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之封印人生 作者:無斷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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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1603 2011-3-16 22:26:4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6 500268
chu1603 發表於 2011-3-17 22:40
一百五十五章 奪宗比試(二)

    一場比試二娘子一方便先聲奪人,勝了一局,這讓羅木的臉色很不好看,好在雙方都只是互相試探,開頭的人選往往都是探路的角色,也做不得數。

    台之上自然有羅天門的弟子將豹三的屍體給拖走,如此亡命的比試在台下這幫亡命之徒的眼中都是一片理所當然的神色,就連一絲憐憫的眼神也欠缺,起初幾個在台下替豹三喝彩的傢伙此刻也閉上了嘴巴,眼角都不朝豹三的屍體上投去一眼。

    有猩紅的血水淌了一地,紅的有些刺眼罷了。

    何不干立於台上,神色間也頗為得意,這些年他走南闖北,賊不走空,很是獲得了一些巧妙的寶貝,他之前施展的迷幻粉和分光匕首便是他妙手空空得來的物事,神奇之處便是在江湖中薄有威名的豹老三也為此中招斃命。

    刻台下眾人望向他的眼色,再也不似從前那般不宵輕視,甚至隱隱有了一些敬畏之色,這讓何不干相當的滿意。

    轉身看了看身後的二娘子,艷麗的婦人報以他頷首微笑,何不干心中一陣狂喜,只要能夠再贏一場,替己方再拼卻對方的人手,他的任務便算完結,不僅事後有重金賞賜,指不定還能一親芳澤,想到二娘子那豐滿誘人的身軀,何不干只覺得小腹熱氣上湧,禁不住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人歡喜自然有人憤怒,羅木此時的臉色就有些不大好看,陰沉的像是烏雲遮面,他重重的哼了一聲,扭頭看向身側的眾人,這時就有一個梳了兩條紅髮辮子的西域人抱拳說道:「大總管休要惱怒,我這便上去摘了這個傢伙的頭顱。」

    木一見此人搭話,心中也是一喜,笑著頷首應和。

    梳了紅髮辮子的傢伙也不多言,也不見他膝蓋彎曲,直勾勾的騰空而起,像是一尊雕像般砸落在冰台上,硬生生的將腳下的堅冰撞出兩個深及半尺的腳印來。

    在冰台上志得意滿的何不干神色就是一滯,一股畏懼從心底油然而生。

    狗娘養的,這個瘟神怎麼這麼早就上台了。」他心中不住的埋怨,手中卻不停頓,不斷的從懷中掏出一些東西來。

    你以為我會讓你還施放冷箭麼。」

    音由遠及近,當最後一個字響起時,紅髮西域人藍目鷹鉤鼻的嘴臉已然近在咫尺,何不干頓時駭然,手中也慢了一線,未等他反應過來,一股劇痛便從胸膛間傳來。

    不干低頭一看,不知何時,紅髮西域人的一隻左臂已化作野獸般的粗大手爪,刺穿了他的胸膛,一顆紅色的心臟此時正被對方從胸腹間取出,猶自在突突的微顫。

    你……」

    不干驚駭的聲音只發出一個音節,便眼前一暗,像只乾枯的麻袋般摔落於地,五臟六腑滾出來不少,濺在冰台上,觸目驚心。

    發西域人眼神犀利如刀,掃過二娘子身側眾人,沉聲問道:「還有誰來與我一戰。」

    聲音低沉,風雪之中,一隻粗壯猶如野獸肢體般的左臂上血跡斑駁,一滴滴鮮紅的血液沿著鋒利的指爪間落下,分外震人心魄。

    娘子柳眉微蹙,從始至終她也未曾望過死去的何不乾屍身一眼,只是用她那春水一般蕩漾的眸子往身側眾人之間流連一番,鼓蕩的這些好色之徒一個個胸中氣血澎湃。

    何那紅髮的西域人在西疆素有殺名,一身獨特的變身本領雖不似封魔六大力中的變身之能,但也另辟蹊蹺,威力絕倫,在諾大的西疆闖下了好大的名聲,等閒人都不願意和他過招。

    娘子眼看手下眾人一個個面露難色,心中就是氣憤,一旁的光頭大漢扛起手中的巨棍,就要上台,卻給她一把攔住,「你是我殺手鑭的王牌,現在上去為時過早。」

    頭大漢圓眼一瞪,粗聲粗氣的說道:「那該怎地,這些酒囊飯袋一個個都縮頭不前,難不成就這樣等下去,他們能忍得,佛爺我可忍不得這口惡氣。」

    娘子一時語塞,抬頭看了一眼山崖上的人影,心中也有些忐忑。比試也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一炷香的時間倘若無人敢上台應戰,便算作對方獲勝。

    在此時,一個冷冷的聲音從人群後響起。

    二娘子莫慌,這場便讓在下去會會這個殺神吧。」

    音冷厲如刀,傳進眾人的耳中,竟似比這漫天的風雪還要冷寒幾分。

    娘子聽得這個聲音,心頭頓時一鬆,一張艷致的臉龐更是露出嫵媚的笑容,「有大師出馬,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群的最後頭,一個枯瘦的老者正擠開眾人,往二娘子走來,老者相貌平平無奇,看上去就和西疆放牧養馬的普通老人一般,毫無一絲惹人矚目的地方,唯一值得人稱道的便是他手中拖了一把巨大的鐵煙桿,有些讓人發怵。

    者來到冰台前,也不見他如何發力,膝蓋微微一彎,便像片羽毛般輕飄飄的落到台上,輕的都未曾發出半分聲響,他舉過煙桿擱在嘴中,吧嗒抽了幾下,煙頭無風自燃,冒起一小搓微弱的紅光,白色煙霧繚繞而起,在這呼嘯的風雪中凝而不散,直直的向上挺升。

    發漢子瞳孔一陣急劇的收縮,深藍色的目光像是有形之物一般掃向枯瘦的老者,低聲喝道:「馬老兒,你當真要與我作對?」

    瘦的老者聞言只是將手中巨大的鐵煙桿敲了敲檯面,咳嗽了兩聲方自抬起一雙渾濁的眼睛,淡淡的說道:「受人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二娘子自掏腰包,替我棲身多年的折羅族免去了五年的賦稅,這個大恩我馬老頭不能不還。」

    發漢子冷然一笑,不再多言,一直空著的右手忽的閃現紅光,化作一隻螃蟹似的巨大鉗子,二話不說,就朝枯瘦的老頭面龐上砸去。

    者眼睛微微一瞇,手中巨大的鐵煙桿在空中掄了一個圓圈,直挺挺的迎向紅髮漢子的鉗子右臂。這老者雖然乾瘦枯小,看上去就如同風乾的人偶一樣,但力氣卻是大的驚人,手中的鐵桿足有兩米開外,怕不有百斤的重量,可在他手中,就跟紙糊似的,輕飄飄的像是沒什麼份量。

    叮」

    鐵之聲大作,老者的煙桿和紅髮漢子的右臂撞在一處,濺射起四散的火花,二人的身軀都是微微一震。

    發的漢子心頭火起,想不到這老頭的力氣竟然比自己還大,他幼時得高人傳授,得到一套高明的變身法術,但只是殘卷,無法化作巨獸的身軀,只能改變四肢的構造,即便如此,力氣也大的驚人,尋常武者根本難以望其項背。

    不到今日卻給這個其貌不揚的馬老兒擋了下來,紅髮漢子頓時不再猶豫,猛一跺腳轉身,野獸般肌肉糾結的左臂像是個鞭子般掃向老者,這一下勁力用的甚大,帶起烈烈的風聲,如果給擊中,只怕老者的頭顱立時會給砸個稀巴爛。

    者立時想抽出煙桿相迎,無奈紅髮漢子右臂化作的鉗子早將其煙桿夾住,任憑他如何使力,就是拽不出來,鉗子上佈滿短小交錯的鋸齒,早將其煙桿咬死。

    鈞一發之際,老者地下頭顱,對著煙桿就是一吹,只見一道火焰沖天而起,化作一隻細長的火蛇當頭直撲紅髮漢子的面門,去勢又急又快。

    發漢子頓時大驚失色,他這左臂揮下去固然能斃敵一命,但對方的火蛇若是近身,只怕自己也在劫難逃,當下想都未曾去想,匆忙鬆了右臂,急急的躍向一邊。

    蛇於瞬間捲到,沖在冰台上,溶解了一個半米見方的圓坑,深度足有二十公分,看的紅髮漢子咋舌不已,心想倘若自己剛才托大,硬生生吃下這一記火蛇,只怕此刻也已一命嗚呼。

    人交手不過短短幾秒的功夫,卻是電光火石,奇招迭出,看的人眼花繚亂。

    哲在台下看的分明,湊到任雪耳畔小聲說道:「這兩個傢伙倒是有些本事,一身修為怕不有四星斬魔使的境界,尤其那個老兒,玩火的功夫倒不比羅剎公主那個惡婆娘遜色,是個扎手的角色。」

    說的聲音雖輕,卻還是給慕容清身側的羅剎公主聽見,頓時就朝他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那模樣就像要吃了他一般。
chu1603 發表於 2011-3-17 22:43
一百五十六章 奪宗比試(三)
    台上紅髮漢子和馬老兒對峙而立,皆是一臉肅殺之意,漫天的風雪落在二人身上,漸漸堆積成厚實的白色。

    人就如同雪雕一般立在風中,一動不動。

    下的吳哲湊到任雪身前,用著僅能二人聽聞的細語小聲說道:「師姐,你看這台上的二人到底誰贏誰負?咱兩來開個賭局如何?」

    雪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微微翹起的紅唇猶如菊花一般淡雅艷麗,雖說人化了妝,在旁人看來不過是一個膚色枯黃的矮瘦男子,但一想到在這掩人耳目的妝容之下是佳人絕色傾城的容顏,吳哲的心思就有些蕩漾。

    二人正自小聲交談,一旁的羅木卻走了過來,輕拽了下吳哲的胳膊,低聲問道:「胡兄弟,你看臺上的紅魔佳木斯可否能勝?」

    木斯正是台上紅髮漢子的名字,此人殺性極重,又是一頭罕見的深紅長髮,因此被人稱為「紅魔」。

    紅魔是羅木重金聘來的好手,若論實力與地位,在其心目中還比吳哲高出一線,稱的上是其手中的王牌,只是吳哲的實力更為隱晦,讓人有種看不分明的感覺,這才讓佳木斯早早上了陣。

    此刻眼見對方居然也有罕見的好手,名垂西疆多年的「火術者」馬老兒,一時間心中也有些擔憂起來。

    哲知他心思,笑著安慰道:「總管還請放寬心,我看佳木斯的勝面更大一些,再不然還有我等兄弟,今日定將那第三宗主之位給你掙來便是。」

    說話口吻輕鬆,一臉的笑意,看上去全不似吹噓做作,讓人叢心底聽的舒暢,羅木也是閱歷豐富之人,能聽出其口吻中強大的自信,心底不由一寬。

    想再說幾句,可就在此時,台上對峙半天的二人忽的動了起來。

    台之上風雪大作,逐漸在二人的身前匯聚成一個小型的龍捲風,四溢的風力甚至能刮的台下眾人眼皮子都抬不開來。

    地,佳木斯猛地一跺左腳,巨大的力道立時讓堅逾生鐵的檯面裂出幾道縫隙,吱吱作響,在這刺耳的尖銳聲中,紅髮漢子的左腳頓時變作一隻粗壯的鷹爪,四隻如同老樹虯根般的爪子鋒利無比,騰的一下越空而起,直向馬老二插來。

