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源大亨 作者︰月下的孤狼（連載中）

第一百七十九章 來客（讓我們一起為雅安同胞祈福）

    “李君！”佐藤班傑憤怒地道，他此時人都已經蒙了，在他看來，三星重工業公司這是要針尖對麥芒地和自己死磕上了！

    “佐藤先生，有什麼話請說！”李鐘基話說得倒是顯得彬彬有禮，只是這語氣，聽起來卻是更加地令人心火上撞！

    “李部長，佐藤先生，兩位都請先熄熄火，我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郭天宇心裡好笑，但是表面上仍然得繃著臉道，“如果說，兩位還有什麼想法和建議的話，可以在我們說完話之後，再做交流！”

    “哼！”佐藤班傑憤憤然地將目光從李鐘基的身上轉了過來，雙手環抱在胸前，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對不起！”李鐘基微微欠身，表示歉意道。

    “考慮到李澗熙會長的提議，佐藤社長的誠意，還有三星重工業公司和長石造船株式會社的提議，我和郭叔商榷了一下，希望大家能夠放下一些不必要的偏見，求同存異，盡可能協商出來一個能夠令三方都感到滿意的結果來！”方明遠微笑道，“不知道佐藤君和李部長，意下如何？”

    佐藤班傑心中大喜，這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方明遠居然不是一腳將長石造船株式會社徹底地踢出局去！

    其實他又哪裡知道，在方明遠看來，雖然說三星重工業公司也同樣擁有這三種船型的建造技術，但是做為老牌的日本造船企業，從這一段時日所收集到的資料來看，長石造船株式會社在造船領域裡同樣有一些獨到之處，是值得華夏國內的造船企業學習的！而且。他也不想長石造船株式會社面臨破產而因此而便宜了三菱重工那些日本財閥！保留長石造船株式會社，也許在日後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那太感謝方君了！”不等李鐘基開口，佐藤班傑立即站起身來，向方明遠和郭天宇深深一躬道。李鐘基“恨恨”地站起身來，一臉“不情不願”地也向兩人表示感謝。

    “所以啊，兩位不要將這點小事放到心上，放開心懷享受這一刻美食佳景！”方明遠端起酒杯來道，“佐藤君。華夏的市場很大，世界的市場也很大，我們的合作空間，可以說是十分地寬廣！”佐藤班傑不由得有些受寵若驚地端起杯來。席間的氣氛又變得歡快一些。只是佐藤班傑和李鐘基之間，卻是顯得有些僵硬。

    方明遠和郭天宇也不再將話題局限於造船業，而是天南海北地閒聊，佐藤班傑和李鐘基雖然說這心裡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方明遠要如何安排後面的合作，但是也只能強壓著。

    終於等到了這一頓飯的尾聲，方明遠對郭天宇道：“郭叔，您和李部長在這裡稍候片刻，我和佐藤君去哪邊談談？”郭天宇心情愉悅地擺了擺手，眼看著佐藤班傑這樣低頭。委實是一件令人感到心情十分愉悅的事情。

    就在兩人要站起身來的時候，林蓉腳步匆匆地走了過來，在方明遠的耳邊低聲地說了幾句。

    “啊？大英博物館來人了？”方明遠失笑道，“他們的反應倒是真快，這才幾天的功夫。”

    剛要站起來的佐藤班傑見方明遠又坐了回去，只好也又坐了回去，心裡不由得有些奇怪。這大英博物館和方明遠又扯上什麼關係了？

    “大英博物館來什麼人了？”郭天宇也好奇地道，這些日子來，他忙於公司裡的事務，倒是不知道香港中文大學裡的英國文物展一事。

    “前一陣子，我在香港中文大學的文物館裡對外展出了一批偶爾得來的英國文物，當時有個自稱是英國考古學家的英國人，說要收購這些文物，我沒理他。想不到。這麼快，大英博物館就派來了他們的史前和歐洲部的部長、大英博物館發展信託基金的副主席和財務副總監，他們托關係找到了秋暇姐那裡，秋暇姐又把他們發到這裡來了。”方明遠笑道，“來得還真有些不是時候！”

    在場的其他人都不禁吃了一驚，雖然說他們對於大英博物館的管理層並不瞭解。但是僅僅聽聽這些職位的名稱，也可以想像得到，這一次大英博物館還是很重視的，派來的人，雖然不是最頂尖的，也是屬於重要的幹部。

    “什麼文物？他們這樣的重視？”郭天宇心裡也有些好奇。

    “沒有經過權威機構的全面鑒定，只是初步鑒定為英國盎格魯-撒克遜時期，差不多一千多年以前吧，英國人自己稱為黑暗時期時的一些文物。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看中了什麼？”方明遠雙手一攤道。

    一千多年以前的文物？英國在一千多年以前，恐怕還是屬於歐洲人眼中的蠻荒之地吧？從那個時代流傳下來的文物，難怪大英博物館如此地重視！畢竟英國不比華夏，有著悠久的歷史和大規模的人類活動，所流傳下來的文物簡直是數不勝數，而對於他們來說，那個時代的任何發現，都是很重要的。

    郭天宇看了看李鐘基和佐藤班傑，笑問道：”兩位有沒有興趣大家一齊旁聽一下？”既然郭天宇已經明顯地表現出了自己的好奇心，李鐘基和佐藤班傑自然是不會掃興，也紛紛點頭。

    “蓉蓉，那就請你將他們帶到這裡來吧！”方明遠道。

    當哈里森他們三人在林蓉的帶領下，來到花園裡時，所看到的就是在已經收拾乾淨，擺上了沙發和茶几，已經在恭候他們三人的方明遠等人。林蓉將他們引領到了近前，卻並沒有再向前走，而是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自己進去。

    看到這裡已經坐了四個人，哈里森三人面面相覷，哈里森長吸了一口氣，大步地走了進去，佩恩和利達通跟在其後。

    看到他們來到了近前，郭天宇、方明遠他們才站起了身來。

    哈里森微笑著伸出了手道：”諸位先生，下午好！我是英國大英博物館史前和歐洲部的部長以撒?亞歷山卓?瑪麗哈里森，這是我的同事，大英博物館發展信託基金的副主席詹姆斯佩恩先生和大英博物館的財務副總監洛倫絲維多利亞利達通女士。冒昧前來打擾諸位，很抱歉！“

    郭天宇伸手和他握了握道：”你好，哈里森先生，歡迎你們前來做客。我是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總經理郭天宇，這一位是你們所要找的方明遠，這兩位是日本長石造船株式會社的佐藤班傑先生和韓國三星重工業公司的李鐘基先生。”

    哈里森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方明遠的身上，雖然說早就從格蘭道爾和米哈羅的口中得知，方明遠很年輕，但是耳朵聽到的，和親眼所見的，還是有著很大的差距的，他們沒有想到，方明遠竟然看起來也就是二十歲上下的年紀！

    雙方客套了幾句之後，分三邊坐了下來，自然有人為他們又送上了茶水。

    “哈里森先生，你們這一次前來香港，就是為了那一批在香港中文大學展出過的文物嗎？”郭天宇開門見山地問道。

    “不錯，郭先生，我們正是為了那一批英國盎格魯-撒克遜時期的文物而來。如果說方先生願意將它們轉讓給我們大英博物館，我們大英博物館將十分感謝！我國的國民也會感激方先生的這一善行！”哈里森一臉誠懇地道。在來之前，他們就已經打聽過了，郭家和方家，在東亞都是有名的豪富家族，手中所掌握的幾家公司，在各自的行業中，都堪稱翹楚。而且他們一路前來郭家老宅，所聽所見，也意識到了不管方家如何，郭家的財力可是就放在了這裡，能夠在香港這寸土寸金的別墅區裡擁有如此大的一處宅子，其身家之雄厚，那是不言而喻了！

    而且他們也知道，方家的這個方明遠，據說就是好萊塢如今最知名的編劇，家族又是香港錦湖電影集團的大股東，可謂是要地位有地位，要財富有財富，在華夏國內又和政府高層交好，這樣的上層人士，拿大英博物館的名頭去壓，只會適得其反！所以三人早就拿定了主意，硬得不成，咱來軟的好了！

    “格蘭道爾先生難道說沒有將我的話轉述給你們嗎？”方明遠詫異地道。

    哈里森道：“方先生，你的話，格蘭道爾先生告訴了我們。不過……”

    “那就對了！你們只要拿大英博物館館藏的，我認可的華夏文物來交換就行了！至於收購什麼的，就不用提了！”方明遠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道。

    哈里森怔了一下，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要如何介面下去。他沒有想到方明遠居然這樣乾脆俐落的，一點都不婉轉地就拒絕了自己的提議。

    “方先生，大英博物館館藏的華夏文物，那都是世界級的瑰寶，在我大英博物館裡可以得到充分的保護和研究！而貴國的文物保護，請原諒我的直言，還處於很原始的階段，根本不可能給予這些文物充分的保護！甚至於可能造成這些文物的毀損！“利達通道，”您不覺得這樣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這些文物不僅僅是貴國的國寶，也是全人類的瑰寶！

第一百八十章 強盜的邏輯

方明遠的目光轉到了利達通的身上，看了她半晌，這才發出了一聲冷笑道：”這位女士的話聽起來似乎有些道理，但是根本上來說卻是強盜邏輯！”

利達通有些花蓉失色，原本笑意盈盈的俏臉也因此而變得漲紅！尖聲地道：“方先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大英博物館中所館藏的文物，絕對多數都是通過戰爭、掠奪和走私等不合法的方式從文物的所有國中搶奪到的！你們對于這些文物的所有權，是根本沒有得到文物原所有國承認的。不錯，也許這些文物的原所有國因為種種原因，對這些文物的保護沒有你們大英博物館好，但是這也不是你們大英博物館非法占有這些文物不還的借口！這就好比，貴國銀行里的保安措施總是比個人家庭的強，我也沒有見過哪個銀行能夠強行入門，將貴國公民的個人財產統統地搬到銀行保險庫里去，不允許公民取回，還美其名曰是替公民保管財產的？”方明遠看了看佐藤班杰和李鐘基道，“佐藤先生，李先生，華夏和香港是不可能有這種的情況發生，日本和韓國呢？”

佐藤班杰和李鐘基腦袋瓜子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連聲道：“！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

“英國政府不是一直都宣稱保護公民的私人財產不受非法侵犯嗎？還是說，貴國的法律原則是只針對本國公民，而對于外國人的財產不給予保護，對內一套，對外一套嗎？”方明遠將目光轉向了哈里森道，“是這樣嗎？哈里森部長？”

哈里森連連擺手道：“方先生，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我國政府對于本國國民和外國國民的合法私有財產。一視同仁！”這可是涉及到了大是大非的問題，容不得有半點的馬虎。

“方先生，這兩件事豈能混為一談！”佩恩伸手拍了拍已經氣得俏臉通紅的利達通的后背，不滿地對方明遠道，“文物保護是文物保護，公民財產是公民財產！”

“啊？那么佩恩先生的意思是說，在貴國，文物不屬于貴國公民的私有財產范圍內了？那么貴國的國民所持有的那些文物收藏。是不是就不受貴國的法律保護了？這可是我今天所聽到的。最不可思議的了！“方明遠故做驚詫旁顧左右地道，“那是不是意味著英國政府可以隨時征用國民的私人收藏品了？”

