊長,怎麼辦?宗羅睺的騎兵快要來了。」隊友在一旁催促著。

    賈軍師頭疼欲裂,東海隊執掌先鋒軍的情報得到的實在是太晚了,以至於他根本找不到任何應對之策。

    這個時候,可以說除了南海隊之外,不管是宗羅睺的騎兵,還是身後的唐軍都是東海隊手裡的棋子,都可以置南海隊於死地。

    戰,是死,原先預計是可以存活的四人,但相信那個士心肯定還有後手,換做是雙方彼此調換立場,賈軍師也會趁此機會令東海隊團滅。

    不戰,更是死,東海隊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指責南海隊臨陣變節,當場予以誅殺。賈軍師可沒有自大到認為南海隊有實力對付控制著一支軍隊的東海隊,哪怕要拖一兩個東海隊的夢中人陪葬都很難。

    一直以來都在算計別人的賈軍師第一次被人如此算計,他終於體會到了那種如墜冰窖的感覺,十一月的隴西本就寒意十足,他現在更是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腳存在。

    就在他頭腦一片混亂的時候,淺水原的土地上響起一陣隆隆的馬蹄聲,如雷鳴般由遠及近,壓迫著南海隊夢中人的神經。他們能清楚地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在隨著遠方馬蹄的起起落落而顫慄,這股顫慄又傳遞到他們的腿腳,傳遞到他們的心裡。

    連隊長都無計可施了,難道南海隊將會在今天告別夢境世界?要解脫了嗎?

    經過三百年的展,尤其是東漢末年至隋唐初期這戰事不斷的三百年,騎兵和騎戰的展已經幾近巔峰水平。別說是三國時期西涼騎兵,就連北魏拓跋珪手下的鮮卑騎兵也不如眼前宗羅睺這支西秦騎兵彪悍。

    如果說三國時期的騎兵僅僅是騎著馬的普通士兵,身上能有件皮甲就已經是名軍官了;而到了北朝年間,北方鮮卑騎兵就已經展為身著具裝鎧的重騎兵,如同坦克出現於一戰的歐洲戰場那般所向披靡;而事到如今,就連具裝鎧都已經瀕臨淘汰,被新研的明光鎧所取代,身著厚厚板甲的騎兵根本不是普通步卒能夠輕易傷害得了的。

    所以除了依靠拒馬,身處第一道防線的步卒根本就是去送死的。沒錯,東海隊就是要他們去送死,所以乾脆連拒馬都不讓擺上,讓南海隊用人肉去頂對方的重裝西秦鐵騎,如此怎能不令他們感受到那種無力的絕望。

    此時西秦鐵騎已經進入視線之內,再有個半分鐘時間便會向著南海隊碾壓過來,把他們踐踏成肉末,就算他們手頭有八劑「續命水」也無濟於事。

    「隊長!」一名隊員狠狠地拍打著賈軍師,將他從神情恍惚的狀態中驚醒。

    「我們還沒有輸!」賈軍師突然想到了什麼,再也不去看那漸漸奔襲過來的西秦騎兵,而是回頭,凝視著身後躲在重重保護之後的東海隊。

    直到黃志也向他看過來,賈軍師才對著對方伸出大拇指,然後掉轉向下,「今天我們輸了,但是不會再有下一次!下次見面時,不管在哪,不死不休!」

    南海隊的隊員們不解地看著隊長,以為他被嚇瘋了,這個時候還有閒心對在後頭看熱鬧的東海隊撂狠話。

    賈軍師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片來,隨即他嘴裡唸唸有詞,那張卡片瞬間化作一道白光,將南海隊全員籠罩進去。

    「他拿的是什麼?」黃志察覺有異,趕緊問隊長。

    司馬富強也時時注意著賈軍師的一舉一動,他相信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絕不會如此輕易放棄,所以當對方掏出卡片的一瞬間,便立刻動了「登高遠眺」的效果。

    「是『三國夢境卡』!」司馬富強遺憾地回答到,「沒想到可以通過這招逃命的……」

    前方賈軍師看著看片消失,才轉頭對其中一名隊友說到,「現在,打暈我!」

    那名隊員愣怔了一下,並沒有馬上動手。

    「快點!不想死就馬上打暈我!」賈軍師大吼到。

    此時西秦鐵騎已經近在咫尺,隊友們甚至快要聽不見彼此的說話聲。那名夢中人咬咬牙,伸手在賈軍師的後頸上輕輕地砍了一下,頓時將他打暈在地。隨即一道白光從賈軍師身上擴散出來,再次將南海隊全體籠罩進去,隨著白光的消散,那裡變得空無一人。

    「你看見了嗎?那道白光?還有那些人?」曉風忍不住拉著身旁一名小兵問到。

    「什麼白光?什麼人?」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3-16 19:21
第七週 不得安寧 第二夜 東海黃金週

    在最後關頭讓賈軍師成功逃脫,這對於辛苦佈局了數天的黃志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直到戰後李世民在慶功宴上當眾宣佈南海隊全員臨陣叛逃,將受到永不錄用的懲處時,才讓他稍微好受一些。

    不過另有一事讓夢中人感覺相當古怪,那就是在場的士兵竟沒有一個看到南海隊化作白光消失的那一幕。彷彿被人集體洗腦了似的,戰後隨便抓來一個士兵詢問,得到的答案都是統一口徑——南海隊是叛逃了。至於再問他們是否看到當時的細節,卻又沒人能夠答得上來。

    雖然最終沒能除掉南海隊任何一人,但是可以肯定一點,他們在隋唐主線是徹底混不下去了,除非賈軍師願意隨隨便便找一個注定要被李唐消滅的陣營混日子。可是即便他們去投了堅持到最後才被李唐鎮壓下去的江淮軍輔公祏,那也不過是再混個五年。加之江淮軍後期除了623年被李唐所滅的那一戰,其他時間基本上都是無所事事地在安徽宣州一代苟延殘喘。

    所以與其如此落拓地在隋唐主線中賴著不走,不如學習東海隊前兩週那般放棄這條主線。唯一的不同,東海隊的放棄是戰略性的調整,是在等待更好的時機捲土重來。而南海隊這一放棄,便是徹底告別了這條主線,再也沒有回來的可能。他們前期的努力與佈局都化為泡影,別說爭奪席夢中人了,便是隋唐主線完結時的最終獎勵也與他們無緣。

    每條主線的最終獎勵一直以來都是夢中人們最為期待的,各支隊伍哪怕不像黃志和司馬富強這般熱衷於探索夢境世界的秘密,多多少少也會針對這一話題展開深入的探討。

    結合已經出現的階段性獎勵來看,席夢中人的大獎肯定是不會少的,而且必然會比階段性獎勵更加豐盛。如果說席夢中人是大獎,那麼應該還有安慰獎才對,就像每場戰役結束時哪怕表現再差的隊伍,也會給個e評價,隨便賞個一百分。而作為一條已經完結的主線,勢必每個堅持到最後並且站在勝利者一方的夢中人都應該得到一個優勝者獎勵。

    隋唐主線肯定是目前開放的三條主線中週期最短,結束時間最早的一條。只有堅持到最後的隊伍,才能享受到那份神秘的獎勵,並且以此為參考,再去對三國主線和南北朝主線的經營策略進行微調。

    總的來說,隋唐主線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若不是像南海隊這樣被逼到絕境的,哪怕是只能混在一般士兵中走下層路線,各隊伍也會堅持下去的。所以南海隊的損失之大可以說是難以想像,想到這裡,黃志終於開心了。

    成功驅逐了南海隊,雖然減少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甚至是死對頭。但是東海隊也因此成了中原隊關注的對象,經營李唐主線遠比他們長久的王虎當即動用自己培養出來的人脈對東海隊展開調查,很快也就現了黃志與賈軍師有怨的種種跡象。

    目前有多少支隊伍加入了李唐陣營還不好說,畢竟每週有三場戰爭夢境,哪怕最早加入此陣營的南海隊也不過是剛剛進行了第三次戰役。而中原隊實際上是上週才加入的李唐陣營,今天也不過只是第二場戰役,能夠同時遇到南海、東海兩隊,已經算是小概率事件,所以他們暫時可以不用去考慮其他隊伍,只要關注好眼前僅剩下的東海隊就已經足夠。

    在加入李唐陣營的第二場戰役就能混上個軍司馬,王虎自然也有自己的手段。但只要一想到最新加入的東海隊竟已經有一個叫做馬強的男人和自己平起平坐,而另一個叫做士心的也得以進入高層軍議,那麼東海隊的實力與主線經營方針就實在是值得他好好地關注。

    在他看來,這絕對是一支能夠和中原隊一爭高下的隊伍。不出所料的話,最終爭奪隋唐主線席夢中人的幾名候選人必有馬強和士心兩人,幾率要比只有一人的中原隊高得多。

    而且根據他收集來的情報,那個士心對於人際關係特別有一套,才剛剛加入此陣營,便能影響到右武侯大將軍龐玉的決策,據說還和元帥府長史劉文靜打得火熱,面對這樣一個活躍的對手,實在是讓他有種膽顫心驚的感覺。

    黃志和司馬富強打死也想不到自己針對南海隊賈軍師的種種佈置會引起中原隊王虎的警惕,他們原先還打算把詹慕思這個盟友推出來當個吸引火力的出頭鳥,沒想到天山隊此刻還隨著秦瓊在王世充麾下等待時間,自己卻已經從林子裡出頭了。

    所以說能夠統一東洲各鎮的夢中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與這些人共事一主當同僚遠比當處於敵對陣營當對手來得危險,誰也不知道自己的秘密會被「同僚」挖掘出多少,而「同僚」們又會於何時在自己的背後捅出致命的一刀,就像東海隊之於南海隊那般。

    不過不管怎麼樣,在淺水原之戰過後,東海隊算是真正融入了李唐陣營。李世民直接以西討元帥的權力「扣留」了東海隊,沒有讓他們再返回李世績身邊。只是由於之前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在路上,來到淺水原時已經接近了戰役的尾聲,東海隊能夠獲得一個d評價,已經算是上佳表現了。

    ========================夢與現實的分界線=======================

    興沖沖地返回勢力夢境,東海隊再次出現在了尾東關。從「夜幕帳篷」中走出來,一名東海軍傳令兵已經等候在了那裡,向司馬富強報告說東海商行朱貴帶著一隊馬車來到了東尾關。

    「朱貴來了東尾關?」司馬富強有些不解。

    按理說尾東關剛剛打完一仗,兵荒馬亂的,商人應該是避之不及才對,可是這朱貴怎麼就風塵僕仆地緊隨著離州府軍趕了過來,難道他開始做軍火生意了不成?