    此同時,佳木斯的左右雙臂,更是當頭罩下,分取對手兩側的太陽穴,巨臂大鉗,鋒利鷹爪,任憑其中哪一個個擦到邊,都是骨斷皮裂,當場身亡的致命殺招。

    老兒一雙渾濁的眼珠猛的暴睜開來,大喝一聲:「來的好!」他忽的將身上的短皮襖極快的脫了下來,空著的右手發力一甩,那衣服就像水蛇般一圈圈纏住了巨大的煙桿,老頭復用力一抹,一溜赤紅的火光頓時順著皮襖燃起。

    光熾烈無比,周圍半米之內的雪花盡皆被其融化,熱氣就像是波浪一般,滾滾而動,就連台下的眾人都能清晰地感覺到。

    兩米長的煙桿就像是一條靈動的火蛇,帶著赤紅的火光迎向半空撲面而來的紅髮漢子。

    木斯神色一凜,不退反進,長吸一口氣,壯碩的身體表面忽的一漲一縮,衣服紛紛散裂開來,內裡的肌膚變作如同水蛇一般的光滑,以不可思議的曲折角度躲過馬老兒手中火煙桿。

    老兒沒料想到對方還藏有後手,猝不及防之下已然無法變招,手勢一橫,那火煙桿刺溜一轉,反過來劃出一道半圓砸向佳木斯的頭頂。

    乃兩敗俱傷的招數,老頭是拼著性命不要,也要將佳木斯擊成重傷。

    何佳木斯的身軀就像是水蛇一般柔軟,火棍的攻勢雖說範圍極大,卻也給他以匪夷所思的折疊角度讓開大半,只是擦傷了一小片軀體,但饒是如此,也讓那一片肌膚頓時燃成枯黑的顏色。

    發漢子疼的面皮直跳,他咬牙強忍住劇痛,手腳發力,巨臂鷹爪大鉗同時砸向馬老兒,立時將其頭顱身軀砸了個稀爛。

    砰」

    煙桿沒了主人術法的支持,頃刻落於地面,燃燒其上的火焰逐漸的消散,煙桿也從通紅之色漸漸變作青黑,馬老兒屍身的血水澆鑄其上,發出滋滋的灼熱聲響。

    埃落定,紅髮漢子又恢復最初的模樣,只是胸腹的左半邊儘是枯黑之色,顯是傷的不輕,佳木斯從腰腹間的束帶裡取出一方藥膏,塗抹在傷處,然後冷冷的掃過二娘子一方眾人,低聲喝道:「還有誰敢上來。」

    等他話語說完,就聽見一陣粗狂的大笑。

    好個不倫不類的人妖,今兒便讓佛爺好好教教你做人。」

    下忽的刮起一陣大風,半空中落下一個魁梧的黑影,轟然一聲巨響,足有近五十米方圓的冰台頓時就劇烈的晃動起來,一時間,風雪狂亂紛舞。

    震響過後,一個鐵塔般的身形從風雪中顯了出來,锃亮的光頭,碩大的金耳環,紅色的僧袍迎風大敞,露出一身有如鐵鑄的虯結肌肉,手中握著一隻足有鵝蛋粗細的熟銅長棍,威風凜凜的立在冰台之上。

    他腳下,原本平滑如鏡的冰鑄檯面如同蛛網一般四散而開,一圈圈的碎裂痕跡直到十米開外才消散不見。

    木斯眉頭一皺,心中就有些吃驚。

    冰雪擂台不同於其他,是混雜了寒冰鐵水澆鑄而成,雖然只是一夜的時間,但堅硬程度可比擬精鐵,剛才以馬老兒名垂西域的實力,也只能將冰台震出細微的裂痕,而這個彪悍的大和尚一亮相便將冰台震裂如此,實在是讓人驚駭。

    若他不是全力為之的話,這份實力就有些讓人驚怖了。

    和尚渾然不覺佳木斯心中所想,只將手中的熟銅棍往冰台上用力的一點,那棍子就像插入水中一般,直挺挺的立在那裡,和尚大笑:「來來來,你個人妖,與佛爺我大戰幾個回合,看看你到底有啥能耐。」

    木斯向來橫行西域,一直都是神鬼相讓的人物,從來都是別人讓他,哪裡有他讓別人的道理,當下冷哼一聲,沖天而起。

    人在空中,大吸一口氣,雙臂雙腳又化作鷹爪蟹鉗模樣,夾帶著烈烈風雪砸向冰台之上的和尚。

    尚身軀偉岸,立在台上醒目的很,佳木斯從半空中衝下,雙手雙腳分取咽喉、胸口、下陰三處,其勢如電,快的讓人目不暇接。錯眼之間便擊打在了對方的身上,暴烈的風雪頓時將二人裹成銀白的一團。

    下眾人頓時一陣嘩然,想不到這個看似雄武的和尚原來是個草包,居然都沒能躲開紅魔的攻擊,原以為還有一場龍爭虎鬥呢。

    是片刻之後,台上裹成一團的雪球猛的炸裂開來,身軀半獸化的佳木斯被鐵塔一般的巨漢捏住咽喉,不斷的在空中掙扎。

    一幕實在是出乎眾人意料之外,佳木斯的功力起碼有四星斬魔使的境界,半獸化後的身軀也遠比常人壯碩,力氣可謂大的驚人,可在那和尚的手中,就像是一隻山雞般軟弱無力。

    尚仰天大笑,聲音粗狂豪放,震的人耳膜生疼,「就你這點功夫,也出來丟人獻醜,回去見妖王吧。」

    扇般的大手猛的一發力,佳木斯的脖子頓時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呈九十度一樣垂了下來。

    哈哈,不過癮不過癮啊,還有哪個不怕死的上來?」和尚放聲大笑,將手中的屍體隨手一扔,像是扔個破布袋一般,屍體飛出去老遠,砸在厚實的冰雪上,染紅了老大一片。

    人看著吐舌瞪眼的佳木斯屍體,鴉雀無聲,無人敢答和尚的問話。

    娘子笑意盈盈,顧盼間的風情嫵媚甚至讓這漫天的風雪都為之黯然失色,雖說她一直色誘這個粗魯的和尚,但也只是存了僥倖的心思而已,她向來做慣了皮肉交易,莫說只是一個和尚,便是她身側但凡功力出眾點的傢伙,哪個和她沒有露水姻緣?

    是沒有想到居然網到一條大魚,之前她一直看不透和尚的真實本領,也總以為他胡吹大氣,所謂的佛陀金身她都聞所未聞,想不到今日卻實在立了大功,這和尚原來真是個有本事的人物。

    這樣看來,今日我這第三宗主的位置是當定了。」

    念及此,她眼角的笑意便蕩漾開來,隔了老遠她甚至能夠看見羅木那一張蒼白失色的臉龐。

    就在她笑的正歡之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人群中響了起來。

    不就是個舞棍子賣弄力氣的麼,何必這麼囂張,待本少來教教你如何做人。」

    音不大,清脆懶散,卻飄進在場眾人的耳簾之中,清晰無比。
chu1603 發表於 2011-3-17 22:43
一百五十六章 奪宗比試(三)
    台上紅髮漢子和馬老兒對峙而立,皆是一臉肅殺之意,漫天的風雪落在二人身上,漸漸堆積成厚實的白色。

    人就如同雪雕一般立在風中,一動不動。

    下的吳哲湊到任雪身前,用著僅能二人聽聞的細語小聲說道:「師姐,你看這台上的二人到底誰贏誰負?咱兩來開個賭局如何?」

    雪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微微翹起的紅唇猶如菊花一般淡雅艷麗,雖說人化了妝,在旁人看來不過是一個膚色枯黃的矮瘦男子,但一想到在這掩人耳目的妝容之下是佳人絕色傾城的容顏,吳哲的心思就有些蕩漾。

    二人正自小聲交談,一旁的羅木卻走了過來,輕拽了下吳哲的胳膊,低聲問道:「胡兄弟,你看臺上的紅魔佳木斯可否能勝?」

    木斯正是台上紅髮漢子的名字,此人殺性極重,又是一頭罕見的深紅長髮,因此被人稱為「紅魔」。

    紅魔是羅木重金聘來的好手,若論實力與地位,在其心目中還比吳哲高出一線,稱的上是其手中的王牌,只是吳哲的實力更為隱晦,讓人有種看不分明的感覺,這才讓佳木斯早早上了陣。

    此刻眼見對方居然也有罕見的好手,名垂西疆多年的「火術者」馬老兒,一時間心中也有些擔憂起來。

    哲知他心思,笑著安慰道:「總管還請放寬心,我看佳木斯的勝面更大一些,再不然還有我等兄弟,今日定將那第三宗主之位給你掙來便是。」

    說話口吻輕鬆,一臉的笑意,看上去全不似吹噓做作,讓人叢心底聽的舒暢,羅木也是閱歷豐富之人,能聽出其口吻中強大的自信,心底不由一寬。

    想再說幾句,可就在此時,台上對峙半天的二人忽的動了起來。

    台之上風雪大作,逐漸在二人的身前匯聚成一個小型的龍捲風,四溢的風力甚至能刮的台下眾人眼皮子都抬不開來。

    地,佳木斯猛地一跺左腳,巨大的力道立時讓堅逾生鐵的檯面裂出幾道縫隙,吱吱作響,在這刺耳的尖銳聲中,紅髮漢子的左腳頓時變作一隻粗壯的鷹爪,四隻如同老樹虯根般的爪子鋒利無比,騰的一下越空而起,直向馬老二插來。

    此同時,佳木斯的左右雙臂,更是當頭罩下,分取對手兩側的太陽穴,巨臂大鉗,鋒利鷹爪,任憑其中哪一個個擦到邊,都是骨斷皮裂,當場身亡的致命殺招。

    老兒一雙渾濁的眼珠猛的暴睜開來,大喝一聲:「來的好!」他忽的將身上的短皮襖極快的脫了下來,空著的右手發力一甩,那衣服就像水蛇般一圈圈纏住了巨大的煙桿,老頭復用力一抹,一溜赤紅的火光頓時順著皮襖燃起。

    光熾烈無比,周圍半米之內的雪花盡皆被其融化,熱氣就像是波浪一般,滾滾而動,就連台下的眾人都能清晰地感覺到。

    兩米長的煙桿就像是一條靈動的火蛇,帶著赤紅的火光迎向半空撲面而來的紅髮漢子。

    木斯神色一凜,不退反進,長吸一口氣,壯碩的身體表面忽的一漲一縮,衣服紛紛散裂開來,內裡的肌膚變作如同水蛇一般的光滑,以不可思議的曲折角度躲過馬老兒手中火煙桿。

    老兒沒料想到對方還藏有後手,猝不及防之下已然無法變招,手勢一橫,那火煙桿刺溜一轉,反過來劃出一道半圓砸向佳木斯的頭頂。

    乃兩敗俱傷的招數,老頭是拼著性命不要,也要將佳木斯擊成重傷。

    何佳木斯的身軀就像是水蛇一般柔軟,火棍的攻勢雖說範圍極大,卻也給他以匪夷所思的折疊角度讓開大半,只是擦傷了一小片軀體,但饒是如此,也讓那一片肌膚頓時燃成枯黑的顏色。