“從佩恩先生的話里，我也覺得是可以這樣理解！”李鐘基立即點頭應是道，“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個人收藏的文物居然不能夠算入個人私有財產中！”不過是大英博物館而已，在博物館業中，它的實力確實是無人可以忽視。但是出了博物館業，它的影響力對于三星集團來說，又算什么？何況，這原本就是佩恩他們說話不夠嚴謹所至，就是公開出去，李鐘基也不認為。自己的這一句話里有什么說錯的地方！

“確實是可以這樣理解。佩恩先生，你確定貴國真的是這樣？”佐藤班杰也是一臉的無法置信問佩恩道。這種順手的。要是都不會把握，他也就不可能坐到長石造船株式會社社長的位子上了。

佩恩簡直氣得都要七竅生煙了！方明遠這分明是赤裸裸地曲解自己的意思，偏偏還有兩個捧臭腳的，這一吹一捧的，倒好像真的是他佩恩說錯了話一般！

哈里森心里嘆了一口氣，其實佩恩所說的那話也不算錯，如今世界各國對于文物保護和因為戰爭、走私等非法渠道而流落國外的文物收回一事，并沒有。像華夏、埃及、印度這些本國文物流失嚴重的國家，自然是強烈地像英國、美國、法國這些收藏大戶歸還本國文物。但是從英國、美國、法國這些國家的角度來說，都已經吃到嘴里的肥肉又怎么可能再吐出來！

所以，即便是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出臺了一些保護協議之后，這些發達國家仍然是以種種理由不歸還這些文物。而像利達通方才所說的，華夏對于文物保護的措施不利，歸還了文物也無法給予充足的保護，反容易造成文物損毀就是借口之一。只是這種聽起來冠冕堂皇，似是而非的理由，被方明遠毫不給臉面地撕破了，直指其核心而已！

哈里森的目光投向了郭天宇，這個方明遠，態度有些太強硬了，想要從他這里打開突破口，恐怕是不大容易，倒是郭家，也許還有機會。而以郭家和方家之間的關系，如果說郭家肯開口，事情就會好辦得多！

“而且，利達通女士，我怎么聽說，大英博物館現在的財務狀況并不樂觀，就連博物館工作人員的應有研究經費，有時都不能及時發放呢？”方明遠根本就不給佩恩解釋的機會，又將目光轉向了利達通道，“財務狀況持續惡化的大英博物館又怎么能夠讓我相信，你們能夠確確實實地保護好那些館藏的文物呢？”

利達通臉色微變，好在她的臉頰早就因為方明遠的指責而變得通紅，倒是一點也顯不出來。做為大英博物館的財務部門的副總監，利達通對于如今大英博物館的財務狀況自然是了如指掌。大英博物館建立至今，一直都是不打折扣地執行著免費參觀的政策。博物館的經營經費，除了一些館內出售的紀念品之外，就是館內文物的出借，政府給予的撥款和私人。

雖然說在前些年，英國經濟大好的時候，大英博物館的財務狀況還是很不錯的，但是這幾年來，由于每年大英博物館都要收購一些文物，加上經濟陷入滯漲甚至于衰退，政府給予的撥款和私人的捐贈都沒有什么增長，甚至于在總額上還有所減少，而館內的各種開銷卻是在持續上漲，大英博物館的財務狀況確實是有些不容樂觀。但是，方明遠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聽他這口吻，顯然不是在猜測。

“方先生你在說笑！我大英博物館絕對沒有這種情況的發生！”利達通斬釘截鐵地答道。

方明遠漫不經心地道：“是嗎？希望利達通總監說得是實話，大英博物館確實沒有資金不足的困難，否則的話，我可是很擔心，你們能不能給予世界各國流落在貴館的那些珍稀瑰寶以足夠的保護，要是有個損傷，那可就是全人類的損失了，貴館就是人類文明史上的千古罪人，永遠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縱然是幾萬年后，人們都會記得，曾經有這樣的一個博物館以文物保護之名拒不歸還從他人手中掠奪而去的文物，最終卻……”

“方先生！”佩恩忍不住打斷了方明遠的話，憤憤然地道，“我們這一次前來是和你商榷關于我國文物收購的事宜，不是研究我大英博物館的財務狀況的！我們大英博物館的財務狀況，也不需要方先生你來關心！”

“啪！”方明遠突然一拍桌案，桌案上的茶杯、茶盞一陣亂跳，嚇了在場的眾人一跳。

“郭叔，我可不可以越俎代庖一次？”方明遠問郭天宇道。郭天宇的臉色也不好看，知道的人，知道這是大英博物館派人前來商榷收購事宜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幾位是上門催債的，這口氣口吻哪里有商榷的意味。這些英國佬，是不是還以為現在英國仍然是那個日不落帝國呢！這求誰來的？

“蓉蓉，送這幾位英國客人出去！”看到郭天宇微微點頭，方明遠立即高聲地道。

林蓉立即上前，客氣卻又不容置疑地道：”哈里森先生，三位請隨我來！“

哈里森三人說什么也沒有想到，方明遠居然一言不合就要逐客了！身為大英博物館的主要管理層人員，在英國，他們也算是社會知名人士了，一般情況下，何時遇到過這樣不客氣的待遇！

哈里森看向了郭天宇，急聲道：”郭先生，佩恩他也是一時的……”

郭天宇根本就不看他，而是轉頭對李鐘基道：“李部長，我們繼續之前的談話。”

“哈里森先生！三位請隨我來！”林蓉又提高了聲調道，語氣也嚴厲了許多。

哈里森見郭天宇根本就不看他，也不答話，不由得心里長嘆了一聲，站起身來，臉色鐵青的佩恩和利達通也隨之站了起來。對方既然下了逐客令了，他們也沒有那么厚的臉皮硬來。何況硬留下來，郭家就可以通知警方抓人了，闖入私宅，這不大不小地也是個罪名呢，這要是傳揚開來，不僅僅是大英博物館臉上無光，他們三人的名譽也會受損的！

“郭先生，方先生，那么我們告辭了！”哈里森鐵青著臉sè道，“不過，我們還會再來的！”

“恕不送了！”方明遠壓根就沒搭話的意思，直截了當地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為魚肉

哈里森三人臉色鐵青地跟在林蓉的身后，向郭家老宅外走去。林蓉也只是將他們送到了花園的盡頭，到了這里，自然有郭家的仆役把他們帶出去。看著林蓉毫不客氣地轉身而去，佩恩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松開了牙關，這一路上，他都是緊咬著牙關，否則的話，他怕自己再說出來什么言語更加地激怒對方！

哈里森有些惱火地低聲道：“詹姆斯，你怎么能夠用那種語氣說話！他雖然年輕，但是無論是身家財富，還是社會地位，都在我們之上！我們在來之前，不是早就商量過了嗎？對待他們，要盡可能地去說服，而不是和他們搞對抗！”

“對不起，是我拖累了大家！”佩恩垂首道。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看到方明遠年紀青青的，卻一副上位者的模樣，牙尖口利地譏諷自己，他這火氣就不打一處來，尤其是他針對利達通的那最后幾句話，簡直就是赤裸裸地打人的臉！

“我知道他的話說得很難聽！但是你們要明白，正是因為他對我們大英博物館里所館藏的那些文物無法討回，所以才會有這么大的怨氣！你們只要想想，在我們大英博物館里收藏的華夏文物就超過了十萬件，全部都是依照華夏文物部門所制定的標準中，根本就不允許出國的一二級文物。而且其中很多，在全世界都是孤品，價值無法用金錢來衡量，你們就不會這樣生氣了！他不過是將這一股怨氣發泄到了咱們的頭上而已！”哈里森輕聲地道，“他越是這樣，越說明他的無奈！他要是有辦法那這些館藏文物全都收回的話，他也就不會是這個模樣了！”

佩恩和利達通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這心里立時就平衡了很多。佩恩歉疚地道：“艾薩克，還是你看得明白。我確實是考慮不周！”

“唉！這一次館里派我們前來香港，就是為了將這一批盎格魯撒克遜時期的珍貴文物收回，為了達到這個目地，我們幾個人讓他譏諷幾句又算得了什么？”哈里森一邊走，一邊低聲地道，“只要我們能夠將這些文物帶回博物館，帶回英國，我們就是勝利了！你們要時時刻刻地記住這一點！”

利達通低聲地道：“艾薩克。為什么館里如此地重視這一批文物？館藏的盎格魯撒克遜時期的文物雖然不多，但是似乎也用不著這么急迫吧？”這一次大英博物館的反應，即便是在她看來，也有些太迫不及待了。從得到消息到派出他們三人前來香港與方明遠談收購。只用了短短的幾天的功夫，在她的記憶里，在博物館工作了這些年，還是第一遭！

哈里森微微地搖了搖頭道：“這是館長他們的意思，我們這些人不必要打聽地那么清楚，只要管執行就好了！”利達通敏銳地從哈里森的話里聽出了一絲異樣的味道，她也就知趣地不再追問了。

“總之，我們這一次來，是肩負著十分重要的使命。個人的榮辱，與收回這一批文物相比起來，都算不得什么！我希望在日后的工作里，大家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哈里森沉下臉來，鄭重地對兩人道。

方明遠和佐藤班杰兩人來到了花園的另一邊，在這里，雖然沒有涼亭。但是葡萄藤下，借著陣陣的海風，依然是相當地涼爽，兩人坐到了長椅上。

“佐藤君，關于你的提議，我和郭總，包括郭老爺子在內，都已經商榷過了！”方明遠開門見山地道。“合資，可以，但是具體的條件，卻得改改！”

“方君請講！”佐藤班杰道。到了這個時候，他要是還不明白主動權已經完全在方家的手中，那才是昏了頭的！

“超級油輪的建造技術。我希望能夠以一個合理的價格得到轉讓！而貴公司的那三艘在建船舶，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會以市場價格買下，合同簽訂之日，就可以全款支付！”方明遠道。

佐藤班杰里面盤算了半晌道：“那么，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超級油輪采購……”

“可以有七艘油輪交給你們公司承建！但是我希望貴公司在造價上，能夠在市場價的基礎上給予應當有的優惠。”方明遠一揮手道。佐藤班杰有些黯然，他明白方明遠雖然說的是“希望”，但是實質上卻是根本不容置疑！

七艘超級油輪，也夠船廠建造兩年了，雖然說在目前的市場價格基礎上再給予優惠的話，長石造船株式會社的利潤就相當低了，但是郭氏航運集團公司一次性下七艘超級油輪的訂單，要求在價格上給予優惠也是常理之中。罷了，罷了，終究還是有的賺的！再加上郭氏航運集團公司購買那三艘船舶的船款，以前超級油輪的建造技術，長石造船株式會社再撐個三年到四年，還是不成問題的！這樣的話，差不多，造船業也差不多應當復蘇了！雖然說……這里面的利潤微薄一些，但是至少長石造船株式會社撐過了這一段危險時期，沒有破產清算或者說被其他船廠吞并的危險了。佐藤班杰安慰自己道。

“然后是大家合資建廠，我們決定將由三星重工業公司與貴公司進行競爭，你們雙方所有的建造技術都拿出來，我們最終選中誰的，就由誰來和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共同在華夏境內建立新廠。如果說兩家公司的建造技術，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各選了一家，那么就由三家公司共同來組建新公司。新廠的股份，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必須要占到百分之六十以上，不得低于百分之六十！”方明遠接著道。

