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源大亨 作者︰月下的孤狼（連載中）

第一百零四章 咆哮的劉勇

李歡成暗地裡抹了把汗，別看這方明遠只是個學生，這一沉下臉來，還真是有幾分威嚴感，令他頗有點以往去拜見上級領導的感覺。

「方少說得是，這一點確實是我們台裡疏忽了，沒有考慮到觀眾們的實際感受。我回去就立即要求台裡，重新調整廣告時間，杜絕類似的事情發生。」李歡成立即表態道。

「這種情況一定要杜絕，像這種吃飯時播痔瘡藥、瀉藥的廣告，動畫片前播衛生巾之類的廣告，這都是給大家心裡添堵呢，也是在給你們華夏電視台抹黑呢。」方明遠前世裡對此可是煩透了，雖然說今世裡他也不怎麼看電視，但是想來也不會有什麼變化，今天既然有了機會，不妨敲打敲打。

對此，李歡成自然是連連點頭稱是！

「還有一個就是，貴台作為國家級電視台，國家的權威媒體，黨和政府的喉舌，一向以來都為全國人民所信任。你們在接受廣告業務的時候，能不能稍稍審查一下那些廣告的真實性！包治百病的保健品，可能有嗎？要是有的話，還要醫生大夫做什麼？還要建設那麼多醫院做什麼？首長們身邊還配什麼保健醫生？」方明遠不滿地道。

類似這樣的廣告，方明遠在三江廣告建立之初，就已經明確規定，三江廣告公司不得為那些資質不全、沒有得到國家相關部門認可的公司做廣告，尤其是藥品廣告這一塊，三江廣告公司更是輕易不會接手。而且接手的廣告，在內容和廣告詞上，也嚴格限制誇大其詞。這一規定，令三江廣告公司每年丟失了不少的客戶，若不是方明遠就是公司的創始人兼股東之一，若不是他是公司裡最有名的廣告策劃人，若不是其他股東們都信服於他的眼光，對他的決定深表支持，恐怕公司裡早就怨聲載道了。

「廣告廣告，是廣而告之，不是讓人信口開河的。全國人民是出於對黨和政府，以及你們做為國家級電視台的信任，才會相信那些廣告，如果說日後用出什麼問題，或者說吃出了什麼問題，同樣這筆賬也會算到你們電視台的頭上。一年兩年如此，十年八年仍然如此的話，恐怕你們華夏電視台日後在全國觀眾的心目中就要從v變成v！」方明遠語重心長地道，「貪圖一時的便宜，壞了自己的聲譽，可是要不得！」

「什麼叫從v變成v？」李歡成心裡不由暗自嘀咕，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麼含義。但是他也沒好意思多問，堂堂正正國家級電視台的副台長，居然有不明白的東西要問年紀足以當自己兒子的方明遠，這傳揚出去，未免臉上無光。

「方少說得有道理，我回去後一定將方少的話給全體台領導帶到，狠抓廣告質量，杜絕這類事件的再發生！」李歡成表態道。

方明遠心裡暗嘆了一口氣，反正自己應當說的，不應當說的，都說了，如果說華夏電視台仍然不知道悔過自新的話，自己也沒什麼根治它的辦法。

方明遠看了看時間，站起身來道：「李台長，接下來的細節問題，就由貴方與林助理之間擬定了，我這時間緊，必須要回校了！」

「方少放心，沒問題！」李歡成滿口答應道。有了方明遠方才的讓步，距離華夏電視台事先擬定的底線還遠著呢，管它什麼細節問題，再讓步也不可能抵得上華夏電視台一年百分之十的廣告業務的價值吧！

方明遠又交待了林蓉幾句話，離開了家樂福集團總部。

一紙計劃書，算是為萬燕公司搶來了一個明年的標王，相信有了自己的巨額資金的注資，又掌握著vd專利的新萬燕，應當會走出一條與前世裡完全不同的道路吧。而有了萬燕公司在近幾年源源不斷的輸血，江萬勐的研發中心，近幾年的研發資金恐怕都夠了。

「唉！」想到這裡，方明遠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算是有些理解國家領導人的難處了，手中空握著雄厚的資金，但是人家說什麼都不賣給你技術的感覺，實在是令人心裡很憋屈。他現在也是這樣的感覺，雖然手中握有數以百億計的資金，但是想要收購一些先進技術，都是面臨著層層的阻礙。如今他也只有等，恐怕只有出現金融危機的時候，那些國外的大企業，才有可能轉讓技術。

方明遠悠悠然地走在前往宿舍的小路上，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洗個澡，換身衣服。早知道華夏電視台會這樣知情識趣，他就不費這些功夫了！果然是上面有人好辦事啊！

他晃晃悠悠地來到留學生宿舍樓前，就看到劉雨燕正焦急地在樓前走來走去，一看到方明遠，立即喜形於色地奔了過來，「方明遠，你跑到哪裡去了？你的朋友劉勇他打人了！現在被帶到軍訓辦公室去了！」

「姓名？你是哪個系的學生？」問話的人是一個接近三十歲身著軍裝的年輕老師。

「劉勇！國際貿易！」劉勇的軍裝上已經滿是腳印，臉上也青紫了兩塊，嘴角還流著血。

「你不知道在學校內鬥毆是違反校規的嗎？做為一名新生，還是正在參加軍訓的新生，更應當明白，紀律的重要性！」年輕人皺著眉頭道，「你們的父母辛辛苦苦地將你送到大學來，不是讓你在這裡惹是生非，打打鬧鬧地！」

「報告，不是我要與他們鬥毆，而是他們攻擊我，我不得不自衛！」劉勇強壓著怒火道。他今天軍訓休息期間去廁所，出來的時候兩個男學生並排向裡走，這樣難免就會有擦碰。他當時還下意識地說了聲對不起，可是那兩個男學生卻是不依不饒，非要他鞠躬大聲地向他們道歉三次，這樣無禮的要求，劉勇自然是不會答應。結果就湧上來五名男生，圍攻他。

要不是劉勇這些年來，也一直依照陳忠要求方明遠的標準鍛鍊自己，恐怕就不僅僅是臉上和身上多些青紫，嘴角流血的問題了。

「自衛？是不是自衛，不由你說得算，而是由學校來判定。那五名學生都被你打暈了過去，現在正在校醫室裡搶救！」年輕人皺著眉頭道，「我看你到現在還不明白，你的行為有多麼的惡劣！真是的，現在學生的家教怎麼都這樣差勁，招生辦的人怎麼會把你這樣的人招進學校的！」

「既然是打暈了，等他們醒就好了，搶救這個詞似乎不大妥當吧？聽老師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任由他們毆打，現在躺在校醫室裡被搶救，那才是理所應當的結果？」劉勇立即反唇相譏道。他的話已經辱及劉勇的家人，這可不是忍忍就算了的事情！

「啪！」年輕人重重地一拍桌案，怒形於色地吼道，「你給我閉嘴！這裡是軍訓辦公室！不是你家！簡直是無組織無紀律！」

「如果說老師你所認為的紀律，就是別人罵了你媽，你也會面帶笑容地聽著，這種紀律守不守也沒意義！」劉勇針尖對麥芒地道，「我有沒有家教，你沒有資格來評判！」從一進門，這人不問青紅皂白地就把責任都往自己的頭上推，居然還污辱自己的父母，劉勇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你給我出去！」年輕人指著辦公室的門口，大吼道。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大門被推了開來，一名中年教師恰好站在了門口，面帶不悅地道：「李義隆，你讓誰出去？」

李義隆渾身打了個激零，來得是經濟與管理學院的副院長，國際貿易系系主任劉紹。他連忙站起身來，迎上前去陪笑道：「李院長，您別誤會，我怎麼可能讓您出去啊。我這是和他說話！這新生目無校規，居然在辦公室裡向我咆哮，和我頂嘴，我讓他出去呢。」

劉紹在辦公桌後坐了下來，看了看劉勇道：「你和其他學生發生衝突了？我是國際貿易系系主任劉紹，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吧？為什麼會說你和他頂嘴？」

劉勇面帶怒色地道：「劉老師，事情是這樣的……」劉勇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要是真的如你所說的這樣，那這事情也不能怪你！」劉紹又看了看額頭上已經掛著汗珠的李義隆道，「那為什麼會說你目無校規，還和他頂嘴？」

「劉老師，從見到我，根本就不聽我解釋，一口咬定是我違反校規，與同學鬥毆打架，還辱罵我的父母，說我是沒有家教！我想問問，難道說你心目中守校規，有家教的學生，是不是就是那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任打任罵的學生？即便是被辱罵到了父母，也無動於衷的學生？如果說是那樣的話，那我無話可說！結果就拍桌子叫我出去！」劉勇仍然是怒氣難消地道，「學校的校規我看過，上面要求我們尊敬老師，但是我要問問，這樣不問青紅皂白，肆意侮辱他人父母的老師，有什麼可值得我尊敬的地方？」

第一百零五章 一個旗手名額引發的「血案」

劉勇是豁出去了，他就不信，只要自己佔著理，華東共濟大學能夠把自己怎麼著？大不了老子不念這大學了，有方明遠，外國那麼多的學校，哪裡不留人？前兩天在申華大學是那樣，如今在華東共濟大學又是這樣，如今的大學，怎麼都成了這個樣子！這還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嗎？這樣的老師，他有資格教育別人嗎？

劉紹臉色微沉道：「劉勇同學，我知道你心裡很不痛快！但是這樣的話，不是你做為學生所應當說的！好了，這件事情我會進一步調查的，如果說真的是像你所說的那樣，我會追究那五個學生的責任，給你一個交待的！你先去軍訓吧！」

劉勇憤憤不平地盯著一旁已經是汗流滿面的李義隆，跺了跺腳，扭身出了門！

「劉院長，您看看，您看看，這成什麼體統！」李義隆指著已經關閉的大門，不滿地道，「您沒看到他把那幾個學生都打成什麼模樣了，一個個跟豬頭似的！現在還在校醫室裡昏迷不醒呢！下手實在是太狠毒了！」

劉紹的雙眉豎了起來，冷冷地道：「義隆，雖然說你爸是我爸的老同事，你爸托我給你安排的這份工作，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我要無條件地支持你！你給我說實話，今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五個學生是哪個系大幾的？叫什麼名字？」他也是四張多的人了，經歷過這麼多的風風雨雨，怎麼可能聽不出來，李義隆在這件事上的處置明顯地不公正！

做為一名還在參加軍訓的新生，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地和學生的老生發生衝突，而且是為了上廁所時擦擦碰碰的這種小事！而且還出現了五打一這樣惡劣的事情！如果說是劉勇自己成心挑釁，方才在自已的面前，又怎麼可能半點心虛的模樣都沒有。當了這麼多年的老師，劉紹自認為自己的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李義隆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劉紹心頭也不禁火起，「啪」地一拍辦公桌道：「李義隆，我告訴你，別抱什麼僥倖心理。今天這事要是處理不好，回頭就是校領導找你談話了！你知道剛才的那個學生是誰嗎？」

