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調教太平洋 作者:河馬散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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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2-20 21:38:0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4 396890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2:59
三四一 窒息


    “二十分鐘準備。”

    “保持高度一千米。”

    “風速每秒2.5米。”

    “解鎖開始。”

    薛慕華每喊一句,身邊的電報員就按動一次發報鍵,或短音,或長音,或者是連續一組音符。

    這是從海軍協調艦炮中學來的辦法,如果常規發報的話,一條指令往往需要敲擊很多次,而且接收者還需要經過記錄,翻譯等工序,不僅費時而且費力,所以剛組建沒多久的空軍也學海軍,把任務中的一些主要指令變成一組組音符,這樣只要編隊中任何一艘飛艇的無線電發報員聽到音符,就知道要做什麼。

    當然,這只能用於一些常用而且簡單的信息傳遞,複雜信息還是需要用老辦法,一個個字符敲擊出來。

    作為空軍司令,薛慕華從未想過有一天能和海陸軍並肩,甚至飛機成功試飛,並且在加速研究和改進後,他這位司令員也沒覺得空軍能達到獨立成軍的地步,但皇上卻堅持要讓空軍單獨成軍,而且還提出了三年內組建五十艘飛艇,五年內投產第一批飛機的計劃。

    五十艘飛艇倒是沒什麼,採購數量上去後,單價也隨之降低不少,僅相當於兩艘靖海級造價,但五十艘飛艇的效用絕對超過兩艘靖海級。

    不過飛機的進展就不明確而且快捷了,但沒想到首相府居然還是很爽快答應了下來,後來他才知道,之前大舉出售飛艇技術時首相府早就賺了個盆滿缽滿,別說裝備五十艘飛艇了,就算造兩百艘也還綽綽有餘。

    皇上提出的空軍計劃已經過去了一年,所以這次來坤甸幫忙的,就是應運這個計劃組建的空軍第三大隊,裝備的也都是第二代飛艇。

    其實這種支援任務還輪不到他一個堂堂司令員親自出馬,可誰讓這次彈倉內的東西實在是太特殊,太重要,而且還那麼危險呢所以他不放心,決定親自出馬帶隊

    司令員親自出馬,自然沒人敢在鬆懈,於是投彈手迅速穿好密不透風的橡膠防護服,又仔細戴上了防毒面具後,才小心翼翼開門鑽入了彈藥艙。

    再來之前,他們每個人就都接受過專門的培訓,還由一些化學專家專門解釋這些東西的危險性,所以此刻大家都是謹慎謹慎再謹慎,生怕出一點點問題。

    彈藥艙內,一排排像油桶一樣的儲藏罐整整齊齊疊在一起,這些特製的儲藏桶上,都有一個類似刻度盤的起爆器,起爆器連接著罐子中央的炸藥。

    投彈手小心翼翼將刻度盤扭了兩圈正後,才將又小心的扭動了半圈,將紅色指針對準了千米這個位置。

    這是裝備部根據海軍剛研製成功的深水炸彈上的定深起爆器,又經過了上百次落地實驗後,改進而來的空軍專用起爆器。

    刻度對應著高度,投彈時,只要一拉刻度盤上的螺栓,裡面的發條就會自動啟動,等到儲藏罐降落到離地面二十米左右,發條正好工作完畢,帶動儲藏罐中心的起爆器點燃炸藥,炸開儲藏罐,裡面的東西就會在爆炸衝擊波作用下,覆蓋大約一萬平方米大小​​的空間。

    投彈手認真的轉動著起爆器,等到全部準備完畢後,便用力敲了敲艙門示意準備完畢,然後將一根粗麻繩扣在腰間,等待投彈時刻的到來。

    編隊前方,陪伴行動的兩艘偵查飛艇內,張強和幾位研究員正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記錄著什麼,即便是一艘又一艘飛艇傳來準備完畢的信號,他都沒有抬眼,依舊在認真計算覆蓋率。

    這個世界上,只有少數人知道那些特製儲藏罐的東西有多麼可怕,他恰恰就是其中一員,不僅知道,而且那些東西還都是他和夥伴們根據皇上一本筆記本研製出來的

    一種基於芥子氣之上的新式毒氣。

    它有個別名,叫“窒息”。

    其實芥子氣在這年頭並不是什麼很稀奇的東西,早在1886年,德國科學家邁爾就首次人工合成了純淨的芥子氣。

    但這次帶出來的卻與眾不同,雖然它脫胎於芥子氣,但“窒息”已經經過了再次合成,無論是毒性還是滲透速度都高了很多,而且它最大的特性就如名字一樣,會很快作用於心肺神經系統,造成吸入者無法呼吸,最終死亡。

    說起芥子氣,就不得不提他在德國留學時,在著名化學家哈伯實驗室實習時的經歷,那個時候哈伯也曾經試圖研究芥子氣,但他後來的心思更多用到了合成氨上。

    張強之前也沒想到會和芥子氣打交道,他回國後也像哈伯一樣,一直在努力研究合成氨,而且還申請了專項研究資金,領導著一支多達五十幾人的合成氨研究隊伍。

    受哈伯的影響,他最大夢想也是找到一種便捷且便宜的辦法合成氨,用於生產出廉價化肥,取代目前各國普遍使用的硝石和鳥糞肥田方式,造福農民提高農作物產量。

    在德國時,哈伯就已經有了初步的工藝設想,等到他回國後也立刻按照這個設想繼續進行試驗,但沒想到卻卡在了催化劑和高壓合成材料商,經歷了上千次試驗後還是失敗了,最後他想到了找外援,於是就找到常林,希望能招募一些這方面的專家來一起研究。

    可他沒想到,常林沒把專家帶來,卻把李大少爺給惹來了,不僅仔細了解了實驗過程和流程,還提出了可以用含鉛鎂促進劑的鐵催化劑,取代價格昂貴且數量稀少的鋨,同時使用能夠承受高壓的低碳鋼做反應管,並且在裡面加入一層熟鐵防止氧化的辦法。

    張強至今也不明白李默是如何知道這些辦法的,開始時他還不信,但經過大量試驗後他終於信服了。

    當他將帶著成功的消息告訴李默後,已經身為皇帝的李默立即讓首相府撥款,在長春建立了第一家日產五十噸合成氨工廠,並在不久前順利投產。

    完成了合成氨後,原本張強是準備繼續搞其他研究,卻沒想到這時李默居然帶著他的筆記本回來了,詢問筆記裡記載的德國留學時哈伯對芥子氣的研究心得,並表示想組建一個專門的團隊研究這個。

    由於芥子氣是一種糜爛性劇毒氣體,開始時張強也不太想弄這個,但最終還是接過了這個挑戰。

    李大少爺還給了他一本剛回到這個世界因為害怕時間流逝而遺忘,記載下來的化學資料,其實資料很粗糙,大都源自於他前世那位國防化學工程師的老婆,主要記載的也是關於沙林毒氣的。

    之所以李默會對沙林毒氣有興趣,完全是因為當初對麻教主沒有駕駛農用飛機在東京上空播撒的怨念,當然也僅限於一些拗口的化學名稱,至於加工合成流程之類的,則完全沒有。

    就是這樣一本資料,外加幾十位同樣對化學狂熱的年輕人,被安排到了位於馬里亞納群島一座與世隔絕的小島的實驗室中。

    經過近一年多的努力,在付出了幾位實驗員死亡的代價後,他們終於拿出了第一批合成毒氣。

    這是一種高窒息性,以芥子氣為基,毒性更烈的新式合成化學毒氣。根據實驗顯示,只要稍稍吸入過量,幾分鐘內就會造成心肺衰竭,呼吸困難,伴隨著嘔吐,皮膚紅腫和急劇痙攣等症狀,如果一個小時內不施救的話,就會徹底死亡,而外表看起了就像是被掐死窒息捲縮一團。

    取名為“窒息”

    不過世界上任何東西都不是萬能的,和所有毒氣相同,最大的對手依然是風和雨,所以要想獲得使用最佳效果,還是要盡量在封閉或者風小的地方使用。

    高坪正是這樣一個精心選定的首次實戰測試點,前期的偵查來看,此地背風環山,面積也只有十二平方公里左右,而且這段時間陸軍的清剿和驅逐行動導致很多土著躲到了這裡,人口大約在三萬左右。

    三萬人,十二平方公里,八十噸“窒息”。

    應該夠了

    “報告,張研究員,前面就是高坪了。”張強剛計算完,隨行的士兵就已經遞來了一個望遠鏡,張強道了聲謝後,立即觀察起遠處地平線上的景象。

    鏡頭里,三面環山的高坪已經被巨大的木柵欄堵住了入口,數以千計的土人戰士拿著大刀長矛擁擠在入口處,而小鎮和四周的山坡山,更是擠滿了一群群的土人,他們根據自己原來所在的部落劃分,從天上看下去一簇簇土人忙忙碌碌卻涇渭分明。

    土人們,似乎對忽然出現在頭頂的小白點很好奇,指指點點說著什麼,也有一些甚至和飛艇首次入北京城那樣,誤以為是神靈降臨而頂禮膜拜。

    當然,也有不友好的,只是距離實在是太高了,那些弓箭手也就比劃了兩下後便放棄了。幾分鐘後,當十艘更大的河馬級飛艇從樹梢和山巒間躍出了地平線,土人們終於色變了。

    如此多,如此大的飛艇頓時引發了騷亂,大家紛紛向小鎮中心湧去,而無數只圍著樹葉,赤luo著身子的土著戰士抓起長矛和大刀對著天空用力比劃著,似乎想驅趕走這些在頭頂嗡嗡吵鬧的傢伙。

    沿著峽谷口,十艘河馬並列成排,努力地保持著勻速,當即將抵達木柵欄上空時,底部投彈窗幾乎同時被打開。

    將自己捆綁死死地投彈手們,用力拔出了起爆器開關後,再將儲藏罐往投彈窗一滾,重達四百公斤的罐子立刻竄出飛艇的同時,起爆器內的發條帶動齒輪也飛速旋轉起來。

    落地速度和時間都是事先計算和實驗過的,幾公里的高坪小鎮並不太長,以飛艇的速度通過只要一兩分鐘而已。

    一個個巨大的儲藏罐在土人們驚異的眼神中被投下,很多人都仰著頭,並不知道一場災難正在等著他們。

    轟......。

    一聲接著一聲的爆炸陡然從那些距離頭頂不到幾十米的儲藏罐中炸開,和砲彈相比,這種強度的爆炸根本不值一提,但隨著爆炸的衝擊波,儲藏在罐子裡的液態毒氣卻猛然飄散而開。

    一滴滴黃色的液體,在頭頂迅速氣化,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黃色霧團,由於比重比空氣重,所以毒氣迅速下沉,兜頭罩臉往下面的土人們罩去。

    每隔十秒,就有一隻特製儲藏罐被投下,快速墜落後化為一團黃色氣霧,一罐罐噴散的毒氣,在空中漸漸連成一片,就像是一張根本無法穿透的大網,緩緩向地面沉降而去。

    幾分鐘後,當最後一個儲藏罐被從千米高空投下,整個高坪都已經籠罩在了黃色的煙霧中,由於地面風速很小,所以煙霧就像是停頓在了那裡一樣,幾乎凝固。

    土人們被頭頂上連續不斷的爆炸嚇壞了,尤​​其是每一次爆炸,都會帶起一團團巨大的黃色煙霧,更是讓他們嚇得驚慌失措四處亂跑。

    但他們跑的越快,喘氣也就越急,當黃色嗆鼻的煙霧被大量吸入後,這些往外跑的人頓時感覺氣短胸悶,紛紛下意識的摸向了喉嚨,似乎那裡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

    短短幾分鐘後,大量的白沫從這些人嘴角流出,臉色因為無法透氣被憋得鐵青鐵青,慢慢地眼睛裡只剩下了大大片大片的眼白,片刻後整個眼珠都彷彿要鼓凸爆開。

    然後就是無意識的嘔吐,身體皮膚也開始變紅發脹,皮下血管開始凸起,身體漸漸失去知覺倒地後更不住的抽搐,彷彿一隻放入了油鍋中慢慢變紅,越跳越慢的大蝦,最後整個人都捲縮成了一團。

    投彈任務的飛艇早已回航,但兩艘偵查艇依然懸浮在空中,負責後續觀察和監測工作,只不過當幾位協助的觀察手紛紛舉起望遠鏡後,他們頓時全都感覺背脊發涼,手心冒汗。

    只見那些原本躲避戰火擠到高坪的土人們幾乎全都已經動彈不得,不是扶著什麼東西在嘔吐,就是口吐白沫渾身抽抽,更有甚者還用雙手掐住自己的喉嚨,連眼珠子都彷彿要被擠出來了,卻依然不願意放手

    遠遠看去,整個高坪就像是一塊爬滿了正在蠕動著的蛆蟲的爛肉,令人無比噁心

    老天爺

    觀察手後艇員們強忍著嘔吐的衝動,看著身邊幾位舉著望遠鏡,僅僅皺了皺眉頭就又面無表情的研究員,腦海裡都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自己夥伴投下去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張強似乎沒看到戰士們越來越驚恐的臉色,仔細觀察著下面的場景,並不斷在筆記本上記錄著,從目前來看,這次實戰測試時完美的,對一個十幾平方公里的封閉小鎮來說,八十噸“窒息”,無疑太多了些。

    當然,這也和今天無風的天氣和當地環境有關係,如果換做開闊地點的話,他相信戰果恐怕還不如現在的三分之一。

    雖然很想立刻讓飛艇降落親自下去看看,但最終還是放棄了,畢竟這種新式毒氣的沾染性還是蠻強的,在沒有完全做好準備的情況下,貿然下去和送死沒什麼兩樣。

    半個小時後,當偵查飛艇開始回航時,身後的高坪已經如被掐住喉嚨窒息了一般,再也聽不到一絲聲音。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3:00
三四二 缺乏一錘定音的力量!


    寬敞的會議室四壁上,嵌滿了各式各樣的金銀裝飾,顯示了大英帝國皇家海軍的奢華外,也昭示了追求更舒適,更寬敞,更適合遠洋長時間部署的理念。

    這是細節,卻是一支全球性海軍和地區海軍的最大差異。

    不過今天,這份舒適和養眼卻無法給帶會議室內的英官們任何自豪,因為對面正在和自己對峙,曾被定位為地區性海軍的艦隊中,出現了一艘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新式軍艦

    “你們能確定”

    菲利特曼目光凝重,望著站在面前的軍官們,臉色陰沉的甚至能滴出水來

    一艘荷蘭巡洋艦被擊沉,剩餘四艘帶傷撤回的結果,並不太出乎他的預料,甚至還好於預期。

    在遠東艦隊四艘魚雷艦抵達後,對,而是放任了撤退,顯示了他們也不想逼得太急,而開始一場誰無​​法預料結果的大海戰。

    從戰術上講,英荷艦隊損失了一艘巡洋艦,納土納海戰是失敗方,但戰略上雙方卻依舊處於同一起跑線上,勝負還遠未分出。

    所以在接到四艘逃回來的巡洋艦後,菲利特曼就想過立即發起進攻,利用數量上的優勢拼著損耗也要重創一次越來越囂張的新華帝國皇家艦隊,但艦長們陡然帶回來的消息,卻結結實實給他潑了盆冷水。

    一艘從未見過的新式戰列艦,擁有五門雙聯l45/305毫米重砲,排水量比他們最大的公爵級還要大一圈,更別提遠東艦隊中此刻擔當主力,排水量一萬四千噸左右的老人星級了。

    這是什麼戰列艦?居然能搭載十門重砲在線性戰術中,居然能夠向一側同時提供八門射程至少有一萬五千米的火力輸出

    當消息被撤回來的艦長和水兵們紛紛證實後,幾乎所有的軍官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

    兩萬噸的艦體也無法裝載十門重砲啊,因為艦體結構根本無法承受五座巨大的砲架復進退制器,齊射時可怕的後座力會直接震碎甲板

    和軍官們相比,菲利特曼更是清楚這其中的難度,不久前來遠東觀戰的前海軍第三大臣費舍爾爵士也曾提出過這種設想,但都因為無法減小火砲後座力而不得不放棄,難道說這個最大的問題李默已經解決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恐怕對大英帝國海軍將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因為你會發現,當你開著無法齊射,分別安裝了一級和二級主砲的戰列艦興高采烈執行任務後,對手卻駕駛者一艘裝載了十門重砲,可以齊射的大傢伙堵在了門口

    根本不需要交戰,也知道誰會是這場對決的勝利者

    因為一艘這樣的戰列艦在實際作戰中的效用,就超過了兩艘老人星何況因為主砲都在同一艘艦體上,它的火力輸出更加集中,命中率也會更高,如果運氣好的話,幾乎可以在瞬間就摧毀一艘老人星

    該死的是,那個李默運氣還一直很好

    最可恥的是,對方還根本沒有拿這艘神秘的新式戰列艦做對峙主力的想法,在魚雷艦到達,並且迅速打爆了荷蘭巡洋艦卡馬喬號後,這艘戰列艦和伴隨的兩艘靖海級巡洋艦,以及四艘新式大型魚雷艦就立即撤出了戰場。

    為了掩護它,對手甚至不惜用四艘巡洋艦堵住了喬治艦長等人航線,開火示警

    菲利特曼相信,那艘神秘的戰列艦帶著兩艘巡洋艦和四艘魚雷艦就在附近,但這片海域,實在是太破碎了,到處都是暗礁、小島,這些天他幾乎派出了所有巡洋艦和魚雷艦擴大搜索,卻都未能找到它

    最危險的敵人永遠不是站在對面對你破口大罵,吐口水,舉刀揮舞的傢伙,而是那些躲在角落裡,袖口裡藏著一把寒光閃閃短刃的混蛋

    此時此刻,在對面就有一群這種對歐洲騎士精神極度匱乏,甚至是不屑一顧,卻以偷襲為至高理念的混蛋

    你無法想像,擁用一艘新式、神秘、威力巨大的戰列艦卻不光明正大使用,而是拿來做刺客的傢伙會是多麼無恥

    一想到進攻時,對方就會用神秘的召喚術將那艘戰列艦叫過來,然後進攻自己某個最薄弱的環節,菲利特曼腦海裡就不由自主的冒出了荒原餓狼,將獵物成群結隊的驅逐到一個或者幾個瞪著血紅眼珠,潛伏在草叢裡的伙伴前,咬住喉嚨發起致命一擊的那幕場景

    “狗屎”

    想到這裡,出生貴族世家,文質彬彬的菲利特曼也不禁暴起了粗口,他甚至有種衝動,拼著損耗也要逼出那艘神秘的大傢伙,但思來想去還是忍住了。

    “擴大搜索,把所有巡洋艦和魚雷艦都派出去,一定要找到它”菲利特曼的咆哮聲中,會議室的大門卻被忽然推開。

    “司令官閣下,新華皇家海軍司令正在外面,他希望能立即見您,化解雙方的誤會。”

    “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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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涵元殿前的走廊內,李恩富仔細拍拍大衣上的積雪,然後小心翼翼疊好才將大衣遞給了等待收起來的侍女。

    看著這個動作,陳平微微一笑,沿著殿廊一邊走一邊說道:“李先生,您現在也是家大業大,富的流油了,一件大衣也值得這麼小心?”