雖然說因為長石造船株式會社的意外提議，他們不得不改變了計劃，但是方明遠卻是絕對不會允許外國公司有任何機會對新廠進行控股的。而且在他與郭天宇的計劃中，屆時這兩項技術上，會在三星重工業公司和長石造船株式會社中各選擇一項，這樣一來，新廠就將是三家公司合資，而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則是不折不扣的大股東。如果說再算上控股三星重工業公司的三星集團的股份，長石造船株式會社就是如來佛手中的孫猴子，怎么也不可能翻天的！

佐藤班杰沉吟了片刻道：“方君，液化天然氣運輸船和超大型的礦石運輸船的建造技術，可不是完全在一個檔次上的。這對于股份的分配有什么影響嗎？”

“很簡單，如果說出現這種情況的話，你們雙方可以進行協商分配，如果說達不成協議，則是這些股份五五分配，覺得吃虧的一方可以要求另一方資金補足！”方明遠早就考慮過這種可能的出現，所以立即給予了答復。

佐藤班杰心里嘆了一口氣，這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很顯然是要在新廠上占據絕對控股的地位，這樣安排下來，三星重工業公司和長石造船株式會社，即便是聯手起來，也不可能挑戰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大股東的地位。更何況，佐藤班杰覺得三星重工業公司根本就不可能和已方聯手，方明遠什么時候又與李澗熙扯上了關系，而且看起來，似乎關系還相當地緊密！

雖然說，對于方明遠的提議，他并不是那么滿意，但是他也明白，如今的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在有了三星重工業公司這個盟友之后，長石造船株式會社的作用已經完全不可與前幾天相比了！自己再提什么過份的要求，就只有被踢出局的結果了！

“至于佐藤君所提到的雇傭貴公司的工人一事，我們經過考慮，決定可以雇傭一部分，但是人數和具體是來自哪個公司，都要看最后的結果。我想這一點，佐藤君是一定可以理解的！”方明遠微笑道。

“那是，那是！”佐藤班杰除此之外還能夠說什么？

“哎，對了，有一件事，我和佐藤君提過嗎？”方明遠突然道。

“什么事？”佐藤班杰這心立時又吊到了半空中，方明遠這還有什么條件？

“我方家名下的秦西壓延設備廠，最近正式申請了一項關于船用鋼板的專利，目前我國的遼省鋼鐵廠已經正式準備投產，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初步供應市場，不知道長石造船株式會社有沒有興趣？我們可以優先向貴公司提供。”方明遠笑哈哈地道，“與以往的船用鋼板相比起來，在性能上可是有不小的提升！價格上，相信肯定是比貴國的同類產品要低廉一些。”

佐藤班杰眼睛為之一亮，造船的材料中，鋼材無疑是其中大頭中的大頭，要是能夠在船用鋼板的采購上節省一筆費用的話，公司的利潤率自然就會提升起來了。

方明遠笑瞇瞇地看著他，這種新型船用鋼板，如果說能夠在國際上順利地推廣開來，對于在國內的造船業里推廣肯定是大有好處！而與本國鋼鐵企業關系錯綜復雜的三星重工業公司相比起來，長石造船株式會社無疑更合適。

第一百八十二章 新的條件

三星重工業公司和長石造船株式會社與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談判選在了華夏的羊城里，雖然說與香港仍然很近，但是龐大的人口就已經可以給他們以充足的掩護。所以，在香港的這些船企代表們，沒有一人察覺到了。

而對于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轉讓技術的要求，這些船企雖然表面上一個個氣憤填膺，但是私下里也是又恨又愛。總共十七艘超級油輪的訂單，簽訂技術轉讓協議的企業可以拿走至少十艘，那么余下的七艘，才是其他這些企業的。平均下來，一家公司還不到一艘，競爭之激烈，就可想而知了！不過即便是這樣，這些公司也絕對不會放棄，畢竟一艘超級油輪的造價再便宜也在七八千萬美元，在如今訂單稀少的大環境下，拿到一艘也是好事啊！

這其中，也不是沒有企業動心，十艘超級油輪的訂單，做為轉讓技術的籌碼，郭氏航運集團公司也算是很有誠意了，在如今的大環境下，要是有十艘超級油輪的訂單在手，任何一家船企這心里都是穩穩當當的。只是這些企業，大多都是各有顧忌，所以并沒有誰付諸行動。但是這并不代表著他們就無所事事了，這一段時日里，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那些談判人員可以說是最忙的了，整天整天地都在與這些船企談判中。

只是方明遠卻一點都沒能夠清閑下來，因為別列夫斯基又來了！

進入七月之后，俄羅斯政府與車臣之間的原本就很緊張的關系變得更加地劍拔弩張起來。從第一次車臣戰爭結束以后，歷年發生的恐怖事件，如莫斯科與伏爾加頓斯克及達吉斯坦的布伊納克斯克有一連串炸彈案發生，和邊界沖突。已經造成了俄羅斯境內軍民高達數百人死亡，傷者無數。俄羅斯人已經是憋了一肚子的怒氣。而車臣方面近期內又出現了武裝分子集結的動向，這令俄羅斯高層極度地不滿。可是這些人再不滿，也無法出動軍隊，俗話說，大炮一響，黃金萬兩！軍費的捉襟見肘，使得俄羅斯高層在動用軍隊時。顧忌重重。

“本來，依照總統的意思，是再將此事拖個一兩年，等待國家經濟好轉。財政也不像現在這樣緊張的時候，再著手解決此事。”比起海參崴見面時顯得老了好幾歲的別列夫斯基嘆了一口氣道，“我們是想再等等，但是他們卻要動手了！”

方明遠絲毫不詫異地點了點頭，他還記得，在前世里，第二次車臣戰爭的爆發就是因為車臣武裝分子悍然進攻鄰近的達吉斯坦共和國。雖然說，真正的歷史真相也許并不是這樣，但是俄羅斯人編瞎話也肯定要有點根據不是。“那么老維爾德。你這一次來的目地是……”

“借款！總統給予我全權代表的資格，與方你交涉，爭取不低于四十億美元的貸款或者貨款！”別列夫斯基開門見山地道，“除了核彈頭這一類核心機密，除了國土，其他皆可以談！”方明遠這心里就是一跳，俄羅斯這一次看來是要大動干戈了！

“T－１２型蒸汽輪機的生產技術轉讓？”方明遠道。這可是他念念不忘的東西。

“可以，只要貴國軍方的再采購四艘現代級驅逐艦！”別列夫斯基毫不遲疑地答道。

“這和之前有什么區別？”方明遠有些哭笑不得地道，關于這個問題，他們在海參崴的時候，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自己可不是冤大頭。

“有！你們只需要拿出二十億美元就可以得到這四艘現代級的驅逐艦，比起當年來，我們可是讓利了八億美元！”別列夫斯基一臉委屈地道。

“得了吧！”方明遠嗤之以鼻道。“老維爾德，你別來蒙我！二十億美元的購價，你們政府賺上八億美元，還好意思說讓利了八億美元？而且，我們要那么多的現代級驅逐艦做什么？要是無畏級的，還勉強值得考慮考慮。”

別列夫斯基老臉微紅。仍然強辯道：“無畏級驅逐艦，我國海軍也不過才服役了一艘，怎么可能大規模地對外出售，對它，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不過，這一次前來，總統倒是答應了，如果說你能一次性支付不低于四十億美元的貨款，他可以特批將暴風雪號航天飛機送給你！”

方明遠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道：”算了吧，為了一架不過幾千萬美元，日后還要再繼續貶值的航天飛機，買四十億美元的貨物，老維爾德，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人傻錢多啊？”

別列夫斯基連連擺手道：“方，你要聽我說完啊！總統還答應，允許你在暴風雪航天飛機的建造技術中，選擇兩項技術進行有償轉讓！”

方明遠這才來了興趣道：“什么技術都可以？航天發動機的制造技術也可以？比如說能源號的液氧煤油火箭發動機Rd－170？”做為一個比較關注航空航天的愛好者，方明遠前世里對于俄羅斯的航空航天技術，多多少少地還是知道一些的。

能源號使用的助推火箭裝有世界上最先進，推力最大的液體燃料火箭發動機——液氧煤油火箭發動機Rd170，美國人則是因為始終無法突破大推力液氧煤油發動機的技術難關，尤其是無法解決液氧煤油發動機用作再生冷卻劑結焦的問題，而轉向了研發氫氧發動機。

雖然說前世里的華夏航天技術蓬勃發展，成為了繼美國和俄羅斯之后，第三個實現了載人航天技術的國家，但是隨著華夏的航天腳步，邁向更遠的外太空，甚至于月球，我國的運載火箭的軌道運載能力偏低，則成為了航天發展的一個瓶頸！

華夏目前同步轉移軌道運載能力最大運載火箭是長征三號乙，五點五噸的運載能力，長征二號F火箭的軌道運載能力為九點二噸。而后來我國所研制的通信衛星，都已經達到了近七噸。更不要說在未來華夏還打算建造空間站，它的核心艙的重量，很可能要超過二十噸！再算上未來的探月工程，那更是需要大型運載火箭！

而美國和俄羅斯的運載火箭，其運載能力都遠在華夏火箭之上，可以輕而易舉地將超過二十噸的載荷送上太空！所以如何突破這一瓶頸，就成為了華夏航天人的一塊心病！

而方明遠所看中的就是做為暴風雪號航天飛機助推器的能源號運載火箭的發動機R－１７０制造技術。“能源號”運載火箭是前蘇聯研制的一種重型的通用運載火箭，據說也是目前世界上起飛質量與推力最大的火箭，它與美國當年發射阿波羅系列飛船登月的土星五號運載火箭到底是哪一個更強，方明遠不算鐵桿航天迷，所以也從來沒有算過。但是他知道，“能源號”運載火箭的近地軌道運輸能力為上百噸貨物，地球靜止軌道運輸能力則超過了二十噸，這就已經足夠了。

雖然說，前蘇聯解體之后，其航天部門受到了強烈的沖擊，造成“能源號”火箭停產，但是由它的助推器發展出來的天頂號運載火箭卻在繼續服役，而且它的發動機RD170所衍生出來的幾種型號，被俄羅斯和美國運載火箭所廣泛使用！

別列夫斯基不由得遲疑了一下，方明遠撇撇嘴道：”真是的，讓人空歡喜一場。R－１７０的生產技術，你們不是已經都許可了美國制造生產了嗎？還在乎再多個華夏？”對于俄羅斯的運載火箭技術，美國人也是垂涎三尺，只是在冷戰期間，一間都找不到機會。而蘇聯的解體，則是給了他們一個難得的機會，于是美國的美國宇航局聯合美國的幾大企業共同找到了解體后成立的俄羅斯動力機械科研生產聯合體，要求購買RD170和衍生型號RD180的技術專利。而當時的俄羅斯窮得已經揭不開鍋了，就同意了。結果就是美國和俄羅斯的運載火箭上，都使用的同樣型號的發動機。

別列夫斯基臉色漲得通紅，雖然說早就知道方明遠的消息靈通，但是他沒有想到，居然連這個在俄羅斯內部也是屬于高度機密的秘密就這樣輕易地被方明遠說了出來。

“如果說你想要液氧煤油火箭發動機Rd－170，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它并不屬于暴風雪航天飛機的建造技術，所以要抵了那兩項有償轉讓的技術！”別列夫斯基沉吟了片刻道。正如方明遠所說的那樣，俄羅斯都已經授權美國人生產這種發動機了，再多一個華夏，又能怎么樣？畢竟這不是戰斗機使用的發動機，對于華夏的軍事能力提升，相對并不是那么顯而易見！