「大一的新生，劉院長，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你系裡的！」李義隆陪笑道。

劉紹沒好氣地道：「這和是不是我系的沒有關係！他的學籍是家樂福集團要的那兩個名額！」

「啊？」李義隆立時睜大了眼睛，如果說沒有上下眼皮攔著，能把他的眼珠都掉出來！家樂福集團在華東共濟大學捐贈五百萬元，獲得了兩個入學名額一事，校外的人不知道，校內的人可是絕大部分都知道。這就相當於二百五十萬元啊！就為了換取一個學籍！

知道這事的人，無不覺得家樂福集團的人瘋魔了！要知道，就算是海歸的歐美國家名校的博士生，在華夏一輩子都不見得能掙出二百五十萬元來，有這麼多的錢，還上個屁學啊！

所以在開學前，學校裡可是特意給教職員工們開過會，要求他們一定要以最好的態度來迎接這兩名學生！能夠讓家樂福集團出錢為他們要學籍的，傻子也知道，肯定來頭不小。搞不好就是家樂福集團高層的子女！

尤其是方明遠的名字出現後，那更是令校內的最高層狂喜不已！要不是知道方明遠肯定不喜歡自己大為宣揚，華東共濟大學的校領導恨不能向全世界宣佈，家樂福集團的創始人選擇了自己學校就讀，這可是一塊金字招牌啊！

方明遠並不是國際貿易系的學生，否則的話，肯定會被通氣的劉紹此時的臉皮恐怕會更黑！

「你現在明白了？」劉紹恨鐵不成鋼地道，「你知不知道你闖禍了！」要不是李義隆和自己有這層關係，自己吃飽了撐的，還管他為什麼？直接將此事報到校裡，李義隆就等著處分吧！

「劉院長，我是真不知道他是家樂福集團的保送生啊！」李義隆這一次是真慌了！

手足無措的他，一把抓住了劉紹的手道：「我要知道他是家樂福集團的保送生……」

劉紹甩開了他的手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關鍵是，你為什麼要難為他？別告訴我你就是看他不順眼！」

劉勇憤憤不平地走出了軍訓辦公室，迎面正好撞上急匆匆趕來的方明遠和劉雨燕。

「明遠？你怎麼這個模樣？」劉勇好笑地看著一身風塵的方明遠，他今天不是要去和華夏電視台的人談判去嗎？怎麼看著跟剛從工地出來似的。只是這嘴角剛咧了咧，還沒有綻放笑顏，就引來了一陣陣的疼痛。

「還說我，看看你自己這副德行！」看到劉勇，方明遠這顆心才算是放了下來，雖然受了些傷，但是看起來應當是沒有大礙。至於那點皮肉之苦，方明遠就不在意了。男人嗎，誰沒有打過架！

方明遠將劉勇扯到了一旁道：「怎麼一回事？要不是劉師姐去通知我，我還不知道呢。嗯，先謝謝人家劉師姐！」

劉雨燕連連擺手道：「不用謝，不用謝，這是我應當做的！」心中卻是喜不自勝，這樣無疑就拉近了雙方間的關係。劉勇謝過劉雨燕後，這才將事情的經過和方明遠說了一遍。

方明遠聽完後也是有些撓頭，這事情怎麼聽怎麼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裡畢竟是大學，不是鄉鎮裡的中學，這種故意找茬打架的事情，也不應當發生在劉勇他一個剛入學不久的新生身上。

「你最近招惹什麼人了沒有？」劉雨燕問道，「比如說和校內的高年級生有什麼口角？」

劉勇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開學就軍訓，每天累得跟死狗似的，吃完飯就想躺著，哪有精力四處亂竄。自然也不可能和誰發生矛盾。再說了，劉勇也不是那愛惹是生非的人！

「那就奇怪了！」方明遠看了看劉雨燕道，「劉師姐，你和校醫室熟嗎？幫我問問，那幾個人是哪個系的學生？」既然劉勇想不出來，那就只有從對方下手了。

「他們是校足球隊的學生，具體是哪幾個系的我也不知道。他們應當是受餘波的唆使，為難劉勇的。」李義隆吞吞吐吐地道，「也是餘波要我為難一下劉勇，也不用多重，哪怕是給個警告處分都行。」

「餘波是誰？」劉紹皺了皺眉道，「鬧騰這麼大，就為了一個警告處分？」

「餘波是市局余海明副局長的兒子，在咱們學校法律繫上大一，也是今年的新生。」李義隆遲疑了一下道，「咱們學校軍訓這就要結束了，不是要在市領導和校領導面前進行匯報表演嗎？軍訓教官打算從學生裡挑一男兩女做為匯報表演時的旗手。餘波和劉勇都是候選人，據說很多教官更傾向劉勇，所以……」

「所以你們就鬧出這樣一出鬧劇來？」劉紹全明白了，劉勇若是被學校處分，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處分，自然就會被踢出候選人的行列，屆時就是餘波在市領導和校領導面前出彩了！每年軍訓匯報表演中，旗手總是最招人眼目的，他要是再表現地好一些，市領導和校領導誰再誇上兩句，那麼他在校內的地位就會像坐火箭一樣向上竄，搞不好當年就能成為預備黨員，學生會成員！

這對於打算從政的人來說，無疑是極其重要的一步！

李義隆耷拉著腦袋，不敢接話。

「你啊，你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劉紹恨鐵不成鋼地道，「這種事，你就不能先調查一下嗎？當時怎麼就昏頭了？」

李義隆此時也是滿心地委曲，不是他不想調查，而是餘波也是臨時託人給他傳的話，當時劉勇都快到他辦公室門前了，他哪還有時間去調查劉勇是誰啊？不過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是自認倒霉。

劉紹也理解了李義隆為什麼這樣做，滬市局副局長的兒子，那在滬市裡，也是不折不扣的衙內身份。堂堂副廳級幹部的兒子，讓你幫這點小忙，不過是給某個學生來個警告處分，日後還能撤銷，影響也不大，就能落個人情，這種事，恐怕如今很多老師都難以拒絕了。

餘波恐怕也是自大習慣了，在出手之前，也沒仔細地調查劉勇的身份，結果就造成了如今的結果。

劉紹恨歸恨，但是李義隆是他父親的老同事的兒子，又是他幫著進得華東共濟大學，這要是被處分了，他這臉上也不好看！

「你一會兒去找劉勇賠禮道歉，把事情的原由不必挑明地告訴他。如果說他能抬抬手，你就算過了這關，他要是不依不饒，你就等著學校裡的處置吧！」劉紹站起身來，嘆了口氣道，「我去校醫室看看，希望回來的時候，你能告訴我個好消息！」

李義隆臉上露出了羞愧的神色，同時又帶著幾分憂慮地去了。

劉紹快步向校醫室走去，距離著校醫室還有十幾米呢，就聽著校醫室那邊人聲鼎沸！

第一百零六章 我就是威脅你了

時間倒退回十五分鐘前……

此時華東共濟大學並不算很大的校醫休息室裡，已經擠進去了十好幾號大小伙子！圍坐在幾張病床前。

被劉勇打得昏迷不醒的那五名學生，此時早已經醒了！其實當時，他們也不是個個都真暈過去了，只是五個人打個剛入學的新生，就挺丟臉的了，結果反而被新生一打五，把他們都打趴下了！他們好歹也算是學校裡的名人，這樣丟臉的事情，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了，索性一暈了事！被送到了校醫室的他們，此時已經完全被聞訊趕來的同學和隊友們圍在了中間，大家七嘴八舌地詢問著。

「樂樂，平日裡，你不是老說自己高中時打架以一抵十嗎？如今怎麼陰溝裡翻了船？」有人拍打著五人中最魁梧的一個，促狹地問道。

樂樂，全名樂天，在隊裡是後衛。平日裡總是在隊裡吹噓自己是如何地能打，此時卻是臉漲得通紅。「這不能怪我們，我們只不過是想教訓一下那小子，適可而止，可是那小子卻拿我們當仇人一樣狠揍，小趙，小魏一開始就讓人家給打倒了，躺地上就裝死！」

「廢話，那小子拳頭差點給我打背過氣去，等我緩過氣來，你們全都躺下了，我幹嗎要自討苦吃，站起來再讓人家打我一頓啊？」被稱為小趙的學生立即反駁道。

「咱們這一回可是看走了眼了，原本以為他瘦瘦的，是個書呆子呢，結果讓人家扮豬吃了虎！哎，我這回算是陪著你樂樂把臉丟盡了！」另一人長吁短嘆地道，「要是為此再落個處分，那可就更虧了！」

雖然說大學裡管得松，在校生打架一般不出大事，或者無人向校方報告的話，校方大多時候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的。畢竟這麼多的大小伙子聚在一起，指望他們一個個安安生生的，什麼事情都不出，那還不如指望母雞打鳴、公雞下蛋更有盼頭。但是他們五人被人打暈在地，都送到校醫室來了，還指望著學校不聞不問的話，那就是白日做夢了。

「大家放心，咱們雖然吃了苦頭，但是那小子也絕不會好受！他肯定是要受處分的，咱們可不一定。」樂天嘿嘿地冷笑了幾聲道。

「這話怎麼說？」立時就有人追問道。誰說男子不八卦，不過是八卦的東西不一樣。

「不能說，至少現在不能說！」樂天連連搖頭道。

「什麼不能說？我們都陪著你挨打住到了校醫室來了，日後恐怕還得陪你一起挨處分，這點事情你還要瞞著，可是太傷兄弟們的心了！」小趙面有不滿地道，「你要是有把握，就說出來，也讓大家放寬心！」誰願意一開學就挨個處分了？尤其是他們都已經大四了，馬上就面臨著畢業了。

「趙赧！」樂天衝他打了個眼色，這裡人多嘴雜的，要是傳揚了出去，那就不好了。趙赧嘆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麼。其他幾人見趙赧都不追問了，自然也就偃旗息鼓了。

樂天也能勉強算是官二代，他的老爹是滬市滬東區環衛局的局長，這權勢上自然是不能和市警察局的實權副局長相比了，但是卻與餘波有過那麼幾面之識，大家算是點頭之交。餘波找到自己的頭上，讓他幫這麼個小忙，鬧點小事非出來，他怎麼好意思，也不敢說不行！

當然了，樂天這也算是為老爹的仕途出把勁，幫上一把。像警察局這種實權暴力部門的頭頭腦腦，誰不想巴結巴結，日後可是有得是用得上人家的時候。但是樂天說什麼也沒有想到，原本十拿九穩的一件小事，最後卻變成了這個模樣！

不過樂天倒也不是很擔心，以前足球隊的隊員們也不是沒有過，校裡一般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一次，雖然說是他們有心惹事，但是吃了虧的卻是他們這一方！

樂天摸了摸還有些疼的臉，那小子下手可是夠重的！這頓打，日後說什麼也要討還回來！

校醫室的門突然被人推了開來，一名中年女校醫站在門口道：「怎麼這麼多人？不是病人的都出來出來！你們這麼多人擠在這裡，不利於病人的休息！你們是來探病的，還是搗亂的？」

