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源大亨 作者︰月下的孤狼（連載中）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反對

“備選方案？”諸洪國揚了揚眉，“你快說！”車子此時已經進入廠區深處，遠方馬尾造船廠的行政大樓已經可以看見。

“是！”左樹權連忙道，“專家們的意思是，可以將馬尾造船廠從現在的廠區向外搬遷，搬遷到閩江入海口處的瑯岐島或者粗蘆島上去，那里面向東海，只要想找，就肯定能夠找到合適建造船廠的地方，閩江航道自然也就不是個問題！”

“嗯……這倒也是個辦法！”諸洪國點了點頭，只要將郭氏航運集團公司能夠留下來，至于他們日后的船廠是建造在哪一塊，都不是什么大問題。而且瑯岐島和粗蘆島的土地，比起馬尾造船廠現在所在的廠區，價值還要低得多！要說麻煩，恐怕就是到了那里得一切從頭開始建設。

不過……諸洪國也并沒有將這個放在心上，只要馬尾造船廠有這份價值，有著足夠資金儲備的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想必也不會在意將廠址稍微遷動一下的。何況，市里面還可以從其他方面給予郭氏航運集團公司一些優惠的政策。

車隊停在了馬尾造船廠的行政大樓前，說是行政大樓，其實只不過是一座四層的小樓罷了！

門前，馬尾造船廠的主要管理層已經全部列立兩旁，已經繞路搶先趕回來的吉嘯虎和盧明秀自然是站在了最前面，恭候著他們的到來。車子剛一停下，吉嘯虎和盧明秀就搶先一步，為諸洪國和郭天宇他們打開了車門。

經過了一番熱情的介紹，眾人這才走進了行政樓。方明遠注意到，馬尾造船廠的這棟樓顯然已經是相當有年頭了，估計得是建國后不久的產物。還帶有濃厚的前蘇聯建筑風格。

樓里的墻壁倒是干干凈凈的，但是卻掩蓋不住那股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老舊氣息。而且，方明遠注意到樓里的這些房間的房門顯得十分地破舊，而且從一些打開的房門看進去，也可以看到里面的陳設也是十分地陳舊，看起來，有的甚至于比自己的年齡還要大！看來，馬尾造船廠在這一塊的投入。是相當地“吝嗇”。不過他們卻可以在企業的技術改造上，悍然投入了上億元！這令方明遠對馬尾造船廠的管理層人員多了不少的好感。

馬尾造船廠用來招待來賓的小會議室在四層，也就是最高層，但是小樓里卻沒有電梯。好在方明遠他們一行人。沒有老年人，倒是也沒有誰埋怨什么。倒是吉嘯虎和盧明秀為此向大家表示歉意。

進入了小會議室，眾人落了座，馬尾造船廠方面除了吉嘯虎和盧明秀之外，還有總工程師元法軍，一個已經年過半百的禿頂男人。

“吉書記、盧廠長、元工，今天我和左局長陪同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郭天宇總裁、平川方家的方總和方少前來馬尾造船廠考察，希望對馬尾造船廠的現狀有一個清楚明確的認識！我也不瞞著你們，郭總已經代表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正式向市里提出。如果說考察結果符合預期的話，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將出資收購馬尾造船廠！”諸洪國也不隱瞞什么，直接開門見山地道。

“什么？”吉嘯虎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得目瞪口呆，坐在那里說不出話來！

“市里對于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這一收購請求，是持支持的態度的！市領導們希望馬尾造船廠能夠通過這一次收購行動，重建當年遠東第一船廠的輝煌！成為國內造船業中的明星企業！”渚洪國接著道。其實市里最初對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突然提出來要收購馬尾造船廠的要求，也是被搞了個頭暈眼花！也有不少領導反對將馬尾造船廠出售。但是當他們得知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竟然有意要把馬尾造船廠打造成為一家能夠建造三十萬噸級超級油輪的現代化大型造船企業的時候，所有反對的聲音都沉寂了！

做為一個歷史悠久的港口城市，它的領導人怎么可能不明白，三十萬噸級的超級油輪在造船業中的地位！所以，不管是為了馬尾造船廠重現當年的輝煌，還是為了當地經濟發展所能得到的巨大推動作用，還是純粹為了這一筆政績，或者說是他們都明白。即便是他們拒絕了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收購要求，一旦省里得知，也會推動這一收購。反正這些位市領導們迅速地達成了一致意見，那就是全力配合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盡最大的努力促成收購案的成功！

“為什么？諸市長，為什么要把我們船廠賣掉！”元法軍激動地站起身來。打斷了渚洪國的話。做為一名在廠子里工作了一輩子的老工程師，對于馬尾造船廠的感情之深厚，是外人所難以想像的。吉嘯虎和盧明秀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從兩人的面部表情來看，顯然是也不同意市里將船廠賣給郭氏航運集團公司。

“不錯，我們馬尾造船廠如今已經是大不如前，不要說和當年的遠東第一船廠相比了，就是與現在的國內造船企業相比，我們也只是二三流的企業！但是，我們的技術改造馬上就要完成，屆時，我們船廠就可以建造三點五萬噸級的船舶了，船廠的未來前景還是很光明的！我們又不是那些瀕臨破產的企業，為什么要把我們賣掉？”元法軍揮動著手臂，激動地叫道。

“元法軍！”左樹權立時站起身來，斷喝道，“坐下，領導的話還沒有說完，你還有沒有組織性和紀律性！”

元法軍瞪著左樹權道：“我是馬尾造船廠的總工程師，我有權為船廠的未來……”

“元總工程師，我們收購馬尾造船廠是打算將它建設成為一座能夠建造三十萬噸級超級油輪的一流造船企業！讓它重現當年遠東第一船廠的風采！船廠的工人，我們不會辭退，恰恰相反，我們還會對他們進行高強度的技術培訓，以達到未來船廠的需要！”方明遠插口道，“雖然說，收購后的馬尾造船廠將不再是國有企業，但是它仍然是我們華夏的造船業的脊梁！難道說三位，就不希望在有生之年里，親眼看到超級油輪從馬尾造船廠的船臺上下水的那一刻嗎？”

被方明遠這一番話說得如遭雷劈的元法軍還沒有說話，吉嘯虎已經激動地將手邊的水杯掃到了地上！隨著“當啷！”一聲響，瓷片和茶水四下里飛濺。

“吉嘯虎！”左樹權氣得簡直都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了！

“吉書記，盧廠長，元總工，不要這樣激動！”方明遠微笑道，“有什么意見，大家可以坐下來慢慢地談！”

盧明秀站起來扶住了元法軍，低聲地道：“元工，別這樣激動，你的心臟可承受不起！先坐下來，聽聽他們說的，咱們再做決定。我和吉書記的為人，你還不信嗎？”

元法軍緩緩地坐了下來，長出了一口氣道：“你說的可是當真？”

方明遠看了一眼方彬和郭天宇，這就是年紀輕輕的麻煩，自己所說的話，人們總是認為可信度不高。

“元工，這一位方少是家樂福集團的創始人，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股東兼董事，香港錦湖電影集團的股東兼董事，平川方家的嫡長子長孫，你說他的話當不當真！”諸洪國一臉不滿地道。

“啊……？”看著吉嘯虎他們三人再一次地陷入了瞠目結舌的狀態，諸洪國心中隱隱有一絲快意。昨天，他在見到方明遠的時候，最初也以為他是郭天宇或方彬的晚輩，跟著過來增長一下見識，后來才發現，郭天宇和方彬對方明遠的意見居然是格外的重視，簡直就把他當作了一個和他們完全平等的交流對象。他小心翼翼地問了一下，這才明白，這個年青人，居然身份和地位居然是如此地驚人！

而且更重要的是，諸洪國出身知識分子家庭，家里的長輩即便是清朝、民國時期，也一直是讀書人，所以對于嫡長子長孫在一個家族中的地位，知道地很清楚。當然了，這一點，其實諸洪國是誤解，方明遠在家族中的地位并不是因為他是嫡長子長孫，而是方家的產業都是他一手創立起來的。

吉嘯虎三人好半晌才清醒了過來，再看向方明遠的目光中，就多了幾分敬佩的意味在其中。家樂福集團，郭氏航運集團公司，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在國內也是如雷貫耳，他們三人自然明白，能夠在這三家公司里都是股東的人物，即便是他再年青，也是需要他們仰望的人物！

“諸市長，如果說，馬尾造船廠能夠有幸建造超級油輪，得到更大的發展，我們當然是希望看到的。但是目前的閩江航道，根本就不可能容納下超級油輪進出，即便是空載也絕對不可能！”盧明秀沉聲道，“對于這一點，市里是怎么考慮的？”

吉嘯虎和元法軍也立即將目光投到了諸洪國的身上……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天降橫福

諸洪國一擺手道：“關于這個問題，市里正在組織航運部門和相關部門一起，對閩江航道馬尾至出海口這一段進行全面的調查，如果說有必要的話，市里會盡最大的努力來籌集資金，對閩江航道進行大規模的整治和疏通！以保證馬尾造船廠的需要！”在這個時候，就是對未來閩江航道的整治疏通再沒有信心，也絕對不能表現出來。

吉嘯虎三人面面相覷，市里這一次可真是下血本了！要將目前從馬尾到入海口只能通行兩萬噸以下船舶的閩江航道整治到能夠通行至少五萬噸級船舶的地步，那資金投入可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就以目前市政府的財政情況，支撐的起嗎？他們深表懷疑！只是諸洪國身為主管副市長，他們就是心里有疑慮，也不好當著方明遠他們的面提出來！

方明遠他們注意到了三人的神色，方彬哈哈笑道：”對于這一點，昨天與諸市長見面之后，我們三人又商榷過，我們有這樣的一個想法，只是不知道市里能不能通過。“

”方總請講！“諸洪國笑道，”三位有什么想法，只管說出來，我們市政府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來幫助三位達成！“

方彬看了一眼會議室墻壁上的地圖，站起身來，來到了地圖前，指著地圖道：”幾位請看，這里是馬尾造船廠，這里是馬尾港！如果說市里面可以將馬尾港以及周邊的地區，還有未來的廉江克門港交給我們經營的話，航道疏通整治的費用，可以考慮由我們來支付！就是不知道市里面能不能同意。”這一下子，就是諸洪國和左樹權也無法淡定了！