“老維爾德，你這話就不講道理了。液氧煤油火箭發動機Rd－170是能源號的主發動機，而能源號是暴風雪航天飛機的運載火箭，它怎么能說不算是暴風雪航天飛機的相關技術呢？沒有了它，暴風雪航天飛機難不成能夠自己飛上天去？”方明遠不滿地叫道，“你這可是耍賴的行為！”

第一百八十三章 相信我的直覺

方明遠心里很清楚，目前華夏想要從歐美國家得到高精尖端技術轉讓的大門，其實在十年前就已經關閉了。而且在未來的相當長的時間里，這扇門也不見得能夠再打開。所以，想要改變現狀，引進技術暫時就只有俄羅斯可以倚靠。但是這個倚靠，也是有著時間上的限制的。

隨著俄羅斯的鐵腕總統上臺，親華的總統退休，加上世界經濟重新進入上升軌道，各國對于原油的強烈需求使得國際市場上的油價一路攀升，做為石油出口大國的俄羅斯，其財政收入會得到根本性的改變，從前總統的外匯儲備赤字時代到迅速地積累下來上千億美元的外匯儲備，也不過是區區的幾年時間。所以，想要從俄羅斯拿到好東西，所余下的時間已經不是很多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方明遠才更加迫切地想要從俄羅斯這里拿到一些日后真正對華夏的發展有著強大推動作用的核心技術！而液氧煤油火箭發動機無疑就是可以彌補華夏航天事業一個重要短板的核心技術！

如果說能夠從俄羅斯得到該技術的授權，方明遠相信，華夏的航天技術，將會在前世的輝煌里，再有一次重大的飛躍！

別列夫斯基頭痛地皺著眉頭，雖然說早有心理準備，方明遠一向的風格都是這樣，總是直奔俄羅斯最高精尖端的技術而去，但是他也沒有想到，這位的思維居然是這樣的跳躍化，居然從暴風雪航天飛機本身又跳到了運載火箭的核心發動機技術上！但是再拒絕的話，會不會令對方感到不快！

眼前的人雖然年輕。但是他的身家卻容不得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小窺！沒有人比俄羅斯人更明白，方明遠手中的原油訂單到底值多少錢了！四十億美元，這個可以令世界上絕對多數人一輩子都仰望的巨資，對于他來說，只不過是手中原油訂單的一部分而已。而且，更重要的是，方明遠雖然將目標總是訂在了俄羅斯的高精尖端技術上，卻從來沒有在政治問題上對俄羅斯政府指手劃腳。這一點，比起西方的那些銀行團、各國政府來說，更令俄羅斯滿意。

而這一次，俄羅斯政府是想為了可能爆發。不，是肯定要爆發的第二次車臣戰爭籌集軍費，西方各國的政府和銀行團巴不得俄羅斯人自己亂起來，最好內戰打個十年八年的，怎么可能會在這種事情上向俄羅斯政府貸款，即便是俄羅斯政府以其他名義搞到貸款，一旦戰爭爆發，這些人也肯定會派人前來監督這些貸款的使用情況！所以，綜合來考慮的話。通過方明遠來籌集這一筆錢，才是最為穩妥的！

“好吧好吧，液氧煤油火箭發動機算是其中的一個，還有另一個呢？”別列夫斯基一拍巴掌道，“看在大家這些年良好的關系上，我會努力地說服總統閣下的。”

他這樣痛快地答應，反倒是讓方明遠有些心里嘀咕。“我說，老維爾德，你們可不會是想著在轉讓技術時，價格上來個獅子大開口，用這種方法迫使我放棄的吧？我可是丑話說在前頭，簽訂協議書時，技術轉讓費用也要一并列入的！”

別列夫斯基哭笑不得道：”方，我們俄羅斯人的信譽度就這么差嗎？“

“準確地說。你們俄羅斯政府的信譽度就是這樣差！”方明遠毫不給面子地點頭道，“從你們賴賬拖延歸還債務的時候，就是這樣！”別列夫斯基老臉上也不禁浮現出一絲尷尬，方明遠說得是去年俄羅斯政府由于債臺高筑，不得不拖延歸還內債外債，從而引發了盧布的新一輪貶值的事件。

俄羅斯政府如今借不到款。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有很大的原因也是因為這一做法，這令俄羅斯政府在國際金融市場上，有些臭名昭著了。

“好吧好吧，在我們簽訂協議書的時候，會將技術轉讓費用的金額一并寫上！”別列夫斯基也只能如此了。

方明遠詫異地看了一眼別列夫斯基，看來俄羅斯人對于貸款的需求真的是十分地迫切，居然連這樣的要求也能夠點頭答應，要知道，如果說是這樣的話，雙方間的價格談判就必須在短時間里達成共識！別說談上半年一年了，就是一個月，恐怕對方都要跳腳了！他要是沒有記錯的話，前世里的第二次車臣戰爭，應當就是在一兩個月爆發。

“老維爾德，你是當真的？”方明遠正色道，“如果說你是正式的承諾，那么我現在就必須要打電話通知國內了！”液氧煤油火箭發動機制造技術，究竟價值幾何，他這個偽軍迷可不知道。必須要由專家來進行估算！而且這東西即便是到手，也不可能由方家名下的工廠來進行制造，肯定是要交給國家的！

別列夫斯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方明遠原本有些緊張的心倒是一下子又平靜了下來。

“四十億美元的貨物，石油是不用想了，煤炭華夏也不缺少，天然氣，目前的需求量不大，木材目前的供給也很充足，軍火是不用考慮了，我還沒有打算當個軍火販子……”方明遠一項項地扳著手指算道。

別列夫斯基有些好笑地看著方明遠在那里盤算著，只是這越聽心里越感到有些沉甸甸。華夏與俄羅斯之間的貿易額一九九八年的時候，全年也不過是近百億美元，與華夏的其他貿易伙伴相比起來，簡直就不值得一提！而除了能源和原材料輸出之外，再去掉軍火，如今的俄羅斯還真的拿不出來什么堪稱重量級的產品。方明遠要如何選擇這價值四十億美元的進口商品，也確實是一個問題！

“鐵礦石，銅礦石，鋁礦石，這些東西你們華夏總是需要的吧？”別列夫斯基道，心中卻是充滿了酸楚。曾幾何時，俄羅斯也是世界上工業產品的主要出口國，可是到了現在，華夏顯然已經看不上了這些落后于時代的產品。

方明遠白了他一眼道：“老維爾德，不要說你不知道我方家在澳大利亞正在開采鐵礦石！放著自家公司的產品不去推銷，去采購你們俄羅斯的鐵礦石，我可不想讓人以為我腦袋有問題！”

“這四十億美元貨物，你可以回頭慢慢想，要不要我再給你拉出一個產品清單來，讓你從中挑選？”別列夫斯基一揮手道，“我們現在還是談談貸款的問題！”暴風雪號航天飛機的事情解決了，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對于俄羅斯政府來說，這一筆貿易中，所能夠賺取的稅收還是相當有限的，根本不足以滿足未來可能有的戰爭需求。

“貴國拿什么來抵押？”方明遠苦惱地道，”又如何來保證，總統閣下退位之后，貴國政府一定會履行合同！“那一位日后被稱為鐵腕總統，這個綽號可不是世人隨隨便便地給他扣上的。個人面對政府的時候，總是先天就處于弱勢。而華夏，又一向不是個強勢的政府。日后真要是出了個什么差錯，八成搖旗吶喊敲敲邊鼓沒有問題，指望他們能夠為了自己和俄羅斯政府翻臉，那還是算了！

別列夫斯基突然探過身子來，兩眼直視著方明遠的雙眼，鄭重地道：”方，我很奇怪，你為什么那么在意總統閣下是否退位這個問題。總統閣下即便退位，他的繼承人，也同樣會尊重總統閣下所簽訂的這些合同的！“

方明遠撇撇嘴，在俄羅斯財政沒有得到好轉的跡象之前，他是肯定會尊重這些合同的，但是當石油美元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鐵腕總統的手腕，他可不想去領教。尤科斯基石油公司和霍爾多科夫斯基前世中的下場，就足以為戒了。

“哪一位即將擔任第一副總理、代總理的前克格勃強人嗎？”方明遠直言道。

“啊？”別列夫斯基不由得臉色大變，做為總統最親密的顧問，他自然是知道，總統對于那一位的屬意，所以這兩年來，他才會被提二連三地提拔。但是，讓他在近期內擔任第一副總理、代總理的打算，卻是總統近期才有的，除了極少數的幾個人之外，再也沒有與外人說過，方明遠又是從哪里知道的？難道說，有權知道這件事的幾個人里，有人泄露了這個消息給方明遠？

看著別列夫斯基的臉色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白，方明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維爾德，看到你的反應，我算是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了，下一任俄羅斯總統會是誰了！不是你們中有人泄露，而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的可能性最大！你要相信我的直覺，它已經讓我躲過了日本的地震，拿到了你們的石油訂單！”

別列夫斯基怔了半晌，有些難以置信地道：”那么說，土耳其是真的要地震了？”如果說總統閣下的打算還有泄密的可能，那么日本的地震，還有國際市場上原油價格的走勢，那可不是人力所能夠預測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土耳其地震的“謠言”如今已經是傳得愈演愈烈，因為日本人為首的東亞各國的游客明顯減少，土耳其政府終于注意到了這一“謠言”，只是“謠言”的出處已經無法追尋，土耳其政府也只能是多次由政府高官人士出面公開地進行辟謠！但是，效果并不明顯。這對于將旅游業視為經濟支柱之一的土耳其政府來說，顯然是極其惱火地，所以不少官員都公開地表示了對于造謠者的強烈譴責！甚至于土耳其國內還有人對謠言的發布者發出了根本沒有意義的死亡威脅！

對于別列夫斯基的疑問，方明遠呵呵地笑了兩聲，雖然說并沒有承認，但是他也沒有明確地否認！

別列夫斯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身為俄羅斯最核心的一部分人，他當然也知道，在世界上確確實實存在著那么極少數的一部分人，對于未來有時會有著遠超乎常人的敏銳直覺，甚至于堪稱未卜先知。沒有想到，方明遠居然也有這方面的天賦。如果是這樣的話，倒是也能夠解釋他為什么能夠猜到總統所選的繼承人會是那一位了！

”你不看好他？”別列夫斯基道。

方明遠搖了搖頭道：“他對于你們俄羅斯人來說，也許算得上是位好領導人，但是對于我們這些外國投資人來說，卻并不見得。他很走運！”在方明遠看來，這一位鐵腕總統真的是命很好！就在他開始執政后不久，國際原油市場上，原油的價格開始一路上揚，而且對于原油的需求量也是同時一路上揚。做為出口量僅次于沙特阿拉伯的俄羅斯，僅僅在石油出口貿易這一項上，所獲得的利潤每年就要過千億美元！而有了錢，自然就好解決國內的這些問題。這自然又會推高他在俄羅斯國民中的人氣！與他相比起來，現在的總統，就顯得倒霉一些了！