別看是一幫五大三粗的小子們，對於校醫的命令，這幫人還是不敢不聽的。不說他們中不少人都是足球隊的，平日裡難免有個磕磕碰碰的，校醫室是常客。就是平日裡請假，也需要校醫室的假條，得罪了校醫，那可就是自找沒趣了。於是眾人紛紛和樂天他們告辭。

「樂樂，乖乖這裡躺著吧，我估計過一會，你媳婦就會來陪你了！」

眾人出了校醫室，嘻嘻哈哈地回去了。

其間倒是也有人注意到，在校醫的旁邊站著兩個人，其中一人臉上帶有青紫，像是剛和人打過架。不過眾人倒也沒有多想，華東共濟大學在校生要有一萬多人呢，其中男生佔了一半，這打架什麼的，還不是家常便飯？

女校醫這才扭頭對方明遠道：「你們要找的人就是他們吧？我可是警告你們啊，在我這裡不准打架，誰敢動手，就等著挨處分吧！」

樂天幾人在屋裡也聽得清清楚楚，趙赧側過頭向外面瞄了一眼，立時臉色大變道：「壞了，那小子來了！」

樂天幾人立時就都緊張了起來，出現在門口的果然是劉勇！

方明遠笑道：「老師，您放心吧。我們只是來問問原因，真要打架，也不會只來我們兩人，更不會在這個時候頂風做案，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女校醫一笑道：「明白就好！問完了過來，我看看他的傷勢！」嘴巴甜的學生總是比較吃香的。

方明遠兩人進了屋，也不關屋門，順手從旁邊劃拉過來把椅子，倒坐在了樂天等人的面前。這一副旁若無人、鎮定自若的模樣，倒是令樂天他們這心裡不由得一顫。按理說，劉勇事後被叫到軍訓辦公室去了，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

「別緊張，別緊張！」方明遠掃了一眼眾人道，「我知道你們只不過是露出來的打手罷了，真正的幕後指使人不在你們其中。你們打也挨了，估計過後還會有處分，所以只要乖乖地回答我的幾個問題，我沒興趣和你們糾纏不清。」

「你以為你是誰啊？」趙赧忍不住反口質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是誰！你們都是大四的學生了吧，不出意外，明年就要畢業了。不管你們是打算考研呢，還是就業呢，反正是要結束大學本科的生活了。如果說在這個時候，受到學校的嚴厲處分，在離校前不能撤銷的話，我想，你們會有不小的麻煩吧？」方明遠不緊不慢地道，「我這兄弟和你們不一樣，他剛剛進校，就是挨個大處分，還有四年時間，足夠我們慢慢運作給他撤銷！而且，我這兄弟也不擔心日後的就業問題，說得難聽一點，他現在就是天天躺到沙灘上睡大覺，也夠他花天酒地地活到老死的那一天。所以啊，你們好好想一想，拒絕回答我問題的後果！」

樂天幾人立時這心裡就亂成一團了，方明遠這一番話可謂正是點在他們的死穴上了。要是受到嚴厲處分，留在了檔案上，那就業時找單位可就真是有麻煩了。也許樂天他不在意，有他爸爸在，怎麼也能給他安排個地，但是在座的其他人，這心裡就打鼓了。

而且方明遠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很明顯，他們不怕，而且是鬧得越大越好，反正他們的時間還很充裕，只要不是被開除出校，其他的都可以運作！這才是最可怕的！要是他們在餘下的這一年裡，有事沒事地都找幾個人的麻煩，別說撤銷處分了，不多新處分就是謝天謝地了！

「你是在威脅我們嗎？」樂天一揚頭道。

方明遠不由得笑了，只是那笑容看起來卻帶著幾分陰森森的感覺：「我就是威脅你們了！」

「你在威脅誰？」門口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

方明遠扭頭看過去，只見門口站著一個年輕女人，穿了一身牛仔裝，一頭金發披散在肩膀上，臉上的妝很濃，看不出本來的膚色，一對顯然是粘了假睫毛的眼睛如同雨刷一般，正雙手叉腰地看著自己。

「小麗啊……」樂天的這一嗓子令方明遠為之雷倒，令他不由得想起前世裡那位坐在馬桶上深情呼喚的牛人來。

「嫂子！」

「嫂子！」屋裡的其他幾人紛紛打招呼道。

被稱為小麗的女人幾步進到了室內，看著樂天臉上的青紫，立時又扭過頭來尖聲地道：「是不是你們動手打的人？打完人還敢到校醫室裡來威脅人？我到學校裡告你們去！」

她這尖銳的一嗓子，立時傳遍八方，不僅僅一旁的校醫做不住了，樓道里還躥進來了幾個女生，唧唧喳喳地亂成一鍋粥！

第一百零七章 我就是法律

劉紹三步並做兩步衝進了校醫室，只見幾個女生正在那位小麗的帶領下，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學校的女校醫正在一旁勸解。

方明遠和劉勇一臉無所謂地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聽著，反正翻來覆去地不過是說自己這些人太過份，要到學校裡告自己一類的話，有女校醫在一旁，倒是沒有誰敢口出穢語。

「都幹什麼呢？這裡是校醫室，不是街頭巷尾任由你們吵鬧的地方！吵吵鬧鬧地，成什麼樣子！」劉紹一聲斷喝，女生們紛紛地閉了嘴。方明遠長出了一口氣，這耳邊總算是清靜了！

「劉院長，您怎麼來了？」女校醫也鬆了一口氣，都是女生，她也板不起臉訓斥，這關鍵時刻，還是男老師鎮得住場面！

「劉院長！」劉勇連忙站起身來。

劉紹看了看劉勇，又看了看懶洋洋站起身來的方明遠，皺了皺眉道：「劉勇，我不是讓你回去軍訓了嗎？」

「劉老師，你好。我是劉勇的朋友，您看他現在這模樣，怎麼能立即回去軍訓？是我拉著他來校醫室檢查檢查，看看有沒有什麼內傷！」方明遠道，「當初我們學校，就有位同學，中午和社會上的人打了一架，回學校時還沒什麼事，到了下午快放學的時候，就不行了。送到醫院裡，人家大夫說是脾臟出血，送晚了就沒救了！所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拉他來確診一下。」

「你是哪個系的學生？」劉紹心中一動，這語氣可就緩和了很多。

「經濟與管理學院經濟系大一新生方明遠。您是？」方明遠答道。

「我是國際貿易系系主任劉紹！」伸出手的劉紹這臉上已經帶著笑容了，果然不出所料，這應當是家樂福集團推薦過來的另一名新生了。

「劉老師好！」方明遠和劉紹握了握手道。

「你們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劉紹看了看雙方，此時在場的幾個女生已經打算往外溜了。惹來了一位系主任，這可不是小事。

「劉主任，我們來探望病人，在門口就聽見他在威脅樂天他們！」小麗立即道，「他們都把人打成這個模樣來，居然還有臉跑到校醫室裡來！實在是太過份了！」

「你是……」劉紹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看著面熟，但是這妝太重，就是想不起來。

小麗咬了咬嘴唇，輕聲地道：「我是外語系的凌麗，我媽媽是華東醫院的……」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老凌的女兒？」劉紹恍然大悟道。

「劉伯伯，你可得幫我們做主！」凌麗掃了一眼方明遠，眼中有著不加掩飾的得意。

劉紹暗地裡有些皺眉頭，這凌麗的母親是華東共濟大學附屬醫院心腦血管科的主任，在華東共濟大學醫學院裡也是頗有名望的專家。她的父親原來也是華東共濟大學的老師，與劉紹曾經共事過十年時間，如今是滬市醫藥批發公司的總經理，在社會上也是頗吃得開。劉紹有個侄女，就被介紹到他的公司裡當財務。這事情怎麼又把她給攪和進來了？

「凌麗，你和他們是什麼關係？」劉紹一臉嚴肅地道。

凌麗不由得有些扭捏，雖然說到了九五年，大學裡談戀愛，只要不搞出「性命」問題，一般學校也管不了，大多是睜一眼閉一眼。但是劉紹算是她父親的朋友，又和她媽媽認識，這要是把事情捅開了……

「她應當是這人的女朋友，我剛才聽到他們幾個喊她嫂子！」方明遠在一旁悠悠地道。

「你！」凌麗氣得戟指著方明遠，不知道說什麼好。是否認也不是，承認也不是。

「這事情你爸爸媽媽知道嗎？」劉紹臉色一沉道，「這件事你就不要攪和了！回去上課去吧！」

「劉伯伯！」凌麗扯著劉紹的手，還想再說話。

劉紹連著對她打了幾個眼色，甩開了她的手道：「別胡鬧了！帶上你的朋友們出去吧！」一個李義隆就夠麻煩的了，這個凌麗要是再惹惱了對方，那事情無疑會更棘手。

凌麗不禁有些詫異，劉紹見她不動，又打了幾個眼色道：「這件事情我們調查後，會給雙方一個公正公平的處理的。你和這件事沒有什麼關聯，回去吧。」

凌麗心裡雖然不願，但是劉紹把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若是還賴著不走，那豈不是挑釁劉紹的威信嗎？只能是不情不願地扯著鬆了一口氣的女伴們離開了。女校醫沖劉紹點了點頭，也出去了。

劉紹回手將門關上。

樂天幾人此時已經是心知不妙，很顯然，劉紹並不是站在他們的立場上，否則也不會將凌麗她們趕走！

「方同學，劉同學，剛才我已經嚴厲地批評了李義隆，他已經充分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讓他找劉勇賠禮道歉去了，想不到你們卻在這裡。」劉紹笑容滿面地道，「這件事我會上報校裡，給你們一個交待的！現在劉勇你還是先去校醫那樣治治傷！」

方明遠深深地看了一眼劉紹，既然想要在這校裡安安生生地呆下去，一些應當尊守的規矩那就是不可免的。在公眾場合裡，對於劉紹他還是要表現出足夠的尊敬。「既然劉老師這樣說了，那好吧，我相信劉老師，相信學校，會給我們一個公平公正的結果。那我們……」

方明遠的話音還未落，房門再一次被人猛地推了開來，兩名警察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中年人，環視眾人，厲聲道：「你們誰是劉勇？」

劉紹認得此人，是附近派出所的所長，叫什麼孟春聲，負責這一片校區的治安。

「孟所長，你找劉勇做什麼？」劉紹心裡隱隱約約有著不好的預感，事情恐怕正向著他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

「我們接到校內人士的報案，劉勇在校內打架鬥毆，打傷五名學生，違犯了治安管理條例，所以我們前來調查！」孟春聲也認得劉紹，這聲音就緩和了一些，「劉院長，你是來探望這幾位被打傷的同學吧？聽說劉勇是你們系的學生？」

劉紹心裡這火氣騰得就起來了，這是誰啊？唯恐天下不亂是不是？居然把這事捅到了警察那裡！

「警察，他就是劉勇！我們五人都是被他打傷的！」樂天如獲至寶地指著劉勇叫道。

孟春聲一扭身，看著仍然身著軍服的劉勇，怎麼看都像是獰笑地道：「你就是劉勇啊，身為大學生，怎麼不珍惜這難得的學習機會！知不知道，根據我國法律，毆打他人會被拘留的？就沒有想過，情節嚴重的話，那就是犯罪！故意輕傷罪！可以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