馬尾港。港區四周山嶺環峙，避風條件十分地好。而且港域深廣；并有廣大的腹地依托，堪稱一個良港。在歷史上，馬尾是華夏的重要貿易港口，當時人們以“悉通海舟，朝夕盈縮之波，底澤鱗介，岸泊牒舶”來形容馬尾港當時的繁華景象。如今的馬尾港可以說是當地的門戶。這里道路發達，交通便捷，有多條公路通向市內的各地，還有一條專線鐵路。可以與通向全省各地的鐵路網連通。目前有萬噸級的泊位兩個，五千噸級的泊位六個，其余的都是兩千噸以下的泊位。如今的馬尾港，貨物進出口量已占全市航運貨物吞吐量的百分之八十左右。而且這里距離臺灣的高雄僅有一百五十余海里，可以說一旦兩岸之間的航運直達開通，必然會成為兩岸貿易的中心轉運站！若不是兩岸之間的直航，始終難以大規模的成行，馬尾港的貨物吞吐量，又豈止是目前的這一點點。閩江航道兩旁。早就開發出來新的泊位了！

馬尾港的情況他們很清楚，可是，方彬所說的，廉江克門港又指的是哪里？

“如果說市里能夠同意將馬尾港及周邊地區，還有廉江克門港一并交給我們開發建設，我可以在這里承諾，我們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將在五到十年的時間里在這里進行大規模的投資。將它們建設成為國內知名的大港。”郭天宇也正色道。

“郭總裁能夠做出這樣的承諾，我們當然是十分歡迎的，不過……廉江克門港你們指的是廉江縣境內的那個當年孫中山先生曾經提到過的待建港口嗎？”諸洪國詫異地道。

“不錯，就是在民國時期，孫中山先生在《建國方略》中譽之為‘東方大港’，航道條件非常優越，利用天然水深不需整治就可以全天候通航第三代以上集裝箱船舶或者十至三十萬噸級以上大型船舶的克門港。而且在四六年時，當時的民國政府制定的《經濟建設十年計劃》中。已設想在此建設工業港口城市。這里一年中浪高大于1米的天數僅為六天，全年適宜集裝箱作業的天數在330至340天！”郭天宇如數家珍地道。

“郭總很有眼光，克門的資源優勢可謂是得天獨厚！那里灣內水域面積為一百八十平方公里在，海岸線長達數十公里，寬達兩公里的水道最大水深超過了八十米，平均水深也達到了三十米！而且那里不凍不淤。可全年通航！而且如果說在那里建港，由于兩邊都有山頭掩護，縱然是十二級大風，也可以保證港區內的船舶不受到影響！”元法軍一挑大拇指，由衷地道。

做為在一名在馬尾造船廠工作了一輩子的高級工程師，對于本地的這些優質潛在港口，元法軍可謂是知道地一清二楚。而克門港，就是他最為欣賞的潛在港口之一，大自然的神奇垂青，令這里有了得天獨厚的建港條件！一旦在這里建港，無論是北上還是南下，都十分地方便。這里距離東海的主航道只有八海里，而距離滬市和香港也不過四百余海里，就是到日本，也只有一千多一點海里，而到海峽的對面，更是只有一百余海里！

只是由于種種原因，加上國家的財力吃緊，一直到現在，克門港仍然是“養在深閨人未識”，實在是令人為之惋惜！

如果說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有意將這里進行大規模的開發，元法軍絕對是堅定的支持者！

“而且，我們也考慮了備選的方案，如果說，閩江航道的整治疏通費用過高，實在是無法承受的話，就將在克門港附近另尋廠址，將馬尾造船廠的人員和設備遷移過去！當然了，這是我們萬不得已的選擇！”方彬道，“希望用不到這一方案。”

吉嘯虎，盧明秀和元法軍三人也不禁下意識地連連點頭，離開了馬尾造船廠廠區，那么還能叫做馬尾造船廠嗎？那就是一個新船廠了，國內的新船廠還少嗎？身為馬尾人，他們所夢寐以求的是，已有百年歷史的馬尾造船廠浴火重生！

諸洪國此時此刻已經歡喜地簡直都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了！他原本以為對方只是想要收購馬尾造船廠，可是這喜訊居然是一個接著一個，對方居然還想將馬尾港及周邊地區，還有位于市轄下廉江縣境內的多年來一直留在圖紙上的克門港一并拿下！而且為了拿下這兩個港口，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居然愿意出資來整治清理閩江航道！這已經不是天上掉餡餅了，而是從天而降金元寶了！

這一系列的投資下來，總金額也許會達到數十億甚至上百億元人民幣，雖然不可能是一期全盤投入，但是每年的投資金額也是極其驚人的，不要說在省招商引資的歷史上了，就是放眼全國，這也是一筆足以令中央政府都有所關注的招資了！

這樣市歷史上前無所有的大規模投資，對于市里的經濟發展可以起到什么樣強力的推動，帶來多少的工作崗位，從而造福本地的居民！而做為市里主要的負責人，自己的履歷上，也將留下光輝燦爛，足以驕傲一生的一筆！

諸洪國簡直都可以看到一條筆直的金光大道在自己的面前伸展向了遠方……

而坐在他一旁的左樹權，此時已經被郭天宇他們的大手筆驚呆了！這一項項的投資算下來，恐怕市招商局不要說今年的任務立碼就完成了，就是把未來三到五年的招商引資任務全加到一塊，也沒有問題！

方彬掃了已經有些陷入癡呆的眾人一眼，嘴角微微地露出了一絲笑意，和郭天宇、方明遠他們交換了一個眼色！

這一方案的提出，是他們三人和郭老爺子、于秋暇五人為了讓項目的利益最大化集思廣益的結果，雖然說這投資金額也因此又變得更加龐大，但是考慮到這些投資要分在近十年的時間里相繼支出，其實對于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和方家來說，壓力都不算大。但是如果說能夠在拿下馬尾造船廠的同時，再拿下馬尾港和未來的克門港，這就意味著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在長江以南、珠江以北的海域又有了一個新的支點，與在魯省的威江港遙相呼應，這對于進一步拓展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在國內的航運業務，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

雖然說投資巨大，但是未來的收益也是極其地可觀。而且過了這一村，可就沒有這一店，等到世界經濟明顯轉暖，加上地方政府的財政轉為寬松，再想拿下馬尾港和克門港，所付出的代價只會更多！郭家和方家從石油期貨上獲取的豐厚利潤也不能總趴在銀行的賬面上，自然是要找到投資的方向。而國內在未來十來年里經濟的高速發展，無疑成為了最好的投資對象。而且，隨著蘇浣東事業的登峰造極，也將給他們的投資提供足夠強大的保護！

結果五人你一言我一語，你一個想法，我一個建議，結果就搞成了這么一個驚人的龐大計劃！

他們根本就不擔心當地的市政府會不同意，這樣的天降橫福，恐怕早就將這些人都砸暈了！

第一百六十章 無奈

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和方家可以說是以無可阻擋地氣勢，碾壓了馬尾造船廠和當地政府原本就不多的抵抗心。激動的難以自已的諸洪國幾乎是當機立斷地站起身來道：“三位，你們的想法，我必須要向市里的領導們進行匯報！不過我相信，領導們對于三位的提議，也是一定會大力支持的！對不起，我要先出去一下。”

“沒有關系，恰好我們也有一些關于馬尾造船廠的問題想要和吉書記他們交流一下！”方彬微笑道，“諸市長，請隨意！”

諸洪國看了一眼左樹權道：“左局長，你就留在這里陪著郭總他們，我盡快回來！”說罷，他快步地走了出去。

一出門，諸洪國就叫過來站在門外隨時等待召喚的馬尾造船廠廠辦公室主任，要他給安排一個無人打擾的房間。廠辦公室主任，自然是不敢違逆副市長的意思，連忙在會議室的旁邊給他找了一間辦公室，又將里面正在工作的員工都趕了出來，將諸洪國留在了室內。諸洪國先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畢恭畢敬地簡明扼要地說了幾句，又撥打了另一個電話號碼，這才詳細地向電話另一邊的市長進行匯報。

方明遠、方彬和郭天宇他們三人只問了吉嘯虎他們三人幾個關于馬尾造船廠現狀的問題，吉嘯虎三人此時也明白，無論他們這些人如何選擇，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收購馬尾造船廠已經是大勢所趨，市里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們破壞這樣難得的大投資。

所以三人倒是問無不答、言無不盡！令郭天宇他們對于馬尾造船廠的現狀有了一個很明確直觀的認識！而知道地越詳細，郭天宇他們心中也就越發地歡喜，馬尾造船廠的現狀遠比他們之前所想像的要好得多，尤其是在技術人員和熟煉工人的數目上，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吉書記。盧廠長，元總工，我也工人出身，咱們之間說話，也不搞那些彎彎繞的東西，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句話，只要是真正干活的人，我們收購船廠后。一個都不會辭退！而且廠里的這些管理干部，在經過我們考核之后，合格的全部都可以留用！而且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們收購了馬尾造船廠之后。是要與韓國或日本一流的造船企業進行合作，不管最終是進行合資，還是技術引進，職工們的收入都會比現在有一個明顯的漲幅！”方彬笑道，“三位要是愿意留下來，我們是舉雙手歡迎！”經過這一會的接觸，還有以前從資料上的了解，方彬對吉嘯虎三人多了幾分親切感，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們和自己父親有著極大的相似之處。

“與小鬼子和高麗棒子合資？那不行！”元法軍臉色大變，脫口而出道，“當年就是小鬼子將船廠毀了的！和誰合資也絕對不能和他們合資！”元法軍說的是八年抗日戰爭中，日本人曾經兩度占領馬尾船廠，在這里大肆洗劫破壞，等到解放時，馬尾造船廠已經差不多是一片廢墟。

“元工。話也不要這樣說，不要忘記了稻井先生！”吉嘯虎一把按住了元法軍的手，微微地搖了搖頭道。

元法軍臉色漲得通紅，卻最終也沒有再說什么。吉嘯虎所說的稻井先生，指得是日本大阪造船所高級工程師稻井秀穗，在八十年代的時候，他親自來到了馬尾造船廠，在工廠里向工人們教授造船技術。將自己的所學盡數傳授給了馬尾造船廠的工人們，最后在廠里因病去世。對于他，馬尾造船廠的人都很尊敬。元法軍在技術上，也從他那里受惠不淺。

“元總工，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們要獲得日韓兩國在建造超級油輪上技術，就必須要付出代價。我們當然是盡可能地努力。以訂單來換取他們轉讓技術，但是我們同時也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只有用建立合資企業的方式來獲取技術。我可以保證，合資企業中占有控股權的必須是我們一方，而且一旦形勢允許的話，我們一定盡最大的努力將這些股份收回來！”方彬一臉誠懇地道。這種情況的發生，在來之前他們三人就已經想到了。

