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尊老愛幼
從旅館中出來之後，艾文並沒有直接去酒館，因為昨天請愛瑪去酒館吃了一頓的緣故，他花掉了五個銀幣，小金庫大為縮水，急需賣掉一些打獵時收穫的東西來補充資金，再者，他也覺得自己可能能利用到這個機會，在一些勢力面前表露一下自己出眾的數學能力——他的名字是艾文。金，一個有傑出才華的小惡魔，而不只是**師麥澤的徒弟。
當然，艾文準備去這麼做，卻並不意味著他就會選擇離開麥澤自立，或者以後他會這麼做，但現在，只是為了有備無患罷了。
艾文這一年來收穫的東西大多都是些小動物的毛皮，還有就是一些取自動物身上的藥材。那些毛皮值不了幾個錢，艾文也大多在一個星期前就賣給了地精，倒是那些稀奇古怪的藥材，因為體積普遍不大價值卻偏高的緣故，艾文一直都保留身邊，等待著到了合適的地方再出售，現在顯然就是這麼一個機會了。
按照愛瑪昨日的介紹，艾文在半路上走進了一家規模不小，而且據說經營還算誠實守信的藥店，這家藥店名為奮起，店主、或者說藥店裡暫時唯一的一個員工是一個侏儒，而且是一個看起來風一吹就倒的老侏儒，這幅形象配合著空無一人卻滿放著珍貴藥材的藥店，很是能激起那些沒上過思想道德課的顧客們打劫的yu望。
艾文小時候雖然有上過思想道德課，可惜他那時候光在打瞌睡來著，所以他也是立刻就動了心，不過那時候他還沒看到那侏儒，等到他目光從正中的櫃檯上移開，看見靜靜的坐在一側似乎在打瞌睡的侏儒之後，他雙眼中的瞳孔不由得一縮，卻是立刻抑制住了這種衝動，頓了頓，語氣平靜的向著那老侏儒問道「請問，這間藥鋪收不收購藥材？」
地下世界明面上也算是秩序井然，但實際上卻是一切以實力為尊，一切以利益為上，平等這個詞，只可能存在在身份實力相接近的生命身上。
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傢伙，即便是小惡魔也有鄙視他的資格，艾文雖不至於混到欺負老人的份上，但也是入鄉隨俗，對那些沒力量的人態度冷淡，現在擺出這副雙方平等甚至己方略低的姿態，已經顯得很尊重他了。
那名侏儒抬起頭睜開眼，似乎剛從睡眠中驚醒一般驚訝的看了艾文一眼，動也不動的坐在原地點了點頭「不錯，本店除了賣出藥材之外，還會對零散藥材進行收購，只要藥材的質量不錯，價錢方面你完全可以放心。」
「哦……」對這侏儒的態度混不以為意，艾文低下頭在腰間的口袋中翻找著，似乎在選擇著要出售的藥材，實際上他的心中卻絕不像他表面上的那麼平靜，探入袋中的手甚至都在微微的發抖——艾文剛剛在進來的時候，居然沒有發現這個看起來老弱不堪的侏儒！
艾文現在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習慣性的會開啟一次天賦，對周圍進行大範圍的掃瞄。這不僅僅是借助多次使用將天賦進行緩慢的強化，也是為了能提前發現一些可能存在的危險，就好比是一些遊蕩在街頭，隨時準備尋釁找事的中級惡魔。
一般來說，現在所有在三級以下的職業者，艾文雖然看不出他們的具體實力，卻能夠依靠他們頭上現出的那一串淡黃色到黃色之間的問號來知道他們的存在，只有比三級職業者更為強大的生命體，艾文才看不到任何的提示，也就無法提前發現他們並躲開。
不過這類在地下世界堪稱珍稀動物的高手，艾文很難遇到不說，就算是偶然遇到的幾次，以他們的實力身份，也沒有對艾文這樣看來『普通』的小惡魔肆意出手——就是心情不好需要發洩，他們也得找個夠份量的不是！
侏儒這種生物艾文之前並不是沒有遇到過，但侏儒卻是長於各種技藝而短於個人實力的一族，所以艾文先前遇到的侏儒，開啟天賦後基本上都能夠在他們頭上看見一行淡黃色的大字，從未有過失誤。
現在艾文看不見他頭上顯示出文字，就說明這老侏儒看起來不堪，其實力卻起碼在職業等級三級以上，擁有這種實力的傢伙就如同麥澤一樣，無論到哪裡，都是各大城主的座上賓，卻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小店裡？
一時間想不明白原因，艾文卻也知道理由絕對不可能是為了自己，於是對於這個伸出一根手指就碾死自己的牛人，艾文第一時間選擇了用相對正常卻更尊敬的態度來應對，結果不錯，對方似乎因此而對他的第一印象不錯。
調整好心態，艾文決定暫時忘記他的實力，把注意全集中到交易上來。這麼一想，手果然不再抖了，迅速的從腰包中取出一小包捆紮起來的細小條狀物後，艾文把它輕輕的放在了那侏儒的面前「這是一百根完整的鼠鞭，質量如何我也不好自吹自擂，你自己看看，然後開個價吧!」
