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源大亨 作者︰月下的孤狼（連載中）

第八章 女同學

既然知道是方明遠在其做崇，那么劉峙是絕對不會輕易地插手其，方明遠方才說得已經很清楚，自己也已經表態，利權公司與自己關系不大，不管方明遠相信不相信，劉峙這個謊言都必須維系下去，否則的話，方明遠可以輕而易舉地占據道德高點，將劉峙也一并掃入打擊對像去！

而在這個劉峙升遷的關鍵時候，與方家的激烈沖突這一點，就足以給市里反對他升任區委書記的人提供足夠的彈藥了！畢竟，前車之鑒就擺在那里，誰也不想再成下一個倒霉蛋！華夏這么大，方家的這些產業有的是想要落到自己轄區內的地方。更何況，誰不知道，蘇浣東雖然一直以來都沒有怎么過問過方家的事情，但是誰要是真的因此而認為蘇家就不關心方家的發展了，那肯定是天字號的傻瓜！

任何知道內情的人，只要看看如今方家與蘇家盟友們所建立的那些公司這些年來的紅火場面，就會明白，方家在蘇家的版圖上所處的重要位置！要知道，這些公司可都是正正經經地經營，一不靠倒賣批、二不鉆政策的空子、三不違規違紀、四不空手套白狼地干凈起家！雖然說有著雄厚的背景，但是卻并不濫用，更多的時候，這些公司背后的政治資源是用來保證它們在國內市場上得到應有的公正待遇！這一切，與其他的那些吃相極其難看的官二代們相比起來，兩者之間的差距。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而據說，這其，方家所占的股份雖然不多，起到的作用卻是至關重要的，正是因為有方家的把握發展方向，才確保了這些公司即便不耍什么手段，也完全可以走在國內行業的最前端！可以說。這些家族，既得到了巨額的財富，又保留了自己的好名聲。所以對于方家，那自然是愛護倍至。

“那么究竟要怎么樣方家才能夠不再凍結利權公司的賬戶？”電話的另一邊傳來了元總似乎有些憤怒的聲音。

“那你得去問李大經理，方明遠方才已經在我的辦公室里對我指手畫腳了半天了。而我當時卻根本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劉峙冷冷地道，“他既然有膽量向秦西壓延設備廠推銷劣質產品，那么因此而帶來的一切后果，他自然也應當像個男人一樣承擔起來！”不過是輕飄飄的一句賠禮道歉，就想讓自己沖鋒陷陣在先，元仲愷他以為自己是什么？

說罷劉峙將手的電話重重地掛上，坐在老板椅里生悶氣！這件突如其來的事情，已經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

這個李基巖，做事也太不講究了，先不說秦西壓延設備廠是他可以糊弄的地方嗎？就是你干了這事。事發了也應當立即通知自己一聲，也不至于將自己搞得像現在這樣狼狽不堪！

方才，他已經將利權公司說得和自己全無關系，而現在他要是再出爾反爾地想要再從調解，那就是在給自己招集火力！方明遠原本就看自己不順眼。又是在關鍵時候，他自然不會介意順水推舟地給自己添點麻煩！所以，這件事，劉峙決定自己只要在一旁看著就好了，為了利權公司的那些分紅而把自己套進去，那可犯不上！

元仲愷拿著“嘟嘟”做響的電話怔了片刻。他沒有想到居然會是劉峙那邊先掛了電話！不過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心情再和劉峙去計較什么，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將利權公司的賬戶解凍，這幾個賬戶里可是存著利權公司這幾年來的所有資產，其至少有三分之一是他自己的！

賬戶不能解凍，與香港商人談好的買賣就無法簽約，一塊鮮美的肥肉放在眼前，就是無從下口的感覺，那可是令人會抓狂的！元仲愷，現在就充分地體驗到了這一點！

可是，如何和方家打交道？元仲愷的心里卻是沒有個計劃，一直以來，與方家都沒有什么交集的他，就連方家主要人員的聯系方式都不知道！

元仲愷放下了電話，看了一眼仍然畢恭畢敬地躬身站在面前的李基巖，此時的李基巖，額頭上已經有些見汗，雖然說他聽不見劉峙與元仲愷之間的談話，但是從無仲愷方才的言語，他可聽出來了幾分，似乎這一次利權公司賬戶被封，全是因為自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了！

“基巖，秦西壓延設備廠的事故，與公司到底有沒有關系？”元仲愷沉聲問道。

“元總，秦西壓延設備廠是昨晚發生的事故，今天上午，確實是有人打電話來，是公司里司馬副經理接的，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啊。”李基巖惶惶地道，“而且秦西壓延設備廠的業務，一直都是司馬副經理主管的！要不把她叫來，就可以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哼！”元仲愷冷哼了一聲，這個李基巖看來是需要好好地敲打敲打了，他才不信他不知道秦西壓延設備廠事故的來龍去脈，說到底，還是在推卸責任！而他口所說的司馬副經理，則是公司的其他股東塞進來的。平時，元仲愷看她也不怎么順眼，只是照顧到公司其他股東的情面，才留下了她。

“基巖，回頭你去公開向劉區長正式地賠罪道歉！”元仲愷在“公開”和“正式”兩詞上尤其加重的語氣。

“是！”李基巖有些垂頭喪氣地道，說實話，自從當上這個利權公司的總經理之后，利權公司的業績年年都有明顯地增長，這令李基巖也有些飄飄然，否則的話，即便是他不知道劉峙的家世，僅僅憑劉峙是平川區，奉元經濟發展速度最快的一個區，的區長，也不應當以方才的那種口吻說話。

“元總，那公司賬戶的事……”李基巖輕聲地問道，“這一批貨可是有不少人盯著的，咱們要是在這兩天不能付款的話，我怕那個香港人會賣給別人！”

元仲愷頭痛地揉揉自己的眉間，這件事，不早不晚地，剛好發生在這個時候，確實是令人有些頭痛！而且這一筆買賣所需要的資金超過了三千萬元，他就是出面去借，也不是說借就能夠借到的。更麻煩的是，一旦利權公司賬戶被封的消息傳播開來，很多麻煩事就會接踵而來，光是解釋就很讓人頭痛！

“我知道了！你現在去把司馬妍給我找來！”元仲愷恨恨地道，“一幫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

方明遠一行人此時正在廠醫院里，慰問那幾位受傷的廠子職工。經過救治，受傷較輕的三人，已經沒有什么大事，只是留院再觀察兩天，如果沒有新情況發生，就可以出院了。而受傷較重的兩人，此時還在重癥監護室里，肋骨骨折雖然算不得什么棘手的病癥，但是這腦震蕩卻是個麻煩事。兩人此時還處于時而清醒，時而暈迷的狀態，不過生命危險顯然是沒有了！

令方明遠無語的是，這兩人，還有一人居然是他小學女同學的父親！

他的這個女同學姓皮，叫皮娟，在小學的時候，由于性格比較活潑，常常和個假小子似的與男孩子們混在一起，還被人起了個外號叫“皮皮魯”。如今也已經是大姑娘了，再也看不出來當年的模樣。

雖然說，方明遠后來大力地加強了秦西壓延設備廠子弟學校的師資力量，也為他們請來了省里的資深教師，但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雖然說子弟學的大學生這幾年來出了很多，但是不能夠上大學的學生，終究還是占了多數。方明遠的那些小學同學里，有三分之一上了大學，這在海莊鎮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皮娟并沒有上大學，高畢業之后，就進入廠里當了一名出納。而在她的身邊，還有一個看起來在二十五歲的年青人，只是皮膚有些黑。雖然方明遠知道皮娟有個哥哥，但是看這個年青人的眉眼，卻不像皮娟。

“皮皮魯，不用擔心！我問過了醫生，叔叔的情況正在好轉，只要渡過了危險期，就沒有事情了！”方明遠安慰道，“廠里會負責叔叔的所有費用，治療期間工資和福利待遇依然照發！你們不用擔心。”

“嗯，謝謝你來看我爸爸。伯伯昨晚就來過了！”皮娟有些不自然地道。身為秦西壓延設備廠子弟，又是方明遠曾經的同學，自然是知道一些方明遠的事情的。原本是同學的他們，如今在身份上卻已經是天壤之別。當年方明遠的父親是廠職工，自己的父親也是廠里的職工，如今方勝成了實權的副廠長，自己的父親仍然是廠里的職工。

“阿姨呢？”方明遠環顧左右，卻不見皮娟的母親。

皮娟神色一黯，低聲道：“我媽去年就因病去世了，當時你不在海莊。”

“啊，抱歉！我不知道。”方明遠怔了一下，歉疚地道。

“沒有關系，我現在就希望爸爸能夠平安地渡過這一劫！”說著，皮娟眼睛一紅，淚水又落了下來。

第九章給個面子

方明遠走出廠醫院的時候，眼前似乎還在閃動著觀察室里打著繃帶的兩人，還有皮娟的哭泣。

“蓉蓉，記得提醒我，回頭我要和爸爸談一下，廠子的安全檢查工作！”雖然說，秦西壓延設備廠一直都很重視安全工作，但是方明遠覺得日后一定要將安全工作提高到關系廠子生死存亡的地位上！設備的采購和維護這一塊也要吸取這一次的教訓，不能交給信不過的公司來做！否則的話，最終倒霉吃虧的還是自己！尤其是秦西壓延設備廠的職工里很多人都和方家有著這樣那樣的關系。

“嗯！”林蓉在本上劃了幾筆，表示記下了！

“方少，接下來去哪里？”陳忠輕聲地問道，“已經五點了，是不是先回去？”

方明遠還沒有答話，林蓉的身上就傳來了手機的鈴聲。林蓉掃了一眼，詫異地道：“是于蕊姐的電話！”

“蓉蓉，你們是回奉元了嗎？我聽說秦西壓延設備廠出生產事故了？”于蕊第一句話就是直入主題。

林蓉看了一眼方明遠，輕聲地道：“嗯，確實是出事故了，好在沒有人員死亡。我們是今天中午到的，現在在海莊廠醫院呢！”