    “富個屁”李恩富白了眼陳大參謀,反唇道:“四個師才建完,又要搞兩個志願師讓我去那裡籌錢?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嚴復和皇上,那都是穿一條褲子​​的主”

    “哈哈……。”陳平滿面紅光。一年來,連續組建六個步兵師,又收編了三萬蒙古騎兵,終於讓陸軍渡過了兵力捉襟見肘的階段,雖然後面兩個志願師還在組建中,但呂宋傳來的消息卻讓他已經合不攏嘴,南洋華人參軍的熱情實在是太高了,不到兩月就組建大半,喜得他不斷抓耳撓腮。

    見他的模樣,李恩富更是額頭黑線亂竄,打擊道:“別得意了,你可是說過的,一年內完全平定婆羅洲和西北,如今眼看著可是過去半年了”

    “首相大人,你就放心吧。”陳平得意洋洋,笑道:“龍國章已經堵住了英荷艦隊,婆羅洲那裡也取得了重大進展。”

    “真的假的?”還不相信的李恩富一腳剛邁進涵元殿,裡面就傳來了李默的笑聲:“李先生放心吧,這回元壽倒沒說假話,而且西北也有好消息了。”

    經過半年多的重新裝飾,昔日森嚴保守的涵元殿佈局已經被徹底改變,實際上整個瀛台也都悄然發生著變化,除了一些必須保存下來的裝飾外,這裡更多引入了西式簡潔的家​​居風格,寬大的沙發取代了木製的座椅,牆壁上也多了很多名人字畫。

    瀛台和頤和園如今已經成了李大少爺的私產,所以李恩富對他想怎麼改一點也不關心,追問道:“皇上,西北來了什麼好消息?”

    招呼兩人坐下,並且讓侍女端來暖胃的奶茶後,李默才從桌上抽出一份文件,遞給了兩人:“剛收到的,一式兩份,你那份大概已經送到了首相府。”

    一個婆羅洲,一個西北,如今已經成了大夥心中最大的疙瘩,所以見到文件後,李恩富也顧不上禮貌,急匆匆打開一看,臉上立刻堆起了褶子。

    “油田發現了”

    大少爺點點頭,發現了油田他也很高興,不過小郁悶是並非在他圈定的玉門,而是在延長。

    後世說大清國沒有石油工業是不對的,第二口油井,僅比美國晚了兩年,而歷史上的1905年,清政府就撥款八萬兩白銀,籌建了延長石油館,一年多後就打出了中國大陸第一口工業油井。

    而且歷史上的延長油田可是後世挺進大西北戰略中最得力的保障

    不過這次發現卻純屬偶然,派去玉門關探油的地質隊連續打了幾口廢井後,只得另闢蹊徑查找當地縣志,走訪百姓,詢問是否有發現的記錄,結果沒在玉門找到,反而在延長一帶的縣誌中找到了線索,後來才得知延長當地老百姓很早發現了石油,就用以燃燈制墨,只是地處偏遠很少有人得知。

    而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延長油田貼近地表,只鑽了不到百米就出油了,所以立刻發來了電報,希望裝備和保障部能夠加快速度再多運幾套油井設備過去,同時還希望立刻把煉油設備送進去,儘早生產出汽油。

    這個消息讓李恩富和陳平都很高興,從上次卡車入蒙古的表現來看,雖然故障率還有些高,但對道路的要求還算不是很高,只要稍微平整一些的土路就行,所以參謀部早已製定了要把卡車運用於西北戰事的決定,只是一直受限於汽油運輸,如今延長開采出石油後,平定西北又多了個砝碼。

    這事上,李恩富比李默還急,早點結束西北戰爭就意味著少一分開銷,所以打了個招呼後立即拿著文件親自去裝備部找唐曉,準備趁著冬歇期即刻把需要的設備送進去,弄出個小煉油廠解決汽油問題。

    見到李恩富走後,李默也終於把話題轉到了戰事上,問道:“龍國章發回來的報告你看了嗎?”

    陳平點點頭,一貫喜歡簡單的龍國章這回發來的電報足有十幾頁,除了提到已經把英荷艦隊堵在了婆羅洲外,並開始了談判這些事情外,還著重描述了“窒息”的首次運用。

    區區八十噸液態“窒息”毒氣,給總參和所有人帶來的震撼實在是太驚人了,根據兩天后進入高坪的特殊防化部隊描述,近三萬當地人中,近半直接死於瀰漫的毒氣下,剩下的人也大都失去了行動能力,而且之後一周內也出現了大規模死亡,目前只有不到三千人倖存,但這些人的身體也都遭遇了嚴重的損傷,等待他們的只有一個結局。

    李默也不知道,英國到底有沒有在布爾動用過氯氣,如果沒有的話,那麼這應該算歷史上第一次化學武器投入實戰了。而且基於他前世零零碎碎關於沙林毒氣的記憶基礎上研製的“窒息。”雖然還達不到沙林的可怕威力,但也比氯氣和芥子氣強太多了

    為了不讓人發現這個秘密,龍國章已經下令清除了高坪四周所有的村寨部落,還抓來了一千多土人將高坪秘密埋入土下,最後還將這些土人處決,確保萬無一失。

    處理完這些後,他還首次表示應該大量裝備這種毒劑,並且研製匹配的海軍型化學砲彈,不過給李默拒絕了。

    不是仁慈,也不是出於人道考慮,事實上李大少爺對那片土地上的土人沒有絲毫好感,即使不提後世那場被河蟹後,國內還有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殘忍排華運動,僅僅一個蘭芳就足以讓他下令徹底殺光所有土人了

    之所以拒絕,還是因為錢和技術手段限制,“窒息”的生產和儲存都非常耗錢,加上本身的高腐蝕性和保質期問題,在缺乏更好的手段前,大量裝備只是給自己找麻煩。

    不過毒氣的首次投入使用,讓李默看到了加快解決婆羅洲清剿的希望,所以下令投入了更加便宜的氯氣,因為對那些手無寸鐵的土人們來說,氯氣已經屬於大殺器了。

    結合氯氣的使用,部隊創造出了一種簡單的辦法,先把婆羅洲雨林按照大小一塊塊分割開,然後從四麵包圍採用驅逐和恐嚇的辦法,把土人們壓縮到一點,最後在空投大量的氯氣桶讓土人喪失行動能力,最後抓人或者……。

    由於氯氣毒性和沾染性不算很強,對雨林和土地都不會造成太大傷害,只要做好防護也不會危及自​​身。

    所以在陳平看來,婆羅洲的地面戰事隨著援兵不斷抵達,與其說打仗,還不如說在利用這次機會訓練新兵。

    唯一疑慮依然來自海上,菲利特曼明顯​​被驚鴻一現的中華艦嚇到了,要不然以英國的作風,這次新華軍在南洋搞出那麼大的動靜,恐怕他早就下令進攻了,要不然那兩艘英國巡洋艦也不會加入荷蘭艦隊一起進攻,別以為英國怕打仗,滿世界的英艦和士兵,就是最好​​的反證。

    但打仗也是要看時機的,以前英國擁有絕對的海上實力,可現在布爾牽制了英國太多軍艦,為了滿世界抓捕前往南非的軍火船,徹底封鎖南非外海,截斷來自海上的支援,大英帝國把超過一半的巡洋艦都派了過去,甚至還調集了足足八艘主力戰列艦過去提供支援,所以菲利特曼一旦冒險開戰,有可能將面臨得不到國內支援的尷尬。

    自己這邊有十艘戰列艦,英國也有十艘,雖然巡洋艦英國卻佔據了二十五比十四的絕對優勢,但如今多了一艘能頂得上兩至三艘,還潛伏在暗處的中華艦,菲利特曼的壓力就可想而知了。

    何況在陳平看來,只要簽署協議,主動退讓,不要去動戰略位置極為重要的爪哇和蘇門答臘,英國恐怕也不會為了荷蘭去拼命。

    李默也很贊同陳平的話,只要主動退讓,英國人的確沒有拼命的道理,所以交代了陳平把談判要領發給龍國章和唐紹儀後,又從桌上拿出了那份納土納海戰的詳細戰鬥報告,遞給了陳平問道:“看出了什麼嗎?”

    戰鬥報告陳平其實已經反反复复看過幾遍了,還和嚴復等人根據戰鬥報告,進行了反复推演,所以聽到李默詢問,立刻點點頭。

    “缺乏一錘定音的力量”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3:01
三四三 他們要,報仇!


    “駕。”

    淒厲的北風,夾雜著點點雪珠,從西北這片才剛剛從血腥大屠殺中恢復了一點生氣的荒原上橫掃而過。

    尕子背著剛買回來的酥油,猛地豎起了耳朵,當馬蹄聲越來越密集後,嚇得連忙背著酥油躲入了旁邊一堵土牆後。

    在西北,這樣的馬隊很平常,刀客、馬幫、土匪,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混蛋,將這片耕種了數千年,已經逐漸失去了養分的土地踐踏得千瘡百孔。

    所以不管是誰,遇到這些人都是躲得遠遠地,他們是這裡的土霸王,地頭蛇,是荼毒整個西北的禍害

    尕子急匆匆地剛躲身形,就從土牆的細縫中看到,一大群裹在羊皮長袍中,只露出一雙眼珠的蒙面騎士躍出了地平線,當戰馬越來越近,看清楚這些騎士的裝扮後,他的臉都綠色,尤其是對方身上那種切割整齊的羊皮襖,讓他的心猛然下墜。

    在西北這片大地上,也只有二十多年前那些人擁有如此熟練的剝皮功夫,據說他們幾分鐘內就能剝下一頭活羊,甚至還有人說他們把羊皮剝下後,羔羊甚至還不會斷氣

    雖說尕子是藏族,這些人一般不會對他們下手,但誰又能保證呢?二十年前死在那場屠殺中的可不僅僅是漢民和回民,還有很多民族被捲了進去。

    幸好,騎士們沒有對這堵也不知道是何年馬月修建的土牆感興趣,他們頂著風雪,默不作聲,全都腰挎彎刀,速度飛快,游弋的眼神中還不時流露出狠厲之色。

    尕子害怕被人看到,本想不再看了,沒想到剛準備收回目光,眼神就被這些騎士背上的長傢伙吸引了。

    洋槍

    尕子認識這東西,當年那些洋人進入西藏時背著它,害得他不得不逃到了陝西,後來俄國人來西北後也帶著它,清軍和回軍打仗時也出現過這東西。

    但有一點他卻非常奇怪,要知道洋槍在西北可是稀罕物,除了那支剛來的,人還不錯的漢軍外,這片土地上還就連超過百人的洋槍馬隊都沒有,何況這長長地足有千人之多的隊伍。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馬隊迅捷的從土牆不遠處馳過,向著東邊狂奔而去,尕子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臉色猛地變了又變,背著酥油放開腳丫就往村子方向跑去。

    他之所以如此著急,就是要回去告訴大夥,回軍和漢兵又要打仗了必須盡快立刻離開這個多事之地,以免二十年前的那一幕再現

    三十里地外,

    延長乃至新華國內陸地上第一口油井終於安裝好了,採油機懸臂一下低頭,一下抬起,來來往往恍若鐘擺,在這樣不斷地俯仰下,一股股黑色的濃稠原油被從地底抽出,沿著管道注入了旁邊臨時用水泥鑄成的巨大油槽內,再由工人們利用小管子注入特製的大木桶。

    由於電報昨晚才剛發回去,簡易煉油設備還未運來,所以這些原油只能用這種土辦法先儲存起來,雖然工人們巴不得立刻就把這一帶打滿油井,一下子搞出日產數十乃至數百噸,但現實是根本沒有多餘的採油設備,更別提加工煉油了。

    成功定位這座油礦的地質人員已經去了其它地方繼續找油了,這裡只剩下了十幾位維護鑽井設備的石油工人,以及近百位從周邊招來的臨時工。

    由於延長油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司令部特意在這里安排了一個連保護,同時配合工人抓緊建設,所以閒來無事,這些士兵也拿起了鐵鎬和工兵鏟,修築一些臨時設施,這樣等設備抵達後就能迅速開工。

    呼嘯的北風,如利刃般從戰士們臉上刮過,加上負責保衛的連隊中大部分士兵都是來自南方溫暖地區,大家何嘗見識過這種刺骨的寒風,所以雖然裹著厚厚的棉衣,扎進了褲管袖口,還帶上了可以護著耳朵的防風帽,但還是覺得骨頭都要凍裂了。

    幸好現在是中午,而且還有事可以做,不斷揮舞的鐵鎬鐵鍬砸在硬邦邦的泥地上,很快便累出了一身大汗,驅散了大半北風帶來的嚴寒。

    雖然人不多,整個油井四周連帶戰士也不過三百餘人,但鋪開後還是給人一種熱火朝天的景象。

    幾百米外,一個班的戰士也正在加緊挖掘工事,由於前幾天大夥都在幫著灌注水泥,架設油井,所以防禦工事一直沒修建完善,不過這裡畢竟是陝西境內,三十多公里外還駐紮著一個騎兵師,所以大夥嘻嘻哈哈的,也沒太注意遠處已經出現了一道細線。

    一位小戰士,圍著藍色圍脖一邊和戰友開著玩笑,一邊用力的揮著鐵鎬,但這片凍土實在是太硬了,就算尖銳的鐵鎬也只能帶起一小片泥土,挖掘一個單兵掩體就需要差不多一個小時,何況是連長要求的挖掘一條供機槍班使用的塹壕。

    所以沒幾下,小戰士就覺得渾身發熱,只得扯下了妹妹寄來的圍脖,剛小心翼翼擺在邊上,準備學戰友們那樣大干一場,忽然一陣大風吹來,頓時將輕巧的圍脖卷出了百米多遠。

    小戰士立刻爬出塹壕去追圍脖,可老天爺似乎在和他開玩笑,圍脖被越吹越遠,知道跑出了差不多兩百多米才追上。

    總算是追上了隨風飄揚的心愛圍脖,但當小戰士剛剛準備低頭去撿時,眼睛就彷佛被什麼東西猛的刺了一下。

    只見到,千米之外,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排整整齊齊的戰馬,它們低著頭,前肢刨地,鼻孔裡還噴著絲絲白霧。

    而在馬背上,一位位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兩個烏黑眼珠的騎士一手牽著馬韁,一手提著步槍,不斷地調整著坐下的戰馬,在朝這邊張望。

    小戰士望著騎隊,忽然扭頭看了看身後仍然在埋頭苦乾一無所知的戰友,瞳孔猛地縮成了一個小孔,心臟也急劇收縮起來,渾身的血液都湧上了大腦。

    “敵襲......”

    小戰士猛地抓起圍脖,高聲大喊往回跑去,還用力揮動著圍脖想引起身後戰友們的注意,而幾乎是同時,身後騎兵也猛的一夾馬腹,如閃電般向著油田衝了過來。

    翻騰的鐵蹄,帶起了一團團黃泥,雜亂的蹄聲漸漸匯合到一起,形成了一道洪流,就連呼嘯的北風似乎都被這股狂飆嚇跑了,所有戰士和工人都覺得耳朵彷彿失聰般,再也聽不到任何風嘯聲。

    放哨的士兵第一時間發現了異狀,立刻拉動槍栓單膝跪地,當他們剛剛將第一匹戰馬壓入準星,槍聲也同時從騎隊中暴起。

    密集槍聲頓時打破了油田的平靜,戰士們紛紛丟下工具向旁邊的槍支衝去,可就是這段短短的距離,卻使得戰士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很多人甚至才剛剛摸到步槍,就被子彈打穿了身體。

    好在戰士們在工作時都習慣性地把槍放在近處架起來,所以還是有很多人在被子彈擊中前抓起了步槍,有幾個動作快的,更是已經抓起了武裝帶上的手榴彈扔了出去。

    轟轟轟......。

    一連串的爆炸伴隨著硝煙沖天而起,如同悶雷般向四周傳遞,沖在最前面的戰馬更是被爆炸嚇得紛紛亂跑,蹄聲猛地一下散落起來。

    但這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騎兵顯然非常有經驗,只撥動了幾下馬韁,就重新穩住了戰馬,然後以雙腳控馬瞄準了正在指揮下向油井且戰且退的戰士們。

    但這些南方來的士兵顯然太小看這些靠速度吃飯的騎兵了,千米距離不過是幾下呼吸。

    所以當小戰士低著頭,多路狂奔,眼見就要越過挖到一半的塹壕時,遠處一位剛抓到步槍的戰友就被子彈打穿了脖子,鮮血如湧泉般染紅了大地。

    小戰士眼睛都紅了,但此時根本顧不上多想,猛地一個餓虎撲食衝到了他身邊,抄起步槍扭過身體,掉頭對著沖在最前面的騎兵就是一槍。

    子彈沒有打中騎兵,卻打中了戰馬的脖子,吃痛下戰馬猛地人立而起,馬背上的騎士猝不及防,也被掀翻在地。

    不過這傢伙的確非常凶悍,竟然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小戰士嚇得連忙對著他又連開兩槍,騎士大概沒想到對方的射擊速度那麼快,凸著眼珠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雖然打死了一個,但這些嗷嗷亂叫的騎兵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很快就淹沒了小戰士,雖然他努力地開槍瞄準每一個企圖靠近的騎兵,但當子彈耗盡的那刻,一柄雪亮的彎刀陡然從眼前抹過,噴湧而出的鮮血將圍脖都染得猩紅猩紅。

    激烈的遭遇戰,面對的又是速度奇快的騎兵,讓戰士們有些慌了手腳,而且由於事發倉促,機槍還被放在後面的帳篷裡,所以連長只得盡可能把散落的士兵召集起來,圍著儲油的水泥槽組織抵抗的同時,派人去取機槍。

    雖然水泥槽很堅固,但畢竟太小了,很快兩百多士兵就只剩下了不到一半,沒有機槍掩護,只能靠步槍和手榴彈卻要面對數以千計,怪叫著蜂擁而來的騎兵,頓時陷入了苦戰中。

    就在此時,那些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騎兵突然分出一部,陡然向遠處窩擠成一團的石油工人和僱工們衝去,指揮反擊連長的眼睛霎時就紅了。

    他的連,本來就是被派來保護油井和石油工人的,如果這些工人被人當著自己的面殺死,那麼他這個連長恐怕也當到頭了

    所以立刻下令分出二十位戰士,準備去保護那些身無寸鐵的工人。

    但騎兵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戰士們剛剛抵達築起一道人牆的時候,騎兵們就已經殺到了面前。