其實，以方明遠入主三星集團的時候，就已經與李澗熙約定，三星集團所有的這些專利技術，方家是有權利得到授權轉讓的，而三星重工也有造超級油輪的資質，完全可以由三星重工與馬尾造船廠進行合資，這樣的話，馬尾造船廠的絕對股權，將不折不扣地屬于華夏人。但是，方明遠卻認為，在事情沒有塵埃落定前，還是不要將話說得太滿了！而且方家入主三星集團一事，方明遠也不想傳得沸沸揚揚，否則的話，當初也不會是在香港又新建立一個公司，再向三星集團注資的了。

吉嘯虎輕輕地捏了一把元法軍的胳膊，等他的目光轉過來，微微地搖了搖頭。雖然說他也不希望馬尾造船廠成為一家與日本或者韓國合資的企業，但是，吉嘯虎也明白，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是不以人的想法為轉移的。就好比華夏民間痛恨日本人的國民大有人在，但是誰也無法改變媒體整天說什么世世代代友好這種自己都不相信的屁話！

而且做為未來的大老板，方彬能夠解釋到這個份上，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否則的話，馬尾造船廠只要被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收購，日后如何做作，又豈是他們這些老家伙能夠管得了？再說了，對方說得也很清楚，合資是最后的一步，能夠爭取技術轉讓，還是盡量爭取技術轉讓。自己這些人即便是還有什么意見，也最好不要在當著這么多人的情況下與對方交流。

諸洪國并沒有用太久的時間，就一臉興奮地走了進來。“郭總、方總、方少，我已經將情況向市領導們做了匯報，市領導們對于你們的這一想法，十分地歡迎。三位看看，今天的什么時間合適，市領導們想盡快親自聽聽你們談談未來的投資方案，對貴方的投資意向有一個更為明確的了解。”

方明遠三人交換了一下目光，方彬笑笑道：“那就由我來吧，他們的事務繁多，考察完了這里，還要盡快地趕回香港，參加與日韓造船企業的談判。嗯，晚飯后吧，這樣大家也都好重新安排日程！”

“好好好！沒有問題！那就麻煩方總了，我這就讓他們安排！”諸洪國雖然心中有些可惜，沒有能夠讓三人一同出席，但是他心里也明白，如今是自己求著對方前來投資，而不是人家求著自己要來投資，馬尾造船廠、馬尾港和克門港雖好，但是要說省內國內沒有能夠替代它們的所在，那是扯淡！

“吉書記、盧廠長，元工！”諸洪國的目光又掃過自己的秘書和左樹權，很鄭重地道，“今天，郭總他們今天在這里所說的話，我要求你們在市領導們做出決斷之前，都要爛在肚子里！沒有得到市里許可，絕對不許外傳！”可能上百億元的投資，這要是傳揚出去，恐怕省里的這些市縣，為了爭取它的落地，能把狗腦子打出人腦子來！

“是！”眾人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紛紛點頭應是！

方明遠一行三人在馬尾造船廠停留了整整一天，中午就在廠食堂用得餐，一直到晚飯前，這才離開馬尾造船廠。而諸洪國和左樹權，則是全程陪同，至少也要有一人寸步不離他們的左右。

吉嘯虎三人目送著諸洪國他們的車隊離開后，其他人都散去了，只有三人還站在廠門口，悵悵地看著車隊遠去的方向。

“書記……”元法軍欲言又止道。

“反對收購的話就不要說了！”吉嘯虎擺了擺手道，“除非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方面改主意，否則的話，這件事無論是誰反對都沒有用了！”身為書記多年，他自然明白市里現在會對這件事多重視，馬尾造船廠雖然稱得上是市里乃至省里造船業的龍頭，但是與上百億元的可能投資和未來巨大的政績相比起來，就什么都不是了！元法軍一直都是技術人員，對這官場上的東西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現在，很顯然，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對馬尾造船廠的收購，是整個投資計劃的第一步，其余的馬尾港，克門港，說白了都是因為馬尾造船廠的收購而延伸開來的投資。至少在表面上來說，確實是這樣的！

“唉……”盧明秀拍了拍廠門兩旁的墻壁，嘆了一口氣道，“換一個角度來看，這樣的結果也不錯，至少馬尾造船廠在我們的有生之年，有希望重現輝煌了！至少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信譽還是值得人相信的！”

吉嘯虎苦笑地點了點頭，似乎也只能是這樣去想了，好在從今天的接觸來看，這三位老板，都不是太難接觸的那種人，而且對于馬尾造船廠和職工的未來，他們也承諾了很多，如果說真的能夠實現的話，也算是對廠子，對職工們有個交待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自由……真好

六月二十六日，星期六，雨！

王瑞安站在自家的陽臺上，眺望著遠方。今天是他們考核完畢回來的第三天了，二十四人里，最終只有七人堅持到了最后，而王瑞安，就是其中的一個。可以說，他的提拔已經是板上釘釘，只欠組織部正式宣布了。但是此時的他，心里卻沒有多少的喜悅感。

這一次前往南方，所經歷的一切都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南方沿海地區的富有，基層民眾的辛酸，外國人的驕橫，以及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五天監獄生活！

打人的韓國人已經到衛山市警察局自首，韓國駐滬市的領事也當面向他和李瑞珠賠禮道歉，除了承擔他們的醫療費、誤工費和營養費之外，并且還賠償他們每人一臺韓國進口的手機，做為精神上的補償。這件事也就算是劃上了一個句號，王瑞安已經不想再去想它。

走了這一趟，王瑞安覺得自己就像是那坐井觀天的青蛙一樣，在考核的最后，也算是為了讓他們這些人二十多天都緊繃的神經放松一下，李亞軍安排他們這些人到滬市，以及周邊的江寧游玩了兩天，原先他以為奉元就是繁華地不得了的大城市了，而與南方沿海地區的富有相比起來，奉元也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考核結束的時候，大家才能真正地湊到了一起，互相傾訴著這些天所經歷的一切，王瑞安這才知道，原來，并不是只有他那么點背。而是每一個人過得都不容易。

有的人在街上擺攤，卻被當地的城管掀了攤子，還將所有的貨物全部都沒收了；有的人去賣菜，結果一天不但是腰酸背痛腿抽筋，賣下來的錢，交了雜七雜八的各種費用之后，利潤少得可憐；還有人去當飯館跑堂的，當抗包賣苦力的。當銷售人員的，當前臺接待的，街上發傳單的，甚至于還有人掃了一個星期的大街！至于考核開始時的。發給的那點錢，還有這些天來的工薪，都被大家花了個七七八八，很多人最后手里就余下了十幾元錢！

當然了，在監獄里體驗生活的那幾天，也是大家所交流的重點。

所有的二十四人，包括那些已經被定為不合格的同事，在王瑞安看來，這些位同事是最悲慘的。雖然退出了考核，但是卻并沒有幸福的回家或者就此自由自在，而是必須要繼續留下完成整個考核流程，這自然也就包括了在監獄里的那五天體驗！

潼宜市組織部為他們安排的是省級的監獄，這里的各種條件，可以說算是最好的了。但是在王瑞安看來，卻是一個如同地獄一般的地方。

那是下午的時候。王瑞安跟著監獄的工作人員，來到監獄里的寄存處，將自己身上的錢、鞋帶、腰帶、鑰匙、證件等東西都交了上去，對方則是給了他一張“服務條”，作為憑證。然后監獄的工作人員，又把他帶到了監區的鐵門外，還沒等他看清楚四周，就聽到前面有人一聲斷喝“蹲下！”

王瑞安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身旁的監獄工作人員，已經一把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同時用腳一踢他的膝蓋后，王瑞安就不由自主地蹲了下去，好在對方用力不大，否則的話。就不是蹲下，而是直接跪下了！

接著獄中的工作人員上去辦手續，然后大鐵門上的一個小門打開，讓王瑞安走了進去，此時王瑞安才看清楚四周的高墻電網，雖然明知道自己只是來體驗監獄生活，而且時間也只有五天，但是在那一刻，一種恐懼感仍然是油然而生。若不是他盡最大的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恐怕真的要大喊大叫起來。而據后來大家的交流，當時喊叫出來的人，還不是少數。前去女監的幾個女同事，更是哭得稀里嘩啦，就如同世界末日來臨一般，搞得監獄女監那邊好一陣雞飛狗跳。最終還是聯系了李亞軍處長，李亞軍處長也是真心狠，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居然要求監獄方面就拿她們和正常女犯人一樣一視同仁！

進入了男監區的王瑞安，又被帶到了一間屋子里，在這里，他要在管理人員的監視下，把衣服脫光，進行搜身，把鞋子也要彎一彎，據說，這是避免暗地里夾帶違禁物品。雖然說明知道，這是監獄里的規定，每一個人都必須經歷，也是防止一些意外事件發生的必須程序，但是在那一刻里，王瑞安仍然覺得自己的自尊遭到了無情的踐踏！

換上了囚服的王瑞安，被監獄管理人員帶到了監房，房間并不大，里面是兩排上下鋪的床，看起來應當是十二人的樣子。王瑞安被告知，這里是屬于那些刑期已經快要結束，一般只有三四個月的犯人的監房。這也是監獄方面考慮到他們只是前來體驗生活，并不是真正的犯人，而且將他們和那些刑期長的犯人安排在一起，安全上，監獄方面也不放心。

在這里，通過他們這些同監房的”獄友“王瑞安才知道，在這里，住宿條件還是很不錯的，要是換做小地方的監獄，都是通鋪，大家都擠在一起睡。而且常常不大的屋子里就要擠下十幾人到二十人，睡覺的時候，幾乎就是人貼人，人擠人。

在監獄里面所有的行為都必須是很規范的，犯人無論干什么都要事先報告，即使是上廁所這樣的事情也不例外。如果說有干警找你談心，在干警辦公室門口就要報告，坐下要報告，說話要報告，都必須要得到干警的同意后才行。在任何地方，走廊或是去工廠間的路上只要遇上干警就必須停步，要等干警走過去以后才可以起步……因為有太多的規定，而犯人長年在這樣的規定中生活，很多行為都養成了習慣。

這樣一來，對于那些出獄的人員來說，會很不適應外界的生活，據這些“獄友”們說，有那服刑多年的人，由于服刑態度好，被監獄里批準回家探親三天，結果他走在路上，看到凡是穿制服的，就是保安，他也會站住腳步，非要等對方走過去之后才會再走。

而在他們這里，由于刑期就要結束，干警們對他們的管束就寬松了很多，這也是為了讓他們適應出獄的生活。

這五天的時間里，王瑞安體驗了了這里的伙食，每頓一般就是一個菜，星期天會加一個菜，一般都是素菜里面加點肉絲，如果是大白菜之類的全素菜，還會有一個湯，也就是西紅柿或是青菜加點蛋花。但是菜的品種就是那么幾樣，反反復復地做，加上是大鍋菜，味道那就不用提了。王瑞安覺得就是吃咸菜就饅頭都是美味了！自己在里面呆了五天，能掉了兩斤肉！