別列夫斯基的眉頭扭成了一團，方明遠的話，倒是解釋了為什么他不愿意接受俄羅斯石油公司的股份做為抵押了，雖然說他依然不明白，為什么方明遠就認定了那一位會打壓他們這些外國投資者。

“那方你的意思是……”別列夫斯基道。

“首先，貸款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須要有抵押品。而且最好是俄羅斯在國外的財產，或者說是可以挪到國外的財產！第二，貸方協議上，必須要有總統屬意的那一位的正式簽名；第三。貸款時間最長不過兩年！”方明遠道，“哎，對了。老維爾德，我可是拿你當朋友，才和你說這些的，你不會和那一位說什么？”別列夫斯基立即向上帝發誓，絕對不向外人泄露半個字！

方明遠笑了笑，他也就是這樣說說。反正這種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就是別列夫斯基對外人說了，也得有人信才行！自己如今也不比當初了。想要打壓自己，那一位也得是三思而后行。

別列夫斯基發過誓之后，又不禁有些皺眉頭。價值超過四十億美元的抵押品，還要是在國外，或者說可以挪到國外，那似乎除了國寶、文物這一類的東西之外再也沒有什么合適的了。至于要求有那一位的簽名和貸款時間，倒不是什么大問題。

“我有一個想法，老維爾德你看可行不可行！”方明遠直接道，“貴國的博物館中可以說收藏了很多人類的藝術瑰寶，比如說最早是女皇葉卡捷琳娜二世創建的私人收藏館，世界上最大的藝術、歷史文化博物館之一的圣彼得堡的埃爾米塔日博物館，它的展廳中就有達.芬奇、拉斐爾、提香等人的杰作和魯本斯、凡.戴克、倫勃朗等人的著名作品。再比如說莫斯科的普希金造型藝術博物館，收藏有莫奈、雷諾阿、凡高、畢加索、馬蒂斯等人的作品。這些作品在世界藝術品拍賣市場上都是價值不菲！當然了，貴國政府是不可能將它們拍賣的，貴國的國民也不會允許的！但是，它們卻是可以放到國外的博物館中去展覽的！”

別列夫斯基立時眼睛為之一亮，人稱老狐貍的他幾乎是立即就明白了方明遠的意圖。“方，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俄羅斯政府拿出一部分在國際拍賣市場上總價值超過四十億美元的文物或者說名畫，以展品交流的名義，放到國外的博物館中對外展出兩年時間，而在暗地里，這些在國外展出的展品，則可以當作貸款的抵押物？”這倒是一個可行的辦法，世界各國博物館中的展品互相交流，將本國的這些收藏品送到外國的博物館中展出一段時間，這是常有的事情，國民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有什么意見！

“不錯，貴國可以選擇放到我國的博物館來展出，也可以選擇放到科威特或者說阿拉伯聯合酋長國的博物館去展出！當然了，因此而產生的一系列安保費用，貴國政府必須要承擔一部分，不能由我方完全承擔！”方明遠道。

別列夫斯基沉吟了片刻，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個能夠滿足方明遠要求的辦法。雖然說，如果說這些國寶要是因此而流失海外，那么所有在協議書上簽名的俄羅斯官員都將成為俄羅斯的罪人，甚至于遺臭萬年，但是考慮到四十億美元雖然多，但是諾大的俄羅斯政府在兩年的時間里，要是還籌措不出來的話，也就可以直接下臺了！所以，從理論上來說，應當說并沒有什么大的風險！

“方，如果說這幾條我國政府都能夠滿足的話，是不是就可以向貴方貸款了？”別列夫斯基正色道，眼看著第二次車臣戰爭箭在弦上，車臣武裝分子隨時都可能越境侵入鄰國，俄羅斯政府急切地需要這一筆資金，難得方明遠松口，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不不不！”方明遠連連搖頭道。

“方，你還需要什么條件？”別列夫斯基頭痛地道。

“老維爾德，我可是只說能夠滿足這幾條，就可以考慮貸款，可沒說一定貸款！”方明遠沒好氣地道，“再說了，貸款方又不是我，而是第二海灣銀行！具體的借貸手續，以及利率多少，歸還時間等這些事項還需要你們派人前去談判。難不成，你以為咱們倆人這里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那四十億美元就到你們俄羅斯政府的賬戶上了？再說了，你的事情算是有眉目了，我的好處費呢？老維爾德，你不是想過河拆橋？”別列夫斯基被他說得老臉一紅，這還真是他忽略了的。

“方，那怎么可能呢？我這不是想著，如果就是這樣的話，你的好處咱們可以接著談，但是我可以通知國內派人去和第二海灣銀行接觸了！”別列夫斯基面不改色地道，“你們華夏不是有一句老話，叫大軍未動，后勤先行嗎，事態緊急，咱們這幾件事可以齊頭并進！”

方明遠也不戳破他，只是笑瞇瞇地道：“老維爾德，你自己說，給我多少好處？”

依照一向的慣例，像方明遠這種促成貸款、交易的中間人，是有權利要求傭金的，雖然說，第二海灣銀行，方明遠也是股東，但是畢竟還有阿卜杜拉王子他們的股份，他要求傭金也說得過去。當然了，最重要的還是因為，俄羅斯政府目前從正規的渠道，根本就貸不到款，西方的那些銀行團和政府關系緊密，自然是不會借款給俄羅斯政府平定內亂，而其他國家的銀行，則又因為俄羅斯政府以往的不良聲譽而不敢貸款。畢竟四十億美元，對于一般的銀行來說，也是一筆很可觀的數目了。

“百分之十的傭金？能不能以貨物來抵扣？”列夫斯基試探地問道。這個價碼看似可不低了，但是俄羅斯政府在國際金融市場上卻根本就無人答理。

“老維爾德啊！”方明遠似笑非笑地道，“你要是愿給我八億美元做傭金，我也認了！怎么樣？”這只老狐貍，明知道自己看中的不是錢，還這樣撩撥自己！

“百分之二十的傭金比例，是不是有些太高了！”列夫斯基的臉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苦著臉道，“這么多，我沒有辦法向總統交待啊！”

“老維爾德，你在國際金融市場上，百分之二十的傭金比例，能確保你貸到款嗎？”方明遠笑吟吟地道。

別列夫斯基的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能不能確保他貸到款他不知道，但是四十億美元的貸款，最終到手的只有三十二億美元，還要再支付利息，這樣的貸款，俄羅斯政府里人肯定會有人日后嚼舌頭！

“老維爾德，如果說總統閣下決定退下來，來給我當幕僚怎么樣？肯定是不會有你現在的權勢，但是我可以保證你每年的收入在目前的基礎上，只會更好！”方明遠淡淡地道。

別列夫斯基怔了一下，半晌才苦笑道：”方，你不是在開玩笑？”。

第一百八十五章 提前到來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方明遠笑道，“老維爾德，我國有一句老話，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們這些人，屆時肯定也會隨著總統閣下一齊退下政治舞臺的。但是，我想維爾德你也不希望從此就閑居在家中了吧？”方明遠這純粹就是一句廢話，所有品嘗過了權力所帶來的甘美，除非有大智慧，誰又會心甘情愿地自我放棄呢？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驚才絕艷的歷史人物，都無法擺脫這一點。

別列夫斯基自然也不會例外，雖然說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但是這并不代表著他愿意將自己的余生“浪費”在莊園的躺椅上！況且，別列夫斯基還希望在自己離世之前能夠給自己的家族創造出更好的生存條件！正如方明遠所說的那樣，成為方明遠的幕僚，雖然肯定是比不上當俄羅斯總統心腹時所擁有的權勢，但是比起閑置在自家的莊園里，那又是好上千倍萬倍！

只是，別列夫斯基心動之余，也明白方明遠的意思，自己如果說想要在總統退休之后，成為方明遠的幕僚，享受高額的薪水，自然也是要顯露出自己的價值所在來。而現在，無疑就是最好的展示自己價值的時候——幫助方明遠將他想要得到的東西拿到手！

而就在別列夫斯基略作遲疑的時候，房間的屋門上傳來了幾聲急促的敲擊聲。

“進來！”方明遠提高了聲音道。

進來的人是林蓉，她快步地來到了方明遠的面前道：“方少，剛剛接到從土耳其傳來的消息，土耳其東部地區發生了六點五級的地震！目前已經造成了大片樓房倒塌、眾多人員傷亡！“

“土耳其東部發生六點五級地震？”方明遠也不由得吃了一驚，立即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土耳其地震的時間，他可是記得應當是八月中旬，而且是土耳其的中西部地區。震級也不是六點五級，而是七點四級或七點八級！這是怎么一回事，前世里似乎不記得在這一場大地震爆發前，土耳其還曾經爆發過另一場地震啊？難道說歷史在這里發生了變化？方明遠的心底不由得一沉，如今的歷史要是發生大的變化，那么年后，自己還能不能準確地預警那一場毀滅級的國內地震？

“是的，消息已經得到確認過了！”林蓉一雙美眸里。已經是滿滿的欽佩之情，對于土耳其近期內到底會不會發生地震，就是她自己也沒有多少的信心，方明遠卻居然又一次地預測對了！六點五級的地震。已經完全稱得上是大規模的天災了！

“方，發生什么事情了？”雖然說沒有聽懂兩人之間的談話，但是別列夫斯基也從兩人的神情上看了出來，恐怕是發生什么大事了。

“別列夫斯基先生，我們剛剛得到的消息，土耳其東部地區發生了六點五級地震！”林蓉用英語答道。

“土耳其真地震了？”別列夫斯基立時瞪大了眼睛，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張了開來，露出了一口的白牙。

土耳其發生六點五級地震的消息，在信息時代。很快就傳遍了全球，人們在為災區里的災民祈福的時候，同時也在驚詫“謠言“的準確性！

當土耳其發生六點五級地震，造成大量人員傷亡的消息，傳到香港的時候，小松平盛正與昭田玉郎和盟田正佐兩人在自己的房間里品茗。屋里的電視隨意地播放著節目。

三人自然也不是閑得沒事，話題的重點自然還是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訂單。到目前為止。雖然說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并沒有達到他們最初的目地，沒有一家公司在與他們就建造技術轉讓進行談判，但是這些船企們也無一家在訂單上有所斬獲——郭氏航運集團公司似乎有意地在轉讓技術的對象未確定之前，不發出新的船舶訂單。

“大宇造船公司和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人最近走得很近，昨天，我底下人看到他們一齊去香港的夜店里喝酒去了！”盟田正佐冷笑道。

“大宇集團目前面臨著破產清算的危險，大宇造船公司沒有了靠山，自然是急于拿到一兩筆訂單！這樣做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昭田玉郎不以為奇地道。“盟田君，小松君，依你們來看，若是大宇集團破產清算的話，大宇造船會是什么樣的一個結果？”做為大宇集團在船舶制造業上的一塊肥肉，又是韓國的三大船企之一。大宇造船公司肯定已經成為了很多人垂涎三尺的目標。

“現在，現代重工業公司和三星重工業公司都在積極地爭取，不過……依我看，大宇造船公司應當會獨立出來，成為一家獨立公司！”小松平盛淡淡地道。這個結果其實并不難猜，如今韓國的造船業中，可以說是現代集團占據了半壁江山，雖然前三甲中，現代、大宇和三星各占了一席之地，但是如果說放眼到五大船企的話，那么現代集團旗下的公司就占到了三席。所以，三星集團是絕對不會讓現代集團將大宇造船公司吞并下去的，那樣的話，韓國的造船市場上，就將是現代集團一家獨大的局面了。而現代集團自然也不會讓三星集團有機會將大宇造船收歸旗下，從而有實力來挑戰現代集團在造船業上的龍頭地位，這樣一來，維系現狀無疑是雙方都能夠接受的結果。