電話那邊的于蕊長出了一口氣，雖然說她自己得到的消息也說是沒有人員死亡，但是在沒有得到正式確認之前，這心里總是懸著。

林蓉將電話交給了方明遠，“喂，小蕊，怎么想起來給我們打電話了？”自從那一次冒充于蕊男友與于蕊見過她父母之后，方明遠就故意不改口，一直都叫于蕊“小蕊”了。于蕊雖然再三地抗議。卻也拿他沒有辦法！

“什么小蕊，要叫蕊姐！”果不其然，于蕊發飆道。“沒大沒小的！你再這樣，我告訴方伯伯去！”

“咦？今年不需要我去見伯父伯母了嗎？虧我還專門記著留出了時間！”方明遠強笑道。

于蕊那是什么人，立即就聽出來了。方明遠此時的情緒顯然不高。“明遠，不是沒有人員死亡嗎？而且我聽說只有兩人重傷，現在也沒有生命危險了？”

“確實是這樣，但是這樣的一場事故原本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方明遠長嘆了一口氣道，“我沒有事，只是剛剛從廠醫院探望傷員出來，心情有些糟糕！”

電話另一邊的于蕊也情不自禁地嘆了一口氣道：”明遠，臨近年節出了這種事情，確實是讓人心里很憋悶。不過。萬幸沒有出現不可挽回的損失。哎，我聽說，你將利權公司在幾大行的賬戶都給凍結了？”

“小蕊的消息可是夠靈通的！”方明遠怔了一下道。“你是從哪里知道的？”自己凍結利權公司賬戶一事。可以說是剛剛發生，于蕊一不是銀行系統的。二不是警察，怎么就知道了？

“剛才有人給我打電話，希望我能夠為利權公司在你面前說幾句好話，促成利權公司賬戶盡快地解凍。我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婉轉地拒絕了。估計他們還會找其他人當說客。”于蕊輕聲地道。

“對于這個利權公司，小蕊你都知道什么？”方明遠眼睛微瞇道。

“利權公司，表面上是一家港資公司，它的總經理叫李基巖，據說是留美歸來的博士。但是實質上，李基巖和港資都是外面的幌子，它的實際所有人，是省里市里的一批衙內。其中領頭的，叫元仲愷，是三年前退下來的前華夏航空航天集團秦西省分公司總經理元愛華的小兒子！”于蕊小聲地道。

方明遠也不禁微微地吸了一口涼氣，華夏航空航天集團公司，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國有超大型企業，據說注冊資本就在五百億元以上，涉及到防務、飛機、發動機、直升機、機載設備與系統、通用飛機、航空研究、飛行試驗、貿易物流、資產管理、工程規劃建設等諸多的領域。可以說是華夏航空航天領域中當之無愧的領頭羊！

而秦西省分公司，無疑是華夏航空航天集團公司實力最強的分公司之一，由于歷史原因，華夏的很多軍工企業，包括航空航天領域的企業都遷到了秦西省境內，所以一直以來，秦西省都是國內航空業和航天業的重要研發基地和制造基地。元愛華能夠做到分公司的總經理，這級別也是不低了！

“明遠，你可不要小看了元家，元家原本就是秦西省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元愛華雖然已經退了下來，但是他在華夏航空航天集團公司仍然有著不上的影響力。秦西省分公司的新總經理，也是他的心腹。而且，元愛華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如今也都是體制中人。老二元愛軍，如今是華夏鐵道建筑總公司秦西省分公司擔任……”

“這個人不必理他了！”方明遠打斷了于蕊的話道，“小蕊你別忘記了，華夏鐵道建筑總公司，現在可是歸鐵道部管轄！”這個元愛軍，要是不無事生非還罷，要是敢故意生事，有蘇浣東在鐵道部這一層關系，只要他不是廳級以上干部，方明遠還真不覺得這有什么棘手的。

于蕊也恍然大悟道：“那就沒什么了，元家老三、老四，對你就沒有什么大的影響力了！不過，你還是小心一些，元家在秦西省的潛在影響力可不容小看的。還有，不許叫我小蕊，要叫蕊姐！”

“小蕊，你怎么對這利權公司這么清楚？”方明遠無視了她的嗔怪，又問道。

“利權公司建立這幾年來，以次充好的事情干過不少，電視臺里也曾經為此做過兩期節目，可惜都被臺領導給壓了下來，沒能夠播出。里面有一期，你蕊姐可是主要的制作人員！”于蕊輕笑道。這就難怪了，方明遠恍然。

這于蕊的電話剛剛掛掉，接著李東星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李叔！”方明遠的一聲李叔，令李東星有些恍惚，當年方家偏居平川時，李東星讓他稱一聲叔，如今方明遠已經是鳳舞九天，依然稱他為叔。

“明遠，晚上有空嗎？我給你介紹個朋友！”李東星道。

方明遠笑哈哈地道：“李叔有請，沒時間我也得擠時間。不過，什么朋友？不會是利權公司的？”

李東星沉默了片刻后，才接著道：“你真是一猜即中，不錯，是利權公司的。受人之托，幫著牽線搭橋。怎么樣？要是不想見，我就回了對方！”

方明遠笑道：“沒關系，看在李叔的面子上，我也得去！”

李東星如釋重負地笑了兩聲道：“那就謝謝你了，不過，也別委屈自己，給你們牽這個線，我也就算是還上了人情了。至于你們之間談的結果，無論好壞，與我都沒有什么關系！”

“好！那我就晚上點，到時候李叔你定地點！”方明遠道。

看方明遠掛了電話，林蓉這才面有不滿地對方明遠道：“今晚上就見他們？是不是太早了？今天才凍結了他們的賬戶，怎么也得晾他們幾天！”對于利權公司，林蓉是打心里討厭，出售商品以次充好不說，居然出了事情還想一推三六五，什么責任都不負！

“嘿嘿，給李叔一個面子，再說了，李叔也說了，他只管雙方引見一下，其他的就和他沒有關系了！”方明遠無所謂地道。反正要是拒絕了李東星，估計利權公司還會再找與方家關系不錯的其他人，與其一個個拒絕下去，傷了大家之間的情面，不如索性答應了李東星，當面鑼、對面鼓地說個清楚。

方明遠并沒有上車，而是出了醫院的大門，就這樣順著道路向前走，林蓉跟在他的身后，陳忠則是開著車，遠遠地跟著。

走了足足有十幾分鐘，方明遠這才上車道：“陳哥，去酒樓吃飯！蓉蓉，你記錄一下，以后凡是我方家產業下的職工，只要工作時間滿三年，事發時未被開除，不是因為違法犯紀而死亡或者殘疾的，只要我方家不是名下所有的公司全部倒閉，一律依照在職職工收入的百分之五十給其退休直系家屬或無工作能力的本人每月發放生活費至親屬或本人死亡，未成年子女各地公司可以根據當地居民平均收入水平發放撫養費至十歲成年！如果說屬于工傷死亡或殘疾，仍然依照原規定執行！”

記錄的林蓉和開車的陳忠都不禁露出了吃驚的模樣，方明遠的這一條決定，對于方家產業的職工們來說自然是大好事，但是對于方家來說，卻意味著用人成本要大幅提升了。

“明遠，那豈不是說，哪怕這職工是休息時間外出遇到什么意外的話，也要由公司支出這一筆費用了？”林蓉輕聲地道，“短時間來看，你的這個決定沒有什么問題，但是十年后，或者說二十年后，這會是公司的一個沉重負擔的！”這樣的規定，別說是私營企業了，就是國有企業，除了那些大型企業之外，恐怕也沒有誰敢做出這樣承諾的。

方明遠微微地搖了搖頭道：“不會像你所想的那么嚴重的，如今我們方家在華夏的員工及其直系親屬總數已經超過了十萬人，回頭我們可以和保險公司進行聯系，看看能不能有合適的險種，總公司每年撥一筆保險費，給所有人上保險，這樣的話，大部分的風險將由保險公司來承擔。余下的風險，我認為與這樣做之后所獲得的員工對公司的認同感相比起來，算不得什么！”

第十章 不友好的談判


一九九九年年初的奉元，由于降水少，寒冷而干燥。

元仲愷帶著李基巖和司馬靜，一個年紀在三十出頭，身材豐滿而不臃腫，尤其是那高高隆起的胸部倍加引人眼目的艷麗女性，也就是后來將劣質防濺蓋賣給秦西壓延設備廠，在電話里又將利權公司責任推個一干二凈的利權公司副經理，來到了位于奉元市市中心的方家酒樓。在這里，李東星早就訂好了頂層的包間。

當元仲愷走進包間的時候，包間里坐著李東星和他的秘書，看到元仲愷一行人，李東星的秘書連忙跳起身來。李東星卻是一直等到元仲愷走到近前，伸出手來的時候，才站起身來與元仲愷握了一下。

“李市長，你到的好早啊！”元仲愷滿面笑容道，“這一次，多虧了李市長從中斡旋，元某對李市長的援手之德一定銘記在心。咦，方少他們還沒有來嗎？”

李東星淡淡地道：“元總客氣，我也是受人之托而已。元總坐吧，方少他們還需要一些時間，進城的高速路上出了點狀況，擁堵了！”對于利權公司的背景內幕，李東星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里也了解了不少。了解地越多，他對于利權公司就越發地厭惡，要不是看在他人的面子上，他連這一趟都懶得來！

元仲愷看出來了李東星似乎對自己有些冷淡，不過他也并不生氣，兩人之間原本就沒有什么交情，不過是元仲愷托到了李東星的老上司頭上。李東星實在是推脫不開，方才答應出面。而且，做為奉元乃至秦西省的一顆政壇新星，李東星的官場基礎可以說是十分地穩固，元家也不想輕易得罪一個前途無量的官員。

八點十一分的時候，方明遠帶著林蓉、陳忠邁入了包間！

“來了，明遠！”看到方明遠進門。李東星立即站起身來，笑容滿臉地問道，“路上沒有事吧？”

“路上發生了一起車禍。堵塞了一條車道，慢了，讓李叔久等了！”方明遠笑道。

“來了就好。給你介紹一下，這一位就是元仲愷，華夏航空航天集團秦西省分公司前總經理元愛華的公子。”李東星道，“元總，他就是方明遠，你可以稱他方少！”