    雪亮的彎刀伴隨著高高躍起的鐵蹄,落在了這些戰士的身上,雖然他們竭力的反擊,步槍甚至頂到了對方的身體,一些戰士甚至乾脆放下槍,抄起手榴彈就抱著最近的敵人同歸於盡,但這種瘋狂也僅僅阻止了一會,二十多位戰士就被鐵蹄徹底淹沒。

    沒有了戰士的保護,那些手無寸鐵的工人們頓時遭到了屠殺,每一匹戰馬疾馳而過時,都會帶起一蓬血霧,和一顆瞪大了眼睛的頭顱。

    剩下的戰士也都被這種屠殺激紅了眼睛,紛紛摸出刺刀裝載了槍尖上,準備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

    噠噠的機槍聲終於響了起來,不過這已經太晚了,騎兵們已經開始繞道側翼衝了上來,見到一個個掩護的士兵不斷倒下,連長只得猛一咬牙,點燃了熬了一個冬天才發現並抽出來的原油,並且還在電台和機槍上綁上了手榴彈,等在最後時刻的到來。

    當幾聲劇烈爆炸沖天而起,滾滾濃煙也像怒龍般沖天而起,猶如千百年來邊關告急時揚起的狼煙,扶搖直上傳遍四野。

    半小時後,當最後堅守在高出水泥石槽中的幾位戰士因為彈盡而被鐵蹄淹沒時,這些凶悍的騎兵竟然紛紛跳下馬來,將戰士們的屍體拖到了一起,然後撥光了他們的衣服,從懷裡掏出了剝羊皮時才用得上的小刀。

    頭顱被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一起,鮮血,肉塊鋪滿了整個油井,而一張張被剝下甚至還有餘熱的完整人皮,被一張張貼到了儲油槽和四周的簡易營房上。

    不到幾分鐘,這座剛剛開采出來,被譽為西北戰役關鍵的油田四周就鋪滿了這些東西,當這些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傢伙做完這些事情,準備打掃戰場時,遠處陡然躍出的兩輛野貓和更加猛烈的機槍聲,讓知道厲害的騎士們不得不放棄了滿地的槍支和彈藥,重新跨上戰馬迅速消失在了地平線外。

    但是當兩輛野貓抵達油井後,上面的戰士全都被眼前這一幕激得兩眼通紅,全身顫抖,一雙雙緊握發白的拳頭,更是砸的車廂咚咚作響。

    昨天,他們巡邏時還路過這裡。

    他們熟悉這裡的每張笑臉,抽過這裡每位戰友的香煙。

    但現在

    他們卻無法將這些戰友拼整齊全

    位機槍手,抱著頭仰天長嘯後,猛地扣住了扳機,將兩匹敵人遺棄下來的受傷戰馬撕成了肉末。

    槍口噴灑的火焰徹底點燃了這些戰士。

    他們要,報仇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3:02
三四四 戰巡的夢想


    “是的……”

    涵元殿內,李大少爺把自己舒服的包裹進柔軟的沙發里,瞇著眼睛暗暗點頭,經過自己編寫的大量雜七雜八後世軍事經驗和教訓,再加上這些年的歷練調教後,陳大參謀長果然是鍛煉出來了,一眼就看穿了發生在納土納那場規模不大海戰中的最大問題。

    從海戰經過來看,無論是官兵素質還是裝備質量,自己這邊已經不遜色於那些有著幾百年底蘊的老牌海軍國家,甚至在裝備上還略有超出,但兩艘海參葳級重巡和兩艘靖海級輕巡卻只取得了擊沉一艘荷蘭巡洋艦的戰果,並不十分讓人很滿意。

    葉祖圭當時的戰術是對頭的,在英國兩艘巡洋艦脫離採取側翼夾擊戰術後,他用兩艘速度更快的靖海級顫抖應對正確的,除了政治因素外,海戰不是大家停好了你一炮我一炮,而是雙方不斷運堊動中進行的,尤其是巡洋艦之間的較量,除了要比拼大砲外,還需要比速度和機動性,在這方面佔優的靖海級用於纏住英荷艦隊中最強的英**艦顯然很正確。

    唯一遺憾恐怕就是他明知特混編隊就要到了,卻沒主動佯裝後撤,拉近和特混編隊的距離,給敵人一次突然襲擊,爭取全殲荷蘭巡洋艦。

    這只是一點小瑕疵,和他立功心切有關,不能說是大錯,畢竟他那時也無法肯定特混編隊會在多久內抵達,強行壓進距離搶先打沉一艘的做法是對的。

    只是他雖然設想到了,而且從一開始就按照計刮準備要快速打沉對方至少一艘巡洋艦,但最終卻還是依靠特混編隊抵達後,由中華艦發動了最後一波進攻,才最終解決了卡馬喬號。

    而造成這種打得熱鬧,戰果卻不大的主要原因”還是海軍缺乏一種擁有一錘定音能力,且能夠伴隨巡洋艦高速機動的軍艦。

    戰列艦,目前依然是各國海軍中絕對的主力,除非十年後發動機、結構和材料等製約飛機的因素解決,要不然戰列艦就還是一個國家的定海神針”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擁有一錘定音能力的戰列艦最大缺點卻是速度太慢,即便李默特有了領先世界的燃油和蒸汽輪機組合,但要想把一艘兩萬噸級的戰列艦一下子提升到巡洋艦速度,還還不現實,因為戰列艦的排水量首先要給裝甲和火力讓位。

    而且為了使主砲更加精準,能在高海況下減少橫搖,戰列艦的艦型也更加短粗,以中華艦為例,已經結束了實驗並且安裝好了厚厚主裝甲,達到了作戰要求的情況下,艦體長度卻僅僅比靖海級長了不到十米,這本身就限制了速度的提升。

    李默計算過,要把寬大粗短中華艦速度提升到靖海級的水平,那需要至少把目前的這個鍋爐和蒸汽輪機功率提升四倍!

    這是此刻技術各件下不現實的狂想。

    但問題是,各國大型裝甲巡洋艦普遍裝備的碼毫米主砲火力卻已經有些不足了。因為隨著大復群島海​​戰被各國研究,裝甲巡洋艦越來越大型化是個不爭的事尖”這個時候除非像大復群島時一樣,把大量的2田毫米艦炮集平使用,要不然根本無法取得太大戰果。

    但從納土納海戰來看,將來在巡洋艦之間爆發的戰鬥規模都不會很大,往往都是幾艘之間的較量。

    追求速度”機動,再加上遠距離打擊理念開始盛行,又造成了射擊精度的下降”這樣一來碼毫米艦炮即使能命中幾發,也不能造成致命傷害,就比如鳥蘇里號和滿洲里號兩艦觀測到的擊中次數就達到了十一枚,卻最終還需要中華艦來最終解決問題。

    新華目前控制的海域實在是太廣袤了,所以巡洋艦建設甚至比戰列艦加更重要,而且隨著俄國海軍開始蠢蠢欲動,英國也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眼中釘”未來可能要面臨海上運輸戰,破襲戰等諸多問題的海軍”急需要一種能夠擁有具備戰列艦一錘定音能力,卻又能像巡洋艦一樣擁有高航速”高機動能力的戰艦。

    歷史上,費舍爾爵士在設計出無畏艦後也遇到過的同樣問題,所以他最終拿出了被他稱為完美巡洋艦的戰列巡洋艦,這種改變了各國巡洋艦裝備結構的新艦種。

    一些後世的軍迷認為,戰巡是特定時間特定條件下的產物,輝煌卻也失敗,而李默卻認為,戰列巡洋艦之所以會最終被拋棄,並非因為設計上的問題,而是戰術思想上出現了偏差。

    問題還走出在了並面的“戰列”二字!

    因為當各國海軍的指揮官們需要決戰時,往往都會先想到戰巡上和戰列艦相同口徑的重砲,把它們加入主力編隊去和戰列艦對轟,這在日德蘭海戰中表現尤為明顯,而費舍爾當初設計戰巡,卻僅僅是準備把它投入破襲,和打擊對方巡洋艦。

    所以戰巡的設計思想是沒有錯誤的,只是執行者過於追求重砲數量,企圖壓制敵人盲目使用才造成了戰巡迅速沒落,制約戰巡最大的問題還是結構和速度,如何安放大量的重砲是最頭疼的事情,但中華艦的出世,並經歷了一年堪稱折磨的測試後,海軍設計部已經掌握了大量的數據和資料,根據不久前麥克金森的豪語,他們已經擁有設計和建造更新一代主力艦的能力!

    動力上是第二個難題,小水管鍋爐技術從李大少爺出售後,已經在各國流行,但蒸汽輪機和新一代燃油鍋爐技術卻依然屬於最高機密。

    和後世費舍爾爵士使用蒸汽輪機,並且在第一代戰巡無敵級肚子裡塞了三十一台燃媒鍋爐,才最終弄出了四萬一千馬力,讓標準排水量一萬七千噸的無敵級戰列巡洋艦勉強達到26節的尷尬不同,李大少爺此刻擁有的動力組合放在任何國家都是夢幻級別的。

    按照無敵級的標準,已經進入了設計尾聲的第三代燃油鍋爐只需要二十台,外加四台更大功率的蒸汽輪機就可以辦到,這樣在航速上就已經初步具備了戰巡的要求。

    但面臨的最大問題卻卡在了艦炮上!

    戰列巡洋艦”之所以叫這個名字,都因為它安裝了用於戰列艦的重型火砲,但目前他手中的305毫米艦炮還是仿製意大利的,射程和精度還好說,但在速度上卻始終無法提升。

    對於巡洋艦來說”艦炮的速度是至關重要的,很多人都會注意到巡洋艦主砲的口徑,數量、射程等數據,卻往往忽視了射​​速這個關鍵!

    從納土納海戰來看,巡洋艦之間的戰鬥是不會遵照戰列艦嚴格的線性戰術交戰的,大家往往都是在高速移動中展開交鋒,這時候就需要強大而密集的火力輸出。

    因為無論那種艦炮,除非李大少爺此刻立即弄出砲擊雷達”要不然精度都會隨著速度提升而大幅降低,所以要想在速度戰中獲勝,就必須先解決艦炮的速度,用密集的彈丸覆蓋對方,這也是他為何先弄出靖海級的原因之一。

    但如今各國裝甲巡洋艦越來越大,無論是被譽為水管的152毫米艦炮,還是203毫米艦炮,威力都已經不足了”而李默也早“預測”,到了這個結果,所以幾年前就下令研製新式305毫米艦炮,但成績卻不太理想樣炮雖說出來了,速度也能達到每分鐘兩發,但精度和身管藥室壽命卻慘不忍睹”這主要是加工工藝和材料造成的,所以才導致了他遲遲下不定決心建造戰列艦和戰巡。

    李大少爺的金手指,外加騎在各國肩頭的發展模式”在加上採用流水線生產方式後對公認的要求小了很多,所以使得他很快就弄出了一個媲美歐洲的重工業體系,但也僅僅是媲美,此刻歐洲最頂級的強毫米艦炮同樣受困於材料等問題,何況是底子還有些虛浮的自己呢。

    不過聽完了李默對重型艦炮的哀嘆和不滿後,陳平也是直皺眉頭,剛才提出的這種扛著主力重砲”速度卻能媲美靖海級的新式巡洋艦的確是解決巡洋艦戰鬥力弱的最好辦法,但艦炮問題上他也是沒多大辦法”這和工業加工能力,以及材料研究有關”不是一天兩天就你能弄出來的,有時候甚至還需要一點點運氣。

    之前唐曉還想過用意大利艦炮的身管和藥室,但兼容上還是有問題,何況意大利艦炮在這兩項上本來就弱不少,所以很快放棄了。

    大口徑艦炮,已經成為了困擾目前新華建造新一代戰列艦的最大問題,加上李大少爺不想參與到前無畏時代這波解鐵狂潮中浪費錢,所以才一直壓住了海軍中要求建造新戰列艦的聲音。

    但現在,卻沒想到巡洋艦也遇到了這個問題!

    “皇上,我之前也詢問過皮埃爾和麥克金森305毫米艦炮的進度,他們倒是給了我一個折中的建議。”

    “哦?什麼建議?”,李默立刻豎起了耳朵。

    “皮埃爾建議,可以先使用十英寸,也就是254毫米艦炮……”陳平敘訴著目前新華首席火砲專家的話,道:“他說,在研製305毫米艦炮時,他們也一起推動了254毫米艦炮的研製,從目前來看,進度比305毫米艦炮快了很多,而且由於彈丸小了點,速度上達到每分鐘兩發沒有任何問題,甚至還有可能突破每分鐘三發!”,“而且他還說,從歐洲的角度來看,254毫米艦炮已經屬於250至300這種級別的艦炮,雖然威力上比起主力305毫米艦炮還有些差距,但比203毫米艦炮卻強了很多,而且如果把身管加長到五十倍,再加上我們獨家的被冒穿甲彈和新型發射藥技術,完全可以撕開目前各國的任何一艘大型裝甲巡洋艦,甚至能夠克制北極星以及老人星這一級別的任何一艘戰列艦!”,“而且麥克金森也證實了這一點,所以他也建議我們在建造新巡洋艦時,考慮一下採用254毫米艦炮……”

    “真的!”,陳平剛說完,李*就激動地陡然站了起來,他之前眼光一直放在305毫米主力艦炮上。對於後世記憶中很少使用的254毫米艦炮倒真的沒太多關心,此刻聽了陳平帶來的兩位設計師的話,心頓時喜上眉梢,只要速度、精度和壽命這三項達到要求,哪怕彈丸威力稍微小一些也無妨!

    想到這裡,李默立刻衝到了桌子前,開始寫下一些關於戰巡的數據和要求,當然,李大少爺不會學費舍爾爵士給無敵級裝上變態的六門雙聯裝主砲,他選擇了後世流行的三座三聯裝,前二後一的佈局,同時首次給未來攜帶水上偵察飛機留下了足夠的位置。

    九門2u毫米主砲,那怕威力只有305毫米艦炮的七成,威力也是極其恐怖的,再配合自己的火控系統”就足可以確保准確度,如果速度能夠達到每分鐘三發,那麼任何一艘巡洋艦在它面前就是被屠宰的命。

    而且四毫米艦炮重量本身就輕,三聯裝也僅僅雙聯的305毫米艦炮重一點點,所以這樣一來就可以將更多的重量用於裝甲,230毫米的主裝甲要求比戰列艦弱化了很多,但卻可以讓所有203毫米艦炮絕望,而不像無敵級那樣只有一層薄薄的152毫米主裝甲,連靖海級靠近些都能打憲為了確保達到巡洋艦的速度,李默選擇了增加了兩台鍋爐,使用二十二台鍋爐配合四台蒸汽輪機,不僅剩下了大量空間裝載燃油,增大巡航距離”而且也使得佈局可以更加緊湊。

    最低萬節的速度要求,同時還準備採用麥克金森曾今提出過的四槳雙舵的佈局。讓這種設想中的軍艦擁有了這年頭絕對完美的機動和速度能力。

    當然,這一切還都是設想”能不能把這麼多新戰術要求和新裝備糗合到一起,還要考驗麥克金森等設計師們的能力。

    但站在邊上看著那些羅列出來的數據和建議,以及該型軍艦的設計理念,戰術要求和作戰用途等信息的陳平,早已經是兩眼放光,巴不得立刻趕到海軍設計部親自監督後續的設計工作。

    時間,就在李默和陳平不斷地交流和一行行數據下一點點流逝,最後當兩人總結完所有海軍經驗和需求,密密麻麻寫滿了幾張紙”要給這種創新性的軍艦定種類時,李默卻在想了想後”依然使用了新華皇家海軍獨有的編制。

    “重巡洋艦。”

    因為根據海軍新各例,無論是重巡還是輕巡,都不是主力艦,不必捲入主力艦決戰中,這樣一來就最大程度上避免了將來海軍將軍們拿它來當戰列艦用。

    但這幾個字看在陳平眼裡卻是另一番景象,因為李大少爺這明顯又是在扮豬吃老虎,還重巡!

    如果150/254毫米艦炮真的能達到皮埃爾井說的設計指標,除了裝甲還有欠缺外,這火力都比目前各國任意一艘主力戰列艦強了。

    就算是中華艦遇上它,也只能看著它從面前狂飆而過,沒有半點胖氣。

    “呦?天都黑了,這不知不覺都一天了。”,李默放下筆後,又反複查看了幾遍沒什麼要修改了後,才發現外面天都黑了,連忙把紙疊好,伸了懶腰:“對了,麥克金森在哪呢?一會我得讓大壯親自給他送過去,讓他們設計部先研究起來,別到時候臨時抱佛腳。”

    “在葫蘆島呢……”陳平連忙說道:“那裡的綜合艦艇設計實驗基地已經快建好了,他正帶人在那裡驗收呢,聽說已經捨不得離開了。”,“那就好… …”李默拍拍肚子,才發現早已是咕咕作響,笑道:“元壽,我們好久沒喝兩杯了吧?走,今天正好,我再讓人去把李恩富和嚴復都叫來,咱們好好喝幾杯……”

    李默笑著說完起身,才發現陳平這廝竟然連客氣話都沒,不由詫異道:“嗯……,元壽,你就……,不客氣客氣?”,“皇上請吃飯,我等做臣子的榮幸還來不及,怎麼能推辭呢。”,陳大參謀搓搓手,舔著臉問道:“皇上,今天是巧熙娘娘下廚?還是羅娘娘弄海鮮……”

    “無恥!”,李大少爺直接甩出一根中指,請你吃飯都是浪費了,還準備讓娘娘親自下廚!

    “這傢伙怎麼越看越無恥了!”,李大少爺掛著滿頭​​黑線,抓起桌上的手錶看看時間,正要再譏諷幾句,突然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沒等開口,杜大壯已經眼眶通紅的衝了進來。

    “皇上!”

    “出事了!”

    “延長油井今天下午兩點被偷襲,保護油井的一個連兩百人全部犧牲,而且…………”杜大壯捏緊了拳頭,咬著牙一字一句道:“他們,全被剝了皮!”

    “啪!”

    李默砸掉心愛的手錶。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3:03
三四五 想參觀一下嗎?


    寄託了很多人希望的延長第一口油井上,抽油的泵機懸臂還在一上一下擺動著,像極了彷彿永遠不會疲倦,跪倒在地不斷磕頭的動作,所以石油工人們都把這種泵機戲稱為磕頭泵。

    但現在,那十幾位從澳大利亞油田學成歸來的石油工人,卻已經成為了一團被剝去了皮的爛肉,失去了血液的**已經變得慘白而僵硬,模糊萎縮彷彿是成了一隻被扒了皮的野狗。

    除了身邊破碎的藍色工作服還能證明他們的身份外,根本無法分辨到底是誰。

    而他們還不是最慘的,那些守衛油田的士兵才最慘,他們不僅被剝皮抽筋,屍體不是被攪爛,就是被丟進了火海燒成了焦炭,要不然就是被堆成了一堆連部位都無法分辨的屍肉山。

    李默移開了雙目,背過身,作為骨子裡是現代人,從未見過如此淒慘畫面的他,憤怒的同時也不禁有些胃酸。

    可轉過身後就能好嗎?