盟田正佐點了點頭道：“小松君說得不錯，是這個道理！”

“我擔心的也正是這一點，如果說大宇造船公司從此獨立出來，那么他們對于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訂單恐怕就更是勢在必得了。如果說高麗人……那豈不是大家都白忙活？”昭田玉郎臉有憂色地道。

盟田正佐的臉色也不由得微變，正如昭田玉郎所說的那樣，大宇集團若是破產清算，對于原來就處境堪憂的大宇造船公司的沖擊可想而知，那么為了生存，大宇造船公司會不會悍然同意郭氏航運集團公司轉讓技術的條件，以換取大額的訂單和高額的技術轉讓費用，保證公司平穩地過渡這一段時期。

小松平盛心里嘆了一口氣，出現這種情況可以說是在他的意料之內，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挑的這個時機實在是太好了！而且，日韓兩國掌握這一建造技術的船企也太多了，面對著造船業的蕭條景象，每家船企為了各自的利益，難以達成一致的意見，這也就給了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個個擊破的機會！說老實話，要不是考慮到三菱重工業公司要是與郭氏航運集團公司達成這方面的協議，所可能引來的一系列麻煩，十艘超級油輪的訂單，他都有些動心！

超級油輪的建造技術，雖然在如今的世界造船業中還屬于高端技術，只有相對少數的船企能夠建造，但是這個少數也已經是兩位數了，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數字還會越來越大。在小松平盛看來，隨著韓國造船業的興起，日本造船業的已經過了巔峰期，正在逐步衰落，與其在超級油輪的建造上與韓國人糾纏不休，不如將這技術賣個好價值，然后投入到新技術的開發中去！

“其實不僅是大宇造船公司，長石造船株式會社，也很有可能！不過，佐藤班杰最近一段時期還是挺安份的，這不又回日本去了，只將自己的助手留在……”盟田正佐的話還沒有說完，三人就被電視里傳出的新聞播報所吸引。

“現在插播緊急新聞，就在今天的華夏時間中午兩點五十七分，土耳其時間早上八點五十七分，土耳其的東部地區，發生六點五級地震！造成當地大片建筑物倒塌，目前傷亡的具體人數還不清楚！”

小松平盛三人都不禁為之臉色一變，昭田玉郎更是將手中的杯子掉在了茶幾上，濺的到處都是水漬，只是此時的三人，誰也顧不上了。

“果然是方君發出的預警！”半晌方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小松平盛看著電視里土耳其東部地區傳回來的畫面，心中暗想。他不相信，在香港錦湖電影集團里難不成還有一個對災難如此敏感的人物。

電視畫面里土耳其電視臺的主持人正在以悲痛萬分的口吻報導，這一次地震發生在土耳其東部的凡省境內，突如其來的地震造成了當地諸多的建筑物倒塌。由于事發突然，很多居民根本就來不及從樓房中逃出，結果被埋在廢墟下。從畫面上不難看出，此時災區的場面比較混亂，僥幸逃出生天的很多人已經開始竭力搶救埋在廢墟下的人，同時盡快把受傷人員送往附近診所醫治。但也有人仍處于驚慌失措的狀態，甚至于需要其他人進行撫慰方才能夠平靜下來，還有不少人跪在地上失聲痛哭。畫面上出現了不少血淋淋的場面，和大量白布單下的罩著的人體！

第一百八十六章 計劃趕不上變化

土耳其突如其來的一場六點五級地震，吸引了幾乎全世界人的目光。.一方面，是因為，這一場地震，雖然說只有六點五級，但是對土耳其震區所造成的危害，卻是十分地驚人！位于震中的土耳其凡省小城，城中超過百分之五十的建筑物倒塌，其余僥幸未倒的建筑物，也大多出現傾斜、裂縫，根本不適宜再居住。雖然說地震只持續了大約一分鐘，但是震感卻非常強烈。地震引發當地人的極大恐慌，每個人都瘋狂般地逃到街上，不少人甚至于冒著受傷危險從家中陽臺或戶跳下，這又造成了很多人受傷。

小城里與外界的交通、通訊都受到了嚴重的影響，當時恰好有土耳其國家電視臺的一個攝制小組在小城有拍攝任務，他們所攜帶的設備可以通過衛星將當地情況傳出。這一場地震所影響到的區域，可以說覆蓋了整個凡省，還包括了周邊的幾個省的部分地區。在這些地區，同樣出現了房屋倒塌，只是情況比起震中來要好很多，但是也已經出現了人員傷亡情況。地震還造成了震區中供電系統的癱瘓，若不是地震爆發時，已經是早上近九時，又時值夏季，這些災民的處境將更加地艱難！

震后，震驚中的土耳其政府反應相當地遲鈍，地震發生后數個小時之后，土耳其總理府才成立了以總理為首的“危機委員會”，協調和指揮全國搶險救災工作，同時在國際社會中，發出了支援的請求。土耳其總統和總理也與當天分別前往受災最嚴重的凡省視察災情。震后七個小時之后，土耳其政府以及紅新月會等機構的救援人員才從凡省的鄰近省出發。

國際社會對于土耳其地震的救援要求倒是反映快速，歐盟國家在第一時間就派出了高達九支，共三百余人的專業救援隊伍，迅速趕往震區。美洲和亞洲國家也隨之紛紛答應派出救援隊，只是因為路程遙遠的問題，肯定是要晚一些時間才能夠到達土耳其震區！同時，各國政府和國際組織也紛紛開始捐贈資金和救災物資，一些國際知名的企業和社會名流，也加入到了其中。而來自日本和香港的捐贈，尤其是香港錦湖電影集團的捐贈，卻是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

人們在震驚之余，自然而然就會想起之前從香港流出，并迅速地擴大到東亞各國，引起日本和東亞各國前往土耳其旅游人數大幅度減少，令土耳其政府極其不滿，并多次公開辟謠的那個“謠言”。如今看起來，土耳其政府顯然是將好意的示警當成了驢肝肺。人們不由得更加地好奇，這個示警到底是從何而來，又是根據什么原理發出的預警！

雖然說如今的人類，已經可以踏足太空，甚至于登陸月球，但是對于地震的預報預測，仍然是一個無解的高難課題！全世界數的研究人員，每年花費巨額的金錢和精力，但是仍然法做到對地震的提前預報。即便是防震工作做得最好的日本，也同樣有著極其慘痛的教訓，血淋淋的神戶大地震，直到今天，仍然是日本地震人心中法抹去的痛！

所以在日本，人們是悲喜交加，悲的自然是土耳其人的悲慘遭遇，很有可能就是日本人的明天；喜的卻是，方君對于災難降臨的預感能力果然不是一時的運氣。日本的媒體早就通過種種渠道，“分析”出來，方明遠前一段時間曾經去過土耳其。雖然說，方明遠預警的時間和地點仍然是不夠明確，但是如果說土耳其政府稍稍正視一下方君的預警，至少救援工作可以盡快地展開！大災面前，時間就是生命，那些救援人員們早到震區一小時，就不知道能夠挽救多少人的生命！而且，絕對多數日本人都認為，同樣的情況如果發生在日本，也許財產損失是難以避免，但是人員的傷亡，卻可以得到大幅度的減輕。這對于屢受地震之苦的日本人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日本人為之暗自欣喜不已，在他們看來，常年往來日本的方明遠，屆時對于日本可能出現的大規模殺傷性地震，肯定是也會提前示警，這樣一來，自家的日子可是過得踏實多了！

但是日本政府方面的心情就沒有那么好了！雖然說，方明遠憤而要辭去日本榮譽國民頭銜一事，媒體并沒有正式報導過，后來日本政府處理村下正明時，也沒有明確地說明，村下正明究竟是說了什么樣的辱華言論才受到這樣的處分。但是政府的高層人士，卻都知道，村下正明當時和方明遠可是鬧得不小，連日本前首相村山都驚動了！

雖然說，這之后日本政府在三菱重工等企業的壓力下，可謂是嚴厲地處理了村下正明，但是對于此事，方明遠卻一直都沒有正面的回應，很顯然，方明遠對于這一處理結果并不滿意！

在這期間，為了本國企業能夠拿到那筆令世界造船業都垂涎三尺的大訂單，日本政府不是沒有想過讓前首相村山從中斡旋，撫平方明遠的怒氣，但是村山很干脆地拒絕了。而之后，由于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提出要轉讓建造技術，雙方等于一下子又僵住了，日本政府也就沒有再做什么努力，想等等方明遠的怒氣消散一些，再想辦法消弭雙方間的裂痕！

但是，現在土耳其大地震的突如爆發，雖然只是六點五級，雖然遠在西方萬里之外，但是卻令日本政府的中樞大為震動！日本高層的那些官員們，自從得知土耳其地震之后，這臉色就陰沉得如同鍋底一般。所有人心里都將村下正明罵了個狗血淋頭！

如果說在這個時候，方明遠突然公開聲明，辭去榮譽日本國民頭銜，異于在日本社會上丟下一顆原子！屆時，憤怒的日本國民肯定會對內閣投下不信任票，導致本屆日本內閣倒臺——地震預警，這可是關系到每一個日本人生命的大事，卻偏偏因為政府官員的不慎重，和處理不得當，造成這樣的后果，這個結果，是日本人絕對難以接受的。

日本人崇拜強者，日本人更服從強者！這也是為什么雖然美國人在日本國土上丟下了兩顆原子，又在日本國土上駐軍，每年美國大兵都會在日本國內惹事生非，但是日本人仍然跟在美國人的屁股后頭，充當美國人的馬前卒的重要原因！雖然說很多日本人都看不起華夏人，認為當年二戰不是華夏人打敗了自己，而是美國人打敗了自己，但是誰也法否認，方明遠卻是完全符合很多日本人心目中強者的形象！

而公開挑釁方明遠的村下正明，自然就會成為了很多知情日本人心中的罪人！

“唉……”看著窗外香港海景的小松平盛奈地長嘆了一口氣，剛剛接到國內指令的他，立即就要前往郭家老宅，向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提出超級油輪建造技術的轉讓條件。雖然說，小松平盛一直以來都認為，只要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價碼合適，再加上那一筆訂單，答應轉讓技術也無妨。但是看著國內傳來的傳真，他的心簡直都在滴血——國內開出的價碼只不過是技術轉讓正常市場價格的四分之一！而且那十艘超級油輪的造價，也幾乎壓到了成本價，只要日后原料市場稍有風吹草動，承造的公司就可能會面臨虧損。

雖然說，小松平盛知道，這十艘超級油輪將會由三菱重工業公司為首的多家船企分擔制造，以減輕對某一個船企的成本壓力，政府也承諾將會給予公司在財政方面給予補貼，政府這分明是想借此機會彌合雙方間關系上的裂痕！但是這樣的結果，實在是讓人從內心深處感到奈！但是做為一家與政府有著密切關系的公司，三菱重工業公司在這個時候，自然是不可能拒絕政府的要求。

小松平盛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襟，梳理了一下頭發，拿起了一旁的公文包，向屋門走去！依照國內的要求，他必須盡快地趕過去，以免再發生什么意外，盡最大努力安撫好方明遠。