在服刑的時候，他們這些人還要參加勞動！由于他們是刑期快要結束的犯人，勞動強度就降了不少，一般都是安排在監獄里做一些工作。據“獄友”們說，那些長刑期的犯人，工作強度就要比他們大得多了，而且不僅僅男性犯人必須勞動，女性犯人也同樣要勞動，只是她們一般是打毛衣、縫紉衣服之類的工作。

然后監獄方面會根據犯人個人完成的勞動量換算成勞動分數，做得越多，分數自然就越高，然后再由主管的干警根據服刑表現和勞動分數給每個犯人評分，因為到年終的時候，只有拿滿一百二十分的犯人才有資格被上報法院減刑。所以為了分數，為了早日獲得自由，為了重新呼吸新鮮的空氣，即使是累死苦死、承受的一切勞累、痛苦、委屈、侮辱，犯人中也不會有人說不愿意的。

而且聽“獄友”們說，由于這里是省級監獄，所以在管理上比較正規，也查得比較嚴厲，一些小地方的監獄那才叫可怕，犯人之間打架，犯人欺負犯人，那簡直就是家常便飯，牢頭獄霸更是猖狂，就是干警毆打犯人也不是什么新鮮事！

聽“獄友”們說………

聽“獄友”們說………

聽“獄友”們說………

五天之后，當獄警送他出男監區的時候，王瑞安竟然有一種重見天日，重獲新生的感覺。那一刻,他簡直想要放聲痛哭！

當大家將這一段時間以來每個人的辛楚都傾訴了一空后，大家的共識是，當一個政府工作人員，簡直是太幸福了！雖然說可能上司會給你穿小鞋，譏諷你，但是與這些天的經歷相比起來，那又算個屁！至少，他不能無緣無故的開除你，不能不按時給你發工資，不能要求你有病了也必須帶病上班，不能當眾因為一點小事指著鼻子把你罵個狗血淋頭！從此可以想唱就唱，想說就說，不用連上個廁所也要向人打報告，不用開著燈睡覺，不用吃那么難吃的飯菜，不用忍受十幾人擠在一個小房間里的痛苦……

自由……真好！

第一百六十二章 新聞

他們一行人回來的當天，市組織部長安莫愁就親自會見了他們，聽取了他們對這一次考核活動的感想感受。并且，對于堅持到了最后，達標完成了考核活動的七人，給予了熱情的稱贊。還要求他們完成考核的這七人，都必須要做好近期內給市委市政府公職人員做報告的心理準備！

而且，安莫愁部長，還認為，這樣的考核，才不是走形式，走過場，能夠真正地看出一個人的能力和本性來。對于王瑞安在面對韓國人的非法侵害時，能夠勇敢的沖上去，保護自己同事的行為，給予了點名夸獎，還說蘇書記和趙市長，對他的這一行為也極其贊賞。這令在場的其他人都羨慕不已！這一下子，王瑞安算是在市里主要領導這里掛了號了！日后縱然說還不能算是一路光明吧，至少沒有人會刻意地打壓王瑞安的上升之路了。

王瑞安在喜不自勝之余，也有著一種感覺。那就是市里的主要領導們，顯然是要狠抓公職人員們的工作作風和能力了，再想在部門里混日子、混資歷、混薪水，恐怕是不那么容易了！

“瑞安啊！回來吧！要吃飯了！”屋里傳來了母親的叫聲。

“哎，這就來！”王瑞安扭頭回到了屋里，一家人已經坐在了餐桌前，就等著他了——考慮到他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頭，又眼看著升遷在即，家里人讓他好好休息幾天，什么家務活都不要求他做。

“這么豐盛啊！”王瑞安注意到桌子上放了六菜一湯，擺了個滿滿當當。

“坐下吃吧，還不是你媽和你媳婦心疼你，說你在南邊吃了苦了。人都瘦了，要給你補補！”王父道。

“媽做飯就是好吃！南邊的飯，唉呀，吃多少都覺得差一點！“王瑞安笑道，他還沒有和父母提過自己在監獄里的那五天是怎么過來的，否則這老媽還不得整天大魚大肉的？

“好吃就多吃一些，這出去了一趟，嘴可是甜了不少。以前吃了這么多年，也沒有聽你夸幾回！”王母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喜不自禁地道，“這都是你愛吃的菜。你爸還專門給你去買的牛肉！你今天也陪他喝兩鐘，不過不許再多喝了！”

酒過三巡，王瑞安這才問道：“爸，媽，我們走了這么久，家里沒什么事情吧。”雖然說已經是回來的第三天，但是頭一天到家就已經是晚上十點，雖然說是坐飛機直到奉元，又向領導做匯報折騰了半天的他也是精疲力盡。回家洗洗就倒頭睡了。第二天，則是忙于工作，積壓了近一個月的工作，雖然有同事分擔了不少，但是也仍然是相當驚人的數量，所以他一直加班到了晚上十一點才回家。

“家里一切都好，什么事情都沒有！我們就是有些擔心你！哎呀。你說一個考核，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連個電話都不準接的！哎，你們這一次去都考核什么了？”王母好奇地問道。對于王瑞安一走近一個月，在南方都做了什么，她可是很好奇的，這樣稀奇的考核，她活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說

“哎呀，怎么又提起這事了！你個老娘們，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一個字都不要問！瑞安現在正是關鍵時期，一星點的錯誤都不能犯！”王父有些不悅地道。

”啊啊啊，我又忘記了！“王母有些尷尬地道。其實也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好奇心。很大的一個原因也是她的同事、朋友們啊都很好奇。潼宜的市區就這么大點地，人口又不多，有點什么新鮮事，大家很快就會知道。更何況，王瑞安他們這些人是潼宜升為市之后的第一批考核干部，很多人都在關注著他們的動向。可是他們回來了幾天了，除了知道他們在南方吃了苦頭之外，具體的內容，這二十四人都是守口如瓶，雖然不排除有人可能會跟至親說了，但是至少到現在市面上還沒有什么傳言。

“媽，您再等幾天，組織部就會允許我們說了！”王瑞安笑笑道。市里這是在為他們日后做報告進行鋪墊呢，人們雖然是有好奇心的，越是打聽不到的事情，才越會關注。

“那市里有沒有發生什么事？”王瑞安又隨口問道。

“有啊！發生了好幾件事呢！”王母興奮地道，“你知道最大的新聞是什么嗎？”

“什么啊？發生什么事情了？”王瑞安詫異地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就是前一陣子，趙市長的司機開車闖紅燈讓交警給抓住了，當場就攔了下來扣分罰款！據說當時車上就坐著趙市長呢！”王父道，“后來，聽說，趙市長的司機是交了罰款才離開的。而且大家都說，相關部門對趙市長的司機給予了通報批評！就連蘇書記，都在常委辦公會上提到了這事呢。”

“啊？這是真的？”王瑞安不由得張大了嘴！這可真是件新聞了，一市之長的座駕，居然會因為闖紅燈這種小事被交警攔下來，居然還要罰款扣分！司機后來還被通報批評，這聽起來確實是有些匪夷所思了！以前的潼宜，別說是一縣之長，就是一般科員，只要坐公家車出去，都不大可能遇上這種情況。這是哪來的楞頭青交警啊，居然膽大包天地敢攔市長的座駕！

“真的？應當是真的吧，因為大家都這樣說！”王父遲疑了一下道，“我認識的幾個家里有孩子在政府里上班的，也是這樣說的！”

“到底是不是真假，我們不知道，但是最近路上敢闖紅燈、違章行駛的車可是很罕有了！”王瑞安的媳婦道，“我有一個同事，她的老公就是交警。據她說，他老公這幾天可是一直說，道路指揮時，開車的人現在都很規矩，讓交警們省心了不少！”

王瑞安放下了筷子，難道說這事情是真的？要是真的，那道路上的車輛老實多了，就沒什么好奇怪的了。潼宜市的經濟狀況并不好，又是農業占據了主要地位，市里大部分的車輛，都是公車。而且，一般敢于無視交通規則的人，大多也是與官員、政府有著這樣或者那樣關系的。而如今，趙緒安的司機因為觸犯了交通規則，而被罰款扣分，蘇愛軍和趙緒安不但沒有批評交警，反而通報批評趙緒安的司機違反交通規則。這種情況下，這些交警們誰也不敢徇私，而那些開公車的司機們，就更是噤若寒蟬了！

政府二把手的司機，心腹，嫡系，趙市長就在車上，觸犯了交通規則都老老實實地交罰款扣分，還有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違，往槍口上撞去！屆時誰敢不抓你，抓著誰又敢放你？那豈不是說，你在對方的眼里，比趙市長還要高上一級了！這種蠢事，官場中人誰會去做！這樣子一來，潼宜市的交通環境自然是大為好轉！

“其實不止這件事，瑞安，你知道公車管理中心吧？”王瑞安的媳婦道。

“知道啊！”王瑞安道，雖然說這事是發生在他們前往南方之后，但是李亞軍李處長，后來也通知過他們了。這一次，他們從奉元機場回來乘坐的大巴，就是由公車管理中心調度出來的。而且他這兩天也看到了那個公車管理中心，其實就是在距離政府大樓約有一千米左右距離的一處空場，圍了起來，又把那里附近的幾間平房征用了。

“公車管理中心成立到現在有二十來天了，依照蘇書記和趙市長的要求，不管是市委還是市政府，還是下面的各個部門，除了警察、消防、衛生等專業性很強的部門之外，其他部門所有的公車全部都調入公車管理中心，這些公車原配置的那些司機，也一并調入公車管理中心進行管理嗎。結果前一陣子查出來，原縣招商局的一名副局長，在局里的公車上繳到公車管理中心之后，又從潼川市的一家私營企業里，借了一輛面包車供自己使用！蘇書記和趙市長勃然大怒，不但把這個副局長的官給撤了，據說還要審計他以往的公款開銷！”王瑞安媳婦低聲地道。

“啊？你確定是撤職，而不是免職？”王瑞安道。

在華夏官場上撤職和免職是有原則區別的。撤職，是對于違犯黨紀國法的官員的一種紀律處分。而免職，則屬于干部任用的一種組織措施，不是紀律處分。撤職的懲處力度要遠大于免職，要看責任大小、事故輕重，最重甚至可以負刑事責任。而免職，即使在無過錯情況下，也可以免職。免后，另有任用而已。

像潼宜的前縣長，當時就是被潼川市組織部免去其縣長職務，然后再任命他為潼川市的某區的書記！

“是撤職，不是免職！”王父沉聲道，“這事我們也聽說了，看來這一次市里面是要下大力氣抓官員們的公車私用問題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消息