    倒是黃志猜出了朱貴的來意,拍拍司馬富強的肩膀,「走吧,他很有生意頭腦啊!把鹽給運過來了。」

    雖然朱貴名義上是東海商行的掌櫃,但實際上就是個相當於現實世界ceo的高級打工冴,商行的運作資本都是由東海鎮出資的,所以此番自作主張地取道尾東關販賣私鹽,還是得跟後台大老闆們打個招呼。而且在這種特殊時期,沒有司馬富強的同意,東尾關駐軍是不會放行任何人的。

    兩人匆匆趕回東尾關那邊,朱貴已經等了好一會兒,連忙上前與兩位大人見禮。他是昨天晚上抵達東尾關的,在關內休息了一夜才準備過關,卻被盡職盡責的守關士兵給擋了下來。

    販鹽畢竟不是一件可以大肆宣揚的事情,所以三人便進了東尾關指揮所裡說話。

    「先恭喜二位大人,僅僅以五百兵力便拿下手握兩千兵馬的黎威都無能為力的尾東關!」不愧為商人,開口就是恭維話。以此為切入點,談起生意來那自然是無往而不利。

    不過此時他面對的兩人並非客戶,也沒興趣聽他的恭維話,司馬富強擺擺手制止了朱貴的廢話,「我們很忙,直接說重點吧。」

    朱貴討了個沒趣,卻也不在意,他看得出夢中人們確實有很多事情要忙。其實昨晚他便利用自己的社交能力,從東尾關這邊幾名相熟的士兵口裡問出東海軍近段時間將會有一系列的大動作。雖然他和這些基層士兵都不清楚這些所謂的「大動作」是什麼,但出於對夢中人能力的高度信任,所以肯定不會是壞事。

    說起來「社交」並非是黃志一個人的專利,其實是所有成功商人共有的天分,只不過他的這份能力被夢境世界認可並強化為專屬技能。朱貴若非東洲勢力原住民,而是像黃志那樣來自現實世界,恐怕他很有可能也會被賦予「社交」專屬技能。

    「二位大人,這事還得從尾東關大捷說起。前幾日我們商行剛好從心縣回來,卻見離州府黎威將軍帶著大軍路過東海鎮往尾縣方向而來。鄙人便向長老們詢問,得知諸位大人帶領鎮衛隊在尾東關打了個打勝仗,並且受到皇庭的嘉獎。」

    眼見朱貴沒有在拉拉雜雜地說些廢話,司馬富強點點頭,不再打斷他的話頭。

    「隨後鄙人又得知黎威的軍隊是前往尾縣剿匪的,而尾東關也在我們東海軍的控制之下,所以便生了從6路向尾縣販鹽的打算。」沒有再次被的打斷,朱貴三言兩語便說清楚了此行的原因。

    這時候一直靜靜聽著的黃志才開口詢問,「販鹽去尾縣也不是不可以,週期比較快,馬車的運載能力也強於逆水行舟。不過,我比較關心的是你們在尾縣有銷售渠道嗎?現在兵荒馬亂的到處都在打仗,如何確保夥計們的人身安全?販賣私鹽本就有著較高的風險,所以我不希望你們再去冒更多不必要的危險。」

    朱貴聞言一怔,原以為黃志會優先關心直接往尾縣販鹽的利潤如何,沒想到他關心的卻是商行夥計們的人身安全,心下不由得感服不已。

    「多謝大人關心,其實我們販運到心縣的私鹽,最終也是流向了尾縣叛軍領地。因為東洲皇庭為了打擊叛軍勢力,故要求離州府對尾縣實施食鹽禁運,對與之相鄰的各縣都是按人口配給最低保障的食鹽,所以尾縣叛軍的用鹽一直很緊張,不得不在相鄰的各縣高價收購。」

    朱貴所說的這個問題確實存在,不僅僅是東洲勢力如此,在中國古代戰爭中,食鹽禁運也經常成為一種遏制對手的手段。作為俗話所說的開門七件事之一,鹽對於民生的意義已經上升到了戰略層面。人體每天新陳代謝會消耗大量的鹽分,若是攝入的鹽分不足,將直接導致身體軟、四肢無力,甚至可能導致生理機能紊亂和死亡。

    尾縣位於內6不產鹽的地區,在叛軍佔領此地之前,其食鹽供給原先基本上依靠東海。通過食鹽禁運這種簡單而又有效地辦法,東洲皇庭可以遏制叛軍的展。只是尾縣叛軍又豈會束手待斃,他們通過各種渠道從相鄰各縣高價收購食鹽,最終真正吃虧受苦的只有尾縣的平民。

    而朱貴直接往尾縣販鹽的計劃可以說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但不會有危險,反而會受到叛軍和東海軍雙方面的保護,只要不讓離州府知道就好。東海軍方面自然不用說,朱貴販鹽的收入很大一部分將作為東海軍的經費之用。而叛軍方面除非想要涸澤而漁,否則更是要好好保護這條渠道的穩定。

    根據朱貴的計算,東海商行目前每月能夠往尾縣販運兩萬斤食鹽,而利潤則比販往心縣多出整整五成,上繳東海鎮的鹽稅足以支撐東海軍保持三千人馬的開支。而這兩萬斤鹽還不夠五萬人一個月之用,並無法改變尾縣缺鹽的現狀。可以說即為東海領地賺取了軍費,同時又不會讓尾縣叛軍從此告別鹽慌。

    聽朱貴算完這筆帳,司馬富強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那就是絕對的支持。拿下尾東關後,尾縣難民大量湧入,東海軍的兵員不再是個問題,反而是中高級軍官和經費上成為新的問題。而上週末定下以戰養戰的戰略,中高級軍官可以自行培養,但是經費卻依然沒有著落。

    此刻朱貴主動調整東海商行的運營策略,無疑是為東海軍錦上添花的行為,加上東海鎮的財政收入,相信很快便能組建一支五千人的軍隊。不過按照東兒當初所說的,想要確保東海領地全面防務,沒有一萬以上的兵力是絕對不夠的。

    不過相信這個問題很快便能夠得到妥善的解決,此時大量尾縣難民的湧入,雖然在短期之內給東海造成了不小的壓力,但是從長期看,這些人的加入可以為東海增加大量的財政收入,以支持更大規模的東海軍。

    根據今天早上從「夜幕帳篷」裡出來之後看到的情形來看,尾縣的難民潮是方興未艾。據初步估算,在現實世界第七周所對應的東洲時間兩個月時間裡,大概會有過一萬的難民潮湧入東海領地,屆時外來人口將直接達到東海原住民人口的兩倍以上,大有當年清朝「湖廣填四川」的盛況。

    趙猛那邊已經帶著一百名原鎮衛隊改編的東海軍返回東海鎮,司馬富強授權他將駐守部隊擴編到五百人,而且需以東海原住民為主,少量的尾縣難民和降卒則打散了編入。這五百人將承擔東海領地內部的治安維護工作,責任重大。

    而前方留守兩關的武強也同樣忙著擴軍,司馬富強給他的指標是一千人,雖然這已經出了他的現有能力,但若是東海軍想要一方面駐守兩關,一方面開展以戰養戰的戰略,沒有一千人是絕對不夠的。

    在三個臭皮匠的計劃當中,兩關必須留足五百人的守軍,否則單單是每天湧入的難民潮就足以將兩關顛覆。而另外五百人則隨東海隊外出打游擊,以戰養戰。

    加上駐守東海鎮的部隊,東海軍此時有三支五百人隊,卻只有武強和趙猛兩名指揮官,若是平常還行,一旦需要兵分三路的時候,便會出現指揮不靈的情況,所以東海軍急需第三名指揮官。本來這個職務是可以留給那名投誠的禦侮副尉,但是畢竟他還未通過考驗,不能委以如此重任。

    所以東海隊不得不以火線提拔一名新的副官,以協助武強管理。這個任務司馬富強就交給張偉去負責,以他專業的眼光從當初鎮衛隊最初的幾名小隊長中選拔一個比較合適的人選出來。

    這些最初的小隊長由於跟隨東海隊已久,幾場主要戰鬥可以說是一場不拉地都參加了,雖說還未成長到像武強和趙猛那般能夠獨當一面的程度,但基本上都有帶領一支百人隊的能力。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張偉只能從矮子裡面選高個,挑個最合適的人選趕鴨子上架。

    這樣一來,當武強帶隊隨東海隊出征時,此人便可代為留守尾東關。反之則由武強留守,而副官隨行外出練兵。兩支五百人隊輪番出戰,以快提高兵員及軍官素質,爭取盡快培養出更多的中高級軍官來。

    總而言之,這第七周是東海繁忙而茁壯成長的黃金週。

    在安排好尾東關和東尾關的所有工作之後,這第二夜已經過去了一大半,以戰養戰的戰略計劃也該開始步入實施階段。此番司馬富強讓武強先留守兩關,這一趟優先鍛鍊那名新晉副官陳闖,好讓他盡快地熟悉自己的新崗位。

    至於那名歸降的叛軍禦侮校尉也一併帶上,一方面配合陳闖的工作,一方面也考察其忠誠度和能力。若是考察合格之後,東海軍的第四支五百人隊就將交給此人去負責。

    「尾縣叛軍,我們來了!」司馬富強意氣風地坐在馬背上,手指尾縣方向。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3-23 22:42
第六週 不得安寧 第七夜 夜襲尾東關(二)

    東海隊選擇登牆的位置就在關樓邊上,因為尾東關的關門和東尾關一樣,是由絞盤控制的升降式大門。只要控制了城樓,便能順利打開尾東關的關門,讓鎮衛隊的大部隊迅跟進。所以張偉上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張牙舞爪地就近撲向牆頭上值哨的幾名叛軍,其間還順手將城頭的燈火熄滅了兩處。

    等到緊隨其後的曉風上來時,由於光線不足,一時也看不清楚張偉那邊的狀況。只見到兩名叛軍士兵手捂著脖子跌跌撞撞地向自己倒來,他趕緊從武器袋中掏出長劍想要迎戰,誰知長劍剛揮出一半,那兩人已經先一步倒地不起,他也被噴了一臉熱乎乎的鮮血。

    第三個登上牆頭的是這段時間被張偉訓練得有模有樣的小七,一看到上面燈光昏暗,他第一時間便動了「潛行」技能,隱入黑暗之中,準備給那些剛剛反應過來從遠處奔跑過來馳援的叛軍們一個「驚喜」。

    等到午陽第四個出現在牆頭,張偉和曉風已經將牆頭外面的幾名叛軍全部清除乾淨,往南面去堵截從那個方向的來源叛軍。眼看著那個方向過來的都是一些實力低下的雜兵,有這兩個人對付已經綽綽有餘,午陽便轉身往北面去,結果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把他嚇了一跳。

    眼看著午陽反應過度地拔出朴刀,那影子趕緊小聲地說到,「是我,小七啊。」隨後便向一旁挪開了,隱入更加陰暗的牆頭角落處,就等著偷襲叛軍。

    在他們後面,司馬富強和殘月的手腳稍微慢一點,也在這個時候上來了,兩人第一時間衝進了關門上的城樓。黃志則跟在兩名女隊友之後壓陣,等到他也上來之後,隊友們都已經有了交手的對象。

    由於現場沒有值勤的軍官,而把守牆頭的那寥寥三十來個叛軍也不知道夢中人的厲害,甚至連集結人手都沒有,只是三三兩兩一組一組地聚了過來。他們聚攏的度甚至沒有東海隊殺的快,不一會兒功夫,牆頭上的尾縣叛軍便倒下了一半。