就在他來到門前，伸手去拉屋門的把手時，屋門突然被人從外面給推了開來，正撞在了他的腦門上，露出了站在門外的昭田玉郎。

一臉焦慮的昭田玉郎看著眉眼都皺成一團，捂著腦門的小松平盛，顧不得道歉，大聲地叫道：”小松君，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已經決定與三星重工業公司和長石造船株式會社簽約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意外的拒絕

.在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總部大樓，出出進進的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職員們，一個個都露出了喜氣洋洋的神色。剛剛得知的消息，就在今天，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將與韓國三星重工業公司和日本長石造船株式會社正式簽約，兩大知名船企將在未來幾年里承造數量目前還不清楚的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所需要的超級油輪。

在世界經濟的發展前景還不那么清晰的現在，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公開宣布將在未來大批量采購超級油輪的消息，可是在香港航運界乃至東亞航運界中放了一顆大衛星！在很多人看來，這一消息不僅僅表明了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持續看好未來的航運市場，更表明了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目前的運力已經被運用到快到了極限。而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由于有大量的內地航運業務，無論是集裝箱運輸還是原油運輸，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運力目前幾乎都運用到了極致。而這帶來的結果就是公司獲取了豐厚的利潤，他們這些職員們，薪水自然也隨之水漲船高。

雖然說，香港在東南亞金融危機中受到的直接沖擊并不算大，無論是股市還是匯市，香港都在國際金融炒家的攻擊下頑強地抵御下來，但是由于受東南亞各國市場萎縮影響，香港的經濟還是受到了相當大的負面影響。雖然說，不至于出現大規模的公司倒閉，人員失業的現象，但是薪酬下降，福利縮水卻是難以避免的。這樣此消彼長之下，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職員們的幸福感自然是暴增！而現在，公司要與兩大知名造船企業正式簽約，購入超級油輪，無疑是進一步地證明了公司的實力，這令他們這些人在好友親戚的面前自然也是臉上增光不少。

隨著時針指向上午九點半，三星重工業公司的代表李鐘基和長石造船株式會社的社長佐藤班杰先后出現在了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總部大樓中。

“李部長，恭喜你，恭喜三星重工業公司這一次先拔頭籌了！”金鳴哲帶著幾分酸溜溜、幾分惱怒的口吻對李鐘基道，“這一次貴公司不知道能夠承建幾艘？不會比長石造船株式會社還少吧？”金鳴哲一直緊盯著大宇造船公司，生怕因為母公司大宇集團面臨破產清算的大宇造船公司為了一時之快，而與郭氏航運集團公司達成技術轉讓協議。與造船業已經開始走向沒落的日本不同，韓國的造船業正在方興未艾，世界第一造船大國，這頂皇冠對于將面子視得比天大的韓國人來說，那可是期盼了多年的無上榮光！

但是華夏造船業這些年來的迅速發展，也令韓國人多了幾分警惕，而做為世界造船業皇冠上的一顆明珠，超級油輪的建造技術，如果說讓華夏人輕易地得到，以華夏那強大的制造能力，低廉的人工成本，以及在環境保護等方面的低投入，會在很短的時間里，就將超級油輪的建造利潤拉低到其他國家造船企業根本無利可圖的地步！這樣一來，對于韓國造船業，對于現代重工業公司來說，顯然不是他們所想要看到的結果！

他們管不住日本的公司，至少不希望這一項技術是從韓國公司的手中“泄露”出去的。但是金鳴哲沒有想到，大宇造船公司沒有與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簽約，倒是他認為沒事的三星重工業公司與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簽約了。現在的他只能希望，三星重工業公司沒有答應將技術轉讓給郭氏航運集團公司。

“很遺憾，長石造船株式會社這一次將至少承建七艘超級油輪，我們三星重工，只有區區的五艘。”反正一會兒就會向媒體正式宣布，李鐘基倒也沒有隱瞞。

“七艘？五艘？”金鳴哲吃驚地睜大了眼睛，僅僅兩家公司所承建的數量就已經高達十二艘，占到了總數十七艘的一多半！也就是說，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手中只余下了五艘超級油輪的訂單了！五艘超級油輪訂單，而兩手空空什么在香港呆了多天卻也沒有得到的造船企業又何止五家？金鳴哲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嫉妒和仇恨，現代重工業公司這一次即便是將其余的所有訂單全部拿下，也不過是與三星重工業公司持平而已！這對于韓國造船業里當之無愧的龍頭企業現代集團來說，本身就是失敗！

“哎，不對啊，李部長，郭氏航運集團公司不是說只有答應轉讓技術的公司才有可能承建十艘以上的超級油輪嗎？”金鳴哲很快就察覺到這其中的問題，追問道，“難道說，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放棄了轉讓建造技術的要求了嗎？”

“不，長石造船株式會社已經同意轉讓超級油輪的建造技術給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李鐘基的回答令金鳴哲剛剛長出了一口氣的心又懸了起來！

“長石造船株式會社已經答應了？它不是才拿到了七艘船的訂單嗎？”金鳴哲急聲道。

李鐘基聳聳肩，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姿勢。金鳴哲雖然不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這其中的內幕，但是也明白，現代集團與三星集團的關系談不上有多好，三星重工業公司和現代重工業公司更是競爭對手，李鐘基告訴自己這些，就已經是夠給面子的了。

而此時，在另一邊，匆匆忙忙趕到這里的小松平盛等人，看著佐藤班杰的目光簡直就如同看到叛徒、仇敵一般，他們已經知道，長石造船株式會社已經答允要將建造超級油輪的技術轉讓給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消息了。尤其是小松平盛，眼中的怒火已經難以掩飾！長石造船株式會社卡的這個時間實在是太好了！令三菱重工業公司根本就是措手不及！

接受了國內指令的他，這剛要行動，就讓佐藤班杰搶了先手！這可是郭氏航運集團公司與長石造船株式會社之間談判出來的結果，與日本政府八竿子也打不著，方明遠和郭天宇自然也不會領日本政府的人情，更談不上緩和雙方間緊張關系，等于說白白地放過了一次機會！

更重要的是，這個消息傳回了國內之后，三菱重工業公司的高層和政府高層又會怎么看待自己這個執行者，他們才不會管什么命令來得太遲一類的原因，他們要得只是結果！

“我說，方總啊，這種事情你拿主意就好了！反正我們的要求是，要將馬尾造船廠連船帶人完完整整地拿下來！”郭天宇站在窗前，拿著手機，大聲地道，“而且要盡快！今天我們就要正式簽訂技術轉讓合同了，你們那邊可是要加快一些進度！”

郭天宇又和電話那邊的方彬說了幾句，這才掛了手機。他的秘書立即走了上來，低聲地道：“郭總，三菱重工業公司海洋與船舶本部小松平盛本部長說有緊急事情求見！已經在外面等了五分鐘了！”

“小松平盛？”郭天宇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思忖了片刻后道，“讓他進來吧！”

“郭總，請您關注一下時間，距離簽約儀式的開始時間很近了！”秘書小聲地提醒道，這才出門將小松平盛領了進來。

郭天宇端坐在辦公桌后，直到小松平盛走到近前，這才放下了手中的筆，站起身來伸出手與他相握道：“小松本部長，你好。恕我直言，現在我的時間很緊迫，馬上就要參加下面的簽約儀式。所以，還請小松本部長原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直說吧！”

小松平盛也明白，在這個時候，再指望坐下來兩個人慢條斯理地進行談判，互相試探對方的心理底線，從而找到最符合自己利益的方案，那是純屬扯淡，郭天宇也沒有那個心情和時間。所以他也不多說什么廢話，而是直截了當地道：“郭總，我這一次緊急求見郭總，是因為接到了三菱重工業公司總部的命令，全權授權我與貴公司就承造超級油輪和轉讓相關技術一事進行談判。這是我們公司總部發來的談判草案，郭總你可以先看看。”說著，小松平盛將手中的文件夾遞給了郭天宇。

郭天宇伸手接了過來，只看了幾行，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睜大了幾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了小松平盛。小鬼子這是吃錯了藥不成？如果說依照這個談判草案來簽署協議，三菱重工業公司簡直就是游走在虧損的邊緣，只要原料市場稍稍上漲，他們就可能陷入虧損。而且相關技術的轉讓價格，也是低得令人發指！

“不必驚詫，郭總，這確實是我三菱重工業公司提出的談判草案，如果說貴公司還有其他的什么要求，大家可以坐下來繼續談。”小松平盛看著郭天宇吃驚的模樣，心里不由得又多了幾分希望，只要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和長石造船株式會社還沒有正式簽約，那么發生什么事情都是可能的！臨簽約雙方間又變卦的先例也不是少數。

同時，小松平盛也是暗暗心里發狠，等這件事情了了，回到國內，一定要推動公司展開對長石造船株式會社的收購！雖然說，收購長石造船株式會社，是三菱重工業公司多年以來的目標，但是一直以來，由于種種原因，收購計劃進行的都并不那么順利，甚至于可以說是毫無進展，好在長石造船株式會社這一次悄無聲息地暗地里與郭氏航運集團公司達成協議，已經引起了日本造船業中眾公司的眾怒，只要屆時分給其他船企一些好處，大家都分上一杯羹，想必其他船企也不會刻意地阻止。

郭天宇看著手中的這份三菱重工業公司提出的談判草案，心里卻是不由得感慨，難怪方明遠要這么快地宣布這一協議，小鬼子們是真舍得下本錢啊！不過，這一份要是在半個月一個月前能令他高興地跳起來的談判草案，到了現在，卻已經讓他興不起多少的興趣。不錯，依照這份草案，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可以少付出相當驚人的一筆費用，但是如今的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缺錢嗎？

正如方明遠所說的那樣，現在待建的船廠也罷，方家和郭家名下的其他產業也罷，手中都不缺少資金。與資金相比起來，他們更需要的是那些被這些大公司所把持的那些高端技術。雖然說，錢固然是好東西，但是在很多時候，并不是你有錢，就能夠買到你想要的技術！否則的話，方明遠又何必絞盡腦汁地去從俄羅斯人的手中一項項地向外摳技術，直接花錢買好了！他雖然沒有參加過別列夫斯基和方明遠他們之間的談判，但是只要看看方明遠這些天來無精打采的模樣，也可以想像得到，談判進行的并不是那么順利。

何況與長石造船株式會社所達成的協議條款，就已經令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董事會十分地滿意了，郭天宇也不想再旁生枝節。這個竹杠，還是由方明遠去琢磨怎么樣能夠敲得更令人滿意吧！

“小松本部長，說老實話，貴公司提出的這一份協議草案，令我感到十分地驚異。這可不大符合貴國公司的一向傳統風格。”郭天宇將文件夾放到了桌上，雙眼直視著小松平盛道。

小松平盛臉頰微微地一熱，日本公司在國際上的一向傳統風格，就是要將利潤率追求到最大化，為此做出了很多令商業伙伴很不滿的事情，面對著這樣優惠的條件，也難怪郭天宇提出了這樣的疑問。畢竟在很多時候，美好的條件背后，往往都是可以令人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郭總，這不僅僅表示了我三菱重工業公司與貴公司合作的誠意，也代表了我國政府希望兩國關系世世代代友好下去的美好愿望。”小松平盛鄭重地答道，“我們是誠心誠意地想要促成雙方間的這一次合作！”