    那一張張貼滿了臨時營房外牆和水泥槽的人皮,無時無刻的不再提醒著他,這還是個殘酷的世界,就如同他在婆羅洲使用了“窒息”一樣,當他對別人下屠刀的時候,自己也在面臨著他人的暗箭。

    從***道陝西,數百公里的長途奔襲,的確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和士兵們放鬆了警惕也有關係,但問題還是在沒有做好一場慘烈大戰的準備。

    但現在這些血,已經足夠讓西北軍區提高警惕了,所以李默也沒有衝著誰發火,而是就這麼淡淡的看著。

    “俄國設計的莫辛甘納步槍,這裡是法國夏特羅輕武器廠的標誌。”陳平提著一支襲擊者留下來的步槍,走到了李默面前。

    他和李默都是昨晚得到消息後,立刻搭乘專為總參建造的氦氣飛艇,連夜趕到這裡的,兩人雖然從出發時就在想像這裡的景象,但等真的看到後才知道有多麼血腥和殘忍。

    這就是這個時代戰爭的縮影,你死我活屠城滅族的事情比比皆是,李大少爺自己在婆羅洲島就在做這樣的事情,何況這年頭還沒有打傷敵人比打死更划算的想法,冷兵器時代遺留下來的思維還很頑固,所以這種事情即便此地不發生,也會在別的地方發生。

    戰士們,在疆場上生死相搏,除了為了一個新國家的理想外,其實也在為了自己的生命掙扎著,每個人都想活到戰爭結束,迎來好日子的時刻。

    而出現這種情況,孫九功和西北軍區司令部難辭其咎,不過李默不想下達任何斥責,更不想干預軍事上的行動細節,因為他知道,此刻自己的身份和心態必須放平,只要戰爭還沒結束,他就不可能介入實際指揮中,那樣只會干擾軍官們的行動,使得整個作戰計劃變得支離破碎。

    所以真正他憤恨的不是這次***,而是陳平手上這支槍!

    作為軍迷,他對這種後世服役期長達六十年,總產量達到1700萬支,裝備部在設計九七式半自動步槍時還借鑒過的這種俄國名槍非常清楚,而且因為目前俄國缺乏輕武器製造廠,所以這種步槍的製造大部分都被放在了法國和美國,所以出現法國兵工廠的標誌一點也不稀奇。

    這支槍出現在那群人手裡,只能證明一件事,那就是俄國已經全面介入了西北,不惜把這種國內部隊都急需裝備的步槍提供給叛軍,說明尼古拉二世那個傢伙在上次教訓了後,已經重新蠢蠢欲動,他是已經鐵了心要干涉西北,想依靠局部的糜爛,籌措力量一口吞下自己!

    “好大的胃口!”李默冷笑兩聲。

    雖然沙俄軍隊裝備沒自己好,但此刻時空和歷史都發生了變化,他也不得不小心應付,而且幾乎可以肯定,尼古拉二世在法國下的步槍訂單比歷史多得多,而且這裡面很可能還有英法等國的財政支持,要不然以沙俄比自己還弱的資金和後勤能力,他不可能在建造大海軍的同時,還能武裝足夠多裝備了新式步槍的陸軍。

    李默緩緩地接過了莫辛甘納步槍,拉開槍栓見到了裡面還未打完的​​一顆子彈,迅速退出後將子彈握在了手心中,然後將槍重新遞還給了陳平,扭頭看向旁邊還在起起伏伏的磕頭泵。

    “把他們好好收斂起來火化,骨灰全部安葬在通州新建的烈士陵園內,照規矩都要刻好名字。”李默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

    平點點頭。

    “告訴李恩富,我不管他用什麼辦法,一個月內把這座油田給我弄好,要是大雪封路運力困難,就讓空軍來幫忙!”

    “命令唐曉,此刻起汽車廠暫停一切民用訂單,全力生產野貓和卡車,三個月內我要看到一百輛野貓和一千輛卡車!”

    “命令第九步兵師立刻進駐庫倫,第十步兵師進駐滿洲里和漠河,第十一步兵師進駐寧古塔。”

    李默停頓了一下,狠狠捏住了手心裡的7.62毫米子彈,眼中寒光閃閃:“你告訴孫九功,東北這邊我已經做好了全部準備,西北隨他怎麼打,這裡沒有任何,哪怕他把天捅破了!”

    “我也給他兜著!”

    納土納群島以西的海面上,永暑號緩緩而行。

    老海狼抬頭看看密布的烏雲,大聲呵斥著幾個船工,讓他們趕緊給貨艙口等部位再加層油布,免得打濕了裡面的貨物。

    這是一艘招商輪船公司名下的海輪,常來往於蘇門答臘、香港和廣州之間,早幾年生意很是興旺,但這些年自打人家那個太平洋貨運公司來南洋,搞了個西南太平洋貨運分公司後,生意就猛地一落千丈。

    沒轍,人家那種按箱子收費的辦法,一下子就把原本招商輪船公司原本最主要的零散小戶一下子全攏進了碗裡,加上人家船大,一次可以運很多貨,還沿著固定的航線停留南洋的很多港口,不像自己這樣直來直去,所以成本一下子降低了很多。

    要說那種辦法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如此一來每次靠港,卸下一批貨物的同時,又能裝上一批,這樣一來這船繞著南洋兜一圈也不落空,實在是令人羨慕加嫉恨!

    隨著人家開著越來越多的大海輪來搶生意,幾乎把東南沿海一帶,乃至南洋各地的生意都給搶走了,就連很多洋人都喜歡用人家的船跑長途買賣,成立了沒幾年的招商輪船一下子就陷入了困境。

    原本眼看著支撐不下去了,沒想到呂宋卻救了永署號,那些商人一個勁的從內地拉人,著實讓東南沿海的船戶們都小賺了一筆。

    可呂宋才結束沒多久,大清國卻也沒了!

    看看甲板上,那些個剛來的年輕船工居然連辮子都剪掉了,這可是祖宗留下的啊!放在以前,那是要殺頭的大罪,可如今連管的人都沒有。

    東南沿海更是亂成了一片,官也不管事了,鄉紳地保躲在家裡不出門,洋人更是變本加厲,如同河溝裡吸血的螞蝗般到處都是,更讓他揪心的是,糧食和東西也都漲價了,以前跑一船還能有點微利,如今賺的銀子回去還不夠開銷!

    面對這麼這種混亂,他這個老海狼也不知道是個啥滋味,但買賣還必須跑,要不然連飯都沒得吃。

    所以哪怕是前幾天聽說這一帶在打仗,還是不得不頂著雷緩緩向東,幸好隨著人家那個新華軍來到這裡,這邊的海盜倒是少了很多,除了洋人偶爾檢查外,也不用太擔心海上的安全了。

    不消片刻,頭頂的烏雲也漸漸散了,都說這南海就是娃娃的臉,一點都沒說錯。

    老海狼吸了吸鼻子,把不捨得剪掉的大辮子往脖子上一盤,前面就是洋人們口中的阿南巴斯島了,不過老海狼更喜歡叫這裡返鄉島,因為只要越過這串扼住了從馬六甲過來入南海咽喉的小島,就算是踏入大清……?新華?哎,總之,是回到咱們的大海了!

    似乎就要到家門了,老海狼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從腰桿裡抽出千里鏡,準備先看看返鄉島體會下回家的滋味,可眼珠子才剛貼上鏡頭,整個人呆住了。

    只見到遠處不大的返鄉島邊,兩支水師砲口對著砲口,正在對峙著呢,其中一家竟然掛的還是英國人的國旗!

    而另一家?

    血雲龍爪!

    乖乖!咋新華和英國人打起來呢?這可不是啥好事,英國人那個水師可多大船啊!老海狼半晌後才回味過來,連忙大喊道:“快,快轉舵,離開這裡。”

    “怎麼了?怎麼了?”

    大夥還難得見到老海狼如此緊張,連忙朝遠處看去,只見到一串黑點也沒發現異常,立即追問起來。

    “那邊……。”老海狼哆哆嗦嗦的舉起手指,咽了嚥口水:“新華過的水師,和英國人對峙著呢!”

    “什麼!”

    “狗日的,這幫洋人又要欺負咱們華人水師了嗎?”

    紛紛擾擾中,永署號立刻轉了個彎,飛快向邊上駛去,繞開了既想看,又害怕殃及自身的海域。

    而他們並不知道,此刻的返鄉島上,卻是另外一幅場景。

    菲利特曼朝準備遞雪茄給他的龍國章擺了擺手,卻從自己兜里也掏出一支,龍國章眼角一掃,笑道:“中將閣下,還是抽我的吧,這可是古巴雪茄!”

    菲利特曼嘴角猛抽了兩下,什麼時候英國遠東艦隊司令抽呂宋雪茄,而對手卻抽更好的古巴雪茄了?

    連忙冷哼一聲:“龍司令閣下,我們是來談關於婆羅洲問題的,而不是來討論雪茄,你不覺得我們在這裡每天談論雪茄,卻讓那些士兵對峙著無法休息,是非常嚴重的事情嗎?”

    “對啊。”龍國章拍了拍桌子,立即對旁邊的助手下令道:“命令艦隊撤退五海裡,全體睡覺。”

    “……。”

    菲利特曼真想搶過龍國章嘴裡的雪茄,掉個頭再塞進他嘴裡,說道:“龍司令官閣下,今天我沒有讓桑普森閣下來參與會談,就是想和您坐下來好好談談,您不覺得如果在這樣下去,對我們都沒有好處嗎?

    我國雖然正在剿滅那些布爾那些叛軍,但您認為以我們大英帝國的實力,會對付不了一小撮叛軍嗎?而且我想提醒您,大英帝國皇家海軍是絕不會屈服的,如果必要的話,我不會吝嗇犧牲一些主力艦。 ”

    “您相信嗎?即便全部我的遠東主力艦都沒了,我們大英帝國,也有能力在幾個月內補充完畢!”菲利特曼眼睛一寒:“就不知道您能在多久補充完? ”

    龍國章臉色平靜,似乎沒聽到菲利特曼的話,但心底卻咯噔一下,這傢伙果然不是個善茬,很清楚雙方的優缺點在哪裡,而且他還真戳中了自己這邊最大的軟肋,雖然眼下船塢和造船廠足夠,但要說到爆軍艦,還真不是英國的對手。

    而且對英國來說,損失一支遠東艦隊也只是疼疼罷了,對自己這邊來說,卻無疑是場災難,那個時候萬里海疆會被四面八方的敵人猛撲下來,咬得稀爛。

    **裸的威脅,雖然如一道冰冷的利劍,但龍國章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依然保持著淡淡的微笑,說道:“中將閣下,我也不希望我們兩國刀兵相見,您知道,每一位水兵都是寶貴的財富,但我們不能看著我國僑民被隨意***,所以哪怕是付出全部,我們也會死戰到底!”

    “不退後半步!”

    兩人的爭鋒相對,頓時讓這間為了談判臨時搭建的帳篷內空氣一下子凝固起來,大家就這麼對視著,似乎誰也不想先開口。

    菲利特曼想了想,還是率先打破了沉默,冷道:“司令官閣下,我不想再這樣毫無意義的耗下去,告訴我你們想要什麼,不然我寧願開戰!”

    老子也不想耗下去,海軍艦船綜合實驗中心還等著老子回去剪彩呢!而且老子還要回去盯著麥克金森加快實驗新式重巡洋艦,才沒空陪你玩呢!

    龍國章筆試完,立刻拿出一份文件擺在桌上:“中將閣下,我們可以賠償之前給貴國和荷蘭帶來的損失,非常願意與你們共享在婆羅洲島的利益,但有一點毫無疑問,作為文明人,我相信貴國也不想看到荷蘭統治下土著***我幾十萬僑民的那種事情,所以我們必須要接管馬魯古群島,蘇拉威西群島,和婆羅洲島周邊包括納土納在內的所有島嶼!”

    “當然,不包括貴國保護的沙撈越在內的布魯克王國。”龍國章加了句。

    馬魯古群島!

    蘇拉威西群島!

    還有婆羅洲和附近的所有島嶼,就連腳下這座華人稱為返鄉島的島嶼都包括在內!

    這等於把荷蘭控制的東印度群島砍去了一半,什麼狗屁保護僑民,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李默在哪裡都不知道,都是藉口!

    這個攪局者,縱火犯!他的野心和胃口實在是太大了!

    “不可能!”菲利特曼冷冷的吐出了三個字,甚至還價條件都沒提出。但這難不倒龍國章,只見他把協議文件往對方面前一推,兩眼一瞇:“菲利特曼閣下,您想參觀一下我們的新式戰列艦嗎?”

    “你說什麼!”

    話音剛落,菲利特曼猛地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自己聽錯了嗎?新式戰列艦!是那艘擁有十門主砲的新式戰列艦!

    看著夾住雪茄,悠然自得的龍國章,想想​​已經快困惑了他半個月的那艘神秘而強大,有可能改變各***艦發展方向的主力戰列艦,再看看面前的協議文件!

    菲利特曼有些不知道如何選擇了。

    一年所居成聚,兩年成邑,三年都。

    五代十國時,後蜀皇帝孟昶因酷愛芙蓉,命人在成都城牆上遍種芙蓉花,每逢花開時節,四十里為錦繡,所以成都又名蓉城。

    四川,是西南大地的心臟,西接青藏高原,東有三峽天塹,北有巴山秦嶺為脈,南邊又有云貴為依,四面為障,不僅擋去了多次大災兵禍,也讓百姓不受外界干擾,修生養息繁衍不絕。

    作為四川的核心,成都更是少有的西部繁華之地,更有天府錦華,人傑地靈的美譽,在這片土地上,誕生了很多耳聞能詳的人物。

    滿清早年,張獻忠先屠成都,後滿清破城後又憤恨川人抗清,展開了史無前例的大***,整個四川十室九空,成都更是五六年內斷絕人煙,後來康熙皇帝實施了湖廣填四川的詔令,成都和四川漸漸恢復了元氣。

    尤其可見,四川是有著抵抗外族侵略傳統的,後世的川軍更是打出了整個中華民族的氣勢,謂之脊梁也不為過。

    如今北方大地改天歡顏,也不免影響到了天府之國,不過令人奇怪的是,和江浙一帶頑固和保守不同,成都的學生舉子們不僅不排斥新華,反而認為這是漢人的一次中興,尤其是李默那片中華論,更是被傳誦不斷。

    其實縱觀晚清歷史,有一個現像很令人奇怪,無論是革命爆發之地的長沙,武漢,還是點燃了辛亥革命的四川保路運動,都位於內陸地帶,要說這些地方接觸到洋務運動遠比東南沿海更晚,消息也更封閉,可偏偏這些地方卻都成為了後世推動國家變革的領導者。

    而此時此刻的四川總督府內,也坐著一位巴山蜀水孕育出來的驕子。

    劉秉璋看著坐在對面的劉光第,苦笑著搖了搖頭:“裴邨,這可是你第六次來這裡了,昔日劉公三顧茅廬方請出了臥龍先生,難不成你認為老夫能比得上諸葛武侯不成?”

    劉光第微微一笑,當初變法失敗,他和譚嗣同等人一同被被推到了菜市口問斬,卻沒想到天降奇兵,反而獲救。

    不過開始時他也並未答應加入新華,但卻經不住對方的誘惑,和一些學子去了趟昔日被認為荒僻的東北三省,才被那裡的改變深深打動,答應了皇上的邀請暫在首相府任事。

    隨著北方一統,大軍會師西北,他也終於坐不住了,主動請纓回到成都希望能說服四川總督劉秉璋退出東南互保,不要再繼續推進。

    但沒想到來了五次,也被拒絕了五次,但越是這樣他卻越是不死心,四川的重要不言而喻,何況作為四川人,他也不希望天府之地再遭戰火屠戮。

    何況他算是看出來了,李默地的確確是一心為國,遠比滿清更懂得建設和發展國家,他年輕弱冠,卻雄才大略,短短幾年便驅走了鴉片戰爭後滿清對外的頹勢,讓中華民族重新崛起。

    雖然還不敢說能和洋人列強並肩而坐,但起碼此時此刻他統治的地方洋人再也不敢隨意欺凌華人,再也不敢豎起那塊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

    想到這些,劉光第就不進心滿豪氣,笑道:“劉大人,來之前皇上親口與我說過,鎮海之役,大人打出了我中華尊嚴,督蜀十年,勤政愛民,修水利,闢良田,造福一方,還支援新學,捐款修建書院,為我中華培養人才。

    重慶教案中,大人又不懼洋人,處罰教紳,疏導民憤,為四川百姓做主,實在是令他非常敬佩。

    何況這些年大人還沒看清楚嗎?滿清無道,糜爛已極,各地保徵暴斂,屢禁不絕,才使得洋人橫行,得以用鴉片荼毒中華大地。

    我泱泱天朝,幾千年華夏,正在淪為煙鬼和洋奴,皇上不忍在看到中華繼續沉淪,才起兵海外,挽大廈於將傾。

    他來前邊和我說過,如是大人能夠舉出他的不當之處,他寧願脫下黃袍,重回海外,做他的逍遙公爵。 ”

    劉秉璋何嘗不知道劉光第說得有道理呢,但他的每個決定,都乾係到四川千萬生靈,實在是不敢大意啊,而且自己已經簽署了東南互保,如果反叛,別人又會怎麼看他呢?

    似乎猜出了劉秉璋的顧慮,劉光第呵呵一笑:“大人,一紙東南互保,使得君不君,臣不臣,國不國,民不民,沿海諸省更成了洋人訛詐我中華的樂土,吸血抽髓,搜刮民脂!這樣的協議為何還要遵守呢?”

    “如今滿清已亡,各地思變,大人為何就不能走出那一步呢?為何非要為滿清餘孽守孝?為何不能保住您那顆中華心呢?!”

    一連三個為何,讓劉秉璋也不免心生波瀾,若是以前他或許還會只聽劉光第一番說詞,然後笑著送他離開,但隨著李默大軍已經控制了大半個西北,就像是在四川頭頂懸起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大刀,如果繼續堅持的話,恐怕真要為四川又一場刀兵之災!

    何況劉光第說的很多,滿清早已消亡,連家鄉安徽也早已併入新華,據那裡的親族來信說,如今安徽各地都在興建學校,孩子們可以學,而且還修起了鐵路,辦起了很多工廠,已經是一派興興向榮。

    而且僅剩下幾位東南苟延殘喘的親王貝勒又是扶不起的阿斗,自己又何必為了他們,看著國家繼續***,而讓洋人們得利呢?