    發漢子疼的面皮直跳,他咬牙強忍住劇痛,手腳發力,巨臂鷹爪大鉗同時砸向馬老兒,立時將其頭顱身軀砸了個稀爛。

    砰」

    煙桿沒了主人術法的支持,頃刻落於地面,燃燒其上的火焰逐漸的消散,煙桿也從通紅之色漸漸變作青黑,馬老兒屍身的血水澆鑄其上,發出滋滋的灼熱聲響。

    埃落定,紅髮漢子又恢復最初的模樣,只是胸腹的左半邊儘是枯黑之色,顯是傷的不輕,佳木斯從腰腹間的束帶裡取出一方藥膏,塗抹在傷處,然後冷冷的掃過二娘子一方眾人,低聲喝道:「還有誰敢上來。」

    等他話語說完,就聽見一陣粗狂的大笑。

    好個不倫不類的人妖,今兒便讓佛爺好好教教你做人。」

    下忽的刮起一陣大風,半空中落下一個魁梧的黑影,轟然一聲巨響,足有近五十米方圓的冰台頓時就劇烈的晃動起來,一時間,風雪狂亂紛舞。

    震響過後,一個鐵塔般的身形從風雪中顯了出來,锃亮的光頭,碩大的金耳環,紅色的僧袍迎風大敞,露出一身有如鐵鑄的虯結肌肉,手中握著一隻足有鵝蛋粗細的熟銅長棍,威風凜凜的立在冰台之上。

    他腳下,原本平滑如鏡的冰鑄檯面如同蛛網一般四散而開,一圈圈的碎裂痕跡直到十米開外才消散不見。

    木斯眉頭一皺,心中就有些吃驚。

    冰雪擂台不同於其他,是混雜了寒冰鐵水澆鑄而成,雖然只是一夜的時間,但堅硬程度可比擬精鐵,剛才以馬老兒名垂西域的實力,也只能將冰台震出細微的裂痕,而這個彪悍的大和尚一亮相便將冰台震裂如此,實在是讓人驚駭。

    若他不是全力為之的話,這份實力就有些讓人驚怖了。

    和尚渾然不覺佳木斯心中所想,只將手中的熟銅棍往冰台上用力的一點,那棍子就像插入水中一般,直挺挺的立在那裡,和尚大笑:「來來來,你個人妖,與佛爺我大戰幾個回合,看看你到底有啥能耐。」

    木斯向來橫行西域,一直都是神鬼相讓的人物,從來都是別人讓他,哪裡有他讓別人的道理,當下冷哼一聲,沖天而起。

    人在空中,大吸一口氣,雙臂雙腳又化作鷹爪蟹鉗模樣,夾帶著烈烈風雪砸向冰台之上的和尚。

    尚身軀偉岸,立在台上醒目的很,佳木斯從半空中衝下,雙手雙腳分取咽喉、胸口、下陰三處,其勢如電,快的讓人目不暇接。錯眼之間便擊打在了對方的身上,暴烈的風雪頓時將二人裹成銀白的一團。

    下眾人頓時一陣嘩然,想不到這個看似雄武的和尚原來是個草包,居然都沒能躲開紅魔的攻擊,原以為還有一場龍爭虎鬥呢。

    是片刻之後,台上裹成一團的雪球猛的炸裂開來,身軀半獸化的佳木斯被鐵塔一般的巨漢捏住咽喉,不斷的在空中掙扎。

    一幕實在是出乎眾人意料之外,佳木斯的功力起碼有四星斬魔使的境界,半獸化後的身軀也遠比常人壯碩,力氣可謂大的驚人,可在那和尚的手中,就像是一隻山雞般軟弱無力。

    尚仰天大笑,聲音粗狂豪放,震的人耳膜生疼,「就你這點功夫,也出來丟人獻醜,回去見妖王吧。」

    扇般的大手猛的一發力,佳木斯的脖子頓時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呈九十度一樣垂了下來。

    哈哈,不過癮不過癮啊,還有哪個不怕死的上來?」和尚放聲大笑,將手中的屍體隨手一扔,像是扔個破布袋一般,屍體飛出去老遠,砸在厚實的冰雪上,染紅了老大一片。

    人看著吐舌瞪眼的佳木斯屍體,鴉雀無聲,無人敢答和尚的問話。

    娘子笑意盈盈,顧盼間的風情嫵媚甚至讓這漫天的風雪都為之黯然失色,雖說她一直色誘這個粗魯的和尚,但也只是存了僥倖的心思而已,她向來做慣了皮肉交易,莫說只是一個和尚,便是她身側但凡功力出眾點的傢伙,哪個和她沒有露水姻緣?

    是沒有想到居然網到一條大魚,之前她一直看不透和尚的真實本領,也總以為他胡吹大氣,所謂的佛陀金身她都聞所未聞,想不到今日卻實在立了大功,這和尚原來真是個有本事的人物。

    這樣看來,今日我這第三宗主的位置是當定了。」

    念及此,她眼角的笑意便蕩漾開來,隔了老遠她甚至能夠看見羅木那一張蒼白失色的臉龐。

    就在她笑的正歡之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人群中響了起來。

    不就是個舞棍子賣弄力氣的麼,何必這麼囂張,待本少來教教你如何做人。」

    音不大,清脆懶散,卻飄進在場眾人的耳簾之中,清晰無比。
chu1603 發表於 2011-3-17 22:44
一百五十七章 棋逢敵手
    雪越來越大,呼呼的風聲鼓蕩在空中,很容易就能將人說話的聲音淹沒,可偏偏這個懶散的男子聲音卻猶如附耳在旁一般,清晰的傳到場中每一個人的耳簾之中。

    台上的和尚眉毛一揚,轉過身來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大聲喝道:「是哪個鬼鬼祟祟的傢伙,有種到佛爺跟前來說話。」

    嗓門粗大,又用了佛門的絕技梵音破,喊喝出來倒也威勢十足。

    哈哈,大和尚,你自己耳朵不好使,怎麼眼力也如此差勁。」

    尚悚然一驚,猛的轉過身來,銅鈴大的圓眼立時射出兩道精光。

    知什麼時候,冰台上居然已經站立一個瘦削挺拔的身影,來人雙手縛在身後,濃眉短鬚,一雙眼睛亮若星辰,嘴角上掛著淡淡的促狹笑意。

    尚先是一愣,接著仰頭大笑,「好,好,果然是你,我就知道,前幾日你我二人未曾分出高下,想不到你今日送上門來,罷了罷了,佛爺今日便送你歸西。」

    罷,他用腳一撩,立於身旁的熟銅棍就跳於手中,隨手一揮,便看見空氣之中吹裂開來,一道粗大的氣罡呼嘯著直朝吳哲撲來。

    哲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意,任憑氣罡帶起的風勢刮的衣衫烈烈作響,就是紋絲不動。

    下眾人都是一陣唏噓,就連羅木都暗自跺腳,心急如焚,暗道這個傢伙怎麼跟吃錯藥似的,也不閃避,早知如此,還不如換別人上場廝殺。

    罡來勢極快,一大片黃色的光芒轉眼便從吳哲的身體間穿過。

    尚頓時大笑,得意洋洋的說道:「想不到你中看不中用,連我五成功力的一棍都接不下來。」

    還未等他笑聲消散,眼前吳哲的人影就像是水中的倒影一般,經風一吹,漸漸的消散開來。

    尚大驚失色,想不到對方的身法居然快到了如此境界,能夠快過人的視線,只留下殘影立在原處,驀地,他的耳畔忽然響起一陣懶散的聲音:「和尚你當真是眼大無光,我早已在你身後恭候多時,你怎的一直沒有發現啊。」

    台的左後方,貼近和尚身側不足十公分處,風雪中顯出一個瘦削的身影,正是笑意盈盈的吳哲。

    尚二話不說,手中熟銅棍一橫,從腋下竄了出來,直取身旁的吳哲。

    這一招使的極為老道,角度也極為刁鑽,對手想讓也來之不及。

    見一道黃芒朝自己竄了過來,吳哲也不敢托大,從袖中取出命運紙牌,隨手一抹,連成長劍的模樣,對著熟銅棍順勢一擋。

    砰」

    聲沉悶的金鐵交擊之聲響起,吳哲就感到手腕一震,虎口一陣酸麻。

    想不到這個和尚居然有如此神力!難道他是神力系的?」

    哲心中思緒電轉,弓身一彎,像只龍蝦般一躍而退,迅捷無比,他猜測對方的力氣驚人,便不作纏鬥,使動雲龍大八式的身法,圍著和尚身側疾轉,手中長劍般的命運紙牌如同針刺一般不停的往對方身上穿插。

    料那和尚的棍法也極為了得,一根熟銅棍舞的風雨不透,任憑吳哲從哪個方向突刺,始終無法破進去。

    當之聲不絕於耳,台下的眾人也都看的眼花繚亂,尤其是一襲青袍的吳哲,雲龍大八式的步伐施展開來,猶如一尾青色的游魚,在風雪之中穿梭不定。

    頭和尚似乎也頗為氣憤,吳哲的攻擊讓其有力無處使,他驀地吸氣收腹,大吼一聲,聲波猶如有形之物,烈烈炸響,如同在人的耳畔驚起一聲霹靂,震的冰台之上的風雪都紛紛向外擴散。

    攻擊之中的吳哲也受聲波影響,身形也是微微一頓。

    接著這一頓之間的停滯,早已蓄力多時的光頭和尚雙膝微微下蹲,全身上下鼓起赤黃色的濃烈光芒,手中的熟銅棍更是黃的燦眼,猶如七月的炎炎烈日,夾帶著大片的氣芒朝著吳哲砸來。

    勢奇快無比,甚至在舞動的剎那,空間都微微產生了扭曲的錯覺,棍上的黃芒更是形成了一頭巨大猙獰的獅子,轉眼便將吳哲吞沒。

    一招威勢之猛烈駭人聽聞,台下的眾人早已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盯著冰台之上的二人,就連慕容清和任雪等三人也是滿面愁容,顯然,這粗獷的光頭和尚的能力超出了眾人的意料之外。

    崖之上,一直隱沒於紅光之中的男子於此時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聲響。

    咦,魔力外溢,顯氣成形,想不到這個光頭和尚倒是個佛陀門的好手。」他聲音沙啞低沉,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妖魅磁性。

    旁的血鏡宗主微微一欠身,點頭應道:「魔主所言極是,佛陀一脈早在萬年之前,便被我魔族所滅,想不到時至今日,還有傳承之人,只是此人雖有六星斬魔侯的境界,卻算不上是一流的高手,而且行止之間也全無佛陀一脈的仁善之心,想來也只是身具佛陀技藝而已。」