郭天宇微微地點了點頭，果然是不出方明遠所料，這一紙協議草案，應當是日本政府希望彌補前一陣子與方明遠之間發生關系裂隙所給出的代價。

郭天宇拿起了文件夾，又看了一遍，口中還不時地嘀咕著什么，似乎是在盤算著優劣得失，而就在小松平盛以為事情大有希望的時候，郭天宇卻將文件夾放到了辦公桌上，長嘆了一口氣道：“小松本部長，貴公司的誠意，我們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深表感謝。對于，貴國政府想要兩國關系世世代代友好下去的美好愿望，我們也可以理解。但是，我們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已經正式與長石造船株式會社達成協議，我國自古以來就有一句老話，人無信而不立，在商界里，信用更是一個公司穩定長久發展的基礎，所以貴公司提出的協議草案雖好，我也不能推翻在董事會上已經通過的決議！”

小松平盛大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郭天宇居然將到嘴的肥肉還要向外推！以三菱重工業公司的這份協議草案，小松平盛有信心，與長石造船株式會社所能夠提出來的條件相比書運集團公司可以省下六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的支出！這可不是幾千元或幾萬元的小交易，百分之二十的差價不算什么，這可是十幾億美元的大買賣，這也就意味著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可以節省下來兩到三億美元的開銷，這可是一筆相當驚人的利益了！他不相信，郭天宇看不出這一點來。信用，現代商業社會中，信用固然是十分地重要，但是，面對兩到三億美元的巨大利益輸出，又有幾個人還能保持這一份鎮定？

“郭總！”小松平盛從沙發跳了起來。

“小松本部長，我代表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感謝貴公司所提出的這個方案，從中我們也看到了貴公司與我們合作的誠意。但是，我只能說是造化弄人，貴公司的這一份方案來到太遲了！到了如今的這個地步，我們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已經沒有再退回來的道理！也許會有人認為我們傻，放著到手的巨額收益不要，但是我們更看重的是我們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在世界上的聲譽！”郭天宇斬釘截鐵地說道，根本不給小松平盛再勸說的余地。

小松平盛一臉遺憾地深深一躬道：“郭總，雖然說貴公司拒絕了與我公司的合作，這令人感到十分地遺憾。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認，貴公司的這一決定，得到了我衷心的認可！我相信，貴公司的未來，是一片光明！”不管怎么說，在商界里，人們總是喜歡與有信用的企業打交道。

“謝謝小松本部長的夸獎！”郭天宇看了看表，一臉歉疚地道，“小松本部長，時間差不多了，咱們一起去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終于得手

方明遠并沒有出席郭氏航運集團公司與三星重工業公司、長石造船株式會社的簽約儀式，因為他現在恨不得將一天當做四十八小時來用。

在確定了土耳其確確實實是發生了六點五級的地震，已造成七百八十余人死亡，九千七百余人受傷，還有一千四百余人失蹤的慘重傷亡后，別列夫斯基看向方明遠的目光中就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味道。雖然沒有明確地說什么，但是在接下來的談判中，別列夫斯基明顯地多了不少配合。甚至于會主動地向他推薦一些方明遠以前就沒有聽說過的技術來。

而與此同時，京城也秘密地派來了一支談判隊伍，負責帶隊的官員正是柴嫣，就液氧煤油火箭發動機的技術轉讓事宜，與別列夫斯基所帶來的談判團隊展開了正式的談判！

“柴姑姑，怎么是你來了？”方明遠確實是有些感到意外。據他所知，柴嫣似乎是要調出外交部，下放到南方某省去，如今正是調動的關鍵時刻，怎么還有時間親自帶隊前來香港。

“你小子搞出來這么大的動靜，驚動了京城，那幾位大喜之余，自然是要犒勞犒勞你這個大功臣了！和其他人相比起來，我與你關系更方便說話一些，所以上頭就點到了我的頭上！”柴嫣隨意地向沙發上一躺，兩條長腿就那么搭在了沙發的扶手上，“哎喲，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和老毛子打交道了！別看他們一個個五大三粗的，誰要是真把他們當沒頭腦的人來對待，那就等著日后去哭吧！我說，你小子把人家的航天發動機核心技術敲詐過來，沒吃什么大虧吧？”這些年和俄羅斯人沒少打交道的柴嫣，帶著幾分擔憂地問道。

“吃虧倒是也沒有。不過又得大出血了！”方明遠苦笑道，“四十億美元的進口，說老實話，目前除了鉆石原胚之外，我還沒有想好，再購買些什么東西！”

“這個你不必操心了，我來之前，上頭已經達成了一致的意見。這四十億美元的進口，國家可以替你承擔了！”柴嫣一揮手道。四十億美元，對于個人和公司來說，雖然是一筆巨款。但是對于一個國家來說，尤其是出口勢頭一直在上漲的國家來說，卻不是什么難以承受的巨款。俄羅斯的出口商品雖然種類不多，但是國內還是有著不少需求的。

“那架暴風雪號航天飛機呢？我可是還想收藏了它呢！”方明遠道。四十億美元的擔子，政府要接他沒有意見，但是那架暴風雪號航天飛機，國內有關部門拿去研究可以，但是最終的所有權卻得是自己。

“收藏暴風雪號航天飛機？”柴嫣眨巴眨巴眼睛，一時間都不知道要說他什么是好了。那東西也是普通人能夠收藏的嗎？

“我打算日后在潼宜或者平川開辦一個航空航天博物館，這暴風雪號航天飛機就是我的鎮館之寶！”方明遠得意地笑道，“這可是除了美國之外，唯一的一架到過外太空的航天飛機，屆時全國的航空航天愛好者，肯定會絡繹不絕地前來，對于當地的旅游業發展。可以起到積極的促進作用，這也算是我對當地經濟發展做出的小小貢獻！”

“這個你就不必惦記了，京城的航空航天博物館里一樣可以收藏！日后你要是想看，看在你是它的引入人的份上，可以給你特殊的照顧。”柴嫣好笑地瞪了他一眼道。這種東西也想和國家搶？這小子暈了頭了吧？雖然說，國家已經確定，在未來的航天發展中，以宇宙飛船為主的研發線。但是航天飛機的研究工作，卻并不意味著完全地放下，因為誰也無法確定，再過幾十年之后，航天飛機會不會再一次成為人類邁向宇宙的航船，就如同俄羅斯人如今已經重新將發展目光投向了聯盟號宇宙飛船一樣。

“柴姑姑。你們這事情可辦的是太不地道了吧？好處你們統統拿走，麻煩全是我來解決！要是這樣的話，日后這種事，你們自己互相聯絡去吧！”方明遠不滿地道。自己死皮賴臉地算是搞定了液氧煤油火箭發動機的技術轉讓，就算說這四十億美元的貨款，由國家掏了，自己縱然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哪有殘羹剩飯都不給自己留一口的道理！

“你小子這脾氣見漲啊！”柴嫣詫異地睜大了美目道。

“換誰來都有脾氣！我這是在盡我應盡義務之外的責任！”方明遠沒好氣地道。摘桃子的時候來得這么麻利，自己和華夏兵器工業集團公司為了奉元秦川汽車有限責任公司的股份扯皮的時候，怎么沒有見他們動作這樣的迅速？真當自己和老毛子扯皮容易啊！

“政府不是替你把那四十億美元的貨款交了嗎？你還有什么不高興的？”柴嫣好笑地道，一直以來，她所見到的方明遠都是顯露出他超年齡成熟的一面，很少能夠看到他也像同齡人一樣發脾氣的時候。

“好呀！那你們和別列夫斯基直接談判去，看看你們購買四十億美元的貨物后，俄羅斯人愿意不愿意把暴風雪號航天飛機交給你們！”方明遠沒好氣地道。這一筆交易，看似是因為自己答應購買四十億美元的俄羅斯商品，其實真正的重點卻是在黑暗中。要不是自己與俄羅斯現總統之間的友好關系，要不是自己名下的產業在俄羅斯的經濟中占有重要地位，要不是因為車臣第二次戰爭爆發在即，而俄羅斯政府卻是囊中空空，要不是自己充分地讓對方意識到，暴風雪號航天飛機放在他們的手中只會最終變成廢鐵爛銅，還不如拿出來與華夏交換一些好處，俄羅斯政府又怎么可能答應，將暴風雪號航天飛機“送”給自己！

真正的功夫其實都是在事先！

“明遠，我問你，你為什么一定要將華夏兵器工業集團公司排除出去，讓它在未來的合資企業中占有一部分股份，對你來說，就那么的不可容忍嗎？”柴嫣坐正了身體，正色道。

“因為它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可能性會極大！因為它很可能就是壞了一鍋湯的那個老鼠屎！因為我不想在公司的董事會里出現一個既無法溝通，又處理不了的股東！因為我不想受到那些愚蠢的官員們在公司的發展方向上的瞎指手劃腳！因為我不想花錢養著一群廢物！”方明遠淡淡地道。

柴嫣不禁微微地變色，她雖然知道，方明遠對于很多國有企業的作風看不習慣，但是卻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有這么大的反應，這一連串的指責，顯然不是一時性起的結果，肯定是經過了一番深熟慮！

柴嫣也知道方明遠一向眼光精準，他既然這樣說，那么就絕對不是在胡說八道，肯定是讓他看到了什么。

“這么說的話，你是說什么也不能容忍華夏兵器工業集團公司在奉元秦川汽車有限責任公司里再保留什么股份了？”柴嫣沉吟道。這一次，方明遠做下了這么大的一筆買賣，搞定了液氧煤油火箭發動機的技術轉讓，這可是美國人都垂涎三尺的好東西，上面就是不看在蘇浣東的面子上，也得論功行賞才是。而且，現在方明遠與rì本之間的關系正處于一個微妙期，為了日后能夠更好地影響方明遠的決定，也要捋順了雙方間的關系。

“想要股份也可以，不得高于百分之十，只有分紅權，沒有投票權，派駐的董事，必須要經過其他股東的認可，日后手中的股份如果想要轉讓，必須轉給本國國籍的公司股東，不得對外轉讓！事后若是對股權有什么分歧，一概提交斯德哥爾摩仲裁院仲裁！”方明遠道，“如果說華夏兵器工業集團公司能夠保證以上的這些條，讓它繼續保有一部分的股份也沒什么！”

柴嫣聽得都有些呆了，沒有投票權，只有分紅權，送出的董事要得到其他股東的認可，股份只能轉讓給本國國籍的公司股東，發生分歧不能向本國法院起訴，卻要讓斯德哥爾摩仲裁院進行仲裁，方明遠的這些條件與其說是苛刻，不如說是對華夏兵器工業集團公司的入股充滿了警惕。

她自然是不會明白，經歷過前世的方明遠，對于那些借助著壟斷地位趴在國民的身上不斷吸血的國有企業的痛恨！這些人內斗內行，外斗外行，在國內橫行無忌，有著一千種一萬種的方法和藉口從本國國民的口袋里掏走哪怕是最后一個鋼镚。而到了國外，它們就是不折不扣的散財童子，將大筆大筆的財富拱手“送”給外國人，反正摸石頭過河總是要有風險的，他們交出的學費也不是他們自己口袋里的錢！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我回頭會向上面匯報的，華夏兵器工業集團公司會從奉元秦川汽車有限責任公司退出的！”柴嫣無奈地道，“也不知道，你怎么會這么討厭國有資本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