    想到這裡,劉秉璋忽然深深地嘆了口氣:“休乾,去把剪子給老夫拿來。”

    邊上的長子劉休乾聽到父親要剪刀,也不禁一愣,連忙跑去從廂房裡找來一把剪子,遞了過來:“父親大人,您這是。”

    劉秉璋接過剪刀,忽然一把揪住了自己的辮子,輕念道:“望見蓬廬喜欲顛,弟兄慰問笑喧闐。豪貲富擁書千卷,醉態狂歌詩一篇。清白差堪貽子姓,燒丹何必學神仙。興來沽酒招朋好,斫膾烹雌足俸錢。”

    “罷了罷了!”

    “今日老夫就做了不臣之人把!”說完,一甩髮辮,在劉光第和幾個兒子麵前猛地舉起剪刀,狠狠剪了下去。

    等到辮子被剪斷,才一把拋開剪刀,雙手捧著從小蓄到今天的長辮,老眼微紅,竟然看得呆了。

    “父親,父親?”劉休乾嚇得連忙喊了兩聲,劉秉璋這才吐了口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呆一笑,別說劉秉璋幾個兒子了,就連劉光第都以為他傷心過渡,安慰道:“大人,您這又是何必呢?皇上和新華從未規定不准蓄髮留辮。 ”

    “不!”

    剛才還又笑又呆的劉秉璋卻忽然大聲道:“剛才舉起剪子時,老夫心如死灰,還以為這一剪子就要歸去,可剪了之後才發現,原來這條辮子才是罪魁禍首,他足足困住了我中華幾百年!”

    “一剪飛起,開天闢地!呵呵,老夫終於明白了,明白了!”劉秉璋把剪下的辮子遞給劉光第,扶椅彎腰說道:“裴邨,把辮子帶給皇上吧,請轉告皇上,罪臣劉秉璋今日方才幡然醒悟,實在是有愧,所以。”

    劉秉璋還未說完,劉光第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大人,這條辮子您還是留著親手交給皇上吧,我想再有幾日皇上大概就要來成都了。”

    上要巡行成都了? ! ”

    “是的,皇上已經從陝西出發,一路體察民情,不日即將到達成都,而且皇上讓我轉告劉大人,這些年來四川在大人的署理下,各族百姓安居樂業,所以還請大人能再當幾年省長,為四川再盡盡力。”

    “此外,皇上聽說大人的體智兄弟喜好藏書,還對甲骨有所研究,所以希望他能出任新建的國家圖書館館長一職,專為整理散落民間的孤本拓文,以供後人研究鑑賞,弘揚我中華文化。”

    “弘揚中華文化!”

    “好好好!”劉秉璋連道三個好字,哈哈大笑起來。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3:04
三四六 東南變


    “佩孚,劉大人和其他幾位大人正在長沙商討互保大事,你為何不再等等?等總督大人回來後再走呢?”

    “大人,佩孚真不想再當兵了,只求能回到老家做點小買賣。”

    浙北大營內,除了一萬新軍正在校場上列隊按照洋人的辦法操練外,從江蘇退下來的兩千多淮軍也被暫時安置在這裡。

    聽聞葉志超的詢問,吳佩孚立刻回答道。

    兩年多前他入淮軍,本想建一番功業,​​但誰想到才穿上軍裝沒幾天,大清就亡了幾萬新華軍橫渡渤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北京城,皇上和皇太后相繼自盡,就連城裡的那些王公大臣也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還沒等消化完這個消息,新華軍就開進了江蘇,他也只能身不由己跟著淮軍節節敗退,直至將整個蘇北大地拱手讓人,逃到了洋人保護的浙江來。

    論士兵能力,武器裝備,東南軍隊沒一支能和人家比,可也不至於敗得如此快,如此慘,之所以會這樣,完全是因為他身邊這位葉提督。

    這個人當年在牙山時就謊報大捷,最後連戰連敗,丟掉了朝鮮,竟不知為何重回淮軍後用了什麼手段,竟然又當上了提督,之前一戰,他指揮混亂,坐等新華軍來攻卻不知變通反攻,丟掉江蘇有一半的責任都要歸咎此人。

    此時,雖有東南互保,但新華已經坐穩江山,待在這裡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而且最近新華軍頻繁沿江北上,大又立刻入川的架勢,一旦四川被攻陷,等待東南的只有一個敗字

    再留下,等死嗎?

    葉志超並不知道吳佩孚是因為看穿了四川失守後的大局才要離開,只是有些可惜,因為此人是淮軍中難得的後起之秀,不過他也沒堅持挽留,畢竟已經這樣了,擋了人家的前程又有什麼意思呢

    “只不過?”葉志超看了眼駐守在大營外的一支法隊,嘆了口氣。

    雖有互保協議,但如今誰都知道東南當家的是洋人,槍砲是從洋人手裡買來的,訓練新軍的也是洋人,而且賦稅也都有洋人把持,軍官想要走,還必須和洋人打個招呼,這那裡還是大清朝,根本就是洋人當家了

    誰都知道,洋人這是怕東南諸省降了新華,要知道人家新華對洋人可不待見,北方早已取消了大清時給洋人的特權,更回購了洋人在那裡的所有礦場,你要做買賣也行,必須按照人家的規矩來,若是違背了照殺不誤

    所以啊,這要走還必須動點腦經。 “佩孚,走吧,我和你一起去見洋人,就說你家出了點事,要回去一趟,至於你回去後做什麼,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謝謝提督大人。”吳佩孚拱手剛謝完,立刻有校尉跑來,在葉志超耳旁耳語了幾句後,後者頓時臉色大變。

    “四川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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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

    靜室之中,李鴻章猛烈地咳嗽了幾聲,當他把摀住嘴巴的手帕取下,眼角掃到那絲闕紅時,連忙捏成一團塞入了口袋。

    “李大人,你沒事吧。”溥煦見狀,連忙追問起來。

    李鴻章連忙衝這位原本的大清國輔國將軍,愛新覺羅子孫搖了搖手錶示沒事後,才繼續和張之洞攀談起最近發生在東南的事情。

    見到李鴻章沒事,溥煦稍稍定了定心,那日國變之時他恰好不在北京城,所以才和其他幾位貝勒親王躲過了一劫,避入了江蘇。

    但誰想到,幾萬淮軍還是沒能擋住新華軍的腳步,短短兩月就一敗再敗,最終丟掉了整個北方,如不是洋人和李默達成了協議,說不定這湖南也不能躲了。

    隨著李默在北方推行新法,老百姓的日子日漸好過,還大修鐵路,辦實業,從各地招人,東南半壁也終於開始搖搖欲墜。

    一紙所謂的東南互保,此時看來卻是可笑無比,因為東南沿海根本沒有自保能力,曾引以為憑的淮軍都敗了,湘軍更是一槍沒打就讓出了湖北,若不是洋人派出水師封鎖了長江,恐怕人家的大軍早就揮師南下了。

    但沒等他們這些人喘口氣,如今李默就又開始北征,不僅乾脆利落的拿下了蒙古,把蒙古那些王爺都給抓了起來,最後不僅吞了幾萬蒙古精騎,還宣布解放那些低賤的農奴,這樣一來草原上數百萬牧民全都倒向了新華,那些旗主和部族頭人在武力的威脅下,無可奈何只得接受了用官換權,成了李默手下的署理一方的官員。

    解決完蒙古後,他的大軍又迅速向西,目前雖然屯兵於銀川,但前鋒大營已經直指新疆,入疆已是指日可待。

    而最讓人擔心的是,李默對東南的滲透一刻不停,不僅派人在各地辦報,宣傳新學,宣揚中華論,還鼓動那些學生舉子不斷鬧事,尤其是此刻的長沙,更是亂作一團

    他還借用強行推行新幣的機會,大肆收斂白銀,幾乎將北方的白銀全弄到了手裡,又利用這些白銀做武器,大量在東南各地囤貨居奇,使得各地物價飛漲,糧食奇貴,人心都被他徹底弄亂了

    而洋人們也不閒著,趁此機會大舉撈錢,巧立名目訛詐東南,如今在長江以南的洋人簡直是多不勝數,惹來了各地鄉紳的極大不滿,若不是大家都害怕北方那個新土地法,還有所顧慮,大概他們這些人早就被趕下台了。

    官不官,民不民,學生舉子也無心讀書,大好的東南已如幾年前糜爛的山東等地般已經是日暮西山。

    但這些都不是他們集中到長沙,繼續談論東南互保如何維持的關鍵,真正的原因是四川

    李默對四川的滲透從他立國新華那天前起就未斷過,尤其是這幾個月來,昔日的維新急先鋒劉光第,更是頻繁進出總督府,不斷遊說四川總督劉秉璋退出互保。

    這可是不得了事情

    四川作為東南諸省的北部屏障,地理位置極為重要,一旦沒了四川,東南互保就成了笑話,人家的大軍可以很快從四川出發,如洪水般順長江從直洩而下,加上江南多湖泊,運河水道又密集,只要有足夠多的船,甚至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東南半壁,連擋都擋不住

    而且東南雖然財力雄厚,但也不可能湊出那麼多兵力來防守每條河,每座湖,何況人家還有一隻大水師,可以直接從東南沿海任何一處登陸

    雖有洋人為依靠,但洋人就真靠得住嗎?

    以前北方同樣是洋人橫行,煙台威海還駐有英國兵艦,大家都以為李默不敢揮師京畿,可人家偏偏就打了,而且還打了個措手不及,幾天就平定了直隸,說什麼世界第一水師的大不列顛國,還不是屁也沒放一個就灰溜溜的從北方都撤走了

    就算洋人願意拼命,但供養的起嗎?光是這些年為了讓人家駐軍漢口,防守長江,就耗費了千萬兩白銀,再加上購買洋槍洋砲的開銷,就算以東南的富足也有些吃不消,何況洋人又安排了赫德來監管幾省的賦稅,這等於是在抽東南的血

    溥煦扭頭,看了看坐在上首,卻一句話也不說的肅親王善耆,心愈發的沉了下去。

    這位昔日的大清國鐵帽子王,愛新覺羅倖存下來子孫中最高官員,來到東南後立刻被奉為了眾人的領袖,但他如今坐在那裡卻像個死人一般,形似枯槁,不喜不怒、面無表情,甚至連眼珠子都看不到動一下。

    溥煦深深嘆了口氣,其實這裡的每個人都知道,大清國完了

    但如今已經是騎虎難下,一邊是洋人逼著他們不得和北方媾和,一邊是北方咄咄逼人的架勢,如今的東南就像是擠在兩塊滾燙的鐵板中的那塊肥油,被烤得滋滋冒煙的同時,油水還不斷地被擠壓抽走漸漸乾癟。

    而且還沒法掙扎

    那麼到底該如何改變這個困局呢?

    “峴莊,依你看,如今該怎麼辦呢?”李鴻章和張之洞聊完後,扭頭看向了從江蘇逃至浙江的劉坤一,後者同樣是一籌莫展,嘆了口氣後才說道: “為今之計,我看也只有學那宋高宗了”

    “宋高宗趙構?”

    “峴莊的意思是,立都杭州?”張之洞連忙朝他看去。劉坤一點點頭,掃了一圈眾人:“除此之外,各位還有辦法嗎?”

    “南宋偏安東南,也立國百餘年,以江南富足可保一國所需,只要我等不要學趙家貪圖享樂,以洋人西法為本改革,勵精圖治,早日強盛國勢,又何懼李默之流”

    “而且相比諸位都很清楚,東南如今亂象頻生,不是因為我東南無人,也不是說老百姓都不喜大清,而是因為缺少個帶頭人,自古道蛇無頭而不行,所以若是能早日請新皇登基,定能穩定東南,早日收復河山”

    張之洞點了點頭,如今東南糜爛,雖有洋人和李默插手的原因,但最大問題就是沒一個帶頭人,他們雖說都是封疆大吏,但此刻人心惶惶,下面又有多少人能聽他們的呢?

    所以建立起一個新的統一的政權,是目前走出困境的唯一辦法,只有讓新皇儘早登基,才能穩定東南人心,但問題是,洋人會不會答應呢?而且該讓誰來當皇帝呢?

    “那洋人那邊......?”張之洞還未說完,劉坤一早一步說道:“不久前去上海,已經就此事試探過英法等國公使的口風了餓,他們雖未說同意,但也沒說不可,依我看他們這還是老花招,等著坐收漁利,真要是辦了,相比他們也不會反對,對那些洋人來說,我們當家總比李默當家好吧”

    劉坤一的話,讓大家紛紛點頭,但該立誰當皇帝呢?

    眾人紛紛向善耆看去,他是大清國的鐵帽子王,愛新覺羅的子孫,讓他來當這個皇帝也能服眾。

    不過還沒大家開口,一直沒說話的善耆卻忽然擺了擺手,他已經看出來了,面前這些人早已從保一方平安的封疆大吏變成了為己牟利的小人,何況當這個如傀儡般憋屈的皇帝,有何意思?那樣的話還不如去找李默,雖說當初他入京是快刀斬亂麻殺了不少人,但死的那些都是什麼人?

    那些平日里無惡蹟的愛新覺羅子孫,至今還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雖說被沒收了一部分家產,落魄了很多,但人家也沒有乾淨殺絕,還是留了些下來,只要安安分分也足夠活下半輩子了。

    自己平日里就無惡性,大不了也把家產一捐,做個安安穩穩地老百姓

    再說了,如有四川,加上洋人的支持,說不定也能做幾年安生皇帝,可劉秉璋是什麼人?他是個大義當先之輩,當年重慶教案,那麼多清流,言官上折子彈劾他,可他還不是只抓了幾個匪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教紳給宰了,還驅走了大部分洋人傳教士,如是他無心李默,又為何多次接見劉光第?

    他那是在考驗李默的耐心

    若是李默急不可耐揮軍入川,他倒是有可能會為大清朝做個忠節高臣,但李默越是好言相勸,用國家大義來游說他,恐怕他早就在動心思了

    四川被佔只是遲早的事,所以這個皇帝還不如不做,想到這裡,他立刻起身抱拳拱拱手道:“諸位,我不能當這個皇帝,你們還是另立明主吧。”說完,還不等大家反應過來,便悄然走出了房間。

    善耆的離開,頓時讓眾人大感意外和棘手,論資歷和身份,善耆本是最佳人選,可現在他不當了,那又該選誰呢?

    當眾人的目光開始紛紛扭向溥煦時,他也頓時頭皮發麻,要真是坐上這個位子,和火烤又有何區別?但還沒等他搖頭擺手,房間外卻忽然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說吧,出了什麼事?”張之洞攔住了來報信人,剛問完,報信人立即大喊起來:“幾位大人不好了,四川總督劉秉璋剛才發來電報,宣布退出東南互保,接受新皇領導,此刻四川全境官員和士兵都集中到了成都,等待新華軍的整編”

    撲通。

    這個消息,頓時讓房間內的眾人猛地立起後有頹然坐下,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四川降了李默後,東南諸省頓時失去了最重要的北方屏障,李默的大軍可以直接威脅雲貴,湖廣,更可以順流而下,直逼東南任何一座城鎮

    還不等眾人消化完這個消息,外面又傳來了一陣急報聲。

    “諸位大人,盛宣怀大人剛剛從上海發來了電報,說李默的水師已經打敗了荷蘭人,還取得了英國人的支持,在香港簽署了協議,荷蘭以兩百萬英鎊的價格,將婆羅洲三島讓與新華軍管理。”

    婆羅洲?

    剩下的幾位貝勒王公根本沒聽說過那個地方,只有張之洞和李鴻章猛皺了下眉頭,兩人都沒想到,李默的大軍還在西北剿匪的時候,竟然又悄無聲氣息的去攻占了婆羅洲

    而最讓人意外的是,他這次居然取得了英國的支持,這兩家為何會走到一起?如果英國改為支持李默的話,那麼恐怕東南眨眼間就要變色了

    沉默中,李鴻章忽然顫抖著站了起來,道:“如今已經別無他法了,諸位立即準備立國之事,這樣算是我等為皇上和皇太后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如果還不能穩住這東南諸省,那我等都不如都辭官回家,把這個天下交給李默吧”

    1900年2月3日,農曆正月初一,就在這個舉國歡度新春的時候,被一紙互保捏合在一起的東南幾省忽然傳出一個驚人的消息,乾隆皇帝第十一子,曾與皇位失之交臂的成親王永瑆的後人,愛新覺羅溥倫,忽然在杭州宣布登基

    延大清國號。

    而也是同一天,駐紮在湖北的新華軍第三步兵師兩個團轟然入川,宣布這個走了近兩年歧路,風景秀美波瀾壯觀的天府之地,重新回到了大中華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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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灰復燃

    在杭州登基?真當自己是南宋的趙構嗎?也不睜眼看看這是什麼年代了而且趙構是漢人,在東南有民眾的基礎,抵抗的又是外族侵略,現在弄個滿人來向劃江而治,真是可笑,可悲

    李鴻章,劉坤一這些人,自己想做個死忠之臣,卻要拉著上億東南沿海的老百姓受苦,看來自己也的確是高看他們了

    如果不是要先對付西北和俄國,少爺到是不介意立刻揮軍過江,把這些人全抓起來,扒開他們的眼皮,讓他們看看清楚,世界已經不一樣了

    不過既然他們要鬧,那麼自己就好好給他們上一課

    東南互保,也該是終結的時候了,少爺倒是要看看,英法等國是不是真的要死拼到底李默寒眸一閃,將情報遞還給了陳平:“告訴段飛,把盛宣懷給我幹掉一個商人,就不該參與政治”

    “另外,唐紹儀應該還在香港,立刻聯繫他,讓他去上海聯絡各國,明確無誤的告訴他們,既然有新皇帝登基了,那麼他們就該立刻……。”

    “撤出東南”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3:05
三四七 日本船還是挺耐轟的!