「孟所長，我記得法律裡還有規定，這種傷害必須是非法性的，正當防衛和緊急避險中造成的傷害，不負任何法律責任！」劉勇淡淡地回應道，「而且身為執法人員，執法犯法，性質更為惡劣！」

孟春聲怔了一下，他大概是沒有想到，劉勇居然在他的面前沒有一點點畏懼，反而出口反駁！「你是警察還是我是警察！是不是犯罪，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犯沒犯法，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法律說了才算！」劉勇針鋒相對地道，「警察怎麼了，警察就沒有犯錯誤的嗎？去年秦西省裡警察還被槍斃了幾個呢！」

「在這裡，我就是法律！我說了就算！」孟春聲咆哮如雷道，「把他給我銬起來！帶回所裡嚴加審問！我要讓他明白明白，什麼是法律！」跟在他身後的警察立即從腰後拿出了手銬。

「孟所長！」劉紹橫跨了一步，攔在了中間，大喝道，「這裡是共濟大學！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我不允許你把我的學生帶走！」

孟春聲怒形於色地道：「劉院長，你剛才也看到了吧，他不但對自己的罪行執迷不悟，還當面胡攪蠻纏，挑釁警察的尊嚴，這是什麼行為？這是無組織無紀律無視黨無視政府藐視法律的行為！這種行為必須得到嚴懲！否則的話，這個社會還有什麼秩序可言？」

方明遠不由得深感佩服，「無組織無紀律無視黨無視政府藐視法律的行為」，能夠把這麼長的一連串定語一口氣地說下來，也不是件容易事情，而且要說得這樣順溜，這位還真是個人才！

「孟所長，請問你是國家主席嗎？」方明遠在一旁冷笑道，「還是說你是最高法院或最高的負責人嗎？」

「廢話！你沒長眼睛啊，我是警察！」孟春聲怒道。

「嗷，你是警察啊，我還以為你是國家最高領導人呢。好像滬市的市委也不會說他就是法律，一切他說了算，還要講究個民主集中制，集體決策。你比市委還威風，還厲害，我還以為你是國家最高領導人呢。」方明遠若有所思地道。

「放屁！」孟春生破口大罵道。

「劉院長，您可是聽到了，我說滬市的市委實行民主集中制，他說我放屁！」方明遠雙手一攤，一臉無辜地道。

第一百零八章 發怒的老校長

「你放狗屁！」孟春聲是真急了，這頂帽子可是扣不得，這要是傳揚了出去，孟春聲說市委實行民主集中制是放屁！他的這頂官帽子就徹底地飛了！不用市委領導開口，警察局裡的領導就饒不了他！身為國家工作人員，卻抨擊國家的根本制度，這是什麼行為？孟春聲想想都覺得脊樑骨發軟，脖子後頭生風！

「劉院長，你們滬市的警察就是這樣的水平？怎麼感覺比我們奉元的警察差多了！除了罵人和要銬人之外，他還會什麼？」方明遠雙手一攤，一臉無奈地道，「我和它講法律，它說法律就是它，我和它講道理，它說我放它屁，這沒法交流啊！」

劉紹心中想笑，但是強忍著沒笑出來，仍然攔著孟春聲道：「孟所長，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強行帶走學生，回頭校長肯定會警察局和你們局長好好談談！」

「放……你胡說，一個狗屁學生，還能驚動校長？」孟春聲沉聲道，「劉院長，我尊重你是個教師，但是你要再攔著，我可就不客氣了。阻礙警察人員執行公務是什麼行為，我想你做為老師，心裡應當很清楚！」

「是啊，執法人員執法犯法的後果，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劉紹直視著孟春聲的雙眼，冷冷地道，「你可想好了，一切的後果你都決定承擔了？我劉紹在這裡把話給你摞下了，只要你帶走人，校長他回頭不找你們警察局說道說道，我劉紹就立即辭職回家養老去！不信你孟春聲試試！」

劉紹這話可是有著十成十的把握，不說這件事原本孟春聲就不佔理，就是佔理了，家樂福集團推薦來的學生，入學沒幾天，就被警察以不正當理由帶走了，校長也得問問，否則沒法子給家樂福集團交待。

劉紹這一番擲地有聲的話，還真把孟春聲兩人嚇著了！

雖然說，劉紹只是華東共濟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的副院長，國際貿易系系主任，這身份對於孟春聲來說，雖然級別要高於他，但是對他卻沒有什麼管轄權。所以不拿他當回事也沒什麼大不了！

但是劉紹要是真的因此而辭職了……不不不，孟春聲突然意識到問題不在這裡，而是在於劉紹既然敢說這話，那麼必有所恃！

雖然說如今社會上都說，研習原子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但是大學教授，又是名牌大學的教授，那在社會上的地位還是很高的。劉紹身為經濟與管理學院的副院長多年，其人脈也是絕對不可以忽視的！他如此地賣力保護這個小子，難不成……

孟春聲這心裡不免也有些打鼓，名牌大學裡官家子弟，富家子弟多，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孟春聲前來，當然是有人報了案，報案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餘波。原本餘波只是打算小小的教訓一下劉勇，讓他不能和自己爭旗手的位置也就得了。但是樂天幾人被打暈送往校醫室這事很快就傳揚了開來，餘波吃驚之餘，自然也要趕過來問問情況——五個足球隊的棒大小子，被低了自己三屆的學生給胖揍了一頓，這事怎麼聽著都覺得不靠譜啊。

他來的時候，恰好是凌麗她們在屋裡和方明遠他們吵鬧，劉紹剛進屋的時候。當時門也沒有徹底地關上，他就在一邊偷聽。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劉紹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是在維護著劉勇啊。餘波心知不妙，要是劉紹站在劉勇的那一邊，恐怕這事要有麻煩。到時候，樂天要是撐不住，把自己給供出來，那可不僅僅是旗手的位置別爭了的問題，恐怕還要損及自己的顏面！

所以他給孟春聲打電話報案，藉著樂天五人被打的這事，將劉勇抓起來！只要能夠讓劉勇在局子裡承認他打人了，那就「教育教育」，再罰點款，再放出來。這樣一來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學校肯定也不會為了一個新生非要派出所推翻已有的結論，必然是順坡下驢地承認這一結果。這事對於餘波來說，就不了了之了。

劉紹又扭頭對樂天幾天吼道：「你們中誰報的案？」

方明遠他們，以及劉紹與孟春生的這一番唇槍舌劍，已經看呆了樂天等人。他們也沒有想到，一個外地來的新生，竟然敢這樣牛皮哄哄地和派出所所長說話，簡直是針尖對麥芒嗎。而劉紹對於兩人的回護，更是令他們傻了眼，一個個不由得心中嘀咕，這兩人該不是劉紹的親友吧？要是那樣，那可真是得罪劉紹了！

雖然說，他們都不是經濟與管理學院的，但是這些學院的老師哪一個不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劉紹要是想整他們，還不是舉手之勞！

趙赧第一個脫口而出道：「劉院長，不是我！」稀里糊塗地捲進這事來就已經夠倒霉的了，如果再招惹來劉紹的記恨，那就更不值了。其他人也紛紛搖頭，七嘴八舌地否定著。

樂天自然也不例外，他現在已經後悔了，早知道劉紹是這個態度，自己剛才幹嗎非要多句嘴，指認誰是劉勇啊！這不是吃飽了撐的！

「都沒有報案？」劉紹恨恨地道，「你們沒有報案，他來這裡做什麼？還說謊，到了這個時候，你們居然還敢扯謊！」

「劉院長，我們醒了就在校醫室裡了，根本就沒有出去過，怎麼報案啊？」趙赧簡直都要哭出來了。

「孟所長，誰報的案？」劉紹不再理他們幾個，又扭回頭來對孟春聲道，「你們那裡應當有記錄！是誰報的案？」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劉紹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孟春聲驚疑不定地看著劉紹，在這一刻裡，劉紹的氣勢已經完全地壓倒了他。「事關警方機密，無可奉告！」

劉紹氣得簡直是無話可說，什麼時候報案人都事關警方機密了？

「什麼東西是警方機密？連說都不能說了？」門無聲無息地被人推了開來，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緩步地走了進來。

「老校長，您怎麼來了？」劉紹吃了一驚，連忙迎上前扶住了老人。這一位可是華東共濟大學的前校長，楊銘義。如今雖然是已經正式地退了下來，但是仍然不時地會回學校走走，看看他工作了一輩子的地方。

「我過來轉轉，剛好小盧那裡正給校辦公室打電話，說警察局派人來抓咱們的學生了，我就過來看看。」楊銘義拍了拍劉紹道，「我還沒有老到需要人扶的地步！」

楊銘義看了看孟春聲二人，沉聲道：「我是華東共濟大學的前校長，聽說我校的學生違法犯紀了，警察要抓他，我想聽聽，學生犯什麼錯了？校規都不能解決，居然要動用警察了？」

孟春聲這腦子嗡的一下，劉紹這個烏鴉嘴，居然還真把校長招惹出來了！雖然是前校長，但是那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所能對抗的。要知道，華東共濟大學辦學數十年，華夏各界裡都有出自華東共濟大學的畢業生，就連國家領導人裡也有不少位，稱這位是桃李滿天下，可是一點都不過份。

「您您……您好！」孟春聲顫聲道。

「老而不死是為賊，沒什麼好不好的！」楊銘義淡淡地道，「警察同志，請告訴我，我校的學生犯了什麼錯，校規都解決不了？居然還驚動了你們的大駕？不要跟我說什麼事關警方機密，老頭子活了這麼多年，還真是第一次聽到，報案人是誰居然都是機密了？難道說，我這學生還能涉及到中去？」

孟春聲這一下子算是左右為難了！一邊是餘波，頂頭上司的公子，得罪不起；另一邊是華東共濟大學的前校長，他也得罪不起啊！

「不說？」楊銘義眉頭一挑道，「小劉啊，我記得咱們八幾屆的畢業生裡有個叫田立國的，好像是分配到滬市警察局裡，你打電話去查查，就說我老頭子有事想向他諮詢諮詢。」

田立國？孟春聲這兩腿一軟，險些一屁股坐下，那可是滬市警察局裡的督察長，就是主管警風警紀的，說白了就是警察系統裡的「憲兵」！自己要是落到他的手裡，那可是抓個正著！余副局長都不見得能夠保住自己。

「老校長，老校長，這是一個誤會！一個誤會！」孟春聲一連聲地叫道。

「什麼誤會？」楊銘義沉著臉道，「這種事情還能誤會？你們警察局是怎麼辦事的？你們誤會了不要緊，我們學生的名譽卻要受損！這事情必須得給我說個明白！」活了幾十年的楊銘義可是太明白這其中的門道了，只要今天讓他把人帶走，哪怕是什麼事都沒有的回來，只要警方和校方不明確地給予正名，劉勇在學校裡就肯定會被認為是後進分子——他進過局子啊！