    直到這一刻,守關的叛軍才如夢初醒地敲響了懸掛在城頭的警鐘,召集人馬前來增援。而這剩下的十來人,竟是不敢再靠攏過來,反而退到登牆的馬道中段,在那裡相持著,不敢和夢中人們硬捍。

    尾東關後面的一座座軍營裡,此時才終於有星星點點的燈火亮起,還有人罵罵咧咧地怪今夜值守的這班人太吵,完全沒有意識到生了什麼。這實在是因為兩關之間長期沒有戰事,大家都安逸了太久的緣故。

    這一會兒李莎已經開始為剛才稍微受了點輕傷的幾名隊員緊急治療。因為有她的存在,張偉這傢伙作戰方式越來越不要命,只要對方的攻擊沒有衝著要害來,為了節約時間,他連閃避一下的耐性都欠奉,拼著挨一刀也要迅地擊殺對方。每一戰下來,他都是血染征衣,身上找不到一寸乾淨的布料。當然,別人的血會多一些。

    眼見已經完全控制了尾東關的關牆,司馬富強這才回頭叫到,「殘月,快去開城門,叛軍的反撲由我們來頂!」

    在東尾關的時候,殘月已經試過了開門的絞盤,由於有滑輪的助力,通常有四個普通的士卒合力推動絞盤便可開啟關門。而此刻擁有c段位「蠻力」的殘月一人就能頂得上一般人四個以上,所以開門的任務就由他一力承擔了。

    東尾關方向,自從東海隊順利登上牆頭之後,一支完全由精銳鄉勇構成的十人隊就出了,他們的職責是移開兩關關門之前的拒馬陣,以便稍後鎮衛隊的騎兵隊能夠一鼓作氣地衝進對方的大門,造成儘可能多的殺傷。

    其實夢中人們雖然承擔了攻堅戰中最難的一部分,但想要真正拿下尾東關,還是要看手下士兵們的揮。單憑他們九人想要將多達千人的叛軍殺光或者打退,可以說完全沒有可能。戰爭需要英雄,但僅憑少數人的個人英雄主義想要贏得戰爭卻是完全不可能。

    所以儘管東海隊已經順利地拿下了尾東關最難攻克的關牆,但是若不盡快地打開關門,讓鎮衛隊的援軍進關,遲早還是會被叛軍以人數上的優勢給反撲回來,那麼前面的辛苦就白忙活了。

    而開啟關門的絞盤,便在這城樓裡面。不管是東尾關還是與之相對的尾東關,其關門之上的城樓都有三層高,一層是機關房,裡面便是升降城門用的絞盤等機械,而其上的二三層則為鐘鼓房和指揮台。

    機關房裡通常是不需要值守的,只有需要開啟和關閉城門時才有人進入。而二樓和三樓剛才也被司馬富強和殘月掃蕩了一遍,負責敲鐘打鼓的幾名叛軍都已經伏屍於樓上,整座城樓就剩下一樓的機關房沒進去過。

    殘月將大錘收回武器袋,轉身便要走入那黑漆漆的機關房裡。黃志趕緊從牆頭上拔下一支火把,跟在他身邊幫忙照明。兩人一人一邊,把機關房的兩扇門給推開了。

    火把的光亮還沒來得及把機關房照亮,黃志先感覺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那絕不是因為機關房久未開啟而產生的陰寒之氣,畢竟此時東洲夢境世界剛剛進入中秋九月,就算天氣轉涼,也不至於會寒意逼人。

    其實這種趕緊應該是源於直覺,也並非第一次出現,每當黃志遭遇致命攻擊的時候便會出現,久而久之,他也明白這是由自己那未曾聽清的天賦所賦予的能力。所以此刻他毫不猶豫地往後急退,緊接著眼前便出現一柄寒意逼人的長劍,直指脖頸要害。

    黃志隨手將手中的火把向前擲出,試圖以此減緩對方的度。然而他的舉動並未能取得實效,在火光中,一張咬牙切齒的面孔輕巧地向一旁側了一下頭,輕輕鬆鬆地避過了黃志的火把「攻擊」,手頭上的動作卻一點也沒有因此而絲毫延緩。

    殘月不明所以地看到黃志突然扔掉火把往後退開,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生了什麼事情。轉瞬之間,便見一名衣衫不整的叛軍校尉從機關房裡撲出,手握一柄四尺長劍直追著正在不停後退的黃志而去。

    此人便是當班的宣節副尉,其上司宣節校尉這會兒不知道躲到那個犄角旮旯偷懶去了,而另一名禦侮副尉則鎮守在尾東關靠尾縣一邊的寨門處。他自己則一直躲在機關房裡面睡覺,直到剛才被打鬥聲吵醒,所以連衣服都來不及穿戴整齊。

    其實這種翹班睡覺的現象長期存在於尾東關,凡是有份值守夜班的軍官都是如此,甚至還在機關房裡弄了一張地鋪公用。至於頂樓的指揮台麼,在那裡打地鋪偷懶實在是有礙觀瞻,就連其上司想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說不過去,所以他今夜倒是因此躲過了一劫。

    夢中人們怎麼也想不到叛軍的當班指揮官會不在指揮台上,而是窩在機關房裡睡覺,所以他們將樓上清除完畢之後,根本沒想到關牆上最強的一個敵人其實一直就在他們身邊躲著。

    躲在機關房裡偷看了好一會兒,這名宣節副尉基本上已經瞭解到這群突襲尾東關的傢伙有多麼強悍,其中至少有三個人是自己絕對打不過的,更不用說對方人多勢眾。可是對方既然是來搶關,那就一定要進機關房開門,所以他總有避無可避的時候。最終他選定了兩個適合作為突破口的對象,那便是黃志和李莎。

    在他看來,這兩人不但實力比其他人都要弱一點,而且都是遠程攻擊手,近戰能力非常差,他有把握一招制敵。這個宣節副尉不得不認為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好,作為被他選定的目標之一,黃志居然送上門來了。

    所以他毫不客氣地趁著對方推門的瞬間直接下了殺手,只要能殺了這個弓箭手,他便能趁對方吃驚和慌亂之際,突破重圍,逃回自己人當中去。

    只是黃志的感覺只靈敏也出了他的想像,竟是在長劍出手的瞬間便反應過來,瘋狂地退後。不過不要緊,正常人倒退的度怎麼也快不過前進。在沒有經過特別訓練的情況下,即便是擁有「敏捷」技能的曉風也無法做到這點,更不用說黃志。

    所以他放過了一旁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殘月,而是堅持不懈地追著黃志不放。甚至在他看來,眼前的弓箭手每多退後一步,他便多一分逃脫的希望,所以在追出兩步之後,手頭上也略有放鬆。

    儘管宣節副尉放鬆了對自己的緊逼,但是對黃志而言,現狀並沒有太大的區別,那柄長劍依然是牢牢地鎖定在自己的咽喉上。被人穿喉這種事情,有一次就夠了,他說什麼也不想再來一次。東海隊已經沒有「續命水」了,再挨一下迎接他的就是真正的死亡。

    隊友們都往馬道那邊去了,遠水解不了近渴,唯有殘月稍微近一點,但是距離也在一步步地拉開,等他反應過來再掏出大錘,黃志早一命嗚呼了。這一刻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更糟糕的是黃志幾乎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身後一米遠處便是一堵女牆。即便黃志後退的度不輸於對方前進的腳步,退到那裡也就是他生命的盡頭。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又變慢了,他回想到定軍山之後的一幕幕,想起自己被黃忠「射殺」之後,給隊友們帶來了多大的負擔;想起李莎最近拼了命地提升「醫療」技能,只是為了在隊友們受傷的時候能夠靠她的能力給大家多一分生存下去的希望。

    在黃志想來,或許對於這支隊伍而言,自己並不是那麼的不可或缺,但是可以想像,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對於隊友們是多麼大的一個打擊,對於一直默默地在努力的李莎是多麼大的一個打擊。

    不由得,他扭頭尋找著女孩的身影。這些日子來,李莎因為他的一個承諾,千里迢迢來到了鷺城。可是他們兩個人真的算一對戀人嗎?甚至沒有一次正式的約會,倒更像是一對結婚多年的老夫妻,沒有任何漏*點,只是彼此在夢境世界裡相互依賴,相互扶持。

    找到了,她的身影。

    由於事情來得太過於突然,女孩完全不知道這邊生了什麼事,此刻依然全身心投入在自己的職責中,為黃志的好兄弟張偉療傷。

    說起張偉,黃志忍不住笑了,自己把他拉入這個世界雖然是個意外,但或許卻是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別人視之如虎狼的夢境世界,對於這個傢伙來說卻是甘之如飴,再適合他不過。從他最近愈兇狠的戰鬥方式來看,這傢伙一身的熱血已經完全被點燃了,沸騰了。居然把自己的身體當做盾牌來使,拼著讓自己受傷,也要限制對方收回武器去防守。夠瘋狂!

    受到張偉這份瘋狂的刺激,黃志突然有了辦法。這時他腳下一個踉蹌,眼看著便要往後倒去。

    宣節副尉趕緊將劍尖下移數寸,繼續直指黃志咽喉。這一會兒他已經決定要殺了這個弓箭手,否則遲則生變。那邊那個跑得比戰馬還要快的劍手已經轉頭看向這邊了,據他剛才的觀察,此人只要一眨眼工夫便能跑到自己跟前,到時候就沒那麼容易得手了。

    這時候,黃志卻又突然站直了身子,身體微微向左側過幾寸。此時因為兩次調整姿勢的緣故,他腳下已經停住了,任由那柄長劍穿胸而入,直透後背。

    儘管痛徹心扉,他卻苦中作樂地對著宣節副尉笑了笑,從武器袋裡掏出一把匕,狠狠地朝前扎去。

    在宣節副尉眼中,黃志那種帶著痛苦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不過他相信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更加難看。他完全沒想到對方居然用這種自傷的手段來化解自己的致命攻擊,而且由於慣性的緣故,他此刻已經與對方近在咫尺。

    此刻宣節副尉面臨兩難的境地,由於彼此間距離太近,要想拔出插在黃志右胸的四尺長劍,他就必須後退一大步才行。這樣一來,他或許還有機會殺了眼前的弓箭手,但一定會被對方包圍起來,失去最後的突圍機會。

    而要他放棄武器全力逃跑,倒是可以趕在其他人圍堵之前衝出去。但是以那名劍手的度,一定會被追上,那時候他便會毫無還手之力地任人宰割。

    這個宣節副尉也是個狠角色,當即受了黃志的啟,也不再糾結。「不就是挨一劍麼,他能挨得,我還怕什麼!」把長劍留在黃志的胸口,自己則轉身就往馬道上狂衝,甚至右臂上還被黃志的匕劃了一道。若是再晚一步,他身後的殘月也已經掏出了大錘就要砸過來,那時候他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曉風,幹掉他!」強忍著疼痛,黃志高喊到。