    呂宋。

    今天,蘇比克海軍基地內旌旗招展,鑼鼓喧天,數以萬計的呂宋華人和當地人一起,走進了這座由他們捐獻,並且親自建造完工,號稱南洋第一的軍事基地裡,來歡迎再次獲得了勝利,並從荷蘭人手里奪來三座新大島的將士。

    碼頭上,艦船鋥亮。桅杆上,滿旗高懸。

    甚至基地裡的每個角落,都充滿了歡聲笑語,每個人都是笑逐顏開。

    對士兵來說,開疆拓土是他們最大的夢想,而對商人和老百姓來說,新的疆域意味著無數新的種植園,新的礦藏,還有無數新的發財機會

    這就是殖民

    短短幾年時間,李默就讓這個受盡了鴉片荼毒的國家,走上了殖民的道路,而婆羅洲就是第一個目標

    所以當幾日前香港協議達成的消息傳到呂宋後,商務署的門檻一下子就被擠爆了,別說消息靈通的華商了,就連剛剛嚐到了新政策甜頭的呂宋商人都迫不及待,要不是商務署好說歹說以目前地面戰事還在進行,會不安全為由先勸回了眾人,或許大樓都要被踩爛了。

    不過也有例外的,比如李大少爺就直接在坤甸已南,率先圈下了一大片適合種植的土地,把它交給了斯洛帶領的南洋貿易公司,作為新種植基地。

    李恩富更是像打了雞血一樣,開始不斷利用報紙宣傳給婆羅洲火上澆油,把這個地方描繪的金山遍地,就好像隨便跑上去拔根草都是鑲金的一般。

    在他心裡,早就規劃好了要移民個幾百萬華人過去,仿照大夏群島模式,直接建省,把那邊給填滿,省得以後出什麼問題。

    這種轟炸般的宣傳效果下,也的確是起到了作用,北方一些在土地新法中喪失了大片土地的地主士紳們終於有些心動了,紛紛開始打探土地的售價等事宜,一些人甚至還聯合起來派親信去考察。

    但畢竟結束婆羅洲戰事還要一段時間,而且在選擇一次性出售,還是長期承包的問題上,首相府還沒拿定主意,所以大家還必須再等等,但即便這樣,李大少爺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根據目前反饋回來的消息來​​看,如果一旦放開在婆羅洲三島的種植園,別管是直接出售,還是採用長期租售的辦法,都足以幫助自己再建造十幾個蘇比克基地了

    可這些消息傳到英法等國耳朵裡就不那麼美妙了,而被邀請,帶著軍官團在龍國章和幾位隨行人員陪伴下參觀蘇比克港落成儀式的菲利特曼更是雙眉緊鎖。

    面前這個巨大的軍港,讓他對幫助李默達成協議有些後悔了

    站在港灣中線點看去,八道長長由水泥灌注的深水碼頭宛若巨人手臂一般,呈放射線狀沿著蘇比克灣向外延伸而出,但這僅僅是一半的泊位,沿著基地的海岸線,還有另外多達十餘個泊位

    除了泊位外,菲利特曼還看到了大量的吊車,倉庫,以及遍布碼頭用於快速運輸的小型鐵軌,甚至還有兩座巨大的干船塢,以及配套的維修工廠,還有大量的還沒有安裝好岸防砲的陣地和砲位,遠處的山包後面甚至還駐紮著幾艘飛艇。

    從規模來看,這裡比起英國最大的海軍基地朴茨茅斯港還有差距,但在南洋甚至遠東都已經是首屈一指,甚至因為建造晚,設施比香港和新加坡都要好一些。

    不過今天他來這裡的目的不是參觀蘇比克港,就算李默把這個軍港修得再好,性質也不會和被毀於一旦,至今還沒修復的日本橫須賀港沒什麼兩樣,因為海軍是用來進攻的,而不是防守所以他還巴不得李默會改變海軍策略,把基地修得到處都是,又耗費資金,又讓艦隊最終成為了巡邏艦。

    但這個僥倖心理卻隨著繞過一小片鬱鬱蔥蔥的樹林,看到了那艘困擾了他足足一個多月,海軍部更是甚至為了搞清楚這艘戰列艦是否存在,不惜放棄了之前決定的協助荷蘭,遏制新華的戰略,幫助李默又吞下了一塊巨大而美味的乳酪的戰艦

    現在一切謎底都解開了,即便從他此刻站立的位置看去,只能見到四座雙聯裝12英寸砲塔,但這已經足夠了

    “姥姥,居然不等老子”

    龍國章瞇著眼睛,笑嘻嘻的看著菲利特曼和那些高傲的英國海軍軍官撇下自己,如同聞到了魚腥味的野貓般,撲向位於海灣深處的偏僻碼頭,眼中閃過一道戲謔,對協同前來的譚曉增點了點頭。

    譚曉增苦笑兩聲,對這位嫉恨心極強的大司令實在是沒轍了,舉手對遠處揚了揚。

    腳步飛快,甚至恨不能立刻飛上去的菲利特曼和軍官們並沒有註意到身後這個動作,等他們剛準備踏入碼頭,就被幾個荷槍實彈的衛兵擋住了。

    “站住”

    見到海軍參謀長的手臂後,衛兵立刻舉槍對準了菲利特曼幾位,這讓他們臉色微微一變,猛地收住了腳步,連忙喊道:“我們是大英帝國皇家遠東艦隊的觀摩員,是你們司令請我們來參觀的。”

    “對不起,我沒接到通知。”憲兵把槍一橫擋住了去路,冷著臉說道:“請立即離開,否則我們將以間諜罪名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

    菲利特曼臉都黑了,什麼時候大英帝國艦隊的司令成了間諜?就算是此刻的德國和法國,如果英國艦隊司令真要去參觀的話,也最多抗議兩聲

    “該死的你……。”

    菲利特曼氣得渾身哆嗦,還好這時龍國章已經晃晃悠悠走到了面前,假意呵斥道:“胡鬧,這是我請來的客人,是來參觀我們新式戰列艦的,還不讓開”

    “龍司令。”憲兵敬禮後,繼續演戲道:“根據保密法,您需要出示參謀部的手令。”

    “啊……。”

    龍國章一拍腦袋,狠狠跺了跺腳,立刻扭頭向菲利特曼解釋起來,由於這艘戰列艦還屬於高度機密,只對盟友開放,所以他出門時忘記了帶手令。

    “忘記帶手令?只對盟友開放……”菲利特曼已經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明知道這些人在演戲,可眼看就到了卻不能登艦,也只能看著龍國章命人回去取手令,然後帶著人,抽著雪茄,圍著幾百米外的戰列艦就跟見到了一位曼妙貴婦扒光了躺在床上,做出一串串妙姿浪形,自己卻因為釦子太緊需要一粒粒解開無法上床般難受

    坐著也不行,站著更累,見到碼頭上水兵不斷在戰列艦上走來走去忙碌,就彷佛心頭有幾百隻爪子再撓動,難過的差點想不顧一切衝過去。

    一個小時後,去取手令的軍官才一步三搖的回到了泊位,見到了手令後,憲兵這才退到了邊上,這回菲利特曼學乖了,死死地跟著龍國章,讓他帶路,省的這些混蛋又要耍什麼花招。

    “全體都有”

    “立正”

    見到司令員帶著客人登艦,值更官一聲嘹亮的口號後,所有水兵全都挺直腰骨,目不斜視,讓菲利特曼和遠東艦隊的軍官們也不得不讚歎,李默那個混蛋的確是有兩下,不管他們的真實水平怎麼樣,起碼軍容和軍姿已經不輸給任何一個海軍強國。

    登上了甲板後,菲利特曼直接的眼前豁然開朗,寬闊的甲板,整潔的艦體,粗大的砲管,都讓人眼前一亮。

    但參觀軍艦是有規矩的,除非人家同意你隨意走動,要不然任何人亂跑都會被驅逐,所以恨不能把這艘戰列艦拖回英國的菲利特曼,也不得不耐著性子跟在龍國章身後參觀起來。

    前艦橋,司令塔,後艦橋,甚至是煙囪,龍國章都要指著雲山霧裡解說半天,更別提那五座艙門緊閉砲塔了,居然對著一塊凸起的鉚釘說了幾萬字質量問題

    而且讓菲利特曼憤怒和發瘋的是,自己好不容易耐著性子聽他說完幾萬字的關於鉚釘質量的問題,這廝卻還明顯沒有讓他們參觀砲塔內部的想法,帶著他們繞了一圈後鑽入了軍官休息區,士兵艙,儲煤艙,最​​後是彈藥庫,鍋爐艙,蒸汽機艙,反正不想看的都看了,想看的都沒看到,尤其是砲塔

    “司令官閣下,我們參觀一下砲塔可以嗎?”直到兜了一圈,又重新回到甲板,眼看著龍國章要帶著他們往回走,菲利特曼實在是忍不住了,立刻追問。

    “看砲塔?”

    龍國章怎麼會不知道菲利特曼想看看艦炮結構的心思,雖然皇上已經有心出售這艘戰列艦,而且還準備把管退技術打包,但對像不是英國啊,所以頭搖得跟撥浪鼓般:“中將閣下,對此我只能說非常抱歉,那屬於軍事機密,即使我也不可能答應您”

    “不過……嘛。”

    菲利特曼急的剛要說話,龍國章卻故意停頓了一下後,忽然轉口:“等一下他們要進行一次實彈砲擊訓練,如果中將閣下您願意觀看的話,我倒是可以安排。”

    “當然看”菲利特曼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你確定想看?”龍國章如同騙孩子吃藥般眨眨眼睛。

    “是的”

    菲利特曼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又重重的說了幾遍是,他怎麼會放棄這個近距離觀看砲擊的機會呢?再說了,誰知道李默是不是又騙人,或許這些艦炮根本不能做到齊射。

    不過當一艘小型魚雷艦抵達後,他終於明白為何剛才龍國章來個反問句了,敢情他們連直接站在甲板上觀看的機會都不給啊

    菲利特曼很想佛袖而去,可這是唯一接近和觀看這種新式戰列艦威力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走了,估計海軍部和首相府會直接把自己調到西非去守沙漠。

    當遠東艦隊軍官們黑著臉踏上了驅逐艦甲板吹海風後,停泊在碼頭邊的中華艦煙囪裡也冒出了滾滾黑煙,片刻後便在一艘大馬力拖輪的幫助下緩緩駛離了泊位。

    菲利特曼從隨行人員手裡接過瞭望遠鏡,仔細觀察著旁邊這個龐然大物的每個細節,根據目測來看,這艘戰列艦的噸位應該在兩萬噸左右,艦體一側水面部分高高的隆起,證明並沒有因為安裝過多艦炮,上層過重而減弱防護,這起碼說明在結構上,新華海軍已經達到甚至接近英國糟踐水平的地步。

    從剛才參觀動力艙的情況來看,這艘主力艦的速度並不太快,最多也在十七至十八節之間,不過對戰列艦來說,也不需要過高的速度,因為那樣會影響艦炮的精度。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上面的五門十二英寸艦炮

    每個海軍人都知道,把艦炮安裝上去是一回事,和能不能使用,或者說能不能齊射則是另一回事,比如類似於新華海軍公爵級這樣,兩種主砲是不能齊射的,即便能齊射彈道也不相同,根本無法形成費舍爾爵士提出的壓倒性覆蓋優勢。

    所以他才寧願受委屈,也要來看這次至關重要的實彈射擊。

    幸好,這一次沒讓他等多久,一艘大馬力拖輪已經拖著一艘大約兩三千噸,船艏還有一個菊花標誌的日本老式貨輪抵達了萬米之外,看著又一艘繳獲的日本貨輪就要被炮火覆蓋,龍大司令員眼睛都紅了,回憶當年大戰日本海軍那是何等快活,這才幾年,就要用日本爛船來過癮了

    “菲利特曼閣下,需要上去檢查一下嗎?”龍大司令員瞇著眼睛,舔舔嘴唇:“其實日本船還是很挺耐轟的,我們打過七八艘了,不錯”

    “……。”

    李默那個混蛋,到底是從哪裡找來的這些更加混蛋加人渣啊

    軍官們滿頭黑線,恨不能立刻將這位滿嘴胡咧咧,帶著他們看了大半天無用東西的海軍司令給扔下海,幸好遠處的拖輪很快纜繩飛速轉彎,腳下的魚雷艦開始加速,菲利特曼立刻和所有英官都一起扔下了龍國章,擁擠到了欄杆旁舉起瞭望遠鏡。

    遠處,那艘擁有十門主砲的戰列艦開始轉動砲塔,但速度卻沒有減慢,繼續以大約十六節航速在航行,見到他們沒停下做靜止砲擊訓練,而是模擬實戰交鋒時運動砲擊,菲利特曼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當中華艦越過減速的魚雷艦後不久,空氣彷彿被一下子撕裂了,只聽到個聲音猛地在耳旁炸開,眼睛里左舷就已經爆開的八團橘黃色的火球,濃烈的硝煙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煙團的同時,也將這艘兩萬噸的巨艦橫推數米,這種近乎暴力蠻橫的推移,使得船底湧出了大量白色浪花,煞是好看。

    由於砲彈飛行一萬米需要十幾秒鐘時間,所以當大家看完這一幕重新對準另一側時,貨輪四周頓時冒起了八道沖天水柱。

    “怎麼打的?全偏了不知道有客人在這裡嗎?瞄準點”龍大司令斜著眼睛,得意洋洋地叫囂讓人鄙視,可菲利特曼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一輪齊射打中萬米外的敵人,除非幸運女神覆蓋在了砲彈上。

    但其實具體要多少輪砲擊才能打中目標已經不重要了,那如同一個聲音般的雷鳴,已經說明了一切。

    “轟轟轟……。”

    四分多鐘後,當第五輪齊射打出後,萬米外的那艘日本貨輪終於遭到了致命打擊,所有人都看到,一團巨大的火球從船體中部陡然升起,在上空綻放出一朵蘑菇雲的同時,兩千噸的船體如同被大力神抓住抖動起來一般,猛地從中間斷開。

    遠處的艦炮還在繼續咆哮著,只要水面上還有一塊木板,水兵們就不會放棄這次難得的實彈射擊機會,滾滾的硝煙和炸開的火團,終於讓所有英官們閉上了嘴巴,也讓菲利特曼的拳頭捏的更加緊了。

    五次齊射,一次完美的表演,它不僅僅打破了自己剛才的懷疑,還告訴了所有人,一個新的戰列艦時代已經拉開了大幕

    可悲的是,這樣一次近距離接觸,甚至剛才腳都踩了上去,還撫摸了這艘性的戰列艦,但自己卻只看到了一半,不,一小半重要地方連都瞄都沒瞄到。

    這些混蛋,這也叫參觀?

    不行英國必須擁有,必須擁有無論花多大的代價既然現在這位海軍司令無法做主,那麼自己就該去找李默

    想到這裡,菲利特曼立刻扭過頭,神情嚴肅:“尊敬的司令官閣下,我必須立刻見見貴國皇帝陛下,您可以做安排嗎?”

    “現在?”龍國章故作驚訝。

    “是的,現在”

    “那不行。”龍國章癟了下嘴,搖搖頭,眼角偷偷盯住了菲利特曼,才說道:“皇上正在四川體察民情,大概要一個月後才能回來。”

    “李默在四川”

    菲利特曼驚的脫口而出,連尊稱都忘記了,臉色猛地陰沉下來,就連剛才看到中華艦齊射的興奮也蕩然無存

    李默能夠進入四川,那就說明四川已經被他控制了,雖然嚴格來說四川不屬於南方,但它的地理位置實在是太重要了,四川被李默捏進手心後,就意味著南北徹底被截斷,無論俄國人在西北鬧成什麼樣子,英國也沒有辦法再插手,除非從印度調集軍隊繞道中亞西亞進入西藏

    但那樣太遙遠了

    “中將閣下,我想您這麼急要見皇上一定是為了戰列艦吧。”龍國章瞇起眼睛,笑得像只見著老鼠的貓那樣,歪著嘴角說道:“您盡可以放心,皇上他馬上就要起程做環球訪問了,而這艘戰列艦屆時也將保護他前往歐洲。”

    “這艘戰列艦也去歐洲?”

    “是的去歐洲”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3:06
三四八 出發


    全新的蘇比克軍港三號碼頭上,水兵解開了綁在碼頭上的粗大纜繩,嘎嘎鋼鐵摩擦聲中,錨鏈被絞盤一點點回起,海水順著錨鏈滴落在蔚藍色的海面上,引來了一群小魚嬉戲追逐。

    甲板上,​​菲利特曼依然望著遠處那個深入海灣的偏僻碼頭,雖然視線被山包和樹林阻擋,根本看不到那個影子,可他至今依然像做了場大夢般難以自持。

    毫無疑問,強大的大英帝國正在遭受挑戰,發生在英國和布爾人之間的戰爭正在變得越來越激烈,首相和國防大臣每天都在絞盡腦汁,海軍部也在拼命地往那裡運送物資,封鎖大海不敢有絲毫懈怠。

    但就在這個時刻,另一個挑戰卻已經悄無聲息地從遠東浮出水面

    至始至終,他都不知道那艘戰列艦叫什麼名字,原本應該出現在司令塔牆壁上的銘牌也已經被清除,但此時知不知道已經沒什麼兩樣,因為那艘戰列艦的出現,已經宣布曾經強大的遠東艦隊,甚至整個歐洲的戰列艦都過時了

    十門重砲,向一側開火時最大火力輸出達到了八門

    上帝

    它會讓任何一艘出現在它面前的戰列艦戰栗,會毫無疑問的摧毀任何一艘敢於挑戰的對手

    別說是他了,恐怕整個歐洲都不會想到,一艘劃時代的戰列艦居然會出現在了幾年前還是一窮二白,連像樣的船塢都沒有幾個,只能建造一些小型巡洋艦的國家裡。

    從那艘戰列艦演習時水兵熟練地操作動作,發起砲擊時整齊劃一的聲音都能證明,這艘軍艦肯定在一年前就已經秘密投入了試驗中。

    一年

    如此長的時間,足夠測試任何一艘複雜的軍艦了,而此時此刻李默將它拿出來,除了威懾自己別在婆羅洲添亂外,更說明他們已經完成了所有測試,已經有信心並且擁有了大規模建造這種戰列艦的能力

    他無法想像,未來當新華海軍全都換裝成這種新式戰列艦後,會對大英帝國帶來多麼大的挑戰,或許整個歐洲都會處於它的陰影之下。

    更令人沮喪的是,由於始終無法解決三聯裝艦炮精度,和大幅縮減艦砲後坐力,所以國內只能繼續建造一二級主砲分離的愛德華七世級。沒人知道李默是用了什麼新技術,是如何解決最關鍵的後坐力問題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正在建造中多達八艘的愛德華七世級戰列艦已經落伍了,等一年後他們陸續下水時,或許就要立刻被送入廢船拆卸廠。

    那將是全世界最昂貴,價值超過一千兩百萬英鎊的廢鐵

    站在甲板上,蘇比克港正在一點點遠去的同時,一艘老掉牙的三桅帆船卻已經放下了舷梯,不過這並未引起菲利特曼的注意,在南洋這種老式帆船還很有很多,他現在最想做的不是立刻回國把在這裡見到的立即匯報上去,而是很想去見見正在西印度群島海軍站裡絞盡腦汁,費盡心神要把至少八門主砲裝進戰列艦內的約翰費舍爾爵士。

    毫無疑問,保守的海軍部把一位天才送去了那個該死的地方養老,而為的就是讓自己的耳朵根子清淨些

    等自己把消息帶回國內,他們才知道錯過了一位怎麼樣的天才,因為費舍爾如果繼續擔任第三海軍大臣,那那麼他就可以利用海軍部龐大資源,進行各類實驗,他是個真正的帝國海軍鬥士,不敢說他一定能解決問題,但起碼他曾經預測過戰列艦的未來

    菲利特曼緩緩地收回了目光,有些寂寥的嘆了口氣走向進了軍官艙,毫無疑問,在大英帝國也建造出這種戰列艦之前,他在這裡根本無所作為,英國遠東艦隊反而要史無前例的進入守勢。

    他甚至不去想,不久後那艘戰列艦隨著李默的環球訪問傳遍世界各國時,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轟動和改變

    那會是對任何國家舊有海軍的一場災難

    蘇比克軍港中央一座三層的小樓裡,見到菲利特曼垂頭喪氣的走進船艙,段飛唇線一勾,望遠鏡轉到了已經從帆船上下來,正走向這邊的幾位大漢。

    “帶他們去會議室,我一會就來。”段飛將望遠鏡交給助手後,笑著向旁邊的一座偏僻的軍營走去。

    當他離開後沒多久,三位彪悍的大漢東瞅瞅,西看看,在衛兵的帶領下走進了這棟看似很平常,卻隱蔽在樹林間,外面很難看清楚全貌的小樓。

    “老大,這裡好大,你咱們的水寨何止大了十倍”

    “滾蛋,人家這叫海軍基地,怎麼能和我們的水寨比”旁邊,胳膊上紋著一條海蛇的男子說完,咽了嚥口水:“老大,你說他們叫我們來幹嘛?該不會是要......?”