尤其是像今天這樣的情況，那更是如此！

治不了你，也噁心死你！

第一百零九章 天下誰人不識臨時工

孟春聲此時是汗如雨下，心裡簡直後悔地都想要撞牆！自己怎麼就這樣倒霉，這麼簡簡單單的一件事，到了自己這裡，怎麼就這樣難！

先是遇上兩個楞頭青的小子，接著又是一個強硬的系主任，最後居然將華東共濟大學的老校長都惹了出來！

早知道如此，自己……自己還是躲不過去。副局長的兒子，自己也得罪不起啊。

孟春聲絞盡腦汁地想辦法，還真別說，這人就是需要壓力的！

「老校長，是這樣的，我們所裡今天比較忙，人手不夠，接電話的是個聯防隊員，是我們臨時聘用的。他問了地點和事件緣由後，忘記問對方的姓名了！我們這不是怕出事，就急急忙忙地趕過來了！」孟春聲哭喪著臉道，「這臨時工實在是太誤事了！」

方明遠差點樂了出來，原來這臨時工誤事的說法，這歲月就有了！

方明遠前世裡，放言「收費1萬不是大事」的湘南省教育廳新聞中心主任是「臨時工」；「卡誘」大學女生陪酒的當事男子是後勤「臨時工」；派出所刑訊逼供，是聯防和協警所為；城管打人，臨時工所為；撞人逃逸的警察是「臨時工」，就連所謂的「華夏脊樑」這樣的大項目居然也是「臨時工」挺起來的！臨時工簡直是無處不在！

「臨時工」這個名詞一時間火遍全國，簡直是哪裡有危險，哪裡就有「臨時工」！難怪後來人們都說，不出事就是正式工，出了事都是臨時工！

上級管理部門可以憑著「臨時工」這三字，將一切責任都抹去；肇事者也因為「臨時工」這三字承擔所有責任！這就是華夏的先進管理經驗！到了後期，全國民眾們都已經總結出經驗來了。

「聯防隊員？」楊銘義皺了皺眉，不說什麼了！聯防隊伍不是正式的警察，這誰都知道。他們沒有接受正規的培訓，素質上比較低，業務上不熟練，作風上不穩健，原則上沒把握，出了事，也是情有可原。

「咱們國家的臨時工還真是難啊，吃的是草，擠出來的是奶，享受著最少的權利，承擔著最重的責任，拿最低的工資，享受不到正式工的福利，但一出問題就被推出來當替罪羊。」方明遠深有感觸地道。孟春聲的心立時就抽抽了一下。

楊銘義看了看方明遠，臉上浮上了一絲笑意。「孟所長，既然你們連報案人都不能確定，你們又如何確定他沒有在報假案？你怎麼就能確定我校的學生劉勇肯定是故意傷人，而不是自衛？」

孟春聲張口結舌，一時間做不得聲。是啊，既然連報案人是誰都不知道，自己又為什麼這麼確定劉勇是故意傷人呢？孟春聲覺得自己剛好容易從一個坑裡爬了出來，轉眼又掉進了另一個坑！偏偏這坑還是他自己挖的！

看著孟春聲瞠目結舌的模樣，楊銘義的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和厭惡的神彩！他擺了擺手道：「既然孟所長說是一個誤會，又不能確定報案人是誰，也無法確定我校的學生劉勇是故意傷人，那就請回吧！」

孟春聲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楊銘義這才轉過頭來看了看樂天五人，冷若冰霜的目光，令樂天他們簡直是無地自容！「五個人，還都是學長，欺負人家一個大一的新生，就夠讓人丟臉的了，居然還被一挑五，嘿嘿，讓我這個老頭子簡直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你們就這樣給學弟學妹們做榜樣嗎？」

樂天五人一個個垂頭不語。

「哼！真不知道你們的大學究竟是怎麼念的了！」楊銘義憤憤地道，「小劉，這事就交給你了！我老頭子可沒那功夫和他們磨牙！」

楊銘義一邊說，一邊向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又扭回頭來問方明遠道：「你是叫方明遠？」

方明遠點頭應是，楊銘義笑哈哈地道：「很好，剛才你駁斥那混賬的話我都聽到了，很有意思的小朋友。以後沒事了，可以到我家玩玩。地址小劉他知道！」

「謝謝老校長！」方明遠誠心誠意地一躬道。

孟春聲可以說是狼狽不堪地走出校醫所在的辦公樓，兩人上了車，剛開出去沒有多遠，就看到一旁路邊坐著的餘波。

孟春聲連忙叫道：「停車！」

車子緩緩地在餘波的面前停了下來，餘波不由得心生不滿，臉色沉了下來。這個孟春聲也太不會辦事了吧？你抓了劉勇，還要跟我再打個招呼不成？那豈不是不打自招！劉勇就是傻子也能明白，這其中是怎麼回事了！

「余公子，我辜負了您的信任，事情沒有辦成！」孟春聲垂頭喪氣地道。

「怎麼回事？」餘波吃了一驚，他看了看四周，一扯孟春聲道，「車上說！」

餘波和孟春聲一上車，餘波就命令司機接著向前開，這才詢問孟春聲事情的經過。當他得知由於劉紹和楊銘義的阻攔，孟春聲根本無法帶走劉勇後，臉色立時就陰沉了下來。

「孟所長！」餘波不滿地道，「你一開始的時候就應當直接抓了劉勇就走，不要那麼多廢話就好了！」孟春聲心裡大罵不已，但是表面上仍然是唯唯諾諾，不敢有半個字的反駁。

「不過，你最終也沒有說出來是誰報的案，這很好！我會記得的！停車！」餘波拍了拍孟春聲的肩膀道，「記住，一定要頂住。只要我爸爸沒事，即便是一時的小挫折也沒有關係，日後我會給你彌補的！但是，如果說你要多嘴多舌的話……」

「我明白，我明白！」孟春聲連連點頭道。看著餘波下車的背影，心裡卻湧起了濃濃的悲哀，看來自己這一次搞不好也要成為被拋棄的棋子了！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第二天，孟春聲就聽說，華東共濟大學正式向自己不當行為向市局表示不滿，很快他就被調到滬市經濟最不發達的崇明島上當普通民警去了！

至於樂天他們幾個，由於樂天死咬牙關，就是一口咬定，因為與劉勇發生碰撞，當時他又心情不好，才一時昏了頭與劉勇打起來的，學校方面最終也沒查出個結果來。只能是給幾人一個行政記大過處分。至於劉勇，當然是屬於正當防衛，不負任何責任。經過這件事，劉勇在新生裡也是聲名大振，好多人都知道有九五屆學生裡有一個一打五名老生居然還打勝了的新生。為此不少學校的社團還找上門來，想將劉勇納入自家的社團中。

至於軍訓匯報表演，旗手一職，最終倒是落入到了劉勇的手中。李義隆正式向劉勇賠禮道歉後，由於劉紹在其中為他說了些好話，方明遠也就大度地放過了他。

方明遠和劉勇雖然經李義隆暗示後知道這背後是餘波在搗鬼，但是一時抓不到什麼確切的證據，學校方面似乎也不願對此深究下去，所以也只能是暫且將此事放在心中。

九月中旬，日本首相村山富市訪華，並且前往蘆溝橋事變發生地蘆溝橋憑弔並參觀了蘆溝橋抗戰紀念館，這是二次世界大戰之後，首位這樣做的日本首相。

在參觀了蘆溝橋抗戰紀念館之後，村山富市表示：「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的侵略戰爭，給華夏和東南亞國家人民造成了嚴重地傷害，日本政府和人民日本必須對給亞洲造成的痛苦進行深刻地自我反省。日本希望在今後，與華夏及其他亞洲國家建立起基於互相理解、互相依賴的新關係。日本政府將在之後的歲月裡，為了亞洲的和平發展供獻自己的力量！」

方明遠雖然沒有出席歡迎儀式，但是也應村山富市的邀請，與他進行了長達兩個小時的私人會談。

隨著這些消息的發布，華夏上上下下都倍感高興。但是方明遠卻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幾年，日本政壇就會右翼化，而到了那個時候，日本政要參拜、修改歷史教科書、歸屬問題等一系列問題都會冒了出來，日本與華夏的關係會急轉直下。也就是說村山富市這一屆內閣，應當是華夏與日本兩國關係蜜月期的末期。

但是知道歸知道，方明遠也無力改變大勢，最多也只能是想辦法拖延村山富市下台的時間。在這一點上，如今的村山內閣處境可是比在方明遠前世裡要好得多！

而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則是準備著手從諾基亞集團手中引進手機的生產技術了！

為了這一天，他可是等了很久很久了！在奧里拉身上的投資，也到了應當採摘的時候了！

有了來自諾基亞集團的手機技術，華夏的手機市場初期，就將不再是完全由外國手機公司任意盤剝、一手遮天的局面！華夏未來的手機市場，也將提前進入群雄爭起的時代！

第一百一十章 總統級待遇

芬蘭共和國是與瑞典、挪威、俄羅斯接壤的歐洲小國，國土面積約三十四萬平方公里，全國有三分之一的土地是位於北極圈之內，總人口約為五百萬人。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在本世紀初才剛剛獨立出來，人口尚不及華夏京城一半的小國，卻是世界高度發達國家之一，國民的生活水平甚至於高於歐盟！

而諾基亞集團就是這個小國中的明星企業，在華夏，相信很多人都不知道芬蘭共和國的位置和國情，甚至於根本連芬蘭這個國家都不知道。對於他們來說，歐洲就是英法德意西這些國家，但是在九六年之後，他們中凡是使用手機的，很少有人不知道諾基亞！

而諾基亞集團，從一九九六年起，就成為了世界上最大的手機生產商，並且穩穩地把持著這一寶座，長達十五年！一直到下個世紀，才將這一寶座以微弱的劣勢讓給了蘋果和三星集團。

諾基亞集團的總部就位於芬蘭北部的一個小鎮裡，而當地的居民為了表彰當地最大的企業，將地點改為了諾基亞鎮，七十年代，諾基亞鎮又成為了諾基亞市！

芬蘭的首都是赫爾辛基，這座美麗的港口城市是芬蘭最大的城市，也是它的經濟、文化、交通中心，這裡的航班通向世界各地！這座港口城市總是顯得美麗潔淨，所以被世人讚美為「波羅的海的女兒」。

在赫爾辛基的機場，一列車隊吸引了人們的目光，從車隊上的標誌不難看出，這是屬於芬蘭經濟界的明星企業諾基亞集團所有。而站在車隊前的一排人中，有那眼尖的人，認出來站在最前面的，正是諾基亞集團的總裁兼首席執行官約瑪.奧里拉！

正是在這位天才的手中，諾基亞集團真正地確立手機業霸主地位！

而奧里拉上台之前，諾基亞集團這家原來生產造紙機、紙漿、橡膠輪胎、電線電纜的企業，在世界上幾乎沒有什麼名氣，而且是正處於風雨飄搖之中。正是奧里拉上任後，敏銳地抓住芬蘭政府當時開放電信業的大好機會，不但在董事會上成功地說服了其他的股東，把諾基亞集團所有的傳統產業全部砍掉，專攻通信產業！