鼠鞭與虎鞭、狗鞭一樣，都是可以壯陽的藥物，不過什麼體型的生物吃什麼藥，身材高大的顧客自然是吃那些大型動物身上取下來的藥物，如果體型小的生物吃了，例如六歲兒童體型的侏儒吃了虎鞭湯，那基本就是一個補到死的結局。
鼠鞭就不一樣了，雖然比起侏儒的體型來又有點偏小，甚至可以說是太小了，但想想鼠類遠強過其他各種動物的繁殖力，大小不足能力補，效果卻是正好。
「唔，鼠鞭……質量應該是中上……」這老侏儒對於如何鑒定出鼠鞭的質量，非常有一套，伸出一隻手，若彈琵琶一般在那一包細細小小的鼠鞭裡捏來按去，很快就得出了結論，顯然是人老心不老，平時也補過了不少的鼠鞭湯。
「那你準備開個什麼價？」他是在扮豬吃老虎也好，單純的進行娛樂也好，艾文都已經決定了，把這次偶遇當作不知道，全作普通的交易來處理。
「唔，這樣吧，一個銀幣十五根鼠鞭，一百根鼠鞭，我給你七個銀幣！」老侏儒數了數鼠鞭數目不差後，將其推到一邊，開出來一個價格。
「七個銀幣？」艾文皺了皺眉頭，他也不是傻子，進來之前也是先瞭解過一番物價的，正常情況下，中上品質的鼠鞭應該是以一個銀幣十根鼠鞭的價格進行收購的，不是說這間藥店買賣公道麼，怎麼這老頭還是壓價壓得這麼厲害，難道是仗著他那高手的身份？
但他老成這樣子，不真的出手，正常情況下誰會認為他是個高手？誰又會買他的帳？
也就是自己這樣心中有數的人了……真不明白，這老傢伙難道還缺這麼點錢？自認為自己除了態度好一點外，應該沒有露出其他的破綻，但高手既然已經發話了，那艾文自然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來，難道還敢反抗不成？
呃，反抗？艾文看著老侏儒那瞇起的雙眼，心中忽然明白了，大概就是因為自己的態度太過友好了，所以這犯賤的老頭覺得哪裡不對勁了，所以故意給出個低價來試探自己，若是自己知道他的實力，那結果自然就是不敢還價。
「不行，至少十根鼠鞭一個銀幣，一百根鼠鞭，你至少得給我一個金幣。」艾文一顆腦袋轉得飛快，幾乎是腦中想到這一點的同時，嘴上也用最堅決的語氣反駁道。
「……十根鼠鞭一個銀幣，你確信……這些鼠鞭值這個價？」老侏儒卻也不動怒，反而不動聲色的詢問道。
「當然，我賣的東西值幾何，我心中自然是有數的，放心，我這個人尊老愛幼，絕不會看你年紀老邁就故意抬價！」為了襯托這句話的效果，艾文還故作豪邁的拍了拍胸脯。
「尊老愛幼……」老侏儒顯然有些啼笑皆非「地下世界有這樣品德的人，恐怕都已經死絕了吧……好吧，一個銀幣十根，就衝你這句話，價格就這麼定了！」
艾文呵呵笑著，實際上背後已經滲出了點點汗珠，這老傢伙對自己在價格上的反擊根本不做抵抗，一下子退得也太爽快了，顯然討價還價什麼的，並不是他這麼做的真正目的，如果剛才自己沒有想明白這一點，那這筆買賣還真是虧得冤枉。
「你以前見過我嗎？」交易結束後，老侏儒將一個金幣交到艾文的手中，忽然開口詢問道。
來了！艾文心頭突的一跳，表情卻是輕鬆的將那枚金幣放入腰包內「怎麼可能呢，我之前一直都跟著師父在野外旅行，三天前才來到了這座骨牢城。」
「哦……三天前，難道你就是那個**師麥澤。金的弟子？」老侏儒想了一會驚訝的問道，隨即若有所思「原來你就是那個主持了尼姆文字教授的小惡魔啊，難怪你看起來跟骨牢城裡的小惡魔不同、氣質不同！」
「哈哈，你倒是很熟悉我的事嘛，不過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啦，就是比其他小惡魔多認識了幾個字而已！」艾文嘴上笑著，心頭卻是發苦，自己只是一個小惡魔而已，還未表現出多驚人的發展潛力，沒道理會進入這樣的強者的視線啊！
「呃，麥澤。金，這個傢伙，呃……想不到他交出來的徒弟還真不錯……不過我很好奇，你怎麼會對我這樣一個老頭子這麼客氣，難道是你的老師教了你什麼？」老侏儒說到後面話鋒一轉，隱隱的開始帶上一種上位者的語氣了。
「呃，你想太多了吧，都說了我尊老愛幼了，這種事還用老師來教嗎？」艾文回答得一臉的理所當然。
「……哈哈，你說的對，就憑你能大方的把自己的學習心得教出去，就看得出你的人不錯，確實是我想多了！」老侏儒這個時候不再以為艾文是說笑，認真的看了他許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睛竟有點濕潤，用力拍了拍艾文的手「這是個好習慣，不過你還年輕，日後你或許就……希望你能夠永遠這麼堅持下去！」
「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