    男子雖然沒說完,但四周戒備森嚴的衛兵和他額頭上的汗滴,已經道出了他的心思,就連走在前面的永綸也不禁下意識的捏了把冷汗。

    幾年前巴拉望島上的魚頭幫在各地水寨裡已經不是秘密,那位羅三娘如今都已經成了皇妃,魚頭幫一眾也雞犬升天,不僅洗去了昔日海匪的那身皮,運氣好的向海鷂子已經成了團長即便是最差的,如今也自己跑起了買賣,上次他在蘇門答臘島上還見著了以前在巴拉望島見過的鄭三,如今人家已經是幾座種植園的大東家了。

    望著人家鬱鬱蔥蔥的煙草園,再想想自己還要把腦袋別在褲腰帶裡做買賣,實在是有些不是滋味,大夥都是窮苦命,若不是被逼無奈谁愿意當海匪呢?

    如今人家連苦力也不要了,最好的買賣也沒了,大夥又要過起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也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永綸心底微微一嘆,跟著衛兵走進了會議室後,還沒敢落座,侍者就已經替他們端來了茶和點心,這種熱情讓三人心底的擔憂稍稍減小了些。

    正當三人左右打量這間寬大的會議時,門再次被推開,一位面色冰冷的男子率先走了進來,除了他以外,身後還跟著一位穿著一種花花綠綠讓人眼暈的軍服的軍官。

    尤其是那個軍官,眼神掃過三人時,竟給他們一種如刀刮過般的感覺,讓他們三人心頭一緊。

    “您好,在下是......。”

    “我知道,永綸大當家,之前您父親還跟過張保仔,後來張保仔滅亡,就帶了幾十條船去了安南,最後又去了蘇門答臘島,如今您手下有四十二艘船,兩艘是火輪,其他的都是木殼帆船,手下有兄弟四千七百餘,家眷上萬,是這片大海上最大的水寨。”

    段飛如數家珍般報出的履歷和數字,讓永綸心一個勁的往下沉,就連他身後的兩個心腹,也是冷汗直流,沒想到人家對水寨裡多少船,多少人竟然只曉得一清二楚。

    三人的表情讓段飛很滿意,微微一笑,示意三人安心坐下,才繼續說道:“永大當家請放心吧,今次請你們過來,我並沒有什麼惡意,而且剛才那些我也是聽羅娘娘說起過,才記了下來。”

    娘娘”

    永綸挨著半個屁股才坐下,就又刷的一聲站了起來。

    “段大人的妹妹是月貴妃娘娘,和羅娘娘是好姐妹。”董大海說完,瞇起眼睛,自顧自的掏出支煙抽了起來。

    這一下,永綸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那位靠大海起家的皇上事蹟早已傳遍了五湖四海,誰不知道他身邊有四個女人,卻沒想到面前這位年輕男子竟然是那位剛剛才誕下第一位公主的段娘娘的哥哥

    要知道,皇上可是很寵著那位段娘娘,聽說生了個公主後,還專門花了大價錢訂了一艘大船,說是專為公主慶賀。

    段飛似乎沒看到三人的表情,揮揮手再次讓大家坐下後,才掏出一份文件遞給了永綸:“永大當家,我聽說您念過私塾,這上面的東西應該能看懂吧。”

    “是念過幾年。”永綸連忙點點頭,翻開文件看了起來,可越看臉色就越凝重,等到最後一頁結束,才駭然的抬起頭:“段大人,這是... ...?”

    段飛取回文件,右手按住說道:“永大當家,既然您看懂了,而且羅娘娘又向我推薦了你,那我也就直話直說。”

    段飛從兜里掏出一包煙,散了幾支給三人後,自己也點上一支才繼續說道:“如今時代不一樣了,既然這裡成了我們新華的國土,那麼水寨肯定是不能乾了,哪怕你們不對華人下手也不行”

    “原本皇上是準備拿下了婆羅洲後,就安排艦隊清剿這一帶的水寨,還大家一片平平安安的大海,不過羅娘娘顧念到你們也都是窮苦人出生,總得給個機會,所以才讓我來見您,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段飛輕輕拍了兩下文件。

    “這裡面的買賣,就是我準備讓你們去做的,不知道大當家意下如何呢?”

    段飛說完後,永綸的臉色愈加沉重了,他相信段飛肯定不會說假話,因為那位新皇上就是發家大海,最見不得海匪橫行,當年還沒登基時就專門派了軍艦來南洋保護船隊安全,如今登基後,肯定是不想見到自己控制的海域還有海盜出沒。

    可問題是,這文件上的的買賣也不好乾啊,而且那裡自己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又都是些未開化的蠻子野人,這不是把手下兄弟往火坑里推嘛

    但不答應行嗎?看旁邊那個軍官瞇成一道細縫,寒光爍爍的眼睛,就知道自個仨人加起來恐怕也不是人家的對手,更何況剛來時就見到,海港裡停滿了大小兵艦,足有幾十艘之多,要是這位段大人真的下了狠心,水寨別說擋了,恐怕連跑都跑不掉。

    段飛知道永綸在憂心什麼,所以微微一笑後,又從桌下掏出一份公文,遞過去說道:“大當家,這裡是婆羅洲的一些地契和田產,應該夠讓你手下的兄弟們安頓家眷了。”

    “此外這次你們去也不會孤單,五艘最好的鐵殼快船,速度絕對比洋人的軍艦快,而且我還給你們準備三千支步槍和幾挺機關槍,至於子彈你更不用擔心,可以隨人派人回來取。”

    “而且。”段飛指了指身邊的董大海:“他們也會跟你們一起去,幫著你們清理一些難纏的對手,怎麼樣?放心了吧?”

    五艘鐵殼快船,三千支洋槍,還有機關槍

    還有邊上這個厲害無比的軍官也跟著去,這麼大的手筆,著實讓永綸嚇了一跳,何況還有婆羅洲的田產,這就說明只要完成了這個任務,兄弟們就真的可以金盆洗手,回來當富家翁了

    只不過,那地方實在是凶險,最主要的那裡還是洋人的地盤,自己帶那麼多華人去,豈不是給人上眼藥嗎

    想到這裡,立刻說道:“段大人,恕我多嘴,有一點永綸不明白,這地方不算太遠,出了蘇門答臘島只要幾天就到了,為何皇上不派水師去呢?”

    段飛笑笑:“大當家的,您覺得我們現在能去嗎?如今那裡意大利和英國互相​​鬧得很不開心,如果我們公開派軍隊去的話,恐怕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不過大當家也放心,我的人已經去過那裡了,而且現在還在那裡做些小買賣,據他回報,如今英意兩國暫時還能和平相處,所以你們過去只要別惹事,最多是和當地人有些衝突罷了,而且皇上又沒要你們開疆拓土,也不必和洋人對著幹,只要好好經營那裡,最好弄出個小海港之類的就更好了。

    當然,萬一遇上洋人追繳抵擋不住,你們也可以自行散去,不必死拼。不過最重要一點是,您也不可以打出我們新華的旗號,只能算被迫害逃到哪裡的滿清後裔”

    聽段飛說完這些話,永綸總算是鬆了口大氣,只要不讓他去給洋人上眼藥就行,至於偽裝成逃難的滿清後裔更簡單了,自己這些人本來就都是苦命人,搞個小海港之類,或者在那邊建一個定居區更加簡單,完全可以開礦的名義去辦,反正這幾年華人地位也高了,去開礦洋人們也不敢訛詐太多,加上還有幾千條槍做後盾,應該能辦到。

    見到永綸臉色漸漸緩和,段飛立刻說道:“永大當家的你也不必太擔心,雖然我剛才說你們不能打新華的名號,但你們依然是新華的僑民,萬一遇到危難和急事,只要派人通知我們一聲嗎,我們就可以向洋人提出抗議,通過外交手段把你們搭救出來。

    而且你們到了那里後,我會給你們一筆錢,你可以可以按照正常人的路子來,開公司,做生意,反正只要把自己當成生意人就可以了,而且皇上也已經決定開設一家專門的貿易公司支持你們。 ”

    一聽說李默也要組建專門的貿易公司專門跑那裡的買賣,永綸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絲微笑,如果皇上真要組建一家貿易公司專門跑那裡的買賣,那倒是個好機會何況如今洋人雖然還是不待見華人,但也必須承認,他們還真不敢像以前那樣明目張膽來欺負大家了。

    再加上那地方不過只是一角,後面更有一片龐大的大陸,那裡面有多少金銀財寶啊的的確確是個發大財的機會,何況人家還給安排好了婆羅洲的後路了。

    永綸瞇著眼睛,考慮了得失後,終於咬著牙點了點頭。

    “段大人,這筆買賣,我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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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駝鈴悠悠,渾厚而綿長。

    沿著駝隊離開的方向看去,皚皚白雪壓住了峰巒,無數的山影令人難辨東西,頭頂上更不時有蒼鷹盤旋,俯視著這片一望無垠的荒漠。

    荒漠戈壁之上,褐黃色的土城橫臥其間,矗立的箭樓更是如屹立的巨人般守護著這座古城關,城關兩翼的城牆橫穿沙漠戈壁,似臂膀般卡住了河西走廊的咽喉。

    凡是第一次見到它是,腦海裡能跳出的只有四個字,雄壯,荒涼因為這里便是有天下第一雄關之稱的嘉峪關。

    嘉峪山隘口,為古代西域至中原大地的必經之路,也是絲綢古道的唯一通道,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所以從得知長庚被殺後,孫九功就第一時間派人接管了嘉峪關。

    但延長油田​​的事情,無疑是狠狠地扇了他一個耳光,從新疆出發,嘉峪關是必經之地,而駐守在這裡的士兵竟然沒察覺到這些有異樣,甚至不久前他們又扔掉所有馬匹,偽裝成駝隊再從這裡撤回新疆也逃過了一劫,實在是讓他大為光火。

    不僅撤換了駐守在這裡的軍官,最後甚至還逮捕了幾位玩忽職守的士兵,這樣一來嘉峪關來往更是嚴密,倒也沒再發生上次那種襲擊。

    現在,一個步兵師,四個騎兵師,已經全部抵達了嘉峪關,戰士們或靠著土牆,或站上城牆,凝視著西邊,他們都在等一個消息。

    “星星峽有消息了嗎?”

    孫九功快步走入了設立在嘉峪關的指揮部,眸子就像遠處山頂長年不化的冰川,冷得可怕。

    “已經在發起總攻,預計三小時後可以完全控制星星峽”參謀立刻起身,大聲將剛得到的電報消息念了出來。

    “通知各部隊。”孫九功看了看表。

    “兩小時候,出發”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3:07
三四九 向西,向西,再向西!


    “咻……”轟! ”

    淒厲的破空聲過後”只見到對面的峽谷旁,一團火焰沖天而起”將旁邊三四個叛軍高高掀翻,肢*體散落的到處都是。

    “他娘的,帶勁!”,“再來!”,韓羅子抹了把乾裂的嘴角”趁著裝彈手退彈殼裝砲彈的剎那,從地上抓起一把白雪塞進嘴巴後,又衝到了大砲前,瞄準了另外一個據點。

    瀰漫的硝煙下,數百位士兵彎著腰,沿著窄小彎曲的山道,頂著炮火往前猛衝。

    山隘外的夯土堆後,蔣成緊緊地握著步槍,趴在土堆上看著幾門用驂駭好不容拉到這裡的大砲怒吼發威,也是狠狠一錘凍得生硬的夯土堆,大聲叫好。

    不過他心依然還懸著,尤其是見到頂著彈雨往前衝的戰友不斷倒下,更是眼睛裡都快冒出火來了!

    雖然砲兵開始發威,團裡的迫擊砲也被組織了起來,狹窄的星星峽內硝煙四起炮聲隆隆,無數叛軍在一個個火團中灰飛煙滅,但讓大夥揪心的是”這裡的地形實在是太不利進攻了!

    星星峽,走進入河西走廊進入新疆的必經之處,素有東疆第一咽喉之稱,四面峰巒疊嶂,只有一條彎曲的山路蜿蜒其間,兩旁邊更是危岩峭壁”鬥石嶙峋,是那種代代口傳,所有人都畏懼的典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地。

    所以那些叛軍也很清楚這裡的重要,不僅在這裡駐守了兩千餘人,還且還全都裝備了俄國步槍”甚至還能見到一些俄國大兵的影子。

    從前幾波進攻來看,別管是叛軍還是俄國兵,都不算厲害,但這裡的地形太窄了”叛軍又搶先佔據了好位子”居高臨下根本不需要瞄準了再打”只要閉著眼睛往下開槍就行了。

    而且峽谷內部的道路狹窄”又有一個大大S型深彎,迫擊砲也沒法覆蓋到,所以一連打了幾波都沒啃下來。

    如果在平地,或者哪怕道路在寬一些,別說二師一團都在這裡了,就算把他的三連拉上去都能全殲了這幫錄人皮的混蛋,但偏偏道路太狹窄了,最多並行三匹馬,又是仰攻,所以部隊根本展不開”只能靠砲兵先一個點一個點的砸掉,再由步兵上去解決問題。

    而且還不能一個營一個營的往上沖,要不然就真的成了靶子,每次只能投入一個連。

    現在上去的二連,他們在砲兵的幫助平已經深入了峽谷近半,從土堆上看去已經見不到進去的戰友了,這讓大家的心更加懸了。

    突然,峽谷內猛然傳出一陣“噠噠噠……”的機槍聲”蔣成和所有人猛地站了起來,突然響起的密集機槍掃射聲,讓大家的眼睛全都紅了起來!

    馬克沁機槍!

    大夥對這種獨特的聲音太熟悉了,因為他們自己就裝備好幾挺”更熟悉這種每分鐘能打幾百發子彈的機關槍的威力”可誰也沒想到叛軍也有這個東西,還把它安放到了彎角砲彈覆蓋不到的地方!

    果不其然,受到了地形約束的二連猝不及防下”頓時有十幾位戰士被密集的子彈撕碎了身體,最終不得不又從彎角處退了下來。

    “王八婆……”

    特意帶著五門大砲來支援的一團的韓羅子牙齒都要咬碎了,可大砲的射擊角度太低,根本沒法瞄準,所以連忙衝到迫擊砲陣地中,搶來一門迫擊砲用大拇指瞄了半天后,親自填入了砲彈。

    彈道彎曲的迫擊砲是天生的山地王者,只見到砲彈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後”竟然鑽入了彎曲的山道內”但受到視線阻擋,只能看到硝煙瀰漫卻見不到是否打中。

    韓羅子沒有停下”調好了射角後又將迫擊砲重新交給了在旁邊望著他”眼神羨慕敬佩的迫擊砲手,拍拍屁股向下一個砲位走去,校準,試射,然後再交由迫擊砲班自行猛轟。

    在他這位老練的砲手帶領下,迫擊砲越打越準,無數的砲彈越過彎曲的山道,鑽入了峽谷中間”雖然看不到實際損傷,但越來越大的硝煙卻無疑給了戰士們一針強心劑。

    “轟………”

    耳旁的轟鳴沒有打攪蔣成”他知道一會肯定會輪到自己的連,所以連忙把連里最能爬山的戰士拉到了身邊。“二娃,那個地方,能爬上去嗎……”

    二娃是個十七八歲的瘦小伙,自小就在山里長大,所以每次連里的攀爬比賽都是第一名,見到連長手指著一段哨壁上有個小凹槽,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用力的點點頭:“行……”

    “那好,一會你帶著繩子爬上去,然後用繩子把機槍組也給拉上去。另外你要記住,我給你們的掩護只有三分鐘!聽懂了嗎?三分鐘內機槍必須打響!”,“是……”二娃子用力點點頭,背起步槍就去準備。

    蔣成又連忙把幾位班長拉了過來:,“一班,等於上去把咱們的旗子撐起來”引開敵人的火力,記得多用手榴彈開路! ”,“二班,掩非一班……”

    “機槍班跟著二娃子,佔領高地後給我往死裡打,不能讓他們抬頭……”

    “是……”

    當他剛分配完任務時,身後就陡然傳來了一聲高喊:“蔣成,給老子出來!”,營長罵罵咧咧的衝到了臨時掩體後,聽到乒音,蔣成連忙從夯土堆上爬了下來,衝到營長面前敬禮喊道:“報告營長,三連蔣成奉命來到。”

    “滾蛋,少給老子老這套文的。”看來剛才突然出現的機關槍讓營長臉色很不好,唾沫星子都快飛到臉上了”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這位手下猛將打仗有一套,立刻大喊道:“輪到你了,把你平時的花花腸子都給拿出來,別給老子丟臉! ”

    “是!”蔣成興*奮地臉都紅了,連忙回頭喊道:“三連跟我上。”他的話剛說完,早已待命多時的三連戰士如獵豹一般衝出了掩護的夯土堆。

    一班長一馬當先,衝出土堆後立刻撐起了雙頭鷹軍旗高高飄揚的雙頭鷹旗頓時讓大夥士氣一震,迫擊砲連更是發了瘋的往峽谷內傾灑砲彈,頓時整個峽谷都彷彿被濃煙遮蔽了。

    “衝啊!”

    見到兩旁的製高點被壓制住,蔣成二話不說大吼一聲,帶著部隊就如閃電般向峽谷內鑽他們熟練的貼著峭壁”不走正中間的小道,不斷地仰射還擊。

    一枚枚子彈從耳旁穿過,打在石壁上咻咻作響,爆炸更是一波接著一波,帶著無數石塊從山崖上落下。

    沖沖衝!

    沒有第二條路!