起個大早，趕個晚集！如今的小松平盛，就是這樣的感覺。雖然說，他是第一個尾隨著方明遠的足跡來到香港的造船廠代表，但是由于方明遠突然遠行歐洲，結果絲毫也沒有享受到什么特殊的照顧。

而且，雖然說三菱重工業株式會社挑頭聯系幾家有資格參與到這一場訂單大宴中來的造船企業，一齊向日本政府施壓，但是從目前來看，效果還是有限。日本政府除了公開開除村下正明并且表示永不敘用之外，也就是政府外相代表日本政府正式就此事向華夏人道歉算是個亮點。但是這種口頭上的賠罪，恐怕對于熟悉日本事務的方明遠來說，壓根就看不上！

如今的香港，已經匯聚了日韓兩國最頂尖的幾家造船企業的代表們，這些天來，大家一直都在與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代表溝通、談判，使出渾身的解數來爭取獲得訂單的可能。哪怕是十七艘超級油輪只拿到一半，也足以保證他們中任何一家企業渡過如今的造船業寒冬，等待世界航運業的復蘇！三菱重工業株式會社雖然算是造船業中的佼佼者，但是面對這些同行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尤其是韓國的三家造船企業，由于本身勞動力成本較低，又有韓國政府在方方面面上的大力支持，想要在他們的虎視眈眈下，將訂單搶到手，難度之大，令小松平盛也為之大為撓頭。為了對抗韓國三大船企，日本方面幾家重要的船企也在聯合起來以爭取訂單。今天是他們的第三次聚會！

“目前，從我們所得到的消息來看，郭氏航運集團公司還沒有明確的候選對象，他們的接待人員。目前也只是與我們在進行初步的接觸。很難判斷，他們究竟是更傾向于我們還是韓國人！”住友重機械株式會社的代表昭田玉郎有些惱火地道。在東南亞金融危機發生之前，世界造船業正處于最輝煌的時候，那時候，為了能夠盡快的得到船舶，世界各大航運公司都是巴結著他們這些造船企業，郭氏航運集團公司雖然在近幾年里，并沒有從日本購置過新船。但是在十年前，也曾經在住友重機械株式會社購過船。如今風水輪流轉，這才區區的兩三年時間，居然要他們卑躬屈膝地來求郭氏航運集團公司了！

“你們注意到了沒有。華夏滬市電視臺前兩天播過一條消息，韓國駐滬領事館領事金名圣陪同兩名在華夏衛山市衡揚影視城里涉嫌故意傷人的韓國人前往衛山市警察局自首，金名圣還就此事正式公開地向當事人賠禮道歉！”小松平盛若有所思地道，“如果說我沒有記錯的話，華夏的衡揚影視城應當是平川方家的產業吧？”

“嗯，小松君說得不錯！”三井造船株式會社的代表盟田正佐重重地點了點頭道，“衡揚影視城是平川方家第二代中年紀最小的方彬，也就是方君的小叔，一手創立起來。小松君的意思是……”

“諸位。你們注意過自從華夏與南韓建交以來，南韓商人從華夏進口商品，以及到華夏投資建廠的一些相關報道嗎？”小松平盛環視眾人道，“我曾經看過一些，華夏人對于南韓人有著很多的不滿，認為他們盛氣凌人，認為他們不拿華夏人當做平等的人看。他們的很多做法令華夏人很反感，比如說，強行要求華夏工人磕頭賠禮道歉之類的行為！但是據我所知，雖然說華夏人很不喜歡南韓商人，但是各地的政府官員們卻是很歡迎他們的到來，對于他們的很多惡劣行為，也是睜一眼閉一眼的，這無疑更加助長了南韓人的囂張。”

“小松君。你所說的這些，我們都多多少少地聽說過一些，但是這又能說明什么？”盟田正佐正色道。

“我的意思是說，以南韓人與華夏交往中一向的傳統姿態，他們怎么可能會因為自已國人打傷了華夏普通人，就會將已經回到了本國的國民又押回了華夏。還讓滬市領事陪同著前去衛山市警察局自首！而且還有電視臺工作人員隨行，并且公開向華夏人賠禮道歉，你們就不覺得這事有些反常嗎？看來這一次南韓的造船業企業，對于這一筆十七艘超級油輪的訂單，恐怕也是勢在必得！”

川崎造船株式會社代表上泉敏次已經是年近半百，聞言不耐煩地道：“小松君，你這不是廢話嗎！十七艘超級油輪的訂單，價值超過了十五億美元，足夠咱們四家企業全力開工建造一年半還要多，利潤要美元數以億計！這樣的大單，誰不想一口吞下來？”已經年近半百的他，是四人中年紀最大的一個，自然也是資歷最老的一個，所以說起話來，就比其他人更為隨意。盟田正佐和昭田玉郎看了看坐在那里臉皮有些漲紅的小松平盛，心中暗笑。

小松平盛輕咳了一聲道：“上泉前輩，我的意思是，如果說我們對這一次聯手與韓國企業競爭仍然不能全力以赴的話，恐怕就要被南韓人搶走訂單了！“

盟田正佐和昭田玉郎都微微地點了點頭，一向對華交往中顯得比較傲氣的韓國人，居然會將自己在華夏境內因為一點小事打傷人的國民又從國內“押解”回華夏，還讓駐滬領事親自陪同他們去警察局自首，還公開賠禮道歉，這可是不大符合韓國人以往的風格。這樣丟面子的事情，韓國人都毫不遲疑地做了，固然是因為這件事涉及到了方家，但是如此的快速和鄭重，又說明什么？

“小松君，如果說我們日本造船企業聯手全力以赴地與韓國企業爭奪訂單的話，是不是就應當先將長石造船株式會社也吸收進來？不管怎么說，長石造船株式會社也是我國造船業中的佼佼者！我們將它排斥在外，是不是不大適合？”上泉敏次冷笑道。這一次，正是因為小松平盛的堅持，長石造船株式會社才被排斥在了外面，否則的話，以長石造船株式會社的規模，也應當在這里有一席之地。

小松平盛有些尷尬，川崎造船株式會社與三菱重工業株式會社由于以往的競爭史，一向是不大對付，雖然說這一次為了搶得訂單，大家站到了一個戰壕里，但是算得上長輩的上泉敏次時不時地用言語刺小松平盛幾下，也是令他頗感頭痛的。

“其實我認為上泉前輩說得不錯，長石造船株式會社畢竟也是我國造船業的佼佼者，又是與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最早進行接觸的公司，將它排斥在外面，對于我們聯手與韓國對抗不利！”盟田正佐點頭道。三井造船株式會社和三菱重工業株式會社之間雖然沒有什么大矛盾，但是考慮到對手的壯大也就意味著自己的衰落，自然也是不希望長石造船株式會社有一天被三菱重工業株式會社吞并！

小松平盛這臉色就變得有些陰沉沉的了，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輕輕地敲擊了幾下，隨著小松平盛“進來”的聲單，他的女助理松平愛知子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在小松平盛的耳邊說了幾句，又退了出去。一直到房門重新又被關上，上泉敏次那充滿了的目光才從松平愛知子那搖弋生姿的臀部上扭了回來，看著臉色變得有些古怪的小松平盛道：“小松君，真是好艷福啊！”

盟田正佐和昭田玉郎發出了男人間都懂得曖昧笑聲。經過這幾天的接觸，他們都看出來了，上泉敏次對小松平盛的這個女助理是垂涎三尺。而以小松平盛一向以來的表現，這個漂亮的尤物，八成也是他床上的獵物。小泉敏次這幾天來，有事沒事地敲打小松平盛幾句，固然有兩家公司以前的不和在內，也不排除小泉敏次嫉妒的心理所致。小松平盛卻仿佛沒有聽出來上泉敏次話中的意味一樣，任他又說了幾句，只是低頭沉思不語。

“小松君，方才松平小姐說什么了？”盟田正佐察覺出來小松平盛的異樣，詫異地道。

“啊！”小松平盛這才仿佛剛剛聽到他們的問話一樣，抬起頭來道，“愛知子剛才告訴我，就在剛才，從香港錦湖電影集團里傳出來了一個消息，現在還難分真假，但是已經傳得有些沸沸揚揚了。”

“什么消息？”昭田玉郎就更覺得奇怪了，香港錦湖電影集團雖然有名，但是它畢竟是屬于電影業的，與造船業八竿子都打不著，小松平盛為什么會對它的事情這樣上心？

“是不是關于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盟田正佐急聲地問道，香港錦湖電影集團的董事長兼總裁于秋暇是郭家的兒媳。

“也不是！”小松平盛神色有些怪異地道，“是關于土耳其的！”

“關于土耳其的？”上泉敏次也坐不住了，怪叫道。這是什么和什么啊，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又和土耳其有什么關系了，一個是世界著名的電影公司，一個是橫跨歐亞兩大洲的一個國家，風馬牛不相及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為難

如果說不是相信小松平盛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還有閑情逸致和大家開這樣無聊的玩笑，三人肯定是要嗤之以鼻了。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和土耳其這兩個，根本就沒有什么牽連嗎。

“確實是關于土耳其的！”小松平盛雙手一攤苦笑道，“據說，香港錦湖電影集團本來有一個劇組要赴土耳其拍攝外景，一切都安排好了，卻突然被公司高層給否決了！給出的理由是，在近期內，土耳其國內可能會有天災發生，考慮到劇組人員的安全難以得到保障，所以要求他們改變外景地！”

上泉敏次三人面面相覷，從對方的臉上都看到了難以置信的神情，這都已經到了六月眼看七月了，又不是四月一日，開什么愚人節玩笑啊。香港錦湖電影集團是電影公司，又不是地質預報局或者說天氣預報局，說什么近期內土耳其國內可能有天災發生，這也太離譜了吧！

“小松君，你確定這不是一個玩笑？”上泉敏次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道。他覺得小松平盛也太不像話了，在這種時候拿這種完全不背譜的消息來說事。昭田玉郎和盟田正佐的臉色也不大好。

“這不是玩笑，我在想，這個消息是不是誰有意地傳揚出來的？”小松平盛仿佛沒有看到三人那陰沉下來的臉色，一臉鄭重地道。

“是不是誰有意傳揚出來的，又與我們有什么關系？小松君！”上泉敏次有些惱火地道，“我們現在哪里還有那份閑心去管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和土耳其的事情？你要是有這份空閑，不如好好地想一想，怎么樣和韓國人競爭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訂單吧！”這也就大家不是一個公司的，身份又相差不多，要是川崎造船株式會社的后輩，他早就“八嘎”和耳光齊上了！