“方少！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結識，今天若不是李市長給的這個機會，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機會結識方少。”元仲愷熱情地握住了方明遠的手道，“方少，回頭你可一定要給我一個合影的機會！”

跟在方明遠身后的林蓉暗地里激零零地打了一個寒顫。一個已經三十多歲的大叔這樣熱情地面對一個二十歲的小年輕，就差說“我是你的粉絲”了，此情此景，實在是令人有些直起雞皮疙瘩。方明遠倒是早已經習慣于人們的熱情，對于元仲愷的熱情。只是淡淡地隨口應付著。

雙方坐了下來，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菜肴如同流水一般送了上來。

李東星只呆了十幾分鐘，吃了幾口菜，飲了一杯酒，就以工作為由離開了。方明遠和元仲愷將他送到了電梯，這才回的包廂。

“元總。大家都是諸事繁雜的，難得有時間坐下來靜靜的人，那些套關系的廢話就不必說了！這一次，秦西壓延設備廠的生產事故，事故原因已經出來，利權公司出售給秦西壓延設備廠的vod爐防濺蓋有質量問題，才造成了這一次生產事故。給秦西壓延設備廠造成了嚴重的財產損失，造成五名員工受到了輕重不等的傷害，其中兩人肋骨骨折，腦震蕩，仍然在醫院的觀察室里。給秦西壓延設備廠今年的正常生產秩序造成了不可忽視的影響，還嚴重影響了秦西壓延設備廠在同業中的信譽！而貴公司卻將應付的責任推得干干凈凈！元總約我們出來，是想談些什么？”林蓉得到了方明遠的示意后，侃侃而談道。

元仲愷看了看方明遠，心里不禁有些惱火，雖然說林蓉麗色逼人，比起他帶來的司馬靜，明顯地又高出了幾分，若是在平日里，元仲愷絕對不會吝嗇時間，和美人斗斗口，也是一種美妙的享受不是？不過此時，元仲愷就覺得方明遠這是對自己的藐視！明明他自己也在這里，卻偏偏要自己的助理、自己的女人來和自己談，這是什么意思？

不過，元仲愷也明白，形勢比人強！如今是自己求著人家，不是人家求著自己！自從得知了利權公司被凍結了之后，元仲愷自然也不甘心束手待斃，這一下午都在找人托關系。一方面是想辦法托人和方明遠拉上線；另一方面，也是在找關系讓銀行將賬戶解凍，哪怕是只解一個，也勝于現在賬戶里雖然有著數以千萬計的巨額資金，實際上卻一分錢都動用不了的窘境。

可是他打了十幾個電話，也托了方方面面的不少人，卻全部都是無功而返！這些人，要么一聽說是方家的手筆，就打了退堂鼓，根本就不愿意涉入這潭混水；要么就是打聽過后，一無所獲。這幾個賬戶凍結的命令，雖然說只是來自平川區警察局的申請，但是卻無一例外地都驚動了各大行在秦西省的最高負責人，這一把手親自過問的事情，難怪幾大行的行動會如此的快速，根本就沒有給行內人給自己通風報信的時間！

而且這些銀行的業內人士，無一不是告訴元仲愷，要想盡快將賬戶解凍，只有得到方家的點頭才可以！否則的話，以幾大行與方家名下的那些產業一向良好的關系，幾大行是不可能為了元家而冒得罪方家且觸犯法律的危險的。

只是，即便是知道，元仲愷仍然有一種受到輕視的感覺。他掃了一眼李基巖，李基巖會意地道：“林助理，對于秦西壓延設備廠發生生產事故一事，我方也是深表遺憾。但是事故的責任到底是應當由誰負責，恐怕也不能由貴方一言以決之吧？至少是應當由第三方中立機構來出鑒定證明才對。貴方卻擅自要求平川警方向幾大銀行申請凍結我公司的賬戶，對我公司的正常經營活動造成了嚴重的影響……”

“李經理，你恐怕還不知道，就在今天下午四時，省安全生產部門派出專家組已經完成了對秦西壓延設備廠生產事故的鑒定，已經正式出具報告，同意秦西壓延設備廠之前自已完成的事故鑒定結果！所以，這一次生產事故的發生，就是因為vod爐的防濺蓋質量不過關造成的！如果說貴公司不同意這一鑒定結果，那么請貴公司自己提出，還需要由哪一家第三方機構出具鑒定報告？”林蓉打斷了他的話道。

李基巖張大了嘴，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了！他也沒有想到，秦西壓延設備廠的動作居然這么快，昨晚才發生的事故，今天居然就已經請省安全生產部門派出了專家組！

其他的廠子一旦發生生產事故，都是拼命地捂著蓋著，生怕泄露出去引來政府部門的關注，要求停產整頓生產安全，秦西壓延設備廠居然反其道而行之，看來他們居然是一點都不怕！

方家其實還真的不怕政府部門知曉，首先，這一次生產事故對于受傷的員工們來說，確實是一件大事，但是對于一家現代化的工廠來說，因為事故中沒有死人，卻還真不能算是太大的事情！這也算是國內的特色吧，只要不死人，事故造成的危害不是影響特別大，政府部門一般是不會要求停產整頓的。

其次，也是因為秦西壓延設備廠方面已經迅速地鎖定事故的責任方，事故過程中，員工操作上并沒有什么根本性的失誤，加上本身又是外資控股公司和方家、特種鋼協會的影響力，省里負責生產安全的部門在接到申請后，幾乎堪稱神速地派出了專家組。

既然省安全生產部門的專家組已經出具了鑒定結果，那么利權公司方面要是想推翻這一結果，就只有兩條路，一條是讓省安全生產部門自己打自己臉，將已經出具的鑒定結果收回去；另一條路，就只能找級別比省安全生產部門更高級別的部門來出具更為權威的鑒定結果！那就得找國家一級的安全生產部門！

不管選擇哪一條，至少利權公司和省安全生產部門日后肯定是要結仇了！

“這個……貴方不覺得這樣做，有些太急了嗎，昨天才發生的事故，就算是要請省安全生產部門專家組鑒定，似乎也應當通知我方公司出席事故鑒定會一下吧？”李基巖干巴巴地道。

“秦西壓延設備廠沒有聯系貴公司嗎？貴公司不是將所有的責任全部都推得一干二凈嗎？”林蓉詫異地道，＂貴公司既然認為在這一次事故中沒有責任，我們為什么還要等貴公司派人前來呢？李經理，你的這個要求未免強人所難了吧？”林蓉就差沒有將你腦子進水了吧，這樣的話直說出來。

第十一章 你這是訛詐

“對不起，方少，林助理！”司馬靜連忙站起身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紅著眼圈嬌聲道，“秦西壓延設備廠通知我公司的時候，是我接的電話。是我的工作失誤才造成貴我雙方接下來的一系列誤解發生。元總和李經理已經對我的工作失誤給予了嚴厲的批評！對于給秦西壓延設備廠方面所造成的不便，我愿意承擔一切責任！”

李基巖從側面看著司馬靜那由于身體角度而垂下來的一對波濤洶涌的“兇器”，不禁有些口干舌燥，心里對于方明遠的艷福更是羨慕。因為司馬靜的衣領開口很大，這樣九十度鞠躬，從方明遠坐著的角度，應當很容易就從領口一覽衣內的春光。雖然說，李基巖對于司馬靜，一直是有賊心沒賊膽。衙內的女人，那又是他可以輕易觸碰的！當然了，更重要的是司馬靜根本就看不上他！

元仲愷也笑吟吟地看著方明遠，司馬靜的這一手，在以往的商業談判中，可是曾經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那一道深深的事業線，令不少原本怒火沖天的客戶都變得好說話起來。如果說事后司馬靜再給對方一些甜頭，一般事情都能夠得到相對心平氣和的解決。畢竟憐香惜玉之心是男人皆有的弱點。這也是為什么雖然看這女人不順眼，元仲愷卻依然讓她留在公司里的重要原因之一。否則的話，僅僅憑其他股東的面子，也不能讓她在利權公司里當上副經理。

方明遠只掃了一眼，目光就轉了回來，心里不由得暗笑。不說他的眼光早就已經被林蓉她們提到了遠超司馬靜的高度，就是這一點點誘惑，對于經歷過新世紀網絡大潮考驗的華夏男人來說。這一點點小曖昧又算得了什么？個元仲愷。真把自己當成了血氣方剛、沒嘗過女性滋味的楞頭青啊？

更何況，從父親的口中，他已經得到。這個女人在接到秦西壓延設備廠通知的時候，態度很不好，將所有的責任都推了個一干二凈。如今到自己的面前裝可憐來了？

“元總，事情就是這樣，貴公司以次充好的劣質產品，給秦西壓延設備廠帶來了嚴重的損失，在這些損失未得到賠償之前，我們向平川警察局申請了對貴公司的資金凍結，以保證秦西壓延設備廠的合法利益得到保障！”林蓉更是無視了司馬靜，直接對元仲愷道。

元仲愷的笑容凍結在了自已臉上，半晌才帶著怒容道：“可是。林助理，貴方未通知我方的單獨行動，同樣也給我公司的正常經濟活動造成了嚴重的影響。因為賬戶的被凍結。我們已經達成協議的合同無法簽署！給我方的聲譽帶來了無可挽回的損失！”

“元總，請你先搞清楚一點。這兩件事，何為因，何為果！既然貴公司做了因，那么就必須要承擔果！如果說元總只是想來指責我方的行為的話，那么今天的談話到此就可以結束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沒有時間在這里虛耗！”方明遠淡淡地道。

元仲愷的臉色微變，方明遠這是在給自己下通牒啊！一向都是他給別人下通牒，今天論到了自己，這種感覺才份外地苦澀。

”好吧，那么方少說說吧，怎么樣才能夠將利權公司的資金賬戶先解凍？我們與香港公司之間的協議，必須要在近期內簽字，否則將給利權公司帶來巨額的損失！”元仲愷揮動著手臂道。

“元總，利權公司的巨額損失，現在還是可能。而秦西壓延設備廠所遭受的財產和人員損失，如今已經是現實！更何況，貴公司還有并不那么光彩的過去記錄，讓我們怎么能不小心謹慎一些！”林蓉針尖對麥芒地道。經過了下午的進一步調查，林蓉發現利權公司在以往有過數次賴賬的記錄。