    年之前,風瀾大陸上宗教繁雜,其中尤以佛陀們聲勢浩大,幾乎可以干預朝政,一攬權柄,只是此後妖魔破空而出,那佛陀門也首當其衝,給滅了一個乾淨,後來才有了斬魔者的出現。

    事一過便是萬年,如今的風瀾大陸再也無人知道佛陀二字,自然也無人知曉佛陀門的技藝了。

    魔主未曾出聲,他身形樣貌皆隱在紅芒之中,既便是離他只有一尺之隔的血鏡宗主,也難以窺其全貌,始終讓人無法知道他心中所想。

    旁形如骷髏的霧隱宗主桀桀也怪笑著說道:「不懂佛陀之心,即便能將佛陀門的技藝練至絕頂也是枉然,這個光頭倒有一副好身板,日後入我魔族門下成就那魔將,血鏡你可不許跟我搶奪。」

    鏡宗主只是木然的站立一旁,也未理他。

    在此時,一直未有動作的魔主忽然打了個響指,身上的紅芒也微微的顫動起來,「咦,情況有些不對,那個小鬍子居然未死。」

    於兩側的血鏡宗主和霧隱宗主紛紛動容,舉目朝場中望去。

    頭和尚的黃色罡氣化作一頭猙獰的猛獅,轉眼便將吳哲吐沒,罡氣乃是魔力轉化外溢之物,功能裂金溶鐵,等閒的肉身根本難以抵禦,而且能夠化氣顯形,這已是六星斬魔侯的境界,尋常高手根本難以擋其一擊。

    和尚眼見自己一擊得逞,放肆的大笑,笑聲直如滾滾悶雷,刮過台下眾人的耳簾,隱隱有些生疼。

    剎公主藍色的瞳孔中劃過一絲冷厲的光芒,嬌軀一震,就想跳上冰台,但一旁的任雪卻於此時拉住她的胳膊。

    剎公主頓時一愣,跺腳說道:「再不上去可就晚了,這和尚厲害的緊,我上去說不定還能救下那個小子。」

    雪卻是淡漠的一笑,微微搖了搖頭。

    剎公主當下就覺得無名火起,掙脫開任雪的手臂,冷笑著說道:「好,你做師姐的尚且不管不顧,我這個外人瞎操什麼心。」

    雪只是用秋水般的眸子掃了她一眼,淡淡的應道:「我對他有信心。」

    剎公主為之愕然。

    在此時,冰台之上驚變突起。

    股亮銀色的風旋從黃色的氣芒中閃現,隱隱化作一條長龍的模樣,而與此同時,漫天的風雪都似乎被黃色氣芒中的一點銀光所吸引,滾滾蕩蕩的湧了過來。

    台之上的一點銀光似乎成了天地之間的風雪之眼,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將風雪連同黃芒一併捲了起來,逐漸匯聚成一個巨大的圓球。

    頭和尚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直愣愣的看著那團圓球,有些錯愕。

    那圓球之中,卻傳出一個懶散清朗的聲音:「大和尚,你為什麼不長點記性呢,也罷,我這便原物奉還。」

    音落罷,巨大的圓球忽的化作一隻猙獰兇猛的獅子,比起之前大了足有一倍還多,剎那間,似乎滿天的風雪都為之黯然失色,眾人只能看見那團圓球滾滾蕩蕩,遮天蔽日般砸落在光頭和尚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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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八章 滅世佛陀
    台之上二人的比試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完全出乎眾人的想像變化,膛乎其舌。

    雪之中,吳哲瘦削筆挺的身形顯現出來,眼角依稀掛著一抹淡漠隨心的笑意,緊身的青色皮襖貼在身上,看上去就和西疆無數普通的放牧青年一般無二。

    時至此刻,誰又敢作此念想?那掛在青年黑髮短鬚間的一抹笑意高深莫測,簡直如妖魔一般邪魅,讓人一望便心生驚懼。

    到底是何方神聖?

    人心中暗自揣測,吳哲卻未曾料想到這麼多,他揮了揮左臂,拂去掛在皮襖上的一些積雪,動作瀟灑隨意,輕鬆自如,一如之前他與光頭和尚的驚天一戰。

    頭和尚的魔力深厚,遠超吳哲的意料,一手顯物化形的招式差點將吳哲打的魂飛魄散,好在吳哲身兼數門絕學,尤其是那引龍決,更是天下絕流的功法,最擅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上吳哲膽大心細,實戰經驗豐富,於滔天的攻勢即將臨身的剎那,心氣一沉,極快的運轉引龍決,將對方的罡氣漸漸牽制住,但罡氣實在太過濃烈,一時也難以消化,恰好此時正值漫天風雪匯聚,吳哲靈機一動,右手劃圈牽引,將這滿天的風雪匯聚過來,本是兩相僵持的攻勢經風雪一衝,就此鬆懈,完全為吳哲所掌控。

    後的將那變異過後的氣芒獅子再扔回給對方,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似驚心動魄卻又輕鬆無比,但機智、膽魄、絕學三要素缺一不可,天下間能擁有這等條件的人實在是寥寥無幾。

    在眾人以為塵埃落定之時,吳哲微笑的面龐微微一蹙,劍眉上挑,對著那一團尚未消融的黃白氣球朗聲說道:「不錯,有些門道,大和尚,你莫要裝了,快滾出來吧。」

    語出驚人,讓台下眾人聽了紛紛摸不著頭腦。

    在此時,那團巨大的光球之中忽的傳來一陣粗獷的大笑,「哈哈,小子有點眼力,居然能看出佛爺的金身來。」

    著聲音的響起,那一團巨大的光球立時四散崩裂開來,駭烈的風勢猛的向外狂捲,刮的台下眾人都站立不穩,一些功底淺薄的人更是幾欲雙腳離地,跌跌蹌蹌的撞在一起。

    氣消散,一個魁梧如山的身形顯露了出來,光頭大耳,滿面於腮,只不過之前的黝黑的肌膚換做了一身的金黃,燦爛刺眼,豪光大放。

    哈哈,痛快痛快,來來,再與佛爺大戰三百回合。」和尚仰天大笑,將腰腹間僅剩的一片上衣撕開,拋向台下。

    哲的目光卻落在和尚的胸腹之間,眼神頓時一緊。

    頭和尚的胸腹之間好似精鋼澆鑄一般,肌肉虯結,但比之最初卻多了一樣物事。

    條游弋不定的獨角虯龍。

    怪龍身長近兩米,寬約一掌,似是紋在和尚的肌理皮膚之內,卻偏偏又像游魚一般來回竄動,隱隱放出五彩的豪光。

    頭和尚眼見吳哲盯著他胸腹間的虯龍,頓時得意之極,拍著胸膛大聲說道:「沒見過佛爺的護體神龍吧,哈哈,告訴你,此乃佛門神獸,神通無匹,得此神獸相助,佛爺我就是金剛不壞之身,哈哈。」

    獨角虯龍又名金剛龍,是佛門護體神功的一種,佛陀門的功法與眾不同,專修各類神通,將自身魔力壓縮成靈,通過紋身或是咒語賦予其短暫的生命力,一旦施展開來確實有萬夫莫敵之勇,那光頭和尚對此功法來歷也是所知不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尚眼見吳哲一臉凝重,心中很是得意,手中的熟銅棍早已在之前的攻擊中給氣芒消融成一灘鐵水,他也不在意,二話不說,揮起小兒頭顱般的拳頭便砸了過去。

    這一拳揮出,好似一根鐵棍舞動一般,空氣中都響起「忽忽」的悶裂之聲,與此同時,一道金黃的光芒更是從其手臂間噴薄而出,幻化出一個獅子頭的模樣,惡狠狠的撲向吳哲。

    哲心神一動,眉毛扭成了一團,他出道至今,也經過幾場惡戰,但罕有棋逢對手的人物,往往敵人不是比他高明就是比他相差太多,難得遇到實力與其相仿者。

    這光頭和尚無論從實力還是心機上都不遜於自己,而且一身功夫也詭異絕倫,算的上是一個勁敵。

    罡將至,吳哲收斂心神,身形猛的一動,側身帶出一道殘影,避開了這雷霆般的一擊。

    料那拳罡極為了得,竟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憑空轉了個大彎,復又朝著吳哲棲身的方向砸來。

    哲身形並不停頓,運起引龍決,將那罡氣牽引,正欲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卻忽的聽到一聲大吼,光頭和尚雙臂疾揮,轉瞬之間,半空中便佈滿近百頭罡氣形成的獅子,齊齊撲向吳哲。

    時之間,風聲大作,吳哲眼神一緊,兩道電也似的豪光迸現,長吸一口氣,雙手也像是幻影般閃出無數的殘影,或拍或捏,或抓或擋,運用引龍決將罡芒巧妙的竄連在一起,相互抵消殆盡。

    就在氣芒快要消失乾淨的啥那,一陣地動山搖般的晃動從腳下升起,堅逾精鋼,與大地同體的巨大冰台居然劇烈的顫抖起來,振幅之大,幾乎已經讓吳哲的雙腳無法沾地。

    中風聲大作,黃芒暴漲。

    哲猛的抬頭,看見的一個金剛般的漢子騰於高空,渾身散發著烈日般的光芒,那光芒遮體蔽日,消風融雪,在和尚的身側匯聚成一個三米高大的六臂三頭的凶神模樣,帶著不可一世的威嚴從天而降。

    大威滅世羅漢金身」

    尚的口中喊出招式的名稱,有如梵音佛唱,卻夾雜著一股冷厲的殺氣,震懾住人內心深處的一切生念。

    哲的瞳孔猛的收縮,他能感覺到天地風雪在這一剎那都為之停頓,頭頂遮天蔽日般的黃芒如同針芒一般,刺的自己肌膚隱隱作痛,身處重壓之下,他不再猶豫,放下了一切執念和束縛。

    中的命運紙牌憑空出現在雙眉之前,經手一抹,化作一隻鋒利的長劍模樣,兩側的牌翼冷厲如刀,讓人絲毫不懷疑它能斬金斷鐵。

    紙牌的主人則深吸一口氣,胸中氣血隨著這口氣的湧入而漸漸開始翻湧滾燙,銀色的罡芒漸漸四溢而出,遍佈全身,他雙目微瞇,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口中一字一句的低聲吟頌: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音不大,卻鏗鏘有力。

    念之間,手持紙牌組成的長劍,身形暴動,猶如一道沖天而起的霹靂電光,渾身雷鳴電閃,猶如一道裹著銀電的經天長龍,毫無畏懼的迎向半空中那尊毀天滅地的佛像。

    卷雲湧,天地為之色變。

    時之間,眾人只覺得目迷頭暈,眼前一片銀白暈黃,什麼都看不見。

    然一聲大響,銀白暈黃的光芒忽的蕩了開來,塵霧瀰漫之中,露出一尊鐵塔似的身影。

    奶奶的,痛苦痛苦,佛爺我今天痛快極了。」

    人一陣側目,心中暗自驚歎,還是這大和尚厲害,那個小鬍子看來是送命了。

    下的任雪此刻也有些坐不住了,秋水般明亮的眸子裡升起一股擔憂之色,手掌不由自主的緊握起來。

    旁的羅剎公主卻冷笑連連,「當時讓我上去,便能救那淫棍一命了,現在可好,屍骨無存。」

    話音雖然冷厲,但一股哀傷之意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雪無暇和她計較,只想縱身上台,探個究竟,倘若吳哲真的命喪和尚手中,今日就是拼著底細暴露也要將那和尚千刀萬剮。