盟田正佐和昭田玉郎微微頷首，他們也覺得小松平盛有些太不知道輕重了。在這個時候，居然還分心在這種離譜的事情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在三菱重工業株式會社里當上海洋和船舶本部的本部長，又被派出來擔當重任！

“有什么關系？”小松平盛一臉詫異地看著三人道，“我說，上泉前輩，昭田君，盟田君。你們該不會忘記了吧，方君可是香港錦湖電影集團的首席編劇，他的叔叔是香港錦湖電影集團的副總，方家也是香港錦湖電影集團的大股東！聽到了這個消息。你們難道想不起神戶大地震前，方君對我國國民的警告吧？”

“哎呀！”昭田玉郎不禁失聲地叫了出來，他還真是忽略了這一點，好萊塢最神秘的編劇“方”和日本最年輕的漫畫家、游戲制作人，也是成功地預報了神戶大地震發生的方君是同一個人！這一點已經得到了斯皮爾伯格和卡梅隆為首的好萊塢多人證實！如果說，這個消息是出自方君的口，那么……相信絕大部分日本人都不敢掉以輕心吧？

盟田正佐和小泉敏次的臉色也因此而變得有些發燙，原本陰沉的臉色也變成了尷尬。他們還真的是把這一層關系給丟到了九霄云外去了！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和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訂單是沒什么關系，土耳其和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訂單也沒有什么關系。但是方君卻是可以左右郭氏航運集團公司訂單最終花落誰家的重要人物！他們忽略了這一點，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小松平盛看著三人當即就“變臉”了，由原本的不滿迅速地變為了尷尬和窘迫，這心里別提多解氣，不過他也明白，自己不能表現得太過份，否則的話。這三位要是真的惱羞成怒，那可就不是自己的本意了！

“上泉前輩，昭田君，盟田君，如果說這個消息真的是出自方君，我們是不是應當先通知一下各自的公司？”小松平盛正色地道。雖然說，自從神戶大地震之后，雖然說日本國內為方君正了名。那些當初詆毀辱罵方君的人，一個個都沒有落到什么好下場，很多公司不得不私下里與方君達成和解，以避免被他追責，首相甚至于還授予了方君“榮譽日本國民”稱號，但是這幾年來。方君卻再也沒有過一次預報過任何天災。日本的國內其實也已經出現有人在暗地里說，方君上一次預報神戶地震，只不過是走運湊巧撞上了。

小松平盛雖然說不這樣認為，這要撞什么樣的大運，才能夠提前幾個月預報一場毀滅性的地震啊？雖然說地點并不算準確，但是能夠劃在三十幾萬平方公里的那些城市所在地的范圍內，這在世界地震預報史上，也是前所未有的成績！

上泉敏次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上泉敏次皺起眉頭道：“小松君，你的消息來源可靠嗎？”如果說消息可靠的話，那是一定要通知國內的。雖然說土耳其距離日本萬里之外，又是一個算不上發達的國家，也不是日本的重要貿易伙伴，但是與日本之間也是有著一定的貿易往來，加上每年去伊斯坦布爾這些土耳其旅游勝地的日本游客，日本在那里的利益也不是一個小數字。

但是，如果說消息的來源得不到確定的話，三人要是冒失地傳回國內，一旦證明是虛假信息，三人可就成為了國人的笑柄了！

“目前……消息還不能夠得到完全地確定！”小松平盛沉吟了片刻道，“但是，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內部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而且，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高層似乎沒有出來澄清的意思！我很擔心，方君是不是因為受到當初我國國民在最初時的反應所影響，所以這一次，他才不公開出面，而是換了這一種方式來預警！”

上泉敏次三人心中一緊，確實有小松平盛所說的可能，當初方君在接受東京電視臺的采訪時公開示警后，日本社會的反應，他們可是都記得清清楚楚。當時的日本社會，可是對方君口誅筆伐鬧得不亦樂乎，就連封殺他的作品，動用外交渠道向華夏施壓這種事情都做了出來。雖然說在事后，日本政府盡最大的努力來彌補這一過失，但是方君能不為之前的不公待遇所影響嗎？至少他們三人自認為自己做不到，既然自己的好心得不到人們的正面回報，那就索性任他們自生自滅去好了！

要是從這個角度來看，方君這一次的警告不再公開對外發布，而是采取了這種私下里小道流傳的方法，以避免引發類似的風波，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頭痛！上泉敏次三人的眉毛在眉間已經擰成了一團，這才是左右為難！

不報？要是事后土耳其真的發生什么大規模的天災，證實了這些“小道消息”，而又給日本社會帶來了負面的影響，他們這些知情不報的人也肯定會有麻煩。而要是報了，萬一事后土耳其屁事沒有，那怎么辦？三人此時才真正地了解當初方君在公開發出地震警告時的為難！

“近期內不要前往土耳其，可能會發生大規模的天災”這一消息很快就在香港傳播了開來，并且在短短的幾天里，通過媒體傳揚到了內地，而且東亞的一些國家，包括日本和韓國，也開始流傳著這一消息。當然了，人們在聽到這一消息之后，固然有人很重視，也有不少人都是一笑了之。現在是一九九九年，關于世界末日的傳言，都已經傳揚了幾十年了，而越是到世紀末期，世界末日的傳言就越發傳揚的厲害。就連科學家界的大人物已經去世的艾薩克.牛頓都被拿出來證明世界末日的來臨，因為他認為《啟示錄》中預言的世界末日將在2000年發生，并在他的《丹尼爾預言》和《圣約翰末日預言》中作了詳細介紹。既然世界末日都要來臨，土耳其發生天災，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而且很多人都認為，對于這一消息的傳揚，顯然背后是有推手，否則的話，不可能在如此短短的幾天就這樣迅速地傳播了開來。香港和內地政府雖然表態，認為該消息有些無稽之談，到目前為止，無論是土耳其本國的研究機構，還是世界各國的研究部門，均未發表過類似的研究報告，呼吁大家保持鎮定。

而在日本，同時還有著另一個消息也迅速地傳播開來，那就是很多人認為，這一“示警”很可能又是方君放出來的消息，只是考慮到了影響問題，所以才沒有公開宣布。

而這一消息，卻令得原本對土耳其會在近期內發生大規模天災這一消息嗤之以鼻的日本人，態度發生了幾乎是一百八十度的大扭轉，甚至于在日本的媒體上，也不再將“土耳其會在近期內發生大規模天災”這個消息當做一個笑話來談論，而是鄭重其事地提醒日本人，不要完全把此事當成一個笑談，如果說不是必要的話，暫時不要前往土耳其。

第一百六十五章 燕雀焉知鴻鵠之志

而做為世界重要的游客輸出國，每年出國旅游的人數超過了一千萬人，經濟相對富裕的日本游客對于土耳其旅游業來說，無疑占據了相當重要的市場份額，大量的日本游客取消行程，入境的人數大幅度減少，引起了土耳其政府相關部門的關注，而日本人有意避開土耳其的這一做法，同時也引起了東亞其他國家的關注。

而且隨著日本人出國旅游盡可能避開土耳其這一現象為東亞諸多鄰國所關注到之后，東亞其他國家的游客前往土耳其的人數也開始有了明顯的下降，其中又以來自港澳臺和韓國的游客下降比例最為明顯！

土耳其政府這才注意到了“土耳其近期內會發生大規模天災”的“流言”已經在東方傳的沸沸揚揚。對此，土耳其政府當然是義正言辭地進行正式辟謠，并且憤怒地譴責另有用心的謠言散布者！當然了，這些都是后話！

進入了七月之后，趕回學校參加完考試連結果都不知道的方明遠又趕回了香港，這一段日子里，俄羅斯方面、超級油輪的談判招標、馬尾造船廠收購事宜、澳大利亞鐵礦建設、以及方家在國內諸多產業的事務纏身的他可謂是忙碌地恨不能一天有四十八小時。

方老爺子夫妻，想念長孫，又知道他無暇趕回奉元，于是決定前來香港渡假，原本依方明遠和方彬的想法，如今方彬在香港也擁有了自己的豪宅，自然是想讓二老住在他那里。但是在郭老爺子的堅持下，二老還是一并住進了郭家的老宅。從那以后，郭老爺子夫妻、鄭老爺子夫妻、還有方老爺子夫妻共六人，就常常攜手并肩在香港的各處美景游玩。隨同方老爺子夫妻二人一齊前來的，還有趙雅和馮倩、李雨欣她們，于是鄭嘉儀和于秋暇就又多了幾個上街購物的伙伴。

“明遠，這是關于特種鋼協會成員對秦西壓延設備廠新研發出來的，適用于船舶制造的鋼板生產技術的申請！”林蓉將一疊紙放到了方明遠的辦公桌上。

秦西壓延設備廠研發出來的這種特種鋼。經過一系列的驗證工作后，性能已經得到基本的確認，并且向國家申請了專利，世界各國的專利也在申請中。特種鋼協會的成員們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賺錢的好品種！不說全世界每年造船業需要多少鋼材。僅僅華夏造船業，那就是消耗鋼材的大戶。可以說，盈利的前景大家都相當地看好！

方明遠放下了手中的筆，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一下因為長時間坐在辦公桌前而變得有些僵硬的肩膀和脖子，這才道：“有多少家成員申請？”

“除了我們自家之外，所有的成員都遞交了申請！”林蓉拍了拍桌上的紙道，“一家都不少！”

方明遠皺了皺眉，這些年來。特種鋼協會成員在華夏的鋼鐵業中，所占據的市場份額有逐步擴張的趨勢，這主要是因為，在特種鋼這一塊，這些家鋼企所獲得的利潤遠高于其他鋼鐵企業，業績好自然也就容易獲得國家和當地政府在資金和政策上的扶持，所以產能才能在短時期里迅速地擴大！

“明遠。時間差不多了，南鋼集團的周總和我們約了時間的！”林蓉看了看表，低聲地提醒方明遠道。

“嗯，我知道了！”方明遠拿起這一疊紙，大概地翻了翻，又放回到了桌子上。

南鋼集團總經理周寧這一次來香港，是為了與方家正式簽約收購他們所持有的那家香港上市公司，從而達成借殼上市的目的。雖然說在九八年的時候。方明遠就已經答應向他們轉讓這家香港上市公司，但是一直拖泥帶水地直到今天，才算是正式得到了上面的批準。

而原本在過年后不久就打算招開的特種鋼協會成員會，則是由于老人的突然去世，而一直拖到了最近，方明遠已經和協會中的會員都已經接觸過。在他的努力下，這些會員們已經基本上表示同意，由協會出面，所有會員共同出資組建公司，負責特種鋼協會成員們的鐵礦石進口一應事宜。而方明遠則是承諾，放棄新公司中方家的一票否決權，而且方家在澳大利亞的海平礦業所生產的鐵礦石，新公司有權拒絕進口等一系列的條件，才算是與眾人達成了共識。如今，就只欠一個正式的合同了！