“蓉蓉！”方明遠輕輕地拍了拍林蓉的手臂，林蓉這才靜了下來。

“元總想要利權公司的資金賬戶解凍，其實并不難！”方明遠道，“全額賠償秦西壓延設備廠因為你們所遭受的一切財產和員工人身傷害的損失！賠償秦西壓延設備廠修理VOD爐的費用！賠償秦西壓延設備廠煉鋼三車間，在修理高爐期間的停工損失！賠償秦西壓延設備廠因此而造成的違約損失！賠償秦西壓延設備廠因此而受損的聲譽！賠償……”

“怎么還有！”元仲愷的臉色隨著方明遠一項項的賠償已經變得是越來越黑，忍不住打斷了方明遠的話道。

方明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不多了！再賠償五百萬元，做為貴公司意圖推諉責任的懲罰費用和秦西壓延設備廠推動平川警察局申請利權公司賬戶凍結的公關費用！”

“這不可能！”元仲愷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道。五百萬元，這可不是五萬元！

“不可能？我們還沒有索要因為你們的緣故，不得不從滬市乘專機返回奉元所造成的損失和費用呢！”林蓉柳眉一揚，毫不客氣地道。臨近考試前，發生這種事情，方明遠若是因此而有掛科，搞得方伯伯過年心里都不痛快的話，區區的五百萬元，又算什么！

“經我們初步估算，總費用大概在兩千六百萬左右，只要貴公司將這一筆賠償及時支付到秦西壓延設備廠的賬戶上，貴公司的賬戶很快就可以解凍！”方明遠對于元仲愷的回答充耳不聞地道。

“當啷！”李基巖手中的筷子掉到了碗碟上，濺起了星星的油點。

“吱……啪！哎喲！”司馬靜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捂著臀部發出了低低的痛呼！

元仲愷雖然比兩人還鎮定一些，但是也明顯地張大了眼睛，顯然也被這一數字嚇個不輕！

雖然說他們來之前就已經想到了，這一次利權公司要是想分毛不拔的話，肯定是過不了這一關的。方明遠既然出手了，就不可能會無功而返。但是他們也沒有想到，居然是兩千六百萬元！

兩千六百萬元，對于利權公司來說，也差不多是一年純收入的百分之四十了！雖然說，他們做的是空手套白狼的買賣，雖然說，他們的背后是諸多的衙內，雖然說秦西省的經濟水平雖然說這些年一直都還算是發展的不錯，固然比不上東南沿海的那些地區，但是在內陸地區里卻也還算是數一數二的，但是他們這些人也不是可以肆無忌憚地掠奪，同樣也是需要打通關系，給方方面面上供。一年除去各種各樣的開銷之外，能夠拿到六千萬到七千萬元，就可以說是頂了天了！而方明遠居然一張口，就是兩千六百萬元！

“方少！”元仲愷憤憤然地道，“你這是在訛詐！秦西壓延設備廠怎么可能損失這么大！”

“元總，我看你是忘記了！秦西壓延設備廠現在的定位，它是特種鋼協會的技術驗證廠！它的主要任務，是對平川治金技術研究所所提出來的新技術、新配方進行試生產，以確定新技術和新配方是否試合工業化大規模生產。而那一爐鋼水，正是研究所一項新配方的試驗品，因為貴公司的緣故，造成寶貴的鋼水浪費不說，還大大地延遲了對這一新配方的驗證過程！研究所不得不重新收集原料，重新搭配成份，從頭開始，這里面的損失，豈是用金錢能夠衡量的！”林蓉粉面含霜道，“不要以為，是高爐里面煉的就是最普通的粗鋼！”

元仲愷被林蓉的這一番話說得是目瞪口呆，至少在邏輯上，林蓉的這一番話，讓他說不出個“不”字來。秦西壓延設備廠是特種鋼協會的技術驗證廠，這并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人都可以知道。也正如林蓉所說的那樣，一爐新配方的鋼水價值，又豈是普通粗鋼所能夠相比的！

某些應用于特殊領域的特種合金產品，那可是身份堪比同等重量的貴重金屬！好吧，就算秦西壓延設備廠不可能涉足那么高端的冶金領域，可就是不銹鋼的價值也遠在粗鋼之上！而且，打亂了研究所的研發進程，迫使研發計劃不得不推倒重頭再來，這里面的損失究竟有多少，一時間，元仲愷又怎么算得清楚！

而且更令元仲愷感到心驚的是，他可是聽說過，與秦西壓延設備廠在一起的平川冶金技術研究所做為特種鋼協會的重要技術研發基地，里面云集了諸多來自全國各大鋼鐵集團公司的研究人員，要是這樣的話……恐怕他所面對的索賠對手就不僅僅是秦西壓延設備廠了！

也許……

“當然了，元總你們也完全可以不把這事放在心上，但是我卻要負責地提醒你們一句，如果說我們的要求得不到滿足的話，日后，貴公司也許會面對來自全國各地數家鋼鐵集團老總的關注，比如說帝都鋼鐵集團，八一鋼鐵集團、南鋼集團、晉鋼集團、對了，我差點忘記了，還有滬市的海堡鋼鐵集團！等等等等！”

第十二章 能不能分期賠付啊

海堡鋼鐵集團、八一鋼鐵集團、南鋼集團、晉鋼集團、帝都鋼鐵集團……這一個個名字就如同一柄柄大錘一般狠狠地敲在了元仲愷、李基巖和仍然坐在地板上的司馬靜的心頭，砸得他們是頭暈眼亂，兩耳嗡嗡做響！

這每一個名字，都代表著一家國有大型鋼鐵企業，代表著數以億計甚至于是十億、百億計的固定資產，數以萬計的員工，每年可觀的稅收，豐厚的利潤，以及可怕的影響力！

雖然說，這些鋼鐵集團都不在秦西省里，最近的一個也在鄰省，但是如果說你覺得他們的影響力幅射不到秦西省里來，那可就是大錯特錯了！

每一個國有大型企業，其背后都有著錯綜復雜的官場關系。可以說，從某種程度來說，它們就是高級官員的孵化器。很多廳級部級以上的官員，你要是看他的履歷，都有在國有大中型企業任職的幾年。而這些鋼鐵集團公司，很多歷史甚至于可以追溯到建國初的那幾年，這樣算下來，這些家鋼鐵集團公司其在國內官場上的影響力，那就大得嚇人了！而且很有可能還橫跨了諸多的派系。而這就意味著，利權公司如果不能令秦西壓延設備廠滿意的話，那很可能就是自絕于天下！真要是這樣的話，別說他那個已經退下來的老爸了，就是秦西省的一、二把手，要護他們都得三思而后行，而且幾乎百分之百的可能最終還會選擇站到他們的對立面去！

元仲愷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放在桌子下面的雙手，也忍不住顫栗了起來。李基巖，已經是呆若木雞，完全說不出話來。倒是坐在地上的司馬靜，大概是因為臀部不斷傳來的痛感，反而比兩人更快地意識到這其中的意義！

“方少，方少。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饒命啊！”司馬靜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向了方明遠，口中叫道。也難怪她如此地驚慌失措，利權公司真的要賠上兩千六百萬元的話，這一筆巨款差不多是公司一年純收入的百分之四十！如此巨大的虧空，就算元仲愷當時咬著牙認了下來，回頭到了公司里。也依然是要找個替死鬼的！雖然說，利權公司近些年來的每一筆交易都是秉承著他的思念和作風，但是真出了事的時候，必須要向其他股東做個交待的元仲愷，也是絕對不會手軟的！在利權公司里，對此可是有著不少說起來有鼻有眼的“傳說”。

賣給秦西壓延設備廠劣質防濺蓋的人是她，秦西壓延設備廠通知利權公司發生生產事故時，將原本屬于利權公司的責任推得一干二凈的人也是她！方明遠提出了二千六百萬這樣驚人的巨額索賠，其中肯定是有水分的。但是這水分有多少是因為她而起的？元仲愷為了自己在利權公司里的地位也罷，泄憤也罷，她都將是首當其沖的那一個！屆時。就算是那個與她有過露水姻緣的衙內也不可能為了護住她而犯了眾怒！而二千六百萬元，就是將她扒骨抽筋，也不可能賣出這么多的錢來！所以，未來她的悲慘生活已經可以說是注定了！

司馬靜覺得自己還年輕，還應當去享受這大好的年華，她不想死，更不想成為那些“傳說”中的悲慘角色。所以她打算去摟著方明遠的腿，用自己那碩大的胸部去摩擦他的小腿！雖然說現在是冬天，人們的衣裳都比較厚。但是司馬靜相信，自己這百試不爽的救命法寶不可能沒有效果！

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盤根本還沒有實施就已經破滅，一直站在了方明遠身后的陳忠只是上前了兩步，就攔住了她前進的方向。雖然她幾經變化方向，但是結果卻都是一樣！

“司馬靜！你給我站起來！”看著她那拙劣的表現。元仲愷只覺得自己的那點臉面，已經被司馬靜丟得干干凈凈！

聽元仲愷這一喝，司馬靜這心里更是恐懼到了極點，居然一把摟住了面前陳忠的腿，不管不顧地將身子緊緊地貼了上去。用力地摩擦著她這意外的行動，令陳忠也不禁怔了片刻。

“饒恕我吧？我知道錯了！我愿意當你的女仆，服侍你一生一世！”為了活命，她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雖然說沒能夠抓住方明遠，她也只能是退而求其次，現在只能賭陳忠在方明遠心目中的地位！

陳忠能夠覺察到，這個摟著他右腿的女人，正在用那碩大的胸和臉在摩擦他的小腿，同時，雙手還在做一些隱蔽的小動作，動作不大，但是卻很能挑撥男性的火氣。陳忠皺了皺眉，雙手一搭司馬靜的雙肩，司馬靜就覺得雙手立時為之一軟，再也使不上力量，自然而然也就松開了手。