這在很多人看來，無疑是一個非常冒險的舉動。但是奧里拉卻拉來了大批巨額的貸款，並開發出了一款款令客戶們愛不釋手的新型手機，在短短的幾年裡就一舉扭轉了諾基亞集團的不利處境，迅速地成為了世界手機供應商中最耀眼的一個！

如今的約瑪.奧里拉，雖然還沒有達到他最顛峰的那一刻，但是在芬蘭國內，他已經是最為知名的企業界人士了！

曾經有人戲言：如果說奧里拉有意競選芬蘭總理的話，那麼他肯定就能夠當上！所有的選民都會給他投上一票！因為大家相信，在奧里拉的領導下，芬蘭的明天會更好！因為在他的領導下，諾基亞集團的產值，已經佔到了芬蘭gd的百分之三、四。這已經充分地證明了奧里拉在經濟領域裡的能力！

看到奧里拉站在停機坪旁，人們不由得紛紛猜測，這是不是又有什麼大人物要來訪？可是沒有聽說最近有哪位大國的首腦訪問芬蘭啊？

而在此時，從遠方一架灣流的豪華公務機正在緩緩地滑入停機坪，當它停下並打開艙門時，奧里拉一行人快步地迎接了上去。

從公務機裡走出的正是方明遠一行人，其中包括了盧明月和梅正澤在內，從國內乘飛機經過漫長的旅行抵達芬蘭的首都赫爾辛基，中間經過多次的降落加油。

「上帝啊，親愛的方，你總算願來芬蘭了！」奧里拉大張著雙臂，笑逐顏開地給予了方明遠一個熊抱。

「約瑪，這可不能怪我，你們芬蘭的冬季實在是太長了！」方明遠笑道，「不過，為了我們共同的發展，我還是來了！」

「哈哈哈……你要是再晚來些時日，芬蘭的冬季就又要來臨了。不過我可以向上帝發誓，冬季的芬蘭人，一樣是歡迎來自遠方的朋友的！」奧里拉熱情洋溢地道，「而且冬季的芬蘭，也會更加的美麗！」

方明遠與奧里拉分別為對方介紹了自己的同伴，令盧明月和梅正澤感到吃驚的是，出現在這裡的人幾乎佔據了諾基亞集團的高層領導的百分之七十！由此可見，諾基亞集團，對於方明遠的到來，簡直是重視到了極點！這一眯令兩人感到十分地吃驚，說實話，兩人在得知方明遠打算引入諾基亞集團的手機生產技術在國內生產手機時，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幻聽了呢。手機產業，做為發達國家的新興產業，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地將這一技術轉讓給華夏企業？

兩人只不過是抱著大不了當到芬蘭一遊的心思隨同方明遠前來的，可是如今看來，這夢想大有可能成真啊！想到這裡，兩人不由得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要是真的如方明遠所說的那樣，那麼兩家就是砸鍋賣鐵，將這些年來從計算機公司和廣告公司所獲取的所有利潤都投入進去，也要在新公司裡佔有一席之地！

雙方在停機坪進行了簡短的交流後，就紛紛上車，驅車前往諾基亞總部。

奧里拉扯著方明遠上了自己的座車，並且親自為方明遠開車。

對於方明遠，奧里拉心裡是十分感激的，正是當年在日本的會面，方明遠的一席話堅定了他對諾基亞集團進行大刀闊斧式的改革，將那些與通信產業無關的傳統產業統統從諾基亞集團剝離。要知道諾基亞的那些傳統產業，都是已經成熟，而且還具有相當大發展潛力的產業，若不是痛下決心，奧里拉也很難對它們下手！

而且，正是方明遠在諾基亞集團最困難的時候，無息貸款十億美元，這一巨大的數額，令奧里拉迅速地在集團總裁一職上穩定了下來，並且有足夠的資金投入到他的發展計劃中去！不過是短短的幾年時間，如今的諾基亞集團，已經完全地擺脫了曾經有的頹勢，重新走上了高速發展的陽光大道！

而且其中功不可沒地還有方明遠所提供的幾張手機設計圖，給予了諾基亞手機設計部門人員極大的靈感，這些手機一經推出，就在發達國家的市場上獲得了普遍的好評！

如今，依照雙方當年的約定，是諾基亞集團回報方明遠的時候了！

「不不不，說是回報，也並不完全的正確，方明遠的到來，不僅僅是索取他所應得的報酬，而且也是為諾基亞集團進入華夏市場，打開大門！」奧里拉曾經這樣對董事會的成員們道，「方明遠手中的產業，如今已經是橫跨商業、電影業、遊戲娛樂業等數大平台，掌握著巨大的資源，與方明遠的合作，無疑會更大的拓寬諾基亞集團未來的發展方向！手機，在現在只不過是一個方便快捷的通訊工具，但是誰又能夠保證，十年二十年之後，它不能夠成為掌上遊戲機和掌上看電影的平台呢？」

尤其是方明遠手中的錦湖集團，那更是奧里拉眼中宣傳自已手機的最佳平台。想一想，錦湖集團這些年來與美國翡翠鳥電影公司合拍的那些部電影，沒有一部不是當年電影的大熱門，票房紀錄均是數以億計，全球影迷數以億計！如果說，在某一部電影中，能夠將諾基亞集團的手機列為主角的隨身用品，那對於諾基亞手機的銷售，無疑可以起到決定性的推動作用！

英特爾公司和微軟公司，均是這一想法的受益者！在施瓦辛格主演的〈真實謊言〉全球公映後，知名度和銷量均有明顯的提升！

「能夠讓諾基亞集團的總裁兼首席執行官當司機，這在你們芬蘭是不是也可以算是總統待遇了！」坐在後座上的方明遠笑道。

奧里拉聳聳肩道：「哪得看是誰，美國總統要是因為我給他當幾天司機就能夠答應諾基亞集團的手機進入美國減少哪怕是百分之一的稅，我也許會慎重地考慮一下！」

方明遠大笑道：「約瑪，我可比不了他，別說美國的百分之一的稅，就是華夏千分之一稅，我也沒有那本事為你爭取！」

「上帝啊，親愛的方，過份的謙虛就是驕傲！你雖然減不了稅，但是你的頭腦，卻能夠為諾基亞集團的發展指明方向！與美國的那位相比起來，你對於諾基亞集團更為重要！如果說你願意繼續指引諾基亞集團，我不介意每天給你當幾個小時的司機！當然了，我最希望的還是你能夠加入諾基亞集團！」奧里拉誇張地大叫道。

「當個員工？還是當個董事？」方明遠感興趣地道。

「上帝啊，我可沒有那麼狂傲，居然敢要一位億萬富翁，世界知名人士，電影業的知名編劇，天才導演卡梅隆的黃金搭檔來當一名員工！你的薪水，不要說諾基亞集團了，恐怕只有上帝才承擔的起！」奧里拉大笑道，「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第一百一十一章 誰也不傻

奧里拉的這一想法，可並不是臨時起意。他是與諾基亞集團的董事們經過長時間的多次唇槍舌劍地討論，方才獲得的共識！

既然如此地重視方明遠的存在，而方明遠的智慧和能力又確確實實對於諾基亞的發展可以起來明顯的推動作用，那麼將方明遠拉上自己的戰車，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沙土終究是埋不住珍珠，方明遠的才氣，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關注。而諾基亞集團，如今雖然已經扭轉了頹勢，走在了光明大路上，但是在全世界裡，它想要在手機產業中登頂，還是有著強有力的對手的。而其中最有力的，莫過於美國的摩托羅拉集團！

與其日後方明遠被摩托羅拉集團拉攏成為自己的敵手，不如搶先一步，將方明遠綁在自家的戰車上！

而方明遠一旦成為了諾基亞集團的董事會成員，那麼自然而然就會為諾基亞集團的發展盡心竭力！

當然了，這其中還有另一層用意，那就是諾基亞集團為了挑戰摩托羅拉公司在手機業中的地位，就必須進一步加大在手機技術研發上的投入。如今手機技術的研發，對於資金來說就是一個無底洞，誰也無法確定，到底需要多少資金方才是一個盡頭。諾基亞集團近幾年的業績雖然有了明顯的提升，並且成為了全球最大的手機供應商之一，但是他們在技術研發上的投入，奧里拉仍然是覺得不夠！

所以，諾基亞集團董事會，近一年來的一個中心議題就是融資問題！

而方明遠，無疑是一個極好的對象！首先，他的財力雄厚！據不完全統計，僅僅錦湖集團，這些年來在電影及其相關產品上的收益就高達數十億美元！其次，方明遠是華夏人，他的根基在於東方，在西方他的影響力不大，這樣一來，即便是進入董事會，他也不可能一家獨大！一旦他企圖控制諾基亞集團董事會，眾股東就必然齊心協力給予壓制。再就是方明遠在日本的巨大影響力！對於諾基亞手機進入日本市場，無疑會起到極好的推動作用！奧里拉相信，日本政府絕對是不會去為難有方明遠投資的諾基亞集團的！要知道日本可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又有著龐大的人口，這一市場的佔有率，對於諾基亞集團來說，可是十分重要的。

幾方面綜合考察下來，方明遠的加入，對於諾基亞集團來說，無疑是利遠遠大於弊！所以奧里拉才會在路上就開始探方明遠的口風。

方明遠心裡別說多激動了，這可是諾基亞集團啊，未來手機產業的王者！佔據了世界手機供應商龍頭寶座長達十餘年的諾基亞啊！雖然說方明遠也知道，在他前世裡，蘋果在後來嚴重地威脅到了諾基亞的王座，但是能夠引領風騷十餘年，諾基亞集團對於股東們的回報已經是極其豐厚了！

他不是沒有想過入股諾基亞，但是盤算來盤算去，也覺得希望不大。芬蘭雖然是一個移民國家，但是並不意味著他不排外。一個東方人，一個華夏人，入駐諾基亞董事會，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恐怕方方面面都給給予極大的壓力。但是他沒有想到，奧里拉今天居然會主動地提了出來！

不過方明遠心中雖然激動，表面上卻竭盡全力地裝作若無其事地道：「約瑪，你不是在故意地戲弄我吧？你們董事會能夠接受我，一個東方人的入股？」

「方，你這話就未免太……」奧里拉遲疑了一下道「小視自己了吧，我們的手機設計部門的員工，已經視你為上帝之手了！他們已經問過我無數遍，你到底是怎麼想到的那些充滿了美感的設計圖的？」

方明遠哈哈地笑了起來，這個秘密他可是永遠都不會說的！

「方，你是不知道的，諾基亞集團上上下下如今雖然是一片大好，但是人心還並不安定。唉，芬蘭人難啊，諾基亞集團也難啊！硅谷的創業者，一大開門就是佔全球5成的現成市場等在面前，而芬蘭人一開門，卻只能見到三寸雪！我們就是在這樣寒冷的環境中成長，所以我們必須讓自己不斷適應並且抓住一切的機會以求生存！」奧里拉輕嘆了一口氣道，「所以人們對於任何一點點機會都不想放過！方，我希望你能夠鄭重考慮我的建議！」