雖然說，特種鋼協會的成員只是華夏鋼鐵業的一部分，所有企業的鋼鐵產量加起來，連華夏鋼鐵的年產量的百分之三十都不到，但是方明遠相信，有了這個好的開頭，隨著華夏進口鐵礦石的數量越來越大，屆時會有越來越多的企業意識到抱起團來與外國礦石生產商談判的好處！

其實，說實話，方明遠并不反對鐵礦石的對外采購，第一，目前來說，世界幾大礦企所提供的鐵礦石品位確實是比國內的鐵礦石好，煉起鋼來省不少工序；二來，先消耗國外的資源，將國內的資源留下來，一旦日后有個什么不測，也不至于被外國人卡住喉嚨。華夏的原油就已經被外國人卡住了喉嚨，如果說鐵礦石的供給也像石油一樣，那日后的日子就太難過了。

但是！前世里的華夏鐵礦石進口卻是混亂地實在讓人看不下去，世界最大的鐵礦石進口國，卻在鐵礦石的定價權上全無發言權，硬是被幾大礦企和日韓國兩國的鋼企牽著鼻子走！年復一年的鐵礦石連連上漲，不過短短的幾年時光，鐵礦石的價格居然連翻了數倍。而大量高價進口的鐵礦石進口到了國內，生產出來的，卻大多是附加值低，價格低廉的粗鋼！這些粗鋼再出口到發達國家，經人家提煉為特種鋼，一轉手就以數倍的價格又賣回到了華夏，這里外里，百分之八九十的利潤都被外國的企業盤剝去了，留給華夏鋼鐵企業的只是一點點的血汗錢！而因為生產鋼鐵所產生的污染卻全部留給了華夏，為了治理這些污染，華夏又勢必得掏出更多的真金白銀來！

這樣最終算下來，雖然說日后華夏成為了世界第一煉鋼大國，但是整個鋼鐵業，卻是普遍地處于虧損狀態！這樣的結果，在方明遠看來，不要也罷！

只是他的這些想法，卻不是現在人所能夠理解的，這些鋼企的老總們，雖然在方明遠的面前，一個個都沒有什么異樣，但是在私下里，卻有不少人表示對方明遠這一系列動作的不理解。在他們看來，方明遠最近的這些動作，如果不是另有用心，那就是江郎才盡——為了說服協會所有的成員同意共同組建一家進出口公司來負責礦石的進口事項，方家可是著實做出了不少實質性的讓步和苛刻的條件。在這些人看來，如果說不能夠讓方家在澳大利亞的海平礦業列入新成立的進出口公司采購行列中來，方明遠所做的這一切，就沒有任何的意義，反而使得方家在特種鋼協會中的影響力有所減弱。

燕雀焉知鴻鵠之志，他們又怎么可能懂得方明遠為了日后華夏的鋼企們，能夠在外國礦企的步步緊逼下，還保留有反擊之力所做出的這些努力！

“蓉蓉，澳大利亞海平礦業最近的情況怎么樣？”方明遠問道。

“夏大哥的工作目前進行地很順利！”林蓉嫣然一笑道。方明遠當初在澳大利亞成功地利用俄羅斯被方家控股的諾爾斯里克集團公司到澳大利亞完美攪局，又利用澳大利亞人對于三大礦企業壟斷物流系統的不滿，以及急于利用方家資金扭轉經濟下滑趨勢的心理，成功地令三大礦企企圖將方家逼出澳大利亞的打算成空。此事過后，就是西澳大利亞州州政府里，對于海平礦業開發卡拉索礦區的反對聲，也一并被強力壓下。

方明遠在遲疑再三之后，還是悍然決定，于去年年底又將卡拉索礦區附近的兩個礦區也一并收入到了囊中，如今正由華夏工程建設集團公司、華鐵工程建設集團、以及華海工程建設集團等等國內的大型建設集團公司聯合修建著由礦區通向外界的重要通道。如今已經是進入了架橋鋪路的準備階段。

礦區的勘探開采工作，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卡拉索礦區的豐厚前景儲量，也隨著礦區堪探的不斷深入，也在與日俱增。而它所儲藏的鐵礦石的品位，也有了明顯的提升。這一點令當地的澳大利亞人，在羨慕之余也是欣喜不已。至于那些當年曾經有機會進入卡拉索礦區，卻沒有抓住機會的礦企，則是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方明遠在四月份的時候，曾經估算了一下礦區的開發進程，如果說不出意外的話，最早到二零零一年的時候，卡拉索礦區就可以試生產，而到了零二年的時候，就可以正式對外出口鐵礦石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圖窮匕見

香港現存歷史最悠久的酒店，也是香港以至全球最豪華、最著名的酒店之一半島酒店的豪華套房中，韓國三大造船巨頭現代重工業公司、三星重工業公司和大宇造船公司的代表正圍坐在一起，只是三人的臉色都顯得有些陰沉，沒有一點笑容。就在一個小時前，他們剛剛與日本的幾大造船巨頭代表一齊參加了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在公司總部招開的會議。

“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真是好大的胃口！”現代重工業公司代表金鳴哲啞聲道。就在剛才的會議上，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正式提出了，凡是想要承建十艘以上超級油輪的兩國造船巨頭，都必須要簽署相關的技術轉讓協議。必須在五年之內，保證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名下的造船廠能夠獨立完成三十萬噸級超級油輪的建造。

這無疑是捅了這些日韓兩國造船巨頭們的馬蜂窩，當時的現場可謂是一片混亂，這些巨頭們的代表不由得一個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雖然說沒有人明確地表示反對意見，但是很顯然，對于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所提出來的這個條件，在座的這些位，都很不滿意！

如今的世界造船市場上，超級油輪的建造技術，還為日韓兩國所壟斷，也正是因此，在東南亞金融危機爆發之前，兩國憑借著在造船業上的領先技術，牢牢地掌控著世界造船業的前兩名，每年都可以賺取豐厚的利潤，并且成為拉動本國經濟的重要一極。要讓他們把敝帚自珍的造船技術轉讓出來，那和挖他們的心頭肉有什么區別？

“金部長，現在的關鍵是我們要如何應對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這一過份的要求！”大宇造船公司的代表徐常令頭痛地道。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要求確實是很過份，也令人感到難以接受。但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大宇造船公司做為已經陷入了經營困境的大宇集團公司的子公司，如今比任何人都迫切地需要有新訂單來振奮公司的人心！

三星重工業公司的代表李鐘基暗地里以同情的目光看著徐常令。大宇集團公司，雖然說曾經下屬有四十余家公司，員工近三十萬人，橫跨貿易、建筑、造船、汽車、機器人、電訊及家電等行業，是韓國國內僅次于現代集團和三星集團的第三大集團公司，名符其實的世界性跨國級公司。它每年的貿易額超過了二百五十億美元，出口五六十億美元。但是東南亞金融危機爆發后，由于集團領導人錯誤地估計了未來的形勢。在其他集團公司紛紛收縮業務、減少開支、調整產業結構、致力于減輕債務負擔的情況下，大宇集團卻逆勢擴張，繼續大量發行債券進行借貸式經營，加上公司在金融危機前的高負債造成巨額債務負擔。韓國公司盈利的普遍減少又造成韓國股市的大幅度下滑，投資項目遭受巨大的打擊等一系列不良的影響，到了一九九九年，大宇集團的債務已經達到了八百億美元，公司嚴重的資不抵債！

而原本大宇集團公司的支持者——韓國政府，為了得到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貸款，不得不答應對本國的大企業集團進行改革，這意味著大宇集團再不能像以前那樣從韓國的銀行里獲得大量的資金支持。

為了改變這一狀況，大宇集團公司不得不大量出售旗下的公司。但是由于韓國和世界經濟的普遍不景氣，加上大宇集團在這一過程中又爆出了“賬本上隱藏的巨大虧損”的傳言，雖然說至今還沒有得到最終的確認，但是已經令很多原本有意接手這些公司的企業，一個個躲之不及。

結果就是直到進入七月，大宇集團公司的經濟狀況仍然沒有得到一星半點的好轉，仍然在向破產清算的深淵下滑。而做為大宇集團公司最重要的子公司之一。大宇造船公司自然也就得不到來自集團公司的支持，其處境比起三星重工業公司和現代重工業公司來，更加地不堪！而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這一筆大訂單，對于大宇造船公司來說，無異于救命的繩索！

其實又何止是大宇造船公司陷入了絕境，整個韓國造船業，目前的狀況都是十分危險的。整個一九九九年，除了五家主要造船企業。韓國其他三十多家中小型造船企業上半年新船接單量合計僅有十五萬修正總噸，而且集中在盛進造船等少數三家造船企業，其他中小船企均為零接單。而以盛進造船為例，擁有三座船塢的它，自從東南亞金融危機爆發之后，到現在。就只接到了一艘五萬噸級散貨船的訂單。三座船塢有一座已經空了近半年，而另一座船塢到八月，正在建造的兩萬噸級散貨船下水后，也將空閑下來。

該公司的負責人曾經在接受媒體采訪的時候，憂心忡忡地表示，如果說在年內仍然接不到新的訂單，船廠很快就會面臨著全面歇業的風險，而昔日里，船廠及協作配套企業的工作人員多達三千五百余人，而到了現在上班的人數還不及當年一半！

而且這些中小型造船企業不僅手中訂單早已空空，還有著一屁股債務無法擺脫。很多中小型造船企業都不得不將希望寄托在成功率極低的融資救助或者說大型船企的并購上。但是，韓國的中小型造船企業境遇凄涼，大型船企的狀況雖然比中小型船企好一些，但同樣是陷入了青黃不接的境地。雖然說，大型船企除了資金比較雄厚經得起虧損，還有各自的集團公司背后的支持，加上擁有海工裝備生產這一強項，在船市不景氣的情況下仍然具備一定的盈利能力，但是為了挺過“青黃不接”的這一段時期，他們也不得不進入低端市場進行低價搶單，這樣一來無疑會使中小型船企生存更加困難，同時也會推動船價繼續降低，使企業經營“雪上加霜”。

而且為了應對船市低迷、經營狀況持續惡化的現況，這些大型船企均會采取緊縮的經營體制，所以對并購國內的中小型造船企業根本就沒有興趣！到今年上半年，韓國造船業里，已經有七家中小型造船企業破產倒閉。

如此慘淡的局面，不管從幾大造船企業本身來說，還是從韓國政府來說，無疑都迫切地需要有一個振奮人心的超額訂單！而且造船業得到的訂單，對于韓國國內的其他產業的拉動作用也是不可小視的。