陳忠雙手微一用力，就把她從地上扯了起來，如同老鷹提小雞一般將她放回到了原本她的座位上！

司馬靜還要想再說什么，可是看著陳忠那明顯帶著幾分厭惡神色的臉，張了張口，最終卻也沒有說出口。當然了，這其中也有李基巖搭在她肩膀上一只手的功勞！

林蓉看著司馬靜那已經變得慘白而無血色的臉頰，心里有些不忍。雖然她不明白，為什么司馬靜會有這么大的反應，但是看到一個漂亮的女人居然驚嚇到了那個地步，同為女人的她心里有些軟。

方明遠卻根本沒有看司馬靜一眼！倒不是他心硬，而是方明遠認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給煉鋼廠出售不合格產品時，就應當想到，這樣可能會導致的后果。既然在明知道可能出現的后果的情況下，仍然這樣做了，那么就應當有承擔因此而產生的任何后果的覺悟了！

這是事情發生在了秦西壓延設備廠，要是在其他廠子呢？如果說事故中死人了，而廠方又沒有這樣強硬的底氣與利權公司討要公道呢？她和利權公司還會為那些事故負責嗎？如果說皮娟的父親是在其他廠子，那些連工資都發不出來的廠子里，皮娟的下場又會是什么樣子？

前世里，多少失足婦女其實都是因為別無選擇而不得不踏上那條充滿血淚的道路！如果說能夠有其他的選擇的話……

元仲愷恨恨地瞪了司馬靜兩眼，壓了壓心頭的驚惶道：“方少！”話說出口，才察覺到竟然是那樣的嘶啞！

“咳，方少，這一筆錢實在是太多了！利權公司一年的營業額也是有限，實在是承擔不起！”元仲愷此時算是充分地理解了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承擔不起？”方明遠詫異地抬起頭來道，“貴公司去年的幾筆大買賣里，所獲取的純利潤就不在五千萬元以下，貴公司的幾個賬戶里更是有著高達上億元的存款，區區的二千多萬元，怎么可能承擔不起？”以方家如今在秦西省里的影響力，真要是認真調查一些東西，尤其是商業方面的，效率還是很可怕的。

元仲愷苦著臉道：“方少，存款雖然不少，但是……”那些錢都是要在春節前給公司的股東們分紅的，諸多衙內們可以說早就對這些錢磨刀霍霍了，這個時候，要是少了兩千六百萬，那些衙內們可不管你是因為什么少的！可是這話他怎么跟方明遠說？

“我不管你的那些錢是做什么用的！”方明遠一擺手道，“秦西壓延設備廠這一次生產事故，完全是因為你們公司提供了劣質產品所至。要么你們賠償秦西壓延設備廠的損失，要么咱們法庭上見！”

元仲愷被方明遠的話堵得只覺得胸口發悶，可是偏偏又無可奈何！僅僅一個方家，就是一個大麻煩，要是真的如方明遠所說的那樣，將特種鋼協會的其他企業也扯進來，法庭上也絕對不可能有利權公司的一絲生機！

“方少，那能不能分期分批地賠付？一次性支出，壓力實在是太大！”元仲愷道。

“分期分批？”林蓉突然插口道，“我們擔心賬戶一旦解凍，貴公司就會立即轉移資金！元總，你們可不是沒有前例的！”

元仲愷一口氣憋在胸口，險些沒倒過來。他不禁在心里大罵，的確，賬戶解凍后確實是有這種可能，但是那也得看對方是誰。除非立即移民外國，自己這些人跑得了和尚還能跑得了廟嗎？

只是如今他也只能陪笑道：”林助理，我們利權公司就是膽大包天，也不敢賴秦西壓延設備廠的賬啊！“

方明遠沉吟了片刻道：”元總，我問你一句話，你老實告訴我！”

“請講！”元仲愷精神一振，連忙道。

“在今天，我見過了劉峙，他說他在利權公司里沒有股份，這是不是真的？”方明遠直視著元仲愷的雙眼道。

第十三章 又一只替罪羊

元仲愷的身體微微地抖了一下，方明遠的這一問，令他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是好！

如果說只是大家私下里互相問問，他當然是不會對方明遠隱瞞，劉峙和劉東來兩個堂兄弟，在利權公司里都有股份，總數達到了百分之十八。利權公司的股東成員雖然隱蔽，但是卻并不是無跡可尋。方明遠只要用心查，肯定是能夠查出來的。元仲愷可不認為，方明遠只是為了圖省事，才當面來問自己！

在華夏，雖然很多禁令都早已經浮于形式，名存實亡，但是在職官員在公司里擁有股份，若是落到了有心人的手中，仍然可以將官員掀翻下馬。劉峙做為平川區——奉元經濟發展最為迅速的一個區，即便是劉峙這兩年胡搞，仍然是發展速度最好的一個區，的區長，不知道有多少人對他屁股底下的那個位置垂涎三尺呢！

只要看看他的前兩任，李東星和呂梁，就可以想到未來的仕途發展將是多么的光明。而且，如果說能夠成為平川區的區長，再與方家名正言順地搞好關系，可以受用一生啊！若不是劉峙家世夠硬，又有劉起航這個叔叔，就他前兩年的成績，恐怕早就有人歪嘴了。

元仲愷有些摸不透方明遠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到底是什么用意啊？

就在這個時候，林蓉身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林蓉看了一眼，低聲地對方明遠道：“劉峙的電話。要不要接？”

方明遠伸手接過了電話，就當著元仲愷他們的面接了起來道：“劉區長，我是方明遠！”

“方少，這個時候打電話，希望沒有打擾了方少的休息吧？”電話里傳來了劉峙的笑聲道。

“那倒還不至于！奉元的夜生活，比起前兩年來可是豐富了很多！”方明遠打著哈哈道。

“那我就不多說什么打擾方少了！”劉峙也哈哈大笑道，“我打這個電話就是想告訴方少一下。經過我的詢問，才發現我的秘書馬景海在利權公司向秦西壓延設備廠承攬vod爐防濺蓋更換項目的時候，向秦西壓延設備廠維護部門打過招呼。這才造成了秦西壓延設備廠最終決定將這個項目交給了利權公司。秦西壓延設備廠發生生產事故，他也要負一定的責任。我已經狠狠地批評過他了，而且從今天開始。馬景海不再擔任我的秘書！”

方明遠又和他“嗯啊”了幾句，這才掛斷了電話。

“又一個替罪羊被丟了出來！”方明遠將手機遞回給了林蓉，淡淡地道。這個倒霉的馬景海，恐怕從今天起，要好好地品嘗一下什么叫世態炎涼了！不過，方明遠也明白，他純粹就是劉峙推出來擋槍的！要是沒有劉峙在背后的示意，方明遠才不信，一個區長秘書，就有這么大的膽量。敢擅自插手秦西壓延設備廠的項目！

不說平川人都知道，秦西壓延設備廠那可是方勝當副廠長呢，就憑它外資企業的身份，他馬景海想要伸手也得三思而后行！俄羅斯人雖然如今已經大不如過去，但是那也是外國人！惹惱了外國大爺。影響了日后招商引資工作，這個責任誰能負責得起？所以華夏的官員大多都是耗子扛槍——窩里橫，盡和本國的企業過不去！遇上了外資企業，那就奉如上賓似的！

所以方明遠也不想深究他的什么責任，當然也不會對他的遭遇表示任何的同情。

元仲愷臉上有些發燙，他當然知道劉峙的秘書在這件事里就是不折不扣的一個替死鬼。但是你方明遠說就說吧，為什么還要加上一個“又”字！

方明遠將目光重新又轉回到了元仲愷的身上，元仲愷此時心中也是天人交戰，自己到底是說啊還是說啊？如果說自己說了，方明遠會不會得寸進尺地再提出來什么新的要求？自己要是將劉起航得罪狠了，這日后的日子也不好過啊！只是他轉念一想，得罪了劉起航，那還是日后的問題，而現在，他可是已經得罪了方明遠！

元仲愷掃了一眼李基巖和司馬靜！李基巖識趣地站起身來，一直垂著頭的司馬靜卻仍然呆坐在椅子上，李基巖心里暗罵司馬靜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這樣沒有眼色，不由得又重重地推了她肩膀一下，司馬靜卻“撲通”一聲從椅子上跌了下去！

“啊？”李基巖大吃了一驚，一直關注著這個女人的陳忠也幾個箭步就來到了近前，撥開了臉上的亂發，這才看到司馬靜竟然是兩眼緊閉，牙關緊咬，試了試呼吸，倒還算是平穩，這女人居然就那樣昏了過去！陳忠的鼻子微微抽動，一股淡淡的異味從司馬靜的下身散發了出來，在她所坐的椅子下面居然有一灘水漬！

元仲愷覺得今天自己的面子算是被赤裸裸地剝了下來，又丟到了地上被踩了幾腳！自己帶來的女人，居然就這樣的心理素質，自己還沒說要如何處理她呢，居然自己把自己嚇得失禁，還暈迷過去！他也不想想自己在公司里可是一向兇名卓著，這一次方明遠又索賠地如此驚人，又恰恰經手人都是司馬靜，這幾方相加起來，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心理壓力之大，已經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界限！

雖然說陳忠已經能夠確定她不會有生命危險，為了保險起見，方明遠仍然要林蓉通知了醫院，自有酒樓的工作人員將昏迷中的司馬靜抬了下去，李基巖自然是要一同陪著去醫院了！方明遠他們自然也沒興趣再在包間里呆下去，方明遠另要了一個包間。

沒有了李基巖和司馬靜在一旁，元仲愷幾經遲疑，還是道：“利權公司里有劉峙百分之八的股份！但是，方少你要讓我拿出憑據來，那卻是沒有！”

“沒有？”方明遠微微揚眉道，“沒有憑據，劉峙又如何保證自己的股份不受……啊哦，我明白了！”

第十四章 一個想法

對于劉峙來說，有沒有憑證，其實都不重要！只要劉家一切平安，劉起航仍然在位，他劉峙沒有犯什么根本性的錯誤，就是沒有憑證，元仲愷也絕對不會吞并應當屬于他的那一份。而如果說劉家有什么問題，或者劉起航在秦西省里栽了大跟頭了，他劉峙就是手中有再多的憑據，元仲愷他們也有辦法讓劉峙從利權公司一分錢都拿不到！