    曉風本來確實是有往這邊瞄過一眼,可是因為黃志扔掉了手中的火把,城樓一帶又是一片黑暗,他還真沒看清這邊生了什麼,隱隱約約只看到兩個人影在那裡一進一退地不知做些什麼。

    此時宣節副尉從陰影中跑出來,那身叛軍軍服倒是相當明顯,又聽到黃志的呼喊,曉風頓時明白過來,當即動「度」效果向著這個方向奔來。不過他的反應已經是有些晚了,除非他肯追著宣節副尉到叛軍人群中去,否則最多在對方的背上劃一劍,要想殺了宣節副尉已經是沒有可能了。

    宣節副尉心中不免有些得意,這次應該是能全身而退了,最多再受點輕傷。從一開始他最擔心的便是曉風的度,可是現在看來卻是不用愁了。

    東海隊的其餘夢中人都站在馬道與牆頭的銜接處,將馬道入口擋得嚴嚴實實的。不過宣節副尉並不需要從那裡下去,他可以直接在距離這些人數米的地方跨過關牆內側的矮牆躍下,這裡到馬道的高度僅有兩米多,想從下面上來或許不容易,但是從上往下就簡單了。

    曉風勉強追上了他,不過這個距離確實無法給對方致命的一擊,除非有人能夠攔他一下。

    就在宣節副尉得意洋洋地跨過矮牆往下跳時,他的背後突然伸出一支胳膊,一把匕從陰暗處伸出來,橫在他的脖子前。

    宣節副尉腦海裡一片空白,他看到了這支匕,但是卻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因為他已經開始下墜,就像自己把脖子往匕的鋒刃上面送去一般。

    伴隨著如中敗革的撕裂聲,宣節副尉的脖子被拉開了一半,重重地跌落在馬道上,**出來的鮮血得如同一掛瀑布一般,一瞬間便失去了生命。

    在他頭頂上的矮牆後面,小七現出了身形。作為東海隊編外隊員,同時也是最弱的戰力,他的職責並不是和隊友們一起把守馬道,而是躲在一旁伺機殺傷敵人。這一刻,他揮了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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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週 不得安寧 第七夜 夜襲尾東關(三)

    將這個埋伏在機關房的隱患解決之後,夢中人們紛紛鬆了口氣,看來戰場上真是容不得一點點大意,就是因為司馬富強和殘月以為城樓已經掃蕩幹勁,才差點送掉了黃志的小命。

    黃志站在原地,強烈的痛楚讓他完全不敢動彈。宣節副尉的四尺長劍穿透了右胸,直接扎穿了他的肺葉。每一次呼吸,隨著胸膛的起伏,長劍的劍刃便在肺部來回切割一次,讓他體會到了痛徹心扉的感覺。

    這時候李莎已經完成了對張偉的治療,趕緊過來處理他的傷勢,看到黃志胸口上插的長劍,雖然明知道沒有生命危險,眼淚還是忍不住地滑落了下來。儘管這不是黃志傷勢最重的一次,但是看到他臉上那種痛苦的表情,女孩是感同身受。至於定軍山那次,她也說不清楚自己當時為何會鎮定到那種地步,恐怕是內心一定要救活黃志的強烈信念在支撐著。

    當李莎的纖纖玉手貼在胸膛上,一股柔和而溫暖的感覺在黃志的胸口流淌著,瞬間沖淡了傷口的痛楚,甚至連拔出長劍牽扯傷口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這種感覺以前並未有過,似乎是在李莎的「治療」技能晉陞c段位之後才出現的,標誌著女孩的能力進一步提升。

    感受著劇痛過後那種舒服的感覺,巨大的反差讓他忍不住呻吟起來,黃志甚至有些懷疑,張偉是不是為了享受這種感覺而故意讓自己負傷的。

    李莎卻不這麼想,她還以為自己的動作不夠輕柔,而讓黃志傷口感到疼痛,急得眼淚又不受控制地流淌了下來。

    在昏暗中,李莎的淚珠反射著遠處火把的光亮,顯得尤其的晶瑩剔透。

    黃志這時候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李莎c段位的「癒合」與「恢復」兩效結合,對於重傷已經有能力完全治癒。況且黃志胸口的穿透傷並不算很重,沒有傷筋動骨,只要在傷口炎之前及時予以治療,甚至可以歸為中度傷害。

    感覺到傷勢無礙了,他伸手為李莎拭去淚水,「傻丫頭,當初定軍山我那麼慘,也沒見你哭,現在怎麼反而不如當時了呢?你要堅強些,我們今後的路還很長,傷痛在所難免。只要你繼續變強,這點傷痛就擋不住我們前進的腳步。走吧,隊友們在等我們,我們要一起戰鬥到最後!」

    黃志說這些話時,偷偷動了「鼓舞」光環,儘管至今還不能確定此效果是否對同伴們也有效,但肯定不會有負面影響。

    女孩點點頭,自己伸手把眼眶裡殘餘的淚痕擦乾,從武器袋裡掏出手弩,與黃志一起向鎮守馬道的隊友們靠攏過去。

    機關房裡傳來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響,那是殘月眼看著黃志這邊沒有什麼問題了,便按事先的計划去打開城門。

    尾東關的關門正一點一點地上升起來,而關內的尾縣叛軍們卻依然還未完成集結。守關的將領自己也是到了這會兒才完全清醒過來,走出臥室看到牆頭對峙著的雙方,終於意識到自己一直以為是堅不可破的雄關居然被人打進來了。

    「來人啊!叫今夜值班校尉過來!這廢物在做什麼?」叛軍將領憤怒地對著手下的傳令兵大吼。

    怎奈當班值守城頭的宣節副尉早已身亡,而負責後門的禦侮副尉則根本不清楚這邊生了什麼。至於他們兩的直屬上司,那傢伙原先一直在自己的房中睡覺,被報警的鐘鼓聲驚醒之後,眼見著關牆居然被人搶佔,早已偷偷地畏罪潛逃了,哪還敢來面對守關大將的怒火。

    叛軍將領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眼見形勢不對,尾東關的大門竟已經升起了一半,而對面的東尾關方向也傳來一陣隆隆的馬蹄聲。他再也顧不得等人來匯報情況,趕緊提著自己的鳳嘴刀,就近收攏了一群親兵,便直撲關牆馬道。

    至於其他叛軍士兵,便讓副將去收攏以抗拒即將入關的東海騎兵。他自己必須盡快點地搶回城樓,重新將關門放下。這種三更半夜的時候,叛軍將領壓根就不清楚來襲的敵人有多少,甚至不知道整個東海領地裡滿打滿算只有五百人馬,尚不足自己手頭軍力的一半。他只是按照最正常的思路去做,何曾想過這卻是致命的錯誤。

    人剛從深度睡眠中被吵醒時,判斷力總是會比平常弱得多,特別若是在這種時候遇到危機,基本上能夠保持鎮定地按照常識去行事已算是相當不易,根本不可能會靜下心來慢慢地分析之後再去行動。

    其實對方只要耐心地多聽一會兒來自東尾關方向的馬蹄聲和腳步聲,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軍人,應該可以初步判斷出進攻方的兵力並不多。然後再靜下心來想想,在沒有出多大動靜的情況下,關牆上的那些敵人是如何出現的。結合以上種種跡象,但凡是個合格的將領,這會兒應當先集合兵力去防守城門,待局勢穩定,再徐圖奪回城樓。

    夢中人們選擇夜襲的另一個原因就是要讓從睡夢中驚醒的尾東關的守關大將失去判斷力,否則若是讓對方知道了東海的底細,那這仗必敗無疑。

    叛軍將領甚至可以大大方方地先放棄尾東關,而將兵力帶回關內整頓集結完畢之後,再重新打回來。僅有五百人的東海鎮衛隊絕對守不住從關內方向攻來的敵軍,到時候還是得乖乖地吐出尾東關,退守東尾關。

    馬道上與夢中人對峙的叛軍士兵自知不是對手,若非對方沒有繼續攻下來的打算,他們早就四下逃散了。此時眼見本方主將到來,心下稍安,趕緊讓出一條通道來。

    司馬富強從來人服色上判斷出其大致的身份,眼下這種情形無疑對夢中人是最為有利的。叛軍主將不去整頓兵馬,反來此處與夢中人拚個人實力,這不是為將之道。即便此人擁有B段位的戰力,也不足為懼,自有張偉可以與之抗衡。

    叛軍將領一門心思地就想著要趕緊奪回城樓,沖上馬道之後,便揮舞著九尺來長的鳳嘴刀就撲了過來。這一會兒,他也看清了牆頭上的形勢,竟然只有七人,其中五人持長短兵器擋在馬道中央,另外兩名弓弩手則立於一旁的矮牆上,不停地對著自己的手下射箭。

    他一方面對今夜值守的屬下更為不滿,竟能讓這麼三兩個人輕易地攻上尾東關牆頭,另一方面心裡已經有些輕視眼前這些人,認為自己完全可以輕鬆地拿下他們。

    「跟我上!」他大喝一聲,自己當先出手。

    在他身後,親兵們也都揮舞著刀劍跟著開始衝擊牆頭。

    這名叛軍主將確實有著B段位的實力,司馬富強已經提升到c段位的「盾守」竟是抗不住他的第一刀,被連人帶盾地劈退了好幾步,差點從身後另一頭的矮牆上一頭栽下去,所幸眼疾手快的曉風出手將他拉住。

    東海隊的防禦陣型被一刀斬破,這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夢中人們不得不承認叛軍的主將確實實力強勁,難怪會將奪回城樓作為要任務。

    不過夢中人可不是吃素的,除了控制關門絞盤的殘月還未趕過來,這裡剩下的人也都是身經百戰的。唯有一個新手小七弱一點,但是他卻處於「潛行」狀態,叛軍將領甚至還沒現他躲在了一邊。

    張偉立刻趁著叛軍主將刀勢已老的機會,伸手往對方的脖子上摸去,只要對方稍有一絲放鬆,他便會在最後一刻亮出爪子,切斷其咽喉。

    雖然這會兒張偉還未亮出爪子,但是叛軍主將卻是感覺到了眼前這人周身上下所散出的那種濃烈的殺氣和血腥味,所以哪怕對方只是空手,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側過身子,同時將手中的鳳嘴刀斜往上撩,準備砍斷張偉伸長的手臂。

    一旁的隊友自然不會讓叛軍主將得逞,午陽立刻將自己的朴刀遞過來,替張偉擋了一下,但卻被對方強勁的臂力震得手臂麻,那種感覺就像是接了動「蠻力」的殘月一刀。

    夢中人仗著自己人多要硬吃叛軍主將,可是叛軍方面的人數難道就會少?