在回來的路上，金鳴哲就曾經憤憤然地提出來，能不能聯合日本的幾大造船企業，大家合伙抵制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只是李鐘基和徐常今都沒有接他的這個話茬。也許現代重工業公司有這份底氣，即便是不承接這一筆訂單，也能夠活過這一段寒冬時節，但是大宇造船公司卻不可能！而自己在前來香港前，公司的領導曾經在私下里對他說過，集團會長李澗熙對于此事很重視，要求他必須要拿到一筆訂單！

當時李鐘基這背上就見了汗，李澗熙在三星集團中，那就是說一不二的神，既然他親自關注了這件事，那么李鐘基無疑就進入了一個很關鍵的時期，事情要是辦得好，那自然是入了李澗熙的法眼，日后對于他在三星集團中的升遷，受益無窮；而要是辦砸了這件事，恐怕最好的結果也要在目前的這個職位上再多呆上幾年了！

“徐部長，李部長，對于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這個要求，你們有什么想法？”金鳴哲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李鐘基，又問道。

“我認為抵制是不現實的！或者說我們最多只能做出一個姿態來，實質上還是要和郭氏航運集團公司進行談判！”李鐘基輕聲地道，“據我所知，我國的造船業不景氣，日本人的日子比咱們還難過！”

“嗯……”金鳴哲和徐常今點點頭。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這一次參加會議的日本造船企業中，川崎造船、三菱重工這些企業就不必說了，他們的日子雖然困難，但是畢竟背后還有各自的母公司，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但是長石造船株式會社，據我所知，卻是已經面臨著全面歇業的危險。而且日本國內的其他船企對它一直是垂涎不已，只是找不到下手的機會。我很擔心，要是長石造船株式會社……”

金鳴哲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李鐘基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卻是很明確了。抵制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想要成功，至少得保證大家齊心協力！而長石造船株式會社目前可謂是內外交困，不但面臨著無米下鍋的窘境，還要時刻提防著原先那些競爭對手，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它是最有可能與郭氏航運集團公司達成合作協議的一個。

十艘超級油輪，哪怕是平攤到每一艘船上的利潤都不多，也足以讓長石造船株式會社挺過最艱難的這一段時光，也許……一年半載之后，一切就有了新的變化！

第五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互不信任

而與此同時，小松平盛等人也是聚集一堂，熱烈地討論著！只是這一次，長石造船株式會社社長佐藤班傑也在其中，一語不發地倚靠在沙發上，看著其他人。就在剛才，上泉敏次提出來，日本的所有造船企業聯合起來，拒絕郭氏航運集團公司這一極其過分的要求。如果說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堅持的話，那就集體退出采購！
「諸位，諸位，大家靜一靜！」上泉敏次站起身來，高聲地道。
在做的重任漸漸地平靜下來，上泉敏次的目光落到了佐藤班傑的身上，突然道：「佐藤社長，從剛才起，我就注意到佐藤君一直都一言不發，是不是有什麼好的想法，不如說出來與大家分享一下。」在場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佐藤班傑這裏。
佐藤班傑怔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小松平盛沒想自己發難，確實上泉敏次跳了出來。「上泉君的想法自然是好的，如果說大家都認為應當聯合起來，抵制郭氏航運集團公司，退出采購那麼我長石造船株式會社自然是與大家共進退！」
「哼！」一旁的小松平盛輕輕地哼了一聲。佐藤班傑這話聽起來漂亮，但是實質上和沒說一樣。上泉敏次的提議，聽起來似乎有些殺傷力，但是實際琢磨起來，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先不說日本自己這幾家造船企業能不能真正地統一意見，大家共進退，韓國那邊的三大船企，能不能也聯合起來，一致抵制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就很可能是一句空話！
雖然說，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據三菱的情報部門分析，在東南亞金融危機席卷亞洲期間，向三星集團注資的那個香港公司，背後很難可能就有方家、郭家的影子。雖然說，他不明白，如果說真的是那樣的話為什麼郭氏航運集團公司不直接與三星重工業公司進行技術轉讓而是采取了這樣的方案，但是小松平盛相信，上泉敏次所說的聯合抵制，八成是要成為一個笑話。不過......他似乎沒有那個必要去提醒上泉敏次。
郭氏航運集團公司這一次權的是幾號丟出來的餌也誘人，最重要的事，他不缺錢啊！幾十艘超級油輪的大單，居然說買就買，這讓其讓人情何以堪啊！
上泉敏次不滿的道：「佐藤社長，我的意思是，你有什麼好的想法沒有？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總經理郭天宇，在日本期間，可是貴公司接的時間最長。」
佐藤班傑雙手一攤，一臉無奈地道：「上泉君，我也是今天剛剛知道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居然還要求進行技術轉讓，不比在座的任何一位早。諸位的想法，方才我都已經聽過了，佐藤愚笨，沒能有什麼更好的想法！」
上泉敏次深深地看了他兩眼，也不再多說什麼——人家都自承愚笨，再言語擠兌下去，豈不是顯得自己沒有風度。何況長石造船株式會社雖然近兩年衰落了下來，但是要不是自己背後還有川崎重工業株式會社，僅僅從造船這一塊來說，川崎造船株式會社在長石造船株式會社面前，底氣也沒有強到哪去！
「上泉君，這話說來說去，追根究底其實還是一個問題！如果說在座的大家要是能夠真正的齊心協力，高麗人也能精誠與我們合作，兩國的造船企業一致抵制，拒不給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建造超級油輪，也許能夠令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屈服，但是也有可能人家就放棄了建造新船，轉為向其他航運公司購入現船！」昭田玉郎皺眉道，「而我們能夠信得過高麗人嗎？我們又能夠攔阻其他航運公司賣船嗎？」
上泉敏次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正如李鍾基他們不相信日本人會團結自己抵制到底，上泉敏次同樣也不相信韓國人能夠在如今的情況下也能夠死撐到底，甚至於完全放棄了這一筆訂單！
從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楷書來的條件來看，恐怕只有願意向郭氏航運集團公司轉讓技術的公司能夠拿到一半以上的油輪建造名額，其餘的船舶，則是再分給其他的公司。這可能是為了考慮盡快地讓有足夠的油輪下水。否則的話，這十七艘油輪就是全交給一家船企，一般情況下，像長石造船株式會社這樣有四個大型船塢的，如果說資金充足的話，也只需要兩年多的時間就可以全部建造完。
不過在如今的這個時候，別說十艘以上的油輪了，就是一艘兩艘，大家都能夠打破頭的。有這兩艘超級油輪打底，設備不是閑置在那裏任憑風吹雨打，工人們也不是白養著。也許半年裏，自家還能夠再找到別的訂單呢。這樣騎驢找馬的，也許就混過了最艱難的這一段時期了！
「我信不過高麗人，至少大宇造船公司，我覺得他們恐怕今年就撐不住了！」盟田正佐道。在場的眾人中，有不少人都在點頭，大宇集團公司的現狀，這些人也都有所了解，大宇造船公司這才是內外交困，為了活下去，大宇造船公司做出讓步，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當然了，也有不少人在暗地裏大量佐藤班傑，長石造船株式會社的難處，比起大宇造船公司也沒有好到哪去。
「我們信不過高麗人，他們有信得過我們嗎？所以，聯合韓國人抵制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可能性不高！」小松平盛淡淡地道，「而我們要是自己主動抵制，也許韓國人會笑我們是啥子呢！」「高麗人真的會將建造超級油輪的技術轉讓給華夏人？他們就不明白嗎，這是飲鴆止渴！」上泉敏次憤怒地道，「華夏人要是學會了建造超級油輪，日後世界造船業裏，稱王稱霸對的就將是這些支那人！」
「噓！」小松平盛輕聲道，「上泉君，請慎言！這裏可是香港！樣式讓方君知道了，恐怕貴公司，直接就會被踢出局去！村下君，就是前車之鑒！」
上泉敏次剛要說出言反駁，卻注意到了在場的默寫人眼中似乎閃過了一抹意味難明的閃光，心中立時一凜，心裏不禁有些懊悔。
「況且，據我所知華夏在北方的一家造船廠已經得到伊朗的五艘超級油輪的訂單，如果說他們能夠成功地建造出來，那麼恐怕，我們手中的這些技術對於郭氏航運集團公司也就沒有了意義！」小松平盛環視在場的人道。這個消息並不是什麼高度機密，知道的人可是不少。
「他們？」昭田玉郎帶著幾分不屑地道，「就憑華夏人自己的摸索，沒有個十年二十年，部門不可能掌握這一技術！」
「昭田君，你這樣說可就太小看他們了！」小松平盛搖頭道，「當年華夏人不是就靠著蘇聯人給的那些最初的資料，自己一步步地完成了從原子彈到氫彈的過程？超級油輪的建造技術，對於他們來說，並非高不可攀！而且，你們不要忘記了還有韓國人在背後搗鬼！」
只能夠熱鬧皆沉默不語......
天色漸晚，郭家老宅中，郭天宇、方明遠、郭老爺子則是在意定神閑地品著茶。
「天宇，在這方面，你還沒有明遠看得清楚，日本人和韓國人，既同是美國的盟友，又是一對競爭對手。韓國人是不會忘記他們被日本人統治殖民的那些年的！所以他們想要聯合起來尤其是那麼的容易！」郭老爺子笑道，「如今，是我們穩坐釣魚台，只要等他們中有人上鉤就好了！恩，天宇，你覺得會是哪一家船企的代表首先登門？」
「長石造船株式會社和大宇造船公司，還有三星重工業公司，他們最有可能！」郭天宇毫不遲疑地道。
「我想，他們很快就會來的！」郭老爺子呵呵笑道，「想不到老了老了，還能看到他們求到我們頭上的一天！」
「郭爺爺，過不了幾年，就算世界航運業全面複蘇，造船業供不應求的時候，我們也不用求他們了！」方明遠笑道。馬尾船廠那邊傳來了消息，在當地市政府和省政府的高度關注下，方彬他們在當地的談判工作進展地十分順利。當然了，，這也與郭氏航運集團公司財大氣粗，沒有那麼多的苛刻條件分不開的。現在雙方間的談判已經進入了一些細節上的商榷，如果說一切順利的話，七月底、八月初，也就可以上報省政府相關部門批准了。
而且，當地市政府，現在已經積極地展開了對閩江巷道的水文情況調查工作，相信再過不久，就可以拿出一個確切的方案來，屆時，馬尾造船廠日後的主船塢是留在原地，還是遷往克門港區，就可以有了定論！
三人說話間，有人前來報告，長石造船株式會社社長佐藤班傑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