元仲愷有些尷尬地搓了搓手，雖然方明遠沒有說什么，但是從方明遠的目光里他還是看出來了，方明遠是真的明白了！

這也是為什么利權公司雖然有著上億元的存款，但是到了春節前，他卻連支出二千六百萬元都很難的緣故。固然是因為，他要與香港商人做一筆大買賣，需要大量的資金。另一個也是因為這種公司股東的特性，這些股東們是不會讓自己的分紅遲到手片刻的！

元仲愷忐忑不安地看著方明遠，如果說方明遠答應分期賠付的話，首期賠償，他就用自己去年的分紅支付，而后面的，只要過了春節，就可以從公司的賬戶上支付。雖然說，說服這些股東們，將不是一件容易事，但是他相信，只要稍有些腦子的人就會明白，利權公司也是別無選擇！在滅亡和賠償之間，選擇哪一個，這還用問嗎？

“那就是說劉峙說謊了！”方明遠冷笑道，“明明在利權公司有股份，卻欺瞞于我！難怪他那么熱衷于給利權公司牽線搭橋呢！”元仲愷咧了咧嘴角。這不是廢話嗎，無利不起早，沒好處誰愿意無償的勞動！

“看來，劉區長已經不適合再呆在平川區了！”方明遠似有意似無意地嘟囔了一句，聲音并不大，但是卻很清楚。至少元仲愷聽得十分清楚，他不由得吃驚地看著方明遠。

“分期賠付沒有關系。但是必須簽署正式的賠償協議，將賠償的金額和時間明確！嗯，去奉元的公證中心進行公證！而且。利權公司必須在奉元的媒體上，公開向秦西壓延設備廠賠禮道歉！”并沒有理會他詫異的目光，自顧自說話的方明遠每說一項。元仲愷的臉色都更加蒼白一點。方明遠這一手狠啊，可以說是徹底地斷絕了利權公司賴賬的可能性，否則的話，有賠償協議、公證書和利權公司公開的道歉，誰是誰非就足以說明白一切了。屆時，方家如何打壓他們，誰也說不出半個不是來。

方明遠拍了拍巴掌道：“好了，元總，時間也不早了，我方的意見也很明確了。元總可以回去好好地考慮一下。嗯，考慮到我還要參加大學的考試，在奉元呆不了多久，如果說元總不介意到滬市去簽署協議、公證和公開賠禮道歉的話，考慮的時間長一些也沒有關系！”

元仲愷這心里就越發地苦澀。自己在秦西省里丟人也就是了，又不是受虐狂，還到滬市把臉丟到全國去？

元仲愷憂心忡忡地苦著臉走了，方明遠一行人也踏上了回程。

“明遠，那一爐鋼水真的是研究所在試驗新配方？”林蓉直到此時才將心頭的疑惑問了出來。她可不記得，在秦西壓延設備廠自己的事故檢查報告上有提過。方勝自己也沒有提過。

“說它是，它就是，不是也是！”方明遠笑道，“只要我們將賠償款的一半交給研究所，做為今年研究所的額外研發費用，你覺得他們會介意我拉虎皮做大旗嗎？”只要不出聲反對，研究所今年就可以多出一千三百萬的研究經費，雖然說落到每家集團公司頭上的份額不多，但是方明遠相信，沒有人會為了利權公司而和自己過不去的。

“對于這種公司，就應當狠狠地收拾它，最好是罰得它傾家蕩產，一次就讓他們永遠地長記性！那種不痛不癢的賠償，有什么用？那不是變相地鼓勵嗎！”開車的陳忠突然插口道。

“陳哥的話深得吾心！”方明遠一翹大拇指道，“我就是這樣想的，想必經過這件事，還敢向秦西壓延設備廠兜售劣質產品的公司會少而又少？”

“那廠里到底損失了多少？”林蓉輕聲地問道，“拿這么多賠償會不會引來其他的麻煩？”林蓉有些顧慮，雖然說方明遠輕而易舉地就將利權公司壓服，但是利權公司背后畢竟是眾多的衙內，在方家強勢的時候，這些跳梁小丑們自然是沒有什么好怕的，但是日后卻難免會成為秦西壓延設備廠和方家受人詬病的把柄！況且，在林蓉看來，這一千三百萬元，與方家的信譽和形象相比起來，簡直就不值得一提。

“我怎么知道，具體的損失情況廠里還沒有計算出來呢。”方明遠雙手一攤道，“我也就是那么隨口一說！”

林蓉和陳忠都啞然失笑，心里為可憐的元仲愷元總默哀，招惹到了方明遠真是他今年的大不幸。

方明遠摸著下巴上的胡子茬，林蓉說得也有道理，這一筆巨額賠償金如果說真的全部都收入秦西壓延設備廠賬上，日后也許就是一個他人生事的把柄。為了這區區的一千三百萬元，損害了方家和秦西壓延設備廠在民眾心目中的正面形像，有些得不償失！

“蓉蓉，幫我聯絡一下趙緒安趙副市長！”方明遠道。

作為主管工商業發展的副市長，趙緒安現在很忙！一方面，是要準備諸多的材料，匯總分析后，好寫九八年的工作報告。另一方面，也是臨近年關了，奉元市的那些市屬國有企業，很多都要揭不開鍋了，紛紛找他這個主管領導打秋風來了！搞得他是煩不勝煩！

九七年和九八年的奉元經濟發展，還是受到金融危機的一定影響，不僅僅是出口受阻，奉元的招商引資工作也受到了明顯的影響。尤其是原本占落地外資百分之七八十的港資和日資，都有明顯的下滑。其實不僅僅是奉元市，整個秦西省去年的經濟發展狀況都十分堪憂。若不是方家與俄羅斯成功達成了石油輸油管道的談判，引來了不少國內的民營資本有意在秦西省境內落地建設煉油廠和化工廠，秦西省去年的招商引資工作，恐怕就要創下了近些年來的新低了！

秦西壓延設備廠發生生產事故一事，他倒是知道一些，只是對于這幾年來已經看過無數次的生產事故相比起來，秦西壓延設備廠這一次的事故就是毛毛雨啊！所以聽過了，也就放到了一旁。所以當他接到方明遠的電話 時，得知方明遠已經回到奉元，還是頗為吃驚的。

不過當他聽方明遠簡明扼要地講述完秦西壓延設備廠生產事故的來龍去脈后，趙緒安也沉默了半晌才道：“方少，你可是替很多人出了胸中的一口惡氣！”利權公司的惡名，身為主管奉元市工商業的他自然也聽說過，奉無市的這些國有企業，只要效益還說得過去的，又有哪一家沒被利權公司打過秋風。而利權公司所提供的產品、服務，則一向是質次價高的代名詞。

所以，對于利權公司，趙緒安也是心有怨念。可是對于這種公司，他就是看不順眼，又能如何？如今這種公司，在秦西省的大地上，已經不是什么稀罕物，只不過在于規模的大小而已，而且它背后的力量，就是他這個副市長，也不敢輕試其鋒！

方明遠這一次狠狠地給了利權公司一巴掌，不管日后能不能令利權公司有所收斂，至少是令人胸中痛快了不少。

當然了，痛快之余，趙緒安也是心中驚愕不已，方明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居然一口就要從利權公司的身上咬下兩千六百萬元來，他就不擔心那些衙內們日后的反撲嗎？

“方少，這樣巨額的賠償，可是要做到有憑有據，經得起有心人的審查啊！”趙緒安也是主管工業生產多年的人，對于秦西壓延設備廠的損失程度，可比元仲愷更加心中有數。

如果說僅僅算財產和人員上的損失，秦西壓延設備廠的損失破天了，也就是百萬元一級的。至于違約賠償什么的，趙緒安可不認為秦西壓延設備廠沒有足夠的生產能力在履約前重新煉制，畢竟做為一家主要任務在于新技術和新配方驗證的廠家，生產任務可不重！

“趙市長的提醒，我一定銘記在心！”方明遠笑道，他聽得出來趙緒安這是在提點自己，一定不能給人落下口實。

“哎，我這大晚上攪擾你的休息，是想和趙市長商量一件事。”方明遠接著道，“這一次生產事故中，秦西壓延設備廠有五名職工因公付傷，我親自到廠醫院探望過他們，有了一個想法！”

“什么想法？”趙緒安道。

“我打算將這一千三百萬元，利權公司的賠償款，再由秦西壓延設備廠出面添加七百萬元，湊成二千萬元，成立一個專門用于救助因為生產事故遇難或殘疾無法工作，卻得不到切實生活保障的職工，以保證他們基本生活來源的慈善項目。但是依據我國法律，這種慈善工作，必須是要由政府部門出面的。趙市長，有沒有合適的部門人選給我推薦一個？丑話咱可是說在前面，光吃飯不干活的，拿這筆錢不干正事的，那我寧可不捐了！”

第十五章 求你收購了它們吧

兩千萬元設立一個慈善項目，專門用于救助那些因為生產事故而遇難或因為殘局而無法再繼續工作的困難職工們！這一突如其來的天降大餡餅，令趙緒安也不禁有片刻的失神！

奉元市這些年來的發展速度就是放眼全國的所有大中型城市里，也完全能夠排在十幾名的行列里，考慮到它所處的地理位置和中央政府的政策傾斜等諸多因素，這個速度說老實話，已經是極其難得！畢竟它不比沿海的那些大城市，不僅僅有國家的政策傾斜，還有著極其便利的地理條件。

但是，雖然說經濟發展的相當不錯，但是在九十年代末期國有企業普遍不景氣地大環境下，趙緒安依然被市屬的那些國有企業所面臨的窘境逼得喘不過氣來。很多企業，別說負責工傷工人的醫療費用了，就連保證在職職工的工資發放，都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有的企業，拖欠工人的工資已經高達半年！趙緒安為了解決工人的吃飯問題，就已經愁白了頭，對于那些急需醫療費用報銷的工人們，也只能愛莫能助！如果說真的能夠將這個項目確定下來，那么對于市里那些受醫療費報銷之苦的工傷工人們，多多少少也可以起到一些幫助！