    那群隨後跟進的親兵這會兒也到了,兩三把刀劍趁機就往張偉和午陽身上劈砍過來。

    午陽自己還有一面小圓盾,但卻只能擋下其中一人的進攻,對於其他兵器卻是無能為力了。這時候位於後陣的黃鶯果斷地補上司馬富強空出的位置,將手中的長槍掄圓了,同時掃開一眾親兵們的武器。

    旁邊矮牆上,黃志和李莎也不再去對付後面那些全無威脅的普通叛軍,而是將所有的火力都對準了這群親兵,頓死射殺了兩個,為隊友們開了個好頭。

    曉風追過去把隊長拉住以後,這會兒又迅地衝了回來,順手也殺了一名猝不及防的親兵。

    叛軍主將這才意識到眼前這些人的實力並不弱,至少自己手下的親兵奈何不了他們,而自己又是孤掌難鳴,趕緊撤回馬道中段。可惜這時他已經被昏了頭,並未想到要回頭去整頓兵力,反而讓手下去將附近正在組織人馬的幾名校尉都召集了過來,準備來一場兵對兵、將對將的對抗。

    東海隊五人防線重新擺好陣勢,叛軍方面也集結了以主將為外加五名校尉的組合,單純從現場雙方戰力上來看,已經是反了東海隊一頭。但是於整個尾東關戰場大勢方面,叛軍卻已經全盤處於下風。

    這一會兒工夫,東尾關方向,鎮衛隊的騎兵已經順利地突入了尾東關大門,叛軍們甚至沒有組織起有效地阻擋,任由這些騎兵衝進自己的營地裡面肆虐。而原先操縱五架八牛弩的步卒們在將夢中人們送上牆頭之後已經失去了用武之地,轉而緊跟在騎兵隊的後方,此刻也剛剛通過尾東關大門,全員攻入此關。

    按理說這時候再來搶奪城樓已經是毫無意義,最多是為弓箭手爭奪一個制高點而已。不過在這種黑夜裡,除非黃志這種級別的弓手進行狙擊式的攻擊,一般軍隊裡弓手在敵我難分的情況下已經很難進行覆蓋式射擊,只剩下逃命的分。

    缺乏軍官領導的叛軍此時已經全面地落於下風,到處都是以幾十人為單位的小團體各自為戰。反觀東海鎮衛隊方面,夢中人們根本算不得他們的將領,平常也不參與具體的指揮,在武強、趙猛的領導下,騎兵與步卒保持著良好的陣型,將叛軍分割、沖散、消滅。

    不過此時叛軍主將已經是熱血上頭,根本沒注意關內的混戰,只想著能夠把眼前這些人打到,便能取得這場戰鬥的勝利。

    這樣的想法若是放在正規的戰場上絕對是錯誤的,但是於此時此刻,他卻碰巧蒙對了。對於夢中人來說,自己的生命遠比尾東關的攻略要來得重要,只要在此失去任何一名隊友,這場戰役即便勝了對他們而言也是失敗。

    隨著叛軍主將的一聲大喝,尾東關的第二戰場開闢了,雖然這是一個改變不了大勢的戰場,卻能改變夢中人的命運。

    眼見著叛軍主將又一次揮刀衝過來,司馬富強不由得有些猶豫,他知道自己絕對擋不住。但是他又不得不擋住這一刀,因為這一次對方一起攻上來的還有五名c段位的校尉,東海隊的陣型不能破。

    就在司馬富強失去信心的時候,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在了右手邊,黃鶯仗著自己的武器是所有人之中最長的,於這一刻擠到前排來,搶先出手對叛軍主將刺出了一槍。

    以黃鶯d段位的「槍術」,這一槍對於對方而言無異於撓癢癢,叛軍主將揮刀輕輕一磕,便把長槍往邊上盪開。

    黃鶯根本不指望自己能給對方造成什麼傷害,只要能夠延緩對方氣勢洶洶的第一刀就足夠了,她相信司馬富強能夠擋住對方那已經缺乏最初一往無前威勢的攻擊。

    被身邊女子的決心所震撼,司馬富強這一刻再沒有任何猶豫,也不去想什麼擋不擋得住的問題,而是跨前一步將大盾往前奮力一頂。

    叛軍主將完全沒有想到這種情況,鳳嘴刀剛劈到一半,力氣還未完全爆出來,便被對方盾牌擋住,完全沒法取得上一次的效果。

    司馬富強這時候才退回原位,將身後的空檔重新堵上。

    由於黃鶯和他先後主動出擊,讓叛軍主將落後了五名校尉一個身位,終於給隊友們製造了一個可趁之機。

    最先得手的人自然是張偉,他面對的叛軍校尉和黃鶯一樣手持長槍,這樣的對手恰巧是他最喜歡對付的。長兵器的威力在於距離,而貼身的防禦則要弱一些,就地一個打滾,拼著剛剛被李莎治好的身體又添新傷,他一瞬間便來到了對方跟前,冷笑著將爪子插入對方的腹部,順手橫向一劃。

    相比於割喉這種比較具有暴力美感的手段,其實他也不喜歡這種給人開膛破肚的髒活,看著腸子內臟流出一地,他也是會覺得噁心的。無奈對方長槍槍身護住了胸部以上,且自己又有些趕時間,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充當了一回「開膛手」。

    等張偉退回自己的位置時,那名校尉才低頭看著自己被開了一個大口的肚子,扔掉手中的長槍,兩手努力地想要將正在張開的肚皮摀住。然而那條裂口實在太長了,幾乎把他攔腰切成兩半,片刻之後,整個腹腔裡的臟器全部都洩了出來,順著馬道往下趟,讓那些已經推開一段距離的叛軍士兵們驚恐地又往後退了一大截。

    張偉這一進一退看似瀟灑,其實付出的代價也不小,身上又添了幾道新傷。除了一道是那個被開膛的死鬼留下的,其餘則是與之相鄰的兩名校尉見機分了一杯羹。

    只是這兩名校尉也不見得真的佔了便宜,其中一人因為在前衝的時候分心去襲擊張偉,不由得空門大開。本來這也沒什麼,畢竟他身前的對手是個使劍的,兩人之間還有那麼一段距離。

    然而不想他的對手卻是曉風,這難逢的大好時機怎會錯過,立刻加前衝,趁著這個校尉的兵器往張偉身上招呼的時候,一劍抹了對方的脖子。

    曉風的「度」效果講究的就是這種出其不意,若是真讓別人摸清了他的底細,憑藉其d段位的「劍術」,要想快解決對手可不容易。

    一個照面便失了兩人,叛軍一方也謹慎了許多,在主將的喝令下,他們放慢了腳步,確保共同進退,但是此時卻已經失了人數上的優勢。

    此時意識到眼前夢中人之間由於熟悉彼此的能力,所以配合已將相當熟練,叛軍主將知道一對一的戰法對己方十分不利。只要那個拿大盾的能夠拖延住自己,手下的校尉便會被一個一個的殺掉。到時候他又是孤身一人,雙拳難敵四手。

    「一起對付拿盾的!」主將終於收起無謂的自尊,打算採取集中力量突破一點的戰術。

    眼見著四把兵器一齊向自己招呼過來,除非司馬富強的「盾守」技能已經達到了a段位,否則是絕不可能頂住這一波的攻擊,唯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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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週 不得安寧 第七夜 夜襲尾東關(四)

    不過司馬富強並不是自己一個人作戰,在他身邊還有隊友們的存在,他們絕不會坐視隊長獨自去承受所有的壓力。除了指甲變成的爪子不太適合招架武器的張偉以外,配合遠比對方默契的黃鶯、曉風和午陽各自幫他招架住了一名校尉的攻擊。

    這樣一來,又成了叛軍主將與東海隊長個人的一次碰撞。只是沒有黃鶯為他減緩鳳嘴刀的威勢,司馬富強依舊是擋不住那一刀,整個人頓時再次失重心,不但自己踉蹌著後退,還把身後的黃鶯也給撞開了,兩人一起跌成滾地葫蘆,狠狠地撞在身後的矮牆上。

    司馬富強的後腦勺當場就給磕破了,也不知道是否有腦震盪的症狀。而黃鶯身具「頑強」技能,倒是沒有受傷,但是卻被撞得天旋地轉,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司馬富強和黃鶯相繼失去防守位置之後,東海隊的防線一下子變得單薄了,不得不在比對方少一人的情況下苦苦支撐。

    原本由黃鶯幫忙分擔的那名校尉此刻將自己的武器轉向最左側的午陽,所幸這個莊稼漢子一手朴刀一手圓盾,勉強還能在兩人的圍攻下支撐幾招,只是身上瞬間便添了一道傷口,這還是他避重就輕的結果,但是眼看著是無法支撐到隊長和黃鶯回來補位。

    沒有武器的張偉終究還是比較吃虧的,上一次在渭南之戰對付成宜便有前車之鑑,一對一的情況下很難給同樣段位的對手造成威脅。否則本該由他去牽制叛軍主將的,而不是只有netbsp;   此刻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徒手與對方周旋,守住原本屬於隊長的中路,否則叛軍主將不是越過他去追殺司馬富強,便是順手一刀將已經岌岌可危的午陽給斬了。但是哪怕他的身手再好,在不能退避又沒有足夠的騰挪空間的情況下,實在是揮不出B段位的「格鬥」技巧,一時間連中數刀,刀刀深可見骨。

    此刻只有曉風的情形稍微好點,但以他d段位的「劍術」,若非有「敏捷」的支撐,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能夠守著自己的位置,不再給張偉和午陽添麻煩已屬不易。

    三人同時陷入困境,只要有一人崩潰,東海隊的防線便如同倒塌的多米諾骨牌,全線崩潰。

    這個時候,司馬富強與黃鶯剛剛頭暈目眩地從地上爬起來,一時還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

    叛軍主將知道再不抓緊時機,一旦等到司馬富強和黃鶯回來補位,便很難再有如此好的機會。他居然採用了張偉慣用的伎倆,完全不顧受傷的可能,竟是不顧一切地強行攻擊已經幾近招架不住的午陽。

    張偉眼見對方居然無視自己的存在,還不趁機痛下殺手,立刻欺身上前。他倒是很想給對方來此華麗的割喉,只是叛軍主將的刀柄橫在頸前,顯然有所保護。所以他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將爪子插進對方的腹部。

    就在他準備橫向拉動爪子,給對方做個剖腹手術時,爪尖傳來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讓人毛骨悚然。他的爪子被卡住了,嵌在叛軍主將的腹部進退不得。

    眼見叛軍主將居然強攻午陽,不管張偉這邊是否能夠得手,這個鄉下漢子絕對是抵擋不住的。即便張偉成功殺死對方,午陽也免不了身異處的結局。

    這個時候,矮牆上的黃志和李莎出手了。原先由於距離太近,怕誤傷了同伴,他們一直不敢攻擊叛軍主將一夥人,而是專找普通叛軍士兵下手。這會兒若是再畏畏尾的,午陽先要送命,誤傷同伴都是小事一樁了。

    兩人的弓弩同時出手,分取圍攻午陽的兩名校尉,以便他能全力去招架叛軍主將的一擊。至於更加直接地去射擊叛軍主將,他們也有想過,但卻知道成功的可能性並不大。弓弩最弱的便是近身,此時他們兩距離交戰雙方的直線距離不過兩三米,要想瞄準射擊實在是不易。往往在出手的瞬間因為對方身體稍微動了一下,箭矢便擦身而過。