方明遠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道：「奧里拉，你們是不是資金周轉不足了？」

奧里拉將自己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以至於方明遠有些擔心他手下的方向盤。「不是資金周轉不足，而是為了趕超摩托羅拉，我們必須在手機研發上投入更多的資金和精力，集團的資金周轉有些緊張！」

方明遠心裡「呸」了一聲，說了半天，說白了，不還是那個意思。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反正就是手頭錢不多了！

「你的建議我會慎重考慮，但是我要冒昧地問一句，如果說我的回答是不的話，會不會影響到我們之前的合作？」方明遠的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不不不，方，這一點你不必擔心！技術轉讓的問題，董事會已經批准。無論方你是否入股諾基亞集團，這一點都是不會改變的！」奧里拉斬釘截鐵地道。

奧里拉是絕對不會將這兩者捆綁在一起的，不說現在反悔，勢必會影響到諾基亞集團在世界投資人心目中的形象，僅僅那十億美元的貸款就是個令諾基亞集團頭痛的事情！要知道，按照奧里拉和方明遠的約定，這一筆貸款將轉化為方家向諾基亞集團購買手機製造技術和設備的貨款，以及對諾基亞手機的採購款，如果說諾基亞集團反悔的話，這一筆錢勢必要歸還方明遠，如今的諾基亞集團，哪有餘錢償還？

而且這樣一來，勢必會得罪方明遠，不說日後再不可能得到方明遠的幫助與指點，反而給自己豎立起一個強悍的敵人來，那才是最麻煩的。

方明遠長吁了一口氣道：「約瑪，那就好！我可是在國內都已經找好了合作者了，看到了方才的那兩個男人了嗎？他們可是我國最大的計算機生產公司和廣告公司的股東，要是你現在反悔，可就坑苦了我！」

奧里拉也不禁微微地動容，雖然說，方才在停機坪的時候，方明遠為他介紹過二人，但是奧里拉當時心情激盪，也不明白他所說的那兩個公司的實力，所以並沒有太在意。

能夠在華夏的國內，成為最大的計算機公司和廣告公司的股東的人，又怎麼可能是一般人。諾基亞集團現在正在積極地謀求進入華夏市場，要是他們因此而惱羞成怒的話，那無疑會對諾基亞集團進入華夏市場產生強大的阻力！

車隊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諾基亞市，這個因為諾基亞集團的存在，方才出現並壯大起來的小城市。可以說，這裡百分之七八十以上的居民，都與諾基亞集團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由於考慮到方明遠一行人一路遠來，雖然說是乘坐著比民航更為舒適的公務機，但是人也是相當地疲憊了，需要休息並且倒時差。奧里拉並沒有安排任何參觀項目，而是將他們一行人送到了諾基亞總部裡早已經準備好的休息室，就告辭而去。

送走了奧里拉的方明遠剛剛回房間，和林蓉屁股還沒坐熱呼呢，盧明月和梅東澤就已經並肩站在了他的房門前。

「盧叔叔，梅叔叔，你們不去休息嗎？」方明遠一臉詫異地道。

「我們不累！」盧明月和梅東澤異口同聲地道。巨大的利益和政績放在眼前，別說只是倒時差了，就是爬雪山，兩人也要咬緊牙關挺過去！

如果說真的能夠引進諾基亞集團的手機生產技術，哪怕是二流技術，所能夠帶來的豐厚收益，足以令任何人動心！要知道國家對這一技術的渴求，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自大哥大出現後，華夏政府就已經意識到，這其中的巨大利益。但是國外的這些企業們，卻說什麼也不開這個口子！要是能夠經他們之手，將國家急需的這技術引入，這對於兩家中從政的人員來說，肯定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唉，這些老外們是真差勁，居然把咱們丟在這裡就走了。我剛才問了他們一句，晚上在哪吃飯，居然告訴我食堂就在那邊，還給我畫了一張圖！」梅東澤不滿地道，「看看他們，再看看咱們接待他們的規格，哼！」

方明遠不由得啞然失笑，這一點，相信國內很多官員們在出國後都感到很不適應，那些外國人們要不根本就沒有管飯的意識，要麼就是管了，也是家常菜，普普通通的，哪像國內官員招待外賓，那絕對是要最貴的，也要最好的！

不過他相信，這兩位找自己來，絕不會是為了這點小事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芬蘭不是一個好地方

九月的芬蘭，天氣不冷不熱，但是常常陰雨連綿。

方明遠早上起床，就發現窗外已經是小雨綿綿。輕輕地拉開了窗戶，帶著濃濃水氣的清涼空氣湧了進來，令人精神為之一振。從窗戶這裡可以看到，距離這裡不過數百米之外，就有一個小湖。芬蘭的內陸水域面積佔到了全國面積的百分之十，國內有大大小小的湖泊約十九萬個，所以一向有「千湖之國」之稱。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國家，卻成為了舉世知名的福利性國家，它的國民可以享受著從生到死的政府照顧。

這裡的國民，不管男女，在有孩子的時候都可以享受半年的假期。而在這半年裡，政府每個月付給他薪水，當作是照護國家未來納稅人的津貼。芬蘭的國民也從來不擔心孩子未來的教育，只要她或他願意讀書，政府會一路養她到大學，甚至是碩士、博士。而且，芬蘭人醫療系統也是免費向全國民開放的。

用芬蘭人的話來說，對於孩子，他們的責任就是讓他或她吃飽，至於其他的花費，就不需要他們來煩惱了，自然有政府來代勞。

方明遠拖過一把椅子，就這樣坐在窗前，悠然自得地享受著這雨中的清靜。昨天，盧明月和梅東澤兩位可是一直和他談到了晚上，才哈欠連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梆梆！」房門上傳來了兩聲輕擊。

「請進！」方明遠頭也不回地道。

林蓉推門而入，後面是一身便裝的奧里拉。「方少，奧里拉總裁來了！」

「啊！約瑪，你來了！」方明遠連忙站起身來，迎了過去。

「方，你還真是好興致！」奧里拉微笑道，「昨夜睡得還好嗎？」

「謝謝！這裡很安靜，簡直就像個渡假村一樣！」方明遠誠懇地道，「我休息地很好！」

奧里拉順手從一旁也拖過了一把椅子，也放到了窗前，兩人就這樣坐了下來。林蓉很快就送來了一杯茶和一杯咖啡。

「方，這是我特意從法國巴黎你們華夏人的店裡買得茶葉，只是不知道的你的口味，希望你喜歡。」奧里拉舉杯笑道，「你要是想享受一下真正的藍山咖啡，那我倒是可以為你效勞。」

方明遠啞然失笑道：「約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種好東西，就不要浪費在我這種對咖啡一點品味的人身上了！」

「方，坐在這裡，當時你在想什麼？」奧里拉放下茶杯好奇地道。

「看著外面的綿綿雨絲，還有那個小湖，心情覺得很寧靜，這裡真是一方靜土的好地方啊！」方明遠由衷地感慨道，「你們的國民生活得也很幸福。」

奧里拉笑了笑道：「方，與你有著同樣想法的外國人有很多，但是我們都知道，芬蘭並不是一個好地方。不僅僅因為它靠近北極圈，一年裡有近半的時間都屬於冬季，而是我們都知道，我們的祖國，它的歷史也是充滿了危機，也有著戰爭和死亡，有著如同地獄一般的時光，它此時的美好，都是用先人們的鮮血和汗水換回來的，所以我們都很珍惜。」

方明遠微微地點了點頭，在來芬蘭之前，他對芬蘭的歷史還是做了一番瞭解。芬蘭人一直夾在瑞典、俄國和德國之間，時而歸屬於這個國家，時而歸屬於那個國家。一直到本世紀初，俄羅斯發生革命，芬蘭人才真正的獨立建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芬蘭數次與入侵的蘇聯發生戰爭，雖然其間得到過其他歐洲國家的援助，但是最終仍然不得不向蘇聯屈服，割讓領土，戰敗賠償，並戰戰兢兢地在蘇聯的威脅下生活，一直到蘇聯解體。

「芬蘭人很團結，因為芬蘭的歷史上經歷過罕見的大饑荒，為此失去高達百分之二十的人口，所以我們芬蘭人深信唯有團結平等才能生存，一個芬蘭人都少不得，每一個人都很重要！」奧里拉沉聲道。室內的氣氛不免有些壓抑。

「啊，方，我昨天的提議，你考慮了嗎？」奧里拉笑道。

「啊，那個入股諾基亞集團的提議吧。」方明遠一臉苦惱地道，「約瑪，你可是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

「難題？」奧里拉一臉地難以置信道，「為什麼呢？」

「我這一夜都在反覆地衡量，一方面我相信貴公司長時間不好說，但是在近十年內，必然會成為手機製造商中的頂尖企業；但是另一方面，我又很頭痛貴國的稅務啊！從這一點來說，貴國的確不是一個好地方啊！」方明遠捂著臉道。

芬蘭確實是世界有名的高福利國家，可以說是它的國民從生到死，都由政府負責。但是高福利的代價，就是高稅收。芬蘭的稅收之高，也是世界知名的。個人所得稅，直接從百分之三十五起征，最高能夠累計到百分之六十！也就是說，那些富翁們收入的五分之三都要交稅！在各種國家競爭力指標中，稅賦過重通常是芬蘭表現最差的一門，總是拉低總成績。但是這也保證了芬蘭社會中，貧富差距並不大。

如果說方明遠是芬蘭人，那麼這麼高的稅他也認了，畢竟還可以享受到高福利，在這裡，哪怕是失業，還能從政府的手裡領到十八個月的全薪呢。但是他是華夏人，在芬蘭掙得再多，大部分還是給芬蘭做了貢獻了！

這樣盤算下來，方明遠又覺得自己很虧！奧里拉無語，不過他也明白方明遠的心情，因為芬蘭的高稅收，也的確令很多外國公司的投資人望而卻步。所以，芬蘭每年所能夠吸引的外資數量，在歐洲國家裡，是偏少的一個。不過能夠聽到方明遠說諾基亞集團未來十年，能夠成為手機製造商中的頂尖企業，他還是很高興的。

「方，要是你覺得虧，可以入芬蘭國籍，不就同樣享受這些高福利了嗎？」奧里拉故意道。

方明遠的臉立時就拉長了，開什麼國際玩笑，芬蘭是民眾的天堂，但是絕對不是富豪們的天堂。在這裡，不但個人所得稅最高要交納到百分之六十，就連罰款，都比普通人交得多。方明遠就記得，在前世裡曾經有一件事轟動了世界——芬蘭交警開出的一張交通罰單，價值人民幣近百萬元！

原來，這裡的交警對於國民違犯交通規則的處罰，是根據當事人的收入來確定的。也就是說，一個普通人觸犯交通規則，可能只罰相當於幾百元或幾千元人民幣的罰款，而要是那些社會名人、企業家、商界名流，那就是天價的罰單了！芬蘭法律規定，既然犯法，有錢人受懲罰的「痛苦」程度，應該和窮人同樣平等，這才是公平！