    剛想騰身,一隻粗壯的手臂卻攔在她的面前,慕容清低沉嘶啞的聲音在耳邊低喝:「親則亂,別失了方寸,一切還未定論。」

    佛是呼應他的話語一般,天地之間忽的刮起一股凜冽的大風,將之前迷離的風雪塵霧一掃而空。

    此同時,冰台之上的大和尚徹底的顯露出身形,鐵塔般的身軀上金芒消退,一股股縱橫阡陌的劍痕像是棋盤底線似的交錯繁雜,全身上下竟然毫無一塊完整的皮膚。

    尚望向台下的二娘子,咧嘴一笑,噗通一聲倒了下去。

    他身後,吳哲單膝著地,手中紙牌化作的長劍拄於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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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九章 鵬翔式
    負就此分出,羅木掩飾不住內心的狂喜,多年來練就的城府早就拋到腦後,欣喜欲狂。

    三宗主之位塵埃落定,無論二娘子手段如何通天,只怕也無法再找出一個能與光頭和尚比肩的人物,大勢已定,從此自己便將是十萬里西疆的顯赫人物。

    木身邊之人都興高采烈,可二娘子的一眾手下卻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無精打采,自己投靠的勢力大敗,即便此時再改換門庭,恐怕也未必能得別人歡心了,一個個暗自懊惱不已。

    是此次最大的輸家二娘子反而是一臉從容的神色,她輕移玉步,款款移到羅木身前,嬌笑著說道:「恭喜羅大總管得逞所願,日後小妹還要靠你多多提攜呢。」

    木忙拱手回道:「二娘子客氣了,好說好說。」心裡卻暗自將這個妖嬈的女人罵了個狗血噴頭。

    當年她一入羅天門,便得門主寵愛,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中,即便是這幾年門主性情大變,潛心修煉功法,不再癡迷於男歡女愛,但二娘子在門內勢力已成,而且她又是個浪蕩的性子,暗地裡不知道勾引了多少長老高手,因此一直以來,羅木在門內都是處於下風。

    騷娘們,改日老子也你讓嘗嘗羅爺我胯下金槍的厲害。」

    木放肆的眼神極快的在二娘子凹凸有致的身體上掃了一圈,嘴角間一抹笑意又濃了幾分。

    娘子則是掩嘴一笑,眉目間的嫵媚風情足以讓男人為之色銷魂受,只是她一笑過後,便輕飄飄的掠過羅木身側,逕直落在正被慕容清攙扶下台的吳哲近前。

    胡壯士真是好身手,最後那石破天驚的一式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威力絕倫。」二娘子一對水汪汪的眸子直視吳哲,好像要將他「吃」了一般。

    哲的面色有些蒼白,他手臂搭在慕容清的肩膀上,無力的笑道:「彫蟲小技,入不得二娘子的眼界,小弟實在是累了,改日再與您詳談如何?」

    話一說完,一旁的羅剎公主就插到了他與二娘子之間,硬拉著他往前走,頓時疼的他齜牙咧嘴,「疼,你能不能慢點啊?」

    剎公主臉色一沉,「疼不死你,還不快走。」手中力道卻又加重了幾分。

    娘子眼看著吳哲幾人走過去的背影,眼中卻一改之前的嫵媚,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意味。

    胡公子,紙牌武器,哼,想不到能在這裡碰到組織上通緝的人物,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念及此,今日大敗虧輸的鬱悶心情頓時一掃而空,嘴角間的笑容綻放的有如三月絢爛的桃花。

    哲回到石洞之中,脫下破爛不堪的皮襖,盤膝坐在地上,調理運息起來。

    一身青紫,胸腹之間更是有一個幼兒頭顱般大小的手印,通體金黃,就像是陷在皮膚中一般,這是方才與對手最後一擊中留下的外傷,佛陀門的滅世金身霸道無比,雖然最後被吳哲斃於劍下,但自己也無可避免的受其當胸一擊,若非逍遙罡已有初成,只怕這掌印便能要透體而過,要了他的性命。

    洞之內氣溫潮濕,盤膝坐於地上陰冷無比,但此時吳哲也顧不了這麼許多,運起引龍決,額頭之上隱現電龍標誌,幾個吐息之後,一條銀色的小龍便逐漸浮現,在全身游弋不定。

    龍決不僅僅是借力使力的高明手段,療傷也是一等一的高明,隨著氣息的運轉,那銀色小龍每在吳哲身體游弋一次,吳哲身上的傷痕便淡了一分,數次過後,一身青紫盡皆消散不見。

    有胸口的手掌印記依舊明顯,但金黃之色也淡了不少。

    功完畢,吳哲吐出一口濁氣,卻並沒有站起身來,而是仔細回味今日的一場惡戰。

    陀門的絕學不滅金身霸道無匹,而且防禦力極為強悍,吳哲的命運紙牌鋒利無比,斬金斷玉,可愣是無法刺破對方的金身,最初一番電光火石般的交手,吳哲都是無功而返。

    最後,對方更是現出了羅漢法相,法相一出,天地之間儘是無窮的威壓,逼迫吳哲背水一戰。

    此時的吳哲全身魔力被對方的威勢所掣肘,本身最具破壞力的招式「破浪決」無法使出,在此困境之下,吳哲索性拋開一切執念,心境陷入空明如水的境界,靈光乍現,自創出一式新的招數「鵬翔式」。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哲雙眼緊閉,嘴中喃喃出聲,心中仔細回想那一式的風采。

    破浪式不同,鵬翔式靈動無比,精髓皆在一個「翔」字上

    果說破浪式是將武者本身的武力積累蓄勢,從而達到最大破壞力、一擊必殺的招數的話,鵬翔式則是迂迴於對方的攻勢之中,動而無形,通過極快的閃動化解對方的攻勢,同時發揮出數倍於平時的攻擊速率,,任憑對方的威勢滔天,卻能夠視威壓如無物,攻勢化作萬千劍氣,將佛陀不滅金身給破之。

    一戰凶險無比,實在是吳哲出道以來最為險惡的一戰。

    也托福於此,吳哲此刻對於魔力的運用以及武道的領悟,又再度深了一層,向絕流高手之境又大大的跨前了一步。

    僅如此,引龍決更是精進不少,胸膛之間的識海逐漸濃郁起來,兩條銀龍壯大不少,一天一地,上下竄游不定,魔力之海也是古井不波,平靜如洗,這是控制力大成的境界,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便能上下渾然一體,凝成魔力之心,功法更進一層,直達七星斬魔王的境界。

    連那方才習練不多久的「逍遙罡」,都隱隱有突破的跡象,運轉起來,乳白之色卻是濃郁了許多。

    哲吐出一口悠悠長氣,睜開雙眼,摸了摸鼻子,心道自己還真是個與眾不同,每每總是在重壓之下能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獲得突破性的進展,換上輩子的話將,自己就該是所謂的「不死小強」了吧。

    殺不死我,我將更強大」

    想到這句經典的台詞,他不由莞爾一笑。

    實吳哲實在是身陷棋局,不知自家事,以他十六歲的弱質之齡,僅僅只用了不足一年的時間便達到六星斬魔侯的境界,已經是讓人大跌眼鏡了,而且是術武雙修,兩頭並進,進展一日千里,實在是難以用言語形容了。

    道術法,任一樣都是深奧難測,需要花費極大精力與專注度方能不斷進步,多少人終其一生也只能在天道大理的門外徘徊不定,難覓無上法門,天生慧才如任玉劍者,也不過是以武道為主,道法為輔,不敢分心他顧,始終擇其前者為主要進修方向,而且直至如今,也才勉強跨入武道之廳堂。

    吳哲這般,能夠修煉術法,命運紙牌運轉如意,同時武道又能精進不斷,得愧武道廳堂,自創兩式威力絕倫的招法之少年,即便稱不上絕後,也已然是空前,羨煞旁人了。

    起功法,吳哲看著僅剩一隻底褲的半裸身軀,微感涼意,雖說身體早已被封魔之果改造,迥異常人,但他還是感到些許的寒冷,尤其是石洞的大門前日被羅剎公主一掌拍出了個大洞,山崖內陰風陣陣,涼颼颼的。

    不待他從衣櫃出選出幾件皮襖,就聽見「砰」的一聲大響,石門又被人一腳踹開。

    淫棍,我帶我妹妹……」

    剎公主那標誌性的臉龐剛出現在石洞內,小巧的紅唇就凝滯無語。

    哲還算白皙近乎全裸的身軀正完全展現在她面前,最要命的是,黑髮少年正因為襠部有些酥癢,而將手放在其中輕撓,恰好這個動作給羅剎公主看個正著。

    淫棍,你真無恥。」

    剎公主頓時怒氣上湧,好在她化了妝,一臉深紅,倒也看不出兩頰生霞。

    哲頓時就感到愕然,明明是她闖進自己的房間,怎麼自己就成淫棍加無恥了……

    在此時,羅剎公主的身後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打斷了羅剎公主進一步的爆發。

    烏莉娜姐姐,對我的恩人這樣可不好。」

    音清脆中略帶著沙啞的磁性,聽上去有種獨特的魅力。
chu1603 發表於 2011-3-17 22:45
一百六十章 風雪俏佳人
    哲坐在石洞內的椅子上裳裍覞覡,艋艵蒞蓍手中端著一杯香茗,笑瞇瞇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筵箐箛箍,旗暝暠暟神色間一片怡然自得之色。

    多謝吳師兄的救命之恩,小妹在這裡先行謝過了。」

    前的女子穿著一身勁裝銖銪銋銫,綸綢緆綣深邃蔚藍的眼睛就像是藍天一般明亮,高挺的鼻樑下是一個稜角分明的紅唇境墇墑墔,榹榕槍榧英姿颯爽,唯一的遺憾就是那一頭瀑布般飄灑的藍發用一方頭巾包了起來褌裫裳裍,綸綢緆綣讓吳哲看的不無遺憾。

    客氣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師妹實在是客氣了。」

    哲笑瞇瞇的翹起二郎腿,品了個香茗,眼神卻在女子高聳飽滿的胸脯上打了個轉。

    高,實在是高。」

    子高挑而凹凸有致的身材在一身黑色勁裝的襯托下盡顯無疑,曲線誇張,不是中原兒女能夠發育出的超級水準,就是同為西域女子的羅剎公主相比之下也大為遜色。

    淫賊,你看什麼了?好妹妹,你莫要搭理他,他不過才十六歲屁大的年齡,哪裡能做你的哥哥,別讓他佔了便宜。」

    子身側的羅剎公主眼芒似刀,惡狠狠的在吳哲臉上橫了一眼,一把將藍發女子拉倒自己身後。

    啊,他原來這樣小啊,那我喊他弟弟好了。」藍發女子天真爛漫,一副歡欣雀躍的神情。

    噗……」

    哲差點沒將一口茶水全噴到地上,他砸了砸嘴巴,心中有些鬱悶,莫名其妙地又多了個姐姐,這天下間的女人,似乎無論在哪個時空都有著認小弟的嗜好。

    呃,還未請教小姐芳名。」吳哲放下茶杯,雲淡風輕的問道。

    我叫薩蘭,是烏麗娜的好姐妹。」藍發的女子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深邃的眼睛就像是一抹海水,蕩漾著別樣的風情,尤其是飽滿的胸部,也隨著說話間微微的起伏,份外的誘人。