    所幸二人野心不大,選取的目標是那兩名校尉,總算是逼得兩人為躲避箭矢而暫時放棄了對午陽的進攻,讓這莊稼漢子能夠有足夠的精力去招架叛軍主將的這次攻擊。

    若是他們射擊的是叛軍主將,恐怕午陽這會兒真的沒命了。因為那傢伙身上穿著一件令張偉的爪子無功而返的防身用具——鎖子甲,所以叛軍主將對於張偉的攻擊都可以無視,更不用說黃志和李莎的弓弩。

    鎖子甲是公元前五世紀歐洲人明的,後經由西域傳入中國,是可以有效抵禦刀劍箭矢傷害的金屬鎧甲,就是造價昂貴,沒有一定地位的將領基本上不會配備。

    當然,這鎖子甲也不是完全不懼刀劍或者箭矢,主要還是看出手之人的實力。若是由黃忠使二石弓來射擊,照樣能要了叛軍主將的命,可是黃志卻做不到這一點。

    得到隊友的援助,午陽立刻刀盾齊上,竟是架住了鳳嘴刀的全力一擊。別看午陽平常玩不出什麼花巧,既沒有曉風的迅捷,也沒有殘月的威勢,更沒有張偉的華麗,但是他的「腳踏實地」卻令他穩穩地擋住了叛軍主將的這一刀,一步不退。

    叛軍主將眼見自己對午陽的攻擊無效,立刻掉轉鳳嘴刀,往爪子依然被卡在自己鎖子甲上的張偉斬去。

    此時黃志也是看出了自己好兄弟的窘境,要想指望其他人去救援,已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只有靠我了!」他飛身從矮牆上躍下,跨過兩米的距離,直接撲到叛軍主將的背上。胸口撞在對方堅實的後背上,差點把肋骨撞斷,頓時一口氣有些喘不上來。

    叛軍主將雖然結實耐撞,但是這一下也令往前一個踉蹌,鳳嘴刀失了准頭,斬在張偉背後的地面上,火星四濺,清脆的聲響迴蕩著整個尾東關上頭。

    張偉的爪子也因此被拗斷,整片指甲蓋都掀了起來,幾根指頭都是鮮血淋淋,讓這個受傷時從不喊疼的前特種軍人竟忍不住嘶吼了一聲。所謂十指連心,他在這一刻等於是體會了一次古人拔指甲的酷刑。

    這種時候,黃志本應該是用匕攻擊的,但是這會兒他卻顧不得這麼多了,哪裡還有空去摸摸腰間哪個武器袋裡裝的是匕,只能是再次使用「弓斗術」,順手將手裡的一石弓往叛軍主將頭上一兜,準備用弓弦將其勒斃。

    叛軍主將可不是當初南海隊的菜鳥夢中人,他自然不會這麼輕易地栽在黃志手裡。左手往背後一伸,揪住偷襲者的衣領,然後身體前傾,順手一扯,他便給黃志來了個漂亮的過肩摔,將剛剛準備回來補位的司馬富強又給砸翻了。

    雖然黃志救回了兄弟一條命,但是東海隊的形勢並未有任何的好轉,甚至張偉也因為失去了爪子而幾乎沒有了戰鬥力。

    被箭矢逼退的兩名校尉再次欺身而上,把午陽攻得風聲鶴唳。

    叛軍主將也再次舉起了鳳嘴刀,在他看來,沒有爪子的這個對手更是毫無威脅。現在他是想殺哪個就殺哪個,叛軍勝利在望。

    李莎站在矮牆上,拚命地想要加快手弩裝填的度,但是無奈這東西就是如此麻煩,等她將弩矢裝好,恐怕已經有一名隊友倒下。而且即便她能立刻完成裝填,以她那低下的技能段位,最多只能拖延其中一名校尉的攻勢,可以說是於事無補,根本改變不了已經瀕臨崩潰的戰局。

    小七依然躲在陰影中處於潛行狀態,倒不是他怕死不敢搭救隊友,實在是能力有限,貿然出擊的話不但幫不到大家,反而會成為拖累。他的偷襲只有在對手完全失去抵抗能力的瞬間才能奏效,就比如早些時候對付那個宣節校尉,而此時的戰局他還沒找到這個機會。

    這個時候,東海隊需要一名具有強大戰力的生力軍來逆轉整個戰局,而這名有能力逆轉的人,便是東海隊不可或缺的重武器手——殘月!

    東海隊在馬道的作戰雖然驚險萬分、曲折萬分,其實從頭到尾不過是半分鐘的事情,城樓那邊殘月才剛剛把控制城門開關的絞盤固定好,根本沒有意識到隊友們已經苦戰了半分鐘之久,此刻更是到了崩盤的邊緣。

    當他扛著大錘慢條斯理地哼著歌走過來時,卻見馬道上一片狼藉,一直被曉風攻訐為有某種不正常關係的隊長正和黃志抱成一團在地上打滾,張偉和午陽滿身是血地節節敗退。這才意識到隊友們的形勢已經惡劣到極點,他趕緊一個箭步沖上矮牆,從李莎的身邊直接躍下,同時大錘在半空中已經掄圓了。

    由於對張偉的戰力有著深刻的瞭解,眼下卻見他如此悽慘,殘月自然將叛軍主將列為要打擊目標,毫不猶豫地一錘砸去。

    鎖子甲防禦刀劍等銳器確實功效卓著,但是同樣有一個致命的缺陷,便是對鈍器的攻擊毫無防禦能力,遠不如其他鱗甲、板甲。

    若是讓叛軍主將來選擇,他絕對不會傻到去硬接殘月這一下,但是他此時正面面對的卻是張偉。

    這個瘋狂的傢伙豈會讓殘月的攻擊無功,他絕不能看著叛軍主將閃避。既然沒有爪子可用,那麼自己便暫時是半個廢物,只能防守閃避而缺乏攻擊手段,他的犟脾氣又上來了,竟拼著用肩膀去抗住鳳嘴刀的攻擊,再次欺身上前,展開雙臂將叛軍主將緊緊地抱住。

    叛軍主將感受著背後那股巨大的風壓,不用回頭也知道那是自己身上鎖子甲無法防禦的重武器,早就想要閃開,這時卻被張偉抱住,當下傻了眼。「見過不要命的,沒見過這麼瘋的,這個張牙舞爪的傢伙難道不知道重武器的傷害也會傳遞到他身上去麼?」這是他最後的想法。

    殘月的一錘正中毫無閃避能力的叛軍主將後背,將他的脊柱打得粉碎性骨折,重壓繼續往前傳遞,壓碎了其心臟和肺葉,壓碎了所有的肋骨。

    張偉以前只在小說裡看過「隔山打牛」這一招,這一刻卻親身體會了從叛軍主將胸膛處繼續傳遞過來的壓力,然後他自己的肋骨也跟著斷裂。在重壓還未完全釋放完畢的能量餘威之下,他一口鮮血噴出,然後抱著叛軍主將,兩人一起被砸飛出去,翻過身後的矮牆,一起從牆頭上落下,摔落地面。

    殘月有些尷尬,他只想要救張偉,沒想到倒把這個不要命的傢伙一起給砸飛了出去,現在只能祈禱他沒有被一起砸死,只要不是致命的傷害,相信都難不倒李莎。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旁邊的午陽一樣岌岌可危,他立刻將大錘打橫了掃出去,正中一個被震懾住的校尉。

    此人也算是倒霉,由於就站在主將旁邊,所以親眼看到剛才那震撼性的一幕,一方面是因為殘月這充滿暴力的一擊,另一方面也是被張偉不要命的戰法給駭住,總之他是愣在了那裡。若是其他時間也就罷了,這種時候愣神直接就要了他的命,當場被殘月的一錘子砸飛到了旁邊的矮牆上。

    這名校尉的後腦殼直接凹陷了一半,腦漿混著血液從碎裂的頭顱裡流了出來,沿著矮牆往下淌,眼珠子因為巨大的顱內壓力而爆了出來,活像一隻金魚。雖然已經徹底的死了,人卻斜倚在矮牆上不曾倒地,就像一具一樣標本貼在那裡,向週遭的叛軍們昭示他們悽慘的結局。

    殘存的兩名校尉徹底崩潰了,毫不猶豫地掉頭往馬道下面跑,生怕這個暴力的傢伙也給自己來這麼一下。

    原先一直被壓抑得很辛苦的曉風突然動「度」追了上去,直接一劍扎入自己對手的後心,將之送去陪伴叛軍主將。

    而另一名校尉也沒能逃脫,在他放棄防禦轉身的瞬間,小七從陰影中躥了出來,一刀扎進其腰眼,雖然不是一擊致命,但是腎臟破裂,除非李莎出手相救,否則也是活不成了。

    眼見風雲突變,只差一步就要取得勝利的叛軍將官們突然全軍覆滅,無論是主將的親兵還是其他雜兵都失去了鬥志,一窩蜂地撒腿就跑,甚至因為相互擁擠的緣故,將靠邊上的幾人擠下馬道。

    「紫砂!先跟我來!」殘月扛著大錘緊追著叛軍下去,他倒不是為了打落水狗,只是想到城牆下面去看看張偉的情況。

    此時先後被叛軍主將放倒的三人也都已經爬了起來,顧不得個個都是全身傷痛,全都跟著殘月反攻下馬道,必須第一時間把張偉給救出來。

    待得眾人找到張偉時,才都鬆了口氣。這不要命的傢伙福大命大,摔下牆頭也有人墊背,當場就被殘月砸死的叛軍主將成了張偉的肉墊,屍體又一次承擔了重創,已經是慘不忍睹、不成*人形。

    不過張偉也同樣很慘,剛才便是肋骨盡斷,此刻連雙臂也是粉碎性骨折,外加內臟輕度破裂,即便是放到現實世界,也該送進急救室動大手術了。至於他全身上下那十數道刀傷就不用說了,也不知道他的血怎麼就流不干。

    此時光靠李莎一個人顯然是來不及的,若是要等她先治好張偉的內傷再來癒合體表的傷口,恐怕真能讓這個不要命的傢伙把血給流乾了。隊友們這時候再也顧不得儉省了,把醫藥包裡的各種藥都掏了出來,不管外敷內服,全都給張偉用上,總算是把這條命給搶了回來。

    但是即便如此,根據李莎的判斷,沒有個三五天,直到回歸現實世界,張偉是不可能痊癒的。不過這已是神的治療了,若是放在現實世界,即便動完手術,以張偉的狀況,至少得在Icu病房裡觀察個十來天才能轉一般病房。而要等到碎裂的肋骨、臂骨恢復,那沒有三兩個月時間是絕對不夠的。

    直到將張偉的傷勢全部搞定,那邊午陽卻已經暈了過去,他也是失血過多了。大家又是一通手忙腳亂,才把他的傷給處理完。接著還有司馬富強的後腦勺傷口和輕微腦震盪,黃志也被摔得腰肌撕裂外加尾椎骨挫傷,曉風也有幾處皮開肉綻的刀劍傷,再一次把李莎折騰得累暈了過去。