    這個道理每位三連戰士都知道,只能​​咬著牙頂著子彈往前衝,尤其是高舉旗幟的一班成了吸引子彈的磁石,遭到了敵人最猛烈的射擊,由要仰頭開槍會影響速度,一班戰士更是乾脆把槍都背了起來,專用手榴彈來開路。

    手榴彈的爆炸帶起的硝煙遮蔽了叛軍的眼睛,擋住了視線,也使得叛軍沒看到躲在後面的二娃子。

    二娃子知道機會來了,而且情勢緊張眼看著一班就要衝進拐角了,連忙衝到峭壁下,如一隻靈巧的猿猴般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

    等到了上面後也顧不得看一下前面的拐角,立刻放下繩子開始將機槍班的戰友一個個往上拉。由於凹槽並不大”只能站立三個人所以機槍班剩下的幾位戰士只能在下面乾著急。

    機槍手爬上凹槽後,頓時眼前的一幕刺激的全身發燙,只見到心愛的雙頭鷹旗幟幾乎被壓制在了拐角處動彈不得連忙大喊起來。

    “子彈,子彈!”

    卡擦擦的裝彈聲飛速響起”當裝彈手一聲大喝後,機槍手猛地扣下了扳機”只見到輕機槍槍口陡然噴出了一道長長的火舌。

    彈帶從彈藥箱裡被捲出吞噬,彈殼如爆豆般不斷從槍膛裡激*射而出,散落在附近的雪地上帶起片片白煙。機槍手死命的扣著扳機不斷地迴旋槍口增加掃射而過,縮小的冷卻水箱甚至來不及循環冷卻槍管短短幾分鐘咕嚕咕嚕冒起了氣泡​​。

    二娃臨時充當起了吊運員”不斷將下面的彈藥箱拉上來補給而遠處那些叛軍和俄國兵也根本沒想到居然有能夠安裝上絕壁的輕型機槍,頓時被打得身殘肢裂抬不起頭。

    蔣成一直在觀察敵人的火力”見到機槍響了起來,敵人又被壓制的連頭都抬不起來,頓時大喊起來:“衝、衝、衝,不要停! ”

    被壓制在拐角的數以百計二連戰士低著頭,在機槍的掩護下埋頭飛奔”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家就突然覺得眼前豁然開朗起來。

    “衝出來”。 ”

    可還沒等蔣成感嘆一句,眼前的一幕就下了他一大​​跳,只見到近千位叛軍騎兵正舉著刀,惡狠狠地衝著剛鑽出峽谷的三連跑了過來。

    “做操的,早知道你們會有這手!”

    “二班,左邊!”

    “三班,右邊。”

    “四班斷後,小心峽谷裡出來的敵人。”

    “大家小心,先打馬,後大人!機槍,機槍準備好!”

    蔣成的急吼叫中,遠處的戰馬早已開始衝刺,馬刀被高高舉起”和白雪混在一起,不時發出森寒刺目的光芒。

    紛飛的鐵蹄砸落在凍得堅硬無比的大地上,竟發出金鐵交鳴般的聲音,咚咚四起如戰鼓般擊打在三連戰士們心頭。

    望著疾衝而來的騎兵,蔣成眼中閃過一絲戲謔”這群王八蛋還真以為又能複制延長那一幕呢,卻不知道司令部早就預想到了出了峽谷可能會遭到大股騎兵襲擊,所以特意給每個先頭連配備了四挺輕機槍”雖然有一挺留在了峭壁上壓制峽谷內的敵人,但自己還有三挺呢!

    “打!”

    當騎兵嗷嗷叫喊著越來越近時,蔣成猛地揮下了手臂,頓時三道長長地火舌從左右兩側同時冒起,密集的子彈如暴雨般橫掃過騎兵隊伍,一下子就將騎兵陣型打得散亂不堪,突突的不同於重型馬克沁的聲音,在每一位戰士耳旁響起。

    隨著機槍率先開火,戰士們也紛紛舉起了槍在這種凍土層開挖塹壕是很難的,何況從鑽出來到安現奇兵才不過短短幾秒,根本來不及反應,所伽大家只能散開各自找掩護。

    這次叛軍們顯然失算了,他們面對的不再是一個毫無防備的連而是整整一個還特意多帶了三挺機槍的加強連”足足四百多人!

    暴雨般的彈幕,讓無數的戰馬在哀鳴中被摔倒撕裂,每一匹戰馬倒下,卻又帶亂了後面的陣型,使得速度變慢”更加無法躲避。

    而此時,九七式半自動步槍的威力也終幹顯現出來,泣種不需要拉槍栓,只要一下下扣板機就能射擊的步槍速度飛快,戰士們或跪,或躺,躲在山石後面撂倒每一個企圖靠近的傢伙。

    就在騎兵們頂著彈雨終於拉近了一些後”迎接他們的是更加密集的手榴彈雨,一連串爆炸讓隊形再也無法保持”最終這些騎兵只能各自為戰。

    雖然還是有一些騎兵最終衝到了面前,但也僅僅引起了部分混亂,並沒有沖散三連的陣型,何況只要機槍在響”騎兵就不得不減慢速度。

    但當幾分鐘,後續的連隊也在機槍掩護下紛紛鑽出了峽谷”昔日陸軍之王的騎兵,終於在機槍和子彈面前屈服下來。

    “幹得好!”

    十分鐘後,讓營長踩著屍體走出了峽谷”立即狠狠地給了蔣成一個擁抱後,大喊道:“把旗幟給我插高點!讓這幫狗日的知道,這裡現在是我們的地盤了! ”

    寬闊的城門轟然打開,一匹匹駿馬,一隊隊戰士,踏著整齊的步伐,鑽出了身後雄偉的嘉峪關,他們將從這裡,踏上西征的道路。

    城牆邊”無數素不相識的百姓自發的走到牆腳下,拿起石頭用力的擊打土牆”發出一陣陣咚咚的聲音。

    巴彥卓生長在蒙古大草原上,是最好的騎射手,雖然換了洋槍”但還是依靠著過硬的馬術,成為了騎兵營的營長。

    但他還從未見過這種奇怪的事情,連忙扭頭問邊上剛來營裡剛來的教導員:“教導員,這是怎麼個事情?”他的聲音很響,用的又是蒙古,所以四周的蒙古戰士都聽懂了意思,都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教導員。

    教導員微微一笑,時間長了,他也喜歡上這些直爽的大漢,也用蒙古說道:“相傳,古時有一對燕子築巢於嘉峪關柔遠門內。一日清早,兩燕飛出關,日暮時,雌燕先飛回來,等到雄燕飛回,關門已閉,不能入關,遂悲鳴觸牆而死,為此雌燕悲痛欲絕,不時發出“啾啾”燕鳴聲”一直悲鳴到死。死後其靈不散”每到有人以石擊牆,就發出“啾啾”燕鳴聲,向人傾訴。

    “所以!”教導員環顧四周傾聽的蒙古戰士,聲音陡然高亢起來:“大家都把在嘉峪關內能聽到燕鳴聲視為吉祥之聲,時間長了,這就成了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每逢有將士從這裡出征,不管是相不相識,他們都回來這里為大軍祈祝。”

    “出了嘉峪關,便是西域荒漠之地,在哪裡!朔風飛揚,鳴音嗚咽,在那片土地下,曾經數以萬計的中華兒女各族戰士血灑疆場,馬草裹屍”至今他們的靈魂依然守衛在這裡,至死也不願意回來! ”

    “他們不後悔!”

    “因為他們是在為國家戰鬥,那裡是我們中華的家園!”

    “今天,我們這裡有漢家兄弟,有蒙家兄弟,也有苗藏各家的兄弟!”

    “我們是一個大家庭,都是中華兒女,所以今天我們出發!他們又來為我們送行!”

    “在西邊!有一些人,想分裂國家,想自立為王!”

    “在那裡”俄國人也在磨刀霍霍,想把我們繼續當成牛羊屠宰,想霸占我們的草原,想搶走我們的牛羊,想擄走我們的女人! ”

    “所以他們來​​了!”指導員目光爍爍,指著那些擊牆為戰士們祈福的百姓,喊道:“他們在為我們祈福,在等待我們收復山河!等待凱旋而歸!”

    “你們怕不怕?!”

    “不悄!”

    教導員的話,讓四周的蒙古族戰士熱血沸騰,紛紛高喊起來,也不只誰帶起子頭,忽然間隊伍中響起了雄壯而古老的出征曲。

    戰士們紛紛附和著,雄渾的歌聲頓時響徹了荒原!

    “出發!”

    當那面高高飄揚的雙頭鷹軍旗陡然前傾”數以萬計的騎兵們縱馬疾馳,鑽出了城關,暴烈的戰馬帶著嘶鳴踏入了戈壁沙漠。

    在他們身後,更有無數的步兵將士們,踏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唱著同樣的歌曲,在那些擊牆百姓們含著淚水的眸光中,跟隨著騎兵兄弟們留下的蹄印,走出了這座雄關。

    “嚴關百尺界天西,萬里徵人駐馬蹄。飛閣遙連秦樹直,睹垣斜壓隴雲低。天山懦削摩肩立,瀚海蒼茫入望迷。誰道崤函千古險,回看見只見一丸泥。”

    和著古老的詩歌,百姓們擁擠在城牆腳下,幾十年前,他們在這里送走了六萬湘軍子弟,也同樣為他們祈福,祝愿凱旋!

    可幾年後”他們等回來的卻是僅僅不到兩萬人!

    現在,他們又來這裡,為新一批的戰士送行,他們不知道這次會回來多少人,但他們相信,那片土地又會隨著這些戰士出征,回到中華民族的懷抱!

    望著這些刻滿了滄桑的臉龐,每一位戰士都目光堅定,他們噙著淚水,但他們沒有回頭,因為他們都知道,那片土地等待著他們付收復!

    向西,向西,再句西!

    所有戰士,都想起了陸軍的口號!

    腳踏之地,皆為我土!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3:08
三五零 我們要去抓個人!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這句唐代大詩人李白口中的名句,指的就是此刻李默腳下這條連接川陝,被當地人稱為金牛道的交通幹線,尤其是陝南寧強至廣元一段,更是險峻異常

    身為皇家禁衛軍團長,杜大壯心都懸到了嗓子眼,若是在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出點問題,連支援都得不到。

    幸好這次入川是臨時起意,知道的人極少,而且此刻已經過了最危險的地段,一個連的禁衛軍戰士已經在前面打前哨,再加上又從夜鷹調來了部分精通山地作戰的好手,所以一路上倒也沒出什麼事。

    過了廣元後,道路一下子寬了很多,高山深峽,風景秀美,到也給這段旅途帶來了些樂趣,雖然才過新年,但山巒河道間還不時能聽到樵夫特有的歌唱聲。

    四川是西南大地的心臟,也是民族成分最複雜的一個地方,一路過來不時可以見到穿著各種各樣民族服飾的百姓。

    或許正是因為蜀道難走,所以四川的古文明遺跡很多,從西秦開始,至漢唐盛世,又到元蒙滿各族,都在這裡留下了自己的印記。

    這是片孕育了無數傑出中華兒女的神奇土地,但也因為道路難行而困守一方,形成了自己獨特文化的同時,也比外面更加封閉。

    要想讓四川盡快融入到新中華大家庭中,道路就成為了重中之重,所以李默這次雖然是臨時來四川,也還是緊急把詹天佑從河南給叫了過來。

    詹天佑和梁敦彥是好友,至今兩人還都保存著數張赴美留學時的合影,所以梁敦彥剛到檀香山後,就立刻向李默推薦了他,只是當時他正在遊歷各地,考察測繪,直到進入了東北三省後才加入到了建設部。

    這位麻省理工學院畢業的驕子,雖然無法在成為鐵路之父,但憑藉著過硬的本事,硬是從人才濟濟的建設部中脫穎而出,成了總設計師之一

    和那些在李默資助下後來學成歸國的工程師不同,他這些年遊歷各地的經驗和​​大量的一手測繪材料,所以當李默詢問建設部,要一個能夠解決四川鐵路問題的專家陪同入川後,詹天佑就成為了最佳人選。

    “詹工,有難度吧。”李大少爺眼神灼灼的看著這位“大名人”,詢問四川鐵路的事情。

    對於李默這種喜歡稱工程師這個工,那個工的古怪習慣,詹天佑和大夥也都習慣了,看著眼前連綿不絕的大山深峽,他也是愁眉緊鎖,這可不是一個什麼小工程,四川和東北乃至中原大地都不同,這里山巒疊嶂,水深林密,要想在這種地方修鐵路,別的不說,光是要從那麼多山峰中打出隧道,就足以讓很多人望而卻步了。

    更讓他覺得棘手的事,李大少爺要修的可不是一條鐵路,他要把規劃中陝西、甘肅和湖北全部延伸到四川,而且還必須考慮到以後入藏的需要,同時還得向湖南、雲貴方向輻射,這等於就是要把和四川接壤的省份都給包裹。

    先不說要多少錢,光是工人恐怕沒有三五十萬也不夠,而且這一帶地形複雜,地質情況多變,技術上來說難度也很大,所以這個頭他還真不敢立即就點,因為誰都知道,李大少爺雖然偏愛高大全,但做事卻是極為認真的,如果你點了頭最後卻沒辦到,那麼你就等挨批吧。

    “錢不是問題,我可以立刻讓人組建西南鐵路公司,除了政府和我個人出資外,還可以從當地民眾中融資,另外勞力也不用擔心,婆羅洲那邊可以提供至少三十萬人給你,此外成都這邊等我見了劉秉璋後,相信他應該全力支持湊出十幾萬勞力應該不是問題。

    最主要是這裡的難度很大,所以我這個也是規劃,具體還需要你們建設部斟酌著看,但我希望十年內能夠完成四川鐵路網建設,最好是三年能修好第一條入川鐵路。 ”

    聽完李默的話,即便是鐵路狂人的詹天佑也不敢輕易答應,四川四周幾乎都被環抱在天塹之中,光是要從秦嶺之中打出一條貫穿四川的鐵路就極為困難,何況是遍布四周的鐵路網呢?

    幸好李大少爺給的期限是十年,要不然恐怕會嚇退所有人,只不過三年內確保第一條鐵路通車,他心裡也沒底,想了想後才說道:“皇上沒能不能再寬限一年?”

    “沒問題”李默立刻答應,詹天佑敢接這個工程就很讓他欣慰了,不過是多一年的時間,李大少爺什麼都沒有,就是有時間

    距離那場大戰還有十幾年,時間還是足夠的,不敢說十幾年內就讓中華大地舊貌換新顏,但大清國留下的底子還在,起碼北方幾乎未遭到破壞,所以此刻的新華還能耗得起。

    何況他對後世美帝那套先用國​​外資源,保存自己消耗世界的戰略一直奉為經典名言,所以在世界各地圈了大量的資源,只要保證航運安全,就足夠自己消耗很久了

    四川是西南大地的核心,要想激活這個心臟,光靠此刻腳下的蜀道和水路是不行的,必須擁有一條貫穿四川全省的大動脈。這樣才能讓這座大寶庫煥發生機也就真正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一旦西南這顆心臟也跳動起來,那麼整個中華大地都將煥然新生。

    解決了交通問題腳步也輕快了不少,不過剛走沒幾步,隨行的陳平就已經遞來了剛收到的消息,看著消息,李默深深地籲了口氣。

    大軍終於入疆了。

    別管是漢族還是其他民族,對走出中原大地的的任何人來說,走出嘉峪關就意味著另一個世界,是一次從心里道生理的徹底改變

    “不敢望到酒泉郡,但願生入玉門關。”

    這句古詩生動的描繪了那種與母體文化生生斷絕的恐懼,將對古時西域的恐懼和不安表現的淋漓盡致,即便是左宗棠這種一代英豪,在抵達星星峽後還親手種植了一株垂柳,最]好出了要表達對那句“春風不度玉門關的”的不屑外,何嘗不是代表了他對即將到進入新疆後的一絲對中原大地的留戀。

    當年他帶著六萬湘軍子弟踏入新疆,現在孫九功同樣沿著他的腳步,也帶著四個騎兵師和一個步兵師進去可新疆,人數也是六萬

    大軍入疆,代表著西北會戰全面打響,剩下的只有兩個答案,要么和左宗棠一樣取得勝利,要么六萬大軍被拖死在這裡,至於失敗?

    李默壓根沒想過,不是自大,而是他相信西北軍區的能力

    “皇上,成都來電,劉秉璋和四川各族代表都已經抵達了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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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麥樂閣下,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現在南方局勢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我們之間簽署的建立在之前南方保持原樣基礎上的協議已經無效,所以希望大使閣下能夠立刻通知國內,即刻從我國南方撤離,否則我們無法保證貴國在這裡的財產和人員安全”

    竇麥樂氣的鬍子都直了,別說是他,恐怕所有駐華外交官和大使們都不會想到,李默這一次居然如此不留情面,在得知了南方又重新出來一位皇帝后,竟然直接要求各國立刻撤軍

    為什麼撤軍?很簡單,在他的實力和勢力已經膨脹到令所有人都開始頭皮發麻的時刻,他已經不甘心南方繼續被各國霸占了

    從歐格納手中接任駐華大使後,竇麥樂就曾接到過忠告讓他小心李默的野心,但沒想到先是北方閃電一統,再到此刻他對南方垂涎三尺,也不過區區兩年時間

    該怎麼辦?

    躲在對面的唐紹儀幾乎關死了所有談判解決的大門,從來到上海後他只發出了一個信息,如果南方那個偽皇帝不下台,如果南方不恢復原樣,他就要揮師長江以南

    如果之前他或許還會把唐紹儀的話當耳邊風,但此時此刻卻不敢有任何小視,因為帶著艦隊馳援荷蘭人的菲利特曼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竟然帶艦隊回到了香港和新加坡,不僅已經親自回國述職,還首次發出了遠東艦隊暫不北上介入新華內部事務的要求

    到底出了什麼事呢?

    竇麥樂不知道,但能夠讓大英帝國遠東艦隊都低下驕傲的頭顱,就肯定不簡單

    沒有菲利特曼的坐鎮嗎,沒有強大的遠東艦隊,德法等國的軍艦肯定也無心繼續防禦長江,何況四川都被新華佔領裡,死撐下去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擺在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立即開戰,二是不給李默以任何藉口

    “唐紹儀閣下,按你的話說,如果哪位新皇帝立即下台,那麼歸國是不是就會繼續讓履行條約?確保東南沿海不受干擾?

    這幫列強們,果然還是不捨得放棄南方,皇上說的一點都沒錯,英國為了保住能夠繼續奴役南方的權利,肯定會提出這個問題

    不過嘛。

    “是的。”紹儀微笑道:“親愛大的大使閣下,如果南方局面不會改變,那麼我們依然願意履行協議。”

    “那我知道怎麼辦了。”

    竇麥樂更準備點頭,唐紹儀卻一手阻止了他,繼續說道:“大使閣下,除了確保東南不要發生令我們不快的事情外,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唐紹儀吸吸鼻子:“請大使閣下允許我們臨時進入英租界”

    “我們要去抓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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