    哲感到自己的眼神有點飄,但餘光發現一旁的羅剎公主正惡狠狠的盯著他,於是他很自覺的咳嗽一聲,將目光偏過去一些。

    心裡實在是有些鬱悶,自從和羅剎公主在煙波江底發生了關係之後,這女人卻是一點轉變也沒,反而對吳哲變本加厲的凶橫起來,好像跟她有不共戴天的怨仇一般。

    薩小姐傷勢好些了沒?」吳哲無意和女人在年齡的問題上糾纏,雲淡風輕的換了一個話題。

    嗯,昨日經師姐調治,傷勢好了很多。」

    蘭倒是個天真的性子,與她五官線條分明的臉龐大為不同,說話總是柔聲柔氣的。

    見吳哲瞇著雙眼,莫測高深的樣子,以為吳哲對她頗有猜忌,一點也沒有聯想到對方是在回憶當日解開她褻衣時的香艷場景,當下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來西疆除了羅剎門之外,另外還有久負盛名的三大門派,分別是天柱門、拜火教以及風雪門,其中天柱山魔靈封印大開,滿門給屠了個乾淨,而拜火教則遠在西疆盡頭,門派中的消息鮮少有人知曉,唯有這風雪門,歷來與羅剎一派交好,而且在西疆一帶口碑甚佳。

    蘭便是風雪門弟子,可惜一月之前,羅天門異軍突起,不出數日的功夫便將風雪門打的一敗塗地,掌教之尊更是經羅天門主一掌碎裂,屍骨無存,而薩蘭因為和師兄外出獵殺妖獸,剛好逃過此劫。

    山之後的二人眼見師門遭此橫禍,勃然大怒,年輕人向來衝動,一不做二不休便混進了羅天門,伺機刺殺羅天門主。

    憐他二人左右不過三星斬魔士的本事,居然也敢學人家孤身犯險,結果就連羅天門主的影子都沒見到,就給門口的一對怪人打了個稀里嘩啦,同來的師兄也一命嗚呼。

    在她運氣頗好,擅長騰挪之術,又有頗深的幻術造詣,避過了怪人的廝殺,躲在一處山洞角落,其後又被吳哲所救。

    只是我師兄……。」薩蘭想到了已遭不幸的師兄,眼神一黯,低下頭去。

    哲見女子神情黯然,心中也有些憐惜,剛想安慰一下,沒想到薩蘭卻抬起頭來說道:「無論如何,我一定會替我師兄報仇的。」湛藍的眼神中一片堅毅果決之色。

    哲暗自點了點頭,早聞西疆兒女性格剛烈,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我此來便是想請吳師……出面助我一臂之力,殺了那羅天門主。」薩蘭閃著一雙藍色的大眼睛,終於沒好意思講師弟二字說出口來。

    哲不由一陣苦笑,微微搖了搖頭。

    人或許不知,可他是潛入過羅天門魔神殿的人,親眼目睹過羅天門主的厲害,莫說是一個吳哲,即便是十個吳哲,估計也不夠對方看的,實力到了一定的層次,數量上的優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蘭見吳哲笑著搖了搖頭,以為他不願幫忙,急忙說道:「你們斬魔司此次的任務不就是剿滅羅天門的魔孽麼,更何況還有烏姐姐的羅剎門幫忙,合這麼多人的力量,一定能夠對付羅天門的。」

    哲微感愕然,掃了一眼羅剎公主,看出她眼中的憂慮之色,心下頓時明白對方未將羅剎門束手觀望的事告訴薩蘭,他輕歎了口氣,笑著說道:「薩師妹不用著急,仇是一定要報的,但時機要把握的准,無謂的犧牲難道還少了麼?」

    蘭一聽吳哲此言,以為對方已經答應,開心不已,臉上的笑容就如同雪蓮一般綻放。

    剎公主略帶驚訝的看了吳哲一眼,她沒想到吳哲居然答應了下來,她可不比薩蘭般天真,對於羅天門的實力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哲迎著羅剎公主的目光,只是淡然一笑,也不說破,只是心中暗自憂慮,羅天門主的強悍簡直詭異絕倫,至今為止,他仍然未曾見過羅天門主的真容,唯一的印象就是那一雙赤紅的雙眼。

    一抹觸目驚心,卻又能讓人靈魂深處為之戰慄的血紅。

    在薩蘭開心不已的時候,吳哲忽然耳簾一動,低聲對著薩蘭說道:「躲到房間角落去,快。」

    蘭微微發愣,但吳哲的言語犀利堅決,有種不容置疑的味道,她不由自主的按照話語行事起來,找到一處角落,將身軀掩入陰影之中。

    剎公主微微皺眉,剛想詢問原因,卻看見吳哲炯炯有神的雙眼,不知為何,心中的疑慮到了嘴邊又嚥了下去,反而走到吳哲身側,和他並肩站在一起。

    姑且不論這個傢伙人品怎樣,但到了關鍵時刻還是挺靠的住的」

    剎公主這樣安慰自己,卻忽略了心底最深處的那一份不知不覺中養成的依賴。

    約過了兩分鐘的光景,石洞外傳來了突禿的骨靴踏地的清脆聲音。

    骨靴踩地的聲音好不奇怪,就向是憑空出現一般,一出現便好像已在石門外不足五米處。

    胡大師好,大總管讓您前去羅天門的大廳,參加他加冕魔風第三宗主的儀式。」

    個沙啞有力的男子聲音在石門響起。

    知道了,我穿好衣服這就過去,你先退下吧。」

    哲沉聲回道,門外的男子應了一聲,很快就踩著清脆的聲響遠去,就如同來時一般,過了五米就不再聽到一絲動靜。

    剎公主訝異的看了吳哲一眼,她突然發現,身邊這個看上去清秀俊朗的少年實力居然到了一個駭人的地步。

    風聞聲,看上去簡單輕鬆,只要是三星以上的斬魔者怕是都能做到,但如果是在山洞之內,距離而且再百米之外,對方還必須是擅長騰挪閃避的高手,你還要清除門外石壁上油燈燃燒的「霹啪」炸裂聲以及呼嘯嘈雜的洞內陰風,恐怕就很少有人能夠做到了。

    正她羅剎公主剛才使出全部靈力灌輸到雙耳之中,也沒有能夠聽出門外穿骨靴之人離去之後的動靜。

    念及此,她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側的黑髮少年,一種如山般偉岸的感覺在心底悄然滋生。

    哲哪裡會想到羅剎公主能聯想出這麼多東西來,只是皺眉沉思:「魔風、魔風,難道第三宗主的實力已經定了下來,是和風系的能力有關麼?若是如此,倒有些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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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一章 魔風降臨
    天門空曠的山體大廳之內,巨大的魔神雕像之下,密密麻麻的站了不少人,血鏡和霧隱宗主也在其列,二人各自佔據了一個方向,身後跟了不少面容詭異木訥的傢伙。

    哲和羅剎公主、慕容清、任雪三人沿著石梯走了下來,他看了一眼慕容清,發現對方的眼神裡有著一絲痛苦的神色,此時不比以往,慕容清無法借助酒力來消除那刻骨銘心的仇恨,身軀微微有些發顫。

    哲心中明鏡似的,微微跨前一步,將慕容清擋在身後,挺拔的身軀剛好將血隱宗主給遮蓋。

    容清神情一滯,低頭苦笑,輕輕拍了拍吳哲的肩膀。

    廳之中的人群分作三派人馬,霧隱宗主佔據了左角,身後是一群同樣身形瘦削,渾身裹在一團黑袍中的怪人,長巾遮面,看不清樣貌,只是隱隱有些淡淡的黑色光跡像是煙霧般的繚繞在身側。

    鏡宗主卻是一襲猩紅色的長袍,雙手負於身後,眼角朝天微瞇,也不知在想著什麼,他的周圍都是一群身著赤紅色鎧甲的光頭大漢,一個個體形彪悍,神情木訥,直挺挺的立在那裡,就如同雕塑一般。

    兩群人數目不多,一共不到三十個人,卻佔據了大廳大半的空間。

    後一群人則是羅大總管招募的手下,人數最多,足有三十有餘,卻擠在一起,離兩翼的古怪人群遠遠的。

    大的魔神像之下,一條猩紅的地毯沿著百階石梯鋪設而下,羅大總管一改往日錦袍罩身的形象,精赤著上身,緩緩的走到魔神像下,單膝跪地。

    羅木,你可願受魔神的祝福,獲得那毀天滅地的力量。」

    像的頂端傳來一陣低沉飄忽的聲音,眾人紛紛抬頭看去,只望去一團淡紅光芒包裹的人形。

    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心神一凜,低下頭來恭敬的回道:「屬下願意。」

    如此,你便接受魔神的洗禮吧。」

    沉飄忽的聲音剛一落下,巨大神像的雙眼忽的睜了開來,赤紅耀眼的光芒就像是濃稠的液體一般灑了下來,刺的人雙眼無法睜開。

    人紛紛低頭,閉上雙眼好躲避這刺眼的紅芒,可等到再睜開眼時,發現身邊滾滾蕩蕩儘是一片赤紅的光芒,像是粘濕的霧氣,露在體外的皮膚甚至能感到那一抹冰涼濕潤的觸感,至於視線,除了紅茫茫的光亮之外,天地之間再無他物。

    別人驚慌失措於眼前一片紅色的光海之時,吳哲卻微瞇著雙眼,平視著前方不遠處神像之下的羅木。

    龍決快速有效的運轉,通過小腹的魔珠,胸膛的氣海蓬勃而上,最後凝練成兩道仿若實質的銀色氣流,竄入他的瞳孔之中。

    時吳哲的目光就像是夜幕中的星辰一般,輕易便能穿破重重的紅色迷霧,直達視線的最終端。

    不過,這一切旁人是無法知曉的。

    大的魔像之下,羅木混身都在微微的顫抖,魔像的胸膛之間忽然無聲的裂了開來,一團嬰兒頭顱大小,黑紅二色交織的光球從其中飛舞了出來,它圍繞著羅木不斷的旋轉,發出嗡嗡的輕微震響。

    木顫抖的更加厲害了,紅色的光芒在他身邊不住的蔓延滋生,漸漸的竄入他的肌膚頭髮之中,在他的體表之下繪刻出奇異的花紋,驚悚而又妖艷。

    哲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切,他的目光有形而無質,羅木身體上發生的一切都盡覽無遺。

    難道是魔靈噬體麼?」

    於眼前的一切,吳哲也有些猜疑不定。

    在此時,他感到左手被人捏了一下,他下意識的將手握住,卻碰到了一個柔軟無骨的手掌。

    小哲,你沒事吧。」任雪輕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一如他滑嫩的素手一般,讓人聽了為之心神一蕩。