    全部事情處理完畢,還能保持生龍活虎的,也就只有殘月和小七了。兩人警惕地將隊友們護在馬道下面的一處陰暗角落裡,以免被叛軍士兵傷害了那幾個已經基本沒有戰鬥力的隊友們。若是此時栽在這些雜兵手裡頭,那才叫做冤枉。

    而黃鶯情況也還不錯,此刻正幫著已經因為體力透支而陷入昏睡中的李莎做一些簡單的手尾,比如幫隊友們清理一些還沒治療的小傷口,這些都是李莎因為實在顧不過來而選擇無視的地方。

    這時候尾東關的戰事已經接近尾聲,究竟打成什麼樣子,夢中人一點概念都沒有,他們只能祈禱武強和趙猛不要辜負了自己的期望。

    以雙方一比二的戰力,若是正規作戰,鎮衛隊是絕無勝算的。但是在夢中人們為他們營造出來的特殊形勢下,群龍無又遭夜襲的叛軍絕非鎮衛隊的對手,若是這樣還勝不了,武強和趙猛就是飯桶了,實在是有愧於司馬富強和黃志總結數千年經驗教授給他們的兵法。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3-23 22:51
第六週 不得安寧 第七夜 夜襲尾東關(五)

    等到司馬富強和黃志等人相繼恢復過來,勢力夢境的天色已經大亮。不得不說李莎技能的d效果「恢復」對於傷員們的幫助非常之大,此時除了還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張偉之外,其他人都恢復了正常狀態,按照曉風的說法,再打一仗都不成問題。

    眼見自己的好兄弟已經恢復了神智,黃志過去打趣到,「你不是很猛麼?這會兒怎麼也會躺下?殘月的錘子夠勁吧?」命只有一條,說沒了就沒了,作為「死」過一次的人,他只希望張偉以後戰鬥的時候不要這麼拚命。

    張偉苦笑了一下,「不拼不行啊。你們一個個戰鬥技能都c段位了,我卻被卡在B段位再也上不去,再這麼過一兩週,我就成了拖後腿的。我實在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辦法,只能試試在極限戰鬥中尋求突破。」

    黃志聞言愕然,原來自己的兄弟是為了這個而拚命,若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還真勸不了。自從定軍山一役中第一次接觸到夢境世界的高端戰力,夢中人們紛紛感覺到了那股巨大的壓力,迫切地想要令自己強大起來。

    就算不是每次都能遇到黃忠這類的s段位頂級武將,但其他隊伍的夢中人也在成長當中,東海隊遲早有一天要面對那些s段位的夢中人。別的隊友們都還好,技能段位都在或快或慢的穩步上升,唯獨起點最高的張偉被卡在了那兒。進入夢境世界整整五週,連他的專屬技能「爪」都已經達到c段位,可是自帶的B段位「格鬥」卻是怎麼也上不去了,也難怪他這麼拚命。

    此時尾東關的戰局已經完全結束,雖然殘月和小七對軍事都不怎麼在行,但是稍早的時候看見武強和趙猛那滿臉的意氣風,也知道鎮衛隊取得了最終的勝利。只不過那時候由於隊長和黃志都還未休息好,所以他們便將鎮衛隊的一眾幹部全部擋駕,讓他們自行去做好善後,稍晚再來向司馬富強匯報。

    此刻眼見東海隊主事的兩人都已經休息好了,一直等在附近的鎮衛隊傳令兵立即趕去通知了武強和趙猛。片刻之後,鎮衛隊的正副指揮官都來到了東海隊休息的地方。

    眼見此二人到來,司馬富強立刻讓他們匯報了他最關心的戰果,「我們損失了多少人?叛軍殲滅了多少?逃跑了多少?」

    武強早已做好了功課,立刻報上一串數字,「我軍陣亡二十一人,殘疾九人,重傷十七人,傷亡比例不到一成。若是重傷員能夠及時得到治療的話,實際上的損失將會更少。」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還在昏睡中的李莎。據他所知,這名夢中人女神醫現在的醫術甚至已經達到了能夠將斷肢重新接合起來的地步,醫術基本上已經趕上了鎮上醫館的老神醫。只要她能出手,鎮衛隊的傷殘人員都可以恢復到健康狀態,一下子就能挽救二十六名經過血與火洗禮的合格戰士。而這些戰士必定能夠在短時間內晉級精銳鄉勇,甚至基層軍官。

    司馬富強看了一眼李莎,又看了一眼黃志,並未對此表任何意見,只是靜靜地等待著武強繼續匯報。

    眼見東海鎮的掌權人對自己的話不置可否,武強也習慣了,反正鎮守大人自然會給傷員們一個交代。他接著匯報,「連同諸位大人的戰果,我們一共殲滅尾縣叛軍計四百七十一人,其中中高級軍官十一人。」

    所謂中高級軍官,自然是校尉以上的軍官,扣除夢中人親手擊殺的叛軍主將和六名校尉,鎮衛隊居然也取得了消滅四名軍官的成績,實屬不易。司馬富強忍不住點了點頭,對於武強和趙猛的工作比較滿意。

    受到鎮守大人的鼓舞,武強頓時熱情高漲,相信後面的數據會讓他更加滿意。「俘獲叛軍士兵計六百三十九人,其中傷殘人數為一百四十六人。另俘獲叛軍軍官三人,投降兩人。根據投降的叛軍軍官交代,尾東關駐軍共計有士兵一千二百四十五人,軍官十八人。所以,逃跑的敵軍士兵計一百三十五人,軍官兩人。」

    「投降的軍官是什麼身份?」一聽到還有軍官主動投降,黃志就忍不住想要關心一下。

    這件事情顯然趙猛更加清楚,所以回答的人是他,「啟稟大人,這兩人一人是軍需官,看那樣子是個貪婪的胖子。另一人是一名禦侮副尉,據說他在尾縣叛軍中鬱鬱不得志,故而希望加入東海鎮衛隊獲得更好的展。」

    對於用人之道,並非司馬富強所擅長,所以他轉頭看著黃志,希望由他來做出這方面的決斷。

    黃志對著隊長點點頭,思考了片刻,才回答到,「先把兩名投降的叛軍軍官與其他三人分開關押,待我們稍後再去考核其為人。我想現在應該優先考慮對俘虜的安排問題,否則一個控制不好,我們說不定因此陰溝裡翻船。」

    「這點請大人放心,所有俘虜的武器已經被收繳上來統一管理。」武強顯然也不是冒冒失失的那種人。

    司馬富強聞言再次點點頭,「叛軍士兵比較好處理,按照歷史上的慣例,這些人願意加入我們的擇優錄用,不願意繼續當兵的則打散了分配到各鄉各村去,也算是增加點勞動力。至於軍官的處理,我也贊同士心的意見,必須審慎對待,千萬不能讓懷有異心的人混入我們的鎮衛隊。」

    武強一邊應承一邊記在心裡,經過尾東關一役的大獲全勝,他對於夢中人的三個臭皮匠佩服得五體投地,對於他們做出的各種安排,不管現在能否能夠理解得了,都奉若聖旨。等到來日自己的境界提高了,再回過頭來思考這些現在還理解不了的問題,想必會有更多的心得體會,讓自己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在他看來,如此大膽且瘋狂的作戰計劃之所以能夠成功,絕非僅僅是因為夢中人的武勇,而是方方面面深厚積累至水到渠成的結果。比如那射程驚人的八牛弩,比如那比登城梯更加便捷的踏橛箭,這些都需要豐富的知識和經驗。又比如夜襲時機的選取和熄滅火把後對叛軍的反應預判,這都牽扯到用兵之道和對人心、人性等各方面的綜合瞭解。

    經過此一役,武強有種強烈的預感,東海鎮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將會走上向外擴張的道路,若是自己無法在此之前盡快地成長起來,那便只能面臨被淘汰的命運。鎮衛隊想要展就必須培養或者吸收更多的中高級軍官,而武強自己的器量決定了他未來的前途。

    或許那個叛軍投降的禦侮副尉就是個潛在的競爭對手,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只能通過光明正大的良性競爭來確保自己的地位。他相信夢中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想要用下乘的勾心鬥角來排除異己,以此糊弄鎮守大人和士心大人絕無可能。

    司馬富強並不知道武強心裡所想,繼續安排著,「初步的整編工作由你們來做,在東海領地的人口繁榮起來之前,目前我們只接受精銳力量的加入。同時你們要注意一點,不管這些精銳能力有多強,都必須重新訓練和貫徹紀律,絕不能讓他們把叛軍的痞氣和匪氣帶入鎮衛隊。」

    司馬富強交代完各種事項之後,便和黃志一起到尾東關的城樓上,從那裡居高臨下地好好看看關內的情況。

    此時鎮衛隊的鄉勇們還處於勝利之後的亢奮之中,一部分人在照顧傷員,一部分人則看押俘虜,其餘的則在軍官們的安排下開始輪流休息。而趙猛正安排數名鄉勇,協助夢中人將仍然是半條命的張偉和昏睡中的李莎搬進叛軍主將的臥室繼續休息。武強則在關內的校場上擺出一張桌子,開始對叛軍俘虜進行初步的分類處理。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除了東尾關方向突然傳來的一陣清脆馬蹄聲。

    記得東尾關那邊只有數名身體欠佳的步卒留守,其餘人馬全部都來到了尾東關這邊,此時的馬蹄聲顯然來得突兀,肯定不會是自己人。黃志和司馬富強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同樣的疑惑,兩人立刻不約而同地從城樓向內一側的窗口跑向另外一面,探出頭去往東尾關方向張望。

    只見兩關之間的空曠地帶中央,一騎白馬上是一名白衣飄飄的女子,眼見二人出現在城樓上,竟是抬頭對他們嫣然一笑。

    「竟然是東兒……」兩人頓時無語。

    再沒有心情繼續關注關內的情況,黃志和司馬富強下了城樓去迎接東兒的到來,主要還是想看看這個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女人這回又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希望她不是帶來一道限定兩個月之內攻下尾縣城池的詔書,那可真是要人命了。

    兩人走下馬道,東兒已經是先一步等在那兒,手裡果真是拿著一卷杏黃色的布卷,顯然就是一道詔書。

    眼見這兩個關鍵人物到場,東兒也毫不猶豫地打開了詔書開始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欣聞東海隊提前月餘攻陷尾東關,於各路英豪之中率先突破叛軍防禦,破敵逾千,斬殺敵酋,特予以以下嘉獎。」

    司馬富強和黃志認真地聽著詔書裡的一連串評價,他們最關心的便是皇庭給予的嘉獎是否包含那頂可以讓他們脫離東海鎮夜幕桎梏的「夜幕帳篷」。如果他們沒有聽錯的話,詔書前面四句便是此任務的提升評價要素,那便意味著東洲皇庭對於他們此戰的評價應該是a,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成績是否足夠讓他們得到心儀的寶貝。