“方少，那當然是太好了！你現在在哪里？要不要我過去一下，咱們面談？”趙緒安和方明遠也算是老朋友了，從當年方明遠在離山區興建奉元市資金。對國有企業進行改造，從而使這些企業煥發新生和方家酒樓，在全國范圍內仍然在不斷地興建新店。而德光電子廠，更是在大興土木，準備生產在香港鬧得沸沸揚揚的mp3播放器和那個什么u盤！

“而且，我和市里領導就此事初步地交換過意見了，如果說方家愿意將這些企業接手過去，他們以往的債權債務都可以由政府接手，方家只需要支付企業的凈資產價值，保證在一定時間內不無故解雇職工就可以。政府還可以幫你們聯系銀行的貸款！”趙緒安道。

“啊？”方明遠不由得有些意動，這條件可是相當地優厚了，這些企業大多都是資不抵債，債權即便是有，一般也是討不回來的；而債務卻是多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如果說政府愿意將債務接手的話，那可就真的算是輕裝上陣了！

趙緒安以充滿了期待的目光看著方明遠，這一次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與方明遠見面，一方面固然是因為那兩千萬元的緣故，另一方面也是想和方明遠再談談這些市屬國有企業，能不能由方家接手一部分！

“趙市長，為什么？為什么條件會這樣優厚？”方明遠沉吟了片刻，開門見山地問道，在他的記憶里，國有企業轉讓過程中，政府可不是那么好說話的，因為這其中要涉及到國有資產流失的可能，所以地方政府在轉讓這些企業所有權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是十分地謹慎。當然了，這并不代表著當時國有企業轉讓全是干干凈凈的，國有企業改制，在后世里也被認為同時也是權貴階層瓜分國有財富的一場盛宴！方明遠不是沒有這個資格參加到這一場盛宴中去，只不過此時的他，已經完全看不上這樣拙劣的手法，更看不得這些人貪婪無下限的吃相。

“優厚？”趙緒安苦笑道，“至少我知道這些企業落到你方少的手中，這些職工們未來能夠有一個好前程，不用發愁干了半年開不出工資，報銷不了醫藥費，連小孩子的學費都交不起！至少我知道這些企業落到你方少的手中，會起死回生，日后會重新成為正常經營的企業，為國家政府繳納稅費。雖然說，轉讓給方少你時，所有的債權債務都剝離給了政府，但是我認為，那也比讓這些企業繼續這樣不死不活，每年政府還要撥出大量的稅收用于維持它們要好！”

其實還有著另一個原因，正是因為方家這些年來的輝煌業績，給這些位添加了無數的政績，加上蘇浣東眼看著上位在即，大家投桃報李，所以才基本上達成了這樣的一個共識。其中想反對的人倒不是沒有，只是卻無法形成氣勢，也就不好阻撓了。畢竟與大多數人唱反調，尤其還是在方家影響力最強的奉元市里，那還是需要有一定的勇氣！

趙緒安接著道：“方少，如果說你還有什么想法和條件，不妨都說出來，我能做主地，現在就給你回復，不能的，我回頭和市里商量，在節前給你一個回復！”

第十六章 跳樓價

方明遠這一刻腦子里也有些發蒙，原本是打算來談慈善項目的，怎么扯來扯去，扯到了國有企業收購上來了。要說趙緒安所說的這一切他絲毫都不動心，那是純粹扯淡！雖然說，這些國有企業在經濟層面，已經完全地淪為一個個的吞金的黑洞，但是它們也并不是全部都是一無是處！

正如方明遠曾經和趙緒安所說過的那樣，這些企業目前的土地就是它們最大的財富！而且，它們的那些熟煉工人，只需要稍加培訓就可以上崗使用。它們這些年來所建立的人脈，也并不是全部都一無是處！如果說不負擔它們那龐大的債務的話，確實是很吸引人！

只是……

“趙市長，你這可是將我方家放到火上去烤啊！”方明遠苦笑道，“可是已經有省領導認為我方家的產業已經是規模過大了！”

“呸！”趙緒安忍不住啐道，“整天不想著如何令國有企業壯大，追趕上別人的腳步，卻想著依靠扯別人的后腿，來避免差距的拉開，這種話，你也要聽？”

“嘿，哪敢不聽啊，古人云三人成虎，他既然敢這樣說出口來，那么肯定是有不少人與他有著同樣的想法！”方明遠無奈地道，“只不過是他說出口了，而別人只是藏在心里而已！”趙緒安惱火地站起身來，在房間里走來走云。他聽出來了，方明遠這一次拒絕地并不是那么徹底，但是仍然是顧慮多多。

雖然說在趙緒安看來，方明遠的這些顧慮顯得有些多余，以如今方家在秦西省乃至全國的影響力，以及在蘇家和盟友們的庇護下，即便是有人看方家不順眼。要做小動作也是三思而后行——畢竟如今的方家已經可以說是龐然大物。打蛇不死，就必受反噬！只要想想未來可能要面對方家和蘇家的聯手反撲，恐怕國內的任何人在想動方家之前都要想想。這個代價能否承受得起！但是他也明白，方明遠既然這樣說了，那么不打消他的顧慮。這件事恐怕仍然是難以推動！

方明遠心里嘆了一口氣，現在的人，只知道國有企業面臨著全面潰退的危險，所以將希望寄托在了民營資本接手這些企業，以保證經濟的發展和失業率不再惡化，卻不知道，過不了十年，國有資本立即開始了全面的反撲！國進民退成為了無法抗逆的大勢！方明遠記得很清楚，在某一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到了當年華夏的GDP是四十余萬億元，但是其中由國有企業創造的占到了三十五萬億元！這也就是說，提供了絕大多數人就業的民營企業。只提供了余下的不到十萬億元產值。

所以。方家在國內的發展，也要注意一下方式方法。既要繼續擴張，又要不過份地刺激到某些人那脆弱的心靈，不給他們以為難方家的借口。

“不過，考慮到德光電子集團在近期內需要擴大產能，可以考慮將市里的電子企業，選擇幾家并購。”趙緒安既然開了口，也是好意，方明遠也不能打擊他的積極性。畢竟，趙緒安也算是方家在官面上的盟友，支持他的工作，讓他有更好的前程，也是符合方家的利益的。而且，方明遠也是很欣賞趙緒安這個人，雖然說，他也肯定是存在著這樣那樣的毛病和不足，但是他至少是想干事并且愿意干事的！也是想把奉元的經濟發展起來的。

“電子企業？”趙緒安的臉上露出了喜色道，“你等等，我找一下市屬的電子企業！”說著，他在自己的書柜上翻了翻，拿出了一個文件夾，從其中拿出了一疊紙，翻看了幾頁，遞到了方明遠的面前。

“你看這一家怎么樣？奉元市無線電一廠，六九年開始籌建，七三年正式投產，主要生產電感元器件和敏感元器件，共有一千四百余名工人，其中各類專業技術人員總數達到四百余名，包括近百名的高級工程師，工程師！廠址在市區的文昌路，占地面積超過了九萬平方米！”趙緒安指著資料道，“德光電子集團要是想并購它，也就需要支付一千萬左右。”

一千萬？方明遠暗暗地咂舌，這可是跳樓大甩賣了，不說廠子里的那些專業技術人員和工程師的真正價值究竟幾何，就憑這一塊位于文昌路，超過九萬平方米的土地，再過五六年，恐怕五個億都買不下來！難怪那些官二代們的財富簡直就如同吹氣球一般瘋狂地漲了起來，這比搶銀行還要瘋狂啊！

“還有這一家，奉元市奉鐵電子廠，原本是奉元鐵路局的下屬企業，后來在八五年的時候劃歸地方，位于奉元火車站以北三公里，占地面積十二萬八千多平方米，交通便利。現有職工一千八百余人，其中專業技術人員和工程師超過了六百人。以前是從事鐵路機車監控系統，錄音系統，機車信號系統以及數據傳輸的研發制造。”趙緒安又指給方明遠看另一家企業。

“趙市長，既然是原先奉元鐵路局的下屬企業，這幾年鐵路系統的投資國家可是大力支持，按理說它可不應當虧損啊？”方明遠奇怪地道。

“那又有什么用，架不住它攤上了一幫子好領導，連吃帶喝帶拿，吃完了上游吃下游，給奉元鐵路局供貨，連續數年達標的產品不足百分之三十，奉元鐵路局就是再想照顧它們，也經不起這樣折騰！”趙緒安冷笑道，“去年，這個廠子的領導層，百分之六十八的人，都被抓了！原本年盈利在近千萬元，沒有負債的企業，到了去年，負債超過了五千萬元，還拖欠工人工資七百余萬元！”

方明遠微微地點了點頭，這就難怪了。合格產品不足百分之三十，這樣低的合格率，換哪個鐵路局也不敢要啊。要知道，鐵路運輸一向受政府重視，一旦發生事故，那就可能是大事，甚至于可能會驚動中央。就算不出大事，三天兩頭的鬧小毛病，也會把運輸任務繁重的鐵路人逼瘋了的。

“這一家，只需要八百萬元，德光電子集團就可以拿走！”趙緒安道。

“趙市長，這價格是不是有些低了？”方明遠有些不解地道，雖然說奉元火車站以北三公里，在目前來說，確實是還有些偏遠，但是近十三萬平方米的土地，只需要八百萬元，確實是太低了。趙緒安這段時間以來，也主持了幾家企業的搬遷工作，應當對奉元市目前的土地價格有了解的。

“確實是很低！”趙緒安嘆了口氣道，“但是也是沒有辦法。因為這兩家企業都有著一千多人的職工需要重新安置，就算是企業的債務和拖欠的工人工資由市政府承擔，也沒有人愿意接手！”有著一千多人職工的企業，在秦西省境內也算得上是一家大型企業了，要保證如此多的人上崗再就業，保證他們的飯碗，對于很多很多秦西省境內的民營企業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負擔。而秦西省境內的那些國有大型企業如今又是自身難保，自己的職工分流下崗問題都解決不了，哪里還能再將這些人容納？

而不解決了這些人再就業的問題，社會就會陷入不穩定的狀態，奉元的下崗工人，如今也已經到了一個相當可怕的數目，所以，為了解決這些人的再就業問題，雖然明知道，如今的地價大有可為，政府也只能是將地價壓得低一些了！畢竟兩家企業三千多人，也是相當可觀的數目了！