    哲心下一暖,故意裝作一副什麼都看不清的模樣,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將頭湊了過去,一直湊到任雪的臉前,鼻尖幾乎相抵的距離,才停了下來。


    師姐,我沒事,你在哪裡,沒事麼?」吳哲聞著對方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氣定神閒的問道,偏偏聲音裡還帶著一絲焦灼的味道,倘若只是依靠耳朵去聽,一定無法分辨出其中的真偽。

    子特有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任雪一時有些招架不住,大片的紅霞從白皙的臉蛋上升起,連耳根都紅透了,往日淡漠的仙子此刻卻像足了一個嬌艷的小女人。

    沒,沒事,師弟我沒事,」任雪有些慌亂,身體微微向後挪了挪,她以為吳哲和她一樣看不分明眼前的物事,聲音還不失鎮定。

    哲看著美人一臉紅霞,心中早就樂不可支,饒有興致的逗弄著往日淡漠無雙的美師姐。

    在此時,他耳畔忽然響起一陣惡狠狠的咬牙之聲,一個略帶沙啞磁性的女中音傳入了他的耳簾之中。

    淫賊,你在幹嘛?」

    哲訝然回頭,羅剎公主一雙淡藍色的美眸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一雙銀白色的瞳孔在紅芒中若隱若現,吳哲突然想起來,對方的封魔之力是火系變異能力中的無根火,莫說是眼前的漫天紅芒,即便是漆黑如墨的泥潭之中,她的目光依然能夠穿破重重障礙,一窺究竟。

    哲心中暗自惱怒羅剎公主打斷了自己的好事,臉上卻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撇了撇嘴,也不去管羅剎公主能夠噴出白色火焰來的雙眸,將頭轉向一邊。

    剎公主頓時氣急,她自幼獲得奇遇,吞食了火系封魔果實,獲得了無根火之力,生就一對白火之瞳,能夠勘破一切迷蹤,吳哲之前和任雪曖昧的一幕盡被她看在眼底,也不知為何,心中一股無名邪火就升騰而起,怎麼也控制不住,倘若不是眼前情況特殊,她早就一個火焰巴掌拍過去了。

    偏吳哲還是一副淡漠隨意的模樣,她心中大怒,就想發作,就在此時,魔神雕像的方向傳來一陣淒厲的嘶吼。

    哲猛的抬起雙眼,瞳孔急劇的收縮,眸中精光暴射,直破重重迷霧,抵達嘶吼傳來的方位。

    像之下是一片詭異的景象。

    木身軀急劇的顫動,紅色的紋跡在他的體表之下不住的顫動迴旋,像是河浪一樣起伏不定,漸漸匯聚成一個螺旋的圖案,中間的皮肉更是雪花一般的消融,露出一個大洞。

    直在羅木頭頂盤旋飛舞的黑紅二色魔靈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嘯,猛的竄進羅木後背之中的肉洞裡,瘋狂的蠕動。

    與此同時,這個大廳中的紅色光芒就像是倒流的水液一般,瘋狂的往羅木的後背回湧,不僅如此,那紅芒好像能抽筋吸髓似的,生生的刮的人體表刺痛,越來越猛烈,彷彿能將人的血肉靈魂都刮走似的,讓人不得不運功相抵。

    啊」

    廳中也不知道誰慘叫了一聲,緊接著慘呼聲就接連不斷地響起,吳哲眉頭微皺,他清楚的看見紅芒抽退之時,大廳中不少人倒了下去,而且倒下去之後就全無聲息,動也不動。

    芒很快就消散了乾淨,當最後一抹紅光消逝於羅木後背之上時,大廳中站立的人數已經屈指可數。倒是血鏡宗主和霧隱宗主兩派的人馬紋絲未動,紅芒的聚散對其毫無影響,唯一受到傷害的只是居中羅木帶來的人馬。

    哲轉頭一看,羅木帶來的手下能夠站著的除了自己四人之外,還有三人依然屹立,臉色有些慘白,像是用力過度的虛脫,地面上橫七豎八倒了不少人,渾身血肉都給吸了個乾淨,只剩下一張皮耷拉在地上,死狀慘不忍睹。

    天地無光,魔風降身」

    個低沉古怪的聲音驀的響起,大廳中憑空刮起一陣陰慘慘的怪風,地上的屍體經風一吹,頓時化作粉靡,消散無形。

    哲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魔像之下單膝跪地的羅木正緩緩站了起來,精赤的後背上多了一個古怪的圖案,像是一團呼嘯的狂風,紅黑二色交雜,一顫一顫的還在蠕動,說不出的詭異驚悚。

    爾等還能站著活下來,從今往後,你們便是我魔風宗的精英戰將。」

    木轉過身來,一雙眼孔涇渭分明,左眼赤紅,右眼烏黑,射出蜇人心魄的寒芒,在他身後,一團狂烈的風鼓蕩起來,盤旋不休,化作一件紅黑二色交雜的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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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一章 魔風降臨
    天門空曠的山體大廳之內,巨大的魔神雕像之下,密密麻麻的站了不少人,血鏡和霧隱宗主也在其列,二人各自佔據了一個方向,身後跟了不少面容詭異木訥的傢伙。

    哲和羅剎公主、慕容清、任雪三人沿著石梯走了下來,他看了一眼慕容清,發現對方的眼神裡有著一絲痛苦的神色,此時不比以往,慕容清無法借助酒力來消除那刻骨銘心的仇恨,身軀微微有些發顫。

    哲心中明鏡似的,微微跨前一步,將慕容清擋在身後,挺拔的身軀剛好將血隱宗主給遮蓋。

    容清神情一滯,低頭苦笑,輕輕拍了拍吳哲的肩膀。

    廳之中的人群分作三派人馬,霧隱宗主佔據了左角,身後是一群同樣身形瘦削,渾身裹在一團黑袍中的怪人,長巾遮面,看不清樣貌,只是隱隱有些淡淡的黑色光跡像是煙霧般的繚繞在身側。

    鏡宗主卻是一襲猩紅色的長袍,雙手負於身後,眼角朝天微瞇,也不知在想著什麼,他的周圍都是一群身著赤紅色鎧甲的光頭大漢,一個個體形彪悍,神情木訥,直挺挺的立在那裡,就如同雕塑一般。

    兩群人數目不多,一共不到三十個人,卻佔據了大廳大半的空間。

    後一群人則是羅大總管招募的手下,人數最多,足有三十有餘,卻擠在一起,離兩翼的古怪人群遠遠的。

    大的魔神像之下,一條猩紅的地毯沿著百階石梯鋪設而下,羅大總管一改往日錦袍罩身的形象,精赤著上身,緩緩的走到魔神像下,單膝跪地。

    羅木,你可願受魔神的祝福,獲得那毀天滅地的力量。」

    像的頂端傳來一陣低沉飄忽的聲音,眾人紛紛抬頭看去,只望去一團淡紅光芒包裹的人形。

    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心神一凜,低下頭來恭敬的回道:「屬下願意。」

    如此,你便接受魔神的洗禮吧。」

    沉飄忽的聲音剛一落下,巨大神像的雙眼忽的睜了開來,赤紅耀眼的光芒就像是濃稠的液體一般灑了下來,刺的人雙眼無法睜開。

    人紛紛低頭,閉上雙眼好躲避這刺眼的紅芒,可等到再睜開眼時,發現身邊滾滾蕩蕩儘是一片赤紅的光芒,像是粘濕的霧氣,露在體外的皮膚甚至能感到那一抹冰涼濕潤的觸感,至於視線,除了紅茫茫的光亮之外,天地之間再無他物。

    別人驚慌失措於眼前一片紅色的光海之時,吳哲卻微瞇著雙眼,平視著前方不遠處神像之下的羅木。

    龍決快速有效的運轉,通過小腹的魔珠,胸膛的氣海蓬勃而上,最後凝練成兩道仿若實質的銀色氣流,竄入他的瞳孔之中。

    時吳哲的目光就像是夜幕中的星辰一般,輕易便能穿破重重的紅色迷霧,直達視線的最終端。

    不過,這一切旁人是無法知曉的。

    大的魔像之下,羅木混身都在微微的顫抖,魔像的胸膛之間忽然無聲的裂了開來,一團嬰兒頭顱大小,黑紅二色交織的光球從其中飛舞了出來,它圍繞著羅木不斷的旋轉,發出嗡嗡的輕微震響。

    木顫抖的更加厲害了,紅色的光芒在他身邊不住的蔓延滋生,漸漸的竄入他的肌膚頭髮之中,在他的體表之下繪刻出奇異的花紋,驚悚而又妖艷。

    哲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切,他的目光有形而無質,羅木身體上發生的一切都盡覽無遺。

    難道是魔靈噬體麼?」

    於眼前的一切,吳哲也有些猜疑不定。

    在此時,他感到左手被人捏了一下,他下意識的將手握住,卻碰到了一個柔軟無骨的手掌。

    小哲,你沒事吧。」任雪輕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一如他滑嫩的素手一般,讓人聽了為之心神一蕩。

    哲心下一暖,故意裝作一副什麼都看不清的模樣,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將頭湊了過去,一直湊到任雪的臉前,鼻尖幾乎相抵的距離,才停了下來。


    師姐,我沒事,你在哪裡,沒事麼?」吳哲聞著對方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氣定神閒的問道,偏偏聲音裡還帶著一絲焦灼的味道,倘若只是依靠耳朵去聽,一定無法分辨出其中的真偽。

    子特有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任雪一時有些招架不住,大片的紅霞從白皙的臉蛋上升起,連耳根都紅透了,往日淡漠的仙子此刻卻像足了一個嬌艷的小女人。

    沒,沒事,師弟我沒事,」任雪有些慌亂,身體微微向後挪了挪,她以為吳哲和她一樣看不分明眼前的物事,聲音還不失鎮定。

    哲看著美人一臉紅霞,心中早就樂不可支,饒有興致的逗弄著往日淡漠無雙的美師姐。

    在此時,他耳畔忽然響起一陣惡狠狠的咬牙之聲,一個略帶沙啞磁性的女中音傳入了他的耳簾之中。

    淫賊,你在幹嘛?」

    哲訝然回頭,羅剎公主一雙淡藍色的美眸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一雙銀白色的瞳孔在紅芒中若隱若現,吳哲突然想起來,對方的封魔之力是火系變異能力中的無根火,莫說是眼前的漫天紅芒,即便是漆黑如墨的泥潭之中,她的目光依然能夠穿破重重障礙,一窺究竟。

    哲心中暗自惱怒羅剎公主打斷了自己的好事,臉上卻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撇了撇嘴,也不去管羅剎公主能夠噴出白色火焰來的雙眸,將頭轉向一邊。

    剎公主頓時氣急,她自幼獲得奇遇,吞食了火系封魔果實,獲得了無根火之力,生就一對白火之瞳,能夠勘破一切迷蹤,吳哲之前和任雪曖昧的一幕盡被她看在眼底,也不知為何,心中一股無名邪火就升騰而起,怎麼也控制不住,倘若不是眼前情況特殊,她早就一個火焰巴掌拍過去了。