    詔書絕不止那一點點,東兒還在宣讀。

    「因東海隊成功攻克尾東關,突破地區界限,隊伍等級提升至netbsp;  「東海鎮衛隊於尾東關一役中英勇善戰,配合東海隊有功,准予其豎幟成軍,賜其名為東海軍。」

    「授東海鎮守府司馬富強正五品下寧遠將軍,其下相關官員盡皆提升。」

    「賜予東海隊『夜幕帳篷』,望爾等在今後剿滅叛軍的作戰中再接再厲。欽此!」

    這些訊息實在是讓聽詔的兩人有些措手不及,除了官銜提升是事先就能想到的,而「夜幕帳篷」的獲得也是他們所期望的,其他兩條實在是太過於震撼人心。

    先是允許東海豎幟成軍,這可不僅僅是一個名稱變化的問題,而是讓鎮衛隊由一個准軍事化組織升格成為正規的軍隊,其職能由原先的地方防衛力量轉變為可以征戰四方的進攻性力量,以後便可以主動出征尾縣。

    除此之外,東海軍成軍之後,其規模也可以根據地方財政的能力自主擴張。而原先的鎮衛隊其實是有人數上限的,雖然此時的東海鎮供不起那麼多兵力,但是若是有朝一日他們能夠養得起更多的鄉勇卻未獲得豎幟成軍的權力,那時候離州府是要來進行干涉的。

    在司馬富強看來,這一點無疑是給東海的擴張披上一層合法的外衣,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而東海軍成軍之後,儘管他的官銜還不高,但此時已經真正節度成為一方的大員,就仿如三國時期那十八路諸侯一般,表面上是漢獻帝的臣子,其實都是雄踞一方的土皇帝。

    而且東洲勢力完全是一個架空世界,沒有既定的歷史去限制大家的揮,這才是夢中人真正施展自己手段、展現自我才華的大舞台。

    另一點引起他們重視的便是東海隊的段位提升,同樣的,這也不是一個名稱響亮與否的問題,而是關乎東海隊的切實利益。當初他們一統東海鎮,從e段位晉陞d段位,獲得的最大好處便是在東洲勢力的逗留時間由一天變為一週。那麼這一回呢?

    對於這個疑問,二人打定主意就趁著今夜測試一番,反正有「夜幕帳篷」在手,完全不用擔心受到夢境世界的懲罰。現在他們唯一好奇的是滯留時間究竟能夠延長到多少,會否是一個月。如果真有一個月的滯留時間,那麼根據司馬富強的地區性時間流理論,接下來東海隊就要佔大便宜了,必須趁著其他隊伍還未提升c段位的大好時機,積極蓄積力量,擴大自己的優勢。

    至於他們為何會如此確認東海隊已經領先其他東洲九隊,其實剛才在東兒宣讀的詔書中有那麼一句話「於各路英豪之中率先突破叛軍防禦」,這就是最好的暗示。所謂「各路英豪」,無非指的就是東洲九隊,而他們「率先突破」了,便是說明在所有於近期接到近似任務的隊伍當中,東海隊是最先完成的。

    相形之下,早已視「夜幕帳篷」為囊中之物,他們此刻倒也不會因為確定了這個結果而更加興奮。至於官職的提升,目前暫時看不出有什麼好處,但是根據黃志的看法,官職代表著名望和地位,應該是關乎夢中人於東洲勢力夢境的影響力和號召力這些隱性因素。

    對於黃志的看法,司馬富強深以為然,結合三國初期的情況,各路諸侯中名望高的對於一般的民眾就更有號召力。也只有個別「有識之士」,對於選擇侍奉的主君有著與眾不同的眼光,這就不在考慮之列了。

    所以他還是從善如流地打開《東海鎮志》,將各隊友的官職和級別做了相應的調整,甚至連最初因為職位不夠而未獲得官職的三位長老也給一一補上。

    此時《東海鎮志》的末頁上顯示著:

    司馬富強,東海鎮縣令,正五品下,授寧遠將軍。

    黃志,東海鎮縣丞,正六品,授朝議郎。

    張偉,東海鎮縣尉,正六品,授昭武校尉。

    李莎,東海鎮知事,從六品,授通議郎。

    黃鶯,東海鎮主簿,從六品,授通直郎。

    曉風,殘月、午陽,東海鎮武官,正七品,授致果校尉。

    武強,東海鎮武官,從七品,授翊麾校尉。

    趙猛,東海鎮武官,從八品,授禦侮校尉。

    水玄,東海鎮文官,正八品,授給事郎。

    木青,東海鎮文官,從八品,授承奉郎。

    朱焰,東海鎮文官,正九品,授儒林郎。

    金辛,東海鎮文官,從九品,授文林郎。

    土戊,東海鎮文官,從九品,授將仕郎。

    唯一讓司馬富強比較不滿的還是他的行政職務依然是個縣令,所幸他還掛有軍職,武強那些人要麼稱其為將軍,要麼就是籠統地叫聲「大人」,所以一直未曾讓曉風等人知道自己的縣令頭銜。

    就在兩人以為事情就此結束的時候,東兒不甘寂寞地又拋出一枚重磅炸彈,令得兩人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請務必確保尾東關一週之內不落入叛軍之手,因為一週之後,黎威將會帶著離州府的大軍過來。他們需要借道尾東關,進入尾縣征討叛軍。」

    看著黃志和司馬富強兩人的表情驟然變化,東兒顯然很開心,竟伸手拍拍兩人的臉蛋,「別犯愁了,這不是聖旨,只不過是順帶著這麼一說。叛軍的動作再快也不可能在一週之內組織反攻,所以你們只要一週之內不要放棄尾東關的防禦力量就行了。」

    這時兩人才松了口氣,對於東兒這種嚇唬人的說話方式無可奈何,誰讓她是那個神秘的 「皇庭傳令使」呢。

    看著巧笑倩兮的東兒,黃志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到,「我一直很好奇,從東海鎮過來怎麼也都需要三天以上,而且我們天亮前才剛剛控制了尾東關,你怎麼才過了這麼幾個鐘頭就帶來了皇庭詔書呢?你該不會一直跟著我們後頭,而且詔書本身就有多個版本,你是根據情況挑一個合適的宣讀吧?」

    「呀,你越來越聰明了!」東兒故作驚冴地叫到,「我就是跟在你們後頭出的,你們走的時候也不跟我打個招呼,害我差點沒追上你們!哼,早知道挑一卷懲罰失敗者的戰書來宣讀,嚇唬嚇唬你們也好,嘻嘻!」

    對於東兒的回答,黃志隱隱覺得這並不是真實,反正東兒是不可能說出實情的,自己的問題根本就是白問。夢境世界實在有太多的秘密等待他和司馬富強去挖掘。
falconeye 發表於 2011-3-23 22:52
第六週 不得安寧 第六週東海隊隊員技能表

    第六週已經結束,以下為東海隊各人的技能狀況,僅供有興趣者參考。

    ……

    黃志:

    天賦:???

    專屬技能:社交,netbsp;  e段位效果:親切,e段位時親密度可以通過與陌生人聊天迅達到熟悉程度,目前c段位可提升至親密程度,受夢境世界懲罰影響,實際提升至友好程度。

    d段位效果:鼓舞,光環效果,通過語言激,提升團隊士氣、提升1o米範圍內友軍士氣。

    c段位效果:煽動,鼓動友好人物協助行動。

    戰鬥技能:d段位箭術、d段位易術、e段位槍械、e段位身法、e段位匕

    d段位箭術技能擴展:連珠箭、弓斗術

    d段位易術技能擴展:卜卦、解卦

    ……

    司馬富強(隊長):

    天賦:觀天

    專屬技能:沙盤推演,netbsp;  e段位效果:空間印象,對視距範圍內的地形環境有直觀的空間印象。

    d段位效果:登高遠眺,目前階段增加4o視距。

    c段位效果:夜視,滿月月光下具有和白天相同的視力。

    戰鬥技能:c段位盾守、d段位劍術、e段位箭術、e段位槍術、e段位身法、e段位槍械

    d段位盾守技能擴展:移動防守

    c段位盾守技能擴展:原地固守

    d段位劍術技能擴展:突刺

    ……

    張偉:

    天賦:嗜血

    專屬技能:爪,netbsp;  e段位效果:堅硬,指甲變成爪子,目前為摩氏硬度5的鋼爪。

    d段位效果:爪數,三爪,中指、食指和無名指的指甲能變成爪子。

    c段位效果:撕裂,對硬度小於爪子硬度一切事物產生撕裂的攻擊效果

    戰鬥技能:B段位格鬥、B段位槍械、d段位身法

    ……

    李莎:

    天賦:偽裝

    專屬技能:治療,netbsp;  e段位效果:癒合,需肢體接觸,加快傷口癒合,目前能瞬間癒合中傷。

    d段位效果:恢復,需肢體接觸,加快身體機能恢復,重傷會緩慢恢復為中傷,消除重傷後的虛弱。

    netetbsp;   戰鬥技能:e段位箭術、e段位槍械、e段位身法

    ……

    曉風:

    天賦:???

    專屬技能:敏捷,d段位

    e段位效果:度,e-狀態提升5o度,以後每上升一個熟練度等級(即1oo/3oo熟練度)額外提升5o,目前為提升3oo的d+狀態。

    d段位效果:弱點攻擊,找到對手弱點,形成一定幾率的致命攻擊。

    戰鬥技能:e段位箭術、d段位劍術(技能擴展同司馬富強)、d段位身法、e段位槍械

    ……

    殘月:

    天賦:???

    專屬技能:蠻力,netbsp;  e段位效果:強力,提升力量,增幅同曉風的「度」,目前為提升35o的netbsp;  d段位效果:破防,目前為無視e段位防禦。

    c段位效果:重創,在對手成功招架之後依然有可能產生重創效果,目前1的幾率重創對手。

    戰鬥技能:d段位錘法、e段位身法、e段位槍械

    d段位錘法技能擴展:奮力一擊

    ……

    午陽:

    天賦:???

    專屬技能:腳踏實地,d段位

    e段位效果:堅定,提升攻擊力,目前為提升25的d-狀態。

    d段位效果:毅力,提升體力,目前為提升5o的d-狀態。

    戰鬥技能:d段位刀法,e段位身法、e段位槍械

    d段位刀法技能擴展:旋風刀

    ……

    黃鶯:

    天賦:???

    專屬技能:頑強,netbsp;  e段位效果:堅韌,提升抗擊打能力,目前為提升35o的netbsp;  d段位效果:吸收,目前為c狀態,吸收e段位戰鬥技能造成傷害25,吸收d段位戰鬥技能造成傷害1o。

    c段位效果:再生,加快創傷恢復度,輕微傷害無需治療。

    戰鬥技能:d段位槍術,e段位身法、e段位槍械

    d段位槍術技能擴展:連環刺

    ……

    小七:

    天賦:???

    專屬技能:潛行,e段位

    e段位效果:潛伏,目前為在靜止狀態下躲藏在黑暗中不被現。

    戰鬥技能: e段位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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