方明遠雖然一向對於國內的警察執行法律看人下菜碟的做法不滿，他自己也不是那愛惹是生非的人，但是一想在芬蘭，就是超速行車，就能有近百萬元的罰款，也不禁覺得自己的錢包實在是太癟了。如果說是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習慣成自然也還罷了，但是習慣了華夏的生活後，再面對如此嚴厲的處罰，就是方明遠自己也有些承受不起。

不過他倒是衷心地希望，這樣的處罰方式能夠得到國內的借鑑，至少那些肆無忌憚的富二代們能夠收斂一些。至少能夠少一些七十碼的悲劇！

「約瑪，我覺得你倒是可以考慮加入到華夏國籍中來！不止掙得錢多，而且稅還少。」方明遠也笑道。

奧里拉很鄭重地道：「方，說實話，我們芬蘭人裡像我這樣的人，很多都曾經起過類似的念頭。我們每年所交納的稅額，完全可以保證我們在其他國家裡過上極其幸福的生活。但是最終我們都打消了念頭，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方明遠也收斂了笑意，嚴肅地問道。

「不僅僅因為我們是芬蘭人，芬蘭是我們的祖國，而是在芬蘭，我們可以活得更像一個人！」奧里拉輕聲道，「在芬蘭，既沒有王室也沒有土生土長貴族，對於我們來說平等是一種生活態度，不是施捨的口號。我們官員廉潔奉公，接受所有國民的監督。即便是貴為總統，在非公務和緊急時刻也享受不了特權，必須和普通的國民一樣。方，這樣說，並不是有意地指責貴國，我知道兩國的國情不同，很多東西不能單純地拿來比較。但是我仍然要說，在我國，能夠享受公車待遇的不過四五人，即便你是總統的得力助理，也必須自己駕車。但是在貴國，好像能夠享受公車配給的官員數以萬計！而且，在我國，只要沒有違犯法律，即便是總統會見外賓，也無權將任何商販從他的攤位前趕走！而貴國的官員，聽說哪怕是最基層的幹部，都要比普通國民身份高貴。你覺得在這樣的國家里長大的我，到了貴國，或者說世界上的其他國家，你覺得我們能夠忍受得了嗎？」

看來，不僅僅是對於富人來說，對於華夏的絕大多數官員們來說，芬蘭同樣不是一個好地方！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箭數雕

方明遠理解地點了點頭，這就像古代宋朝的人，要是到了當時的西方和阿拉伯，恐怕也會覺得社會壓抑地喘不上氣來一樣！

芬蘭的福利制度，是以眾生平等為基礎。不必要有富爸爸，也不必靠一次偶然的出生，芬蘭人沒有輸在起跑點的壓力。在這樣的國度里長大的芬蘭人，對於腐敗和不公平是無法容忍的。當然了，這並不代表著芬蘭的社會真的就如同人類的天堂一般，但是與世界上的很多國家相比起來，這裡卻是最接近公平的地方。

「所以了，你到了我們的國家，會像魚兒離開了水，而我到你們的國家，也會如同鷹兒折了翅！大家就不必糾結在這個問題上了吧。」方明遠雙手一攤道，「我們還是來談談正事！」

奧里拉爽朗地笑道：「沒有問題，方，你這一次前來，我可是對你大有期待的！」

「入股諾基亞集團，說實話，我很想！但是我是一個商人，商人追逐的是利潤的最大化！雖然我堅定地認為，貴集團的未來一片光明，但是貴國的稅收制度，卻令我投入貴集團的資本收益大大地縮水，甚至於還不如我在華夏國內投資的收益，這一點，令我很為難！」方明遠微笑道，「但是我覺得，拒絕貴方的好意，似乎又不利於大家之間的合作。畢竟，大家的目光要放長遠，我與貴方之間，還有很多合作的地方！」

奧里拉眼睛立時一亮，方明遠能夠這樣認為，那簡直是太好了！只有雙方間互相有需要，這樣的同盟關係才能夠長久！而奧里拉有一種感覺，方明遠已經明白了自己邀請他參股諾基亞集團的用意了！

「那麼親愛的方，你有什麼好主意嗎？」奧里拉立即問道。

「嗯，首先，我們必須要確實地履行我們之前所達成的協議，貴方必須將完整的手機製造技術和設備轉讓給我方，雖然說我知道，它們已經不是貴方最先進的技術！」方明遠心裡嘆了口氣，現實就是如此，由於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對於華夏的技術，縱然自己有再多的資金，也沒有辦法買到一流的生產技術。

奧里拉這一次要轉讓給方明遠的手機製造技術和設備，是九十年代初期，諾基亞集團的兩條手機生產線，雖然說已經經過改造，但是與諾基亞集團如今正在使用的和正在建造的生產線相比起來，還是落後了不少。

「這沒有問題，這是貴我雙方已經達成的協議！除非我國政府現在突然下令中止，否則的話，方你大可放心！」奧里拉毫不遲疑地道。

「其次，我可以向貴集團投資五億美元……」

方明遠的話還未說完，奧里拉已經興奮地拍案而起道：「方，你不是在哄騙我吧？你真的能夠投資五億美元？」五億美元啊，對於如今急需資金的諾基亞集團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了。有了這一筆資金，諾基亞集團的技術研發中心，短時期內，將不必擔心研發資金不足的問題了。

「五億美元！如果說貴集團確實需要的話，我還可以再追加五億美元！」方明遠胸有成竹地道，「不過，貴集團願意將這麼多的股份轉讓給我嗎？」

奧里拉震驚之餘，也不禁陷入了苦惱。方明遠說得不錯，十億美元的投資，那麼在諾基亞董事會裡，方明遠的地位可是相當不低了，雖然說，董事會的董事們已經被自己所說服，同意接受方明遠參股諾基亞集團，但是這麼多的股份，恐怕又有很多人要不滿了。要想再說服他們同意，奧里拉自己現在也沒有這個把握。

不過，奧里拉自己也是相當地迷惑不解，方才方明遠還在說，投資諾基亞集團對於他來說，並不值得，如今又怎麼願意投資十億美元這樣驚人的數目？這豈不是前後矛盾了？

方明遠笑了起來，拍了拍奧里拉的肩膀，雖然說，他的年紀與奧里拉相差不少，但是奧里拉卻絲毫沒有覺得這一動作是對他的不敬。「約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我是這樣打算的，這十億美元，在貴集團所佔有的股份，不管多少，在與華夏無關的事務上，你都可以代表我進行！而且，這十億美元，說是參股，其實貴方可以將它視為風險基金對貴方的參股，我最終還是要退出諾基亞集團的。」

奧里拉吃驚地張大了嘴，如果說這一刻，方明遠的手邊有個熟雞蛋的話，相信可以輕而易舉地投了進去。「方，方，你這……這是什麼意思？」

方明遠聳聳肩道：「貴國的稅收實在是太貴了！我一開始就已經說過了！我不想將我的大半投資收益，就這樣交給貴國政府，而我自己卻根本享受不到貴國相應的福利。」

方明遠的打算說白了其實很簡單，這十億美元，說是參股，其實方明遠卻根本無意攪和進諾基亞集團的內部事務。這十億美元，更像是一筆訂金，就像奧里拉接手諾基亞集團時，方明遠所給予的無息貸款一樣。

而這十億美元的投資所獲取的股份，會在適當地時候，轉為方家購買諾基亞集團專利技術和設備所需要的資金，和方家做為諾基亞集團在大中華區手機總代理的代理費用。

「方，你打算做大中華區的諾基亞手機總代理？」奧里拉確實是吃了一驚，方明遠打算繼續購置諾基亞集團的手機技術，這並沒什麼好奇怪的。但是他也沒有想到，方明遠居然會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嗯，虧本的買賣，到目前來說，我還沒有做過！希望約瑪你能夠幫助我達成這個願望！」方明遠微笑道，「這個要求，我想對於貴方來說，應當不是什麼難題吧？」

奧里拉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搖搖頭，難題倒不是什麼難題，相信董事會在得知這一消息後，也許會有人不滿於，方明遠將自己名下的股份交由自己，但是肯定沒有人會拒絕這樣的要求。一筆巨大的資金，有了這筆資金，諾基亞集團這輛已經駛上快車道的頂尖跑車，就有了充分的油料補給！而他們所需要付出的，不過是將手機總代理交給方家，以及日後將那些已不是諾基亞集團頂尖的技術轉讓出去。這樣的買賣，怎麼算起來諾基亞集團都不虧！

當然了，方明遠的心裡也很清楚，這一筆買賣，他自己也不虧。如果說有人在九六年之前持有諾基亞集團的股票，那麼十年後，他的股票的價值，早已經翻了數倍，甚至於可能超過十倍。雖然說，這筆錢放在自己的手中，也並不見得達不到這樣的收益率，但是能夠從諾基亞集團持續地購買相關技術，這才是方明遠最為看重的。這就是一筆訂金！

而大中華區的諾基亞代理權，其所獲取的豐厚收益，也會是極其驚人的。沒有人想到，僅僅是幾年之後，華夏就會成為世界上最大的手機市場之一，每年市場上銷售的手機數量，甚至於超過了一些老牌的資本主義強國。而穩定耐用不怕磕磕碰碰的諾基亞手機，又是華夏市場上銷量最好的品牌之一！

早在兩年前，方明遠其實就已經讓孫照倫在籌備家電連鎖銷售企業，這對於已經有著充分連鎖超市經營經驗的孫照倫來說，並不是件難事。而諾基亞手機的代理權，則會為還未正式開業的家電連鎖銷售企業的未來，奠定一個堅實的基礎！

「方，我不明白，如果說你僅僅是打算為了大中華區的代理權和日後從諾基亞集團購買技術，似乎沒有必要繞這樣的圈子吧？」奧里拉有些困惑地問道。雙方已經有了成功的合作先例，完全可以照貓畫虎地再來一次。

方明遠當然是不會告訴他，這是為了從諾基亞股價升值上獲取更多的利益。

「約瑪，我相信，諾基亞集團在未來會有十分光明的前景，但是，我認為那只能是在你的領導下。為了保證我的未來，所以我希望約瑪你能夠在董事會和公司裡有更大的權力！這樣，才能夠保證我們未來的合作不受外力的打擾。而且，你不覺得，如果說我是諾基亞集團的股東的話，在很多事情上，大家的合作就是理所應當的嗎？」方明遠促狹地擠了擠眼睛，「比如說可憐的卡梅隆就更不好拒絕你們的要求了。」

原來聽得心中感動不已的奧里拉的臉上不禁有些發燙，原來自己的這點小心思，方明遠全部都看了出來！

「嗯，約瑪，雖然說日後我會成為諾基亞集團的股東，但是如果說公司因為我的策劃而有明顯盈利的話，是不是也應當給點好處啊？」方明遠突然問道。

「啊？」奧里拉有些不解地看著方明遠道，「你指什麼？」

「比如說，我可以在你們與卡梅隆導演之間牽線搭橋，促成雙方間的合作！這好像並不屬於我的義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