    偏吳哲還是一副淡漠隨意的模樣,她心中大怒,就想發作,就在此時,魔神雕像的方向傳來一陣淒厲的嘶吼。

    哲猛的抬起雙眼,瞳孔急劇的收縮,眸中精光暴射,直破重重迷霧,抵達嘶吼傳來的方位。

    像之下是一片詭異的景象。

    木身軀急劇的顫動,紅色的紋跡在他的體表之下不住的顫動迴旋,像是河浪一樣起伏不定,漸漸匯聚成一個螺旋的圖案,中間的皮肉更是雪花一般的消融,露出一個大洞。

    直在羅木頭頂盤旋飛舞的黑紅二色魔靈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嘯,猛的竄進羅木後背之中的肉洞裡,瘋狂的蠕動。

    與此同時,這個大廳中的紅色光芒就像是倒流的水液一般,瘋狂的往羅木的後背回湧,不僅如此,那紅芒好像能抽筋吸髓似的,生生的刮的人體表刺痛,越來越猛烈,彷彿能將人的血肉靈魂都刮走似的,讓人不得不運功相抵。

    啊」

    廳中也不知道誰慘叫了一聲,緊接著慘呼聲就接連不斷地響起,吳哲眉頭微皺,他清楚的看見紅芒抽退之時,大廳中不少人倒了下去,而且倒下去之後就全無聲息,動也不動。

    芒很快就消散了乾淨,當最後一抹紅光消逝於羅木後背之上時,大廳中站立的人數已經屈指可數。倒是血鏡宗主和霧隱宗主兩派的人馬紋絲未動,紅芒的聚散對其毫無影響,唯一受到傷害的只是居中羅木帶來的人馬。

    哲轉頭一看,羅木帶來的手下能夠站著的除了自己四人之外,還有三人依然屹立,臉色有些慘白,像是用力過度的虛脫,地面上橫七豎八倒了不少人,渾身血肉都給吸了個乾淨,只剩下一張皮耷拉在地上,死狀慘不忍睹。

    天地無光,魔風降身」

    個低沉古怪的聲音驀的響起,大廳中憑空刮起一陣陰慘慘的怪風,地上的屍體經風一吹,頓時化作粉靡,消散無形。

    哲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魔像之下單膝跪地的羅木正緩緩站了起來,精赤的後背上多了一個古怪的圖案,像是一團呼嘯的狂風,紅黑二色交雜,一顫一顫的還在蠕動,說不出的詭異驚悚。

    爾等還能站著活下來,從今往後,你們便是我魔風宗的精英戰將。」

    木轉過身來,一雙眼孔涇渭分明,左眼赤紅,右眼烏黑,射出蜇人心魄的寒芒,在他身後,一團狂烈的風鼓蕩起來,盤旋不休,化作一件紅黑二色交雜的披風。
chu1603 發表於 2011-3-17 22:47
一百六十二章 鋒指天山
    哲心中一沉,暗道「不好」。

    木身為羅天門大總管,城府極深,但實力並不出眾,最多也只在四星斬魔使的境界,可眼前經過魔靈融合之後,氣勢駭人,吳哲竟再也看不出他的深淺來。

    木緩緩走下石像的階梯,身上的的暗紅披風無風自動,身體的四周隱隱發出波紋一樣流動的黑色氣芒,紅黑二色分明的瞳孔射出電也似的精光,霸氣凜然,哪裡還有往日半分和煦的神態。

    人經他的眼芒一掃,就像給冰原上的大風刮過一般,皮膚刺的生疼,吳哲微微皺眉,拉了拉身側的任雪等人,躬身說道:「願為羅宗主效死力,願為羅天門效忠。」

    旁倖存下來的幾人如夢初醒,紛紛出言大表忠心。

    木這才傲然一笑,微微點了點頭,轉過身來,對著魔神雕像之上的紅色人影長身一拜,大聲說道:「多謝魔主成全。」

    像之上的紅色人影淡淡的說道:「你初登宗主之位,手下卻有不少好手,也罷,我便在送你兩位魔將,替你湊足十人之眾。」話音,剛落,通往峰頂宮殿的通道之上就現出兩個魁梧高大的人影。

    二人也不說話,直接從高大數十米的石階之上一躍而下。

    轟」

    聲沉悶的聲音響起,眾人眼前一花,魔神雕像之下多出了兩個魁梧的男子。

    兩個男子皆是體高足有兩米開外,都是滿面青黑之色,眼神木訥卻凶殘,左面一個紅髮垂肩,身上裹了張獸皮,手中握了一把黑色的大刀,右面一個不是旁人,正是昨日與吳哲激鬥敗亡的大和尚,此時他精赤著上身,手中拿了一根鵝蛋粗細的黑釘長棍,氣勢比之昨日更甚。

    人大吃一驚,想不到昨日已死的和尚又還魂復生,一個個都驚駭不已,唯有吳哲知道這其中的關竅。

    這兩個傢伙舉止呆板,行動木訥,沒有半分人氣,想來定是入了那化骨煉血二池,融合成了魔靈的寄身體。」

    哲抬頭看了一眼右面的大和尚,哪裡還有半分昨日的神氣,木訥的就和雕塑一般,不過凶悍之氣增加了不少,胸腹之間的金色獨角虯龍也化作烏黑之色,更為猙獰。

    二人一出現,大廳之中僅餘的幾人都鴉雀無聲,尤其是除開吳哲四人之外的另幾個傢伙,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而霧隱以及血鏡二宗的人馬從頭到尾都毫髮無傷,眼前的一切彷彿都和他們無關,兩派的宗主也是神態各異,正眼都不往二人身上瞧一下。

    氛安靜的有些嚇人,就在此時,魔神雕像之上的紅影又發出低沉的聲音:「今日魔風第三宗開壇,乃是一件值得慶賀之事,既然如此,明日霧隱以及魔風二宗便去那極北天山所在,滅了那修羅老兒吧。」

    哲身側的羅剎公主聽聞此言,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剎門位處西疆極北天山,當代門主位居天下十大高手之列,因體格壯碩,頭生雙角,因此被人稱作「修羅尊者」,久而久之,他的真名反而無人記得,而這「修羅尊者」恰好又是羅剎公主的父親,所以當羅天魔主說出這番話後,她心中激盪驚駭,忍不住低呼了一聲。

    音不大,但在場的眾人都非庸手,當下都扭頭朝她看來,羅木更是轉過身來,兩道電也似的光芒向羅剎公主掃來。

    剎公主頓時感到一股大力湧來,呼吸都有些不暢,羅木的眼光灼灼有神,似乎能穿進她的心裡一般,讓她慌亂不堪,話語憋在胸口,怎麼也說不出來。

    羅宗主,我兄弟四人和羅剎門有隙,今日聽大宗主一說,正中下懷,攻打極北天山之事,我等願為先鋒。」吳哲不動聲色的講羅剎公主擋在身後,朗聲說道。

    木聽到吳哲的解釋,如炬的目光在後者身上掃了一圈,吳哲報以清澈自若的眼神,他這才作罷轉過頭去。

    被吳哲隱於身後的羅剎公主,早已冷汗濕透掌心。

    疆數萬里,雄壯唯天山。

    句話倒並不是說西疆數萬里廣袤之地,只有一座天山可堪入眼,事實上西疆風景壯闊,高山眾多,大多險峻非常,只是若論雄偉瑰麗,卻是只有極北的天山無與倫比了。

    北天山,古來便是西疆民眾心目之中的聖地,聳入雲天的閃軀,終年白雪皚皚、煙霧繚繞的夢幻景致,都給它染上了一層神聖的光彩。更何況還有名垂天下的西疆第一大斬魔門派「羅剎門「蟄居此山之中,更添幾分傳奇風采。

    雪連天,白霧漫漫。

    天山的腳下,這兩樣物事從來都不會斷缺,大風夾雜著鵝毛般的雪花呼嘯滿天,刮在人的身上,即便穿了皮襖也能感到徹骨的寒意,人行走於白霧風雪之中,像是逆行在川流的河水中一樣,舉步維艱。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人影獸影都難得一見。

    是今日卻有些不同。

    霧繚繞的霧氣中,現出了一大群黑色的影子,這些黑影練成一片,在狂暴的風雪中如履平地,行走自如。

    羅宗主,再過半個時辰的光景,便能到達天山腳下了,此次宗主出馬,定然能夠將羅剎門殺個落花流水。」人影中一個男子指著霧氣中隱隱灼灼的白色大山腴媚的說道。

    人瘦臉猴腮,一頭黃髮,看上去就像個營養不良的大號山猴,只是一身魔力卻頗為厲害,足有四星斬魔使的境界,擅長隱匿刺殺,是當日羅天山崖內僅餘的三人之一。

    木抬頭看了一眼遠處若隱若現的白色大山,未置可否,心中卻有著其他思量。

    近日得門主垂愛,獲得了第三宗主之位,更與魔靈融合,一身魔力突飛猛進,但人的心就如同腐蝕的沼澤一般,永遠都不會滿足,在不知不覺間,羅木的心理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天門有三大宗派,其中霧隱和血鏡兩宗早就存在,無論是功勳還是資歷都非羅木可以比擬的,平常也從不將羅木放在眼裡,只是現如今,他羅木也已是一宗之主,再非往日那個唯唯諾諾,俯身作禮的大總管,今日的他已有了和另外二人平起平坐的資格。

    不知為何,羅木一想起四日前霧隱宗主望向他那古怪淡漠的眼神,心中就感到一股怒火在升騰。

    老匹夫,你還當我是往日見你就必須低頭諾首的下人麼?」

    念及此,羅木的眼神中就仿似有火焰在灼燒一般,他不能容許別人質疑他如今的威信,即便對方的實力高深莫測。

    此,他需要一個證明,一個讓所有人都承認他地位的證明。

    胡兄弟,你如何看待今日強攻羅剎門之事。」

    木轉過身子,一雙精光暴射的眼睛盯住身側的黑髮少年。

    哲撇了撇嘴,眼神若有若無的掃過身後眾人臉上的神色,這才笑著說道:「羅剎門名重天下,豈是浪得虛名之輩,麾下高手眾多,以我們如今的人手,如果一味的強攻,恐怕難以得逞。我看還是讓霧隱宗當先鋒好了,我宗靜觀其變,坐收漁翁之利再好不過。」

    木思索片刻,微微點了點頭,他是讀書人出生,吳哲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不錯,羅剎門功底深厚,一味的蠻勇只怕未必能討到好處,霧隱的傢伙們自持身份,強攻之苦差事便讓與他們。」

    哲掃了一眼身後滿臉憂色的羅剎公主,又湊到羅木身前說道:「宗主,霧隱宗還未前來,我看趁著這個時間前去打探下羅剎門的虛實更為穩妥一些。」

    見羅木點了點頭,吳哲又說道:「屬下不才,願和三弟前往羅剎門一探究竟。」

    木見吳哲神情凜然,也不疑有他,便答應了下來,吳哲二話不說,拉起身後的羅剎公主便衝進了漫天風雪之中,片刻之後,身後眾人的影子都不復看見,羅剎公主這才拉了下吳哲的衣袖,小聲喏喏的說道:「謝謝你。」

    哲心中一樂,表面卻故作淡漠的說道:「有什麼好謝的,我不過是一淫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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