“這地拿著可是有些燙手！”方明遠輕聲地道。

趙緒安不由得微微動容，如今這世上，人們都嫌自己賺得不夠多，恨不能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若不是自己堅持著拿地就必須要解決這些工人的再就業問題，這兩個廠子的土地早就被人拿走了，哪還至于留到今天！

可是到了方明遠這里，方明遠卻嫌地價太便宜，日后會引來他人的苛責！其實在趙緒安看來，如果說，方明遠能夠真正地解決這些工人們的再就業，總數差不多三千名職工，這就關系著差不多上萬人的喜怒哀樂，政府就每年去了很大的一塊負擔！而這些人的生活好轉，能夠正常的消費，無疑對于奉元經濟就是一個向上的推動！

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如果說是其他民營企業并購這兩家企業，企業職工的抵觸情緒可能會很大，還很擔心新老板會言而無信，日后會以各種各樣的借口將他們解聘。但是方家就不同了，一直以來的好名聲，以及方家產業給予職工的薪水福利一向高于業內平均水準，所以奉元人，對于進入方家的產業中工作，并沒有排斥感，反而會認為自己進入了好單位！

這也是為什么趙緒安希望方家能夠接手這些家企業的重要原因，不說別的，只要方家接手過去，這市政府的麻煩就少了一大堆，后續的事情也就不用政府再操心了，方家都會辦得妥當！

第十七章 連夜入京

“價格這一塊，我還要再考慮考慮，這個價格拿到手，我怕日后會有人指著我方家的脊梁骨罵！”方明遠苦笑道。

“方家要是愿意提價，我們當然是舉雙手歡迎了！”趙緒安哈哈大笑道。如果說今晚的會面，能夠解決了這兩家電子企業的問題，他就已經是很滿足了！如果說再能夠得到一筆額外的收益，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趙市長，丑話我可是要說到前頭，這兩家企業的管理層，可不在我們安置的范圍內。如果說他們不愿意離開，那么就必須要經過我們再培訓以普通工人的身份安排。當然了，如果說他們真的有本事的話，日后我方家也絕對不會有意地打壓他們！”方明遠直言道。

“沒有問題！”趙緒安毫不遲疑地道。方明遠的這個要求在他的意料之內。這兩家企業淪落到了如今的這個地步，這些干部們難辭其咎！換誰接手，都不可能再留用他們。

“那我們這算不算基本達成意向？”趙緒安笑道，“如果說沒有別的大問題的話，我就盡快地安排相關人員與德光電子集團進行接觸，安排后繼的事務。也好讓大家過個高興的年！”

“ok！我會通知德光電子集團，讓他們派人前來與市政府進行聯系！”方明遠道，“唉，我還是意志不夠堅定，沒有能夠拒絕掉趙市長你的誘惑。估計林叔叔和夏叔叔的這個年要過得很累了。希望他們在背后不要罵我！”在十月份就已經正式通知德光電子集團為mp3播放器和u盤的生產。準備新廠房和新生產線，但是到了年前，林啟東和夏天兩人肯定還是要忙得腳打后腦勺。如今又突然多了這三千余人的再上崗問題，就是兩人不說什么，估計林夫人和夏夫人也肯定會心生怨言！

雖然說，方明遠一直沒有具體地管事，德光電子集團這一塊的業務，也是一直交給林啟東和夏天兩人負責，但是他就是用屁股去想，也能夠想得出來。這一下子多出來差不多三千名職工需要安排，這兩位肯定是要抓狂的。

不過好在，要是趙緒安的資料上無誤的話，這兩家企業里的專業技術人員和工程師。日后可以向遷移過來的數字技術研發中心安排一部分，也許他們的尖端知識已經跟不上時代，但是方明遠相信，他們做一個基礎的工作人員應當還是稱職的。在大學瘋狂擴招之前畢業的這些大學生，比起兩千年之后的大學生，還是有著一定的真材實料的！這也算是對技術研發中心基層力量的一次補充！

趙緒安不禁笑了起來，對于林啟東和夏天，他當然并不陌生了。也完全想像得出來，一旦得知這個消息后，兩人會是什么模樣！

方明遠看了看表。已經是晚上十一時三十五分。“趙市長，時間可是不早了，關于那兩千萬元，咱們可是還要商量出來一個章程！”

“對對對！”趙緒安一拍腦門，這事才是今天見面的正事，結果東拉西扯的，兩家電子企業倒是得到了解決，可是正事還根本沒有談呢！

趙緒安從書桌上翻出一個筆記本，又找了一支筆，這才道：“方少。對于設立這個項目你有什么要求？”和方明遠打交道時間也不短了，自然是知道方明遠一向捐贈捐得痛快，但是后繼的條件也是向來多！

“當然還是那老幾樣了，這一筆資金的使用必須要有嚴格的監督，不得濫用和挪用！主管部門可以提取一定比例的資金做為管理費用。但是必須要合理有度……”方明遠扳著手指一一說道，趙緒安都認真的記錄了下來。

“最后一條。我希望這一筆資金必須是要用在刀刃上，用于那些確確實實因為工傷的緣故，家境困難到了無以為繼地步的工人家庭中。兩千萬元，說多雖多，說少可是也很少。如果說用它來報銷國有企業那些拖欠職工的醫藥費，雖然說也是用在了正途上，但是我還是認為偏離了我設立此項目的最初目地！”方明遠道。

趙緒安皺了皺眉，他明白方明遠的意思，但是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這也就意味著這一筆資金所能夠惠及的人群將大大的縮小！

方明遠看出來了趙緒安的遲疑，但是他這也是無奈之舉。兩千萬元，說起來可謂是一筆巨款，足以令一個家庭從此成為國內的大富之家，但是落到奉元市的數百萬市民頭上，其實也不過是每個人分幾元錢而已！奉元的這些大大小小的市屬企業，這些年來拖欠的醫藥費肯定是一個相當驚人的數目，如果說方明遠不再一次強調這一點的話，他可不敢保證，趙緒安會不會將這筆錢用于解決國有企業拖欠職工的醫藥費上！那些話，恐怕用不了半月，這兩千萬元就能花得干干凈凈！而那些迫切需要錢來救命的人，反而無法得到救助！

“趙市長，自古以來，旁人都是只能救急而不能救窮！想要徹底地解決這個問題，最終還是要靠市里的經濟發展！否則的話，這樣坐吃山空，誰也承受不起的！我方家也是頂著很大的壓力的！”方明遠淡淡地道。

趙緒安心中一凜，方明遠這話也是有所指的，趙緒安也曾經耳聞過。由于每年方家都會向社會捐贈大筆的錢物，這也引起了不少方家自己員工的不滿。在這些人看來，方家所捐贈的這些錢物，都是他們的勞動所得，方家拿出去賺個好名聲還不如發給他們這些員工們當福利呢！雖然說，這種看法在方家產業的員工中并沒有得到多少人的認可，但是卻確實存在的！

“咣當！”房門突然被人猛地推了開來，趙緒安和方明遠不由吃驚地扭頭看過去，只見林蓉拿著手機沖了進來。

趙緒安不禁微微地皺了皺眉頭，雖然說與林蓉他也并不陌生，也知道她是方明遠的貼身助理，在方家的地位很高！但是，這里畢竟是他趙緒安的家，自己也好歹是個副市長，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不懂禮貌了？

“明遠，蘇副總理的緊急電話！”林蓉的一句話，就立即令趙緒安的不滿情緒煙消云散！原來是蘇浣東的緊急電話，林蓉有這樣的反應也就可以理解了！身在官場中的人，對于上位者的敬畏之心更大于普通人。只不過，他這不滿情緒剛剛消去，驚愕卻又上心頭——究竟是發生了什么大事？居然讓蘇浣東在這接近午夜的時候，緊急打開了電話！

方明遠立即從林蓉的手里按過了電話，看了看左右，趙緒安立即站起身來道：“你在這里打吧！”不該知道的東西，就不要知道，否則有禍無福！林蓉也跟在他身后走了出來。兩人就這樣站在走廊里，臉色凝重，誰也沒有開口的興致。

趙緒安在門外并沒有等多久，也就三四分鐘的時間，方明遠就已經從屋里走了出來。趙緒安嚇了一跳，方明遠的臉色與方才相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不僅僅沒有了一絲血色，看起來似乎還憔悴了不少。

“趙市長，我有急事，需要馬上回京城。余下來的事情，等我再回奉元時再說吧！”方明遠也不等趙緒安再說什么，扭頭就下樓出門，林蓉和陳忠自然也緊隨著他的腳步！

“這是怎么了？”趙緒安的夫人一臉詫異地走上樓來，對趙緒安道，“你和方少吵架了？我看他的臉色很不好，出門的時候都沒有和我打招呼！”

“沒有！剛才京城里蘇總理來電話了，似乎是出什么大事了！方少這是急著去京城呢！”趙緒安擺了擺手道，“哎，對了，我和你說的這些可別傳出去！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趙夫人瞪了他一眼道：“我就那么不讓你放心！放心吧！”這點輕重她還是知道的，京城里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否則的話，堂堂的副總理怎么會半夜三更地找人！

可是，不僅僅是她，趙緒安這一夜也沒有睡踏實了，蘇浣東連夜把方明遠叫到京城去，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對于蘇家來說，對于方家來說，又究竟是好是壞呢？

所以，趙緒安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就是頂著一對黑眼圈，如同動物園里的熊貓一樣。

上午九點半，趙緒安等人正在招開市長辦公會，著重來討論，如果說方家有意收購奉鐵電子和無線電一廠，政府方面應當如何進行配合，還能從哪些方面給予方家支持。能夠一口氣解決三千余人的工作崗位，甩掉兩個多年的大包袱，這令在座的這些位心情看起來似乎都很不錯！至于是不是真的那么開心，趙緒安就不知道了。

會議室的門上傳來了兩聲輕輕地敲擊，不等室內的人出聲，門已經被推了開來，奉元市委書記臉色鄭重地出現在了門前，在他的身后，趙緒安看到了副書記、紀委書記、政法委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